《三国:无限转职,从小兵到万人敌》 第1章 带着游戏面板,穿越三国 “好浓重的血腥气!” 王昊猛地坐直了身子,扶着昏沉的脑袋,缓缓睁开眼睛,当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眼前浮现出一片,浑身缠满灰布的伤员,以及忙碌到焦头烂额的医兵: “啊—!疼—!” “快点,把伤员抬进来!” “能不能给我个痛快?” “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给我个痛快!” “......” “我这是在哪里?” 王昊彻底懵了,记忆里的他正在熬夜编写游戏程序,结果不慎撞倒桌上的水杯,紧跟着电芒闪烁,噼啪作响。 可是......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难道不该在医院吗? 王昊正纳闷时,忽然有股陌生的记忆涌入他的脑海,顿时他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一幕。 没错。 王昊穿越了。 穿越到了汉末三国时期,成为长社县城的一名伤兵。 更要命的是,如今黄巾暴动,县城被围,守城士兵鏖战数日,损失惨重,而他在第一仗就挂了彩,还差点丢掉性命。 王昊不禁感慨,这小子可真是个悲催的少年,但更悲催的,不是自己吗?居然穿越在这种地狱式的逆天开局中。 前世的他曾在图书馆看过一个数据,东汉末年,汉族人口有六千万,几十年饥荒和大战乱后,到西晋一统时,汉族人口仅剩七百七十万。 十不存一。 简直残酷之极! 王昊顿时有种日了仙人板板的感觉。 这可真是喝水塞牙缝,放屁拗了腰,合该自己倒霉,上辈子炸多少敬老院,才会穿越到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时代,成为一名伤兵。 正在这时,一个身材魁梧,气宇不凡的官兵,掀帘闯入,他面容刚毅,脸上的几滴血渍尚未来得及清洗,明显刚从前线下来: “弟兄们,咱们是长社的守备军,在咱们身后,有你我的兄弟姐妹,父母叔婶,咱们便是战死在这里,也绝对不允许一个黄巾,杀入长社!” “我废话不多说,北门情况危机,还能站起来,拿得动兵器者,跟我上战场,为长社百姓流尽最后一滴血!” 嘁! 王昊不屑一顾。 说得倒轻巧,那可是去卖命啊。 长社守军不过数百,岂能敌得过外面成千上万的黄巾,现在出去守城,分明就是去当炮灰的,只有傻子才会上当。 王昊一念至此,赶忙缩了缩身子,心中暗暗祈祷,千万别被那魁梧的官兵,发现自己,否则就凭这具瘦如鸡仔的躯体,恐怕坚持不到皇甫嵩赶来,就要game over了。 可是...... 王昊怎么也不敢相信,离他不远,一个拄着拐杖的糙汉,竟站起身来: “恁娘的!俺伤口已经化脓,活不了多久,俺愿意上战场,跟苟日的黄巾拼命!” 随后,身旁不远,又响起个声音,王昊扭头望去,竟是个断臂的汉子站起身来: “俺爹娘都在城里,绝不能让黄巾杀进来,算俺一个,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下一秒,数十个汉子拖着伤残的躯体,接二连三地站起来。 他们或是断臂,或是独眼,或是瘸腿拄杖,或是身缠麻布! 伤患虽不同,但表情出奇的一致! 一个个瞪眼龇牙,目露凶光,杀气腾腾! “肏!与其死在这里,还不如死在战场上!” “黄巾贼,劳资跟你们拼了!” “为了长社百姓,咱爷们豁出去了。” “大不了一起上路,路上也能有个伴儿!” “......” 卧槽! 都疯了吗?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一个个脑子勾芡着吗,上杆子去送死? 王昊如坐针毡,他本不想起身,但四周伤残士兵全都站了起来,而且身旁不远,一人双腿尽折,却紧咬着牙,试图强行起身。 四肢健全,只受了点轻伤的王昊,实在是坐不住了,只能跟着起身,但他打心眼里,不愿意跟这帮家伙发疯。 长社百姓关我个穿越众屁事儿,我犯得着为他们拼命? 没道理啊! 可瞅这架势,怕是躲不过去喽。 叮咚! 恰在此时,一个机械的声音突然响起: 【职业体系激活,游戏开始。】 【正在加载人物模板。】 ...... 【加载成功。】 随后,一个淡蓝色的光幕浮现在王昊面前,身为游戏程序猿的他,立刻认出来,这是自己设计的数据化版面: 【宿主】:王昊 【模板】:士兵 【等级】:0 【经验】:0\/100 【军职】:暂无 【职业】:短弓兵 【属性】: 体力5 攻击3 防御1 敏捷1 【技能】:基础箭术 【装备】:短弓(软)、破烂麻衣 “这不是我设计的游戏模板吗?” “难不成,它也跟着穿越过来了?” 望着眼前这战5渣的可怜模板,王昊的内心是崩溃的。 原本,他是要考验游戏玩家实力的,结果倒好,先考验自己了。 不过幸好...... 游戏模板是王昊亲自创建的,对于其中每一个细节都非常清楚。 这是一款针对古代战场,士兵不断转职,不断变强的游戏,里面涉及了弓系、枪系、刀系、剑系、骑兵系等多种职业晋升体系。 其实仔细想想,汉末三国不仅仅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时代,它更是个将星璀璨的时代,是属于强者的时代,想要在这里活下去,有且只有一条路: 变强! 强大到没有对手。 强大到无往而不利。 强大到任何力量都无法撼动。 对寻常人而言,变强很难,但对王昊,只要不断杀敌,就能不断变强,就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时代中活下去,甚至创出自己的势力,与诸侯争雄,再造乾坤。 虽说眼前的局势艰难,但至少有坚固的城墙,有数百战友,总比自己单枪匹马在旷野上找怪杀,要好得多,只要咱会抢人头,还愁赚不到经验,不能变强? 何况,如今长社正值用人之际,只要自己有了战功,势必会获得提拔,届时能当个军官,带着一票弟兄作战,活下去的希望必定更大。 而且按照游戏面板的设计,一旦有了军职,便可开启军团模式,作为主官的自己,则可享受弟兄们杀敌的经验分成,如此一来,升级更加容易,实力必如滚雪球般,越来越强。 真正的勇士。 敢于直面惨淡的穿越; 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一念至此,原本想要逃避的王昊,瞬间挺直了腰杆,铿锵言道:“黄巾若是攻破城池,你我都活不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好一个‘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说得好!” 身材魁梧的军官,目光扫过这百十号伤兵,最终落在王昊身上,冲他微笑示意:“我张禄向大家保证,即便是战死,也绝不会放弃长社。” “咱们走,趁着黄巾还没展开下一轮进攻,速速赶往北门城头,我会安排好大家的岗位,与大家并肩作战。” “喏!” 众伤兵应声承诺,拖着伤残的躯体,走出伤兵大营。 王昊拎起短弓,跟着出了营帐,直奔北门。 此时,长社城外,土黄色的“何”字大纛旗迎风招展,密密麻麻的黄巾士卒正在列队,即将展开下一轮进攻。 不过...... 王昊却丝毫不慌,甚至隐隐有些兴奋。 他的位置距离军司马张禄不远,对方是北门主将,据说至今仍未负伤,想来定是一员骁勇善战的虎将,跟在他身旁,自身安全必有保障。 战场第一法则:活着,才有输出! 有这么个牛逼大神带,快速升级、变强,必不在话下。 咚!咚!咚! 没一会儿,城外金鼓震天。 接着,喊杀声骤起: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王昊转过身子,探出脑袋望向城外。 但见...... 黄巾贼寇如潮水般涌向城池,他们高举着手中兵器,有些是寰首刀,有些则是青铜剑、弓弩,更有甚者是扁担、锄头、棍棒,五花八门,千奇百怪。 “弓弩手准备。” 军司马张禄抬起手臂。 王昊急忙捻弓搭箭,手中的弓弦张拉到极致,整个弓身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箭镞倾斜出个弧度,这是基础箭术中的标准姿势。 近一点! 又近一点! 更近一点! ...... “放!” 一声令下。 王昊轻轻松开钩住弓弦的双指,锋利的箭镞在一刹那间呼啸升空,与城头士兵射出的箭矢汇集后,在空中划出个美丽的弧线,旋即铺天盖地的罩向黄巾。 噗!噗!噗! 箭矢射穿皮肉的声音接连响起,跟着便有一大批黄巾,宛如割麦般倒在地上,但这似乎并不能阻止黄巾的冲锋,目光所及处,依旧有大量的黄巾奋勇冲杀。 王昊不知道自己的箭矢是否射中黄巾,毕竟这种范围性的漫射法,命中率实在低得可怜,不过此刻,脑海中熟悉的机械声再次响起: 【你射中黄巾贼寇要害,普通攻击转化为致命攻击,获得经验值100点,基础箭术熟练度+10。】 【你升到了1级,四维属性获得提升,体力+1,攻击+1,敏捷+1,获得1点可自由分配属性点。】 刹那间,彷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自丹田迸发,迅速淌便全身,王昊甚至能感受到轻微的力量增强,尤其是四肢力量,增幅更加明显。 “竟然变强了!” 王昊试着握了握拳,不由地兴奋起来,才一级而已,效果便如此明显,若是升到满级,还不得横扫千军? 他凝视着城外乌泱泱的黄巾,好像他们并不是来攻城的,而是给自己送人头送经验的。 很快,王昊再次拾起一支羽箭,搭在弓上,猛劲儿一拉,宛如满月。 伴随着一声令下,箭矢呼啸升空,随即罩向黄巾。 嗖!嗖!嗖! 又是一波箭雨倾泻而下。 虽然,黄巾再次躺倒一片,但这一回,熟悉的声音并没有响起,这意味着他的箭矢落空,没有命中敌人。 不过...... 王昊并不气馁。 大军漫射原本便是一种命中率极低的游戏,没有命中才是常态,命中反而是幸运。 当然了,按照游戏设定,即便没有命中,只要有捻弓、搭箭、射箭,这一系列的动作,至少可以获得1点熟练度。 蚊子虽然小,但也是肉啊。 王昊不贪,只要有收获,便是好的。 嗖! 嗖! 嗖! 王昊接连不断的放箭,即便此刻黄巾已经杀到城前,一架简易的飞梯就搭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黄巾抹额的士兵正飞速向上攀爬。 【你射中黄巾贼寇肩膀,疼痛致使其坠落身亡,获得经验值100点,基础箭术熟练度+5。】 按照游戏设定,不管命中与否,只要有完整动作,皆可获得1点熟练度; 如果命中敌人,却不致死,可获得5点熟练度; 命中敌人且致死,可获得10点熟练度。 王昊射中黄巾贼寇肩膀,没能将其射杀,而是因疼痛坠落摔死,因此获得100点经验,但却只有5点技能熟练度。 当然。 此刻的王昊压根顾不上脑海中的声音。 他全身心扑在捻弓搭箭,射杀黄巾的“游戏”中,恨盼不能尽快升级,将基础箭术的熟练度一下子全部提升起来。 捻弓搭箭,锁定目标。 王昊调整自身呼吸,瞄准对手,预判其动向。 眼到! 心到! 手到! 嗖— 箭矢飞出。 一箭正中黄巾面门。 黄巾仰面朝天,直愣愣从飞梯上摔落,噗通一声,又砸倒两三个黄巾。 【你射中黄巾贼寇要害,普通攻击转化为致命攻击,尸体坠落,砸死一人,获得经验值200点,基础箭术熟练度+10。】 【你升到了2级,四维属性获得提升,体力+1,攻击+1,防御+1,获得1点可自由分配属性点。】 刹那间,熟悉的力量增强感再次涌上来,但这一次,王昊可没时间仔细感受,他趁着黄巾还没攻上来,再次拾起一支羽箭。 “这一箭谁射的?” 不远处,正在鏖战的军司马张禄,指向坠落城下的黄巾,忍不住称赞一声:“真恁娘好样的,报上名来!” “是这位兄弟。” 王昊身旁,有好事者指向他。 “好小子。” “干得漂亮!” 军司马张禄被王昊的表现震动,忍不住称赞一声:“你叫什么名字,等击退黄巾后,本司马必为你请功!” 王昊朗声道:“王昊。” 第2章 击退黄巾,晋升伍长 王昊备受鼓舞,杀得更加起劲。 不过...... 他没有急于拉弓放箭,而是在搜寻目标,毕竟持续地射箭,对双臂肌肉的损伤极大,即便王昊才刚刚升级,体力增强,但依旧感觉肌肉发酸,需要稍事休息。 停顿片刻。 一个黄巾磕开城头刺下的长矛,趁着攻击的间隙,向上飞速攀登,王昊先是一愣,跟着视线范围内,此黄巾提着寰首刀,攀梯而上。 “该死!” “来得可真快!” 王昊火速拉弓,起身准备射箭时,一个黄巾抹额,怒目圆睁的面庞出现在眼前,此人高举着寰首刀,哇呀呀叫嚷着,冲自己兜头劈来。 嘶—! 凛冽的杀机罩向王昊。 如此近的距离,一刀劈落,非得被砍成两半不可。 这种情况下,举刀格挡会更有把握,但王昊已没时间拔刀。 他只能猛拉弓弦的同时,身体战术性后仰,一边躲闪刀锋,一边松开捻弓的双指,让箭矢以最快的速度射出。 蓬! 一抹鲜红的汁液溅在王昊脸上,粘稠、温热的触感,瞬间侵入脑海,让他不由地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紧张起来。 但见,那黄巾手中的寰首刀还没落下,便迎面撞上王昊的箭矢,巨大的冲击力带着黄巾飞离城头,仰面朝天,坠落城下。 【你射中黄巾精锐要害,普通攻击转化为致命攻击,尸体坠落,砸死两人,获得经验值700点,基础箭术熟练度+10。】 【你升到了3级,四维属性获得提升,体力+1,攻击+1,敏捷+1,获得1点可自由分配属性点。】 “又是你小子!” 军司马张禄瞪大了眼睛,惊诧不已:“贴脸射,太虎了吧?” 王昊大喘口气,一颗心砰砰狂跳:“张司马放心,我心里有数。” 但实际上...... 王昊面色骤变,身体不自觉颤抖,额上更是沁出一层豆大的汗珠。 就在刚才,他切实体会到了凛冽的杀机,彷佛只要慢上一秒,都会被对方当场劈死。 自己适才的攻击,的确太虎了! 嗤呼! 嗤呼! 王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一瞬,他清楚地意识到这不是游戏,而是真正的生死搏杀。 溅在脸上的血还是热的,空气中的硝烟味混杂着血腥气,实在是有些刺鼻,那一抹凛冽的杀机,王昊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但是...... 王昊可没时间恐惧。 因为,仅此一瞬,又有个黄巾冒头,纵身一跃,寰首刀高举,作势便要强登城头。 王昊来不及捻弓搭箭,干脆直接将手中短弓抛出,蓬的一声,被那黄巾劈落的寰首刀当场磕飞,断成两半。 趁此间隙,王昊随手抓起身旁随意散落的短枪,跟着一个箭步向前踏出,枪随身走,猛然前刺。 噗! 皮肉破开的声音响起。 面前的黄巾精锐唇角渗血,他的胸膛竟被王昊一枪洞穿。 【你装备了短枪,解锁枪系职业晋升体系,成功转职短枪兵,获得技能基础枪法,当前熟练度为0。】 【你刺中黄巾精锐要害,普通攻击转化为致命攻击,获得经验值500点,基础枪术熟练度+10。】 卧槽! 意外年年有,今年特多。 王昊实在是没有想到,只需要装备相应兵器,便能解锁相应职业。 早知如此的话,刀、枪、剑、弓,他一个都不会落。 当然,即便现在知道,也不算晚。 因为按照游戏设定,在兵种阶段时,如果能将所有职业全部转职,将所有技能练到满级,那么直接决定晋升武将时获得的武将天赋。 这是他故意留下的隐藏设定! 武将天赋乃历史名将特有,不同的武将天赋有着不同的功能。 只要全职业精通,便可获得最强的战神天赋,届时别说是关张赵马黄五虎将,便是吕布这样的神将,也未必是王昊对手。 汉末三国是热血男儿的时代。 自然要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正当王昊感慨万千时。 忽然。 一支短枪从城墙外探进来,胡乱猛刺,逼退守军,跟着有黄巾爬上城墙垛,手中短枪继续凶猛突刺,企图更进一步。 “小心。” 军司马张禄悍然出手,一矛架住黄巾兵器。 与此同时,王昊眼疾手快,如灵猫般窜出,手中短枪猛地刺出,噗嗤一声,锋利的枪头刺穿皮肉,巨大的冲击力令黄巾登时后仰,坠落城下。 【你刺中黄巾精锐胸膛,冲击力致使其坠落,砸死一个黄巾士兵,获得经验值600点,基础枪术熟练度+10。】 “干得漂亮。” 军司马张禄再次称赞,对王昊愈加看好:“黄巾又冲上来了,咱们一起上。” 王昊点点头,强压下心中恐惧:“好。” 双人配合,的确更加安全。 噗!噗!噗! 枪枪见血,招招夺命。 在军司马张禄的帮助下,王昊连续斩杀黄巾,片刻功夫,死在他手上的黄巾,便多达三、四人,其中甚至不乏黄巾精锐。 他的经验值飙涨,已经顺利升到4级,作战能力大幅度增强,只要再多努努力,升到10级,便可解锁强化兵种职业,转职后不仅实力飙升,关键还能多个主动技能。 “杀—!” 刹那间,震天的喊杀声响起。 在王昊、张禄的带领下,城上守军高举手中兵器,奋勇反冲,一个个彷佛化身为野狼般,嗷嗷叫地往前冲,悍勇到了极点。 正在鏖战的黄巾瞬间懵了,他们好不容易破开的口子,竟被城中守军轻易夺回,对方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杀得他们节节败退。 叮叮叮—! 城外,鸣金声响起。 望着如潮水般退去的黄巾,王昊大口喘气,突然放松的这一刻,他才感受到浑身酸困,身体微微颤抖,甚至连腿都在不停打颤。 “赢了!竟然真的赢了!” “黄巾又被咱们战败了,哈哈哈。” “有种再来,想破长社县,尔等还缺副好牙口。” “......” 吼!吼!吼! 刹那间,城上响起震天彻地的呼喊声。 城头守军高举着兵器,仿佛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但王昊却知道,这才只是开始而已。 朝廷的援兵若是不能及时赶来,他们的末日就不会轻易过去。 王昊期待着皇甫嵩到来,但在此之前,实力的提升才是重中之重。 他强行按捺下胜利的喜悦,靠着墙根坐下,心念一动,调出属性版面: 【宿主】:王昊 【模板】:士兵 【等级】:5 【经验】:600\/5000 【军职】:暂无 【职业】:短弓兵、短枪兵; 【属性】: 体力10(6实战消耗体力) 攻击8 防御3 敏捷4 自由分配点5 注:括号内为实际值。 【技能】:基础箭术、基础枪术; 【装备】:短枪、破烂麻衣; “好快!” “竟然五级了。” 即便是王昊自己,也能清楚地感受到实力的提升,尤其是四肢上的力量,增幅堪称明显,体力、敏捷上的提升,同样不弱。 不管长社能不能守得住,实力越强,活下来的几率越高。 目前,王昊最重要的任务,便是提升实力。 因此他没有丝毫犹豫,便将5点自由分配点,全部加到攻击属性上,毕竟在兵种阶段的初期,攻击属性的作用是强过防御、敏捷的。 虽然体力也很重要,但却可以通过休息、饭食,快速补充,按照游戏版面设计,从高级兵种开始,加体力、敏捷等,效果最好。 霎时间,熟悉的力量增强感再次淌便全身,王昊能清楚地感受到血液沸腾,肌肉重塑,骨骼生长,毫无疑问,他的实力又增强了! “王昊!” 正在这时,不远处响起个声音。 王昊抬眸望去:“在这儿。” “你们跟我来。” 就只见,军司马张禄带着四人走过来:“我是军司马张禄,从现在开始,你便是我麾下伍长,他们是给你配备的新兵。” 四人齐齐拱手:“见过伍长。” 【你卓越的表现,引起军司马张禄注意,提拔为伍长,解锁军团模式,可分享战友杀敌获得的经验。】 第3章 军团模式,鸳鸯阵法 下一秒,淡蓝色的军团属性版面浮现在王昊眼前: 【主将】:王昊 【副将】:暂无 【军职】:伍长 【兵力】:5(点击可查看成员信息) 【军团属性】: 军团攻击8 军团防御1 行军速度1 【阵法】:暂无 【军团技能】:暂无 【军团装备】:粗布麻衣、短弓、朴刀...... 嘶—! 王昊惊诧,倒抽一口凉气。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 仅一战而已,自己居然被提拔成了伍长。 要知道,越早解锁军团模式,对于成长而言,越是有利。 毕竟,主将可以分享军团杀敌的经验值。 虽然不是全额分享,但蚊子再小也是肉,王昊一点不嫌弃。 何况,军团作战比散兵游勇的安全性更高。 如果能辅之以阵法,作战能力将会更强。 作为游戏版面的设计者。 王昊自然研究过古代的各种战法。 不过...... 最适合当下的阵法,有且只有一个。 那便是戚继光的鸳鸯阵。 这是一种较为疏散的战斗队形。 常规的鸳鸯阵以11人为一队。 最前乃是队长,是全队的核心,主要战力; 次二人分别执长牌、藤牌,各配腰刀。 再二人为狼筅(xi?n)手,执狼筅,兼顾进攻、防守、保护、拖拽等功能。 接着又是四名长枪手,最后跟进两个镗钯手,主要任务是警戒、支援。 这种阵法只要配合得当,令行禁止,即便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也能爆发出强悍的战力。 可惜...... 王昊目前只是个伍长。 完整版的鸳鸯阵是不行了,但减配版还是可以的。 “行了。” 军司马张禄拍了拍王昊肩膀:“他们便交给你了,千万别叫我失望。” 王昊点点头:“我尽量。” 张禄淡笑:“恩。” 旋即。 转身便要离开。 王昊急忙挥手阻拦:“军司马且慢。” 张禄转过身:“怎么,还有别的事吗?” 王昊趁机提出要求:“我能不能为他们挑些兵器?” 张禄唇角微扬:“当然可以,如今缺兵少将,唯独不缺兵器,你随意挑选。” 王昊大喜:“多谢军司马。” 随后。 王昊带着四人下城。 他从兵器库挑选两柄短剑,两支长矛,四柄短弓。 跟着,又给拿了两个藤牌盾,给短剑兵装备上。 短弓与鸳鸯阵没有关系。 它只是在黄巾冲上城头前,弓箭袭杀而已。 “来吧,介绍一下自己。” 王昊把弟兄们聚集到一起。 “我......我叫阿狗。” “有大名吗?” “没。” ...... “我是陈三,伍长也可唤我耗子。” “嗯,看着是挺机灵。” ...... “我是李牛,家里排行老二,大家都叫我李二牛。” “你家是做什么的?” “我爹是钟家的长工,打铁的。” “原来如此。” ...... “呃......那个......我叫张三。” “张三?” 王昊微微一哂,眼前这小子似乎跟法外狂徒,有些不搭:“你为何来参军?” 张三摸了摸后脑勺,面色略显尴尬:“城里闹粮荒,我只想填饱肚子。” 战争打响,粮食等战略物资,必然涨价。 闹粮荒倒也在情理之中。 “好。” 王昊颔首点头,转而言道:“知道我为什么选这些兵器吗?” 众人摇头,表示不知。 “很简单!” 王昊目光扫过众人,唇角微扬:“因为按此兵种分配,咱们恰好可以组成一个阵法,我称之为鸳鸯阵!” “鸳鸯阵?” 李二牛心下好奇:“伍长,这是什么?” “来,兄弟们,我给你们讲解。” 众人立刻围上来,仔细听王昊讲解:“鸳鸯阵其实非常简单,它是一种对称的阵法,我作为伍长,战在队伍的最中间,尔等分列两旁。” “......” 良久! 王昊呼出一口浊气:“怎么样,可听明白了嘛?” 众人点点头:“明白。” “甚好!” 王昊心喜:“趁黄巾还没攻城,咱们开始训练吧,我向尔等保证,若是将此阵操练纯熟,即便碰到数倍敌人,咱们也能有一战之力!” 众人纷纷点头,跃跃欲试: “伍长放心,我们一定好好练。” “没错,我们会好好练的。” “......” 【你自行领悟鸳鸯阵精髓,解锁初级鸳鸯阵法,当前熟练度为0,熟练度达到50时,可解锁鸳鸯阵效果。】 鸳鸯阵熟练度+1; +1; +1; ...... 虽然时间比较仓促,但好在鸳鸯阵比较简单。 王昊亲自调教,一遍又一遍的训练,熟练度增长非常迅速。 很快,便达到了50点。 【恭喜你,鸳鸯阵熟练度达到了50点,解锁鸳鸯阵效果。】 【鸳鸯阵lv1:军团攻击+1,军团防御+1;】 虽然,目前鸳鸯阵效果只有1级,但王昊相信,在往后的实战中,等级会越来越高,一旦达到满级,属性效果的加成会更高。 “没错,藤牌手主要负责防御,掩护后队前进。” “当然了,二牛,你腰间的寰首刀不是摆设,同样要伺机进攻。” “耗子,你是长枪手,要密切配合藤牌手发起进攻,一击命中要害,绝不能心慈手软。” “切记,战场生存第一法则:活着,才有输出!” “......” 王昊一边解说,一边操练新兵。 咚!咚!咚! 没过多久,密集的金鼓声再次响起。 这是长社县紧急集合的命令。 “不好。” 正在训练的王昊意识到不妙,赶忙招呼众人:“黄巾可能又要攻城了,大家跟我上城,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 众人齐齐拱手:“喏。” 果不其然。 当王昊引兵到城头女墙下时。 城外的黄巾列队完毕,伴随着熟悉的口号声响起: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刹那间,如潮水般的黄巾涌向城池。 “弓弩手准备。” “放箭~~~” 嗖!嗖!嗖! 一波箭矢骤然升空,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后,旋即如狂风暴雨般罩向黄巾。 目光所及处,铺天盖地的阴影宛如飞蝗掠过,黄巾的队形顷刻间被箭雨的攻势打乱,几十名黄巾来不及闪躲,便倒在地上。 【你射中黄巾贼寇要害,普通攻击转化为致命攻击,获得经验值100点,基础箭术熟练度+10。】 脑海中熟悉的机械声再次响起,但这一次,王昊显得淡定多了,他似乎不再执着于经验值的增加,反倒能更加关注战场的动静。 “尔等注意我射箭的动作,拉弓的动作必须到位,为弓箭离弦蓄足力量,整体要呈现出一个角度,这样才能令箭矢射出最远的距离。” “还有......” 王昊丝毫没有藏私,将自己射箭的秘诀和盘托出。 毕竟,在军团模式下,只要他们能够杀敌,自己同样可以获得经验。 嗖!嗖!嗖! 没等黄巾从愣怔中恢复过来,第二波密集的箭雨袭杀呼啸而来,跟着是第三波、第四波、第五波...... 王昊脑海中不断响起熟悉的机械声: 【你的队友在你的帮助下,成功射杀一名黄巾士兵,分享经验值50点。】 【伱的队友在你的帮助下......】 【......】 分享的经验虽然比较少,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王昊丝毫没有嫌弃,甚至不断鼓励战友杀敌建功: “哈哈,好小子,干得漂亮。” “没错二牛,就这样打!狠狠地打!”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 在王昊的鼓励下,这些新兵逐渐适应了战场的节奏,从惊恐不知所措中一点点恢复过来,才短短五、六波箭雨袭杀过去,竟表现得令老兵都为之惊叹。 尤其是军司马张禄,对王昊更是刮目相看:“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才。” 第4章 鸳鸯阵显威,大杀四方 “飞梯架起来了。” 听到砰的一声震响后,王昊顿感不妙。 虽然,长社守备军的攻势还算猛烈,但黄巾兵力占据绝对优势,根本不是五、六波箭雨,可以拦住他们的。 “该死!” 王昊暗骂一声,旋即火速下令:“全都靠上来,手里有多少箭矢,便射多少箭矢,争取在黄巾攻上城头前,将手里的箭矢全部打光!” 众将士齐齐靠向女墙:“喏。” 他们捻弓搭箭,冲着城下黄巾不停地招呼。 【你射中黄巾精锐要害,普通攻击转化为致命攻击,尸体坠落,砸死两人,获得经验值700点,基础箭术熟练度+10。】 【你的队友在你的指挥下,成功射杀一名黄巾精锐,尸体落地,又砸死一人,分享经验值300点。】 【......】 【你升到了6级,四维属性获得提升,体力+1,攻击+1,防御+1,获得1点可自由分配属性点。】 嘶—! 感受到力量提升的刹那,王昊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他实在是不敢相信,才这么短的时间而已,便攒够了3400点经验值。 军团模式的经验值分享果然厉害! 要知道,王昊目前不过是个小小的伍长罢了,若是能当上队率、军司马,甚至是校尉,率领数千兵马作战,一场战斗下来,非得获得上万经验不可。 一将功成万骨枯。 这句话在王昊设计的游戏体系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 想要成为真正的战神,背后必须要有一支百战精兵,靠一场又一场的胜利,踩着敌人的尸骨,最终才能锤炼而成。 王昊太明白这个道理了。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在第一时间,将鸳鸯阵传授给队友。 百战精兵需要从点滴开始培养,哪怕目前队伍只有五人,王昊也会高度重视。 他不遗余力地传授战法,正是基于此方面的考虑。 “伍长,我没箭矢了。” “我也没箭矢了。” “怎么办?” 王昊飞快地瞥向四周。 果然。 没有发现一支箭矢。 仔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长社经过数日鏖战,箭矢这种消耗品早晚会用光。 不过幸好,此刻王昊的基础箭术已经满级,即便没有箭矢,也不影响他转职升级。 “那就做好准备,与黄巾展开白刃战。” 王昊不敢有丝毫犹豫,当即下定决心,展开白刃战。 正好鸳鸯阵可以派上用场。 能在实战中历练,可要比自己传授经验,来得更快一些。 “切记我适才传授的阵法。” 趁黄巾没有登上城头,王昊做最终的提醒:“你们俩主要是防御掩护,你们俩长枪兵,出手一定要迅速狠辣,绝不能拖泥带水。” 众将士立刻归位:“伍长放心,我等铭记于心!” 王昊松口气:“好。” 话音刚落,一个头裹黄巾的士兵从城外探出脑袋,掌中长矛从城墙垛间伸进来,不停地飞速猛刺,逼开四周守军的同时,趁机向上飞掠。 “给我死!” 一道阴影从天而降。 正当王昊准备闪躲时,身旁的战友操起藤牌盾,架在王昊面前,铛的一声清脆,拦下对方劈落的长矛。 与此同时,王昊身形一晃,掌中寰首刀光速拔出,一道森冷的寒芒呼啸掠过,噗嗤一声,刺破皮肉的声音响起,鲜红的汁液溅了王昊一脸。 【你在队友的辅助下,击中黄巾精锐要害,普通攻击转化为致命攻击,当场死亡,获得经验值500点,基础刀术熟练度+10,鸳鸯阵熟练度+5。】 “干得漂亮。” 王昊毫不吝啬溢美之词:“就是这样,继续。” 战友满心欢喜:“喏。” 噗!噗!噗! 王昊率领麾下将士不停厮杀。 虽然,他的经验值飙涨,实力得到了大幅度提升。 但却明显感受到,此次黄巾进攻的力度,比起上次大幅度提升。 这绝非战之过,而是受到守城器械不足的影响,导致士兵没能在黄巾攀爬云梯时,便将其消灭,只能任由对方登上城头,再与之展开白刃战。 短兵相接。 守城军数量又少,难以抵抗黄巾攻势。 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城头黄巾数倍于前,守城军将士陷入苦战。 王昊心道不妙。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一旦黄巾突破城头防线,即便他们打得再好,恐怕也难以挽回败局。 望着眼前残酷的一幕,王昊痛下决心:“走,随我支援。” 众将士齐声呼喊:“喏!” 但见...... 王昊一手持刀,一手握剑,迈开大步,向前猛冲。 在其身后,四个队员保持鸳鸯阵形,紧紧跟随。 噗! 王昊一刀劈落。 森冷的刀锋没入黄巾脖颈,旋即猛地一拔,鲜红的汁液宛如喷泉般激扬,黄巾瞪眼倒下,双眸中闪烁着强烈的不甘与愤怒。 【你在队友的辅助下,击中黄巾精锐要害,普通攻击转化为致命攻击,当场死亡,获得经验值500点,基础刀术熟练度+10,鸳鸯阵熟练度+5。】 【你升到了7级,四维属性获得提升,体力+1,攻击+1,敏捷+1,获得1点可自由分配属性点。】 哇塞! 竟然又升级了。 感受着力量的提升,王昊兴奋不已。 忽然,铛的一声清脆,身后队友的藤牌,帮助自己拦下一击。 王昊急忙收心,身形一晃,短剑如灵蛇般探出。 噗! 又是一招直刺,杀死个黄巾。 【你在队友的辅助下,击中黄巾精锐要害,普通攻击转化为致命攻击,当场死亡,获得经验值500点,基础剑术熟练度+10,鸳鸯阵熟练度+5。】 【恭喜你,鸳鸯阵熟练度达到了200点,解锁鸳鸯阵2级效果。】 【鸳鸯阵2级:军团攻击+1,行军速度+1;】 王昊内心狂喜。 伴随着鸳鸯阵熟练度的增加,队友之间的配合越发纯熟,杀敌效率大幅度提升。 《练兵实纪·军器解》中记载的鸳鸯阵:杀人三千,我不损一。 此前,王昊看到这样的记录,总感觉有些夸张。 可现在来看,如果真的可以将此阵操练纯熟,“杀敌三千,我不损一”未必不能实现。 毕竟,与黄巾鏖战这么久,王昊这支五人小队,愣是连点皮都没有蹭破,而与之遭遇的黄巾士兵,仅仅一个照面,便惨死在他们手上。 如果照现在的趋势下去,或许在不久的将来,王昊真能组建一支百战精兵,未来甚至可能与三国历史中的王牌部队,陷阵营、先登营、白毦精兵等掰掰腕子。 要知道,他们每一支部队都战绩斐然,尤其是陷阵营,虽然兵力只有八百,但却时常能以少胜多,以弱克强,堪称飞机中的战斗机,王牌部队中的王牌部队。 噗!噗! 王昊正胡思乱想时。 右侧的两个队友配合起来,诛杀了两个黄巾。 【你的队友在伱的指挥下,成功斩杀了两名黄巾精锐,一人被挑出城外,尸体落地,又砸死一人,分享经验值550点。】 哈哈。 又白嫖550点经验值。 军团模式的经验分享,简直太给力了! 王昊战意汹汹,猛一招手:“弟兄们,继续杀,把黄巾撵下去。” 众将士在王昊的带领下,士气倍增:“杀—!” 响亮的喊杀声,引起了不远处正在鏖战的军司马张禄注意。 噗! 他一矛戳死个黄巾,扭头望向王昊这只小队,不由瞪大了双眼,满目骇然。 但见,藤牌手挡下黄巾进攻的同时,长枪手的刺杀接踵而至,双方配合得当,杀敌迅猛,黄巾贼寇竟没有反抗之力。 即便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在王昊的调停指挥下,这五人依旧可以配合得天衣无缝,轻易便可化解黄巾的攻势,从而掌控战场的主动权。 “好小子!” 军司马张禄目光一亮,心中暗赞:“干得漂亮!每次都能给我带来惊喜,没想到四个新兵跟着他,竟然可以爆发出如此强悍的战力。” “这莫非是......” 第5章 不知阿昊,师承何人 张禄皱着眉,沉吟了片刻。 一个令他匪夷所思的答案呼之欲出: “阵法?” 虽然,王昊仅有一伍兵力,但其队列有明显的纵深,兵种之间的配合也颇有章法,进攻与防守更是深谙其道。 这不是阵法,又是什么? 虽然,张禄表面上是长社的军司马,但实际上,他是师从颍川长社钟家大儒钟迪的学子,跟着他学过一些兵法,才借此机会,成为长社县的军司马。 但饶是如此...... 张禄却没有见过王昊所展示的阵法。 难不成,王昊与他一样,也是某位世家大族的门下弟子? “这小子深藏不漏啊。” 军司马张禄惊叹王昊的城府。 将心比心,如果自己有王昊的实力,或许会直奔钟家自报学门,然后借此机会,掌一些兵马,甚至在此非常之时,还有可能直接成为钟迪的左膀右臂。 从一个士兵做起? 张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愚蠢”的世家弟子,明明有外力可以借助,却非要从基层士兵开始做起,简直“愚蠢”至极。 但偏偏...... 张禄佩服这样的世家弟子。 毕竟,他便是这样一步步爬上来的。 “司马小心。” 张禄急忙收心,侧身闪过一击的同时,长矛飞刺,见血封喉。 他扭头瞥了眼王昊,来不及细想,只能将疑惑藏在心里,全心全意指挥战斗:“弟兄们,不惜一切代价,将黄巾贼寇给我撵下去!” “王昊!” 张禄大声呼喊。 “在。” 王昊应声回答。 “带着你的人,支援那里。” 张禄抬手指向左侧黄巾聚集地,铿锵下令道:“务必要将黄巾贼寇,给我撵下城池!” 王昊得令:“喏。” 旋即。 他猛一招手:“弟兄们,随我杀!” 众将士士气暴涨:“杀—!” 叮叮叮! 鏖战了不知多久,金鸣声终于响起。 望着如潮水般褪去的黄巾,王昊直接瘫软在地上。 他实在是太累了。 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沁湿,一颗心砰砰狂跳,仿佛要从胸膛迸出来似的,两条腿又酸又痛,不停地打颤,手中的兵器咯噔一声掉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嗤呼! 嗤呼! 王昊喘息良久,终于缓过些劲儿来。 他挪动身子,靠在女墙下,偷着绽出一抹淡笑。 这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经过此番鏖战。 王昊再一次确信。 这不是游戏,而是真正的生死搏杀! 不知有多少次,自己是靠着队友的掩护,才成功避过一劫。 鸳鸯阵可真是立大功了。 不过...... 此刻的王昊可没时间感慨。 他心念一动,调出属性版面: 【宿主】:王昊 【模板】:士兵 【等级】:9 【经验】:3600\/ 【军职】:伍长 【职业】:短弓兵、短枪兵、短剑兵、朴刀兵; 【属性】: 体力14(2) 攻击20(12) 防御5(2) 敏捷6(2) 自由分配点4 注:括号内为实际值。 【技能】:基础箭术\/枪术\/刀术\/剑术; 【装备】:短枪、破烂麻衣...... 卧槽! 王昊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当初设计这款游戏版面时,为了贴合实际,专门设计了虚弱状态。 在这种状态下,玩家的四维属性会受到一定影响,必须及时补充体力,才能回复正常。 本以为这会是一大亮点,深受玩家盆友的称赞。 但不曾想,自己竟然带着游戏版面,穿越到了金戈铁马的汉末三国时代。 坑爹啊! 太坑爹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如果在极限状态下,还能爆发出全力。 那么...... 王昊当真是要无敌于天下的节奏。 如此一来,他只需要想办法耗光对方体力,便能趁虚而入,一击必杀。 但现在,这样的bug却被彻底抹平了。 不过也罢,只要能全职业精通,获得最强战神天赋,咱照样是三国中最牛掰的仔! 才不过两次战斗而已,他便升到了9级。 而且各兵种基础技能全部刷满。 只要再升一级,便能解锁强化兵种转职通道。 不仅基础技能升级成了初级技能,甚至每项职业还能多出一个主动技能。 王昊目前暂时有四项职业,便能多出四个主动技能。 届时他的战斗力,必将大幅度提升。 “王昊。”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是军司马张禄。 王昊一下子判断出来。 他急忙应了一声:“在。” 旋即。 在队友的搀扶下,王昊缓缓起身:“张司马,您找我?” 张禄唇角微扬起个弧度:“恩,我且问你,你是否学过兵法?” 王昊早料到会引起张禄注意,便没再遮掩,直接应承道:“嗯,学过些皮毛。” “果然如此。” 张禄饶有兴致地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你师承何人?” “这个......” 王昊犯了愁,他还真没考虑过师承,只能随口应付:“家师已然逝世,没什么名气,张司马必定不知。” 张禄却是不依不饶:“你不说,我如何知晓?即便我不知,或许家师知晓,他可是颍川长社钟家的家主。” 颍川钟家? 嘶—! 王昊不禁倒抽一口凉气,目光闪亮:“张司马竟然是颍川钟家弟子?” 张禄自豪地点点头:“嗯,你没想到吧?” 王昊摇了摇头,一脸的不敢置信。 “家师见多识广,甚至还认识些隐士,只要你能报上名来,或许家师会有印象,现在长社正缺人才,如果你能凭此得家师信任,独掌一门军务,也不是没有可能。” 说到这里,张禄拍了拍王昊肩膀:“阿昊,别怪兄弟没提醒你,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错过,悔之晚矣。” 啧啧。 王昊实在是不敢相信。 在张禄得知自己学习过兵法后,态度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居然连“兄弟”都叫上了,看来汉末三国的确是个讲究出身的时代。 张禄提醒得没错。 靠军功一点点升迁,实在是太慢了。 碰到个公平公正的上司,还自罢了,若是碰到了小人,非得被坑死不可。 可如果能凭借些关系上位的话,不仅仕途有了保证,甚至安全性也会有保证。 毕竟,手下弟兄多的话,分享经验值便多,升级便快,实力提升则更快,实力越强,安全性越有保证。 当然。 如果自己扯谎被发现,那么后果同样不堪设想。 王昊只能编一个不存在的名字,这样就没办法证实,更没办法拆穿了。 想到这里,王昊不再犹豫,拱手抱拳:“昊师承电脑,乃是太行山中隐士。” “可是......” 张禄果然懵逼了:“典......典恼?” 王昊点点头,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正是,司马可听过家师大名?” 张禄摇了摇头:“没听过,不过家师或许会有耳闻,我正好要去县衙议政,不如你跟我一起,如果可能的话,我必代为引荐。” 王昊大喜,急忙拱手:“多谢张司马。” 张禄摆摆手:“走吧。” 王昊:“好。” 二人一边往县衙赶,一边聊天。 “司马,咱们的守城军械是不是快用光了?刚才作战时,弟兄们都没有找到箭矢,只能眼睁睁看着黄巾杀上来。” “嗯。” 张禄点点头:“武库的箭矢已经搬空了,家师正命人赶制,但却杯水车薪,根本不足用,家师也一直在为此事犯愁。” “咦?” 王昊疑惑,试探性问道:“城中军务不是有县令、县尉管嘛?” “嗐,别提了。” 张禄气呼呼一甩手:“黄巾贼寇一来,那该死的县令便弃城逃走了,县尉引兵作战时,又被流失射杀,如今长社都是由家师在管。” 王昊惊诧:“原来是这样。” 张禄长出口气:“若非家师在长社还有些威望,岂能坚守到现在,不过,如果朝廷援兵再不来的话,恐怕我等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司马别急。” 王昊赶忙宽慰道:“黄巾虽众,但装备太差,想要拿下长社,怕是没那么容易,况且颍川距离雒阳很近,朝廷必不敢轻视,咱们一定可以坚持到援兵赶来。” 张禄笑笑:“能在这种时刻,保持乐观,你小子果然非同一般。” 第6章 火线提拔,军团技能鼓舞 长社县衙。 上首端坐一人,身穿墨色襜褕,外罩淡蓝色斜襟长袍,虽已年过半百,鬓角泛白,但依旧浩气英姿,不输当年。 不过,此人不是长社县令,而是颍川长社钟家家主钟迪,曾官至颍川郡主簿,最终因党锢不仕,但值此危难之际,钟老却挺身而出,亲率长社军民、钟家部曲,力抗黄巾。 “学生见过恩师。” 张禄来到县衙,趋步上前行礼。 可是...... 钟迪却忙于军务,顾不得抬头,只是淡淡言道:“你来了。” 张禄颔首:“恩。” “战况如何?” “损失不小,但好在,城防无虞,恩师不必担心。” “还剩多少兵马?” “两百余人。” “恩。” 钟迪欣慰地点点头:“战至今日,还能有两百余人,已实属不易,你放心吧,兵马还在招募,旦有消息,必然会为你补充兵源。” 张禄急忙摇头:“非也,学生来此,不是来要兵的。” 钟迪诧异:“哦?既如此,你不在北门呆着,来此作甚?” “学生心知长社缺兵少将,因此特意来此,向恩师举荐人才,此人学过兵法,作战勇猛,短短一日,杀敌数十人,可堪大用。” “学过兵法?” 钟迪一下子抓住关键。 汉末时期,书籍被世家垄断,能够学习兵法者,即便寒门出身,也必是世家子弟。 而颍川钟家在世家豪族中,颇有名声地位,人脉极广,钟迪自问,即便不知那少年是谁,若是报上家师名号,也能知晓一二。 “没错。” 张禄点点头:“其阵名曰鸳鸯阵,弟子从未听过。” “鸳鸯阵?” 即便是钟迪本人,在此刻也不由地皱起眉头。 他虽精通兵法,但也从未听过此阵,因此愈加好奇:“此人姓甚名谁,师承何人?” 张禄老实回答:“他叫王昊,师承典恼。” “典恼?” 钟迪搜索遍脑海,也没能找到“典恼”这个名字。 毫无疑问。 这个叫典恼的师门,必定籍籍无名。 一个籍籍无名的学者,怎么可能教出有才华的弟子。 张禄诧异:“怎么,莫非连恩师都没听过?” 钟迪摇了摇头:“从未听过,或许只是个山林野士而已。” 张禄吐口气,略显遗憾:“但是恩师,那个鸳鸯阵的确挺厉害,王昊也甚是勇猛,如今正值用人之际,就不必在意出身了吧?” 钟迪岂能不知自己学生的想法:“你可是想举荐他去西门防守?” “没错。” 张禄不再遮掩,当即言道:“西门连折两员战将,若是再有闪失,其余三门守得再好,只怕也是徒劳无功,白费力气。” 钟迪极其淡定:“西门防务已有人选,你不必担心。” 张禄诧异:“哦?敢问恩师,西门是何人驻守?” “阳翟徐庶。” “徐庶?阳翟徐家的公子?” “恩。” 钟迪微微颔首:“这回你放心了?” 张禄舒口气:“既有人选,学生自然安心。” “那个叫王昊的,你自己留着用吧,若有空缺,为师自会考量。” “多谢恩师。” 不得已之下,张禄只能怏怏退下。 出了县衙,在外恭候的王昊急忙迎上来:“张司马,情况如何?” 张禄神色忧忧,眸中写满了遗憾:“实在抱歉,西门守将已有人选,咱们来晚一步,不过恩师说了,若再有空缺,会优先考虑你。” 王昊礼貌性地笑笑:“张司马不必愧疚,在下才来一日,便已升至伍长,岂敢奢求独掌一门军务,钟老如此安排是正确的。” “你当真这么想?” “恩,我资历尚浅,仍需锻炼,没关系的。” “不骄不躁,不卑不亢,好样的。” “哪里,张司马谬赞。” “这样如何。” 张禄深感王昊是个可造之才,当即决定道:“我再给你添五个兵,提拔你当什长,今夜的城防便交给伱了,好好表现,别让我失望。” 王昊拱手抱拳:“多谢张司马。” 【你卓越的表现,令军司马张禄大为惊喜,提拔至什长,队伍扩充至10人,望再接再厉,争建新功。】 【一日两升,火线提拔,特此奖励军团技能鼓舞,可令军团战斗力短时间内提升20%,持续至少1分钟,冷却时间1个时辰。】 下一秒,淡蓝色的军团属性版面浮现在王昊眼前: 【主将】:王昊 【副将】:暂无 【军职】:什长 【兵力】:10(点击可查看成员信息) 【军团属性】: 军团攻击14 军团防御3 行军速度2 【阵法】:鸳鸯阵(减配) 【熟练度】:2级 【军团技能】:鼓舞 【军团装备】:粗布麻衣、短弓、朴刀...... 这可真是......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虽说王昊没能当上西门守将,独掌一门军务,但却被提拔成为什长,而且获得了军团技能鼓舞。 要知道,按照正常的游戏设计,军团技能至少也应该在军司马级别以后,才可能在日常的战斗中领悟。 而今,王昊却提前获得了军团技能鼓舞,这无疑增加了他这支小队的战斗力,这在游戏的前期,绝对是一大助力。 百分之二十的增幅虽然不大,但却胜在是战斗力的增幅,它不仅仅局限在攻击,乃是针对全体队友,四维属性的全面提升! 从某种意义上说,相当于让王昊这支小队的成员,全员等级提升两到三级,而且持续时间在一分钟以上,若遇危难,必可在短时间内,打出成吨的伤害。 张禄叮嘱道:“你别高兴得太早,我独给你补充新兵,必然会引起别人非议,你若是不能拿战绩堵住他们的嘴,我早晚还得撤了你。” “张司马放心。” 王昊拍着胸脯保证道:“小小黄巾而已,何足道哉,我王昊一定再建新功,用亮眼的战绩将那些非议者的脸,通通打肿!” “恩,走吧,我回去便给你调兵,不过提前说好了,还是新兵。” “没问题,新兵只要调教好了,三两仗下来,也成老兵了。” “你小子......还真够狂的,不过我喜欢。” “必不负张司马厚望。” “哦对了,西门守将是何人?” “怎么,阿昊有想法?” “岂敢!不过是想知道自己输给了谁。” “阳翟徐庶。” “徐庶?” “......” 第7章 隐藏属性,智力+2 徐庶。 颍川阳翟人。 虽是寒门出身,但至少已经是士族的序列。 而自己完全是穷苦百姓出身,没有人脉,没有背景,如何比得过徐庶。 况且,徐庶如今已然是颍川响当当的游侠,想来单兵作战能力,也远胜于自己,由他负责镇守西门,的确是最合适的选择。 输得不冤,一点不冤。 不过...... 王昊确信。 落后只是暂时的,他早晚一天会追上来。 甚至,有游戏版面的辅助,将来超过徐庶,也是必然的。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调教好自己的队伍,在战场上尽量多杀敌人,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最大的实力提升。 夜幕降临。 城外的黄巾已怏怏退走。 王昊带着新兵,为他们挑选好兵器,准备将鸳鸯阵完善起来。 城头门楼下,为了让大家更形象生动的了解鸳鸯阵,王昊手持自己编造的草人,按照鸳鸯阵的排列方式,为众人模拟鸳鸯阵的进攻、防守策略。 “鸳鸯阵,顾名思义,就是相互依存、取长补短、永不分离的意思,它构建的攻防纵深,需要各个岗位密切配合,才能达到进可攻,退可守的效果。” “作战时,挨牌伍长持牌冲在最前,防卫敌方长兵器的攻击,守卫我军士兵......” “而枪手则用直刺武器守护前方队友的安全,并且伺机取敌人性命......” “......” 虽然,大汉没有狼筅这种奇特兵器,不过好在,敌军也没有倭刀,王昊更看重鸳鸯阵的攻防纵深,攻守兼备,至于兵器上的不足,可以暂时以别的兵器代替。 “十一人的阵法虽然不大,但相对于城头上的空间,在某些时刻会显得比较拥挤,这样就需要进行变阵,来达到相应的作战效果。” “你们瞧......” 王昊手持各个草人,按照记忆中的鸳鸯阵图,进行变阵:“将队伍一分为二成如此布置,便是我等最开始的列阵,我称之为两仪阵,同样是攻守兼备。” “这样的阵法在城头作战,已经非常灵活,加之咱们尚且不熟悉阵法,再小的三才阵,我就不给大家讲解了。” “今日是由咱们负责守夜巡城,尔等抓紧时间操练,两个伍长要负起责任来,以老带新,让他们尽快融合。” 两个伍长齐齐拱手:“什长放心,我们一定好生演练。” “没错,事关身家性命,我们绝不懈怠。” “......” 【你的初级鸳鸯阵法升级为中级鸳鸯阵,当前熟练度为12,熟练度达到50时,可解锁鸳鸯阵效果。】 阵法兵力的扩张、补充等,必然带来熟练度的下降,加之鸳鸯阵多了一种变化,熟练度的自然降得更低,这是难以避免的。 因此,阵法熟练度是一个动态的过程,而非一个恒定的等级,想要维持阵法效果,就必须保证老兵的存活率,否则只能不断操演、实战,才能保证战斗力。 鸳鸯阵熟练度+1; +1; +1; ...... 虽然,阵法熟练度暴降,但好在有五个相对熟练的老手,以老带新式的训练,效率相对比较高,熟练度增长非常迅速。 很快,便达到了50点。 【恭喜你,鸳鸯阵熟练度达到了50点,解锁中级鸳鸯阵效果。】 【鸳鸯阵1级:军团攻击+2,军团防御+2;】 减配版的鸳鸯阵效果,自然不能与目前的鸳鸯阵媲美,因此同样的熟练度等级下,效果竟然翻倍,而且仅仅只是中级而已。 “注意配合,尤其是进攻者,出手一定要快狠准!” “变阵的速度一定要快,队形务必要保持,不能给敌人可趁之机。” “伍长乃是两仪阵的核心点位,只有你们做好,队员才能做好。” “切记,阵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攻守转换一定要灵活!” “......” 王昊不断提示要点,态度严厉。 不过好在,弟兄们都明白当前的处境艰难,因此也能承受严苛的训斥,拼尽全力演练,毫无怨言。 彷佛只是一眨眼。 一个时辰过去,夜幕已深。 【恭喜你,鸳鸯阵熟练度达到了200点,解锁中级鸳鸯阵效果。】 【鸳鸯阵2级:军团攻击+2,军团速度+2;】 “好了。” 王昊摆手示意众人停下:“一口吃不成胖子,今天你们已经练得非常好了,至于剩下的,等上战场后,再行领悟吧。” “今天轮到咱们守夜,我意以伍为单位,李二牛守上半夜,耗子守下半夜,中间我会不定期查岗,若发现有人玩忽职守,定不轻饶。” 众人这才收起兵器:“喏。” 王昊铿锵下令:“解散。” 旋即。 队伍分作两股,李二牛带人继续在城头巡视,耗子带人回营,准备休息。 王昊心知前半夜夜袭的可能性偏低,因此决定前半夜休息,待后半夜时,再不间断巡城,以防发生不测。 可当王昊下城准备回营时,才发现军司马张禄正负手立在营门前:“张司马,你没去休息吗?因何会在这里?” 张禄招了招手,示意王昊上前:“实不相瞒,我观察你们很久了。” 王昊诧异:“哦?观察我们?” 张禄点点头:“没错,你的阵法很有趣,长短兵器配合起来,攻守兼备,威力巨大。” 虽然王昊深知鸳鸯阵会引起关注,但没想到,这么快便被张禄盯上:“哪里,一个微型阵法而已,即便再厉害,离开这种狭窄地形,便也无用。” 话虽如此,但张禄依旧被鸳鸯阵小而精的布阵折服:“尊师虽不显于世,但这一手鸳鸯阵,足以令当世兵法大家汗颜。” 王昊默然,只是浅笑,随后打个哈欠,佯作瞌睡,摆了摆手道:“张司马,在下鏖战了一日,实在乏累,后半夜还要巡城,便不陪你了。” 张禄颔首:“好,你去休息吧,我自己再琢磨琢磨。” 王昊拱手行个礼,这便转身离开。 【你察觉出鸳鸯阵有暴露风险,故意揭露其弱点,拖延时间,为人机警,心思迅捷,隐藏属性智力+2。】 刹那间,王昊感受到一股神秘的力量自脑海迸发出来,柔和且温暖,仿佛自己的思绪又扩大了些许,才思又敏捷了很多,甚至还多出些心计、谋略方面的知识。 “太神奇了。” 王昊暗自感慨,内心狂喜。 根据游戏版面设计,在兵种阶段时,只有攻击、防御、敏捷、体力四大属性,而到了武将阶段,才会额外增加武力、智力、内政、统帅四大属性。 当然! 这并不意味着在兵种阶段时,额外四大属性不存在。 它只是以隐藏属性的方式存在,等到晋升武将阶段时,才能最终体现出来。 而在兵种阶段时,如果能有某些方面的突出表现,则会像现在一样,额外增加隐藏属性。 第8章 解锁强化兵种,主动技能枪挑 鏖战了一整日的王昊,原本可以睡个好觉,可他心里有事儿,终究还是睡不踏实。 听着军帐中如闷雷般的呼噜声,强行闭目到后半夜的王昊,终于还是起身出了营帐。 夜静风寒,吹得人脸生疼,可空气中依旧有着浓重的血腥气。 王昊紧了紧衣领,哈口气在手上搓了搓,便直奔北门城头。 隔着老远望去,却未曾见到站岗放哨的士兵。 王昊蹙眉,顿感不安。 他疾步赶往城头,凛冽的目光快速扫过。 门楼下。 三五个士兵被甲枕戈,蜷成一团,打着呼噜,睡得香甜。 王昊勃然大怒,飞脚踹去:“起来,全都给我起来!” 陈三吓得一个激灵,抓起身旁的寰首刀,便要冲王昊砍去:“什......什长......怎么是你?” 王昊眸中聚火:“耗子,你便是如此守夜?” 陈三自知理亏,也不敢造次,赶忙放下寰首刀,卑躬屈膝道:“什长,弟兄们练了好久,实在是太累太困了,所以......” “所以什么?” 王昊毫不犹豫地怼回去:“所以你们就在这里睡大觉?” 陈三喉头滚动,怯生生垂下脑袋:“什长,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身旁的士兵急忙点头附和:“什长,我们再也不敢了。” “没错,不敢了。” “以后不睡了。” 不得不承认。 陈三这小子的确机灵,认错速度很快。 不过,王昊却不准备轻易饶过他:“天明以后,耗子杖十,其余人杖五。” 陈三目瞪口呆,显然没料到会有责罚:“啊?还要杖责?” 王昊狞声:“怎么,不服?” “什长。” 陈三躬着身子:“小人岂敢不服,只不过,这不是没人夜袭吗?能不能免掉杖责,我们明日还要上阵杀敌,带着伤怕不太好吧?” 王昊双目灼灼地凝视着陈三,眸中的怒火几欲杀人:“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尔等触犯了军规,自当受罚,杖十已是宽大处理,竟还想减免?” “可我们明日还要上阵杀敌,怎么......” “那又如何?” “我......” “不服气的话,尽管禀告军司马,亦或者调去别的什,总之在我王昊这里,军规便是天,任何人都必须遵从。” 陈三眼瞅着没有机会,只能含恨拱手:“喏。” 王昊冷眼扫过:“继续值守,不得有误。” 众人急忙拿起兵器,回到各自岗位。 【你坚守军规,没有徇私、同情,令陈三等人铭记军规,再不敢忤逆,将星素质初显,隐藏属性统帅+1。】 刹那间,一股神秘的信息量涌入脑海,王昊仔细梳理甄别,里面竟然有少量军规、列阵、兵法等方面的知识。 虽然,这些信息量涉及到的知识点比较少,但对于一个从没有学过古代兵法的人而言,这样的信息量,价值百万! 然而...... 正当王昊在不断吸收这股信息量时,从西门方向,传过来些许的喊杀声,以及金铁撞击产生的金鸣声。 “什长。” 陈三抬手指向西门,额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彷佛在为之前王昊的训斥而感到庆幸,如果这样的敌袭发生在北门,可能现在的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我听到了。” 王昊摆手打断,疑惑的目光落在西门。 “咱们要不要支援?” 陈三握紧了兵器,急忙询问。 “不必。” 王昊摇了摇头。 虽然,西门发生战事,但对方毕竟没有擂鼓示警,证明不需要支援:“你们守好北门,若发生敌袭,立刻擂鼓示警,不得有误。” 陈三点头答应:“好,什长小心。” 王昊嗯了一声,操起杆枪,直奔西门。 果不其然。 此刻,西门的守军已经跟黄巾战在一起,他们似乎早有准备,一个个战意高昂,出手极其果断,杀得黄巾竟不能寸进。 王昊原本是过来支援的,但此刻却像是个蹭经验的,枪随身走,接连夺走七、八个黄巾的性命,全都是趁别人缠斗时,一击毙命。 而且黄巾这次的夜袭,明显有备而来,王昊诛杀的黄巾竟大都是精英级别以上,甚至有两人居然达到了黄巾什长的级别,经验值高达两千点。 爽! 实在是太爽了! 王昊杀得兴起,竟愈发的勇猛起来,脚下打个垫步,染血的枪锋飞刺,自前方黄巾的后心窜出,旋即甩飞脱手,没有半点多余的动作。 【你刺中黄巾什长要害,普通攻击转化为致命攻击,获得经验值2000点,基础枪术熟练度+10。】 【你升到了10级,四维属性获得提升,体力+1,攻击+1,防御+1,获得1点可自由分配属性点。】 【解锁枪系强化兵种,是否转职?】 听到熟悉的声音,王昊不假思索,心念一动:“转职。” 【恭喜转职成功,基础枪法晋级为初级枪法(被动)。】 【恭喜转职成功,获得技能枪挑(主动)。】 霎时间,一股浑厚的信息量涌入脑海,初级枪法的动作、要领,以及技能枪挑的教程,清晰地刻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王昊原以为枪挑技能,真的可以把人挑飞,像是游戏中那般炫酷,但他真正掌握枪挑技能后,才发现两者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把人挑飞是蛮劲儿,在实战中,很少有人能做到,至少目前的王昊做不到,而技能枪挑是个扎敌的招式,以用力轻巧、柔和着称,与想象中差距较大。 不过...... 身处战场的王昊可顾不得失落,因为在此刻,一支染血的枪锋正冲他的面门扎来,疾如劲风,迅如雷霆,杀气腾腾。 只可惜,此时的王昊已非菜鸟,这样的进攻对他而言,威胁不大。 王昊面不改色,身体稍向后倾,待对方将枪出满,右手靠近左手时,他掌中的枪,按照枪挑教程那般向上挑出,同时前手巧妙用力。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就见...... 自己的枪锋顺着黄巾的枪杆窜出,那股柔和的巧劲儿,磕开了黄巾的兵器,同时以一种刁钻的角度,反冲着黄巾的面门扎了过去。 噗! 一枪正中面门。 黄巾士兵当场倒在地上,一命呜呼。 【你刺中黄巾精锐要害,普通攻击转化为致命攻击,获得经验值500点,初级枪术熟练度+10,枪挑熟练度+10。】 “好厉害的技能。” 王昊目光闪亮,惊诧不已。 这招虽然看着比较简单,但对于发力的动作,却是相当考究,若非有教程在,王昊还真未必能学得会。 不过...... 正当王昊惊叹于枪挑技能的厉害时,忽然一道飘忽的身影,从自己面前闪过,随之便有两个黄巾躺倒在地: “将这帮黄巾撵下去,随我杀!” “杀—!” 众将士齐声呼喊,士气更盛。 王昊凝视着前方高挑韧健的身形,对方如游龙戏水般,在黄巾中左右开杀,长剑飞舞,剑光如雪,左刺右撩,专朝黄巾密集处落足,打乱其站位。 一团混战中,只见其人影又猛地冲天而起,一掠一冲,以简制简,以快制快,围攻他的黄巾,竟丝毫近身不得。 这尼玛! 新学的枪挑技能,瞬间就不香了。 谁呀?这么厉害! 第9章 王昊主讲,传授鸳鸯阵 然而...... 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眼前男子凌厉的身法没有丝毫停歇,仿若利剑出鞘,一剑封喉。 他的招式自无花哨可言,姿式也并不美妙,但却甚是简单有效,冲、刺、劈、撩,每个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只以夺人性命为目的。 即便是手刃过数十条性命的王昊,一时间都被那股浓烈的杀意所摄,反观西门城头士兵,却在此人的率领下,越战越勇。 莫非他便是徐庶? 程序猿出身的王昊虽然对历史一知半解,但也知徐庶本是颍川游侠,为人报仇后,方才弃武从文,不再舞枪弄棒。 噗! 王昊一枪戳死个黄巾,旋即箭步上前:“兄弟,那人是谁,好生悍勇。” 西门士兵瞥了眼酣战中的身影,昂首傲然道:“他呀,可是我们西门新调来的军司马。” “军司马?” 王昊急忙询问:“可是徐庶否?” 士兵皱眉:“啊,这......我如何知晓?我只知他是军司马,仅此而已。” 虽然没有得到确切的结果,但王昊已然断定,此人必是徐庶无疑。 好一个徐庶! 才刚刚空降西门当主将,便筹划了夜袭反杀。 不仅振奋了士气,更提高了自己的威信,以最快的速度令西门士兵心服口服。 王昊虽不知具体情况如何,但他不得不承认,单从结果来看,钟迪这老头儿没选错人。 可惜自己只是个什长,没机会跟徐庶搭话,只能奋力厮杀,蹭足经验后,便返回北门,继续值守,等待天明。 不过...... 这段时间,王昊也没有闲着。 他成功转职【长剑兵】【大刀兵】【长弓兵】,基础技能晋升为初级技能,还获得了【割裂】【强击】【点射】,三个主动技能。 虽说按照教程挥舞兵器,有且只能有1点熟练度,但王昊丝毫不在意,仍旧拎着兵器,在城下不断挥舞练习。 枪挑熟练度+1; +1 +1 ...... 割裂熟练度+1; +1 +1 ...... 强击熟练度+1; +1 +1 ...... 点射熟练度+1; +1 +1 ...... 不知过了多久。 旭日东升,朝霞满天。 王昊站在起射线上,左肩对准目标靶位,左手持弓,两脚开立与肩同宽,身体的重量均匀的落在双脚上,并且身体微向前倾。 这是技能【点射】教程的描述,王昊正按此法练习箭术,他从箭筒中拿起一枝箭,按到弦上,两只手指夹住箭尾,用力地向后拉,并且瞄准箭靶。 嗖! 箭矢如星。 正中箭靶靶心。 王昊长出一口气,正准备继续练习时,忽然自背后响起些许稀松的掌声:“没想到啊,阿昊的箭术比起昨日,又有精进。” 是张禄。 王昊立刻判断出来。 他急忙转身,朝着张禄一拱手:“不知张司马驾到,未能迎接,还望海涵。” 张禄摆手打断,笑了笑:“无妨,是我打扰到你练箭了。” 王昊把弓箭收起来:“张司马找我,可有何事?” “嗯。” 张禄点点头,轻声道:“听说你昨夜去过西门了?” 王昊不假思索:“嗯,去过了。” “感受如何?” “这......” 王昊自然清楚张禄话中含义:“徐庶的确智勇双全,王某佩服。” 张禄颔首点头:“是啊,我也没有想到,他居然敢引诱黄巾夜袭,而且趁夜伏杀,大获全胜,不仅树立了自己的威信,更杀得黄巾一败涂地,令人佩服啊。” “自黄巾围城以来,我部兵马还从未取得过如此大胜,今晨恩师对他的溢美之词,简直快把我等钟氏弟子淹死了。” 王昊听出了些许酸楚的意思:“我想,钟老只是想借此机会,提振士气而已,张司马不必多想,咱们只要力保北门不失,便是头功。” 虽说王昊穿越至此仅有一日,但他非常清楚,张禄驻守的北门外,可是黄巾贼寇的主力,这些天进攻最猛烈的,便是他们。 徐庶虽然打了一波漂亮的自卫反击战,但其对于大局的影响,终归还是不如张禄重要,充其量只是能提振一下士气而已。 张禄长出口气,缓缓点了点头:“没错,其余三门尽皆是佯攻,只有我北门不破,才能力保长社不失,现在必须要求稳,我北门与西门可不同。” “只是......” 言至于此,张禄眉头微蹙,捻须沉思:“如今城中兵力不足,且守城器械消耗殆尽,而黄巾却是越大越多,长久消耗下去,长社早晚必破,必须要想个办法才行。” “阿昊。” “恩?” 张禄深吸口气,双目炯炯地凝视着王昊:“我知道这样做,或许有些唐突,但如今情势危急,一旦僵持下去,长社必失,因此不得不求助于你。” 王昊一愣:“我?” “嗯。” 张禄点点头:“我知鸳鸯阵乃是你恩师传承,不会轻易外传,但如今情势危急,为保长社不失,希望你能传授军中伍长鸳鸯阵。” “你放心,不必传授十一人全阵,只需传授五人阵法即可,此法攻守兼备,若配合得当,将士的性命,必可得到保障,只有这样,长社方能得以保全。” “不知阿昊,可愿意否?” “这个......” 王昊惊诧不已。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张禄居然想让自己传授鸳鸯阵。 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的确比较识货。 鸳鸯阵不但使矛与盾、长与短紧密结合,充分发挥了各种兵器的效能,而且阵形变化非常灵活,可以根据作战需要,变纵队为横队,变一阵为左右两小阵,或左中右三小阵。 如今,长社鏖战已有数日,守城器械几乎耗尽,在这种情况下,黄巾每次进攻,几乎都可以爬上城头,与守军短兵相接。 在这种狭长的地形条件下,鸳鸯阵的确可以发挥出巨大的作用,张禄选择以鸳鸯阵御敌,的确是明智的选择。 张禄心知王昊有顾忌,再次保证道:“你若不放心,我可对天起誓,今生今世绝不会泄露鸳鸯阵半字内容,更不会使用此阵,若违此誓,人神共愤,永世不得超生。” 古人对誓言极其看重,认为那是与神明的锲约,必须要遵从。 张禄能够如此,已然证明他一心为公,绝没有觊觎阵法的意思。 当然了。 王昊原本也没有给张禄讲解过全阵,一个五人的微型阵法,即便再怎么厉害,若是离开城头这狭窄之地,便没了作用,王昊倒也不甚担心。 况且,此事对于王昊而言,是一次绝佳的刷脸机会,将来若有机会往上爬,晋升更高的职务,也更容易获得别人支持,树立威信。 王昊权衡良久,轻声道:“岂敢,在下只是觉得,黄巾攻城甚紧,怕是没时间传授他们。” “这么说,你答应了?”张禄惊喜。 “嗯。” 王昊点点头:“只要有时间,昊义不容辞。” 张禄拍了拍王昊的肩膀:“你放心,我张禄说到做到,绝不会泄露鸳鸯阵半字内容。” “恩,我相信你。” “既如此,待今日黄巾退兵,由我组织,你来主讲,传授各伍长鸳鸯阵。” 第10章 强化兵种,属性翻倍 练了足足一个时辰,王昊的确有些饿了,这便跟着张禄一起去用膳。 普通士兵只能享用一张麦饼,而作为什长的王昊,比起他们,多了一碗羊肉羹。 虽说这羊肉羹做得差了点滋味,但在闹粮荒的长社,能吃上一碗羊肉羹,已经很不错了。 王昊咬一口麦饼,就一口羹汤,三下五除二,便进了肚子,吃得他满嘴油花,恨不得再啄啄手指,舔舔羹碗。 这倒不是说他有多饿,而是在争分夺秒,生怕吃饭的时候,碰到黄巾攻城,金鼓声一响,不等把饭吃进肚子,便要提着兵器上城。 而黄巾一旦展开进攻,至少也会持续两个时辰,换言之,没吃饱饭的士兵,必须挨饿两个时辰,才可能吃到下一顿饭。 王昊很明智,狼吞虎咽,不顾形象,只为填饱肚子。 嗝儿~~~ 正当王昊汤足饭饱,准备上城时。 下一秒,咚咚咚的擂鼓声响起,这是敌军即将攻城的示警。 “快,上城,立刻马上!” “别吃了,快上城!” “全都给我上城!” “.......” 叫嚷声在城中响起。 乌泱泱的兵马,丢下碗筷,提着兵器便往城头涌去。 王昊被人流挟裹着上了城墙,找到自己的岗位,猫着身子到女墙下,顺着城墙垛,向外偷眼观瞧。 随风飘扬的土黄色“何”字大纛旗下,密密麻麻的黄巾正在列队。 他们虽是初至,但速度极快,队列队形已初具规模。 显然。 黄巾的战斗素质显着提升。 王昊暗松口气,庆幸自己归位及时。 他瞟一眼身旁的人,目光落在陈三身上:“耗子,怎么样,还能战否?实在不行,休息半日。” 陈三的脸色有些难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蛋:“上了点草药,应该不碍事的。” 王昊心知李二牛没真打,但依旧得板着脸:“经一事,长一智,希望这顿打没白挨。” 陈三颔首点头:“什长放心,我再不敢了。” 王昊吐口气:“如此最好。” “......” 咚!咚!咚! 没一会儿,城外金鼓震天。 接着,喊杀声骤起: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王昊握紧手中长弓,以最快的速度,进入战斗状态。 “弓弩手准备。” 军司马张禄抬起手臂。 王昊急忙捻弓搭箭,按照此前练习,调整站位、姿势,将手中的弓弦张拉到极致,箭镞倾斜出个弧度,随时准备松开手指。 “放!” 一声令下。 王昊松开钩住弓弦的双指,锋利的箭镞在一刹那间呼啸而出,目光所及处,一个疾驰狂奔的黄巾应声而倒,随后沦为后方黄巾的脚下肉垫。 【你射中黄巾精锐臂膀,疼痛致使其跌倒在地,被身后黄巾踩踏致死,获得经验值300点,初级箭术熟练度+5,点射熟练度+5。】 冰冷的机械声再次响起,但现在的王昊,已经可以做到完全忽略它的存在,一心一意扑在战场及队友上。 他凝视着战场,继续捻弓搭箭,同时口头传授射箭要点: “箭矢数量有限,瞄准以后再射,切莫胡乱放箭。” “射箭时一定要调整呼吸节奏,射目标的提前量。” “放箭务必蓄足力量,注意我的动作!” “......” 嗖!嗖!嗖! 一支支箭矢从城头射出,不断有声音在王昊脑海中响起: 【你的队友在你的帮助下,成功射杀一名黄巾士兵,分享经验值200点。】 【你的队友......】 【......】 王昊一边享受着军团模式的经验分享,一边通过这种方式,树立自己的威信,让队友越来越信赖自己。 不管是在射箭的时候,还是在城头近距离搏杀之时,王昊拿着枪,便教他们枪法,拿着刀剑,便教他们刀法、剑法,简直就是言传身教的标准化模板。 当然了。 陈三、李二牛这些队友也比较努力,他们通过观察、临摹王昊的动作,进步可谓神速,才不过一个时辰,便配合得有模有样,越来越得心应手。 噗! 王昊一刀劈死个黄巾,正要抽身而回时,左侧忽然刺来两支长矛。 没等他反应过来,李二牛举着双弧盾便顶了上去,其后的长枪兵趁此机会,飞快出手,噗噗,又收割掉两个黄巾的性命。 “彩!” 王昊暴赞一声。 战场凶险,若是没有这帮弟兄,他不知死多少回了。 前世的王昊还没办法感受战场上的生死情,但这一世,短短两日,便让他对此有了全新的感悟与认知。 那种可以把后背绝对放心的交给队友的感觉,真不是靠言语能形容的,即便是王昊自己,也是适应了许多次,才逐渐能做到的。 或许,在王昊的未来世界里,未必会有他们的存在。 但在这一刻! 王昊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他们是兄弟了,是浴血奋战、生生死死的兄弟了! 眼瞅着黄巾的进攻有了颓废的迹象,王昊趁此机会,大声呼喊:“两仪阵!” 下一秒,两伍兵力各自散开,各自为战。 虽然变阵相对生疏,但比起之前,已经有了巨大的进步。 “二牛速度慢了,还需要再快些。” “明白。” “耗子别急,注意队友,宁肯慢,不能乱。” “喏!” “......” 王昊悉心调教,句句箴言。 这支队伍的配合,竟愈发纯熟,鲜有黄巾可以破阵。 不知不觉中,王昊忽然感受到一股温热的力量淌遍全身,四肢、骨骼、血液彷佛革新了一般,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又升级了,达到了11级。 值得一提的是,王昊之所以会有如此清晰的感觉,是因为强化兵种以后,成长属性翻倍,攻击、防御、敏捷、体力的成长,达到了2点。 换言之,现在升1级,等于基础兵种阶段时升2级! 若是再加上鸳鸯阵对于属性的提升,王昊现在的实战能力,至少能达到13级,甚至是14级的水平。 虽说还是个菜鸟,但这样的升级速度,可比游戏中快多了。 照此发展下去,或许等皇甫嵩到长社时,王昊可以晋升到进阶兵种,也不一定。 一念至此,王昊指挥得更加卖力,杀得也愈发起劲。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又似乎仅仅过了一瞬。 清脆的金鸣声响起,战场上的厮杀开始凋零。 待黄巾如潮水般匆匆退去,城上响起一阵胜利的欢呼。 第11章 黄巾退兵,必有蹊跷 可是...... 欢呼声尚未停止。 就只见,城外的黄巾竟匆匆退走,正如他们匆匆而来。 王昊不禁好奇,这帮黄巾到底怎么回事? 打一波就走,完全不恋战,像是放弃攻城似的,与昨日判若两人。 难不成,与朝廷的动向有关? 皇甫嵩引败兵到了? 不太像啊! 如果真是这样,他们早该获得消息,赶去支援大军,甚至不会有今晨的进攻,既然今晨发起了强攻,证明在此之前,他们的思路从没有变过。 莫非是在攻城时收到了什么消息? 正当王昊分析敌情时,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阿昊。” 是军司马张禄。 王昊一下子判断出来。 他急忙转身,朝张禄拱手抱拳:“在。” 张禄摆手示意王昊不必多礼,目光却越过城墙,落在缓缓退军的黄巾身上,如剑一般的眉微蹙着,轻声言道: “此事你怎么看?” “我?” 王昊一个愣怔。 自己不过是个什长而已,没想到,张禄居然询问自己的意见。 张禄点点头:“嗯,黄巾忽然败走,此间必有蹊跷,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果然,连张禄都觉得有问题。 这的确不符合黄巾的一贯作风。 王昊没有急于回答,而是思考良久,方才言道:“或许是突然收到了什么消息,否则他们没必要退得如此匆忙。” “张司马。” 言至于此,王昊欠身拱手:“昊以为,您应该派人出去,打探一下消息,如果黄巾离开了长社,极有可能是去支援波才,对付朝廷大军。” 张禄眼睫微颤,目光中带着一丝惊喜:“哦?听你的意思是,朝廷派兵来镇压黄巾叛乱,波才急需调兵应对?” 王昊摇摇头:“未必如此,但却有一定可能,颍川可以直接威胁河洛,朝廷必不敢轻视,因此派兵前来镇压,是必然的。” “不过......” 话锋一转,王昊眉心拧成一团,长出口气:“如今只是三月,从时间上判断,朝廷即便收到消息,恐怕也没那么快做出反应。” 张禄惊喜的神色一闪而逝,随即又皱起了眉头,再次回到原来的问题:“既然援兵未至,黄巾此举,到底意欲何为?” 王昊停顿片刻:“如果黄巾没有离开长社,只是窝在营里不出,那么极有可能是有外兵赶来支援,他们需要从长计议,咱们必将面临更凶猛的报复。” 嘶—! 张禄全身一震,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急忙扭头招呼一声: “李虎何在?” “在。” 不远处,奔来个身材魁梧,披坚执锐的悍卒,朝张禄拱手:“司马,您找末将何事?” 张禄立刻吩咐道:“你速速派人出城,打探黄巾的消息,不得有误。” 李虎颔首:“喏,末将这便安排。”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 斥候飞马而回。 李虎匆匆上了城,神色略显惊慌:“司马,出事儿了。” 张禄惊诧:“发生了何事?” 李虎老实回答:“据可靠消息,黄巾营寨中广布旌旗,营外有大军行进的痕迹,极有可能是来了援军。” “还真是这样!” 张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阿昊,竟让你猜对了,黄巾果然来了援兵,看来他们是非要拿下长社不可了。” 王昊始终保持淡然,缓缓点头:“正常,黄巾的目标是要攻入河洛,岂能允许后方不安,别说是长社,颍川任何一个县城,他们都不会放过。” “没错。” “的确如此。” 张禄深以为然,长出口气:“不行,我得去趟县衙,将此事告知恩师。” 王昊颔首:“理当如此。” “李虎。”张禄招呼道。 “在。”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城防之事便交给你。” “喏。” “阿昊,你随我一起去。” “啊?” 王昊惊诧:“我陪您一起?” 张禄肯定地点点头:“对,一起。” 王昊心知张禄有举荐之心,倒也不推辞:“多谢张司马栽培。” 张禄大手一挥:“走吧。” “且慢。” 王昊摆手打断,转而瞥向陈三:“耗子,今日黄巾不会攻城了,但尔等不能放松警惕,由你带队,继续操练鸳鸯阵。” 陈三拱手:“什长放心,交给小人即可。” “好。” 王昊点点头。 这才跟着张禄一起,直奔县衙。 途中正好撞见县衙传令兵,说钟老急招众将议事。 很显然。 钟迪也感觉事有蹊跷。 张禄不敢耽搁,带着王昊,疾步赶往县衙。 当二人来到县衙时,已经有人站在殿中,彼此交头接耳,全都是黄巾突然退兵之事。 王昊站在末位,目光率先落在上首,一个身穿褐金棉袍,身形高大,却又有些佝偻的老者身上。 不必问。 此人必是钟迪无疑。 仔细观瞧,钟老虽鬓生华发,面有皱纹,不过整个人的感觉,倒也不是特别龙钟苍老,尤其是眉宇间的那股英气,使得他颇有种暮年英雄的既视感。 而在其身旁端立着个男子,长相与钟老七分相似,双眸宁静无波,似清澈又似幽深,虽默默垂着,宛若禅定,却灵气逼人,气质飘逸。 “张司马。” 王昊凑到跟前,压低声音:“您可知,那人是谁?” 张禄淡笑,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王昊:“你小子眼力真不错,此人便是钟老之子钟繇。” 嘶—! 王昊惊诧:“他便是钟繇?” 张禄点点头:“没错,正是此人,目前县城中的军需调度,全都归他管,长社能坚持到现在不破,他可居首功。” 当然! 他可是钟繇。 别说一个小小的长社,便是烂摊子关右,都被他拾掇得井井有条,各方关系处理得恰到好处,若非是由钟繇坐镇长安,曹操焉能安心与袁绍对峙。 王昊深吸口气:“原来他便是钟繇。” 张禄皱眉:“怎么,阿昊听过元常之名?” “呃......” “这个......” 王昊这才意识到说错话,赶忙打哈哈道:“当然听过,面相富贵,却有水厄的钟繇嘛,长社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第12章 钟迪、钟繇 《三国志·钟繇传》记载:(钟繇)尝与族父瑜俱至洛阳,道遇相者,曰:“此童有贵相,然当厄於水,努力慎之!” 行未十里,度桥,马惊,堕水几死。 瑜以相者言中,益贵繇,而供给资费,使得专学。 像这种能提升知名度的相言,肯定是要大肆宣传的,别说张禄是钟迪的学生,便是随便一个长社百姓,都应该有所耳闻。 王昊以此为由,来搪塞张禄,肯定不会露出马脚。 果不其然。 张禄颔首点头,面带微笑:“原来如此,不过,在我等中间,倒是不在乎此相言,大家议论的全都是元常的书法,年纪虽轻,却已有大家风范。” 虽然,王昊也知道钟繇擅长书法,且与书圣王羲之并称“钟王”,后世尊其为楷书鼻祖,但他并没有以此为由,来搪塞张禄。 毕竟,书法这种东西,非是寻常百姓可触及的圈层,以王昊目前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反倒有些不太正常。 “报—!” 正在这时,殿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王昊扭头望去。 但见,一个斥候急匆匆闯入,单膝跪地,拱手抱拳:“黄巾营寨广布旗帜,营外有明显的大军行进痕迹,必是有援兵赶来。” 果然。 钟迪不仅察觉到了异常,甚至还派人出去打探过了。 如今得到这样的消息,势必能得出与王昊一模一样的结论。 王昊原本还想趁此机会,好好在钟老面前刷刷存在感。 但现在来看,对方实在太过聪明,压根就不给王昊任何机会。 不过仔细想想,不论钟迪也好,钟繇也罢,尽皆当世人杰,自己都能想到的事情,他们又岂能想不到。 想在这帮家伙面前秀智商,跟在关二爷面前耍大刀,没什么两样,纯属找虐。 王昊唯一庆幸的是,自己有游戏版面辅助,只要杀敌,就能不断变强。 或许现在,自己只是个喽啰,但在将来,必可与其斗智斗勇。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升级,提升自己的实力,至于其他的,实力到了,自然会有。 此刻,钟迪抬眸望向斥候,轻声询问:“援军兵力如何,可抵近侦察过?” 斥候摇了摇头:“营外守卫森严,小人只能隔空相望,不能抵近侦察,但其人声鼎沸,数十丈外可闻,想来援兵必不会少。” “好。” 钟迪颔首点头,摆手示意斥候退下,转而望向钟繇:“兵力招募的如何?” 钟繇显然早有准备,对答如流:“目前已招募乡勇青壮四百余人,尚未来得及分配。” “守城器械如何?” “箭矢两千三百余支,若黄巾今日不战,至明日清晨,可有五千余支。” “能否凑到万支?” “这......” 钟繇叹口气:“怕是不能,人力、物力皆不足,五千已是极限。” 钟迪捏着颌下一缕胡须:“这样,你带人将城中的大禹祠、太一祠、五帝祠全部拆掉,梁木、石块可当滚木、擂石,分发给四门,以弥补守城器械不足。” 钟繇惊诧:“可是父亲,如今这些神祠外,有不少老百姓......” 不等钟繇把话说完,便被钟迪摆手打断:“死到临头,还拜什么神,告诉他们,等大战结束,朝廷引兵赶来,我钟迪自会帮他们再建起来。” 话已至此,钟繇岂敢多言:“明白。” 王昊倒是佩服钟迪的果断。 在明知道即将迎来灾祸的情况下,敢于打破原有的规则,这样思维灵活的人,不会被世俗礼教所束缚,绝壁是个难得的人才。 但同样的,钟迪越是这样,也越是容易被时代所摒弃,仔细想想,他最终因党锢而不仕,其实也是必然的结局。 因为,没有人愿意跟一个不合群的人为伍,哪怕他再有能耐,所以钟迪不仕,归隐山林,是他最好的选择。 正当王昊揣测钟迪性情的时候,一个声音自上首响起:“诸位将军,如今的情况,想必大家都已经知晓,钟某便不再赘言,尔等也不必浪费时间,说说各门的情况吧。” 下一秒,便有个男子横出一步:“东门,一百二十六人,两百余箭矢。” 其后又有人横出:“南门,一百八十三人,三百余箭矢。” “西门,二百二十三人,五百余箭矢。” “北门,二百三十五人,四百余箭矢。” 各门主将汇报完毕,钟迪捻须沉思片刻,直接做出决定:“北门承受进攻最多,补充一百五十人,东门兵力最少,补充一百人,南门补充一百人,西门补充五十人。” “元直。”钟迪扭头瞥向徐庶。 “在。” “你能行吗?明日一战,绝非小可。” “能行。” “好。” 钟迪满意地点点头:“不愧是阳翟徐家人,果然非同凡响,若是其余人等皆如你一般,老朽身上的担子,可就轻松多了。” 呃...... 听到钟迪如此言语。 王昊终于相信,这老头的确是在拿徐庶敲打旁人。 幸亏张禄等人是他的学生,若是换做别人,估摸着非得跟他干起来不可。 恁娘的! 太欺负人了,有木有? 王昊忽然有点同情张禄,想必这小子平素受到的刺激,同样不少,怪不得他想要做出点成绩给钟迪看,这尼玛是长久压抑下的必然爆发啊。 仔细想想,还是现代的师生关系好些,相对平等,若是把钟迪这老头儿放到现代,估摸着非得被班级里的顽徒劣子气死不可。 “行了。” 钟迪大手一挥,朗声道:“尔等各自回营吧,新分发的士兵稍后便到,至于箭矢、滚木等守城器械,明日凌晨必到。” 众将士齐齐拱手:“喏。” 旋即。 各自躬身,倒着离开大殿。 方才出了县衙,张禄便开口道:“阿昊,实在抱歉,我没想到......” 不等张禄把话说完,王昊便赶忙打断:“张司马,您的心意,我王昊明白,此事成与否,不在于您,您没必要自责。” “可是......” “没什么可是。” 王昊面带微笑,赶忙转移话题:“不是要我传授伍长鸳鸯阵吗?趁今日有时间,咱们立刻开始吧,等新兵到了,还能一起训练。” 张禄点点头:“好,事不宜迟,咱们立刻回营。” 第13章 孰强孰弱,战后方晓 回到军营,王昊立刻传唤陈三等人到军营,检查他们进攻、防守、变阵是否纯熟,还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等到要给伍长们传授鸳鸯阵时,便可以拿他们当作模板,言传身教,自然更容易被接受,日后训练起来,也能事半功倍。 “二牛,你动作还得再快点,注意步伐。” “长枪手进攻时,一定要快、准、狠,不给敌人反应的机会。” “耗子注意进攻节奏,千万不能脱节。” “......” 正当王昊悉心调教时,熟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阿昊,你停一下。” “张司马。” 王昊转过身,赶忙欠身行礼。 张禄摆手打断,轻声道:“我来是要告诉你,分配的士兵已经到了,从现在开始,提拔你为队率,统帅兵力五十人,剩下的四十人全都是新兵。” 【你卓越的统兵能力,得到了军司马张禄的肯定,再次获得提拔,荣升队率,队伍初具规模,正式踏上军神之路,隐藏属性统帅+1。】 刹那间,一股浑厚的信息量,涌入王昊脑海,稍作分辨,果然全都是军队、战斗相关方面的知识。 虽说作为游戏程序猿的王昊,也曾查阅过很多军队方面的知识,但相比起他现在接受的信息,那些知识实在是太过小儿科了。 要知道,目前的王昊仅仅只是个队率而已,若是将来升到军侯、军司马,亦或者是校尉、中郎将、将军,获得的知识必定更多。 王昊震惊之余,急忙谦虚道:“司马,这怕不太合适,昨日才刚刚......” 不等王昊把话说完,张禄便摆手打断:“行了,你的能耐我清楚,一个小小的队率而已,对你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只要有我在,没人敢非议。” “你呀!” 言至于此,张禄拍了拍王昊肩膀:“安心履职即可,不必顾虑旁人,只要能立下战功,别人自会闭嘴。” 呼— 王昊吐口气,颔首点头:“既然司马相信昊,昊自当全力以赴,不负司马信任。” 张禄淡然一笑:“没错,这就对了!我先去安排城防事务,你稍作准备,半个时辰后,咱们在营中讲武,如何?” 王昊拱手:“司马放心,昊已准备妥当。” 张禄露出满意的笑容:“如此甚好。” 待张禄离开,径直上了城。 陈三、李二牛等人,立刻沸腾起来: “恭喜什长,啊不,应该叫队率了。” “没错,恭喜队率高升。” “恭喜恭喜。” “......” 王昊一脸平静地摆了摆手,彷佛全然没有把队率放在心上:“行了,抓紧时间再练练,待会儿尔等可是要在人前演武,切莫出错,给我丢人。” 陈三嘿嘿一声:“队率放心,我等必不负厚望,不过队率,兄弟们是不是也能跟着沾沾光,升个什长、伍长什么的?” 王昊笑笑:“放心,你们要带队练习鸳鸯阵,自然要升职,耗子、二牛、张三,还有阿狗迁什长,其余人迁伍长。” 吼吼—! 刹那间,在场众人欢呼起来。 虽说是升职,但王昊清楚,他们图的不过是军职对应的待遇而已。 毕竟,达到什长级别以上的话,每顿饭都能喝上羊肉羹,虽然里面没多少肉,但能喝到点油水,也比干啃麦饼要强。 升职后的陈三等人,训练得更加起劲儿,也更加认真,直到张禄带着全营的伍长赶来,他们方才停止训练。 “李军侯,司马这是何意?该不会让咱们跟此人学吧?” “我在伤兵营见过此人,首战受伤,胆小窝囊,他怎么可能当上队率。” “这些人全都是新兵,凭什么让咱跟他们学啊。” “张司马此举到底何意?羞辱我等?” “......” 虽是窃窃私语,但依旧被王昊听得一清二楚。 不过,他却丝毫不恼,甚至还按住了想要爆发的李二牛:“别冲动。” 李二牛这才退回去,将心底的怒火强压下来。 张禄走上前来,朗声道:“诸位,今日唤尔等前来,是为传授尔等一种阵法,若是尔等能够演练纯熟,区区黄巾,不足为惧。” “阿昊。” 张禄扭头瞥向王昊:“可以开始了。” 王昊摆手打断:“军司马,昊以为单纯的讲武,效果不佳,不如先找数人与我等对战,以实战切入,效果会更好。” “这样啊......” 张禄皱了皱眉,与王昊的目光短暂交流后,随即转向众人:“诸位可有人不服吗?” 李虎率先站出身来,拍着胸脯道:“军司马,末将不服。” 张禄颔首:“好,算你一个,还有谁?” “我不服。” “我也不服。” “我等不服。” “......” 有人带头,众伍长纷纷举手示意。 张禄彻底明白了王昊意图,长出口气:“李虎。” 李虎拱手:“末将在。” “你亲自挑选十人,与王昊对战,为大家演示。” “喏。” 李虎大喜,面露喜色。 可他还没开始挑人,便被王昊打断:“且慢,还是挑二十人吧,人太少,没有说服力,也省得有人说我王昊投机取巧。” 张禄惊诧不已:“阿昊,伱可想清楚了?” “嗯。” 王昊点点头,极其淡定:“司马放心,昊心中有数。” 李虎深知自己被人鄙视,目光如同冰针般刺过来,语声不带有任何的温度:“好小子,果然狂妄,我李虎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李胜、田七、王二狗、赵老六......” 李虎双眸聚火,一口气便喊出了十多个名字,随后又挑选了数人,组成一队,各执兵器、盾牌、弓箭,与王昊等人对阵铺开。 水火之势,一触即发! “小子,现在认错还来得及。” 李虎瞥了眼列阵最前的王昊,冷声言道:“我等可全都是老兵,若真要打起来,绝不会手下留情,若折了你的面子,可怨不得我。” “哼。” 王昊持枪而立,不屑地哼了一声:“老兵是老兵,但不见得会打仗,若真打起来,未必是我等对手,孰强孰弱,要战过才知道。” 王昊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再看其身后兵卒,一个个严阵以待,横眉冷对,腾腾杀气,飘荡于顶,宛若一群蓄势待发的战狼,正恶狠狠凝视着面前的羊群。 而王昊便是头狼! 没有恐惧。 更没有胆怯。 有的只是冷静、肃杀。 原本怒火滔天的李虎,不知为何,竟被王昊的气势所摄,脸上肌肉不受控制地跳了几下,垂在身边的手不自觉握紧了短枪,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第14章 不服就打到你服 虽说鸳鸯阵的优势很明显,但兵员素质同样非常关键。 王昊之所以敢如此狂妄,面对两倍于己的兵力,其实底气来自于3级的鸳鸯阵效果。 攻击+4; 防御+2; 因为阵法效果是叠加的,实际上已经增加到8点攻击、4点防御、2点速度。 要知道,阵法效果是针对全体将士的,相当于军阵中的每一个士兵,都额外增加了8点攻击、4点防御。 换言之,现在王昊帐下的这些个老兵,每一个都基本上有了强化兵种的实力,甚至单论王昊,至少是15级,甚至是16级的水准。 而北门的这些士兵,即便是老兵,实力大概也就在基础兵种、强化兵种之间,王昊对上他们这帮人,胜算至少在七成以上。 此刻,张禄站在两队中间,摆了摆手,吩咐道:“虽然是切磋,但不可伤人,各兵器已缠上麻布,蘸着白灰,若有人中招,请自觉退出战斗,否则休怪我出手伤人。” “李虎、王昊。” “在。” “尔等可明白否?” “明白。” “好。” 张禄点点头,旋即退出战场,朗声下令:“对战开始。” 李虎咬牙嘶吼:“杀—!” 下一秒,二十个伍长级别的老卒,冲着王昊的鸳鸯阵直接扑了上去。 见此一幕,王昊哂然一笑,不屑地摇了摇头。 这帮伍长的攻势倒是挺骇人的,但不过是匹夫之勇。 可惜了这么好的兵,偏偏撞上的是鸳鸯阵。 王昊不动如山,气势却更加浑雄。 李虎率先发动攻势,脚下打个垫步,一个猛冲,掌中这柄短枪竟如出海的蛟龙般,飞快地刺向王昊的面门。 这一枪来势极其凶戾,显然已经凝聚了李虎所有的气力,迅如雷霆,把握的时机也堪称巧妙。 只可惜...... 枪锋尚未刺到王昊面前。 一支森冷的长矛斜刺里窜出,企图要将李虎的兵器拦下。 李虎不屑,枪锋一抖,试图再次进攻。 但是,迎接他的不是王昊,而是李二牛手中的双弧盾。 笃的一声闷响,竟轻易将短枪拦下。 与此同时,李二牛抡起寰首刀,一招力劈华山,非是劈向李虎,而是死死的压制住短枪,扣住了枪口位置,暂时控住了李虎兵器。 “嗬啊—!” 李虎咬牙嘶吼,目瞪口呆。 显然。 他没有想到,身为主将的王昊没出手,反倒是两个小卒抢先进攻,而且他们没攻自己,竟然选择强控自己的兵器。 李虎本想着声先夺人,给王昊个下马威,但现在来看,不仅没能夺人,反倒被人预判了进攻,控住了兵器,致使自己陷入死地。 “不好。” 凛冽的杀机陡然袭来。 李虎惊出一身冷汗,回头轻瞥一眼,希望队友能及时补进,解除危局。 可惜,四支长矛趁势从后方窜出,大力猛挥之下,竟将左右袭来的伍长们纷纷逼退。 趁此机会。 王昊身形一晃,好似化作一股飓风,瞬间强入李虎的枪圈,掌中寰首刀飞快拔出,从下到上,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竟直扑向李虎的胸膛! 嘶—! 李虎惊诧,倒抽一口凉气。 顿时,他头皮发麻,后脊梁发凉,彷佛见鬼了一般。 对方明明只是伤兵营出来的胆小鬼而已,怎么可能忽然变得如此厉害? 不! 不对! 他是在战友的掩护下,才能实力倍增。 论单兵作战能力,绝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李虎嗞着钢牙,不敢再有片刻的轻敌。 就在王昊的刀锋即将刺来的刹那,李虎单手握枪,同时左脚稍向后方挪移,身子大幅度侧出个弧度,方才勉强避开了王昊的强击。 呼— 李虎暗松口气,抬眸望向王昊。 却见王昊唇角微扬,竟在哂笑,彷佛早已看穿了一切。 “莫非......” 凛冽的杀机再次笼罩过来。 李虎又惊又惧。 即便他不再轻敌,但王昊的表现,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这才意识到,对方是故意卖出破绽,想让自己暴露弱点。 而自己躲闪的动作,势必已经在其预料之中。 果不其然! 刀锋在划过的刹那。 王昊的第二步跟着踏出,寰首刀上虽然裹着厚厚的麻布,但依旧遮掩不住迸发出的腾腾杀意,仿佛一头张着血盆大口的恶狼,冲李虎生扑过来。 闪无可闪,避无可避! 难不成...... 自己会折在这里? 李虎不甘心,森冷的汗珠沁湿全身。 他咬着牙,毫不犹豫地松开兵器,与此同时,身体大幅度后撤,一招平板桥,几乎与地面保持平行。 而就在这一瞬间,裹着麻布的寰首刀,从李虎面门不足两寸的地方,呼啸而过,他甚至能感受到凛冽的劲风,宛如刀割般扫过自己的面庞。 噗通! 噗通! 李虎心跳加速,连续退了数步,方才稳住身形。 他本想尽快发起第二波进攻,可打眼这么一扫,自己精心挑选的队友,居然躺倒了一片,不少人灰溜溜撤出了战斗。 “该死!” 李虎暗骂一声。 抬眸望去。 却见王昊一什十人,不仅一人未伤,甚至连挪动都没挪动分毫。 尤其是前一秒还想杀自己的王昊,这一瞬竟然回到原位,噗噗两刀,斩掉两个伍长。 “李胜、田七!” 李虎咬牙嘶吼。 他们是自己最先挑出来的,军职队率,实力不俗。 可在王昊的鸳鸯阵面前,竟是如此得不堪一击! 这一瞬,李虎的自信心彻底伤了。 他急忙摆手下令: “暂停进攻!” 很明显。 李虎要认真思考对策,再做打算。 但可惜,王昊才不会给他这个机会,铿锵下令道: “进攻!” “喏。” 下一秒。 以王昊为首的鸳鸯阵,向前突进。 噗!噗!噗! 刀剑挥舞,白灰四溅。 虽然,众伍长尽量强攻,但却依旧被王昊杀得溃不成军。 待其兵力损失过半,王昊一声令下: “变阵。” “喏。” 紧跟着,浑然一体的鸳鸯阵,立刻分作两队。 一队随王昊直扑李虎; 另一队随陈三,横扫其余伍长。 “恁娘的!” 李虎直接暴了粗口。 他瞪大了双眼,似乎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精心挑选的二十员大将,眨眼间的功夫,便只剩下三人。 现在别说进攻了,能不能逃走,都是个问题。 “李军侯,怎么办?” “能怎么办?跟他们拼了!” 李虎咬牙嘶吼一声,操起短枪,直扑过去。 “哼,不自量力。” 王昊发出不屑的轻哼。 在李二牛的掩护下,他纵身侧出,一个箭步,竟如同出膛的炮弹般,呼啸而出。 刀出鞘,刀光如雪,一冲一掠,又杀两人。 正看得发愣的李虎突觉颈上一凉,裹着麻布的利刃,已然架在颈上。 一片唏嘘声中,李二牛傲然而立,昂首叉腰: “还!有!谁—!” 第15章 内卷,无处不在 连军侯李虎都战败了,别人又怎敢犯王昊虎威? 何况,大家也算看明白了,军司马张禄是给王昊站台的。 不服王昊,就是不服军司马张禄。 要知道,如今整个长社都是由钟家做主,他们即便再不长眼,也断然不会因为军侯李虎,便得罪钟氏学子张禄。 既如此,接下来的事情便简单多了,王昊率领麾下将士,以实战为切入点,讲解了鸳鸯阵进攻与防守的法门,随后便是大规模的练兵。 王昊总揽全营练兵,而自家士卒的操练,便交给了陈三、李二牛等人,他只是偶尔才过来走走,随口点拨上一两句。 “进攻要快、准、狠,切忌犹疑!” “攻防需要转换,角色是死的,人是活的。” “动作别慢,说你呢,愣着干嘛?” “没吃饭吗?大力一点!” “......” 王昊昂首阔步,走在军阵当中,训这帮士卒跟训孙子似的,一点儿不客气。 毕竟,连军侯李虎都败了,别人又岂敢作孽。 “阿昊。” 正当王昊训得起劲儿时,不远处响起个熟悉的声音。 是军司马张禄。 王昊立刻判断出来,举步出了军阵:“司马,您找我?” 张禄淡然一笑:“没想到你练兵很有一套。” “哪里。” 王昊谦虚道:“主要是因为鸳鸯阵简单,以伍为式,容易操演。” 张禄目光扫过军阵:“行了,你就别谦虚了。” 王昊轻声道:“实话而已,非是谦虚。” “哦对了。” 张禄似乎想起了什么,善意提醒:“李虎睚眦必报,不好相处,而你又当众将他战败,致其颜面扫地,往后要小心点。” “当初长社县尉战死,北门主将本该由他补位,可恩师却命我当主将,他原本不服我,若非我有钟氏学子的身份,且在短时间内,便稳定北门局势,又岂能压得住他。” 王昊惊诧,呆呆停顿了片刻:“竟有此事?” 张禄点点头:“嗯,李虎毕竟是军侯,你还是小心为妙。” 王昊铭记于心:“多谢司马提醒。” “不过你放心。” 当下,张禄压低声音,向王昊保证道:“只要有我在北门一天,李虎便不敢把你怎样,如果他敢针对你,尽管言语,我必为你做主。” 王昊大为感动,长出口气:“多谢司马。” 张禄吐口气:“行了,你继续练兵吧,不打扰你了。” 王昊拱手:“喏。” 待张禄走后,王昊继续操练鸳鸯阵。 从日头正盛的晌午,一直练到日薄西山的傍晚。 虽然仅仅只练了数个时辰,但他们已基本掌握了鸳鸯阵进攻与防守的法门,有了一定的战斗能力,王昊对此颇为欣慰。 不过...... 王昊更关注的是本队的训练情况。 由于新兵加入,鸳鸯阵熟练度再次暴降。 即便经过整个下午的操练,熟练度也仅仅只提高到2级而已。 陈三带队操练完鸳鸯阵,兴冲冲凑上来,想要得到王昊的肯定:“队率,怎么样?” 王昊站在他面前,眉心拧成一团:“还......还行吧,你满意就好。” 陈三略显尴尬,搔了搔脑袋:“队率放心,夕食后,小人会组织本什士卒,继续操练。” 王昊对此颇为满意,摆手叮嘱道:“要注意休息,明日会有场恶战。” 陈三拱手:“喏。” 随后。 王昊离开,转身上了城墙,目光掠过空旷的土地,落在远处燃起篝火的黄巾大营。 他抿紧了嘴唇,眸色变得异常深邃,总感觉今天的事情,多少有些不太正常。 即便黄巾来了援兵,也不一定非要停战一日。 虽说,停战让黄巾得以缓和,但同样让长社有了喘息之机。 若真要仔细推敲,权衡利弊的话,实际上对黄巾而言,更加不利,既然对方决心要拿下长社,就应该持续不断进攻,不能给长社以喘息之机才对。 结果这可倒好,只因为来了援兵,需要重新整合兵力,便停战足足一日,这其中的隐性损失,恐怕是难以估量的。 当然! 王昊非常清楚,黄巾大都是农民组成的军队,军中没有多少善战之人,没能想到这一点,倒也在情理之中,否则声势浩大的起义,又怎会轻易落败。 或许,接连鏖战数日的黄巾军,现在已是流言蜚语不断,厌战情绪极高,迫切需要稍事休息,才能继续征伐,也是极有可能的。 总之造成今日这种局面的因素有很多,在没有足够情报支撑的情况下,妄下结论,是极其不明智的。 ...... 罢了。 一个队率而已。 想那么多,又有何用? 王昊抬头望天,清润的月色柔柔淡淡的,蒙着一层薄如轻纱的浮云,使得整个夜空更显寂静安详,彷佛连带着心中的愁绪,也跟着平淡了许多。 驻足停留片刻。 王昊终于还是下了城墙,在返回营地的时候,赫然发现,陈三、李二牛等人,正带着本什士卒,夤夜操练鸳鸯阵。 王昊上前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临走前夸赞他们刻苦努力,希望他们能再接再厉,宁肯在训练时多流汗,也绝不能在战场上多流血。 结果没等他回到营地,张三、二狗等人带着本什的兵马也出来了,就跟在李二牛、陈三的后面,开始操练鸳鸯阵。 令人震惊的是,没过多久,别的伍长、什长,也带着自己的士兵,来到城下操练鸳鸯阵,彷佛有暗暗较劲的意思。 王昊只能呵呵了。 果然。 内卷无处不在。 不过,越卷,王昊越开心。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炼出一支强军,来应对接下来的恶战。 王昊负手立在营前,欣赏着眼前一幕,不禁莞尔。 “阿昊,伱带了个好头。” “哪里。” 王昊淡然言道:“是他们自己努力,不想死在战场上。” 张禄笑笑:“你呀,就是太谦虚了,此事若放在别人身上,巴不得以此邀功呢。” 王昊耸了耸肩,不以为意:“这点事情便邀功,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出息?” “哈哈。” 张禄仰天哈哈一声,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王昊:“我就知道,阿昊你绝非凡俗!” 第16章 驰援东门 翌日清晨。 雄鸡报晓,朝霞满天。 王昊站在城头,举目望向城外飘扬着无数土黄色旌旗的大军,单从规模上判断,的确比昨日壮大了许多。 而与此同时,黄巾大军阵前,正有七八个身穿杏黄道袍的术士,各执木剑、令旗、长戈、黄钺、白旄、朱幡等物,跳着奇异的舞蹈,口中念念有词。 王昊搜寻遍记忆,更询问过军司马张禄,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此前的战斗中,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一幕。 单凭这一点,王昊便足以断定,黄巾今日的进攻,绝非此前任何一次进攻可比,它或许会比王昊预料中,还要艰难万倍。 “队率,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李二牛愣怔地盯了半晌,依旧没搞懂黄巾的意图。 “应该是战前的施法布道,鼓舞士气而已。” 王昊尽可能用不屑的语气描述,但饶是如此,依旧令众人惊骇不已。 毕竟这年头,神鬼之说盛行,但凡是个人,都会对此心生敬畏,而如今握此利剑者,乃是黄巾军,害怕的自然就是长社守军了。 王昊深知不论自己如何浪费口水,也不能消除他们的恐惧,因此干脆默不作声,只是保持绝对的镇静,以身作则。 不得不承认。 如此行事的效果还算不错,王昊队里的士卒,明显要比别队的士卒镇定许多,他们至少没有浑身颤抖,更没有退缩半步。 咚!咚!咚! 没一会儿,城外忽然金鼓震天。 紧跟着,震天彻地的呼喊声,骤然响起: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 这一声声的嘶吼,如同惊雷一般,在长社城头震响,经久不绝,传遍全城,震慑着城中每一个军民的心神。 即便是杀伐果决的王昊,也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长弓,两道剑眉拧在一起,咬了咬牙,眉宇间微带惧色。 不过...... 这样的表情仅仅一瞬,旋即消失得无踪无影。 王昊心头一凛,暗暗咬住牙根,心里不停地提醒自己,黄巾声势虽大,但却是失败者,他们绝翻不起浪来。 冷静! 一定要保持冷静! 足足十余遍,才让王昊镇定下来。 【面对强敌,你始终保持镇定,没有自乱阵脚,将星素质初显,隐藏属性智力+1,统帅+1。】 刹那间,神秘的力量再次涌入脑海,王昊的思绪更加清晰,面对城外嘶喊助威的黄巾,更加镇定,心中的恐惧彻底清空。 然而正在此时,城外的黄巾动了,首批头裹黄巾的士卒,拎着寰首刀、短枪,扛着简易的梯子,乌泱泱如潮水般涌向城池。 “弓弩手准备。” “放箭!” 军司马张禄不愧师承钟迪。 他比王昊想象中,要镇定许多,指挥起来与平时,一般无二。 也正是因为主将的镇定,才令北门城头的将士,纷纷冷静下来,不停地按照往常的训练,捻弓搭箭,射杀敌军。 王昊如同往常一般,射杀黄巾的同时,传授士卒射箭的经验,陈三、李二牛等人,完美的继承了王昊的习惯,同样在传递麾下将士杀敌经验。 一波又一波密集的箭雨,自城头破空而发,尖锐的啸声中,夹杂着一阵沉钝的噗噗声,那是箭头锲入肉体的可怕声音。 虽然长社守军的箭矢强度不低,每一波箭雨都能诛杀大量黄巾,但却依旧难以撼动其冲锋的态势,彷佛只是在汹涌的浪潮中,掀起的一朵朵浪花而已。 很快! 分配给北门的箭矢,便被消耗得一干二净。 长社守军只能任由黄巾爬上城头,与敌军短兵相接,靠着昨日演练的鸳鸯阵,正面硬撼黄巾凶猛的攻势。 虽说,也有不少士兵死在黄巾的屠刀下,但即便是王昊本人,也能清楚地感受到北门守军战斗力的提升。 面对如此强悍的攻势,若是放在昨日,恐怕早已经被敌军抢占了大半个城头,而王昊必定正率领麾下将士,疲于奔命,四处救场。 或许唯一可以给王昊些许安慰的,便是不断飙升的经验值,才不过半个时辰而已,他便再次升级,达到了12级。 而这仅仅只是黄巾的第一波进攻而已,若是全天都是这种强度,估摸着非得升到13级、14级,甚至更高,也不一定。 但是...... 此刻的王昊可顾不得身体的变强,一心一意,全都扑在作战上,刀、枪、剑轮番上阵,各系技能不要钱似的,疯狂使出,截至目前,已是炉火纯青,信手拈来。 “顶住!” “一定要叮嘱!” 军司马张禄手持寰首刀,不停地呼喊。 噗!噗! 两刀劈落,收掉两个黄巾。 张禄朝着王昊杀过来,厉声喊道:“阿昊,黄巾怕是不准备休息了,咱们必须要抽调出一支精锐兵马,以防不测。” 王昊立刻明白了张禄的意思:“军司马可是在担心西门,或者是东门?” 毕竟,北门有鸳鸯阵,可以有效减少伤亡,但别的城门,却没有这样的条件。 而他们的兵力相对较少,若是遇到如北门这般强度的进攻,恐怕支撑不了太久。 城池的守备,与木桶原理有异曲同工之妙。 它能坚持多久,不是取决于最强者,而是取决于最弱者。 倘若有一门失守,其余城门哪怕守得再好,也是毫无意义。 “没错。” 张禄肯定地点点头,扯着嗓子呼喊:“我意,由你率领本部兵马,若是有别的城门呼救,立刻引兵驰援,不得有误。” 噗! 王昊一枪挑死个黄巾,枪头穿喉而过,随即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军司马放心,此事交给昊即可,保证不负厚望。” 咚!咚!咚! 咚咚—! 话音刚落,东门方向便响起一阵密集的金鼓声。 这是提前约定好的求救信号,证明东门防务濒临崩溃,急需支援。 张禄扯着嗓子呼喊:“阿昊,快去,东门便靠你了。” 王昊把手一招,声嘶力竭:“弟兄们,速速随我驰援东门,快—!” 李二牛、陈三等人齐声呼喊:“喏。” 随即。 一波将士从北门抽离,直奔东门杀去。 第17章 越级而战,隐藏属性武力+2 尚未抵达东门,就见城头的黄巾已经稳住局势,正在集中力量,向中部突进,企图占领门楼两侧的楼梯,为攻破城池做最终的准备。 “不好。” 王昊心神一震,若是再晚来一会儿,恐怕东门防务会彻底崩塌。 不敢有丝毫的犹豫,王昊在十余丈外,陡然间加快了速度,厉声呼喊:“弟兄们,跟我一起上,将黄巾全部撵下去。” “杀—!” 众将士齐声怒吼。 在王昊的率领下,宛如一阵飓风般,切入了战场。 乌泱泱的黄巾虽分出一股士兵阻拦,但他们终究还是小觑了王昊,迎面撞上的百余精锐,在王昊的迅猛攻势下,一击即溃,分崩离析,竟毫无还手之力。 顷刻间,便被王昊夺回两个口子,从底部切断了黄巾登城的路径:“张三、二狗,守住这里,配合守军,剿灭黄巾,其余人跟我,继续冲杀。” 陈三、李二牛等人齐声呼喊:“喏。” 王昊率领的这一支小队,宛如一柄锋利的宝剑,从侧向突进,一路横冲直撞,所向披靡,杀得黄巾是甲散盔歪,抱头鼠窜。 噗!噗!噗! 刀光剑影,血流成河。 王昊踏尸而行,迅猛冲杀,刀、枪、剑,各个兵器抡翻上阵,远者枪挑,近者剑杀,竟如同那从天而降的战神,横扫黄巾,无人能挡。 噗通! 王昊手起刀落,诛杀一个黄巾。 放眼望去,前方不远,正有个头裹黄巾,身穿札甲,手持寰首刀的虬髯莽汉,在不停地指挥战斗,企图将战场局势再次巩固。 显然! 此人必是黄巾军中的一员悍将。 若是不能将此人斩杀,想要逆转东门的局势,怕是难如登天。 而正当王昊凝望此人的同时,这员虬髯悍将同样望向自己,且抬刀怒指,唇角略微扬起个弧度,阴鸷的双眸中迸射出万丈凶芒: “尔等继续进攻,这支小队交给我!” “杀—!” 一声令下。 但见...... 虬髯莽汉率领十余个健硕兵卒,冲着王昊直接杀了过来。 不过,王昊犀利的眸中没有丝毫惧色,甚至隐隐闪烁着一抹淡淡的兴奋。 他正愁不知该如何封锁其退路,好能将其一击必杀,结果这可倒好,对方居然敢主动送上门来。 这可真是......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既然你小子自寻死路,那我王昊又岂能不如你所愿:“来得好!弟兄们,跟我上。” 众将士齐声呼喊:“杀—!” 震天彻地的喊杀声响起,十余步外,虬髯莽汉加快了速度,发出一声怒吼,手中寰首刀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奇妙的曲线,飞快的劈向王昊的头颅。 这一刀劈落,即便是王昊本人,也能清晰地听到破空之音震响,对方出手果敢狠辣,追求的乃是一击必杀,把握的时机也堪称巧妙。 “好一个贼将,果然有几分勇武。” 但可惜,如此犀利迅猛的进攻,没有让王昊产生半点恐惧,反倒激起了他的嗜战之意,愈加兴奋起来。 正当刀锋即将劈落的刹那,王昊眸中精光一闪,身形却是不动如山,一股无形的气势迫使地上的灰尘都平地扬起,迷乱了众人双眼。 “给我破!” 王昊朗目圆睁,双手握着寰首刀刀柄,从下到上,划出一道森冷的寒芒,竟无半点花哨地强磕了上去。 铛—! 双刀相撞,星火迸溅。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鸣,轰然炸响。 这一刹那,王昊能清楚地感受到,一股浑厚的力量正顺着刀锋,沿着双臂,汹涌澎湃地闯入自己体内,彷佛要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震碎一般。 “嗬啊—!” 王昊咬牙嘶吼,将全身力量爆发到极致。 但他仍旧感觉双臂好像要被震断了似的,身子如同遭受千斤巨锤猛击,五脏六腑不住地翻腾,整个身体几近崩溃的边缘。 而与此同时,两支森冷的长矛从后方飞掠而过,宛如出洞的巨蟒一般,冲着那虬髯莽汉的门面,直接扎了过去。 不得已之下,虬髯莽汉只能提刀格挡,两道寒芒乍现,竟是将两支长矛的突袭,尽数挡了下来,没有伤到他分毫。 尼玛! 这回踢到铁板了。 王昊心头一震,急忙下令:“一起上。” 众人齐声回应:“喏。” 旋即。 李二牛率先发难,拎着刀盾便冲了上去。 紧随其后的长枪、长矛手,保持战斗队形,警戒四周。 森冷的矛锋从两侧扫过,侧向突袭的黄巾军,顷刻间便被避退,李二牛以双弧盾格挡敌军进攻,身后窜出的长枪顺势秒杀一人。 而与此同时,刀芒乍现,李二牛趁着空挡,一招毫无半点花哨的力劈,竟将面前黄巾的身子劈裂大半,鲜红的汁液汩汩而出,向四周飞溅。 仅仅只是一刹,虬髯莽汉的亲兵便被诛杀了两人,惹得他咬牙切齿,面如寒霜,胸口不停地起伏着,眉宇间的怒火毫不遮掩地迸射而出。 “杂碎!” “给我死—!” 虬髯莽汉手里的寰首刀高高举起,这一招看似凶残无比,但却也将其薄弱处袒露出来,王昊眼疾手快,身形一晃,璀璨刀芒,耀世而出。 犹如彗星掠过,那虬髯莽汉根本来不及收招,悲惨的嚎叫一声,整个头颅,竟被王昊直接斩下,跌落尘埃,血如泉涌。 【你击中黄巾军司马要害,普通攻击转化为致命攻击,获得经验值8000点,初级刀术熟练度+10、强击熟悉度+10。】 【你升到了13级,四维属性获得提升,体力+2,攻击+2,敏捷+2,获得2点可自由分配属性点。】 【你越两级而战,诛杀黄巾高级兵种,出手时机掌握得恰到好处,战神素质初显,隐藏属性武力+2。】 刹那间,一股神秘的力量自丹田迸发,迅速淌便全身,王昊能清楚地感受到力量在增强,尤其是四肢力量,增幅竟比升十级,还要明显。 王昊心情大爽,厉声呼喊:“杀—!” 众将士士气暴涨:“杀—!” 炸雷般的嘶吼声,在东门城头激荡,经久不绝,连带着东门守军的士气,也跟着大涨,强势的一波反冲,拉开序幕。 第18章 不好,中计了 王昊本以为杀掉黄巾军的指挥者,便可逆转东门的战局状况,但谁能想到,这伙黄巾军不仅没有退兵,甚至进攻得越加凶猛。 只不过...... 没有了指挥者的黄巾,进攻节奏掌握的不是特别好,因此被东门守军的一波反杀,趁势抢回了主动权,将其大部诛杀在城头。 噗! 一个披坚执锐的魁梧汉子,劈死个黄巾,来到王昊跟前:“吾乃东门守将,军司马李羡,多谢兄弟前来相救。” “李司马客气了。” 王昊简单颔首点头回礼,双目炯炯道:“瞧黄巾这架势,恐怕短时间内,不会停止进攻,您可千万要多加小心呐。” “放心。” “我会的。” 李羡凛冽的眸子扫过战场,提刀指向左前方:“老陆,立刻带人顶上去,绝不能让一个黄巾杀上来。” 眼瞅着东门的局势稳定下来,王昊长出口气,轻声道:“既如此,昊便引兵回西门了。” 李羡点点头,顺势言道:“好,回去告诉张兄,等结束后,我请他喝酒。” 王昊嗯了一声,旋即把手一招,便要返回西门:“弟兄们,咱们......” 咚!咚!咚! 咚咚—! 话音未落,便听到南门方向,响起一阵密集的金鼓声。 这是南门守军,请求支援的信号。 王昊驻足,极目了望。 此时的他面如寒霜,眉头紧攒,内心显然正在激烈思考,到底要不要赶去救援。 毕竟,东门防务初定,还远达不到能抽调兵力支援的程度,至于西门的徐庶,总兵力相对较少,加之黄巾攻城凶悍,支援的可能性同样不大。 而此事若让张禄抉择,恐怕会毫不犹豫地支援,毕竟他素来是个有大局观的人,绝不会坐视南门被黄巾攻破,而自己却无动于衷。 “该死!” 王昊暗自咒骂一声,他虽不太情愿,但还是厉声下令道:“弟兄们,跟我走,支援南门,绝不能让黄巾杀进来。” 众将士倒也干脆,应声承诺后,便随王昊直奔南门。 南门的战况比起东门,相差不多,黄巾的攻城节奏极其凶猛,全然不计较损失,一个劲儿的猛冲猛打,像是发疯了似的。 如此进攻强度,便是比起北门,同样是不逞多让,否则凭南门、东门的守卫,按照常理,不应该败得如此迅速。 王昊引兵战斗不停,但内心的思绪已然飘飞,此前的疑惑,再次涌上心头。 即便黄巾有援兵赶来,需要重新整合兵力,也没必要停战一日,给长社以喘息之机。 他们这么做,难道当真不明此理? 而现在,长社四门面临的进攻强度,几乎没有任何差别。 须知在前些天的进攻中,还会有主攻、佯攻的区别。 但在今天,彷佛四个城门全都是主攻! 难道这便是他们整合兵力后的决定? 即便黄巾军大都是普通百姓,缺少一定的兵法知识,但昨日尚且没犯的错,会犯在今日? 还有...... 此前没有在战前施法布道。 喊口号的声音,也没有之前那么持久。 这些东西当真是因为来了援兵,才在临时加的吗? 他们如此行径的目的,当真是为了鼓舞士气? 还是说,在这般不合理的行径下,隐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 王昊越想,就越感觉不对。 黄巾今日的攻势,实在是太诡异了。 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队率小心。” 李二牛嘶吼一声,操起双弧盾,挡在王昊面前,只听得笃的一声闷响,替王昊拦下一记致命攻击。 噗!噗! 随后,两支长矛如流星般,从后方飞掠而出,将盾牌外持刀的黄巾士卒,扎了个透心凉,当场一命呜呼,彻底死绝。 好险。 王昊惊出一身冷汗。 在战场上分心,果然是自寻死路。 若非有李二牛的兵马护着,可能现在的自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二牛,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李二牛时刻戒备,善意提醒:“队率,你说过,战场上切忌分心。” 王昊点点头,握紧了刀:“放心吧,我不会再分心了,走,继续往前杀。” 李二牛铿锵回应:“喏!弟兄们,一起上。” 众将士山呼:“杀—!” 咚!咚!咚! 咚咚—! 正当王昊引兵乱战之时,西门方向,竟也响起了请求支援的金鼓声。 那可是徐庶驻守的西门啊,居然也挡不住黄巾的进攻了? 听到金鼓声的同时,王昊的内心是崩溃的。 南门的局势尚且没有稳定下来,莫非自己又要直奔西门? 若是照此节奏打下去,即便没有战死,恐怕也得累死! 该死的黄巾,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王昊内心的疑惑越来越重,总感觉这不计生死的进攻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很明显! 对方的目的是要拿下长社。 可如何实现这个目的,便很值得商榷了。 黄巾既然没有设置主攻方向,而是在一开始,便四门疯狂进攻,明显是要快速将战局推向白热化,让他们陷入苦战。 可这样做,会有什么好处呢? 四门自顾不暇,难以驰援,必将把兵力使用到极致。 而如此一来,薄弱点会在哪里? 忽地。 一道灵光闪过脑海。 王昊敏锐的意识到,如今最薄弱的地方。 不是四门,而是县衙! 钟迪在得知黄巾赶来支援时,便将全部的兵力,有机分配给了四门主将。 而黄巾故意停战一日,甚至在战前施法布道,高声呼喊口号,会不会是给城中的黄巾发出信号,告诉他们外门准备妥当,可以内外举事,一举破城。 嘶—! 一念至此,王昊倒抽一口凉气。 他急忙望向城中县衙方向。 但见,原本已经禁行的城中,忽然多出很多身影,他们头裹黄巾,手持兵器,纷纷冲着县衙方向奔去。 【你通过微末的细节,判断出了黄巾诡异举动后的意图,思路清晰,思维缜密,隐藏属性智力+2。】 “不好。” “咱们中计了。” 王昊惊诧不已,急忙下令:“快,跟我支援县衙!” 众将士闻声而动:“喏。” 第19章 颍川黄巾,没那么简单 “快!” “跟上!” 王昊提刀奋力奔跑,细密的汗珠沁满额头,汗水滑落,湿透衣裳。 好一招釜底抽薪。 果然厉害! 王昊佩服得五体投地。 颍川的这些黄巾,比自己想象中,狡猾太多。 他们在城中竟然有伏兵,而且隐藏这么多日,愣是没有半点动静。 王昊扪心自问,即便是自己,也没有这般忍耐力。 黄巾若不是提前策划过,怎么可能实施得如此精准,没有半点纰漏。 难以想象,历史上的长社在如此迅猛且周密的部署进攻下,到底是怎样守住的? 王昊奋力飞奔,两条腿恨不得腾在半空,以最快的速度,杀奔县衙。 然而...... 正当王昊带队冲杀时。 忽然,县城中响起一阵震天的呼喊声: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攻破县衙!” “杀—!” 声如洪钟,响似雷霆。 顷刻间,传遍长社城池。 王昊顿时懵了。 对方既已抢占先机,理应低调地突袭县衙,不引起四门警觉才对,为何要反其道而行之,喊这么一嗓子? 如此一来,岂不暴露了自己的战略意图? 这明显不符合常理啊! 不过...... 此时的王昊已不会简单归结于黄巾的疏忽大意,能够将计策周密到这个份上,是不可能犯这点小错误的。 对方既然这么做了,在其背后必定隐藏着更大的深意。 仔细想想。 黄巾故意暴露战略意图,四方守将极有可能会引兵驰援,而他们原本守卒便不多,若是再抽调出些许兵力,城防必然是岌岌可危。 怪不得! 一念至此,王昊恍然大悟。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今日黄巾攻城,没有分主攻、佯攻之别,而是四门皆是主攻。 因为,他们就是要配合这一刻城中的行动,不管是突袭县衙得手,还是城外攻城得手,旦有一方成功,长社必破。 这相当于给他们的行动上了双保险,四门自顾不暇,不支援县衙,则县衙失守,若是支援县衙,则城门失守。 厉害啊! 实在是太厉害了! 这尼玛竟是黄巾的手笔? 王昊佩服得五体投地,古人的智慧绝不比现代人差,哪怕是由农民组成的黄巾军,也是卧虎藏龙,不乏智囊谋士。 怪不得历史上的黄巾起义,会以颍川郡为先驱,直逼大汉的心脏河洛,而且面对右中郎将朱儁的进犯,居然还能一战将其落败。 要知道,对方可是汉末三大统帅之一,固然在能力上,或许不如皇甫嵩、卢植,但也是身经百战,远非黄巾波才可比。 可即便如此,骁勇善战的朱儁依旧落败了,这足以证明,颍川的这股黄巾,实力绝不可以常理度之,他们必定是黄巾军中的顶配。 至于是何人策划的攻城方式,王昊不太清楚,但想来绝非凡俗。 王昊惊叹黄巾的能力,因此愈加担心县衙的情况。 他抬眸望向县衙的方向。 忽然。 街道两侧的屋顶上,闪烁着一些不自然的亮光。 王昊本能地嗅出一丝不详的味道。 因为,这绝非是太阳光,而是由金属反射出来的光芒,冰冷,带着杀意。 王昊稍一眯眼,待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时,目光所及处,一支支强弓硬弩在屋顶上空架起,正齐齐瞄准了自己。 “不好。” “有埋伏!” 王昊的反应不可谓不快。 他毫不犹豫,当机立断,快速下令:“靠左,贴墙,堤防右侧箭矢。” 下一秒,王昊快速一个晃身,贴在左侧的房屋下方,同时提刀抬头,望向右侧房顶上的黄巾伏兵,随时准备格挡箭矢。 嗖!嗖!嗖! 一波箭雨接踵而至。 即便王昊反应迅捷,下令及时,但仍有些士兵,来不及闪躲,被黄巾的一波箭矢袭杀,射翻在地,疼得死去活来,哀嚎不断。 随即又一波箭矢补上,直接将那些没来得及闪躲的士兵,当场射成了刺猬,甚至有些人的手脚,还兀自抽搐着。 “肏!” 王昊勃然大怒,气得暴了粗口。 这是王昊自穿越以来,伤亡最惨重的一次。 但是...... 他来不及伤感,目光扫过四方,见前面不远有条巷道,顿时心有计议。 忍着心痛,王昊咬牙下令道:“快,随我入巷,咱们换路。” 众将士虽老泪纵横,但还是铿锵回应:“诺。” 王昊再次提醒:“保持战斗队形!” 众将士:“诺。” 想要凭王昊这点兵马,强行闯过这条满是伏兵的捷径,只怕难如登天,且会伤亡惨重。 既如此,王昊只能选择更换路径,好让黄巾的埋伏落空,这样反而更加节省时间。 王昊相信城中黄巾的力量有限,不可能在各个路径设下埋伏,换一条路,是当下最合理且正确的选择。 【面对危机,你神思如电,判断精准,及时做出决断,走向正确的路径,隐藏属性智力+1;统帅+1。】 但此刻...... 王昊已经顾不得思绪清灵的舒爽,而是飞快穿越巷道,直杀到另外一条路上。 这条路距县衙虽然还要拐个弯,远上一些,但安全性大幅度增加,只是零星有些赶往县衙的黄巾阻挠,全都被王昊轻易诛杀,一个不剩。 如此过了三个巷口。 终于。 前方不远,便是长社县衙。 李二牛指向前方:“队率快瞧。” 王昊抬眸望去。 但见...... 县衙外围,正有大量的黄巾,他们扛着梯子,架设在灰白色的高墙上,一支支箭矢朝县衙院中射去,里面不时响起一阵悲痛欲绝的哀嚎。 提着寰首刀的黄巾壮汉攀梯而上,被从院墙上刺出的长矛击落,又有人继续攀爬,掌中兵器与飞刺的战矛不断碰撞,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声。 自己的出现同样引起了黄巾的注意,一个手持寰首刀指挥的汉子,转过身来:“弟兄们,跟我上,将这支小队诛杀,一个不剩。” 呼啦啦。 至少上百个黄巾舍弃突袭县衙,提着兵器,宛如野狼般,嗷嗷叫地朝王昊涌来,而在其后方,同样有一股黄巾追来: “杀—!” 第20章 统统射杀,一个不剩 刹那间。 王昊便陷入了前后夹击的危险境地。 不过,相比起半途设伏,这种情况下的进攻,对于他而言,与在城头厮杀没什么两样,压根也没什么好怕的。 “弟兄们!” 王昊握紧手中染血的寰首刀,眸中迸射出凶光万丈,彷佛与这伙黄巾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一起上,消灭黄巾,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身旁士卒的气势同样凛冽起来,腾腾杀气,漂浮于顶: “杀—!” 这一声吼! 宛如口中迸出春雷,舌尖震起霹雳。 更是将众人对黄巾的憎恨,彻底宣泄出来。 虽然,他们已不是满编的队伍,但各个岗位角色并不缺少,整体的战斗力不仅没有降低,反而因为全都是精锐,变得更加强悍。 王昊拎着寰首刀,率领麾下众士卒,一个猛子直接扎入了黄巾的阵营,刀锋左右翻飞,不停地收割着敌人性命。 众将士在他的率领下,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挥舞兵器不停,彷佛有用不尽的体力似的,不断地向前猛冲! “切记!” 王昊深知自己乃是一支孤军,但仍在不断鼓舞士气:“狭路相逢勇者胜,在战场上,只有不怕死的人,才有可能活着。” 噗! 王昊一刀劈死个黄巾,抬脚直接将其踹飞,声嘶力竭:“瞧见没有,黄巾也是人,一刀砍下去,照样人头落地,怕个卵子。”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大不了一起死!” “......” 在王昊不断的语言暗示下,这伙士兵心中的恐惧彻底消失。 他们全身心投入战斗,竟比在城头时,更加卖命。 【恭喜触发军团技能鼓舞,全军战斗力+20%,持续1分钟。】 听到这熟悉的机械声音,王昊心底的战意竟再次燃烧起来。 他虽不知别人能否感受到自身战力的提升,但王昊的确是有清晰的感受,彷佛在一瞬间,连升了两到三级似的。 “喝!” 一声爆喝。 王昊劈死个黄巾,跟着反手又是一刀,直接磕在从侧方窜出来的战矛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声。 噗! 随后,李二牛趁势突进,掌中寰首刀怒劈而下,轻而易举收掉了一人性命:“队率放心,有我李二牛在,没人伤得了你!” 有如此靠谱的队友在,王昊自然安心。 不过...... 他此刻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前方的黄巾指挥者身上。 正是因为有了此人的调度指挥,让王昊的进攻,变得颇为艰难。 很明显。 若是不能诛杀此人,那么等待王昊等人的结局,必是被耗尽体力而死。 王昊眸光一凛,厉声喝道:“二牛,带着你的人,护住我的左翼,耗子,你负责右翼,其余人跟我冲。” 众将士齐声呼喊:“杀—!” 噗!噗!噗! 刀光剑影,血流成河。 在军团技能鼓舞的加持下,王昊迅猛冲锋,接连斩杀七、八个黄巾,硬生生把铁通一般的围杀,撕开个口子,直扑向那黄巾指挥者。 但见...... 对方全身一震,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般地跳了几下,明显被王昊的突袭吓了一跳,忙不迭厉声呼喊: “快!给我顶上去,顶上去!” “绝不能让他们冲出去。” “给进攻县衙的弟兄们,争取时间。” “杀—!” 黄巾再次涌上来一波。 但可惜,王昊的速度更快,尤其是在李二牛、陈三护住两翼的时候,向前突进胜过砍瓜切菜,犹如虎入羊群。 “贼子。” “纳命来—!” 染血的刀锋飞刺,面前的黄巾顷刻间躺倒在地。 王昊趁机跃出一步,侧身提刀挡住飞刺而来的长矛,随后刀随身走,贴着矛杆,哧愣愣向前划出一段距离,斩向面前黄巾握矛的手。 那黄巾眼瞪如铃,写满了惊骇,本想抽矛而回,却早已经被王昊死死抓住矛杆,压根动弹不得,从而被王昊削掉三指,疼得他嗷一嗓子,嘶喊出声。 下一秒。 王昊舍弃寰首刀,提起了战矛。 双手握紧矛尾,手腕一抖,诡异的力量竟顺着矛杆,传至矛头,前方两个黄巾尚未飞扑过来,便被战矛直接击中肋下,双双侧飞。 与此同时,王昊脚下打个垫步,向前窜出数尺,犀利的矛锋直逼向黄巾指挥者,枪挑技能手到擒来,如行云流水般使出,磕飞黄巾兵器的同时,毫无半点花哨地扎向胸膛。 噗! 长矛飞刺,幽寒的矛锋自黄巾后心窜出,溅出一抔鲜血,旋即抽离,宛如蜻蜓点水一般潇洒惬意。 【你击中黄巾军侯要害,普通攻击转化为致命攻击,获得经验值5000点,初级枪术熟练度+10;枪挑熟练度+10。】 【你升到了14级,四维属性获得提升,体力+2,攻击+2,防御+2,获得2点可自由分配属性点。】 王昊再次感受到力量的明显提升,但他却顾不得欣喜,而是趁此机会,大手一挥:“黄巾贼将已死,弟兄们,随我冲!” 众将士士气暴涨,声嘶力竭:“杀—!” 王昊引兵狂杀,一路直扑县衙正门。 可是...... 没等他杀到跟前。 只听得咚的一声巨响,县衙大门被撞开,乌泱泱的黄巾直接涌了进去。 王昊吓得眼珠子都快惊掉了,彷佛之前的努力,在这一刻,全都化作了灰烬,被一股柔和的风,吹散在空中,消失的一干二净。 钟老要死了吗? 王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若当真是如此,那么长社必定不能持久,甚至可能今日便会告破。 可如此一来,历史上的皇甫嵩是如何退守的长社? 按照常理,在此之前,长社应该还在朝廷掌控中才对啊! 即便是身为穿越众的王昊,在这一刻,也不由地陷入了迷茫,他开始怀疑自己掌握的历史知识,是不是假的。 亦或者说,自己这支小蝴蝶才刚刚振翅,就让历史的车轮发生了偏移,可这样的偏移未免也太大了点吧? 然而...... 正当王昊心灰意冷之时,县衙大院内竟响起一声呼喝: “统统射杀,一个不剩!” 第21章 姜还是老的辣 时光倒回至昨日县衙议政结束。 当四门主将离开,大殿中仅剩钟迪父子二人。 “父亲,您知道的,城中应该有黄巾贼子。” 钟繇朝父亲揖了一揖,终于还是将心中的疑惑说出:“这般将新招募的兵马分配给四门,又要大张旗鼓地拆掉大禹祠、五帝祠,黄巾贼子必趁机作乱。” “没错。” 钟迪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眸中闪烁着一丝精芒:“我就是要他们作乱,他们若不作乱,如何将其一网打尽?” 嘶—! 钟繇惊诧,显然意识到了什么:“父亲,您是故意如此?” 钟迪起身走到殿外,负手而立,遥望着湛蓝的天空:“咱们操控长社粮价,制造粮荒,目的就是要把他们引出来,但黄巾却始终没有上当。” “在那时,我便怀疑他们有大阴谋,因此始终在县衙保持有一定兵力,以防不测,可事实证明,黄巾并不愚蠢,他们很有耐心。” “咱们若是不找个恰当的机会,故意露出点破绽给他们,这帮蝇鼠之辈又岂能主动跳出来寻死。” “而现在,这个机会来了!” 钟迪眸中闪烁一丝凶芒:“如果我没猜错,今日黄巾突然停战,便是给城中细作传讯号,明日再战之时,其必起事。” “咱们把县衙全部的新兵撒出去,就是要告诉城中的黄巾,县衙空虚了,可以进攻了,只要杀了我钟迪,长社唾手可得。” 钟繇恍然大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父亲可是想让钟家部曲,扮作苦工,隐遁在县衙,在黄巾强攻县衙之时,发起反击?” “没错。” 钟迪面上浮出一抹淡笑,满意地点点头:“城中黄巾的兵力不会很多,咱们固守县衙,有自己的部曲足矣,至于新兵,还是交给四门主将吧。” “城中黄巾固然可恶,但城外黄巾才是真正的杀手锏,四门若守不住,长社便守不住,届时县衙留再多人,又有何用?” 钟迪原本以为黄巾退兵,只是在传递讯号而已,真正的杀手锏是城中黄巾,但探查回来的消息,却让他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与此同时,他同样意识到,黄巾依旧在求稳,以强大的兵力优势,配合城中的小股力量,打出自攻城以来的最强一击。 小股黄巾是致命性的佯攻,若能成事,固然是大功一件,可若不能成事,依旧可以扰乱四门守军,配合城外黄巾精锐,拿下长社。 钟繇彻底明白了父亲的计划:“父亲,这件事要不要跟四门主将说一声?” 钟迪摇了摇头:“还是不必了,他们都是我的学生,若知我以身涉险,又岂能答应。” 钟繇明白父亲的忧心:“可是父亲,一旦城中黄巾展开进攻,四门主将只怕还是会赶来支援,而在那时,情况必定更糟。” “不会的。” 钟迪对此极其肯定:“东门、南门兵力本就不足,西门我又少分配了五十人,至于北门,面临的压力本就是最大,明日更是首当其冲。” “黄巾一旦展开进攻,必然全力以赴,要不了多久,四门便会自顾不暇,如何能抽得出兵力,支援县衙。” “况且。” 言至于此,钟迪补充道:“咱们只要不擂鼓示警,请求支援,他们自当明白,县衙可以自保,不必来援。” 钟繇佩服得五体投地,再次深躬一礼:“父亲足智多谋,布局周密,儿自愧不如。” 钟迪摆了摆手,轻声道:“行了,你去安排吧,切记不能被他们瞧出端倪,尤其是张禄,这孩子有能力,但太重感情,容易出事。” 钟繇保证道:“父亲放心,此事必不会为张兄知晓。” 钟迪颔首:“嗯,去吧。” ****** 王昊不知道县衙大院中发生了什么。 但下一秒...... 原本强攻入县衙的黄巾,纷纷从里面撤出来,更有甚者,竟直接从县府大门中飞出,接连撞倒三、四个黄巾,方才跌落在地。 随后,上百支箭矢自县衙大院中破空飞出,响起一阵尖锐的啸声,毫无心理准备的黄巾被这股箭矢袭杀吓懵了,甚至来不及格挡,便被当场射成了刺猬。 凄厉的哀嚎声如浪潮般响起,震撼着邻近黄巾的心神,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空虚的县衙竟然能爆发出如此强悍的一波箭矢袭杀。 但很可惜,这不是一波箭矢,而是两波、三波、四波、五波...... 这种疯狂的箭雨攻势宛如雪崩,令黄巾的阵列与战斗意志,随着他们的肉体完全崩溃,溅起一片片狰狞的血花。 彷佛仅仅只是一瞬,围攻县衙的黄巾陷入混乱,他们一边漫无目的地奔跑,一边发狂似的大叫,踩踏而死者不计其数。 别说是黄巾了,便是处于外围的王昊,也不由地吃了一惊,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县衙大门中冲出来,他似乎才明白了一切。 此人疏眉凤眼,身材高挑,一袭甲胄在身,显得人更清瘦,原本握笔杆子的手,换成了宝剑,虽略有些扎眼,但其指挥有度,神采飞扬,充满了战场将帅的豪情与霸气。 是钟繇! 难以想象,他竟早有准备。 王昊虽不知他们是如何判断得出此祸,而且不露丝毫痕迹地准备妥当,但这足以证明,颍川钟氏尽皆人杰,怪不得黄巾始终没能拿下这座城池。 顾不得伤感自己瞎操心,王昊急忙下令:“弟兄们,随我杀,消灭这支黄巾!” 众将士齐声呼喊:“杀—!” “变阵。” “诺。” 灵巧的两仪阵,更适合现在这种局面。 在王昊的率领下,这支小队爆发出了恐怖的战力,一个个如同野狼般,嗷嗷叫地冲杀,不停地收割着黄巾士卒的性命。 “歼灭黄巾有生力量。” “杀—!” 钟繇率领兵马趁势杀出,宛如秋风扫落叶般,追着黄巾军的屁股,便是一通猛冲猛打,三下五除二,便剿灭了大量黄巾。 “这位小兄弟。” 钟繇疾步撵上来,开口询问:“你叫什么名字,是谁的部下?” 王昊铿锵回应:“末将王昊,张司马帐下队率。” 第22章 张禄遇伏,身死命陨 “还真是张禄的部下。” 钟繇明显早有预料,但又有些出乎意料,因此急忙询问:“你们带了多少兵马?” 王昊不敢隐瞒,老实回答:“一支小队,五十士卒。” “五十?” 钟繇的目光扫过眼前不足二十人的队伍,心中的骇然无以复加:“县衙未曾擂鼓,张禄怎敢派人来援。” 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当初的预料,钟繇终究还是有些担心北门的防务,因此下意识地怪罪张禄感情用事。 “非也。” 王昊当即意识到钟繇会错了意,赶忙解释道:“末将不是从北门过来,而是从南门赶来,各中缘由比较复杂,一时难解。” “不过......” 言至于此,王昊拍着胸脯保证道:“末将的确非张司马所派,这一点,末将可以保证。” 然而,钟繇不仅没有释然,反而更显疑惑:“你说什么?非是张禄派你赶来支援?” 张禄驻守北门。 王昊是张禄的部下。 按照常理,王昊应该随其在北门才对,怎么会出现在南门,而他非是奉张禄之命支援,又为何会出现在县衙外? 晕.jpg 饶是聪明绝顶的钟繇,此刻也不由地费了踌躇,眉心拧成一团,眸色变得异常深邃,其中的逻辑怎么都想不明白。 程序猿出身的王昊,文科本就极差,如今更是词穷,不知该如何用简短的语言,阐述清楚这复杂的过程。 他只能僵在原地,跟钟繇大眼瞪小眼地瞪着,似乎期盼着钟繇能灵光一闪,自行领悟,然后他点点头,说一句“没错,就是这样”。 但很可惜...... 这样的一幕尚未出现,便被一声疾促的呼喊打断: “公子—!” “公子!” 王昊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但见,一个身穿粗布的男子,拎着柄寰首刀,神色慌张地飞奔过来。 不等他开口,钟繇便摆手打断,示意其不必多礼,直接询问:“发生了何事?” 男子瞥了眼王昊,似乎有些顾忌,但终究还是开口道:“安康巷附近,张司马遭遇伏击,身中数箭,他麾下的将士死伤大半。” “啊?” 钟繇惊诧,明显没料到会有此意外:“张禄赶来支援了?” 男子飞快点头,极其肯定地道:“恩,是这样的。” 王昊急忙补充道:“末将在来的路上,同样碰到了伏兵,是临时换路,方才平安抵达,但在县衙外,被追上来的黄巾,前后夹击。” 钟繇不敢相信黄巾的部署竟周密到如此地步,连四门赶来支援的路上,都设下了埋伏,简直是丧心病狂,不折手段。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把手一招:“走,去北门。” 王昊应声承诺,心念张禄的他,同样立刻下令:“弟兄们,回北门。” 呼啦啦。 数十人一齐朝着北门狂奔。 王昊本以为钟繇只是一介书生而已,身材瘦弱,绝对干不了上阵杀敌的苦营生,毕竟这种事情非常消耗体力,而他身形又太过单薄。 但不曾想...... 钟繇不仅健步如飞,不输军中健卒,而且剑走如龙,出手相当干脆,如同烈焰狂飙一般,撼人心魄,沿途路上的黄巾,死于其手者,竟多达十六、七人,全都是一招毙命。 前世的王昊曾听说,在强汉时期,文武不分家,他还有些不信,但现在来看,此言非虚,连钟繇这样的消瘦男子,都能上阵杀敌,又何况是旁人。 众人一路奔向安康巷。 果不其然。 房檐下的角落里,正有七、八个士兵,围成个圈,护着军司马张禄。 而张禄身上插着数支箭矢,已然浑身是血。 若非那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王昊甚至以为,他已经死了。 “张兄。” 钟繇命人警戒后,急忙冲过来:“你一定要坚持住。” 张禄哇的喷出一口鲜血,艰难地瞥向钟繇:“恩......恩师他......他怎么......怎么样了?” 钟繇肯定地点点头,眼泪不自觉淌下:“他没事,你一定要撑住。” 王昊也凑过来:“司马,你千万要撑住啊,绝不能死在这里。” 听到钟老没事的张禄,松了口气,他缓缓伸手向王昊:“阿......阿昊。” 王昊急忙握上去:“军司马,您别说话,小心伤了元气,一定要撑住,等医兵过来。” 可张禄却像是没听见似的,依旧自顾自言语:“北......北门......就......交给......你了。” 王昊愣怔:“军司马,您千万别......” “一定......一定要......要守住......长社,我......怕是......撑不住了。” “军司马—!” 强撑了片刻,张禄终于还是没扛住,脑袋一歪,当场气绝身亡。 钟繇不停地晃动张禄的身体,两行热泪,狂涌而出:“张兄,你醒醒。” 虽说王昊穿越至此才不过数日,但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张禄对自己的重视。 而今,他竟在临死之前,将北门托付给自己,这份沉甸甸的信任,让王昊心中的怒火彻底爆发。 没有声嘶力竭的哀嚎。 没有悲痛到钻心的颤栗。 更没有龇牙咧嘴的狰狞表情。 王昊只是缓缓将张禄的尸体平放,声音不带任何温度地对钟繇道:“张司马便交给您了,末将要回到战场上,诛杀黄巾,为张司马报仇!” “弟兄们!” “随我返回北门,诛杀黄巾,为张司马报仇!” 王昊操起战矛,整个人的气势陡然间发生了变化。 冰冷、肃杀。 像是从冥界归来的杀神。 腾腾的杀气,便是连身旁的钟繇,都不由地为之一怔。 众将士各个怒目圆睁,咬牙嘶吼: “报仇!报仇!报仇!!” 王昊没有丝毫犹豫,迈开流星大步,直冲北门。 麾下的士卒紧随其后,提着兵器,保持战斗队形,扑向北门。 钟繇凝望着王昊等人逐渐消失的背影,长出了口气,轻声向幸存者问:“尔等谁能告诉我,北门到底发生了何事?张司马又是因何至此?” 一个手臂受伤的士卒凑上前来:“公子,事情其实是这样的,王队率是奉张司马的命令......” 第23章 徐庶震惊,何不学万人敌 北门的战事在李虎的指挥下,依旧处于可控状态。 黄巾攻势虽然凶悍,但冲上城头的士兵,却根本站不住脚跟,便被杀得七零八落。 王昊心知好钢必须用在刀刃上,只有保住长社,才算对得起张禄。 因此他继续率领小队,朝着西门方向,杀了过去。 西门虽是徐庶引兵驻守,但毕竟兵力有限,又没有鸳鸯阵法相助,面对如此强悍的进攻,竟有些支撑不住,隐隐有被黄巾击溃的风险。 “跟我走!” 王昊引兵杀至西门,把手一招,旋即提矛猛冲,接连出手,瞬息之间就刺倒了数名酣战的黄巾,引得周遭黄巾无不胆颤心惊。 即便是驻守西门的守军,也不由地为之一愣,双眸中写满了不敢置信,这是哪来的小队,出手杀敌,竟是如此勇猛。 不过...... 王昊虽没有自报家门,但从赶来的方向上判断,亦知是北门的援军。 因此片刻后,西门将士纷纷呼喊援兵已至,士气随之大涨,一波强势的反杀,接踵而至。 王昊亲率鸳鸯军猛冲黄巾腹地,没有半点退缩之意,长短兵器挥舞不停,犹如怒放的烟花一般,将四周的黄巾纷纷诛杀。 “继续往里冲,扰乱黄巾阵型。” 王昊一矛戳死个黄巾,扯着嗓子呼喊。 虽说此刻的他,早已是怒火滔天,但却没有失去理智:“耗子抢占左翼,二牛堤防右翼,其余人随我强袭。” 众将士齐声呼喊:“诺。” 噗!噗!噗! 王昊踏尸疾行,飞足踹翻一个黄巾,将他的单刀挑到自己手中,一舞刀光如雪,逼退了从侧翼涌来的黄巾。 乘着空隙。 王昊向前窜出两步,右手战矛接连飞刺,左手寰首刀不停挥舞,虽没有杀死太多黄巾,但却为身后的弟兄,硬生生撕开个口子。 鸳鸯阵虽层次分明,但却浑然一体,只要王昊能撕开个口子,便会被鸳鸯阵撑得更大,像是扯布一般,哧啦啦向前飞窜,势不可挡。 直入黄巾阵中的王昊立刻引起他们的注意,顷刻间便有数十个黄巾,手执各式兵器强攻过来,竟在瞬间形成扇形合围之势。 但可惜...... 这样的攻势,对于王昊而言,压根就是一碟小菜而已。 他不退反进,身形一晃,仿若利剑出鞘,一招封喉,电光石火之间,掌中战矛又刺穿了一人胸膛,并顺势而上,将其身体摔翻在地,踩在脚下。 身后的鸳鸯军随之跟上,长短兵器不停挥舞,攻防一体,在不伤己方一人的提前下,反诛杀了黄巾六、七条性命。 围攻的黄巾此时已然乱了阵脚,眼见着围杀的目的根本无法完成,纷纷后退,可王昊岂能允许他们就这样败走,趁势压上,继续深入突进。 噗!噗!噗! 刀光剑影,血流成河。 此刻,即便是酣战中的徐庶,都不由地被王昊吸引,甚至为之震惊。 他实在是不敢相信,就这么一支数十人的队伍,居然就敢猛冲黄巾敌阵,企图切断他们与城下黄巾之间的联系。 这样的进攻在徐庶眼里,原本与自寻死路没有丝毫区别,但偏偏这支小队不仅冲入了黄巾敌阵,甚至还接连切断了两个黄巾登城的点位。 徐庶心中震惊,厉声呼喊:“弟兄们,随我冲—!” 憋屈了许久的西门守军,声嘶力竭的呼喊:“杀!” 顷刻间,被压缩至内女墙的西门将士,竟接连诛杀黄巾,将失去的地方又夺回来丈余,瞬间扭转了败局,成平分秋色之状。 徐庶更是正面迎击,左右手交握,竟成双手握剑之势,抡捎之间凌厉加倍,其灵透却又不减分毫,幻出一片夺目光网。 那与之对战的黄巾士卒,或是眉间、或是喉咙,多出数十道剑痕,纷纷躺倒在地,扑腾两下,当场一命呜呼。 “来将可是北门张司马帐下?” 徐庶一路突进,朝着王昊所在,不断冲杀。 “没错。” 王昊随口应了一声:“吾乃队率王昊。” 这虽不是王昊第一次见徐庶,但却是二人之间的第一次对话,而且还是徐庶主动搭话,证明如今王昊的影响力,已经能与徐庶相持。 徐庶内心狂喜:“多谢王兄,赶来支援,徐庶铭记于心。” 王昊一矛扎向黄巾密集处,扰乱其站位:“徐司马不必客气,此乃王某应尽之责。” 话音刚落,斜刺里窜出一支长矛,竟冲着王昊肋下扫来,恰巧被徐庶撞见,急忙提醒: “王兄,小心战......” “矛”字尚未出口,便见一个体壮如牛的汉子,手持双弧盾,替王昊挡下进攻,随后一支染血的战矛接踵而至,噗嗤一声,夺走敌军性命。 如此娴熟的配合,令徐庶不由惊诧,目光粗略一扫,长枪手、长矛手、剑盾兵,竟分层站位,相互依存,既能防守,又能进攻。 虽然,这些士兵堪称精锐,但在徐庶眼里,与普通士卒没有太大差别,但他们组合起来,却能在这般乱战中游刃有余,不仅能够自保,甚至还能杀敌。 徐庶虽自恃勇武,但在这乱战之中,依旧有些力不从心,竟远不如这帮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士卒。 “这难道是阵法?” 徐庶虽是颍川游侠,但也曾学过些兵法,对于军阵有简单的了解。 只是他不太喜欢这种东西,一心只专注于行侠仗义,这才会以游侠出名。 但是...... 当王昊率领鸳鸯军出现在西门,而且打出了徐庶难以企及的战绩,瞬间便令他思如泉涌,回忆起当年在司马徽门下学习兵法的日子。 老师曾以《史记·项羽本纪》教育他:“剑,一人敌,不足学,当学万人敌。” 可那时的徐庶痴迷于游侠的精神,总想着行侠仗义,压根没把这番话放在心上。 但现在来看,自己是何等愚蠢,居然宁学一人敌,不学万人敌,否则现在又岂会落得个被人驰援的尴尬下场。 咚!咚!咚! 正在这时,南门再次响起密集的金鼓声。 王昊眼瞅着西门局势逆转,毫不犹豫,铿锵下令: “弟兄们,随我支援南门。” “诺。” 第24章 鏖战一日,连升6级 长社县衙。 钟迪拿毛巾替张禄拭去面庞的血渍,命人为他拔掉箭矢,又换了身清爽的衣裳:“子福,是为师对不起你,明知你重感情,就该派人盯着你。” “你今年不过三十四岁,正值壮年,本可趁此机会入仕,大展宏图抱负,上为朝廷分忧,下为百姓解愁,不负平生所学。” “可惜......” 言至于此,钟迪摇了摇头,叹口气,懊恼之极:“唉!可惜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是为师对不起你,希望你在天有灵,可以保佑长社。” “......” 钟迪正安静地跟张禄“聊天”时。 忽然,钟繇转入大殿,揖了一揖,轻声道:“父亲放心,北门守卫良好,黄巾杀不进来。” 钟迪抽泣一声,拭去眼角泪水:“目前是何人主持战局?” 钟繇回答:“是李虎。” “他?” 钟迪皱着眉,显然不敢相信:“他有如此本事?” 钟繇自然清楚父亲的意思:“虽是李虎主持战局,但北门之所以战况良好,归根到底,是因为王昊的鸳鸯阵。” “父亲或许不知,昨日议政结束后,张兄命麾下队率王昊,为全军伍长演示鸳鸯阵,而且操练了整整一个下午。” 鸳鸯阵? 王昊? 钟迪虽对鸳鸯阵比较陌生,但却对王昊记忆犹新:“我想起来了,当初子福曾向我举荐过此人,但彼时西门已派徐庶接管,因此便未曾启用。” “没错。” 钟迪肯定地点点头:“正是此人。” 钟繇轻声道:“父亲,此人的鸳鸯阵的确厉害,儿亲上北门观战,此阵以伍为式,攻守兼备,且极其灵活,黄巾不得寸进。” “哦?” 钟迪眉心一拧,好奇心大涨:“既如此,因何不是此人主政北门?” 钟繇吐口气,解释道:“他在第一时间,便带队赶往西门支援了,如今西门战局缓和,又赶往南门支援,他一直在贯彻张兄的命令。” “今日战端开启一个时辰左右,张兄便料定黄巾不会休息,必将持续强攻,他担心其余三门防守不住,因此便派王昊率领本队兵马,驰援三门。” “他从驰援东门开始,一路打到南门,或许是察觉出了什么,径直赶来县衙支援,途中虽遭遇黄巾伏兵,但却及时换路,方才避免此祸。” “......” 钟繇将他了解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与父亲听:“父亲,儿以为王昊此人,的确是个将才,若将北门交给此人主理,定可无虞。” 钟迪皱着眉,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沉思良久:“他能及时安全地赶来县衙支援,单凭这一点,便足以证明其颇有智慧。” “而今,他的鸳鸯阵立下大功,又亲率士卒驰援另外三门,大局观也不错,将北门军务全权交予此人,你我皆可安心。” 钟繇颔首点头:“这也是张兄临终时的心愿,目前唯一让人担心的,便是北门军侯李虎,他与王昊有隙,或许会不服他管。” 钟迪毫不犹豫地摆手打断:“一个小小的李虎而已,何足道哉,他若是连李虎都镇不住,证明是我钟迪看走了眼,这一点不是问题。” 钟繇试探性问:“那父亲的意思是......” 钟迪停顿了片刻,略一思忖:“现在快到傍晚了,等黄巾退兵以后,他若还活着,便提拔他为军司马,全权负责北门军务,同时命他来县衙议政。” 钟繇揖了一揖:“诺。” “哦对了。” 钟迪忽然想起了什么,吩咐道:“等此战结束后,派人把子福的妻儿接来长社,我要收他的儿子为关门弟子。” 钟繇似乎早有预料:“父亲放心,此事儿自会办妥。” 钟迪摆手:“去吧。” 钟繇:“诺。” ...... 落日熔金,夜幕降临。 鏖战了整整一日,城外的黄巾方才徐徐退去。 北门。 王昊长出口气,悬着的心彻底放下来。 这一刻,他终于撑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墙根底,恨不得瘫成坨肉泥。 稍事休息后,王昊心念一动,调出游戏版面。 【宿主】:王昊 【模板】:士兵 【等级】:17级 【经验】:\/ 【军职】:队率 【职业】:长弓兵...... 【属性】: 体力34(8) 攻击66(21) 防御25(7) 敏捷21(2) 【自由分配点】:12 【技能】:初级箭术...... 【装备】:札甲、长弓...... 嘶—! 王昊惊呆了。 自由分配点竟高达12! 换言之,鏖战了整整一日,足足让他升了6级。 自己一个人断然杀不了那么多敌人,这是军团经验分享的作用。 但即便如此,依旧令他非常震惊! 要知道,即便在游戏里,组队打怪升级,都不可能升的这么快,但不曾想,在现实中的鏖战,竟然可以。 这只能证明一点,当初在编纂游戏版面时,他还是低估了古代战场的残酷性,一场战斗打下来,死个一、两千人根本算不了什么。 不过...... 王昊却来不及感慨,他毫不犹豫地将自由分配点,全部加在了攻击上,将攻击的上限,直接拔高到了78点。 这样的攻击力,即便碰到高级兵种,甚至是精英兵种,都能有一战之力,如此一来,王昊的生存概率,必将更高。 尤其张禄的死,更是给王昊敲响了警钟,他必须要尽快升级,提升实力,不能有半点马虎大意,否则等待他的,必将是一条死路。 “速速打扫战场,别偷懒。” 王昊方才关闭游戏版面,不远处便响起个声音。 是李虎。 王昊立刻察觉出来。 他扭头望去,恰见李虎昂首阔步,朝这边走来:“王昊!” 王昊强撑着身子,站起来:“末将在。” 李虎冷声道:“我知你四处支援,非常辛苦,但如今人手不够,即便是你,也不能偷懒,速速带着你的人,去搬运尸体、收捡兵器,把战场打扫干净。” 这话听着虽然没有毛病,但王昊却一眼戳穿了对方的险恶用心。 明明是正常的休息,却被硬生生当成了偷懒。 若是待会儿打扫战场时不给力,轻则一番臭骂,重则降职处理。 很显然。 李虎已经知道张禄战死,甚至把他当作了北门主将。 第25章 荣升军司马,独镇一门 “一、二、三。” “起!” 王昊、陈三奋力抬起一具尸体,朝着城下缓步挪移。 等走到楼梯,躲过田七等人的视线,陈三终于还是忍耐不住,开口询问:“队率,张司马明明已经把北门交给你,咱们为何还要受这鸟气?” 王昊自然清楚李虎是在公报私仇,但他却非常冷静,丝毫不恼:“此事若是没有钟老的直接任命,我就不可能主理北门军务,所以没办法,咱们只能忍。” “可是......” 陈三心里不爽,愤愤言道:“李虎这厮未免也太欺负人了,您好歹是个队率,而且战功卓着,岂敢干这种粗活?” “不行,我非得......” “别冲动!” 不等陈三放下尸体,王昊便出言打断,压低声音:“切记,别太执着于对错,军队中不止有对错,还有利弊。” “我若是愤愤不平地去跟李虎讲理,他会有一万种理由等着我,甚至还会因此罢黜我的军职,如此便得不偿失了。” “这点委屈不算什么。” 王昊双眸坚定,自信满满:“相信我,李虎嚣张不了多久。” 陈三重重点了点头:“恩,我相信队率。” 【面对上级刁难,你沉着冷静,不急不躁,领悟小不忍则乱大谋之精要,隐藏属性智力+1。】 刹那间,一股清灵之极的信息量从脑海迸发,王昊飞快吸收、梳理,尽是些心计、谋略方向的知识。 王昊心中暗喜,长出口气:“快搬吧,否则要挨骂了。” 陈三点点头:“好。” 话音刚落,二人尚未走下楼梯,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王昊,你身为队率,不仅没给弟兄们做表率,居然敢偷懒?” “你瞧瞧,别人已经放下尸体回来,你居然还在这里。” 是李虎。 王昊一下子判断出来。 不等他转过身来,李虎便已走到跟前,怒目而视,厉声呵斥: “我告诉你,大家都很累,想要以此为由搪塞本军侯。” “没门!” 王昊只能呵呵了。 他还没开口,李虎就已经在堵他的嘴。 对方摆明了是要动手,王昊也懒得再废话: “那不知李军侯要如何处置王某?” 李虎目光一滞,眼睫剧烈颤动了一下,彷佛是在极力掩盖被人看穿心思的尴尬: “你这是何意?难不成,我身为军侯,还不能教训你这个队率了?” “大家鏖战一日,尽是疲惫之躯,别人都能尽职尽责,为何只有你在偷奸耍滑?” “处置?” “好!” 李虎自说自话,趁势言道:“今日本军侯便要依军法处置你,从现在开始,你从队率降为什长,若再敢偷奸耍滑,贬为士卒。” “李军侯。”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城下传来。 李虎赶忙转身望去。 前一秒,还是怒火滔天的表情,这一刻,竟是点头哈腰,眉开眼笑。 “公子,您怎么来了?” 李虎疾步下了城,恭敬的模样像只哈巴狗:“您放心吧,有我李虎驻守北门,肯定不会有任何问题。” 钟繇淡然一笑:“我来是要宣读一项重要的人事任命。” 李虎欣喜,飞快点头:“理当如此,否则名不正,言不顺,某些人会不服。” “既如此,把队率级军官,全部喊下来吧。” “诺。” 李虎心情大爽,急忙扭头呼喊:“田七,把军中队率,全部喊下来。” 城头上,田七大喊一声:“诺!李胜、老六......” 没一会儿。 田七带着七、八个官兵下了城,王昊同样下了城。 李虎不爽,怒眼瞪着王昊:“你下来作甚?别忘了,伱已经是什长了,赶紧......” “滚”字尚未出口,钟繇便摆手打断:“李军侯且慢,此事必须有他在场。” “啊?” 李虎一愣,惊诧不已:“这怎么......” 钟繇摆手示意其退在一旁:“张司马临终决定,将北门军务全权交给王昊,从现在开始,王昊便是军司马了,全权负责北门军务。” 【你卓越的表现,引起长社钟迪的注意,破格提拔为军司马,独镇一门,将星素质初显,隐藏属性统帅+2。】 轰隆—! 彷佛晴空一道霹雳。 李虎如雷轰电掣般怔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 张禄这家伙居然在临死前,把北门军务全权托付给了王昊。 而王昊此前竟然半个字都不提,甚至还能放下颜面去抬尸体,足见其城府之深。 李虎心神巨震,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般地跳了几下,垂在身边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仿佛是在极力控制着不挥到王昊的脸上去。 然而,王昊明显早有预料,面色波澜不惊,他只是欠身拱手,不卑不亢:“请公子转告钟老,末将必不辜负张司马,及钟老厚望。” “恩。” 钟繇颔首点头,旋即摆手招呼众人:“诸位,可以行礼了。” 田七等人虽不情愿,但还是拱手抱拳,毕恭毕敬:“末将见过王司马。” 钟繇瞥向李虎:“李军侯。” 李虎皱眉:“我......” “嗯?” 钟繇的神色突然冷冽起来,方才目光柔柔的眸子瞬间凝结成冰,虽只有简单的一个“嗯”字,但这说话的语调,却散发出了幽幽的寒气。 分不清大小王还行? 不识抬举! 不得已之下,李虎只能欠身拱手,极不情愿地道:“末将李虎,见过王司马。” 王昊心中却凛然,他第一次真正见识到士族的力量,明明李虎是长社守军中正牌的军侯,却需要听从没有一官半职的钟家号令,而且不敢有半分忤逆。 即便钟迪曾经做过颍川郡的主簿,乃是郡一级的高官,但毕竟此时他赋闲在家,严格意义上而言,是没有资格随意插手县中军政要务的。 可偏偏...... 事实便是这样存在的。 眼瞅着李虎服软,钟繇转身面对王昊:“王司马,且随我一起,去县衙议政吧。” 王昊点点头:“好,不过我要安排些事情。” 钟繇嗯了一声:“理当如此。” “陈三。”王昊招呼一声。 “在。” “你带人监督他们打扫战场,不得偷懒耍滑,否则军法从事。” “司马放心,交给末将即可。” “很好。” 第26章 钟迪赐甲 长社县衙。 王昊在钟繇的带领下,进入议政大殿。 此刻,西门、南门、东门的主将,已经全部到位。 上首主位,钟迪同样就座,摆手示意王昊迅速归位,不必请礼。 王昊颔首点头,趁势进入队列末尾。 钟迪捏着颔下一缕山羊胡,目光扫过众人,朗声道: “既然人已到齐,那咱们便开始吧,各门汇报一下兵力情况、伤亡情况。” 东门李羡横出一步:“东门目前仅剩一百零六人,伤亡人数达两百余人,箭矢、擂石、滚木等防守器械,全部耗尽。” 西门徐庶闪出身来,紧跟着道:“西门目前仅剩一百三十八人,伤亡人数接近两百人,箭矢、擂石、滚木等防守器械,全部耗尽。” 南门守将吐口气:“学生驻守的南门,目前仅剩九十八人,伤亡人数两百余人,箭矢、擂石、滚木,亦全部耗尽。” 王昊随后挺身而出:“北门目前有兵三百余人,伤亡人数大概百人,箭矢、滚木、擂石的情况,与其余三门一样,尽皆耗尽。” 哗啦! 顷刻间,李羡、徐庶等人齐齐转过身来,惊诧的目光落在王昊身上,甚至连素来冷静淡定的钟迪,也报之以惊愕的目光,彷佛不敢相信北门的战绩竟如此骄人。 “怎么是你!” 李羡目瞪口呆:“子福呢?” 徐庶同样有些好奇:“是啊,张兄怎么没来?” “这......” 这样的问题,王昊不便回答。 所幸,上首钟迪直接打断,冷声言道: “现在北门军务,全都由他负责。” 此言一出,李羡、徐庶等人立刻明白了一切。 显然。 张禄一定已经战死。 否则,钟迪是绝对不会提拔王昊的。 李羡与张禄同是钟迪的学生,也清楚老师素来钟爱张禄,一心要提拔他,希望他借此机会出仕,上报国家,下安黎庶。 而现在,张禄于中途战死沙场,最伤心的不是别人,必是钟迪。 李羡实在是难以想象。 恩师他老人家,到底是以怎样的意志,强撑着指挥战事。 “老师,那你......” 不等李羡开口询问,便被钟迪直接打断:“行了,无关战事之言,勿要提及,咱们尽快议政,尔等还要回营,统筹安排战事。” 众人这才闭嘴不言,只是恭候一旁。 钟迪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王昊身上,开口询问: “王司马,北门战绩傲人,可是因为鸳鸯阵的缘故?” 王昊知道隐瞒不住,也明白事态紧急,不能隐瞒,况且只是个五人残阵,用处有限,拿它当晋身之姿,还是不错的,干脆点点头,直接承认: “没错,鸳鸯阵小而精,长短兵器搭配起来,攻守兼备,非常适合狭小地形作战。” “昨日,末将奉命操练鸳鸯阵,令北门全体将士熟悉鸳鸯阵进攻与防守的法门,这才有了北门今日骄人的战绩。” 正在这时,徐庶开口询问:“敢问王司马,昨日你引兵驰援西门时,麾下将士的布阵,可是鸳鸯阵否?” “没错。” 王昊极其肯定地点点头:“末将从清晨率领五十人驰援其余三门,便是以鸳鸯阵为主,截至黄巾退兵,麾下仍有十六人幸存。” 虽然,这个伤亡比例远远超过50%,但大家清楚,王昊这一支小队,从始至终,皆在执行最危险的救援任务,能幸存十六人,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徐庶吐口气:“果然如此。” 李羡满目震惊:“这世间竟有如此阵法?” “若全军皆能习此阵法,又何惧黄巾!” “恩师......” 不等下方开口,便被钟迪再次打断:“王司马,你可愿将此阵传授其余三门主将?” 王昊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当然,末将正有此意,如今咱们共守一城,不论哪个城门,都不能出事,末将又何至于吝惜一阵法而已。” “好。” 钟迪愁眉舒展,喜笑颜开:“老朽果然没看错你,既如此,咱们抽个时间,传授其余三门主将鸳鸯阵。” “钟老。” 王昊却是出言打断,欠身拱手:“其实还有更好的办法。” 钟迪捻须问道:“哦?什么办法?” 王昊回答:“我北门将士经历整日鏖战,对鸳鸯阵精熟,加之我北门兵力充足,势必要抽调部分兵力,以平衡四门战力。” “不如便命他们带队,传授四门士兵鸳鸯阵法,以老带新,训练起来必然更快,如此可缩短阵法成型时间。” 很明显。 钟迪在最开始询问各门兵力情况,便有及时调配兵力的意思,这是难以避免的。 既然如此,还不如自己主动提出分兵训练之法,这样至少能让钟繇、钟迪另眼相看。 果不其然。 钟迪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王昊,缓缓点头,露出欣赏之色:“难得你能主动削减兵力,让老朽倍感欣慰呐。” 王昊欠身拱手,极其郑重地道:“末将说过了,如今咱们共守一城,生死与共,不论哪个城门,都不能出事。” “没错。” 钟迪点点头,对王昊愈加欣赏:“既如此,便照你说得做吧,回去以后,北门留够两百人,其余人尽皆送来县衙,交由元常重新分配。” 钟繇颔首:“诺。” “李羡、徐庶、秦刚。” “末将在。” “你们安排好这些士兵,尽量以伍长、什长代之,命他们夤夜传授鸳鸯阵,不得有误。” “诺。” 安排好事情,钟迪心情大好,目光再次落在王昊身上:“王司马,你能从全局考虑,且为大局做出牺牲,令老朽倍感欣慰。” “当然了。” 钟迪长出了口气,轻声道:“老朽不能亏待你,你说吧,想要什么样的奖励,老朽尽量满足你。” “这......” 王昊怔怔地望向钟迪。 他的确是没有想到,钟迪居然想要奖励他。 当然,机会千载难逢,王昊又岂能放弃,他略一思忖:“其实,末将想要匹战马,但现在被困在城中,要战马毫无用处。” “不如......” 一念至此,王昊欠身拱手,郑重言道:“钟老不如赏末将一副战甲,实不相瞒,此次在救援四门的行动中,末将好几次险些丧命。” “哈哈哈!” 钟迪仰天大笑一声,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实在的心愿,好,老朽便答应伱,将子福的战甲,赏赐给你,希望你能代他镇守北门,保卫长社。” 王昊惊喜:“多谢钟老。” 第27章 赢麻了 回到北门军营的王昊,头戴一顶以铁片札制的头盔,顶上束着一缕红色绒穗,身着一袭铁片札制织锦包边的重甲,背披红色大氅,腿缚赤铜护膝,足蹬虎头战靴。 穿着这套装备回到军营,别说是陈三、李二牛等人了,便是王昊自己都感觉像是个军官,妥妥的鹤立鸡群,打眼那么一扫,便知是营中响当当的人物。 怪不得老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 不得不承认。 这逼格绝对是够够的。 唯一让王昊不满的,便是它的重量,真的太重了。 虽说防御属性增加了20点,但却令敏捷属性降低了足足5点,消耗体力的速度,同样增加了1点。 当然了,归根到底的原因,是因为王昊的等级太低,对于身体、四肢的强化还不太够,否则岂能负担不起这件铁甲。 “你......你是......” 陈三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威风凛凛的男子,竟诧异到半晌说不出话来。 如果此时在他的前方有一面镜子,他一定能很清楚地在自己脸上看到两个字: 震惊! “怎么,认不出来了?” 王昊摊开双手,冲陈三笑笑。 “王司马!” 陈三眼神中闪烁着惊喜,想要冲上来,却又被王昊身上那股莫名的威严感,震慑到不敢上前,敬畏地凝视着王昊。 “嗯。” 王昊点点头:“我回来了,你去告诉李虎,让他来中军大帐找我。” 陈三毫不犹豫地拱手:“诺。” 旋即。 目光坚定地转身离开。 王昊只是笑了笑,便在众士卒惊诧的目光中,走向了军帐。 “这不是张司马的铁甲吗?怎么会在王昊的身上。” “是啊,张司马是钟老的弟子,这才能有铁甲。” “难不成,钟老把铁甲赏给了王昊?” “嘿!你还真别说,的确有这个可能。” “有钟老的支持,这回李军侯估计又栽了。” “我觉得钟老提拔王昊是对的,今日若是没有鸳鸯阵,你我估计早死了。” “这倒也是,论起打仗,李军侯还真未必是王昊对手。” “当然,这一点已经证明过了,李军侯是王昊的手下败将。” “反正我是服王昊的,有他坐镇北门,我更安心。” “没错,我也是服王昊的。” “......” 中军大帐。 王昊调出军团版面。 【主将】:王昊 【副将】:暂无 【军职】:军司马 【兵力】:321(点击可查看成员信息) 【军团属性】: 军团攻击32 军团防御12 行军速度8 【阵法】:鸳鸯阵 【军团技能】:鼓舞 【军团装备】:粗布麻衣、短弓、朴刀...... 心念一动。 王昊快速打开【兵力】,调取士兵的具体信息。 【军团成员列表:】 李虎:体力40;攻击82;防御23;敏捷20; ...... 田七:体力28;攻击65;防御14;敏捷12; ...... 李二牛:体力68;攻击46;防御25;敏捷8; ...... 王昊粗略扫了一眼。 这份【军团成员列表】,基本上是按照战斗力来排序的。 既然如此,对于王昊而言,也就比较简单了。 他直接从后往前,挑选了九十九名士兵,将其名字誊抄在竹简上。 这份名单便是送往县衙,重新分配的兵员了。 虽说,王昊避免不了被重新分配兵力,但如此一来,他却能完美的把战斗力强的士兵,留在自己的队伍。 正当王昊誊抄名单时,帘帐起,李虎从外面走进来:“你找我?” 连一句“王司马”都不叫,足以证明李虎仍怀恨在心。 对于这样的定时炸弹,王昊断然是不会把他留下的。 “稍等。” 王昊头也不抬,继续誊抄。 良久后。 他才长出口气,置笔一旁,吹干竹简上的墨迹,轻声道:“我知你心里不服,正好,现在有个机会,你带着这些士兵去县衙,等待重新分配吧。” “啊?” 李虎全身一僵,眼睫剧烈颤动了一下。 他呆呆思忖了片刻,问道:“你这是何意?” 王昊冷笑:“怎么,你不明白?” “我......” 李虎默然。 实际上。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 毕竟,自己在北门可是军侯,若是去了别的城门,对方能把自己当回事才怪。 王昊倒也不打算跟他废话,直言道:“攘外必先安内,你即便留在北门,我也不太敢重用你,甚至可能会像伱对付我一样,去对付你。” “而如果真到那个时候,我可不会简单的将你贬为士卒了事,而是一定会杀了你,彻底除了你这个隐患。” “所以......” 王昊的神色突然冷冽了起来,连说话的语调,都散发着幽幽的寒气:“你听从我的安排,带士兵去县衙报道,尚可活命,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李虎从王昊冰冷的双眸中,感受到对方此言,绝非是在虚张声势。 他面如寒霜,眉头紧攒,内心显然正在激烈思考。 片刻后。 李虎接过名单:“好,我可以带兵离开,但我有个要求。” 王昊冷声道:“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吗?” “你......” 李虎目光如同冰针般地刺了过来,眉宇间带着怒火。 他本想指着王昊的鼻子臭骂,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确没资格跟王昊讨价还价,因此只能咬着牙,狞声道: “算你狠!” “陈三。” 王昊招呼一声。 “在。” 陈三从帐外转进来:“王司马,您找末将?” 王昊点点头:“嗯,去陪李军侯一起,按名册点人,送去县衙。” 陈三拱手:“诺。” 旋即。 他转身面对李虎,摆手做请状:“李军侯,请吧。” 李虎虽不甘心,但也只能怒哼一声,便转身出了军帐。 望着李虎离开的背影,王昊心情大爽。 与此同时,一个熟悉的机械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你主动提出分兵训练之法,以退为进,不仅获得了钟迪赏识,同时保全了军中精锐,更消除了隐患李虎,一举三得,隐藏属性智力+2,统帅+1。】 尼玛! 这可真是...... 秦始皇摸电线——赢麻了! 第28章 义释 送走李虎后,王昊也没闲着。 他按照【军团成员列表】信息,对军中士卒进行了详细的梳理、划分。 随着兵员的削减,整体编制同样需要压缩、整编,否则难以形成有效战力。 此外,仍需建立一支精锐的小分队,以提供对其余三门的支援。 虽说他们已经在学鸳鸯阵,但能获得多大的成果,还是个未知数,建立小队分是必要的。 当陈三从县衙回来,汇报了士兵的情况后,王昊命他召集北门队率级将官,来军帐议政。 没一会儿。 田七、李胜、赵老六等人,便来到军帐。 陈三虽不是队率,但此刻仍在帐中,与众队率一起议政。 他显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昂首挺胸,像是个凯旋而归的勇士,气势竟比田七、李胜等人还要高出一大截。 然而,田七、李胜、赵老六等人,因为李虎的调任离开,一个个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不拉唧,怯生生私语,不敢抬头。 “都把头抬起来。” 上首的王昊摆了摆手,尽可能用柔和的语气道。 众人这才勉强把头抬起来,但在田七、李胜等人脸上,依旧写满了惊惧。 懂得害怕,这样挺好,证明他们也不是李虎的绝对亲信,否则应该嚷嚷着要离开北门,随李虎去县衙报道。 既然如此,对于王昊而言,便简单多了。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轻声言道:“尔等全都是北门的功臣,为北门防务立下过汗马功劳,尤其是李胜,负伤三次,到现在仍未痊愈。” “还有田七、赵老六,也曾各自负伤一次,田七伤在左腿,赵老六伤在左臂,但你们却仍坚守在前线,让某十分感动。” “......” 王昊率先提及士卒的功绩,顿时便令田七、李胜等人惊诧不已。 如此一幕,与他们想象中恶意打压的场景竟完全不同。 此刻,王昊起身离席,走到李胜等人面前:“诸位,可否将尔等伤口,展示出来,让大家都瞧瞧。” “嗯。” 李胜等人纷纷点头。 赵老六率先撸起袖子,露出左臂长约一寸的伤口,可能因为今日苦战,活动量实在太大,他的伤口处仍有鲜红的血渍,这是伤口屡次崩裂导致的结果。 跟着,田七挽起了裤管,露出左腿一道约有半寸的刀伤,明显是被利刃砍在腿上,所幸没伤到骨头,否则必会导致残疾。 李胜的伤口最是令人心惊,背部一个伤口,前胸一个伤口,腿上还有一个伤口,看得王昊眼皮直跳,心神巨震。 ...... 待众人全部展示过伤口后,王昊长出口气,收拾心情:“尔等尽皆是铮铮铁骨的汉子,我王昊代表城中百姓,对你们表示感谢。” 言罢。 王昊冲众队率深躬一礼,惹得田七等人一个个羞愧不已,他们纷纷躬身拱手还礼,甚至李胜还因此湿红的眼睛,这是内心深处被人认可的感动。 此时此刻,众队率已然被王昊放低姿态的深躬所折服,脸上的恐惧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敬佩与感动。 即便是从一开始便跟随王昊的陈三,也不由地被王昊的举动折服,能追随这样一个心胸宽广的人,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王司马,您快起来吧,我们受不起啊。” “是啊王司马,您折煞小人了。” “......” 王昊直起身子,目光扫过众队率,轻声道:“我记得张司马曾经说过,咱们是长社守军,背后全都是你我的兄弟姐妹、父母叔婶。” “所以,即便现在再是艰难,咱们也依旧要像颗钉子一样,死死地钉在前线,绝不能让黄巾杀入长社,屠戮我等亲人。” 李胜率先拱手,铿锵言道:“王司马放心,我等必奋战如前,绝不给您丢脸。” 赵老六随后附和道:“没错,有何吩咐,王司马下令即可,我等必然遵从。” 田七也跟着拍胸脯保证道:“现在您是军司马,我田七愿意遵您号令。” ...... 【面对李虎留在军中的旧部,你以巧妙的方式义释众人,令其心悦诚服,将星素质初显,隐藏属性统帅+1。】 王昊心情大爽,但面上依旧冷峻,保持绝对的严肃。 他只是重重点了点头,旋即进入正题:“此一战,我北门战绩斐然,死伤竟不足百人,钟老为平衡四门军力,决定抽调一部分人往其余三门支援。” “出于守卫长社之全局考虑,我王昊举双手赞同,但也因此,削弱了咱们北门的兵力,急需对全军建制进行调整、压缩。” “我王昊虽是军司马,但麾下总兵力仅两百余,实际不过是个军侯,诸位军职虽是队率,但麾下兵力不可能满编。” “我意......” 王昊立刻转回上首,拿起自己梳理的名册,朗声道:“由田七、李胜、赵老六等队率,各自统御二十人,按照编制即两什四伍,列鸳鸯阵御敌。” “什长的名单我已经为大家拟定好了,至于伍长由尔等自行决定,队伍中多出来的什长、伍长,亦由尔等说服,一律充当士兵。” 李胜目光炯炯,铿锵言道:“王司马放心,末将必不负厚望。” 田七咬着牙,终于也点点头:“连李军侯都走了,想必他们也不敢放肆。” “没错,不想在北门便走,别的城门死伤更重。” “......” 众人纷纷附和,表示赞同。 王昊彻底松了口气,摆手下令道:“既如此,尔等按照名册,各自点兵回营,今夜好生休息,养足精神,明日再战。” 众队率齐齐拱手:“诺。” 旋即。 躬身离开大帐。 王昊摆手示意陈三:“耗子,你留一下。” 陈三点点头,候在一旁。 待众人离开后,王昊扭头瞥向陈三:“耗子,你素来聪明机警,我成了军司马,便提拔你为队率,统御咱们原来的老兄弟。” 陈三大喜:“多谢王司马。” “先别急着谢我。” 王昊摆手打断,继续道:“让你统御咱们原来的老兄弟,归根到底,是让你率领弟兄们,四处支援,这项任务极其凶险,你可能胜任否?” “嗯。” 陈三毫不犹豫地点点头,铿锵回应:“王司马放心,末将必不负厚望。” “很好。” 王昊淡笑,旋即递上名册:“这是给你们补充的士兵,回去吧,安排好人守夜,以前犯的错,这次可千万不能再犯了。” 陈三拱手抱拳:“军司马放心。” 第29章 攻城锤 夜的羽翼覆盖之处,一般都会带来两个词,“黑暗”与“安静”,然而此刻的长社县城,情况却是恰恰相反的。 夕食以后,四门尽皆响起一阵闷雷般的呼喝,这是操练鸳鸯阵的声音,为了活命,将士们顾不得疲倦,专心训练。 所幸三月的白昼较短,夜幕较长,往往酉时初便黑成了一片,将士们即便耐着疲倦,训练一个时辰,也耽误不了休息。 县衙。 一灯如豆。 钟迪伏在案上,双眸紧盯着平铺于案的阵图上。 他的眉峰微微蹙起,脑海中不知思索着怎样的场景,不时点头称赞,甚至连从外面回来的钟繇,都没能察觉。 “父亲。” 钟繇主动走上来,揖了一揖:“如您所料,王昊趁此机会,把李虎送到了县衙。” 钟迪没有抬头,只是简单嗯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钟繇愈加好奇,凑上来偷眼观瞧,见图上画着长矛、长枪、盾牌、刀剑等,且以奇特的方式排序,不由惊诧: “莫非这是鸳鸯阵阵图?” “没错。” “父亲觉得此阵如何?” 钟迪点点头,捻须赞道:“此阵的确精妙,长短兵器搭配起来,攻守兼备,怪不得北门的兵力损失如此之小。” 钟繇也清楚鸳鸯阵的魅力:“是啊,此阵的确厉害,真不知是何人创出的此等阵法,能将一伍之兵,运用到如此程度。” 钟繇自然也学过兵法,但跟动辄需要成百上千人的阵法相比,鸳鸯阵对于士兵的运用,的确已经到了极致。 “可惜啊。” 钟迪吐口气,摇了摇头:“此阵优势虽然明显,但缺点同样显着。” 钟繇好奇:“哦?还请父亲不吝赐教。” “很简单。” 钟迪随口言道:“此阵的确能将一伍之兵运用到极致,但也只适合城头、巷道等狭窄地形,若是旷野之上,两军对阵,根本禁不住一波骑兵的冲阵。” 嘶—! 钟繇皱眉,思索片刻,缓缓点头:“父亲言之有理。” 钟迪则是皱起眉头:“听子福说,王昊的老师唤作典恼,乃是太行山中隐士,但我却从未听过太行山中,有此隐士。” 钟繇试着猜测道:“会不会是某个家族的奇才?” 钟迪点点头:“有可能,而且必是兵法大家,如果我猜得没错,此阵尚未齐全,或者说,那王昊仍有保留,此子聪慧,将来前途必不可限量。” 钟繇长出口气:“毕竟是师门传承,岂能倾囊相授,王昊此举,倒是可以理解,不过能有这残缺之阵在,长社定可无虞。” “此阵虽然精妙,但能否保住长社,犹未可知。” 钟迪始终对战局持冷静的态度,不敢有丝毫大意:“黄巾在兵力上仍有绝对优势,虽说其里应外合的战术被识破,却不代表长社便安全了。” 言至于此,钟迪起身离席,到悬挂着颍川地图的木架旁: “从全局来看,颍川黄巾来势汹汹,图谋的必是河洛京畿要地,颍川乃是其战略后方,黄巾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后方,有官家掌控的城池。” “虽然长社不是什么战略要地,但却毗邻阳翟,可以威胁到颖水河道安全,而颖水河道必将会是黄巾的粮道。” 钟繇惊叹父亲的分析能力,缓缓点头:“父亲言之有理,现在还远不到能放松警惕之时,是儿太过乐观了。” 钟迪回头瞥了眼儿子:“切记,不论何时、何地,面对何人,皆要保持敬畏,不可轻敌,否则必酿成大祸。” 钟繇欠身拱手:“父亲放心,儿记住了。” 钟迪吐口气:“把抓黄巾余孽的事情,交给演儿,你明日继续负责募兵,不可松懈。” 钟繇颔首:“诺。” ***** 翌日清晨。 雄鸡报晓,朝霞满天。 朝食后,王昊出了营帐,正准备去北门巡视城防,便见一个士卒急匆匆赶来: “王司马,您快来瞧瞧吧。” “怎么,”王昊急问,“出什么事儿了?” “没。” 士卒摇了摇头,急道:“倒也没出什么大事儿,只是黄巾搞来个大家伙。” 大家伙? 莫非是攻城器械? 王昊心道不妙,拔腿便走:“走,去瞧瞧。” 匆匆上了北门城头,陈三急忙迎上来:“司马,您瞧,那是什么东西?” 王昊举目望去。 但见...... 一个足有丈高的诡异车子,出现在城外黄巾阵前。 它有八个轮子,每个轮子前面皆架设着三面盾牌,将推动轮子的力士,护在其中,车子正中有根巨木,方圆至少两尺,以数道铁索固定在横木上,可前后晃动,蓄势撞击。 攻城锤! 王昊第一时间判断出来。 虽说,眼前的攻城锤有些简陋,分明是以马车改装而成,且没有增加金属部件,强化其破城能力,但那根方圆至少两尺的撞木,依旧让王昊心头一震。 果然。 黄巾军中有能人,否则是不可能造出这种攻城器械的。 对方一定是因为昨日战术失败,这才迫不得已想办法破城,连夜造出了攻城锤。 城中兵力本就不多,如果再分兵兼顾城门洞,想要守住城池,必是难上加难。 不过,这一点并非不可破,而且有很多种办法。 王昊长出口气,让自己保持镇定:“别怕,攻城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耗子。” “在。” “你立刻派人赶往县衙,将此消息告知钟老,若县衙有塞门刀车,立刻将其调来,若是没有,便要些麻袋,装上泥土,将城门洞堵死。” “妙啊!” 陈三称赞一声,旋即拱手:“司马放心,交给末将即可。” 王昊点点头,摆手示意其离开:“去吧,要快。” 陈三颔首:“诺。” 待其离开,王昊举步至门楼下,扯着嗓子呼喊:“大家别怕,不过是攻城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本司马已经派人向县衙反应,很快便能解决此事。” “黄巾已经黔驴技穷,只能想到这种低劣的办法破城,他们蹦跶不了几天了,只要大家齐心协力,熬过这段时间,朝廷的援兵必能赶来。” 听到王昊的声音,原本有些慌张的田七、李胜等人,立刻冷静下来,招呼麾下的弟兄们速速归位,且如王昊般安抚队伍: “听到了吗?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司马有办法应付,大家不必担心。” “咱们军司马学过兵法,这点问题难不住他,咱们坚守好岗位即可。” “昨日那般凶险都扛下来了,一个小小的攻城锤,岂能吓住咱们。” “速速归位,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即可。” “......” 躁动不安的士卒顷刻间平静下来。 他们纷纷归位,全神贯注于城外黄巾动向,弓箭上弦,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第30章 突变 “北门守将果然是个人才。” 城外,土黄色的“何”字大纛旗下,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端坐在一匹黄骠马上,目光遥遥望向北门城头,不由怔神。 此人头戴镔铁盔,额前绑一条黄色巾带,身穿镔铁甲,外罩土黄色战袍,手里拎着一杆马槊,腰间悬着一柄利剑,装备之豪华与四周黄巾士卒,可谓天差地别。 他叫何仪。 乃是这支黄巾军的主将。 何仪扭头瞥向身旁一个身穿杏黄色道服,以黄巾抹额的中年:“子初,你说得真没错,这大家伙唬不住北门守将。” 黄邵抿紧了嘴唇,眸色变得异常深邃:“颍川钟氏比我想象中还要难缠,咱们想要拿下长社,只怕要死不少弟兄。” 何仪闻言,幽森的目光再次转向长社城池:“为了太平道的盛世,弟兄们早已做好牺牲的准备,怕只怕咱们再拖延下去,会贻误渠帅大事。” “子初。” 言至于此,何仪郑重道:“你应该清楚,咱们颍川义军乃是此次起义的先锋军,负责牵制朝廷大军,波才渠帅首当其冲,咱们不能在长社浪费太多时间。” “嗯。” “我明白。” 黄邵长出口气:“放心,这攻城锤虽然唬不住人,但牵制对方一部分兵力,想来应该没有问题,何况我仔细观察过北门防务。” “他们以伍为式,坚守在云梯上方,可今日城头却只有两百余人,换言之,他们只能守住四十余架云梯,咱们调集全军精锐于北门,必可一战破之。” 何仪缓缓点头,眼神骤亮:“北门作战的确很有章法,但似乎还是子初你,技高一筹,今日若能拿下长社,本将军必为你请功。” 面对何仪的示好,黄邵也只是淡淡地颔首示意,脸上没有太多欣喜的表情:“既如此,邵便谢过何将军了。” 正在这时,一个黄巾抹额的汉子策马上前,欠身拱手:“将军,攻城大军已列阵完毕,是否展开攻城?” 何仪毫不犹豫,铿锵下令:“擂鼓助威,给我进攻!” 黄巾士兵应声承诺,旋即拨马转身,于阵前飞驰而过: “将军有令,擂鼓助威,进攻城池!” 咚!咚!咚! 刹那间,金鼓声震天响起。 接着,喊杀声骤起: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如潮水般的黄巾军高举着兵器,扯着嗓子嘶吼,狂热且振奋,彷佛只是一刹,便将黄巾军的士气推升至巅峰。 北门城头,王昊端立在门楼之下,只听得一浪又一浪的嘶喊,脸色不由微变,他敏锐地察觉出,今日北门城外的黄巾,似乎远胜于昨日。 望着城下如浪潮般涌来的黄巾,王昊幽寒的目光粗略一扫,便知其云梯数量比起昨日,至少多出二十架。 若是王昊昨日的兵力,尚且可以勉强兼顾,但是今日,除非将鸳鸯阵拆解,否则他的兵力根本做不到针对性的防御。 可以想象。 接下来的战斗,北门势必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不过,王昊没有退路,即便再难,他也必须要战! 长剑高举,指向苍穹。 “弓弩手准备。” “放箭。” 嗖!嗖!嗖! 几百支箭矢自城头破空而出,发出尖锐的啸声,随即罩向城外黄巾。 跟着便有一大批黄巾,宛如割麦般倒在地上,但这似乎并不能阻止他们的冲锋,王昊目光所及处,依旧有大量的黄巾奋勇冲杀。 原本缩成一团的黄巾,在冲向长社县城时,如同展翅翱翔的鲲鹏,双翅一展,竟有数百步长,几乎覆盖了一半的城墙。 他们很快杀至城下,一架架云梯顷刻间竖起,范围竟比城头上的守军,多出至少五十步,这意味着有些云梯是没法防守的。 城下黄巾会在第一时间,顺着这些云梯爬上城头,从左右两翼,夹击王昊,这样不仅可以缓解正面受阻黄巾的压力,甚至还能最大范围的包围王昊。 “该死!” 王昊咬紧牙关,暗骂一声。 他不敢有丝毫犹豫,当即厉声下令:“快,擂鼓示警,请求支援。” 门楼两侧的战鼓被力士敲响,雄厚的鼓声在瞬间响彻长社。 “弟兄们。” 王昊举起手中长剑,发出一声雷霆之吼:“放弃阻击登城的黄巾,退守门楼,护住两侧石梯,等待援兵,绝不能让黄巾杀入城中。” “田七、李胜!” “在。” “你们护住左翼。” “诺。” “陈三、赵老六!” “在。” “你们护住右翼。” “诺。” 下一个瞬间,原本在外女墙坚守的士卒,速速退回,靠近门楼,严阵以待,田七、李胜则引兵护住左翼,陈三、赵老六护住右翼。 若是从高空俯瞰北门城头,便如同一个长满尖刺的碗,将门楼及左右两侧的石梯扣住,王昊居中指挥,火红的旌旗迎风招展,只要碗不破,长社城池便不会破。 可是...... 面对黄巾凶残的进攻,这单薄的碗,能否不破,犹未可知。 王昊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死守门楼,等待援兵,至于结果如何,只能听天由命。 没一会儿,城墙上便出现了黄巾抹额的士卒,犹如土黄色的浪潮涌上城头,他们高举着兵器,宛如野狼般,嗷嗷叫地冲向门楼。 转瞬之间,土黄色的浪潮便撞上了赤色的洪流,在山呼海啸的喊杀声中,两军短兵相接,黄巾凄厉的惨叫声接连不断,此起彼伏。 身着红色军服的长社守军,正如一丛丛旺盛的烈火,疯狂吞噬着黄巾抹额的敌军,鲜血一阵阵的迸发,锋利的寰首刀、长矛不停收割着黄巾廉价的人命。 黄巾前扑后继,声势虽然浩大,但怎奈进攻毫无章法,一波波强冲,一波波战死,完全破不了鸳鸯阵稳如老狗的防御。 “没错,就是这样,任何人不得随意反冲。” “以防御反杀为主,守住石梯,必可赢得胜利。” “田七稳住,不可自乱阵脚。” “李胜莫要冲动!” “没错,就这么打。” “......” 第31章 驰援北门 “怎么回事?” 城外,眼瞅着长社守军消失的何仪,不由全身一震,呆呆思忖了片刻,问道:“子初,长社守军此举,意欲何为?” “这......” 黄邵怔怔地凝望着城头,犹疑良久,猜测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们应该在收缩兵力,固守门楼及两侧石梯,然后等待援兵。” “可是,就这样放弃阻击我军登城?” “那不然呢?” 黄邵长出了口气,反问何仪道:“对方明知拦不住我军登城,还会陷入左右夹击的险地,若不收缩兵力,固守门楼,难道坐以待毙?” 晕.jpg 何仪懵了。 他没想到会是这般结局。 可黄邵却是满目惊诧,对此大加赞赏:“北门守将有自知自明,果然难以对付,他若迟疑片刻,恐怕北门已然落入我手。” “但是现在......” 黄邵愁眉蹙额,长吁短叹:“对方收缩兵力至内墙门楼,我等视线为城墙阻隔,不知城头情况,万一有援兵赶来,只怕还是拿不下北门。” 何仪瞬间明白黄邵的话中含义,当即招呼一声:“何曼!” 不远处,一个披坚执锐,正在指挥战斗的战将,转过身来,见何仪冲他招手,拨马转身,疾驰而回: “大哥,你唤我何事?” “你速速引力士上城,亲自指挥战斗。” “啊?” 何曼全身一震,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跳了几下。 鏖战已然半月有余,他又岂能不知,北门是块难啃的骨头,爬上城池的士卒,十之八九,有去无回。 而现在,自己的亲大哥居然命令自己上城指挥,这不是让自己送死吗? 何曼喉头滚动,吓得面色骤变:“大哥,你没开玩笑吧?” 何仪则是目光灼灼:“你觉得我像是开玩笑吗?” “可是......” “可是什么?” 不等何曼开口,便被何仪直接打断:“如今我军视线受阻,你身为指挥官,不知战场具体情况,又如何指挥战斗?” “快去!” 何仪也懒得废话,厉声下令:“趁现在东西门的援兵未至,你爬上城头后,先稳住局势,伺机强攻门楼,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下北门。” “何将军。” 此时,黄邵同样开口道:“若是咱们拿不下长社,渠帅怪罪下来,你们兄弟作为主将,照样难逃一死,还不如趁现在,拼死一搏。” 何曼深知此言非虚,干脆硬着头皮拱手:“诺,放心吧,末将必全力以赴。” 黄邵又添把火:“若拿下北门,你便是首功。” 何曼点点头:“嗯。” 旋即。 他翻身下马,拔出长剑,迈开流行大步,直奔前线:“弟兄们,跟我一起,拿下北门。” 众黄巾士卒见主将提剑冲锋,顿时士气飙涨:“杀—!” 一波强势的冲锋,再次袭来。 而与此同时。 西门。 听到擂鼓示警的声音,自北门传来,徐庶有些发懵。 要知道,北门自黄巾攻城以来,从没有主动请求过援兵,甚至一直以来,全都是北门主动支援其余三门,怎么今日却恰恰相反,战端初开,北门竟主动求援? 虽说钟老从北门剥离了部分兵力,来平衡四门守军的力量,但北门依旧是长社四门中,实力最强的一门,怎么可能在战端初开时,便请求援兵呢? 难道...... 黄巾在北门的攻势,比昨日还要猛烈? 徐庶的目光快速扫过西门城外的黄巾士卒,虽说依旧如黑云般极具压迫感,但攻城的力度却明显不如昨日。 显然。 黄巾昨日战术的失败,促使他们再次调整了战术。 王昊一定是提前察觉到了危险,这才在第一时间,便擂鼓示警,请求支援。 徐庶内心的不安愈来愈浓烈,他没有丝毫犹豫,急急下令:“周鹏何在?” 不远处,一个声音赫然响起:“末将在。” “速速带着你的人,赶往北门支援。” “诺。” 周鹏把手一招:“弟兄们,跟我走,驰援北门。” 众将士齐声呼喊:“诺。” ***** 长社县衙。 钟迪愁眉锁眼,倒抽一口凉气:“塞门刀车?” 士卒肯定地点点头:“没错。” “没有。” 钟迪摇了摇头,轻声道:“长社没有这种守城器械,你先回去吧,稍后我会派人携布袋至北门,装填泥土沙石,堵住城门。” 士兵欠身拱手:“诺。” 随即。 转身离开大殿。 此人前脚刚走,后脚钟繇便急匆匆赶来,神色略显慌张:“父亲,出事儿了。” 钟迪摆手示意其不必惊慌,轻声道:“别急,发生了何事,直言即可。” 钟繇揖了一揖:“父亲,儿在招募士兵时,听到北门示警的鼓声。” “哦?” 钟迪直瞪瞪看着钟繇的脸,眉心拧成一团:“战端初开,北门便擂鼓示警了?” 钟繇飞快点头:“嗯。父亲,王昊此人素来稳重,若非遇到紧急状况,断然不会如此。” 钟迪捏着颌下一缕胡须,思索良久:“昨日黄巾落败,今日必定会转变战术,看来他们是要以北门为突破口,强行破城。” 实际上,钟迪一直在揣测黄巾主将的心思,昨日其里应外合的战术失败,今日必将会修改战术,只是他没想到,对方还是会以北门为突破口。 虽说这样做倒也不能算错,但对钟迪而言,黄巾走以前的老路,证明他们对长社已无更多计策可施。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也算是一种利好消息,只要长社能撑得住接下来黄巾的强势进攻,那么坚持到胜利,几乎是必然的。 “这样......” 不敢有丝毫犹豫,钟迪立刻下令:“募兵的事情暂且搁置,你速去抽调部曲二十人,携强弓硬弩,驰援北门。” 钟繇惊诧:“可是父亲,城中还有黄巾余孽,万一......” 钟迪摆手打断:“余孽而已,翻不起什么大浪,命演儿回援县衙即可,切记,当务之急,是要守住四门,四门不破,长社即安。” 钟繇明白父亲心意,便不再强求,欠身拱手:“诺,儿这便去办。” 钟迪嗯了一声,摆手示意其离开:“去吧。” 第32章 北门鏖战 顺着飞梯爬上城头的何曼,顿时被眼前横尸遍地,血流成河的一幕惊呆了,他本以为自家士兵冲上了城头,夺下城池便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不曾想...... 入眼处,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还有不少残肢断臂,鲜红的血液覆盖了城头夯实的素土,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气。 其实,这样的一幕本不该对何曼产生太大的震慑,毕竟何曼也算是见识过战争惨烈的大人物,上千人的战损都已经让他麻木。 只不过,这一次因为长社守军收缩了兵力,导致死亡的士卒全都堆积在一处,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才会让他生出这般惊恐的表情。 但与此同时,更激起了何曼对官兵的憎恶之情,且在瞬间盖过了惊惧,让他怒从心底起,恨向胆边生,瞪大眉下眼,紧咬口中牙,操起手中剑,跃上城头地: “弟兄们,随我破城!” “杀—!” 正在鏖战的黄巾见自家主将上了城池,顿时士气飙涨,几近崩溃的围攻,竟再一次汹涌起来,丛枪戳去,乱刀砍来,悍不畏死,以命换命。 这股突如其来的恐怖气势,便是阵中的王昊,也不由为之一怔,可惜黄巾的对手是不动如山的鸳鸯阵,丛枪戳来,丛枪还他,乱刀砍来,乱杀还他,竟是岿然不动,稳如泰山。 双方军阵如澎湃的浪潮般撞在一起,刀枪剑戟金戈相击,四溅的星火如璀璨烟花绽放,刺耳的金鸣接连不断,此起彼伏,震得人耳膜生疼。 当然! 从严格意义上讲,北门守军的列阵,已经不是单纯的鸳鸯阵,而是圆阵布置下的鸳鸯阵,结合了圆阵善于防守的优点,又糅合了鸳鸯阵层次分明、攻守兼备的特点。 也正是因为如此,土黄色的洪流不断冲击着赤红色的军阵,虽然前扑后继,悍不畏死,但坚如磐石的布阵,让黄巾凶戾的攻势,竟找不到一丝破绽。 但即便如此,这股回光返照式的气势,依旧让王昊生出一丝警觉,他的目光掠过层层叠叠的枪矛,落在城头一个披坚执锐的悍将身上。 此人头戴镔铁盔,身穿铁片札制的甲胄,手中长剑不染血迹,却幽透寒锋,剑身泛起秋水青泽,绝非普通军卒佩戴的长剑。 显然。 此人必是黄巾军官。 而且观其全身之豪华装备,军职必定不低。 只不过,他这身装备明显是拼凑起来的,头盔护住了耳朵、下颚,但却配着一件圆领铁甲,反倒将脖颈要害袒露出来,非常的不专业。 但这并不影响他在军中地位,那些从城下涌上来的黄巾士卒,在他的调度下,逐渐摆脱一窝蜂似的乱战,隐隐有展开有序进攻的征兆。 王昊心底陡然生出一抹强烈的不安,若是任由此人调度,以各种办法冲击军阵,那么即便是再精锐的兵马,恐怕也难以抵挡这股洪流。 “杀—!” “西门周鹏前来支援。” “东门陆云前来支援!” 正在这时,北门城头左右,响起一阵震天彻地的吼声。 但见,两支约莫二十人的队伍,从左右两侧夹击而来,他们应该是东西门的精锐士卒,身前赶来阻击的黄巾,一触即溃,如割麦般倒下。 可惜他们的兵力实在太少,面对前赴后继,山呼嘶吼的黄巾,依旧不能阻止他们的冲锋,只能勉强缓解王昊面临的压力。 “快,给我拦住这些援兵。” “以防御为主,为正面强攻争取时间。” “尔等休要分心,继续强攻,争取破开个口子。” “......” 果不其然。 仍是不远处的黄巾悍将在指挥战斗。 虽说此人能力一般,但面对这样简单的局面,还算是得心应手。 王昊心头一凛,暗暗咬住牙根,眉宇间怒气飞扬,彷佛恨不得飞过去,手起刀落,将其诛杀,然后飞脚踹下城池,震慑敌军。 但可惜...... 这样的臆想不可能发生。 王昊只能继续指挥,应对黄巾凶悍的进攻。 或许,唯一能安慰王昊的,便是飙升的经验值了。 麾下将士翻了四倍,北门几乎全部的战绩,他都可以分享经验,还不到一个时辰,便从17级升到了18级,而且经验值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狂飙。 若是照这样发展下去,估摸着到不了晌午,王昊便可升级至20级,从而解锁进阶兵种,转职以后,不仅技能获得晋升,甚至还能再得一个主动技能。 按照职业晋升体系的设定,长弓手可以转职成弓弩手,技能【点射】晋级为【长射】,射程提高十步,且能额外获得一个被动技能【瞄准】,命中率提升百分之二十。 王昊深知这样苦战下去,只怕最终吃亏的还是自己,唯今之计,只能诛杀黄巾主将,击溃黄巾士气,才有逆势翻盘的可能。 城头宽度不足二十步,黄巾主将完全在王昊射程之内,只是以他目前箭术,想要一箭命中敌将要害,颇有难度。 毕竟,对方身穿甲胄,寻常箭矢难以破甲,而射中手臂、腿部,又只能打草惊蛇,激怒对手,从而令战局更加艰难。 庆幸的是,对方铠甲、头盔不匹配,暴露出了面门、脖颈要害,虽然射中面门很难,但趁其不备,一射命中脖颈,对于王昊而言,只要获得技能【瞄准】,他至少有五成把握。 没办法。 王昊只能耐心等。 他咬着牙,怒目观瞧四方,不停地指挥战斗: “李胜撑住,以防御为主,不可冒进。” “田七切记冷静,不可与贼硬抗。” “要相信东西门的弟兄,他们能撑住。” “耗子,稳住节奏!” “......” 正当王昊悉心指挥战斗时。 从门楼两侧的石梯上,冲上来一波手持强弓硬弩的士兵。 为首的钟繇见军情如火,顾不得其他,便匆匆下令:“快,放箭,压制黄巾的进攻。” 王昊根本来不及阻止,便见一波箭矢越过枪矛的战场,带着尖锐的啸声,落在密集的土黄色浪潮中,虽泛起几多浪花,但却全然阻止不了黄巾的冲锋。 正在调度兵马,指挥战争的黄巾主将,明显全身一震,下意识地朝外墙退了数步,同时招呼剑盾兵将自己护在身后。 “该死!” 王昊暗骂一声,心中不悦。 可他又能如何? 难道叱责对方,不该多管闲事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钟老抽调兵马来支援,乃是顾全大局之举,自己岂能胡言乱语,伤及人心。 钟繇提剑闯入门楼,目光扫过战场,不由心惊:“北门黄巾竟如此之多!” 王昊深吸口气,强制镇定:“元常因何不在县衙守着?” 钟繇解释道:“北门战事紧迫,奉家父之命,赶来支援,王司马,可有应对之策?” 第33章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简单 “北门城外至少有一百多架飞梯。” “这么多?” “即便把鸳鸯阵拆解,也未必能做到针对性防守,甚至黄巾爬上城头,还会令我军陷入左右夹击的危险境地。” “所以你便收缩兵力至此,严守石梯,以待援兵?” “没错。” 王昊简单叙述一遍:“的确如此。” 钟繇缓缓点头,终于明白眼前局势的成因:“原来如此!不过王司马,你压缩兵力至此,黄巾没了阻碍,攻势必定猖獗。” 王昊凛冽的目光扫过战场,最终落在黄巾主将身上:“黄巾有兵力优势,而且悍不畏死,前赴后继,想要解此灾祸,恐怕只有一个办法。” “王司马,你该不会是想......” 听完王昊对战局的分析,聪慧的钟繇已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由蹙眉:“于万军丛中直取上将首级吧?” 王昊没有否定,只是反问钟繇:“难不成,元常有更好的办法?” “这......” 钟繇呆呆思忖了片刻,终究还是摇了摇头:“但这太难了,鸳鸯阵杀出去,等同于自乱阵脚,且必然引起黄巾警觉,其若避将军锋芒,同时下令猛攻门楼,北门危矣。” 王昊保持镇定:“想要诛杀黄巾主将,不一定要自乱阵脚。” 嘶—! 钟繇愣怔,倒抽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将其射杀?” 王昊压低声音:“怎么,不可以吗?” 钟繇默然,望向黄巾主将的同时,心知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实在抱歉,是我坏了司马大计,让黄巾主将有了防备。” 但王昊脸上却没有丝毫怒气:“没关系,我知你是无心之举,又岂会怪你,况且此事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嗯。” 钟繇点点头:“我明白,放心,交给我。” 下一秒,钟繇持剑怒指黄巾,铿锵下令: “继续放箭,压制黄巾的进攻。” “把手里的箭矢,全部打光。” “给我射住黄巾阵脚!” “......” 嗖!嗖!嗖! 一波又一波箭矢越过鸳鸯阵,犹如滂沱大雨一般,落在围攻的黄巾身上,响起一阵沉钝的噗噗声,那是箭头锲入肉体的可怕声音。 王昊淡笑。 果然。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简单。 只要当着黄巾主将的面,把手里的箭矢打光,那么对方自然会放松警惕,把更多的士卒,用在围攻鸳鸯阵上。 而在那时,黄巾主将势必会比现在更加嚣张,也势必会因为进攻压力,加大对鸳鸯阵的围攻,从而忽略对自己的保护。 当第十波箭矢袭杀结束的时候,黄巾的攻势果然被压制的厉害,原本凶悍至极的冲杀,在此刻竟变成了一团恐慌与惊惧的集合。 即便是主将何曼身旁的一名士兵,竟也被箭矢射中脖颈,在哀鸣声中摔倒在地,从伤口喷射出的鲜血,溅了何曼一脸,连视线也模糊起来。 但随之响起的,却不是凶戾的喊杀声: “公子,我的箭矢打光了。” “我也没箭矢了,该怎么办?” “......” 钟繇佯作震怒,提剑嘶喊:“没有箭矢,便拿起你们的寰首刀,准备与黄巾决一死战,总之绝不能让一个黄巾,杀入长社。” 众将士纷纷丢掉长弓,拔出寰首刀,严阵以待。 不是他们不愿意冲上去,而是这里压根没有他们的位置。 钟繇的目光扫过战场,当即把手一招,铿锵下令:“钟天、钟喜何在?” 两个精壮的汉子,齐声呼喊:“在。” “你们各自率领本部兵马,速速赶往东西城门,命李羡、徐庶派兵支援北门,不得少于五十人,快去。” “诺。” 下一秒。 钟氏部曲纷纷退出门楼,下了城池,分兵赶往东西城门。 而与此同时,钟繇厉声呼喊:“王司马,你坚持住,我这便回县衙搬救兵。” 王昊自然明白钟繇的意思,点点头:“放心,有我在,黄巾杀不进来,公子速去速回。” 钟繇大声回应:“好。” 旋即。 同样转身出了门楼,顺着石梯,匆忙下城。 王昊则是挺直了腰杆,站在门楼下,厉声呼喊:“弟兄们,坚守门楼,不得后退半步,公子已经去搬援兵,要不了多久,咱们便可反攻。” 众将士士气暴涨,喊杀声震天响起:“杀—!” 顷刻间,长矛、长枪从鸳鸯阵中分层刺出,犹如怒放的烟花,将阵前尚未来得及反应的黄巾士卒纷纷刺杀。 “该死!” 何曼喉头滚动,脸色阴沉,死死地盯着崩溃之处:“就凭你这点兵力,还想坚持到援兵赶来?简直是异想天开!” “弟兄们!” 言至于此,何曼高举长剑,声嘶力竭:“给我冲阵,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下北门门楼,占领两侧石梯。” “万胜!” 这一声嘶吼。 宛如口中蹦出春雷,舌尖震起霹雳。 更将黄巾士卒对太平盛世的向往,彻底激发出来。 即使他们瘦骨嶙峋、衣衫褴褛,甚至手中没有多少像样的兵器,却依旧前赴后继,高声呼喝着“万胜”,继续对鸳鸯阵发起强攻。 可不动如山的鸳鸯圆阵,却如同磐石般难以撼动,不论黄巾如何迅猛冲杀,却也只能是以巨大的牺牲,换取微乎其微的战损。 越来越多的黄巾士卒,惨死在这毫无意义的冲杀中,不断沦为王昊升级的经验,让他得以从18级逐渐升至19级,甚至不断接近20级。 【你的属下在你的指挥下,成功斩杀了一名黄巾队率,分享经验值1500点。】 【伱的属下在你的指挥下......】 【......】 王昊的经验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飙涨。 约莫半个时辰后,熟悉的机械声音,便在脑海中响起: 【你升到了20级,四维属性获得提升,体力+2,攻击+2,敏捷+2,获得2点可自由分配属性点。】 【解锁弓系进阶兵种弓弩手,是否转职?】 王昊下意识握紧手中长弓,毫不犹豫,心念一动:“转职。” 【恭喜转职成功,初级箭术升级为中级箭术(被动)。】 【恭喜转职成功,点射升级为长射(主动)。】 【恭喜转职成功,获得技能瞄准(被动)。】 第34章 一箭惊鸿 王昊的双眸紧盯着不远处的黄巾主将,只要对方将身旁的亲兵派上战场,便是他动手的绝佳机会。 但与此同时,王昊心中也在不停推演战局,即便一箭能射杀黄巾主将,紧跟着,也势必要带着麾下弟兄,发起一波强势的反冲,才有可能奠定胜局。 为了给自己增加胜算,王昊继续解锁刀系职业,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解锁刀系进阶兵种刀盾兵,是否转职?】 王昊心中暗道:“转职!” 【恭喜转职成功,初级刀术升级为中级刀术(被动)。】 【恭喜转职成功,强击升级为力劈(主动)。】 【恭喜转职成功,获得技能举盾(主动)。】 刀系属于力量型的职业,技能【力劈】可以获得伤害加成,甚至打出致残、致死效果,而新获得的【举盾】,则是对于士兵冲锋,极其重要的防御格挡技能。 其实,汉末三国时期,战场上有盾兵,但绝大多数是剑盾兵,而非刀盾兵,这一点是王昊设计游戏职业版面时,没能了解到的。 当然。 这只是原因之一,而且非是主因。 王昊设计的剑系职业晋升,归根到底是偏游侠型的。 对属性的强化,也是偏重敏捷、攻击类的。 盾牌+长剑的组合,是防御+攻击的组合,风格明显不搭。 紧跟着,王昊在观察战局,寻找机会的同时,又继续解锁了【重剑兵】【铁戟兵】。 剑系技能: 初级剑术→中级剑术(被动) 割裂→血伤(主动) 其伤害进一步获得提升,附带重伤出血效果。 连刺(主动) 短时间内,快速出剑两次。 枪系技能: 初级枪术→中级枪术(被动) 枪挑→突刺(主动) 其伤害进一步获得提升,附带致命一击效果。 横扫(主动) 身前180°范围内的目标,全部受到伤害。 王昊暗自庆幸,在之前的带队作战中,他已经把各系职业技能的熟练度全部刷满,这才没能影响到转职。 可游戏是游戏,现实是现实。 在王昊当上北门主将后,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带队厮杀的时间便少,大部分时间都在统筹全局,调兵遣将。 如此一来,技能的熟练度必定会滞后,而因为统兵越多,升级越快,可想而知,将来必会因为熟练度不满,从而连累到转职进度。 但没办法。 王昊只能适应规则。 在将除骑兵系职业外的其他职业转职成功后,王昊全身心投入战场,那双幽寒的眸子始终没有离开黄巾主将半步,同时手握着弓箭,静候战机的出现。 但对方仍旧非常小心,甚至可以说是胆怯至极,即便至此,身旁的亲兵力士,也没离开他半步,依旧举着盾牌,将其护在身后。 王昊紧咬着牙关,细密的汗珠从发根处缓缓淌下,对方若是再不露出破绽,只怕自己麾下的将士,撑不了太长时间。 “该死!” 王昊咬着牙,暗骂一声:“真是个怂包。” 甚至在某一瞬间,王昊有种亲自带队杀出去的念头,虽说这样可能会让黄巾主将警觉,但也总好过被其以命换命,逐渐消磨而死。 但终究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鲁莽冲杀无异于自取灭亡,而耐心等待,却有逆势翻盘的可能,一个好的猎手是绝不会因为冲动而动手的。 耐心。 不能急。 再等一等。 ...... 王昊强行压下冲杀的念头,深呼吸让自己保持绝对的冷静,宛如在丛林中潜藏的猎手,只待眼前猎物犯下那致命性的破绽。 【面对严峻的战局,你能始终保持冷静,不为外界局势所惑,做出冲动型决策,领悟军团技能冷静,免疫敌方负面技能的可能性+20%。】 刹那间,王昊只感觉一股沁凉的舒爽,自脑海中迸发,且在瞬间淌遍全身,让自己彻底放松下来,连呼吸、思绪都变得平顺许多。 越是这样,王昊便越是冷静,越是不会受内心冲动的影响,甚至还能如往常一般,镇定地指挥战斗。 “杀—!” 没一会儿,北门城楼两侧响起一阵浓烈的喊杀声。 就只见,左右两侧至少有五十人的兵马,朝着黄巾两翼夹击而来,原本被压制的周鹏、陆云,也在此刻奋起反击,气势在瞬间反超对手。 “杀—!” 城门左右的喊杀声尚未停止,城中再次掀起一阵嘶吼。 这嘶吼声如同惊雷般乍起,声势浩大,竟远远超过了北门作战的呼喝,乍一听彷佛有万千兵马即将赶来。 但是...... 王昊非常清楚城中的兵力。 钟迪绝对不可能抽调出多余兵马来援。 很明显,城中的这一支兵马,必定是疑兵,它只是来给王昊助威的。 “真不愧是钟繇,果然厉害!” 王昊心里暗自惊叹钟繇的聪慧,同时整个人振奋起来,呼喊道:“弟兄们,县衙的兵马即将赶来,大家务必要坚持住!” “杀—!” 鏖战许久的将士,再度爆发出恐怖的士气。 丛枪戳去,宛如一团团怒放的烟花,溅起一片狰狞的血花,黄巾前排的士卒,竟在顷刻间被刺成了蜂窝,他们在倒地前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震撼着邻近同伴的心神。 “给我顶住!” “全都冲上去,务必要给我顶住!” 此刻,何曼终于绷不住了,眼瞅着北门门楼即将攻破,他绝不能允许在这关键时刻,发生任何意外。 “你们也给我冲上去。” 何曼一把推开身前的亲兵,扯着嗓子厉声嘶吼:“拦住左右杀来的官兵,哪怕是死,也绝不能让他们冲过来。” 黄巾亲兵颔首点头:“诺。” 随即。 分成两股,朝着左右直扑过去。 王昊双眸闪过一丝精芒,趁着对方扭头呼喝,指挥战斗的时机,毫不犹豫地捻弓搭箭,被动技能瞄准,让王昊精确锁定对方。 调整呼吸。 眼到。 心到。 手到。 嗖! 羽翎箭撕开空气,带着尖锐的啸声,越过如丛林般的枪矛,如同一道流星,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快速接近对手脖颈。 何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迅速扭头的同时,露出惊骇的神色,但他已来不及闪躲,乌黑的箭镞打着旋转,已然到了面颊下方。 噗! 箭镞穿吼而过,巨大的力量带着何曼倒退两步,身子猛然一个后仰,险些将其带飞出去,最终被城墙阻拦,将其永远留在了战场。 【你射中黄巾主将脖颈要害,普通攻击转化为致命攻击,获得经验值点,中级箭术熟练度+10,长射熟练度+10,瞄准熟练度+10。】 顾不得脑海中熟悉的声音,王昊一把丢掉长弓,操起战矛,扯着嗓子呼喊: “黄巾主将已死,弟兄们,随我杀!” “杀—!” 第35章 碧落、子霄 吼声震天,战意高昂。 前排的刀盾兵率先发起反攻,以双弧盾强大的防御开路,向前撞出一段距离,与此同时,丛枪戳来,逼退外围胆颤的黄巾。 憋屈已久的刀盾兵抡起兵器,发出猛虎一般的吼声,乱刀如狂风暴雨,不顾一切地砍在外围黄巾身上,攻击密度之大,竟溅起一层若有若无的血雾。 本就因主将阵亡而胆颤的黄巾,被这迅猛如虎的攻势,彻底击溃了心理防线,原本齐整的列阵,顷刻间变成了一团恐慌与惊惧的集合。 幸存的黄巾纷纷转身,扒开战友,向外墙狂奔,甚至不惜将战友踩在脚下,他们只想尽快逃离这里,不再面对这帮如狼似虎的官兵。 但王昊又岂能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战机,他一个箭步冲上来,手握战矛,眼似寒星,技能突刺行云流水般使出来,瞬息之间就刺倒了数名黄巾。 疾步冲向队伍最前方,掌中战矛在空中划出一道寒芒,一招简单的横扫,轻而易举地收掉三个黄巾的性命。 “弟兄们,随我杀!” 如狼似虎的将士在王昊的率领下,士气更盛,刀盾兵撞入黄巾阵中,乱刀收割黄巾生命,长矛手、长枪手全面反扑,染血的丛枪宛如旺盛的烈火,疯狂吞噬着土黄色的洪流。 黄巾防线全面崩溃,不少士卒来不及从飞梯逃走,便被挤下了城门,伴随着惊呼声乍起,当场摔成了肉泥。 望着如雨般从城头摔落的黄巾士卒,何仪、黄邵全身一震,如雷轰电掣般怔在原地,俩眼珠子几乎要瞪爆,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怎么回事?” 何仪完全懵了,怔怔地凝望着眼前一幕:“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忽然就溃败了,何曼到底在做什么?” “将军。” 但似乎,黄邵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轻声道:“或许是何曼将军出事儿了,否则应该不会出现这般大面积的溃败。” “啊,这......” 何仪扭头瞥向黄邵,双目之中满是骇然。 黄邵长出口气,终究摇了摇头:“将军,鸣金收兵吧,何曼若真出了事儿,对士气打击太大,强行攻城,只怕会适得其反。” “肏!” 何仪勃然大怒,气得爆了粗口。 他极其不情愿地摆手下令:“快,鸣金收兵。” 黄巾传令兵颔首点头:“诺。” 下一秒。 叮铃铃的金鸣声响起。 黄巾士卒如潮水般败退下来。 何仪咬牙切齿:“子初。” 黄邵颔首:“在。” “速速调查清楚情况,然后跟我汇报。” “诺。” 吼!吼!吼! 吼吼—! 正在这时,北门城头响起一阵欢呼呐喊的庆祝声。 何仪瞪眼凝望着城头,脸上肌肉不受控制般地跳了几下,握着缰绳的手剧烈抖动,彷佛恨不得把柔软的缰绳握碎。 “长社!” 这两个字几乎是从何仪牙缝中挤出来的,凶戾且带着浓烈的杀气:“若不将此城攻破,将钟家屠戮殆尽,我何仪誓不为人!” 然而...... 此刻,北门城头。 王昊目光扫过众将士,厉声喊道:“那名黄巾主将何在?” 陈三闪出身来,从尸首中扒出一具血肉模糊的尸身,笑着道:“司马,这小子被黄巾踩花了脸,认不出模样,但他身上穿着铁甲,定是此人无疑。” “嗯。” 王昊点点头:“他的兵器呢?” 陈三急忙递上来:“哦,这是他的佩剑。” 王昊接过宝剑,仔细端详。 鲨皮剑鞘上呈现出蒺藜刺般的花纹,剑锋稍稍出鞘,寒气已直透眼睫,剑身上不知抹着何种物质,锃光透亮,剑身末端镌刻的“碧落”二字,灵秀中透着杀气。 “碧落?” 王昊不由惊诧。 碧落,泛指天空。 可想而知,铸剑者对此剑寄予厚望。 王昊拨剑而出,握在掌中,只觉得微沉称手,但震动剑身试着劈刺时,却又轻巧随意,剑鸣声久久不绝。 碧落剑。 攻击+20 附带贯穿、破甲效果。 “果然是一把宝剑。” 王昊忍不住惊叹,收剑还鞘:“归我了。” 陈三眼放精芒:“司马,那此人身上的铁甲,能不能......” 王昊岂能不知这小子想什么,当即摆手打断:“扒了他的装备,送到军帐,本司马自会论功行赏,你着急什么。” “是是。” 陈三忙不迭点头哈腰,笑眯眯道:“司马放心,末将稍后便把这家伙身上的装备扒了,送到您的案前。” “好了。” 王昊摆了摆手,吩咐道:“耗子、田七,你们负责打扫战场,李胜、老六,你们负责盯紧城外黄巾的动向,若有情况,立即汇报。” 众人齐齐拱手:“诺。” “王司马。” 正在这时,背后响起个熟悉的声音。 是钟繇。 王昊立刻判断出来。 他转身迎上去,拱手抱拳:“感谢元常的疑兵妙计。” 钟繇微笑,一揖还礼:“哪里,疑兵计策再好,若非王司马一箭杀敌,岂有此时大胜。” “不过......” 言至于此,钟繇话锋一转,愁眉锁眼:“黄巾虽败,但仍具有绝对优势,若是再派人攻,恐怕此计再难取胜。” “嗯。” 王昊自然也明白这一点,点点头:“没错,的确如此。” 见王昊淡定许多,钟繇略显惊诧,试探性问:“王司马如此淡然,莫非胸中已有妙计?” 王昊回首望向城外黄巾,长出口气:“妙计不敢当,只是有些想法而已,实不相瞒,昊正准备去县衙,当面请教钟老。” 嘶—! 钟繇心神微震,深感王昊不凡,毫不犹豫,拉起王昊便走:“走,趁黄巾新败,短时间内难以发起进攻,咱们速去速回。” 王昊点点头:“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路上。 钟繇试着询问:“王司马今年贵庚,不知可有表字?” 王昊淡笑:“昊今年刚好双十,表字子霄。” (ps:昊,昊天、昊苍,有天空的意思,与霄同意。) “王子霄。” 钟繇铭记于心:“以后钟某可称呼王司马表字否?” 王昊点头:“当然可以。” 第36章 金汁守城 长社县衙。 钟迪负手立在廊道下,深邃的目光越过院墙,望向遥远的北方,当耳畔稀疏的喊杀声变成欢呼声时,他久锁的眉峰终于舒展,提到嗓子眼里的那口气,也在此刻缓缓呼出。 赢了! 竟然真的赢了! 王昊这小子果然有点本事。 钟迪彻底松了口气,但在转身回殿时,舒展的眉峰却再一次拧成一团,这次能靠投机取巧获胜,但下一次,又当如何? 这些黄巾虽说能耐不大,但也确实不傻,同样的错误绝不会犯第二遍,若是他们再次强攻北门,除非把精锐全部集中于此,否则必不能挡。 可是...... 如此一来,其余三门防务势必虚弱,能否扛得住黄巾进攻,犹未可知。 因为保北门,而将其余三门防务陷入死地? 不可! 万万不可! 此乃不智之举。 但除此外,还有别的办法守城吗? 擂石、滚木、箭矢,已经全部耗尽,城中还有黄巾余孽。 “该死!” 一念至此,钟迪握紧了拳头,面上浮出一抹淡淡的愠色。 他即便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点办法,只能埋怨朝廷的援兵怎么还没赶来。 正当钟迪苦思冥想对策时,一个声音自殿外传来: “父亲。” “你回来了。” 钟迪抬眸望去,却见回来的人,不止钟繇一人,还有北门主将王昊:“王司马,你不在北门守着,来此作甚?” “父亲别误会。” 不等王昊开口解释,钟繇便提前声明:“是我让子霄跟我一起来的,他说有办法应对黄巾接下来的进攻。” “哦?” 钟迪惊诧,扭头瞥向王昊:“果真如此?” 王昊这才欠身拱手:“只是有个想法而已,可行与否,还得请教钟老。” 钟迪正愁自己没有思路,没想到王昊竟有计策,他大手一挥:“且说来听听。” 王昊略一思忖,组织好思路后,轻声道:“钟老,其实战局发展至此,双方优劣已经十分明显,黄巾胜在兵多,而我军输在兵少,且守城器械不足。” “没错。” 钟迪肯定地点点头:“若能解决任何一个劣势,长社皆不会破,这便是老朽命元常不停招兵,以及拆掉神祠,制造箭矢的原因。” “既然......” 言至于此,钟迪已然对王昊刮目相看,对于他口中的应对办法,也越来越感兴趣:“你说有应对之法,想来至少可以解决一个劣势。” 王昊肯定地点点头:“没错。” 钟迪惊诧,急问:“哦?你能解决哪个?” “守城器械不足。” “如何解决?” “很简单。” 王昊郑重言道:“其实钟老只需派人收集城中百姓厕内金汁,将其混以井水,熬煮至沸,待黄巾攻城之时,倾盆而下,必可将其击溃。” 嘶—! 钟迪惊诧,倒抽一口凉气。 他皱眉沉思良久,缓缓点头:“以沸水代替擂石、滚木,的确可以烫伤黄巾,不过为何要加入金汁?” “这东西的味道,恐怕......” “的确难闻。” 王昊极其肯定地点点头,随后解释道:“但沸水充其量只能烫伤黄巾,却难以起到杀伤效果,若是加上金汁,便可腐烂其伤口致死。” 钟迪双眼放光:“哦?金汁竟有如此功效?” 王昊没办法解释细菌感染的原理,只能眼神坚定,重重点头:“没错。” 从某种意义上说,金汁守城是一种高效而又廉价的古老生化武器。 它含有丰富的致病菌。 其中,大肠杆菌、沙门氏菌甚至能致人死亡! 经过半月有余的鏖战,双方损失极其惨重,尤其是黄巾,轻、重伤员更是数不胜数。 一旦沾上滚烫的金汁,且不说,灼烧效果疼痛难当,更重要的是,一旦感染,轻伤变重伤,重伤变死亡! 或许,它杀不了多少人,但对黄巾士气的打击,绝对是杠杠的。 钟迪虽在皱眉沉思,但王昊非常清楚,他早已没了选择。 不过...... 对方却并没有立即答应。 而是沉吟良久,随后又问:“此计杀敌一次尚可,若是其备好蓑衣,杀伤效果必定大幅度减弱,如此又当如何?” 不得不承认。 古人的智慧不可小觑。 钟迪不仅在思考此计的可行性,甚至还在思考如何破解此计,只有经过缜密的战术推演,才能确保计策的成功率。 当然! 王昊也想到了这一点,对答如流:“其一,黄巾兵多,不可能全员准备蓑衣,如此一来,相当于变相削减了黄巾可用之兵;” 蓑衣是雨季才会准备的东西,如今方才三月,黄巾自然不可能随身携带,而想要筹集够数万套蓑衣,没个十天半月,根本不可能办到。 “没错。” 钟迪捻须颔首,面带微笑:“的确如此,那么,其二呢?” 王昊继续道:“长社鏖战至今,尚未使用过火油,末将以为,这是钟老最后一件杀器,想在关键时刻使用,不知对否?” 虽说王昊是穿越众,但他搜寻遍这具身体的记忆,也没有发现使用过火油的痕迹,若非是要拿它当杀手锏,在关键时刻救命,又岂能如此。 钟迪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王昊,缓缓点头:“你小子......果然有两下子。” 王昊知道自己猜中,暗松口气:“既如此,以火攻破黄巾的蓑衣士卒,自然最好,辅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汁,必令黄巾不敢轻举妄动,以此拖延数日,不成问题。” “哈哈!” 钟迪仰天一声大笑,不再犹豫,朗声道:“好,便依此计行事,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王昊思索片刻,轻声道:“在准备金汁的同时,钟老需派人制作可移动支架,上釜下火,上釜可以木撬控制其倾泻。” “这......” 钟迪皱眉,目光瞥向钟繇。 城内的木匠全都听命于他。 钟繇立刻言道:“子霄,这样如何,我派两个有经验的木匠去北门,当面向你请教。” 王昊点点头:“嗯,可以,这东西不难,我保证一学就会。” “好。” 钟迪大喜,长出口气:“既如此,此事便交给元常了,招募兵马之事,我会另外派人,你不必操心。” 钟繇欠身拱手:“父亲放心,儿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所需物件全部准备妥当。” 钟迪摆手:“快去吧,别耽误时间。” 钟繇应声承诺。 旋即。 与王昊一起,躬身行礼后,出了县衙。 望着二人离开的背影,钟迪长出口气,喃喃自语:“可惜,如此人才,非是我钟氏弟子,否则我钟迪必竭尽全力,助其入仕。” 第37章 死战 长社城外。 乌泱泱的黄巾退在数百步外,一堆堆扎在那里,垂头丧气,不远处的陈尸处,不时响起一阵阵凄厉的抽泣,以及超度亡灵的靡靡道音。 将城头发生的事情,全部一五一十地讲给何仪后,黄邵叹口气,满目忧愁道:“何将军,事情便是如此,若非北门主将一箭射杀何曼,此战我军必胜。” “该死!” 何仪咬着牙,眉宇间怒气飞扬。 他凝望着北门城头的目光,在瞬间凝结如冰面,虽掩住了冰层下所有的情感流动,但那说话的语调,都散发出了幽幽的寒气: “此仇不报,我何仪誓不为人!” 黄邵很识趣儿地保持沉默,虽说何仪总喜欢把“为太平道牺牲”挂在嘴边,但毕竟是他的亲兄弟,这种痛楚外人是没办法感同身受的。 对于黄邵而言,此时能做的,只是默默等待而已。 良久。 何仪扭头瞥向黄邵,开口询问:“子初,咱们这次若是能小心些,是否可以攻破长社?” 黄邵深吸口气,冷静思考后,摇了摇头:“未必,钟氏尽皆人杰,同样的策略再次实施,效果必然大打折扣。” “根据在下了解到的情况,钟氏在县衙应该还保留着一支精锐,此前咱们里应外合的计策失败,恐怕就是因为他们的存在。” “而这一次......” 言至于此,黄邵抿紧了嘴唇,眸色深邃地道:“促使何曼将军不顾一切冲阵的直接原因,便是因为县衙援兵赶来的缘故。” 何仪怒目圆睁:“恁娘的!鏖战日久,他们怎得还有如此多的士卒?” 黄邵则相对冷静得多:“长社乃是颍川大县,城中百姓达两三万,凭钟家的声望,招募些青壮守城,不是难事。” 何仪扭头瞥向黄邵,双目灼灼,不掩腾腾杀气:“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难道我上万义军竟奈何不得一座孤城?” “将军息怒。” 黄邵赶忙躬身行礼,轻声言道:“虽然我军占据天时,但在长社战场,仍未必是占据地利、人和优势的钟家对手。” “放屁!” 何仪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我起义军上承天意,下顺民心,岂能被钟家占据人和?” 黄邵停顿片刻,极其平静地道:“将军言之有理,可这里是长社,钟氏在此经营过百年,声望自然不低,否则他岂能招募到兵马,协助守城。” “嘁!” 何仪无言以对,只是横眉冷对,瞪着黄邵。 良久后,他才冷声言道:“那你说,咱们接下来,该当如何?” 黄邵回头瞥了眼城池:“继续攻城,不过是无谓的牺牲,在下以为,咱们应该从长计议,派人求助渠帅。” “扯淡!” 何仪勃然大怒,厉声喝斥:“狗屁的从长计议,攻城绝不能间断,我太平道义军各个悍不畏死,已然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何曼如此!” “本将军如此!” “弟兄们尽皆如此!” 何仪咬牙嘶吼,握紧铁拳,忿忿言道:“这次我不能听你的,来人。” 一个黄巾士兵上前拱手:“将军。” 何仪厉声下令:“传令!全军列队,组织进攻,不拿下长社,决不罢休,为死在长社的弟兄们,报仇雪恨。” “诺。” 黄巾士兵应声,旋即转身离开,上马飞驰而出:“将军有令,全军列队,组织进攻,誓死拿下长社,为战死的弟兄们,报仇雪恨!” 然而...... 预料中义愤填膺,山呼“报仇”的场面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唏嘘,只有极少数的士卒,拎着兵器起身,拖拖拉拉,没一点精气神。 鏖战半月有余,死伤不计其数,这样的事情对于黄巾士卒而言,实在是太伤士气,与想象中承天顺意的摧枯拉朽,简直是天差地别。 黄邵再次拱手,劝谏道:“将军,此战对我军士气打击甚大,现在强攻长社,只怕会适得其反,咱们还是退兵,从长计议才是。” “肏!” 何仪气得直爆粗口。 目光匆匆扫过萎靡不振的士卒,再瞥一眼城头警戒的官兵,何仪非常清楚,战斗打到现在这种程度,拼得已经不是战略战术,而是双方的耐力。 若是现在放弃进攻,那么城中官兵便有了喘息之机,待明日再来,城头士兵数量更多,攻城难度更大。 退兵? 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但如果不解决士气问题,当真会如黄邵所言,必适得其反。 何仪咬着牙,凝视着稀松列阵的队伍,内心正在快速思索对策,只要能解决士气问题,那么发起一波攻势,自是不成问题。 黄邵眼瞅着何仪没有退兵的意思,试探性问道:“将军当真要继续攻城?” 何仪停顿片刻,依旧没有改变主意,点点头:“嗯,绝不能给长社以喘息之机。” 呼— 黄邵长出口气:“既如此,交给在下吧。” 何仪惊诧:“子初,你莫非有办法解决士气问题?” “可以试试。” 黄邵表现得非常平静,他翻身上马,轻声道:“你尽量别发怒,先听我的。” 何仪答应:“好,没问题。” “既如此,走吧。” 二人勒马上前,来到稀松的队列前方。 其实,黄邵不愿意坐在高头大马上,这样会让将士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不利于拉近彼此的关系,平缓他们的厌战情绪。 但是...... 若不如此,后方的弟兄难以看到自己的模样,情绪的传递势必更差。 没办法,黄邵只能以如此姿态,面对这帮久战萎靡,憋屈了一肚子火的将士。 他柔和的目光扫过黄巾士卒,朗声言道:“弟兄们,我明白大家此刻的心情,长社官兵的确可恶,比我们想象中要难对付得多。” “鏖战了半月有余,我军死伤不计其数,大家的亲朋好友,邻里乡亲,甚至是一母同袍的兄弟,尽皆葬身在长社城下。” “我跟大家一样,心痛至极,宛如刀割一般,何将军亦是如此,他的亲弟弟何曼,被北门贼将一箭射杀,方才致使我军此番攻城失败。” 黄邵平静且柔和的声音,安抚着眼前黄巾的情绪,他故意强调何曼战死的事情,也瞬间拉近了士卒与将军心灵上的距离。 不由自主的。 这些士卒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黄邵、何仪身上,心中的痛楚也因彼此的分担,而减轻了三分,没有此前那般暴戾。 “可是弟兄们......” 言至于此,黄邵话锋一转,再次言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咱们要仔细想想,当初为何要高举义旗,替天行道?” “因为如今的大汉,已经是魑魅魍魉窃据的大汉,他们兼并土地,迫害百姓,为祸天下,上苍示警而不顾,继续压榨我等,盘剥我等。” “大汉气数的确已尽,咱们誓要为太平盛世而战,为自己的切身利益而战,但更是为了子孙后代而战。” “只有踏平官家、踏平豪强、踏平汉庭,扫除大贤良师创建太平盛世道路上的一切障碍,才能真正为子孙后代的黄天之世做出贡献。” “为此......” 黄邵深吸口气,声音洪亮道:“哪怕是牺牲掉性命,又有何妨?官家称我等为蛾贼,但他们不会知道,万千飞蛾,不计生死,必能扑灭汉庭之火。” 言至于此,黄邵能清楚地感受到士卒眼神中闪烁着光,他们不再怯战,不再萎靡,反而隐隐现出一抹灭世精芒。 “而今!” 趁此机会,黄邵再添一把火:“长社孤立于颍川,企图威胁我义军粮道安全,我军哪怕尽皆战死,也必须要将其攻克。” “因为只有这样,波才渠帅才能率领我颍川义军,杀入河洛,踏平汉庭,将那些魑魅魍魉全部诛尽,一个不剩。” “弟兄们!” 黄邵苍啷一声,拔剑出鞘,炯炯目光扫过众人:“为了子孙后代!为了黄天盛世!请拿起你们的兵器,与长社官兵,决一死战!” “死战!” “死战!” “死战!” 此时的黄巾士卒高举着兵器,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死战”,准备对长社守军,发起最猛烈的进攻。 何仪心底的战意汹汹燃烧起来,拔剑怒指苍穹,铿锵下令: “列阵!” 原本萎靡厌战的黄巾,竟快速行动起来,一杆杆大旗竖起,一架架飞梯上肩,一柄柄长剑出鞘,一声声“死战”震天。 第38章 一军不容二帅 北门军营。 中军,大帐。 王昊拿着自制的简易木棍支架模型,一边演示,一边讲解:“切记,支架下面要配四个轮子,架锅的面层要能以木撬活动,好让金汁顺利倾泻而下。” “至于如何进行连接,可以采用......” “......” 王昊讲解得非常仔细,几乎每一个细节,全部涉及到了:“怎么样,两位师傅,你们应该明白了吧,这东西一点都不难。”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捏着胡须,缓缓点头:“嗯,听王司马讲解完,的确不是很难,但若让我等凭空想象,确实也不容易。” “是啊。” 另外一个男子盯着支架模型良久,轻声道:“这玩意儿的确简单,但里面涉及的巧思,却是我等从未见到过的,老汉受教了。” “岂敢。” 王昊急忙摆手打断,谦虚道:“其实,王某也只是胡思乱想而已,没二位师傅说得那么邪乎,既然你们可以制作,那便有劳二位了。” 二人齐齐拱手:“王司马放心,等我们回去以后,便立刻安排人制作。” 王昊亲自将二人送出军营,目送其离开。 正当他准备转身回营时。 忽然。 北门方向响起一阵浓郁的嘶吼声。 王昊顿时感觉到不妙,忙不迭扭头望去。 “王司马!” 与此同时,前方不远处,一个士兵疾步赶来,不停冲他挥手,神色极其慌张。 不等士兵开口,王昊便摆手示意其不必多礼,忙开口询问: “可是城外黄巾有异动?” “嗯。” 士兵飞快点头,大喘口气道:“他们......他们已经......已经在列阵了,好像要继续攻城。” 王昊对此也有预料,因此相对镇定,摆手道: “走,且去瞧瞧。” 士兵颔首:“诺。” 旋即。 王昊直奔北门,匆匆上了城头,举目望向城外。 但见,黄巾列队迅速,俨然已经有了规模,而且仍有不少士兵,从东西门赶来相助。 很明显! 城外黄巾准备孤注一掷。 这一次的进攻,一定要比上次来得,更加猛烈。 王昊不敢有丝毫犹豫,急忙下令: “耗子,擂鼓示警,请求支援。” 陈三颔首,转身传令鼓手: “快,擂鼓示警。” 咚!咚!咚! 咚咚—! 战鼓被力士敲响,沉闷而有节奏的鼓声,快速传向四方。 与此同时,北门的士兵同样坚守在各自的岗位上,随时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战斗。 由于王昊擂鼓示警比较早,不等黄巾正式展开进攻,东西门的援兵便已赶来支援,他们按照王昊的吩咐,向左右延伸,严阵以待。 “子霄。” 方才安排好东西门的援兵,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是钟繇。 王昊立刻判断出来:“元常,你怎么不在县衙守着?” 钟繇疾步上前:“当然是奉命而来,而且父亲还从南门抽调了二十人,钟家部曲四十人,赶来支援,他可给我下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守住长社。” 王昊欣喜,拱手抱拳:“既如此,多谢了。” 钟繇摆手打断:“切不可言谢,咱们现在是一体的,任何一门都不能出问题,这个道理,不仅你懂,我钟家也明白。” “钟天、钟喜。” 钟繇招呼一声。 “在。”二人拱手应命。 “从现在开始,你们听从王司马命令,他的命令便是我的命令,明白吗?” “诺。” 言罢,钟繇转向王昊,拍了拍他的肩膀:“子霄,北门便交给你了,我还要盯着匠人制作支架,这便告辞了。” “嗯。” 王昊点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有我在,北门必定无虞。” 钟繇淡笑:“你的能力,我自然清楚,走了。” 王昊应一声好,目送钟繇离开。 其实,王昊心里清楚,钟繇是来协助守城的,根本没必要盯着匠人制作支架,这种事情,随便交给一个子弟即可。 钟繇之所以要离开北门,是因为钟氏在长社的威望实在太大,有他在这里,会妨碍到自己指挥战斗。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一军不容二帅,便是这个道理,二人若没有分歧,还自罢了,可一旦有了分歧,北门军务必乱。 王昊打心眼里感谢钟繇的信任,怪不得历史上的钟繇,可以在长安斡旋,让老曹高枕无忧,此人的大局观及心胸气量,绝非寻常人可比。 “钟天、钟喜。” 王昊招呼一声。 “在。”二人拱手抱拳。 “你们各自率领兵马,往左右顺势延伸,严阵以待。” “诺。” 北门城头乌泱泱出现一大波将士,顿时令城下的何仪心头一震,还真如黄邵所料,在对手有准备的情况下,组织第二波进攻,效果必定大打折扣。 可是...... 现在的他已经是骑虎难下,即便不想进攻,恐怕也没办法了,即便硬着头皮,也必须要冲上去,强攻城池。 “该死!” 何仪胸口一滞,咬牙忍着没有变色。 可饶是如此,却依旧被黄邵察觉出了脸上微弱的神色变化。 他故意压低声音,安抚道:“将军,既然已经决定,那便执行下去,不给他们喘息之机,也的确没错,咱们二人只是出发点不同而已。” 听到黄邵这番话,何仪提在嗓子里的那口气,终于呼了出来:“子初,谢谢你,此事的确是我考虑不周,趁此机会,你派人去请示渠帅吧。” “好。” 黄邵颔首点头:“既如此,我便去安排了。” 何仪简单嗯了一声。 旋即。 他目光转向北门,下意识握紧了拳头,咬紧了钢牙。 不多时,传令兵飞马上前,欠身拱手:“将军,我军列阵完毕,是否攻城?” 何仪肯定地点点头,大手一挥:“攻城!” 传令兵颔首:“诺。” 下一秒。 他手持将旗,在阵前飞驰而过,厉声下令: “将军有令,擂鼓助威,展开进攻。” 咚!咚!咚! 刹那间,金鼓声震天响起。 接着,喊杀声骤起: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第39章 如此谬赞,昊当不起 锵!锵!锵! 金鸣炸响,喊杀不绝。 第二次的强攻,从一开始便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但由于支援及时,北门防务没有上次那般被动,而是能做到针对性的防守,靠地利优势压黄巾一头。 虽然黄巾士卒一腔热血,悍不畏死,但毕竟双方战斗力相差太大,足足进攻了两个时辰,愣是没能拿下北门。 眼瞅着落日熔金,夜幕降临,视线受到极大的阻碍,何仪即便再是愤恨,但却也不得不下令退兵,以求来日再战。 望着城外乌泱泱如潮水般退去的黄巾,北门城头再次响起一阵欢呼,众将士高举着手中兵器,各种嘲讽的声音,不要钱似的脱口而出。 王昊同样松了口气,开始安排将士打扫战场,又亲自送走了赶来支援的士兵,这才坐在门楼下,平缓自己的心情。 与此同时,王昊心念一动,调出游戏版面: 【宿主】:王昊 【模板】:士兵 【等级】:22级 【经验】:\/ 【军职】:军司马 【职业】:弓弩手...... 【属性】: 体力46 攻击104 防御44 敏捷19 【自由分配点】:6 【技能】:中级箭术...... 【装备】:札甲(铁)、碧落...... 从【属性】栏中也能反映出,自打王昊当上军司马以后,亲自杀敌的机会是越来越少,即便这场长达数个时辰的战斗下来,他居然还没有进入虚弱状态。 而自从他装备上铁制札甲,以及碧落剑以后,攻击、防御属性大幅度飙升,总让王昊有种浪费资源的感觉。 如果这是在游戏里,王昊肯定是团战pk的核心,势必会冲杀在最前线,但现实却不是游戏,一旦进入指挥岗位,统筹全局,他就只能居后方指挥。 毕竟,指挥官需要兼顾方方面面,不能全身心投入到战斗,哪里需要支援,哪里有隐患,全都需要他这双眼睛去发现,脑子去判断才行。 而由此带来的,便是各职业系的技能熟练度,居然没有一个能刷满,要知道在此之前,随便一场战斗下来,王昊便可刷满一到两个技能熟练度。 呼— 王昊长出口气。 看来以后需要抽空刷刷技能熟练度了,否则一旦升到30级,因为技能熟练度没满,而耽误了转职,这便有些得不偿失了。 一念至此,王昊把6点自由分配点,全部加到攻击属性上,便关闭了游戏版面,准备盘点战损,做些善后处理的工作。 所幸这些队率已经熟悉了王昊的善后工作流程,待夕食以后,各队的战损情况便汇报到了王昊的案头上,被他重新整理成册。 当然了。 其实王昊可以通过军团属性版面,来获取士兵的具体数量,以及个人属性情况,这样会更加快捷,但却难以将士兵与队伍对应起来,分析得出哪些该补充,哪些该合并。 所以,这样一套流程,对于王昊而言,其实还是非常必要的,因此即便有军团属性版面的bug存在,王昊照样没有偷懒。 “子霄。” 正在这时,帐外响起个声音。 是钟繇。 王昊一下子判断出来。 他抬头望去,见帘帐掀起,钟繇面带微笑地走进来,朝自己拱手作揖:“恭喜你啊子霄,此战大获全胜,防守得可谓是滴水不漏。” “哪里。” 王昊起身相迎,摆手示意其一旁落座,命陈三烹茶待客,方才开口言道:“全都是麾下将士的功劳,若没有他们奋死拼杀,岂能大获全胜。” “哦对了。” 简单寒暄后,王昊直奔主题:“可移动支架做了多少?” 钟繇捏着颌下一缕胡须:“我来便是要跟你汇报此事,我们钟家百余木匠一起动手制作,截至目前,已经制作了两百二十副支架。” “支架肯定是不缺的,只是配套的大釜比较费事儿,咱们收回来的废旧兵器,重新锻造,也只锻造出七十口釜而已。” 很显然。 钟繇对此工程量是不满意的。 但是,这样的速度却让王昊大吃一惊。 这倒不是说匠人的工作效率高,而是钟家作为长社的世家,居然能有如此多的匠人为其效力,足见其家族在长社的声望之高,已经到了何等恐怖的程度。 王昊吐口气:“已经很不错了。” 钟繇则是笑了笑:“你倒是满足得很呐。” 王昊点点头:“今日的收缴,我已经派人送往县衙了,应该还能炼出几口釜来,不必太要求质量,只要不漏即可。” 钟繇捏着颌下一缕胡须:“你可知家父要求我锻造出多少?” 王昊摇了摇头:“此事,昊如何知晓。” 钟繇轻声道:“至少两百口釜。” “啊?” 王昊惊诧:“这么多?” 钟繇点点头:“家父说熬煮金汁至沸,需要很长时间,一旦黄巾组织第二波进攻,金汁的供应必然受影响,所以让我准备至少够三波使用的。” 王昊深吸口气,由衷称赞道:“钟老思虑严谨,这一点,昊的确没能想到,看来元常得再辛苦些,监督匠人及时锻造,以保证供应才行。” 虽说王昊有跨越时代的见识,但并不是每一个细节都能考虑到位,有钟繇、钟迪这样的智者,为他查遗补漏,的确是非常必要的。 “好吧。” 钟繇无奈耸了耸肩,叹口气道:“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王昊拱手:“元常辛苦。” 钟繇轻声道:“哪里,跟你们比起来,我算是幸运的,哦对了,今日还招募了一些新兵,虽然不多,但终归能弥补一些,他们正在接受基本的鸳鸯阵训练,稍后会送至各营。” 王昊淡然一笑:“若当真如此,自然最好。” “想知道是何人在训练吗?” “这......” “李虎。” “他?” 王昊惊诧:“他怎么......” 钟繇笑了笑:“你倒是把李虎抛出手了,但别的城门也有自己的建制,岂能要一个军侯级别的将官,没办法,他就只能在县衙了。” 王昊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这对他而言,其实还不错。” 钟繇瞥了眼王昊:“嗯,能时常呆在家父身边请教,他自然高兴,保不准现在已经不记恨你,反而还会感谢你。” 王昊轻声道:“还是钟老有手段。” 钟繇不屑地笑了笑:“鼠目寸光之徒,一点蝇头小利便知足,又有何前途,不像子霄你,战绩斐然,将来前途必不可限量。” 王昊赶忙一拱手:“哪里,昊一介草民,如何当得元常,如此谬赞。” 钟繇双目炯炯地凝视着王昊:“是不是谬赞,五年后,便可知晓,我相信我的这双眼睛,是绝不会看错人的。” 第40章 又卷起来了 面对钟繇的夸赞,王昊也只是笑笑,全然没有在意,两世为人的他,对于这样的夸赞,早已经免疫。 送走了钟繇,王昊自行返回军帐,开始梳理各队呈上来的战损情况,哪些需要增添兵员,哪些需要合并,脑海里已经有了大致思路。 “司马。” 正在这时,帐外响起陈三的声音。 王昊抬头望去:“可是县衙送来的新兵到了?” 陈三点点头:“嗯,刚送到,听说已经训练过鸳鸯阵了。” “嗯。” 王昊早知如此,因此极其淡定:“一共多少人?” 陈三回答:“二十六人。” 王昊皱了皱眉:“这么少?” “是啊。” 陈三叹口气:“听说其余三门更少,只有不到十人。” 王昊低头瞥一眼自己的方案,赶忙修改:“你稍等片刻,我要仔细斟酌一下。” 陈三颔首:“诺。” 旋即。 退在一旁静候。 不多时,王昊长出口气,置笔一旁:“好了,把田七、李胜,还有你队的数人抽调至其余队当什长,给你们再添置一些新兵。” “啊?” 陈三闻言一愣:“司......司马,您要抽调我们队的士兵?” 王昊很淡定地言道:“有些队的建制已经残了,需要调动一些老兵,把架构支撑起来,不从你们这里挑人,从哪里挑?” “可是......” “没什么可是。” 王昊完全不给陈三反驳的机会:“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本司马的安排,你只有执行的份儿,没有辩驳的权力。” 陈三心中虽然不爽,但他明白王昊的脾气,因此只能拱手:“诺,末将明白。” 打一巴掌,再画个饼,王昊深谙此道:“耗子,一个人能走多远,能力固然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格局,别总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否则你永远不可能成长。” “你可以想想李虎。” 王昊故意提到军侯李虎,就是希望陈三能引以为戒:“他这辈子恐怕也只是这样了,不会有太大的前途。” 陈三皱眉思索了片刻,欠身拱手:“司马放心,末将必不负厚望。” 王昊摆了摆手:“既如此,便去安排吧。” 陈三颔首:“诺。” 旋即。 躬身离开大帐。 处理完军务,王昊总算得以空闲。 他调出游戏属性版面,仔细分析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毕竟,现实与游戏的区别极大,从今往后,王昊上阵杀敌的机会,将越来越少,即便能引兵冲阵,一次战斗下来,能杀一百人,估摸着已经是极限了。 如此一来,五系职业技能的熟练度想要刷满,是非常困难的,必须要提前做好规划,才不会影响接下来的转职。 按照职业晋升体系的设定,刀系、枪系是战场兵器最重要的两个分支,而将这两系的技能熟练度全部刷满,可以开启隐藏兵器戟。 戟始于商朝。 它能刺、能砍,结合了刀系、枪系,两种兵器的特点。 古代真正的猛将,使用的全都是戟,比如吕布、薛仁贵的方天画戟。 而在游戏版面设定中,在晋升武将阶段以后,势必要选择主职业,只有开启隐藏兵器戟,才能真正走全职业精通之路。 同样的,也只有装备上戟这种兵器,才能同时升级枪系、刀系的技能,而且有一定机率,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戟法。 基于此,王昊决定先刷枪系、刀系的熟练度,把这两种兵器刷满以后,再考虑刷弓系,毕竟它们同属于战场序列,而剑系偏游侠风格,排在最后。 此时虽已戌时过半,夜幕深深,但好在篝火熊熊,宛如白昼,王昊干脆操起一杆大枪,走出营帐,在空地上操练起来。 中级枪法熟悉度+1 +1 +1 ...... 突刺熟练度+1 +1 +1 ...... 横扫熟练度+1 +1 +1 ...... 此刻。 北门军营。 陈三等人躺在榻上,仰望着帐篷的顶,一阵阵的愣神:“二牛。” 李二牛扭头,皱眉嗯了一声:“啥事儿?” 陈三枕着自己的手,长出口气:“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缺点什么。” 李二牛点点头:“说实话,我也感觉缺点什么,但却说不清楚是什么。” 陈三强自闭上眼睛:“唉,不想了,还是早点睡吧,明天估摸着又是一场苦战。” “队率!” “队率—!” 正在这时,帐外响起个声音。 陈三直起身子,扭头望去:“啥事儿啊?” 士兵凑到跟前,神秘兮兮道:“我刚去解手,忽然听到中军那边有动静,就去瞧了瞧,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陈三皱眉:“什么?” “咱们军司马居然在营里练习枪法,真是太刻苦了,怪不得人家能升官呢。” “啊?” 陈三一愣:“你说什么?司马在营里练习枪法?” 士兵点点头:“没错,我亲眼所见。” 陈三急忙爬起来:“快,把弟兄们全都喊起来,咱们也去练,就练鸳鸯阵。” 士兵愣怔:“不......不是吧?咱们也练?” 陈三眼珠子一瞪:“怎么?军司马都在练,咱们睡大觉,你觉得合适吗?别以为你侥幸活到现在,是你的本事。” “可是......” “没什么可是!” 陈三一边穿衣服,一边回怼:“司马说过一句话,宁在训练多流汗,勿上战场多流血,伱若不想死,就跟着去训练。” 李二牛点点头:“没错!连司马那么大的官儿,都在抽空练武,咱们这些当兵的,岂能偷懒,练上一个时辰,再回来休息不迟。” “走。” 陈三把手一招:“尤其是新来的士兵,你们在县衙学的鸳鸯阵,不过是皮毛,若不想战死沙场,就跟我们一起训练。” “我想活命,走,去训练。” “反正我还不想死。” “练吧,死了以后,想睡多久睡多久。” “......” 陈三方才带人出了营帐,就见不远处的营帐里,田七同样带着士兵出来,而在另一边,李胜也带着士兵走出营帐。 “田队率,怎么,你们也要去训练?”陈三试着问。 “当然。”田七点点头,“连司马都没歇着,我们更得努力了。” “没错。”李胜急忙附和道,“队里来了六个新兵,我得让他们尽快融合进来。” “那还等什么?找位置,操练起来吧。” “......” 正在刷枪系熟练度的王昊,忽然听到前营响起一阵杂乱的呼喝。 他顿时明白了什么,哂然一笑,继续练枪。 果然! 内卷是不分时代的。 第41章 长社有诡计 翌日清晨。 北门城头。 众将士各个以粗布遮面,将金汁倒入釜中,加入适量的井水后,将其放在可移动支架上,点燃下方的篝火,开始熬煮金汁。 王昊仔细点过数,目前共有一百八十副支架,如果分成三段进攻,每批次可以有六十副,但他思索片刻,终于还是决定,第一批当以黄巾的飞梯数量,决定己方支架数量。 毕竟,首战的震慑效果是巨大的,面对这种新式的守城方式,黄巾很有可能会暂且退兵,如此一来,第二波、第三波的准备,便失去了意义。 因此必须要强化第一波进攻,把金汁守城的震慑效果,直接拉满,伤害做到最大化,才是最妥当的安排。 此刻,黄巾已然赶来,他们正在紧锣密鼓地列队、架鼓,为即将展开的攻城做准备。 王昊则傲立在城头,目光缓缓在城外的黄巾身上扫过,仔细数着对手的飞梯数量,生怕漏掉一个: “......” “四十五!” “四十六!” “......” “七十二!” “七十三!” “......” “一百零七!” “一百零八!” 王昊仔细数了两遍,对手的飞梯数量,只可能大于一百零八,绝不可能少于这个数。 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做出决定,招呼陈三道:“耗子。” 陈三上前一步:“司马,您找我。” 王昊吩咐道:“黄巾第一波进攻,咱们准备一百二十架,你速安排人,守在支架一旁,听侯指令,切记每一架都要有专人负责,不得有误。” 陈三拱手应命:“诺。” 旋即。 他转身离开,开始安排人员,守在支架两侧,严阵以待。 与此同时,城外的黄巾似乎闻到了味道,逐渐躁动起来,纷纷皱眉捂鼻,四下观瞧,满脸嫌弃: “哪里来得味道,这么臭?” “恁娘的!熏死个人,是谁拉裤子里了?” “雾草,越来越臭,这是哪来的味道?” “靠!谁的屎有这么大劲儿?” “......” 正捂着口鼻的何仪,同样满脸嫌弃,举目四望,想要寻找味道的源头:“恁娘的!什么味儿,臭烘烘的。” “子初。”何仪招呼一声。 “在。” “你带人去调查一下,这味道到底哪儿来的。” “这......” 黄邵皱了皱眉,捂着口鼻道:“将军有没有想过,这味道很可能来自于长社城池,您瞧城头的士卒,尽皆以粗布遮面,捂着口鼻。” 何仪闻言,忙不迭抬头望去,城头官兵果然皆以粗布遮面:“怎么回事儿?难道他们如厕皆在城上?可为何昨日不曾闻到这股恶臭。” 黄邵皱着眉,摇了摇头:“必然不会如此。” 何仪疑心大涨:“该死,这帮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黄邵扭头瞥向何仪:“将军,在下建议先停止攻城,我有一种极其不详的预感。” “暂停攻城?” 何仪的目光凛冽起来,眉宇间微带怒气:“你莫不是在玩笑?战局至此,拼得就是双方的耐力,长社眼瞅着就要攻破,你却要暂停攻城?” “可是......” 黄邵自然明白暂停攻城,等于给长社喘息之机:“咱们不能拿弟兄们的性命做赌,官兵明显早有准备,现在攻城,岂不是自投罗网?” 何仪眉头紧攒,深知此言不虚,但他却不能暂停进攻,转而反问道:“暂停攻城可以,你给个时间,暂停多久?什么时候可以攻城?” “你说!” 这一声叱问,顿时把黄邵难住了:“我......我......” 何仪停顿了片刻,见黄邵无法作答,冷声道:“咱们绝不能停止攻城,即便长社有诡计,也必须在第一时间试出来。” “只有这样,咱们才能对症下药,想到破解办法,才能以最快的速度,结束此战,回归大军,杀奔河洛。” “子初切莫忘了,渠帅已经明言,朝廷的大军即将抵达颍川,咱们只要将其战败,便可挥师北上,直抵河洛,你莫非甘心被长社牵制于此?” 黄邵眉头拧成一团,思索良久,终于还是点点头:“好吧,咱们在长社的确浪费了太长时间,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何仪长出口气,拧成一团的眉峰舒展开:“放心吧,我会先派小股兵力去试探,绝不会拿弟兄们的性命做赌。” 黄邵急忙摇头制止:“不可!小股兵力无异于去送死,不可能试探出官兵真正的杀招,咱们如常进攻,一旦试出,速速鸣金收兵即可。” 何仪仔细想想,小股兵力对北门的确毫无威胁,对方岂能因此暴露杀招:“还是你想的周到,就这么办!不管他有何诡计,咱们都必须蹚过去。” 黄邵眸光如炬,郑重点头:“将军,下令吧,咱们早些试探,还能早些想对策,绝不可再拖延下去。” “好。” 何仪应了一声。 旋即。 他扭头望向传令兵,招呼一声:“来人。” 扛旗的传令兵飞马上前:“将军,我军列阵完毕,是否攻城?” 何仪点点头:“传令下去,全力攻城,不得有误。” “诺。” 黄巾传令兵颔首点头,旋即拨马转身,在阵前飞马而过,铿锵下令: “将军有令,众将士全力攻城,不得有误。” “将军有令......” “......” 咚!咚!咚! 咚咚—! 刹那间,金鼓声震天响起。 黄巾士卒顶着恶臭,高声呼喊: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下一秒,乌泱泱的黄巾提着兵器,扛着飞梯,顶着恶臭,宛如潮水般地涌向城池,在迎接完一波稀松的箭雨袭杀后,一架架飞梯竖起,搭在长社城头。 凶悍的黄巾士卒携刀向上攀爬,一个接着一个,从远处望去,宛如串起的糖葫芦一般,而在飞梯的下方,黄巾积聚如蚁,争先恐后。 正在城头观战的王昊,长出了口气,战机已至,不容犹疑,他缓缓招手下令: “金汁准备!” 随后,一个个支架从内墙被推上前来,从城头探出个脑袋,对准了下方的飞梯。 操纵木撬的士兵已然到位,只待一声令下,便要倾覆金汁。 “倒—!” 第42章 徐司马识得此剑 “倒—!” 一声令下。 众将士全力压下木撬,探出城头的支架上部,固定釜的面层顷刻间被顶起,以木轴为心,转过九十度角后,釜中金汁哗啦啦从城头倾泻而下。 “这是......” 城外正在观战的何仪,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见从长社城头飞出一道黄色的瀑布,宛如漫天黄雨,遍洒城外数丈之地,氤氲之气,恶臭腾腾,瞬间弥漫四方。 “啊,这......” 身旁的黄邵顿时愣住了,全身一震,目瞪口呆:“长社官兵难道......他们难道......难道是在熬煮粪水吗?” 下一秒,前方战场中,哀嚎声、嘶喊声、吼叫声宛如惊雷般平地乍起,飞梯上的士卒纷纷坠落,城下的黄巾顿时暴乱,灼烧的痛楚,让他们丢掉兵器,发疯般乱窜。 “恁娘的!是煮沸的粪水,烫死劳资了。” “啊—!我的脸,我的胳膊!” “......” 与此同时,长社城头响起一阵肆无忌惮的狂笑,嘲讽谩骂之声,接连不断地朝城外黄巾丢去,发泄着他们近日来的愤怒: “哈哈!新鲜出釜的金汁,可还满意?” “黄巾贼子,阿爷这里有好吃的,再来啊!” “金汁美味否?” “哈哈哈哈!” “......” 狂浪的笑声一浪接着一浪,传到城外何仪、黄邵的耳中,那股子戏谑嘲讽的滋味,甚至比屎尿还要让人恶心。 “卑鄙!” 黄邵面如寒霜,心中巨震,急忙扭头劝谏:“将军,是时候鸣金收兵了。” 何仪暗暗咬住牙根,眉宇间怒气飞扬:“传令!鸣金收兵!” 叮铃铃—! 随后,清脆的金鸣声响起。 黄巾士卒如蒙大赦,发疯一般撤退。 何仪毫不犹豫地吩咐道:“子初,你立刻派人去把营中的医兵喊来,让他为弟兄们疗伤,切记多带些符水,以防万一。” 黄邵点点头:“好,我立刻去办。” 何仪大手一挥:“去吧。” 此刻。 北门城头。 望着乌泱泱败退的黄巾,众将士立刻欢呼呐喊起来,全然不顾恶臭环绕。 要知道,这是他们自坚守长社以来,黄巾败退最快的一次,而且没有战死一人,便获得如此大胜,当真是难以置信。 【你以金汁妙计坚守长社,不费一兵一卒,击溃黄巾,令其士气大跌,将星素质初显,隐藏属性智力+1;统帅+1;获得经验点。】 【你升到了23级,四维属性获得提升,体力+3,攻击+3,敏捷+3,获得3点可自由分配属性点。】 进阶兵种阶段的属性提升,比起强化兵种再次高出1点,每升一级获得的属性提升,变成了3点,强化效果愈发显着。 此外,在游戏版面的设计中,对于经验的获取,虽然绝大多数来自于杀敌,但如果玩家使用兵法、计谋败敌,亦可获得额外的经验奖励。 诚如此刻,虽说金汁妙计没能杀死太多黄巾,只有部分因为踩踏致死,但因为使用金汁妙计守城,便可获得额外的经验奖励。 当初设计这一点时,便考虑到了古代战神,不单纯是个人武力突出,而且也包括兵法、计谋等因素。 一个真正的战神,绝非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而应该是一个文武双全、文韬武略的全才才对。 “军司马此计,实在令人敬佩。” 陈三发自肺腑地感慨,朝着王昊拱手抱拳:“末将佩服得五体投地,经此一战,恐怕短时间,黄巾不敢再来进犯。” “别太过乐观。” 王昊始终保持绝对的冷静,轻声道:“金汁的威力固然强横,但长社对于黄巾太过重要,或许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去而复返,再次强攻。” “行了。” 言至于此,王昊长出口气,吩咐道:“你们在这里盯着吧,旦有消息,立刻汇报,我要去一趟县衙,汇报战绩。” 太尼玛臭了。 得抓紧时间开溜,找个地儿缓缓。 陈三欠身拱手:“军司马放心,交给末将便是。” 王昊点点头:“嗯。” 旋即。 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直奔县衙。 正当他即将赶到县衙时,一个声音自背后响起:“王司马。” 王昊扭头望去,认出来者是徐庶后,急忙拱手抱拳:“原来是徐司马。” “哈哈!” 徐庶眉开眼笑,拱着手,主动迎上来:“听说这金汁守城的妙计出自你手,虽说恶心些,但效果绝佳,令人敬佩呐。” 王昊淡笑着,摇摇头:“哪里,不过雕虫小技而已,不值得一提,此计只能拖延时间,不可能彻底击溃黄巾,长社还远不到脱困之时。” 徐庶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王昊:“大胜而不骄,王司马果然非同凡响,即便黄巾再......” 嘶—! 话音未落,徐庶的目光落在王昊腰间的碧落剑上,登时倒抽一口凉气: “王司马,可否卸下佩剑,借徐某一观?” “怎么?” 王昊心中犹疑的同时,卸下碧落剑,递给徐庶:“徐司马识得此剑?” 徐庶接过宝剑,苍啷一声,拔剑而出,灵秀的“碧落”二字,印入眼帘: “果然是碧落剑。” “哦?” 王昊惊诧,好奇问道:“徐司马竟知此剑?” 徐庶点点头:“此剑本是颍川游侠姚斌的佩剑,怎会落入王司马手中?” 王昊倒也没有遮掩,直言道:“是我诛杀了黄巾主将,缴获的佩剑,只是觉得此剑锋利无比,这才留下,准备自用。” “如来如此。” 徐庶缓缓点头,将此剑归还给王昊:“姚斌这段时间应该在阳翟才对,他的佩剑落入黄巾之手,恐怕他也难逃一死。” “阳翟!” 一念至此,徐庶神色忽然凛冽起来,原本柔和的目光瞬间凝结如冰面,掩住了冰层下所有情感的流动。 王昊又岂能不知,徐庶乃是颍川阳翟人士,而且还是个大孝子,如今阳翟沦陷,他必定是在担心家中母亲。 “徐司马放心。” 王昊拍了拍徐庶的肩膀,眸光坚定地道:“阳翟虽然破了,但令堂肯定不会有事,早晚有一天,朝廷的援兵会赶来的。” 徐庶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但愿如此。” 王昊铿锵道:“放心,一定如此。” 第43章 心胸豁达,有容人雅量 何仪本想在城外救治伤员,只要大军不走,必然会对长社产生震慑作用,怎奈医兵带来的药物太少,而灼伤的伤员又太多,不得已之下,他只能引兵回营。 此刻。 黄巾营地。 中军大帐前正有数个身穿杏黄道袍的男子,手中各执木剑、香炉、旌旗、宝盖、白旄、朱幡等物,踏着奇异步伐,口中念念有词。 正中摆放着烛台、神像的香案前,一个道士左手捏着黄纸,其上以朱砂描绘出奇异纹路,右手握着桃木宝剑,在空中不停挥舞。 忽地,道士将符箓抛飞于空,随后快速凌空飞刺,一剑戳中符箓,置其于烛火上点燃,跟着又快速将点燃的符箓,置于一口盛满水的大釜上,掐诀念咒,符水遂成。 “此符水乃大贤良师秘传,包治百病,心诚则灵。” 道士拿起一个陶碗,以铜勺舀取符水,递给身旁的道童,吩咐道:“速让各军领取符水,饮用时务必心诚,否则神明不佑,必死无疑。” 道童双手接过符水,恭敬地应一声“诺”,随即躬身倒着离开,转身疾步前往伤兵营,同时大声呼喊: “符水已成,各军领取符水!” “符水已成......” “......” 各军将士闻讯赶来,一个个带着碗,排好队,打好符水,跪谢太一神,拜谢大贤良师后,方才缓缓转回伤兵营,彷佛生怕撒掉一滴这救命的神药。 何仪望着眼前虔诚的太平道信徒,本该彻底放下心来,但他却仍是一副愁眉锁眼,忧心忡忡的样子。 “将军别担心,弟兄们肯定会康复的。” 黄邵从营帐中走出来,与何仪并肩,轻声安抚道。 “若在平时,我自然不担心。” “可是......” 何仪愁眉不展,长叹口气:“咱们久攻长社不下,军心不稳,怕是已有很多信徒动摇,我怕他们撑不下来。” 黄邵却是一点都不担心,反而极其镇定:“若真被短暂的挫折动摇了信仰,这样的将士,不要也罢,死则死矣,无需牵念。” “可不管怎样,他们与咱们并肩作战过,本将军不希望他们任何一人掉队。” “当然,在下也不愿如此。” “唉。” 何仪叹口气,自知没办法干涉,转身回了营帐:“子初,长社官兵以粪水守城,你可想到破解的办法了吗?” 黄邵极其肯定地点点头:“嗯,已经想到了破解之法。” “哦?” 何仪惊诧,急忙询问:“敢问子初,当如何破敌?” 黄邵不慌不忙道:“其实很简单,只需要备些蓑衣,即可抵御这粪水进攻。” 何仪眼神骤亮,缓缓点头:“没错,蓑衣防雨,自然能抵御粪水,子初果然聪慧,不过,咱们近万士卒,你让我如何在短时间内,备齐这么多蓑衣?” 黄邵轻声道:“其实不必人人配备蓑衣,只需要一千件蓑衣即可。” “哦?” 何仪不禁好奇:“此话怎讲?” 黄邵解释道:“其实这般守城之法,只有片刻时效,毕竟熬煮粪水需要时间,只要咱们能抗住第一波粪水进攻,在其第二波攻势来临前,杀上城头,将其破坏,便可彻底杜绝。” 嘶—! 何仪闻言,倒抽一口凉气。 他仔细斟酌片刻,缓缓点头道:“没错,的确如此,本将军这便安排人搜寻蓑衣。” 黄邵摆手打断:“不必了,在下已经派人去找了,如果蓑衣不够,便将粗布裁剪成形,再配以其它枝叶,只要能挡水即可。” “好。” “甚好。” 何仪忙不迭点头称赞:“那不知,咱们多久可以再次攻城?须知拖延的越久,长社官兵便越是难对付。” “嗯,在下明白。” 黄邵捏着颌下一缕短髯,思索片刻:“如果蓑衣足够,两三日便可继续攻城,可如果蓑衣不足,怕是得五日以后,方可攻城。” “五日?” “嗯,制作蓑衣,需要时间。” “能不能再短些时日?” “这......” 黄邵盘算良久,轻声道:“若是现在开始筹备裁制,昼夜不停,或许三日后,可以攻城。” 何仪点点头,毫不犹豫地道:“蓑衣这种东西,宁多不少,咱们就按照一千件筹备裁制,本将军派人去寻擅长裁剪的妇人,你负责筹备粗布、枝叶。” 黄邵揖了一揖:“诺。” 何仪大喜:“好,事不宜迟,咱们立刻去办。” 黄邵颔首:“诺。” ***** 夜。 难得宁静的夜。 钟迪负手立在廊道下,抬头望着满天繁星,心情无比舒畅。 黄巾已经连续两天没有攻城了,这证明王昊的金汁守城,颇有成效,长社也因此有了喘息之机,不论是兵员,还是箭矢,皆有补充。 “父亲。” 正在这时,自背后响起个声音。 钟繇拿了件大氅,披在父亲身上,轻声道:“天气凉,您小心身体。” 钟迪面上浮出一抹淡笑:“今日斩获如何?” 钟繇点点头:“嗯,不错,抓了七十余个黄巾余孽,只剩部分仍在潜逃,但对县衙已经构不成威胁,父亲安心即可。” “好。” 钟迪对此十分满意,捻须微笑道:“若不是王昊的金汁守城妙计,咱们怕是抽不出时间,对付这帮蝇鼠之辈。” “是啊。” 钟繇深表赞同:“子霄的确是个人才。” 钟迪扭头瞥向儿子:“你似乎和他关系不错。” 钟繇淡笑:“嗯,还行,此人聪慧,有鸿鹄之志,值得交往。” “哦?” 钟迪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儿子:“那你觉得此人品行如何?” 钟繇听出了父亲的话外弦音,微笑问道:“父亲可是想助其入仕?” 钟迪轻声道:“若是你想入仕,父亲又何必襄助外人?” 钟繇皱眉,犹疑良久:“父亲,儿还是想再斟酌斟酌,十常侍不倒,一切都只是暂时的,朝廷如今的政令,其实都是被逼出来的,一旦危机解除,将来如何,犹未可知。” 呼— 钟迪长出口气:“我岂能不知你的心意,所以才没逼过你。” 钟繇一揖:“多谢父亲。” “说说看,王昊如何?” “子霄能容得下田七、李胜等人,且能一视同仁,证明他心胸豁达,有容人雅量,从未忘记子福兄提携之恩,至少说明他懂得感恩。” “父亲。” 言至于此,钟繇极其郑重地道:“您若真心要举荐人入仕,儿以为唯有子霄,能不负父亲期望,李羡、秦刚虽是钟氏弟子,但本事平平,稍稍欠之。” 钟迪淡然一笑:“你对他的评价,倒是极高,行了,让我再想想。” 第44章 料事如神 黄巾营地。 伤兵营。 帐中横七竖八躺满了轻重伤员,凄厉的哀嚎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焦头烂额的医兵不断送来符水,搀扶起伤员,缓缓从口中灌下。 何仪望着眼前痛苦不堪的战友,牙根紧咬,面色铁青,心如刀割,眉宇间涌出浓烈煞气,眸中一片血红,杀意大盛。 停战至今,已经整整三日过去,但伤兵营的弟兄们,却仍不见好,甚至已有部分伤员,不治身亡,被拖出营地掩埋。 虽然道士说他们心灵不够真诚,惹怒了神灵,这才夺走了他们的性命,但何仪却是不以为然,他只知道这些人为攻陷长社,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他们对太平道绝对是忠诚的! “嘁!” 何仪暗自嚼碎一声,怀抱的双拳微微颤抖。 他的心在滴血。 没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生死与共的兄弟,哀嚎着“救我”,却最终在你面前疼痛致死,还要让人痛苦的。 何仪恨透了金汁。 恨透了长社城中的官兵。 更恨透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时代。 每一个死去的战友,都像是给他追求黄天盛世的道心上,狠狠戳上一刀,或许非得变得铁石心肠,才有可能踏上黄天盛世之路。 正当何仪满头火星之时,黄邵同样来到伤兵营,轻声言道:“只康复了七十余人,症状稍轻者二百五十六,其余尽皆重伤员,恐怕撑不下去了。” 何仪脸挂寒霜,心中不悦:“军司马赵黑虎呢?他的情况如何?” 黄邵吐口气,摇了摇头:“他的伤口已经化脓,溃烂得极其严重,如今全身如火,陷入昏迷,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何仪闻言,心头一震,低声怒道:“他可是我见过最虔诚的信徒,每日尽皆要拜太一神,从我认识他至今,从未间断过。” “难道这样的人,还不诚心吗?” 言至于此,何仪已然是咬牙切齿,怒不可遏:“连二癞子那样的人都康复了,凭什么赵黑虎还在昏迷,难道太一神他瞎......” “将军慎言!” 不等何仪说完,便被黄邵急急打断,拉着他走出营帐,低声言道:“这种事情你还见得少吗?神明之事容不得你我揣测,更容不得你信口胡吣。” “我......” 何仪气息微滞,忍了忍,无奈叹道:“我只是......有些不服而已。” 黄邵自然明白何仪的心思:“但有些事情,不能说出口,切记,你是军中主将。” 何仪胸口一滞,咬牙忍着没有变色:“那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近两千伤员,几乎折损了两成兵力,就凭现在的兵力及士气,怎么可能拿下长社!” 黄邵轻声道:“蓑衣已经准备好了,一千六百件,咱们可以把现有兵力集中起来,全力进攻北门,只要他们能冲上去,破坏掉支架,破城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 言至于此,黄邵话锋急转:“咱们仅有这一次机会了,若是再败,恐怕只能等渠帅派兵来援,别无他法。” 何仪清楚当前局势,思索片刻后:“士气呢?如何解决?” 黄邵轻声道:“这个将军不必担心,我有办法,让弟兄们化悲愤为力量,信念只会比此前更强,绝不会比此前弱。” 呼— 长出口气。 何仪强忍着怒火,摆手道:“既如此,此事便交给你了,明日一早,咱们便杀奔长社,与官兵决一死战!” 黄邵躬身一揖,郑重回应:“放心,交给在下即可。” ***** 长社。 北门营地。 各队主将率领本队士卒,在营外的空地上,操练鸳鸯阵。 最近三天,新兵又补充了不少,导致鸳鸯阵熟练度骤降,已经从最高lv4的熟练度,降回到了lv2,但众将士齐心苦练,又勉强将其刷回到lv3。 当然! 有如此成效,全靠王昊每日内卷。 他天不亮便起来巡防,见黄巾没来攻城,便开启一整日的刷熟练度,截至昨日,已经将枪系全技能熟练度刷满。 而在今天,他又开始刷刀系职业技能的熟练度,右手握着寰首刀,左手举着盾牌,不断按照技能教程,一遍又一遍的劈砍。 中级刀术熟练度+1 +1 +1 ...... 力劈熟练度+1 +1 +1 ...... 举盾熟练度+1 +1 +1 ...... 王昊不得不承认,刷技能熟练度是枯燥的、乏味的,而且极度耗费体力,若非现在伙食标准提高,王昊还真不一定能扛住。 当然! 伙食标准提高是一个因素,能让麾下众将士陷入高度的内卷状态,从而提升全军战斗力,便是另外一个因素了,而且还是关键因素。 为了能让将士们更加内卷,王昊把缴获的铁甲等装备,拆分成头盔、铁甲、绑腿、战靴,奖励给最近表现好的陈三、田七、李胜等人。 而且,他还在中军议政时,公开表扬了他们训练刻苦,将士伤亡率低,这便更加助长了弟兄们的内卷动力。 以致于到现在,压根不需要王昊带头,他们内部便暗自较起劲儿,而且一个比一个卖力,一个比一个下苦工。 若非如此,鸳鸯阵的熟练度,岂能这么快,便从lv2提升到lv3,要知道最近完全没有战斗过,只能靠一点一点积累。 王昊乐享其成,总时不时前去点拨他们两句,再夸赞、鼓励两句,弟兄们的干劲更大,训练的便更加卖力。 咚!咚!咚! 正在这时,北门城头金鼓震天。 王昊劈砍的动作戛然而止,下意识扭头望去。 “报—!” 不远处,响起一声疾促的传报。 一个士兵匆忙奔来,欠身拱手:“王司马,城外出现大量黄巾,正在列阵。” “来得好快。” 王昊预计至少能拖延五日,没曾想仅仅三日过去,黄巾便再次攻城。 他不敢有丝毫犹豫,当即大手一挥:“走,且上城头瞧瞧。” 士兵拱手:“诺。” 与此同时。 正在城下练兵的队伍,也纷纷上城,按照平素里的位置,各自归位。 王昊举目望去,城外前排列阵的黄巾,果然人手一件蓑衣,将头部、双肩等部尽皆遮掩,明显是在堤防金汁守城。 陈三眸放精芒,由衷赞道:“军司马果然料事如神,他们当真备下了蓑衣。” 王昊唇角挑起一抹笑容:“耗子。” “在。” “按原定计划执行,不得有误。” “诺。” 第45章 火攻+箭雨 虽说王昊准备采取火攻对付黄巾,但该做假饰的,仍要假饰,熬煮数十釜金汁,先把味儿散出去,否则对方必定起疑。 但实际上,前排探出城墙的支架上,熬煮的全都是滚烫的油脂,只有后排未使用的支架,熬煮的才是迷惑黄巾的金汁。 王昊以粗布遮住口鼻,举目望向城外整齐列队的黄巾,招呼陈三道:“耗子,带兄弟们给黄巾添点料,刺激一下。” “嘿嘿。” 陈三唇角挑起一抹笑容,拍着胸脯保证道:“军司马放心,交给末将便是,保证让黄巾贼子咬牙切齿,拼死来战。” 王昊淡笑:“好,那便开始吧。” 陈三站在城墙垛间,扯着嗓子呼喊:“城外的黄巾贼子听着,阿爷这里备下了好吃的,只等尔等来取,保证足额提供,哈哈。” 身旁的李二牛也跟着燥起来:“上次没吃够不要紧,这次有很多,一排排轮着来,保证尔等可以吃饱,哈哈!” “闻到味儿了没有,新鲜出釜的金汁呦,绝对够劲儿!” “没错!保证尔等吃了一次,还想吃第二次。” “哈哈,他们这不就来了嘛。” “来来来,赶紧过来。” “阿爷这里有好吃的。” “......” 一片唏嘘嘲讽声中,陈三干脆爬上城墙垛,撩起下摆,冲着城下直接开始放水,惹得城上的士卒纷纷效仿,站成一排,哗啦啦开闸放水: “这才是新鲜出釜,黄巾贼子快来。” “此乃天降甘霖,速来品尝。” “尔等符水都没它管用。” “哈哈哈!” “......” 这一幕...... 当真是辣眼睛啊! 其实,王昊只想激一激黄巾,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别被发现破绽,但不曾想,这些家伙实在会玩,居然当众开闸放水。 别说城外的黄巾了,就算是身旁的王昊,都感觉有伤风化,毫无素质,但他不得不承认,此举效果绝佳。 此刻,黄巾阵中的何仪已然面沉如水,眉宇间涌出煞气,眸中一片血红,他牙根紧咬,满头火星,气得浑身发抖: “匹夫!” 何仪目光灼灼地看向城头官兵,眼中杀意大盛:“欺人太甚!” 黄邵急忙拱手劝谏:“将军切莫动怒,务必要保持冷静。” 正在这时,扛旗的黄巾传令兵飞马上前:“将军,列队完毕,是否展开进攻?” 何仪毫不犹豫,苍啷一声,拔剑冲天,高声怒道:“擂鼓助威,给我攻城,将城中官兵全部诛杀,一个不剩!” 希吁吁—! 传令兵应声承诺,旋即拨马转身,于阵前飞驰而过,铿锵传令:“将军有令,擂鼓助威,立刻攻城,城破之时,诛灭官兵,一个不剩!” “将军有令......” “......” 咚!咚!咚! 咚咚—! 刹那间,震天的金鼓声响起。 身穿蓑衣,扛着飞梯的黄巾,齐声嘶吼: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随后,土黄色的洪流向着长社城池涌去,他们毫无畏惧,声嘶力竭地嘶吼,经历过近一个月的鏖战,黄巾洪流虽显混乱,但却久经战阵,也算有些章法。 及至长社城下,他们尽量避开头顶的支架,一架架飞梯在顷刻间竖起,搭在城下,乌泱泱的蓑衣士卒,提刀飞速向上攀登。 王昊目光粗略扫过下方士卒,保守估计至少有一千五百蓑衣士卒,换言之,只要将其全部消灭,至少又可以拖延一段时间。 “快!” 王昊当即下令:“调整支架位置。” 陈三应命:“诺。” 下一秒。 城头的支架缓缓横向挪动,正对着城下飞梯。 黄巾士卒虽有些震惊,但想着有蓑衣保护,倒也无所畏惧。 他们放慢了攀爬的速度,想着尽快耗尽一波金汁进攻,再继续攀爬不迟。 但可惜...... 迎接他们的,不再是金汁,而是滚烫的热油。 战机已至,王昊拔剑指向苍穹,厉声下令: “倒—!” 满釜热油自城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氤氲之气,腾腾升起,下方黄巾士卒却是不动如山,硬生生抗下了这波热油攻势。 有机警者听到哧啦的声音,顿时感觉到不对,轻嗅片刻,也没闻到浓郁的粪汁臭味儿,反而有股子焦油的味道。 “不对!” 有黄巾喊了一声:“这不是金汁,是热油!” 有人附和道:“没错,的确是热油。”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 下意识地。 有黄巾抬头望向城头。 就只见,数百支强弓硬弩已然张拉如满月,箭镞上裹着油布,油布燃起一团跳动的火焰,伴随着王昊一声令下,数百支燃烧的箭矢,自城头呼啸而下。 轰—! 燃烧的箭矢落在蓑衣上,沾着滚烫的火油,轰的一声,便是冲天大火,火势飞快蔓延,彷佛只在刹那,便如星火燎原般展开,汇成一片火海。 刹那间,哀嚎声、痛哭声、嘶吼声如惊雷般平地乍起,城下黄巾被火海淹没,变成一个又一个燃烧的火人,他们发疯般地四下乱窜,踩踏而死者不计其数。 “给我放箭。” 王昊毫不犹豫,再次铿锵下令。 下一个瞬间,几百支羽翎箭自城头破空而出,发出尖锐的啸声,城下黄巾哪能堤防箭矢,宛如割麦般倒下一茬。 他们在倒地前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震撼着邻近及后方黄巾的心神,这波“火焰+箭矢”的疯狂攻势,令黄巾的战斗意志在瞬间完全崩塌。 “该死!” 何仪冰锋般的目光直直地割向城头指挥作战的王昊,龇牙怒道:“贼子竟然改用火攻,简直卑鄙无耻之极!” 此刻,一旁的黄邵心头绝望,抓着缰绳的手剧烈颤抖着,泪水夺眶而出:“将军,下令鸣金收兵吧,长社咱们拿不下来。” 何仪又岂能不知大势已去,但他心中不甘,满腔怨怒,无处宣泄,竟在此刻怒火攻心,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传......传令......” 何仪牙根紧咬,面色铁青,缓缓吐出最后一句话:“鸣金收兵。” 黄邵掩着如刀割一般的心口,呜咽一声:“快,鸣金收兵!” 叮铃铃—! 清脆的金鸣声骤然响起。 乌泱泱的黄巾,如同潮水般退却。 长社城头的欢呼呐喊,宛如锋利的刀子,直戳人心。 从黄巾擂鼓进攻起,至鸣金收兵止,竟不足一刻钟的时间。 第46章 太原王氏旁系 【你以激将法转移黄巾注意,避免被人识破,又以火攻大破黄巾,战斗效果显着,获得经验值点。】 【你升到了24级,四维属性获得提升,体力+3,攻击+3,防御+3,获得3点可自由分配属性点。】 望着如潮水般败退的黄巾,王昊唇角挑起一抹笑容。 果然! 再一次获得了额外经验奖励。 看来以后打仗,还是得多多动脑筋才行,不能单纯依靠武力。 长出口气,王昊彻底放下心来,摆手吩咐道:“耗子,速速派人打扫战场,安排好城防,我去县衙汇报战果。” 陈三欠身拱手,朗声回应:“诺,放心交给末将便是。” 王昊简单嗯了一声,随后下城离开。 走过一条街,两个巷口。 就在王昊即将抵达县衙时,恰见前方赶来一人,行色匆匆:“子霄,你怎么......” 是钟繇。 王昊唇角微扬,绽出一抹月白风清的笑容。 钟繇眉尖不由跳了跳,显然意识到了什么:“莫非你已经击退了黄巾?” 王昊点点头,语调轻松之极:“没错,穿戴蓑衣的黄巾全部葬身火海,他们已经没有再次攻城的能力,便很识相地败退了。” “哈哈!” 钟繇闻言大喜,仰天哈哈一声:“此番大获全胜,黄巾兵力折损过半,再无力进攻长社,除非黄巾渠帅派兵支援,但至少也是在三、五日以后了。” 王昊眉开眼笑:“这段时间,咱们可以高枕无忧,好生休整一下,等黄巾再来攻城时,我军兵力恢复,便又有一战之力。” “子霄,走!” 钟繇脸上遮掩不住的兴奋:“回县衙,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父。” 王昊把手一拱:“昊正有此意。” 县衙。 端坐在上首的钟迪,彻底松了口气。 他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长社黄巾虽然已被击溃,但咱们的危机并未接触,依旧不能掉以轻心,每日城防仍不可松懈。” 王昊欠身拱手:“钟老放心,此事末将会安排妥当。” 钟迪满意地点点头,目光转向儿子:“派人盯紧城外黄巾,将探查范围扩大至阳翟附近,一旦黄巾有兵来援,咱们也好提前做准备。” 钟繇一揖:“父亲放心,交给儿便是。” “嗯。” 钟迪安排好事情,吩咐道:“传令下去,老朽今夜于县衙摆酒设宴,各门司马安排好本门军务,即可前来赴宴。” 钟繇、王昊齐齐拱手:“诺。” 旋即。 躬身退出大殿。 王昊直奔北门军营,钟繇则去安排相关事宜。 待二人离开,县衙立刻进入忙碌之中,杀鸡宰羊,备酒熬汤。 不单如此,夕食之前,钟迪还命人将杀好的鸡羊,分发往四门营地,让鏖战数日的将士,也能跟着分享胜利的喜悦。 王昊安排好城防、训练等事宜,叮嘱众队率不得饮酒致醉,否则军法从事后,方才离开营地,赶往县衙赴宴。 一缕夜风晚来清凉,卷了红烛焰舞,室内光影摇动。 王昊如痴如醉地欣赏着殿中长袖善舞的曼妙优人,清颜白衫,青丝墨染,若仙若灵,仿佛从梦境中走来一般。 (ps:优人:古代以乐舞、戏谑为业的艺人。) 钟家不愧是长社响当当的世家大族,居然在战乱时期,还能组织起这般隆重的庆功酒宴,当真堪称是奢靡、豪横。 怪不得县令逃亡后,钟迪会亲自出山,想尽一切办法,力保长社,如果长社被攻破了,那么钟氏的家族产业,必受波及,其亏损定是难以估量。 “来来来。” 上首钟迪举酒相邀:“咱们满饮此盏,共祝大胜。” 众人纷纷举起面前酒盏,一仰脖子,酒到盏干。 汉朝的酒度数相对比较低,虽然略显浑浊,但喝起来有股淡淡的甜味儿,这种纯粮食酿造的美酒,的确要比后世的勾兑酒,好喝太多。 单从口感上来说,绝对堪称精品,即便放在后世,恐怕也得千把块钱起步,在王昊眼里,恐怕除了浑浊以外,没有别的缺点。 至于它的度数低,不醉人? 其实不是缺点。 因为,酒的作用实际上是烘托气氛的,让大家能够敞开心扉,只要作用能够达到,没必要非得把人喝醉。 王昊一饮而尽,方才放下酒盏,身旁伺候的侍女立刻起身,以铜勺为他斟满美酒,又将新上的一道菜,整齐地摆在王昊面前。 汉朝是分餐制。 即每人一份饭菜,自己享用。 不仅干净卫生,而且有较为严格的食礼,只不过如此一来,需要的侍从便会多,不像是现代社会的合餐制,一个服务生伺候一桌人。 说真的,王昊最开始还有些不太适应,但在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便愈发觉得分餐制极好,值得提倡。 放下酒盏,钟迪扭头瞥向王昊,面带微笑:“子霄,你可是并州人士?” 王昊点了点头:“没错,并州太原人士。” “哦?” 钟迪捏着颌下山羊胡,试探性问:“那可是太原王氏的旁系否?” 王昊皱了皱眉,犹疑良久,终于还是摇了摇头:“实不相瞒,昊自幼父母双亡,乃是由恩师养大,因此不知家世如何。” 钟迪惊诧:“莫非尊师也未曾提起过?” 王昊点点头:“嗯。” “那他人呢?” “已经仙逝。” “抱歉。” 钟迪急忙颔首致歉:“老朽不知尊师已经......” 王昊淡然言道:“无妨。” 其实,王昊也想往并州王氏上靠,但这种不确定的事情,还是谨慎些好,否则一旦被人知道撒谎,反而会得不偿失。 尤其现在,王昊已经隐隐感觉到,钟迪有要招揽自己的意愿,现在实话实话,其实要比虚报家门更保险一点。 虽说鼎力相助一个世家大族子弟,对于钟家而言,有着莫大的好处,这会让钟王两家关系更加密切。 但是...... 相对于一个素人,钟家对他的帮助,便是此人的全部,可如果有着士族背景,这份恩情明显会大打折扣,将来的回报同样会大打折扣。 而并州王氏的掌门人王允,钟迪亦早有耳闻,那可是个响当当的倔脾气,钟家想要沾他点光,只怕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第47章 子霄与繇,不谋而合 夜静风寒。 喧闹的酒宴结束后,各门主将回营。 钟迪披着一件貂绒大氅,站在县衙内院的廊道上,负手遥望着清润的月色,细眉微蹙着,不知在思索何事。 “父亲。” 正准备回房休息的钟繇,见父亲在廊道下怔神,便转道过来:“您可是在想子霄的事情?” 钟迪唇边浮起一丝轻柔的笑容:“你觉得他会不会是并州王氏的旁系?” 钟繇立刻明白了父亲的意思:“确有可能。” 钟迪捏着颌下山羊胡:“我问过李虎,王昊是在五年前到的长社,此前表现平平,不甚出彩,若非黄巾围城,难有他出头之日。” “虽然,他非是我钟氏弟子,但我若全力助其出仕,也算是有恩与他,不管他将来能走到何种程度,这份恩情永远都在。” 钟繇月白风清地笑笑:“若是子霄当真是王氏旁系,或许将来可得王家的扶持,能走得更远,对于钟氏而言,便更加有利,对否?” “恩。” 钟迪倒也没有遮掩,缓缓点头:“没错。” 钟繇不屑地摇了摇头,从内心深处来讲,他不喜欢这种权衡利弊的游戏:“父亲,儿与子霄交好,归根到底,是因其才华,绝非利益。” 钟迪很淡定:“恩,我知道。” 钟繇瞥了眼父亲,那副“但那又如何”的表情,实在令人不爽。 对于钟迪而言,只要儿子与王昊交好即可,又岂管二人之间的友谊纯不纯粹。 钟繇实在不屑于此,便躬身行个礼:“既如此,儿暂且告退,回房休息了。” 钟迪摆了摆手,倒也没有阻止:“去吧。” 实际上,对于钟繇这个儿子,钟迪有些无能为力。 他太有主见,从来不会接受自己的安排,婚姻如此,仕途如此,人生亦如此。 否则,钟迪又何必费尽心思,去培养别人,专心培养自己的儿子,光耀钟氏门楣,它不香吗? 颍川四长,钟家已经落后太多了。 陈荀两家自不必赘言,居然连韩家都能出韩融、韩馥这样的人。 可那个韩馥,又有哪一点能跟自己的儿子相提并论? 如若钟迪还在壮年,自然不急,但现在他已是暮年,身体大不如前,或许要不了多久,便会驾鹤西去,与世长辞,他必须在有限的年月中,尽可能安排好一切。 太平道造反,朝廷解除党禁。 这对于钟氏而言,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虽说钟繇还在等局势明朗,但钟迪却不能闲着,必须要趁此机会,推一些人出去,能成固然好,即便不成,对钟家而言,也没什么损失。 ***** 黄巾退兵的数日后,似乎接到了什么命令,带着大队兵马离开。 钟迪察觉出此事背后的意义重大,于是加大侦察的力度,才得知颍川渠帅波才,准备迎战朝廷精锐,命何仪带兵回去支援,暂且不理长社。 朝廷精锐赶来颍川的消息,让长社军民尽皆振奋,纷纷期盼着朱儁、皇甫嵩能以摧枯拉朽之势,战败黄巾,替他们出口恶气。 满怀期盼的日子是短暂的。 眨眼间。 战火纷飞的三月过去,迎来草长莺飞的四月。 长社城中军队,尽皆放松了戒备,唯有王昊的北门,依旧是呼喝不断。 经过数日的努力,王昊终于把刀系职业技能的熟练度全部刷满,如今正在狂刷箭系职业技能熟练度。 想要把箭系职业技能的熟练度刷满,的确有些难度,毕竟持续性的拉弓放箭,对于双臂肌肉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没办法。 王昊只能射箭片刻,再休息片刻,等双臂舒缓,继续训练,如此不断往复。 经过两日的训练,王昊惊奇的发现,自己从最开始射箭六次,便需要放松肌肉,到现在已经能达到八次,证明臂力在不断训练中,稳步提升。 嗖! 王昊瞄准四十步外的箭靶,松开夹住箭羽的双指,就见箭矢呼啸而出,不偏不倚,正中箭靶上的红星。 “子霄。” 正在这时,背后响起个熟悉的声音。 是钟繇。 王昊一下子判断出来。 他转身望去,唇边浮出一丝笑容:“元常,你怎么来了?” 钟繇缓步走上来:“没打扰你练箭吧?” “没有。” 王昊摇了摇头,摆手道:“走,回营帐里聊。” 钟繇颔首:“也好。” 二人回到军帐,面对而座。 王昊亲自烧一壶水,替钟繇斟满茶水。 简单寒暄过后,钟繇皱眉询问:“子霄,别的城门都已经放松了,怎么你还这般刻苦?我走过四门,好像唯有北门仍在训练。” 王昊自然明白钟繇何意,他只是笑了笑,随口言道:“我可没有要求过他们,是他们自觉训练,与我无关。” “你呀......” 这样的屁话,钟繇自然不信。 若不是王昊每日刻苦训练,麾下将士又岂敢放松:“该不会是不相信朝廷精锐能打败颍川黄巾吧?所以才不停练兵,以防不测。” “元常慎言。” 王昊赶忙打断钟繇,轻声言道:“皇甫嵩乃将门之后,精通兵法,朱儁沙场悍将,屡有宿功,二人率领兵马尽皆三河、五校精锐,焉有不胜之理。” “哦?” 钟繇不由蹙眉:“莫非连你也以为黄巾必败?” 王昊似乎听出了什么,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钟繇:“元常,你该不会以为朝廷精锐,会败给颍川黄巾吧?” 钟繇轻叹摇头,苦笑了一下:“说真的,在下不理解朝廷因何要如此安排,一军二帅乃兵家大忌,若是二人能通力合作,还自罢了,可一旦有嫌隙,必会累及三军。” “皇甫嵩虽是将门世家,但为人处事,深谙中庸之道,凡事不争不抢,自然不会与朱儁一般计较,但朱儁则不然。” “他本寒门子弟,对出生将门世家,却没什么功绩,反而因陛下诏令,便能与自己平级的皇甫嵩,必然不可能有好感。” “所以......” 钟繇长出了口气,蹙眉言道:“在下有些担心,皇甫嵩、朱儁的首战,只怕没有想象中那般顺利,甚至可能因此败北。” 王昊神色始终保持镇定,呷口茶:“所以元常是因为我北门仍在练兵,窃以为昊对局势,与你有同样的判断,这才来此一探究竟,对否?” 钟繇狡然一笑:“的确如此,但此前只是怀疑,而现在,在下可以断定,子霄与繇不谋而合,否则你绝不会如此淡定。” 第48章 未虑胜,先虑败 王昊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他只是呷口茶,平静言道: “其实,朝廷如此安排,是有一定道理的。” “哦?” 钟繇心中微震,不由好奇,揖了一揖: “还请子霄不吝赐教。” 王昊将茶盏放在一旁,起身从帅案上拿来地图: “想要明白朝廷为何如此安排,首先要清楚张角是如何布局的。” “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张角因信徒唐周叛变,而不得已提前造反,虽然内外并举的战略失败了,但却不影响他们在外围的布局。” “荆州、豫州、兖州、冀州乃是黄巾泛滥的重灾区,很明显,他们的目标尽皆指向朝廷,可以直接威胁到雒阳八关。” “而颍川黄巾作为全局的先锋军,更是如剑锋般直指雒阳,朝廷必定会派重兵镇压黄巾,也在意料之中。” “昊以为......” 言至于此,王昊的目光落在荆州、兖州上: “朝廷命二人通力合作,镇压豫州黄巾以后,会令其分兵,各自对付荆州、兖州黄巾,以彻底解除雒阳外患。” 钟繇眸光一亮,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没错,有道理。” 王昊吐口气,轻声道:“或许,在朝廷眼里,黄巾根本不足为惧,这才没有考虑到在二人分兵前,可能产生嫌隙,而因此败北。” 钟繇脸上泛起一丝笑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王昊,随后恭敬地揖了一揖: “子霄果然聪慧过人,在下佩服。” 王昊摆摆手:“不过是胡乱猜测而已。” 钟繇哂然一笑:“你呀,总是这般谦虚。” 王昊轻声道:“谦虚使人进步嘛。” 钟繇白了王昊一眼:“可过分谦虚,是要不得的。” 王昊耸了耸肩:“还好吧。” “报—!” 正在这时,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王昊抬眸望去。 但见,陈三掀帘而入,欠身拱手:“司马、公子,钟老派人传令,让你们速回县衙议政。” 钟繇皱了皱眉,试探性问道:“哦?有说什么事儿吗?” 陈三摇摇头:“没有,不过好像挺着急的。” “难道是......” 钟繇顿时感觉到不妙,急忙言道:“子霄,咱们走。” 王昊腾地起身:“好。” 二人离开北门营地,直奔县衙。 此刻,徐庶、李羡、秦刚已经赶来,恭敬地列于一旁。 钟迪则是负手立在牛皮地图跟前,愁眉锁眼,似是陷入沉思,直到钟繇到他面前,方才转回上首,强装镇定: “既然大家已经来了,那咱们便开始吧。” 钟迪长出了口气,语调略显惆怅,且透着股无奈:“是这样的,今日有斥候回报,朝廷右中郎将朱儁,轻敌冒进,中了黄巾渠帅波才的埋伏,已经败北。” “啊?” 钟迪的话如同当空一个炸雷,一下子震懵了殿中几乎所有人。 下方徐庶目瞪口呆,颊边的肌肉却紧紧地一跳,愣怔了良久,方才冒出一句:“这怎么可能?黄巾虽众,但不过乌合之众,怎能战败朝廷精锐。” 又有李羡神情木然地顿了顿:“朱儁可是响当当的沙场悍将,想当年他只引五千兵马,便平了梁龙之乱,现在怎么可能败给黄巾波才。” “恩师。” 一旁秦刚怔怔地望向钟迪,一脸的不敢置信:“斥候的消息是否有误?朱儁率领的可是三河、五校精锐,黄巾岂能......” “消息无误。” 不等秦刚把话说完,便被钟迪摆手打断:“我已经派人反复确认过了,是朱儁轻敌冒进,中了黄巾埋伏,从而导致败北,尔等无需置疑。” 话音刚落,满殿哗然: “这怎么可能?朱儁居然会败!” “那可是平梁龙的朱儁啊!” “黄巾到底有多少兵力?” “朱儁败了,咱们又当如何?” “......” 钟迪冰锋般的目光扫过殿中众人,本以为他们全都被朱儁战败的消息吓破了胆,却不曾想,末位的王昊居然淡定自若,没有半分诧异。 难不成...... 王昊对此早有预料? 钟迪蹙了蹙眉,目光落在王昊身上:“子霄。” 王昊横出一步:“末将在。” 钟迪问道:“你对此有何看法?” “这......” 王昊犹疑片刻,举目望向钟繇,却见钟繇颔首点头,示意他实言相告:“其实,末将在得知朝廷派朱儁、皇甫嵩来颍川镇压黄巾叛乱时,便有此预料。” “哦?” 钟迪惊诧:“你的意思是......你已经猜到,朱儁会败?” 王昊肯定地点点头:“没错。” “此话怎讲?” “很简单。” 王昊倒也懒得废话,直言道:“一军二帅,乃兵家大忌。” 钟迪眸光一亮,显然也明白了王昊的意思,缓缓点头:“没错,朱儁未曾与皇甫嵩一起行动,而是轻敌冒进,二人之间必有嫌隙。” “所以......” 言至于此,王昊继续道:“其实钟老不必过分担心,黄巾聚集数十万众,却连朱儁都没吃掉,反被其逃走,一旦皇甫嵩、朱儁合兵一处,只怕更无机会。” 钟迪眉头微蹙:“你怎么知道朱儁逃走了?” 呃...... 王昊神色忧忧,急中生智:“因为......因为钟老只说朱儁败北,所以末将斗胆猜测,黄巾未能将其诛杀。” “原来如此。” 钟迪惊叹王昊的反应力,缓缓点头:“怪不得这些天唯有你北门,仍在练兵,原来早有预料,因而在提前防备,对否?” “这......” 王昊心知解释太多,已经没什么卵用,干脆也不再解释,选择默认。 钟迪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对王昊愈加看重:“孙子云:为将者,未虑胜,先虑败,故可百战不殆矣。” “怪不得子霄在北门,可以百战百胜,杀得黄巾毫无还手之力,你在此时仍能保持谨慎,便足以说明一切。” 王昊欠身拱手:“昊如何当的起钟老如此谬赞。” 钟迪当即摆手打断:“你战功卓着,如何当不起?说说看,你对当前局势,有何看法?尤其要立足长社。” “啊,这......” 王昊惊诧不已,钟老居然询问他的意见,这可是破天荒头一次啊。 略一思忖。 王昊这才言道:“其实末将以为,要不了多久,朝廷精锐便会抵达长社,届时长社军务由朝廷接管,必然无虞。” 第49章 皇甫嵩、朱儁、王允 虽然王昊不知道皇甫嵩是如何退入长社的,但剧情结果就是这样,至于过程如何,他还真不太关心,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钟迪询问他原因,他也是有根有据的自圆其说,真中有假,假中带真,不管钟迪信不信,反正殿中的秦刚、李羡等人,是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如今的王昊在四门主将中的威信已然最高,大家纷纷效仿,回到各自营地,便开始操练兵马,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果不其然。 三日后。 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出现在长社城外。 钟迪携城中文武,出郭以迎王师:“长社钟迪恭迎二位将军。” 皇甫嵩、朱儁纷纷下马,主动上前搀扶起钟迪:“钟老辛苦了,快快请起。” 队伍中的王昊这才直起身子,抬头望向前方二人。 从外貌上看,左面这人是典型的江东吴人,疏眉凤眼,身形高挑,肩膀有些窄,显得人很清瘦,然而举止行动,却又透着股不容忽视的力度。 他身穿精铁战甲,外罩火焰战袍,飘红穗的头盔下,是一张刀劈斧砍般的脸,两颊下陷,一双眸子精光四射,凌厉中带着些许阴骛。 不必问。 此人必是会稽郡人朱儁。 而在右侧的男子,身形高挑韧健,容颜清俊,气质飘逸,相对于气势浑雄的朱儁,他的眉目更为舒展些,那双眼眸宁静无波,似清澈又似幽深。 若不是他身穿战甲,披着大氅,身后跟着乌泱泱一片虎狼猛士,恐怕必定会被人当作儒雅的读书人对待。 王昊的确没有想到,皇甫嵩居然长这般模样。 “钟老哥,还记得王允吗?” 正在这时,从皇甫嵩身侧转出一个鬓生华发、面有皱纹,但行动气势,颇有股雄威存在,没有半点龙钟老态的男子。 “王子师?” 钟迪见着王允,眸放精芒,仰天大笑,急忙上前握紧王允的手:“还真是你啊!” 王允面上泛起一丝笑容,肯定地点点头:“没错,是我。” 钟迪心情大爽,不单因为见到老友,更重要的是,举荐王昊入仕,已成功大半:“真没想到,连你也到了颍川。” “是啊。” 王允长出了口气,轻声道:“陛下擢我为豫州刺史,协助二位将军,镇压豫州黄巾叛乱,只是没想到,我等尚未建功,钟老哥你倒是令我等汗颜呐。” 钟迪自然明白王允何意,故意微露忧虑之色:“哪里,若是尔等再晚来数日,或许钟某这把老骨头,便要葬身于黄巾之手了。” “尔等率领的是朝廷精锐,钟某招募的不过是长社乡勇,占尽地利优势,尚且被黄巾打得不敢出门,又岂敢在王师面前妄谈功劳。” “走走走。” 钟迪急忙摆手做请状,诚恳邀请道:“老朽已经在县衙备下酒水,四门尽皆有营地军帐,咱们先进城安顿好,再叙不迟。” 皇甫嵩、王允、朱儁齐齐拱手:“既如此,便有劳钟老了。” 钟迪等人让开条路,皇甫嵩摆手示意朱儁先行,却在朱儁的执意态度下,二人并肩而行,最终进入长社。 虽然,这仅仅只是个小细节,但却让王昊对皇甫嵩敬佩不已。 即便自己救了朱儁,即便是朱儁有错在先,他依旧没有盛气凌人的压对方一头,反而始终保持谦卑态度,实属难得。 而朱儁此刻的目光也的确柔和起来,对于皇甫嵩愈加友善,他执意与皇甫嵩并肩而行,证明他从内心,已然开始接纳对方。 自大军进入城池后,皇甫嵩、朱儁便派人接管了四门防务,王昊等人的队伍,也更换了营地,四门将士全部聚在一起。 当然。 能够留下来的,全都是愿意参军的,而那些不愿意参军者,已然被遣散回家,钟迪还算厚道,每人都发了一笔钱,一些粮食,权当是遣散费。 至于县衙里的酒宴,王昊等人是没资格参加的,他们只能耐心的在营里等待最终结果,反正事已至此,也只有靠钟老斡旋了。 王昊丝毫不心急。 毕竟,现在还远不到让他们解散的时候,仗肯定有的打,只不过是抱谁大腿的问题而已,不敢指望一步登天,但比现在要强,肯定不成问题。 王昊早已放平心态,不急不躁,在军营的演武场,不停练习着剑法,一遍又一遍,直到大汗淋漓,也没有停下。 中级剑术熟练度+1 +1 +1 ...... 血伤熟练度+1 +1 +1 ...... 连刺熟练度+1 +1 +1 ...... 虽然距离转职还有足足6级,但王昊已经把枪系、刀系、弓系技能熟练度,全部刷满,如今在刷偏游侠风的剑系。 这些招式固然全都比较简单,入不了游侠出身的徐庶法眼,但在陈三、李二牛等人眼中,已经堪称绝技。 王昊带着他们一起训练,各种兵器也全都有些了解,虽然比不过王昊全职业精通,但在寻常士卒中,也堪称精锐。 不知不觉中,便已过了晌午。 “子霄。” 正当王昊汗流浃背时,身后响起个熟悉的声音。 是钟繇。 王昊立刻判断出来。 他停止练习剑法,转身望去,拱手相迎:“元常,你怎么有空来了?” 钟繇面带微笑,轻声言道:“当然是来找你的。” 王昊蹙眉:“找我?” “恩。” 钟繇点点头,摆手道:“走吧,随我去一趟县衙,家父让你过去一趟。” 王昊俨然意识到了什么,强忍着激动,扭头吩咐道:“尔等既想参军,就得好生训练,不可偷懒,明白吗?” 陈三、李二牛等人齐齐拱手:“诺。” 李二牛更是拍着胸脯,保证道:“司马放心,我们绝不会偷懒。” “恩。” 王昊缓缓点头,这才跟着钟繇一起,离开军营,直奔县衙。 望着王昊离开的背影,陈三压低声音:“二牛,看来咱们也能有个正式身份了。” 李二牛嘿嘿一笑:“那必须是当然的,咱们跟着司马,肯定没错。” 陈三眉眼带笑:“赶紧操练起来吧,以后别给司马丢人。” 第50章 暂行县尉之职 县衙。 钟迪、王允面对而座。 王允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眉头微蹙:“典恼?” 钟迪肯定地点点头:“没错,据说此人是太行山中隐士。” 王允思索片刻,终于还是摇了摇头:“没听过。” “哦?” 钟迪略显惊诧:“居然连子师你都没听过此人名号?” 王允捻须道:“允的确未曾听过,不过,倒是可以写封信回去,托人打听一下。” 钟迪缓缓摇了摇头:“不必,听子霄说,他的恩师已经去了。” 王允深吸口气:“如果此子祖籍当真在并州太原,或许真是我王氏旁系,不过具体情况,还是要写信求证。” 虽说并州情况比较复杂,但王氏一族高门大户,还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此子是否真是王氏旁系,犹未可知。 当然! 对于目前的王允而言,能有一支兵马相助,终归是雪中送炭,而且此人又与自己同姓,甚至还可能是同族,又岂有不提携的理由。 “父亲。” 正在这时,殿外响起个声音。 钟迪扭头望去。 见钟繇把王昊带来,便微笑着,摆手示意其上前:“子霄,你过来。” 王昊款步上前,躬身行个礼,落落大方:“末将王昊,见过钟老、使君。” 王允捻须打量着王昊,见其容貌英俊,气宇轩昂,不由点头称赞:“果然是仪表堂堂,听说你是并州太原郡人?” “恩。” 王昊肯定地点点头:“没错,太原郡晋阳人。” 王允愈加惊诧:“哦?你是晋阳人?” 王昊颔首:“恩,只不过自幼父母双亡,由师傅抚养长大,后来师傅去世,昊一路南下,最终在长社落脚。” 这些是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王昊倒也没有撒谎,压根不害怕王允去查,唯一参假的,便是他的师傅,压根不是什么典恼,而是山中猎户。 见王昊举止言谈毫无羞缩之态,王允心中欣喜,淡笑着道:“太原王氏不管是晋阳也好,还是祁县也罢,都是王子晋的后人,五百年前咱们可是一家人。” 王昊急忙拱手:“末将岂敢高攀。” 王允淡笑:“你放心吧,我会派人调查清楚,然后告知你身世的,不管是不是我王氏的旁系,咱们全都是王子晋的后人,这一点永不会变。” “听钟老哥说......” 言至于此,王允摆手示意其一旁落座:“你在长社表现得非常不错,金汁配合火攻守城,的确堪称绝妙。” 王昊拱手:“哪里,不过雕虫小技而已,不值得一提。” 王允唇边浮出一抹淡笑:“好小子,口气很大啊,既如此,我且问问你,如今朝廷大军退往长社,黄巾贼子必定引兵围城,接下来我军当如何破敌?” “这个......” 王昊显然没有意识到,王允居然会问他这个问题。 王允捻着胡须,摆摆手:“你别紧张,慢些考虑,即便说错也没关系,破敌之策,自有皇甫、朱儁二位中郎将决断,与你我无关。” 言至于此,王昊已然明白,王允是在测试自己的本领,若是自己分析得一塌糊涂,必然会被其轻视,甚至影响到仕途。 淦! 王昊下定决心,当即拱手抱拳:“末将以为,黄巾声势虽然浩大,但战斗力却相差甚远,我军虽折了一阵,但却未伤根本,单论军力,我军仍有巨大优势。” “恩,没错。” 王允颔首点头,轻声道:“你且继续。” 王昊佯作思考片刻:“末将观察过黄巾营寨,四周尽皆茂盛丛林,波才若引大军围城,数十万兵马,其营必依草而结。” “如今虽已四月,但草木依旧枯黄,极易引燃,我军若能以火牛结阵,必可立田单之功,大破黄巾,不在话下。” 王昊虽没有出城仔细观察过黄巾营寨,但极目了望,也知其四周有茂盛丛林。 或许现在,还不会有危险,但波才兵马实在太多,那点地方压根就不够安营扎寨。 结草而营虽说危险重重,但在王昊眼里,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 你总不能让士兵全都露天休息吧? 虽说四月寒气渐退,但晚上并不温暖。 寒风一吹,即便冻不死,恐怕也免不了周身肃寒,大病一场。 嘶—! 王允捻须的动作微微一滞,细眉微蹙,眸色变得深邃起来,似在脑中反复思考斟酌。 而其一旁的钟迪,同样皱起眉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长社城外的状况: “子霄之言,确有几分道理,如果波才当真依草结营,我等必可以火破之。” 王允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此事待黄巾扎营后,自有分晓,不过子霄能结合地形地势,来思考破敌之策,显然是学过兵法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样吧。” 没有丝毫犹豫,王允当即决定道:“既然长社的县尉已经战死,便由伱来代行县尉之职,统御长社城中兵马,随我镇压黄巾叛乱。” 【你在长社卓越的表现,获得王允的欣赏,破格暂行长社县尉,正式踏入仕途,隐藏属性智力+1;统帅+2;解锁模拟军团功能。】 东汉末年的刺史虽然可以带兵打仗,但实际上,是没有兵权的,他只是能节制指挥各郡县的兵马,来平定叛乱。 当然! 刺史是有举察权的,虽然王昊暂时只是代行县尉之职,但只要表现好,能立下战功,转正或者提拔,全都是有可能的。 至于一步登天,直接抱上皇甫嵩、朱儁的大腿,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有些异想天开,毕竟王昊的起点太低。 而历史上,孙坚之所以可以抱上朱儁的大腿,不单单因为他已有官身,而且他在平叛许昌叛乱时,朱儁恰是会稽郡太守尹端的主簿。 朱儁与孙坚在平叛许昌的战争中结识,即便可能不熟,想必孙坚作战的勇猛表现也给朱儁留下了深刻印象。 也正是因为如此,孙坚才有机会,被朝廷右中郎将、假节的朱儁,特意点名来辅佐自己,否则他可能一辈子只是个县丞。 仔细想想。 自己与王允有着同样的祖籍,同样的姓氏,他对于自己的扶持、提携,是绝对不会弱于朱儁对孙坚的提携。 既如此,王昊又有什么不满足的,他急忙拱手行礼:“末将谢过使君,使君放心,末将必好生杀敌,不负使君厚望。” 第51章 【军团模拟】 回到军营时,已是落日熔金,夜幕降临。 若在平日,王昊必会点燃篝火,继续练习剑法。 但今日,他已暂行县尉之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返回军帐时,他便命阿三去县衙,把长社现在的士兵花名册要来。 阿三早料到王昊会高升,因此也没有感到震惊,答应一声后,便转身离开。 军帐中。 王昊调出军团系统版面,熟练的点开【军团成员列表】,梳理麾下将士信息。 虽然,长社裁剪了一部分士卒,但截至目前,仍有五百六十五人。 而且这五百六十余人中,最差一个士卒,攻击属性已经达到了16点,这样的水平在升级体系中,已经晋升到强化兵种阶段。 而整支队伍的平均攻击属性,已经达到了恐怖的44点,足以证明王昊麾下的这支队伍,已经堪称作战经验丰富。 当然! 在王昊仔细梳理成员信息时,才发现徐庶的攻击属性竟高达212点,足足是自己的两倍。 而李羡、秦刚的攻击属性,也高达140左右,比自己高出20点左右。 还有一部分真正的老兵,攻击属性也在80以上。 也因此,平均攻击属性的44点,实际上水分比较大,两级分化极其严重。 至少有三百余人的攻击属性,维持在20点以下,严重拖累了整支队伍的战斗力。 王昊必须要将队伍打散,重新整编,才能达到以老带新,提升队伍战斗力的效果。 幸好解锁了模拟军团功能,王昊可以直接在游戏版面内,对军团进行模拟整合,以期达到最好的效果。 心念一动,王昊立刻进入【军团模拟】板块。 顿时,一个咖啡色的版面,浮现在王昊面前,在其左侧,乃是军团基本信息,而在版面右侧,则分布有几大功能。 【军团组织架构模拟】 【军团列阵模拟】 【军团对战模拟】 王昊目前要重新整编队伍,自然是要进行全新的组织架构,因此他毫不犹豫地选择进行【军团组织架构模拟】。 【正在模拟......】 1% 2% ...... 99% 100% 【模拟成功,最新组织架构如下。】 顷刻间,一幅标准的组织架构图,便呈现在王昊面前。 县尉:王昊 副将:徐庶 军侯:李羡、秦刚 屯长:...... 队率:...... ...... 在组织架构图中,队率层级的一栏,排在最前面的,乃是陈三的小队,整个外边框金色,与其余蓝色的外边框,全然不同。 按照游戏版面设定,金色外边框的小队,属于王昊的亲兵系统,在整个队率层级中的战斗力最强,远非其余小队可比。 当然了。 受限于目前的兵力、官职,王昊的亲兵只能是一支小队,而伴随着兵力的提升,以及官职的提高,亲兵的规模同样会增大。 王昊对此模拟结果,暂时比较满意,他仔细梳理了下方每支小队的兵员分布,果然是以老带新的组合模式。 这正是王昊想要的结果。 他毫不犹豫,立刻按照此组织架构,准备重新整合兵力。 陈三将花名册取来,王昊连夜进行梳理,约莫一个时辰,方才全部梳理完毕。 翌日清晨。 雄鸡报晓,朝霞满天。 豫州刺史的任命很快下发,大家其实早有预料,因此没有横生枝节。 虽只是暂行县尉之职,但却让王昊名正言顺。 而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重新整合兵力。 “诸位!” 王昊昂首挺胸,端坐上首,一派威严:“如今四门兵力合并,且清退了不少新兵,我军必须要进行整合,才能尽快恢复战力。” “这是本县尉拟定的名单。” 言至于此,王昊从帅案右上角,拿起两卷竹简:“尔等可以按照名单,去兵营点齐将士,然后组织训练,随时准备迎战黄巾。” “李羡、秦刚。” “在。” “由于兵力不足,尔等暂行军侯之职,待日后兵力补充,再行提拔。” “诺。” 虽说他们之前全都是军司马,但毕竟是钟迪任命的,实际上在朝廷那里,压根就不作数,没有半点实际效应。 可王昊已经是行长社县尉,只要王允的奏疏递到皇帝面前,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他任命的官职,可是正式官职。 也正是因为如此,李羡、秦刚虽然被降职,但却没有丝毫不爽,心平气和地便接受了王昊的任命。 当然。 王昊相信,这其中必定有钟氏的安抚,但王昊并不在意,只要能让俩人接受任命即可,至于剩下的,可以慢慢解决。 随后,王昊又转向徐庶,拿起另外一卷竹简:“元直。” 徐庶横出一步,欠身拱手:“末将在。” “从现在开始,你便是我的副将,指挥这支亲卫小队。” “诺。” 安排好军中事务后,王昊长出口气,摆手道:“尔等各自前往兵营,准备分兵吧,争取晌午之前,全部安排妥当,下午开始练兵。” 三人齐齐拱手:“诺。” 旋即。 躬身退出了军帐。 与此同时。 长社北门城头。 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尽皆是披坚执锐的虎狼猛士。 正中端立着皇甫嵩,大氅随风清扬,眸光深邃,遥望远方。 但见,三里外的丛林前,黄巾士卒正在扩大营地规模,仅仅只是一日,便多出至少数百顶军帐,吵杂的呼喊声,甚至连皇甫嵩都能依稀听到。 皇甫嵩的眸中微露忧郁之色,黄巾追兵赶来的速度,比他想象中还要快上许多,若是等其兵马全部赶来,人山人海,如土黄色浪潮般,对军队士气的打击必然更胜。 “义真。” 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皇甫嵩扭头望去:“公伟兄,你来了。” 朱儁点点头:“恩。” 他扭头望向城外的黄巾营地,皱了皱眉:“义真,祸是我闯的,要不让我组织精骑兵,趁其立足未稳,将其营地冲破,如何?” 不得不承认。 这的确是两军对战中,常用的套路。 但是,皇甫嵩却摇了摇头:“公伟兄,今晨我派人去探查过了,黄巾安排了大量的士兵,专门在堤防冲阵,若此刻出战,一旦失败,对士气打击更胜。” “这样啊。” 朱儁长出了口气,心知对方有防备的话,的确不容易成功:“那不知义真可有何计策,能破城外黄巾贼寇?” 第52章 鱼目混珠 皇甫嵩微露忧愁之色,摇了摇头:“嵩也未能想到破敌之策,如今只能尽量稳住军心,等黄巾露出破绽,再与其决一胜负。” “该死!” 朱儁心头一凛,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掌暗暗攥成拳头,说话时的齿缝间,也似有阴风荡过: “若不是我轻敌冒进,我军岂会落到如此地步,我朱儁愧对陛下信任,如今更连累得义真你也......” “公伟兄切莫自责。” 没有丝毫犹豫,皇甫嵩直接打断:“当初你率领兵马提前出战,固然有错,但我皇甫嵩未能阻止,亦有责任。” “义真,你......” 朱儁只觉羞愧难当,摇头叹息:“你真是羞煞儁也。” 皇甫嵩则是眸色坚定:“公伟兄,咱们离京前,陛下就曾说过,务必要精诚团结,相互辅佐,你我乃是一体,有功同享,有罪同当。” 朱儁深感皇甫嵩胸襟宽广,当即朝他躬身行礼,赔罪道:“此前是某太过小气,总想压义真一头,导致轻敌冒进,有此大败。” “但请义真放心......” 言至于此,朱儁目光炯炯,铿锵言道:“从今以后,朱某必不会轻敌,在你我荡平豫州黄巾前,更不会擅自行动。” “公伟兄快请起。” 皇甫嵩急忙上前搀扶起朱儁:“胜败乃兵家常事,公伟兄切莫介怀,只要你我精诚团结,战败黄巾,必指日可待。” “恩。” 朱儁重重点头:“必然如此。” 皇甫嵩瞥了眼城外的黄巾:“走吧,你我先各自回营,安抚军心。” 朱儁应一声:“好。” 旋即。 二人转身下了城墙,各自前往军营,安抚军心。 不多时,皇甫嵩转回中军大帐,恰见前来送粮草的王允,急忙迎上去:“王使君,你怎么还亲自跑一趟。” 王允目光微动,唇边浮出一抹淡笑:“实不相瞒,在下昨日听到一小友的破敌之策,回去后反复思量,甚觉有理,便想着来此,说与你等。” “哦?” 皇甫嵩心中微怔,急忙上前:“王使君竟有破敌之策?” 王允摇了摇头:“此计非是出自我手,乃是原长社北门守将,以金汁辅之以火攻,力保长社不失的功臣。” 皇甫嵩虽然不知是何人,但听到王允如此夸赞此人,便愈发对此计感兴趣:“走走走,咱们速速回营,好生商讨。” “来人。”皇甫嵩招呼一声。 “在。” “你速速去找朱将军回营,说有要事相商。” “诺。” 吩咐好士兵。 皇甫嵩摆手做请状:“王使君请。” 王允一揖:“将军先请。” 二人回到大帐不久,朱儁同样赶回。 王允倒也没有丝毫遮掩,当即把王昊的计策,和盘托出。 嘶—! 朱儁、皇甫嵩俱是倒抽一口凉气,捻须陷入沉思。 二人眉头微蹙,显然正在激烈思考。 良久后。 皇甫嵩缓缓点头:“没错,城外丛林茂盛,黄巾数十万之众,想要安营扎寨,必定会结草而营,若是以火攻破敌,的确可立田单之功。” “此计应该可行。” 朱儁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试探性问:“能在此时想到破敌之策,敢问王使君,此人可是钟氏学子否?” 皇甫嵩颔首表示赞同:“在长社城中,恐怕非是钟家人,也必是钟氏弟子。” 然而...... 王允却摇了摇头:“非也,你们全都猜错了,此人既非钟家人,也非钟氏弟子,此前仅仅只是长社城中一小卒而已。” “不过......” 话锋一转,王允面带微笑,饶有兴致地道:“此人在北门鏖战中,屡建奇功,因此被破格提拔,荣升主将,独镇一门。” “而在其担任北门主将一职中,又以金汁、火攻妙计,屡次重挫黄巾攻势,方能力保长社不失,也让我等战败后,有此容身之所。” 皇甫嵩大为惊叹:“没想到,长社守军中竟有这般人物,那他如今......” 不等皇甫嵩把话说完,王允便摆手打断:“他如今暂行县尉一职,统帅长社兵马,只要我等破了城外黄巾,在下必会奏禀陛下,正式拜他为长社县尉。” 言外之意,他是我的人,伱们就别插手了。 我王允可是豫州刺史,能够节制豫州境内的全部兵马,只要他当上长社县尉,那便归我节制了,与你们无关。 皇甫嵩、朱儁帐下自然精兵强将无数,还不至于因为一个有点本事的小卒,便得罪王允,因此便也没在赘言。 皇甫嵩长出口气,轻声道:“凭他在长社立下的功劳,当个小小的县尉,自然毫无问题,若此计大成,证明其确有大才,将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只怕一个小小的县尉......” “打住!” 王允再次打断道:“这种事情就不劳二位将军操心了,忘了告诉你们,他可是并州太原郡人,极有可能是我王氏旁系子弟。” 朱儁眸光放亮:“原来如此。” 皇甫嵩长出口气:“好吧,之前的话,算我白说。” 王允淡笑:“他对尔等而言,用处不大,但对我而言,却有极大用处。” “行了。” “不与你争。” 皇甫嵩狡然一笑,神情甚是慧黠:“咱们言归正传,此计若要成功,需要大量耕牛,及引火之物,军中倒是还有些物资可用,但这耕牛怕是只能求助钟家了。” 王允毫不犹豫地道:“放心,此事交给王某即可,钟老哥深明大义,必会答应。” 皇甫嵩点点头:“如此甚好,此计若能成功,黄巾必然会溃败至阳翟,此城乃颍川郡治,城高池深,不易攻打,黄巾若深沟高垒以拒之,我军必再遇难题。” “没错。” 朱儁见识过阳翟城池:“此城的确是一座坚城,但咱们如何阻止黄巾退入此城呢?难不成靠骑兵,先行突袭阳翟?” “不可。” 皇甫嵩毫不犹豫地否定道:“骑兵还要冲阵、杀敌,根本走不开,我意派一支精兵,扮作黄巾,追随其溃军,潜入阳翟,待我军赶到,再里应外合。” “鱼目混珠?” 朱儁恍然大悟:“果然妙计,不过派谁执行呢?咱们的人尽皆精锐,怕是......” 话音未落,皇甫嵩唇边浮出一抹淡笑:“公伟兄切莫忘了,王使君麾下便有一支精兵。” 王允顿时一愣:“你的意思是......” 第53章 奇迹真的来了 “你的意思是......” 王允先是一愣,紧跟着微蹙细眉,冷声言道:“让王昊引兵潜入阳翟?” 朱儁脸上浮起了一丝笑容:“原来他叫王昊啊。” 王允自知语失,冷声道:“知道姓名又如何,他是我的人,你抢不走。” 朱儁摆摆手:“放心,我不抢。” 皇甫嵩则是打断道:“没错,他们大都是乡勇,而且与黄巾鏖战许久,只要换身衣服,没人能瞧得出来,这对于他们而言,乃是大功一件。” “可是......” 王允仍有些担心:“这太危险了,一旦失败,他们必死无疑。” 皇甫嵩又岂能不知此理:“从长社取得的战绩来看,王昊此人足智多谋,此计虽然凶险,但若操作得当,未必会死。” “子师。” 言至于此,皇甫嵩沉声言道:“咱们已经败了一阵,消息传入雒阳,陛下定然震怒,若不能快速逆转局势,只怕十常侍会再进谗言,蛊惑圣心。” “这......” 王允变得犹疑起来。 皇甫嵩所言,的确非常致命。 他们已经靠着黄巾造反,逼皇帝解除了党禁,让士人有喘息之机,若因出师不利,便被皇帝削去军权,只怕大好形势,会因此葬送。 见王允陷入犹豫,皇甫嵩继续劝道:“况且,阳翟乃是颍川郡治,只要能拿下它,颍川其余县城,必可传檄而定。” “而子师你,同样可以入主阳翟,展开工作,快速恢复颍川秩序,只有这样,颍川士人才有复起的可能。” “不是吗?” 一句反问,顿时戳到了王允心里。 现在的他虽然是豫州刺史,但麾下根本没几个人,甚至连王昊这五百余人,都成为他最大的依仗,若是不能尽快展开工作,不仅交代不了陛下,更难以令士人复起。 皇甫嵩说得没错。 他们太需要一场大胜,来证明皇帝的决定没错。 一念至此,王允暗暗咬住牙根,狞声道:“此事我会安排,但具体如何操作,包括约定内外并举的信号,由你们自行商议。” 皇甫嵩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可以,没问题,理当如此。” 王允揖了一揖:“既如此,那王某暂且告退。” 皇甫嵩、朱儁二人亲自将其送出军营,目送其离开。 朱儁捏着颌下一缕胡须:“义真,你当真放心,让他们潜入阳翟?” 皇甫嵩长出口气:“不放心又能如何?他们是最合适的人选。” 朱儁轻声道:“其实,我麾下佐军司马孙坚,同样适合潜入阳翟,他麾下的士兵大都是乡勇,没有五校精兵身上的兵气。” “哦?” 皇甫嵩眸放精光:“可是你写信亲点的那员虎将?” 朱儁点点头:“没错,当年许昌作乱时,我们相识于会稽。” 皇甫嵩皱着眉,思索片刻:“这样如何,待王允带人来时,咱们一起见见,再做定夺。” 朱儁颔首:“可以。” “走。” 皇甫嵩摆手道:“咱们先回中军,商量一下如何排兵布阵,破长社城外黄巾。” 朱儁点点头:“好。” ****** 及至晌午。 秦刚、李羡已经点名结束,各自带兵训练。 由于兵力的扩充,新兵对于鸳鸯阵的不熟练,导致阵法熟练度继续下降,直接暴跌至了lv2级,短时间内,怕是难以提升至lv3。 没办法。 当初王昊设计时,追求的便是贴近实际,尤其是在军团建设、训练、实战上,更是如此,兵员更迭而导致的熟练度下降,是无法避免的。 为此,王昊亲自指点秦刚、李羡训练,以前他们没能注意到的要点,或者领悟错的地方,也全部耐心指正、纠偏。 约莫半个时辰,军营中的呼喝便接连不断,此起彼伏,大家的兴致极高,全都想要建功立业,逆天改命,即便当不了大官,至少也能混个军职。 操练鸳鸯阵走上正轨,王昊倒也懒得多呆,便准备回营帐休息,思考接下来可能的对策,以及自己应该如何脱颖而出。 可尚未至中军,便见徐庶愁眉锁眼,怀抱佩剑,靠着辕门,举目遥望天空,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 “怎么?” 王昊走上前,轻声道:“想家了?” 徐庶倒也没有遮掩,点点头:“恩,朝廷首战落败,如今长社被围,不知何时才能破敌,更不知何时,才能返回阳翟,探望母亲。” “你放心。” 王昊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少则三五日,多则一月,黄巾必败,届时咱们一定打进阳翟,好让你回家探母。” 徐庶轻叹摇头,苦笑了一下:“波才明显是冲皇甫嵩、朱儁来的,颍川黄巾精锐必将齐聚于此,想要一月之内破黄巾,除非出现奇迹。” 王昊熟知历史大势,自然清楚有奇迹发生,何况如今这个奇迹,已经被自己捅了出去,或许压根到不了月底,便可大破黄巾。 是以。 王昊态度依旧坚定,拍了拍徐庶肩膀:“放心吧,一定会有奇迹。” 徐庶虽不知王昊哪来的自信,但他终究还是很配合地讪笑一声:“但愿如此。” 王昊摆手道:“走,且回大帐,你跟我聊聊阳翟的情况。” “好。” 徐庶点点头,起身便要回营。 正在这时,前方不远,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报—!” 王昊、徐庶下意识扭头望去。 但见,快马疾驰而来,有士兵飞身而下,欠身拱手:“王县尉,使君有令,命你带着副将徐庶,往县衙议政。” “哦?” 王昊略显惊诧,瞥了徐庶一眼,又转向士兵:“你确定要带上元直?” 士兵极其肯定地点点头:“没错。” “好。” 王昊当即答应道:“你回去告诉使君,我们稍后便到。” 士兵拱手:“诺。” 随即。 翻身上马,直奔县衙。 王昊挑眉笑笑:“元直,瞧见没有,奇迹来了。” 徐庶呆呆思忖了片刻:“县尉的意思是......” 王昊镇定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找伱一起,是为了解阳翟的情况,朝廷精锐一旦反击,恐怕不仅仅是战败黄巾那么简单,甚至可能会趁势夺取阳翟。” 徐庶惊喜:“难道,奇迹真的来了?” 第54章 胆识过人,至纯至孝 如今的长社县衙,已经成为王允暂时的办公地点,至于钟迪,早已率领钟氏部曲退出,返回自己在城中的府邸。 此刻,王允负手立在牛皮地图跟前,皱眉陷入沉思,他在不断思考皇甫嵩的话,越思索就越觉得有道理,同时反攻黄巾的决心便越坚定。 身穿月白外袍,内衬蓝色夹衣的孔融凑上来,他是王允此番入豫州镇压黄巾,而征辟的从事,与之一起的还有尚爽,二人俱是当今名士。 “子师。” 孔融轻声打断王允的思绪:“你可是豫州刺史,完全可以直接下令,又何必自降身份,与他们商议。” 王允如此,自有他的道理:“文举啊,此事极其凶险,一旦操作不当,势必满盘皆输,他们若非自愿前往,只恐酿出大祸,那可是五百多条人命呐。” “可他们若贪生怕死,不愿前往呢?”孔融继续发问。 “那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其前往,总之不能自恃身份,强迫其冒险行事。” “哦?” 孔融笑了。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以煌煌大义为出发点,劝人行事,没有人比他更擅长这种事情: “子师放心,那王昊若不答应,凭某三寸不烂之舌,定让他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王允瞥了孔融一眼,喉间发出轻柔的哂笑: “你呀,还是省省吧,我相信王昊能有这样的觉悟。” “他?” 孔融唇边挑起一抹不屑的笑容:“长社城中一小卒而已,不懂国家战略,不明阉宦之害,又如何能从全局出发,思考问题。” “要我说呀,他若听到此计,肯定会吓得屁滚尿流,届时子师你以豫州刺史身份强压,融再辅之以煌煌大义,此事方能功成。” 实际上,王允没有让孔融去找钟迪,而将他留在这里,便有此意,毕竟孔融这家伙最擅长雄辩,嘴皮子溜到飞起,便是王允都自愧不如: “待会儿见机行事吧。” “放心,交给我。” 孔融笑得月白风清,语调轻松之极。 此刻的他,脑海中已经拽了海量词汇,一旦王昊因畏死而拒绝,立刻会如决堤的滔滔黄河水般,疯狂地将其淹没。 “报—!” 没过多久,殿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王允抬眸望去。 但见,有士兵匆匆入殿,欠身拱手:“使君,王县尉携副将徐庶,等候接见。” 王允大手一挥:“让他们进来吧。” 士兵颔首:“诺。” 旋即。 躬身出了大殿。 王允趁势转回上首,孔融则立在一旁,从事的架子立刻端了起来。 不多时,王昊、徐庶径直来到殿中,躬身行礼:“王昊(徐庶),见过使君。” 王允摆了摆手,示意二人起身:“起来吧。” “诺。” 二人这才直起身子。 王允捏着颌下一缕胡须,开门见山道:“此次招二位前来,是有一件非常凶险的事情,需要与你们相商。” 王昊面上波澜不惊,拱手抱拳:“使君,您可是想让我们扮作黄巾,在朝廷大军战败城外黄巾时,随其溃军潜入阳翟,然后内外并举,一举拿下阳翟。” “哦?” 王允怔怔地望向王昊,捻须的动作僵了一下:“你如何知晓,莫非因为徐庶?” 王昊唇角挑起一抹笑容,点点头:“没错,元直是阳翟人,对阳翟非常熟悉,您令末将携元直前来,必是想了解阳翟情况。” “当然,如果只是了解阳翟情况,您完全可以找钟老,既然同时命末将与元直前来,想来与末将也有关系。” “是以......” 王昊再次拱手,铿锵言道:“末将猜测,您会让熟悉阳翟情况的元直,协助末将,在城中安定下来,以期内外并举,攻破城池。” 王允会心地笑笑:“你倒是聪颖。” 王昊颔首:“哪里。” “此事极其凶险,稍有不慎,必定万劫不复,不知你可愿冒险前往?” “愿意。” 王昊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答应:“此鱼目混珠之妙计,一旦功成,颍川局势顷刻间逆转,虽然凶险,但却值得冒险。” “哈哈!” 王允心情大爽,仰天哈哈一声:“好小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一旁傲立的孔融懵了,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他显然不敢相信,如此凶险的计策,这小子居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如此胆识,还真是令人敬佩呐! 可怜我为此神思良久,家国天下,煌煌大义,已然备齐,出口必成千古文章,你小子竟如此的不配合。 当真是气煞吾也! 不过还好,徐元直若不答应,亦可用也。 此时,王允扭头瞥向徐庶:“徐元直,对吗?” 徐庶欠身拱手:“正是在下。” “你呢,可愿随王县尉一起,潜回阳翟?” “自然愿意!” 徐庶回答得更加干脆:“实不相瞒,家母仍在阳翟,庶忧思良久,只是不得机会罢了,此番天赐良机,即便再是凶险,庶又岂能错过。” 孔融彻底懵了! 这俩人回答得一个比一个干脆,实在是出乎意料。 一个聪慧无比,胆略过人; 一个忧思母亲,纯孝忠良; 虽说煌煌大义难再出口,但二人的胆识、纯孝,令孔融着实佩服。 王允更是面露喜色,摸着唇髭笑道:“果然是个至纯至孝之人,此计若成,定当传出一段忠孝两全的佳话。” “不过使君......” 言至于此,王昊拱手打断:“此计的确凶险,各中细节需要反复揣测、推演,尤其是跟朝廷大军的配合,更需提前议定。” “放心。” 王允朗声言道:“明日一早,你们便随我赶往北门大营,咱们好生与皇甫嵩、朱儁商议,争取尽快敲定各中细节。” “使君思虑周详。” 王昊彻底安下心来,长出口气:“既如此,我等先行告退,回营准备明日议政所需物件,便不叨扰了。” “恩。” 王允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是应该提前准备准备,不能让那俩家伙小视我等,别的我便不提醒了,阳翟的平面图务必要提前绘好。” “文举。” “在。” “给他们备些丝绢。” “诺。” 第55章 王昊论战(上) 旭日东升映朝霞。 北门城头。 皇甫嵩极目了望,面上浮起一抹淡笑:“果然又增加了不少军帐,照此发展下去,估摸着要不了多久,便要结草而营了。” “恩。” 朱儁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波才此贼野心勃勃,不断调兵马来此,看来是想将咱们彻底消灭在长社。” “可惜......” 皇甫嵩略显遗憾地摇摇头:“想要吃掉咱们,黄巾还缺一副好牙口。” 朱儁试着问道:“义真,咱们准备何时动手?” 皇甫嵩捻须思索片刻:“黄巾势大,火攻虽妙,但须借狂风,方能一战破敌,我想咱们还得再等一等,一旦风起,便是我等破敌之时。” 朱儁身经百战,自然清楚其中奥秘:“没错,风借火势,火助风威,若无狂风借力,火攻难以发挥威势。” “走吧。” 皇甫嵩摆了摆手:“算算时辰,子师也应该带人来了。” 朱儁淡笑,脑海中浮出个名字:“走,我还真想认识认识,那个能想出火攻妙计的家伙。” 皇甫嵩点点头:“恩,在下亦然。” “实不相瞒,我派人打听过此人,的确有点本事。” “能力保长社不失,自非无能之辈。” “可惜,被王允捷足先登了。” “......” 二人一边闲聊,一边下了城墙,直奔军营。 果不其然。 王允已经带人,在中军等候。 二人匆匆返回军营,拱手相迎:“实在抱歉,我等巡城方回,让诸位久等了。” 王允一揖还礼:“哪里,我等也是初至,未等多久。” “来。” 王允摆手示意王昊、徐庶上前:“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朝廷的左中郎将皇甫嵩,这位是右中郎将朱儁。” 王昊、徐庶欠身拱手:“末将王昊(徐庶),见过二位将军。” 见二人举止行为落落大方,毫无羞缩之态,皇甫嵩愈加中意,缓缓点头:“原来便是你想出的火攻妙计,还真是英雄出少年呐。” 朱儁打量着王昊,见其容貌俊朗,气宇轩昂,亦心有悦色:“果然是仪表堂堂,子师啊,这回可让你捡到宝了。” “哪里。” 王允捻须淡笑,随即赶忙岔开话题:“既然人已到齐,咱们便开始吧。” 皇甫嵩扭头瞥向朱儁:“公伟兄,你不是也有人选吗?唤他过来吧。” 朱儁轻声道:“放心,已经派人通知过了,稍后必到。” “好。” 皇甫嵩点点头:“既如此,咱们先落座吧。” 随后,皇甫嵩、朱儁端坐主位,王允屈居下首,王昊、徐庶立于王允后方。 王允开口询问今日情况,皇甫嵩、朱儁简略回答,总之一切尽在预料,不必担心。 不多时,人报佐军司马孙坚赶来,王昊也终于见识到了这位传说中的江东猛虎。 但见其人,广额阔面,虎体熊腰,鼻梁挺拔,双目炯炯,嘴唇紧抿成线,倍显坚毅执拗,脸庞线条分明,透着股刚猛凌厉。 “末将孙坚,见过二位将军、王使君。” “起来吧。” 终于见到活得了! 王昊强压着内心的激动,凝视着面前身穿铁甲的魁梧汉子,脑海中不由幻想着他在战场上,如烈焰狂飚般,展开攻势的模样,会是何等的撼人心魄。 “既然人已到齐,那便开始吧。” 朱儁摆手示意孙坚退在一侧,目光落在王允身上。 王允颔首,表示会意,吩咐道:“子霄,把你昨日准备的阳翟平面图拿出来,以及你对此役的想法,也简单跟大家说说。” “诺。” 王昊欠身拱手,随即从怀中拿出丝绢地图:“诸位将军,此乃元直绘制的阳翟平面图,虽有些简略,但城中关键建筑、道路,尽在其中。” “末将以为,火攻虽可战败黄巾,但却难以诛灭其有生力量,黄巾溃军势必潜回阳翟,如此一来,东门必首当其冲,成为黄巾防守之主门。” “我等虽可潜回阳翟,但与数十万之众的黄巾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想要配合城外大军,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抢占狭窄的城门洞。” “因此,我等须避开黄巾主力,挑防卫稍弱的北门下手,且潜入阳翟的兵力无需太多,当以百战精锐为主。” 王允捏着颌下一缕胡须:“你说得有些道理,但因何不选南门?” 朱儁同样有此疑问:“没错,黄巾若败,必然南遁,若能从南门入手,可以最大限度的诛杀黄巾有生力量。” “末将以为,原因有二。” 王昊早有准备,因此对答如流:“其一,黄巾在长社落败,必然心生惶恐,诚如朱将军所言,南门是其退路,兵力即便不如东门,也会是其余三门中最多一门。” “而西门距离朝廷精锐最远,配合起来效果必然大打折扣,甚至可能因为朝廷大军的调动痕迹,引起黄巾怀疑,导致我等暴露。” “其二!” 王昊思路清晰,令皇甫嵩、朱儁不时露出欣赏之色:“北门因为靠近河洛,乃是顺颖水而下的第一座城池,因此北门可供歇脚、囤货的地方较多,利于我等隐蔽。” 雒阳作为大汉帝都、京畿重地,商贸极其发达,一些粮食、物件等,全靠四方提供,与汝南、南阳等地,以水路沟通贸易。 而阳翟便是从河洛出来的第一站,同样是从汝南北上雒阳的最后一站,城中自然会有相应的歇脚、囤货之地。 当然。 这些消息全都是徐庶告诉王昊的。 他本是颍川游侠出身,时常混迹于商市,对于这些地方的布置、地形,烂熟于心,即便是闭着眼睛,都不会迷路。 也正是因为有徐庶这样熟悉地形的人在,王昊才会选择在北门动手:“末将综合各方面因素,最终选定北门作为突破口。” “当然。” 言至于此,王昊急忙补充道:“此乃末将一家之言,诸位将军若有不同意见,可以提出,咱们再行商讨,争取制定出最合理、可行的方案。” 呼— 皇甫嵩长出口气,轻声言道:“你分析得有理有据,而且充分考虑到了城中情况,选定北门,我皇甫嵩没有意见。” 朱儁同样颔首点头:“我也没有意见,不过王县尉,北门兵力即便不多,恐怕也不会少于万人,尔等需要如何攻入城门洞,又如何防住黄巾反冲呢?” 第56章 王昊论战(下) 面对朱儁的发问,王昊始终保持镇定,对答如流:“正如朱将军所言,整个过程其实分为两个部分,其一进攻;其二防守。” “进攻务须迅猛如奔雷,以摧枯拉朽之势,强行撕开黄巾层层阻隔,从最近的货仓到城门洞,约有三百步远,即便可浑水摸鱼,突袭距离绝不会少于百步。” “末将自问,麾下将士尽皆乡勇,防守有余,而进攻不足,因此突袭城门洞的任务,须由二位将军派人担任,兵力无须太多,一队足矣。” “而一旦杀入城门洞,便由进攻队伍肃清残敌,破门接应城外大军,至于防守城门洞的任务,交给末将,足以应付。” 阳翟乃是颍川郡治,城高池深,城门洞也颇为雄壮,宽达两丈有余,但即便如此,依旧符合鸳鸯阵要求的狭窄地形。 只要能安全冲入城门洞,王昊有绝对的自信,可以防住外围黄巾的反冲,坚持至少一刻钟时间,肯定不成问题。 朱儁皱眉思索片刻:“黄巾势大,一旦对城门洞发起反冲,势必迅猛如虎,你如何保证能守得住城门洞?” “须知......” 言至于此,朱儁冷声提醒:“一旦失败,必然影响到城门洞内,我军士卒的破城节奏,甚至可能导致全盘计划,功败垂成。” 以目前王昊军队的成色,被质疑防守能力,倒也正常,不过王昊却丝毫不恼,反而极其冷静,坦然承认: “当然,末将的队伍与朝廷精锐,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不过......” 话锋一转,王昊据理力争道:“我军与黄巾作战的经验丰富,城门洞的防守难度,远低于北门城头,我军会占据有利地势,结阵御敌,力保城门洞安全。” “哦?” 朱儁不由好奇:“你还会阵法?” 王昊颔首,谦虚道:“学过一些。” 朱儁捏着颌下一缕胡须:“阵法固然好,但现在操练,会不会有点晚?” 王昊朗声道:“实不相瞒,长社能坚持到现在,便有此阵法的功劳。” 言外之意,此阵法他们练过,而且非常熟练,不必担心。 皇甫嵩心思缜密,听出了王昊的话外弦音,试探性问道: “听你的意思,你是以某种阵法,在守长社城池?” 王昊点点头:“没错。” 嘶—! 皇甫嵩不禁倒抽一口凉气,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自恃将门之后,学习兵法、阵法无数,但也没听过一种阵法,是用来守城的。 要知道,即便是寻常阵法,也是动辄几百人的阵势,怎么可能在不足二十步宽的城头上施展,这在皇甫嵩潜意识里,是不可能实现的: “这世上竟有能在城头施展的阵法?” 王昊长出口气,极其肯定地道:“此阵乃家师所创,是一种微型阵法,正适合城头、城门洞这种狭窄地形条件。” 此刻,王允补充言道:“二位将军放心,子霄所言句句属实,我曾听钟老说起过,子霄有一种以伍为式的阵法,长短兵器配合起来,攻守兼备。” “他能以此阵法守住过百丈长的城墙,便能以此阵法守住那两丈有余的城门洞,这一点,尔等可以放心。” “这......” 有了王允的作保,皇甫嵩更加震惊,皱眉瞥向朱儁。 朱儁颔首会意,目光转向王昊,轻声道:“不是本将军不相信你的阵法,只是此事关系全局,极其重要,不可不察。” “所以......” 朱儁声音拖长,试探性道:“本将军的意思是,由你们摆下阵法防守,本将军派人冲阵,若尔等能防得住我步兵营强攻,防守城门洞之事便交给你们,如何?” 步兵营可是朝廷五校精兵,各个身穿重甲,训练有素,作战经验丰富,他们可比黄巾难对付多了,拿步兵营当试金石,朱儁这家伙还真是不客气呢。 不过...... 对方担心的也不无道理。 防守城门洞关系到战役胜负,绝不容有失。 他们想要弄清楚王昊队伍的能耐,倒也在情理之中。 皇甫嵩见王昊犹疑不定,赶忙补充道:“当然,我等如此,除了要试试贵军实力如何,也算是提前操练,让尔等熟悉在城门洞中,当如何作战。” “我部士卒尽皆百战精锐,身上兵气浩然,若是潜入城中,暴露风险较大,所以旦有三分奈何,我等不会轻易换下贵军。” “没错。” 朱儁也跟着言道:“而且负责进攻的兵马,也非出自五校精锐,他与你等一般,乃是乡勇组成的队伍,只不过其人勇猛,我等心知肚明,因此不会担心。” “好。” “没问题。” 话已至此,王昊又能再说什么。 他干脆点点头,当即应下:“既如此,从明日开始,我军便在南城门洞演练,二位将军若要观摩,随时过来即可。” 朱儁颔首点头:“好。” 皇甫嵩同样松了口气,转而又道:“某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尔等在阳翟城中,要如何隐蔽自己?须知一旦暴露,尔等必全军覆没。” 王昊瞥了眼徐庶,摆手道:“元直,关于此事,还是由你来说吧。” 徐庶点点头,上前一步,欠身拱手:“实不相瞒,末将出身颍川徐氏,徐家在阳翟颇有产业,东西南北四门皆有藏身之地。” “若是潜回阳翟,末将会先回家中,与母亲取得联系,令其发动族人,助我等隐藏行踪,百十人以内,应当不成问题。” 皇甫嵩恍然大悟,瞥向王允:“怪不得子师会带你一同前来,原来你竟是颍川徐氏出身,有你在军中,此事便成功大半了。” 朱儁唇角绽出一抹淡笑:“本以为隐藏行踪最是艰难,但有徐家人在,这一点无需担心,看来此战,黄巾贼子必败无疑。” 见皇甫嵩、朱儁彻底放下心来,王昊继续道:“既如此,咱们继续商量接下来的事情,比如说发起行动的信号等等。” “此事易耳,咱们可以......” “恩,的确是个办法,此外还有......” “......” 第57章 列阵、对战模拟 在把大问题敲定以后,小细节又商讨了两个时辰,方才勉强结束,等王昊返回军营时,已经过了晌午。 回到中军大帐,徐庶坐于下首,歇息片刻,转而问道:“县尉,明日南城门洞与步兵营的对战,你可有信心?” 王昊倒也没有遮掩,摇了摇头:“没有。” 虽说鸳鸯阵比较厉害,而且非常适合城门洞这种狭窄的地形条件,但步兵营可是汉帝国最精锐的队伍,不仅装备精良,而且训练有素。 拿步兵营跟王昊麾下的队伍比,就好比绝世好剑对上了初具锋芒木剑,两者的段位差距太大,简直天壤之别,获胜的概率几乎为零。 徐庶惊诧:“那你还答应他们?” 王昊耸了耸肩:“不然呢?” “这......” 徐庶亦知他们没有选择,只能摇头叹息,暗暗攥紧拳头。 王昊倒是显得云淡风轻许多:“元直勿恼,其实皇甫嵩说得没错,他们绝不会轻易换掉我等,实际上咱们的对手,只有孙坚麾下的兵马而已。” 正如朱儁、皇甫嵩所言,朝廷精锐兵马的身上,有职业军人特有的兵气,他们是不适合潜回阳翟,混迹于黄巾中的。 但是...... 对于他们而言,执行计划的人选,却有两个。 一个便是王昊的队伍,而另一个便是孙坚带来的乡勇。 当然,队伍的指挥者越少,执行计划所需的配合便越少,由此产生的失误便越少。 因而对于皇甫嵩、朱儁,如果孙坚一人可以执行,就绝对不会拉上第二支队伍,这不单单是为战局考虑,更是在为潜回阳翟的队伍安全考虑。 王昊扪心自问,如果他是主将,同样会做出如皇甫嵩、朱儁一样的决断,所以这也没什么好生气的,平心静气的接受,然后努力做到最好即可。 徐庶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县尉言之有理,没错,咱们的对手只是孙坚而已,只要他们表现得比孙坚麾下乡勇强,防守城门洞的任务,必属于我等。” “恩。” “是这个道理。” 王昊的语调轻松之极,但随后却又微微蹙眉:“不过,孙坚此人能得朱儁青睐,其部士卒的战力,必定不可小觑。” 徐庶颔首,深表赞同:“没错,孙坚此人虎背熊腰,满目煞气,必定是个杀伐果决之人,其部士卒又岂是易于之辈。” “县尉。” 徐庶提醒道:“咱们不可掉以轻心呐。” 王昊深以为然,长出口气:“我得好生挑选士卒,重排鸳鸯阵法,元直,你且盯着大家训练,切不可让他们偷懒。” 徐庶起身拱手:“县尉放心,交给末将便是。” 旋即。 躬身离开大帐。 待徐庶离开之时,王昊心念一动,调出军团属性版面,进入【军团模拟】功能。 此前,王昊利用【军团组织架构模拟】,完成了军队的整合,而现在,他要使用【军团列阵模拟】,对鸳鸯阵重新排列。 【请选择所需排列的阵法。】 鸳鸯阵。 【请选择所要强化的属性。】 防御。 【请选择队伍规模。】 50人。 【请选择兵员选拔范围。】 全军。 【正在模拟......】 1% 2% ...... 99% 100% 【模拟成功,最新军团属性如下。】 顿时,一个咖啡色的版面,浮现在王昊面前,赫然是这支五十人小队的军团属性。 【主将】:王昊 【副将】:陈三 【兵力】:50人(可查看具体成员信息) 【属性】: 军团攻击108 军团防御32 行军速度25 【阵法】:鸳鸯阵5级 【技能】:鼓舞、冷静 【天赋】:暂无 【名气】:初露峥嵘 王昊心念一动,打开【军团成员列表】,仔细浏览。 果不其然。 绝大多数士兵,全都是王昊的老牌队伍成员。 他们都非常熟练鸳鸯阵,因此能把阵法熟练度,维持在5级的高水准。 至于现在的军团攻击108点,以及防御32点,更是加持了鸳鸯阵效果的情况下才有,否则压根不可能达到如此恐怖。 王昊对此排序,还算有些预料,因此丝毫没感到意外。 随后,他又进入到【军团对战模拟】中,企图模拟明日南城门洞的对战。 【请构造防御地形图。】 城门洞。 【请选择对战敌人属性。】 精英兵种。 属性全部拉满。 王昊也不知步兵营的战斗力,达到了何种恐怖的程度,因此只能以精英兵种来模拟,即便如此,也强过了王昊麾下任何一个士卒。 【请选择对战敌人装备。】 札甲(铁) 寰首刀、长剑 ...... 【请设定对战敌人数量。】 200人 【正在模拟......】 1% 2% ...... 99% 100% 【模拟成功,对战过程如下。】 下一个瞬间,王昊面前浮现出一个视频,鸳鸯阵缩在城门洞内,抵御步兵营的强悍进攻,然而仅仅过去四分钟,便被步兵营撕开个口子,强行破阵闯入,宣告防守失败。 “该死!” 王昊暗自啐了一口,眉宇间微露怒气:“步兵营这般强悍吗?我的鸳鸯阵法居然抗不过五分钟,这样的成绩只怕难入朱儁、皇甫嵩法眼。” “不行。” 王昊毫不犹豫地否定:“必须要对阵法进行针对性修正。” 其实,越是这种微型阵法,对于士兵的要求便越高,不同位置的士兵,兵员素质不同,那么整体的作战效果,必不尽相同。 王昊立刻返回【军团列阵模拟】,对适才的鸳鸯阵,进行针对性的调整、更换,尤其是防御、进攻位置上的士兵,必须进行微调。 调整完毕。 继续模拟对战。 4分21秒。 ...... 继续调整。 再次模拟对战。 4分48秒。 ...... 再次调整。 继续模拟对战。 5分06秒。 ...... 王昊一次又一次的调整,一次又一次的模拟对战。 约莫两个时辰。 终于! 他得出一个相对满意的阵法,在属性拉满的精英兵种强攻下,足足支撑了8分24秒,如此战绩,想来不会输给孙坚的队伍。 王昊急忙提笔誊抄,将阵法排列顺序记录在丝绢上,以及每一个位置上的士兵,都分毫不差,一一对应。 记录完毕,王昊吹干墨迹,起身离席,出了营帐,趁现在天色尚早,还可以操练数遍,试试效果如何。 第58章 有靠山的感觉,真鸡儿爽! 晨曦初露,霞光万道。 南门。 王昊一早便引士卒来此,熟悉地形的同时,简单进行操练。 约莫半个时辰后,朱儁、皇甫嵩引两百步兵营精锐,以及部分孙坚乡勇,赶来于此。 听到城门洞方向传出的呼喝声,以及王昊指挥训练的声音,皇甫嵩捏着颌下一缕胡须,面上浮出一抹淡笑: “这小子果然有些本事,憋屈在这小小的长社,实在是不应该啊。” “的确如此。” 朱儁深表赞同,缓缓点头:“不过,他的能力到底如何,还有待于验证,待会儿咱们先试文台麾下的将士,还是先试子霄麾下?” 皇甫嵩思索片刻:“嵩以为,子霄训练良久,必然消耗了部分体力,还是先试文台麾下,把规则亮明,这样也能公平公正些。” 其实大家都非常清楚,这项任务虽然艰难,可一旦成功,便是大功一件,不论对于孙坚而言,还是对于王昊,足够他们提升一级了。 孙坚乃是朱儁的佐军司马,从内心深处而言,朱儁是偏向孙坚的,而从全局考虑,潜回阳翟的队伍,越少便越是安全。 是以。 综合以上两种因素,对于皇甫嵩、朱儁而言,还是偏向于孙坚来完成此任务,但鱼目混珠的妙计虽出自皇甫嵩,可各项细则尽皆出自王昊,不让他参与,于情于理,都不太合适。 况且,如今王昊的背后可是豫州刺史王允,若是没有个绝对公正的结果,便以安全为由,把王允排除在外,势必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朱儁明白皇甫嵩的顾忌,轻声道:“义真言之有理,虽说文台是儁亲点的战将,但其实,儁同样希望子霄比文台更适合防守。” “便依义真所言。” 朱儁终究还是点点头:“咱们尽可能公平些,赢要赢的公平,输要输的心服。” 皇甫嵩浮起了微笑:“既如此,咱们过去吧。” 朱儁颔首:“好。” 旋即。 二人引军直奔南门。 当皇甫嵩、朱儁出现时,王昊急忙上前行礼:“末将王昊,见过二位将军。” 皇甫嵩缓缓点头,目光掠过王昊,落在城门洞中的士兵身上。 虽说他们尽皆粗布衣衫,手中兵器也颇为陈旧,但一个个目光炯炯,气势凛然,队列齐整,层次分明,倒是让皇甫嵩心生期待: “观子霄列阵,便知你精通兵法,今日一战,或可令嵩大开眼界。” “儁亦有此预感。” 朱儁摸着唇髭,颔首点头:“子霄,实不相瞒,今日与步兵营的一战,算是我等对你的一次考验,若能通过,则防守城门洞之要务,便可放心交予你手。” “但是......” 言至于此,朱儁极其郑重地道:“你若不能通过,怕是无缘此次任务,所以子霄,你必须要全力以赴,明白吗?” 虽说王昊早已明白二人意思,但朱儁和盘托出,没有一丝隐藏,还是令王昊为之一怔,他略一停顿,重重点头: “将军放心,末将必当全力以赴。” “这样。” 朱儁当即安排道:“你已经训练良久,将士消耗了体力,便先让文台派兵防守,你部坚持的时间,只需强过文台即可。” 一切尽皆在预料之中,王昊平静地拱了拱手:“诺。” 旋即。 朱儁摆手招呼道:“文台,你来安排吧。” 一旁孙坚拱手抱拳:“诺。” 下一秒。 便有一支约莫五十人的队伍,带着盾牌、刀剑,尽皆进入城门洞,开始列阵。 令王昊惊诧的是,孙坚本人居然不在队伍当中,亲自指挥战斗。 皇甫嵩似乎看出了王昊的疑惑,轻声道:“文台要带队冲杀,因此防守城门洞的任务,只能交给别人,所以他不在其列。” “原来如此。” 王昊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不得不承认。 这次比试相对公平。 皇甫嵩、朱儁是发自内心,从战局的安全考虑,绝对没有参杂丝毫个人的亲疏因素。 这对于王昊这个没有丝毫背影的小人物而言,是非常难得,且公平的。 当然,王昊同样非常清楚,自己能有这般待遇,与豫州刺史王允,有很大关系。 虽说王允节制的只是地方兵马,但这件事从始至终,皆有他的参与,若不考虑王允感受,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有靠山的感觉,真鸡儿爽! 如果能证实自己真是王氏旁系子弟,以后的仕途,必定会越来越顺。 一念至此,城门洞中的士卒已经列阵完毕,外面的步兵营士卒,同样准备就绪。 伴随着朱儁一声令下,步兵营士卒嘶吼一声,提着长剑便冲向城门洞。 他们身穿铁甲,冲杀起来宛如奔腾的洪流,撞上由乡勇组成的龟甲,虽然一击未能冲破,但丛剑劈来,如天降神罚,没过多久,便被步兵营撞开个口子。 眼前一幕看得阵外孙坚是咬牙切齿,愤怒不已,但见其人暗暗攥紧拳头,眸中迸出凶芒万丈,口中不断低声嚼啐,彷佛恨不得自己冲上去拼杀似的。 但可惜...... 即便是江东猛虎孙坚,也难以阻挡此战的失败。 步兵营不愧是朝廷最精锐的士卒,他们撕开个口子后,根本不给敌军弥补缺口的机会,丛剑逼开士卒,趁势强行冲入,剑锋所向,洞中士卒纷纷倒地。 自从其开战以来,王昊心中一直在默默计数,直至宣告战败,约莫三百二十五秒,合计五分二十五秒。 当然! 由于汉代没有精准的计时工具,王昊想要战败孙坚,恐怕至少需要拖延够六、七分钟,才能拉开明显的差距,否则判断胜负,极其困难。 虽说在【军团对战模拟】中,王昊的列阵坚持时间,已经达到了八分钟,但假想敌与真正的敌人,还是颇有差距的,实际效果如何,即便王昊自己,也难以预测。 待洞中士兵退下,朱儁摆了摆手,轻声道:“子霄,这回轮到你出手了,希望你能坚持更长时间,别让我等失望。” 王昊欠身拱手,郑重言道:“二位将军放心,昊必全力以赴。” 朱儁颔首:“去吧。” 第59章 奇偶进攻 王昊应声承诺,准备调集兵马准备。 然而...... 他却没有直奔城门洞,而是在距离城门洞约一百步的位置列队。 朱儁的眉尖不由跳了跳,心底涌出一抹惊奇:“子霄,你这是何意?” 不等王昊回答,便见皇甫嵩捻须笑道:“实战中,黄巾不会给你列阵的机会,子霄莫非是想模拟实战的过程?” “没错。” 王昊非常肯定地点点头:“根据北门地形条件,我军冲杀距离至少会有一百步远,此刻黄巾必定死咬着不放,奋力追杀。” “我等即便可以冲入城门洞,但能否在强压状态下,列下防御阵,才是此次任务最艰难的部分,这部分若不能完成,又何谈拖延时间!” 朱儁颔首点头,越来越欣赏王昊:“恩,没错,的确如此。” 皇甫嵩则是绽出一抹淡笑:“子霄思维缜密,理当从百步外开始。” 孙坚咬了咬牙,眉宇间微带怒气:“这小子好有心机,想借此压我一头?哼,我倒要瞧瞧,从百步外开始,你能坚持多久。” 王昊左手拎着双弧盾,右手握着寰首刀,站在队列最后方的正中间,以他为中心,刀盾兵向两侧延展,将长矛手、长枪兵统统护在内侧。 当他列阵完毕,朝皇甫嵩方向喊了一句:“末将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开始。” 皇甫嵩点头,大喊一声:“既如此,便开始吧。” 王昊一声令下:“走。” 下一秒。 他以双弧盾护住身体,开始快速朝着城门洞方向突进。 虽说是突进,但毕竟要兼顾四周的士卒,对于他而言,实际上速度并不算太快。 步兵营的士卒如同澎湃的浪潮般,直扑向王昊小队,丛剑劈来,犹如迎风暴涨的骇浪,带着雷霆万钧的恐怖气势,劈头盖脸而来。 “挡—!” 王昊扯着嗓子呼喊,同时举起手中的双弧盾,一条整齐的盾牌防线,顷刻间呈现在王昊面前,彷佛铸成了一道钢铁般的盾墙。 丛剑从高空劈落,遮天蔽日,犹如滂沱大雨一般,砸在将士们筑起的钢铁盾墙之上,发出一阵密集的笃笃声。 幸亏王昊已经将刀系职业技能【举盾】,刷到了满级,否则面对步兵营的强势进攻,能否扛得住,还另当别论呢。 可饶是如此...... 当步兵营士卒的剑锋接二连三的劈在王昊的盾牌上时,他依旧能清楚地感受到,一股股强悍的力量,正汹涌澎湃地闯入自己体内。 他咬着钢牙,只觉粗壮有力的左臂好像被震断了一般,身子如同遭千斤巨锤猛击,五脏六腑不住翻腾。 好强! 难道这便是汉帝国最精锐步兵的实力吗? 王昊强撑着扛下这一波进攻,不必他再次下令,一排排森冷的矛锋便从他头顶呼啸而出,直接将盾牌后方的步兵逼退。 “走!” 趁此空挡。 王昊大喝一声,继续向城门洞突进。 这一幕令观战的皇甫嵩,不由眼神骤亮:“进攻、防守配合得还算不错,怪不得这小子敢在百步外模拟实战,的确有点本事。” “没错。” 朱儁同样为之一惊,点头称赞:“这小子的确出人意料,是个可造之才,不过步兵营可不好对付,他们能否守得住,犹未可知。” 孙坚则被眼前一幕惊得有些愣怔,脸上的肌肉竟不受控制地跳了几下,原本攥紧的拳头,在这一刹,也微微颤抖起来。 他很清楚步兵营的实力,刚才那一击若换成自己的队伍,必定一触即溃,绝不可能保持列阵完整,就更别提从容退走了。 然而...... 王昊居然能扛下这一波进攻,甚至迅速地发起反击,逼退步兵营的第二波进攻,为自己撤入城门洞争取时间。 “好个王昊,果然厉害!” 孙坚暗自惊叹,下意识认真起来。 他原本有些瞧不起这些士卒,总觉得他们不过是些乌合之众而已,但现在来看,对方未必会输给自己。 此刻,孙坚全神贯注地盯着王昊,不肯放过任何细节,毕竟他们的防守能力,决定着自己的生死,不容轻视。 但见...... 王昊终究还是顺利地进入了城门洞,一排排双弧盾在森冷长矛的掩护下,将城门洞快速封死,上方是森冷的矛锋,下方是盾牌,而盾牌的缝隙中,又有长枪贯穿而出。 值得一提的是,汉朝的双弧盾不是规规矩矩的方形,而是如同火焰一般,在两侧有轻微的凹陷,因此它们拼接起来,会露出一排排孔洞。 王昊正是利用这些孔洞,将长枪手的作用,以另一种方式发挥出来,使得整个防御阵,具有了一定的攻击性,宛如龟甲上长出了尖刺。 如此一来,长矛可进攻步兵的头部,双弧盾中的枪锋则可进攻步兵的小腿,令敌军上下不得兼顾,攻守兼备,坚持的时间必定更久。 “喝!” 众将士齐齐一声呼喝。 即便是步兵营士卒,也不由地为之一震。 但也仅仅只是一震而已,随后便对盾阵发起了疯狂的反扑。 而此刻,王昊已经从刀盾兵的位置,退到了指挥位,得以亲眼见证汉帝国最精锐步兵的战斗能力,是何等的恐怖。 乱剑狂舞,竟是将刺来的矛锋尽数挡下,步伐奇诡,又精准避开了下方枪锋的悍然进攻,这样密集的攻势竟只能滞缓步兵营士卒的冲锋,却难以将其中伤。 不过...... 幸好经过了【军团对战模拟】,让王昊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否则他还真未必能应付得了如此艰难的局面。 “奇偶进攻!” 王昊快速转变思路,当即铿锵下令。 下一秒,原本整齐划一的进攻,立刻转化为两拨,处于奇位上的士兵率先进攻,待其收回的刹那,处于偶位上的士兵继续进攻。 如此一来,虽然一次进攻的密度变小,但却胜在锋芒不断,如浪潮般,一浪接着一浪,让敌军疲于防守,不得寸进。 不得不承认。 王昊忽然修改进攻方式,的确杀了步兵营士卒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的铁甲对上半身的防护非常到位,但下半身仅能到膝盖,小腿部分只能靠绑腿保护,但这种东西的防护能力,自然不如铁甲,被枪锋戳上去,照样很疼。 “杂碎,这帮家伙好生难缠。” “他们当真是乡勇?” “不可轻举妄动!” “让开,我来!” “......” 第60章 虽败犹荣 酣战良久而未能破阵。 终于! 惹怒了这支步兵精锐的军侯。 队伍缓缓让开条路,一个体态雄健,身材高壮,容貌极有阳刚之气的军官,一手拎着双弧盾,一手拎着长剑,出现在王昊面前。 王昊能从对方凛冽的双眸中,感受到那股毫不遮掩的杀气,似乎自己防御的太过严密,令其不得寸进,折了他们步兵营的面子。 这家伙...... 果然来者不善呐! 王昊下意识谨慎起来,不敢有丝毫放松懈怠。 然而,一旁观战的朱儁却是哂然一笑:“王昊的军阵惹怒了军侯赵雷,这回有好戏看喽,如果他们能把赵雷拦住,区区黄巾又有何惧?” 皇甫嵩捏着颌下一缕胡须,皱眉沉思片刻:“王昊军阵的防守的确严密,但步兵营可不是吃素的,何况赵雷亲自出手。” “依我看......” 皇甫嵩长出口气,摇了摇头:“王昊未必能撑得住。” 朱儁点点头,深以为然道:“的确如此,不过,他们能把步兵营逼到这般地步,甚至把赵雷都逼了出来,此次防守城门洞的任务,非他们莫属。” 皇甫嵩瞥向朱儁:“那孙文台那里......” 朱儁颔首:“放心,我亲自去安抚,保证不会影响任务。” 皇甫嵩淡笑:“既如此,嵩便安心了。” 此刻。 战场中。 赵雷在十步开外,陡然间加快了速度,发出一声怒吼,手中的盾牌撞开飞刺而来的战矛,同时脚步一错,瞅准机会,将从孔洞中刺出来的枪锋,直接踩在脚下。 咔擦! 士兵的枪杆没有经过特殊的处理,因此在坚韧性上稍差,被赵雷灌注全力的一脚猛踩,居然当场断裂,发出清脆的咔擦声。 而与此同时,偶位上的长矛同样飞刺而出,赵雷眼瞪如铃,不闪不避,毫无畏惧,掌中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寒芒,精准地磕开飞刺而来的战矛。 盾牌的防御面是固定的,因此长枪、战矛的进攻,即便再怎么凶悍,也存在一定的盲区,只要能稍稍破坏一二,便可抢占有利地势,继续对盾阵发起进攻。 这一点,或许普通步兵营士卒没有注意到,但却被赵雷一眼看穿,而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折断长枪,占据有利地势。 嘶—! 王昊惊诧,倒抽一口凉气。 虽说,他可以进行【军团对战模拟】,但这种破坏式的进攻方式,却压根没办法模拟,或许这便是游戏与现实的差距吧。 如果步兵营在一开始,便采取这种方式进攻,那么即便是王昊的防御阵,恐怕也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赵雷压根不给王昊太多的反应时间,如法炮制地折断两根长枪,然后以盾牌对盾牌,长剑对战矛,强行猛冲防御阵。 “还愣着做甚!” 赵雷发出一声怒吼:“给我上!” “杀—!” 步兵营的其余士卒纷纷效仿,提剑扛盾,一窝蜂似的猛扑上来,破坏长枪,丛剑乱舞,野蛮冲撞。 虽说在王昊的不断指挥下,依旧坚持了许久,但终究不是步兵营对手,被破开了盾阵,彻底宣告失败。 “我输了。” 王昊走出城门洞,来到朱儁、皇甫嵩面前,欠身拱手道:“输得心服口服。” 皇甫嵩却是摆了摆手,示意王昊起身:“行了,你表现得非常好,经过朱将军与某的商讨决定,由你来负责此次防守城门洞的任务。” 王昊惊诧:“可我等坚持的时间......” “恩。” “我知道。” 朱儁肯定地点点头,轻声道:“但你的防御阵,逼得赵雷亲自上阵,而且是靠取巧获胜,若是对上黄巾,自然无懈可击。” 皇甫嵩捻须淡笑:“你这支队伍成立不过一月有余,便可将步兵营逼到这般地步,足见子霄你是花费了很大心思的。” “此前,本将军还曾怀疑过古书中,孙子练兵的真实性,但今日看到你,本将军坚信,孙子练兵是真实存在的。” 春秋时期,吴王为考察孙子的统兵能力,挑选了一百八十名宫女由其操练,经孙子操练后的宫女,进退回旋,跪爬滚起,全都合乎规矩,阵形十分齐整。 吴王这才承认了孙子的能耐,拜其为将军,后吴楚大战开始,孙武指挥吴国军队以三万之师,千里远袭,深入大国,五战五捷,直捣楚都,以少胜多,可谓创造了奇迹。 这一瞬。 王昊愣怔在原地。 他实在是不敢相信,皇甫嵩居然拿孙子的例子,来夸赞自己,虽然明知对方在说假话,真实意图只是示好,但依旧令王昊惊喜不已。 “子霄。” 皇甫嵩拍了拍王昊的肩膀,露出欣赏之色:“你精通兵法,腹有良谋,将来前途必不可限量,千万要抓住机会,好生努力。” 王昊强忍着激动,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郑重地拱了拱手:“末将何德何能,竟得将军如此谬赞。” 朱儁瞥了眼皇甫嵩,似乎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如此不吝惜溢美之词,但皇甫嵩已经把孙子搬出来了,自己还能用谁? “义真。” 朱儁长出了口气,轻声道:“你这般不吝惜溢美之词,会让年轻人迷失自我的,子霄啊,你别听义真的,我与你一般,尽皆贫寒出生,还是要脚踏实地,切不可骄傲自满。” “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军营找我,我朱儁必定有求必应,将来若有机会,希望能与子霄你,同帐为将,共赴国难。” 好家伙! 朱儁的招揽之意,竟更加明显。 王昊深吸口气,再次拱手:“感谢将军厚爱,昊必脚踏实地,绝不会骄傲自满。” 朱儁恩的一声点点头:“好好努力,我朱儁这双眼睛,是不会看错人的。” 【你近日来卓越的表现,引起了皇甫嵩、朱儁的高度认可,二人皆有招揽之意,将星素质彰显,隐藏属性统帅+2。】 刹那间,一股浑厚的信息量涌入王昊脑海,稍稍梳理、吸收,尽皆是军阵、列队、战斗方面的知识,让王昊对古代战场的理解,越加的深刻。 第61章 汉末武人的尴尬 虽说守卫城门洞的任务,最终还是落在了王昊手上,但毕竟,这是两支队伍的首次协同作战,势必会存在很多问题。 为了让他们配合得更加娴熟、默契,且贴近实战状态,二人将潜回阳翟的队伍挑选出来,其余人汇合成一部,扮作黄巾,进行实战模拟操练。 孙坚负责突袭至城门洞内,而王昊负责断后,且跟上孙坚的进攻节奏,两支队伍在合作的过程中,果然暴露出了很多问题。 比如,孙坚只是一味的猛冲猛打,丝毫不顾及后方的王昊,会因为处于防守状态,而导致速度偏慢,跟不上孙坚的节奏。 如此一来,两支队伍中间出现空当,势必会被黄巾趁虚而入,从而令双方的战斗节奏,都发生很大的变化。 每次实战模拟演练后,孙坚、王昊都会进行战术总结,甚至会因为彼此的失误,而发生剧烈的口角争锋,但好在最终都能平复下来。 经过约莫五天的实战操练,孙坚、王昊已然探查出一种有效的合作方式,而且首次在数千兵马的围攻下,完成了破城的任务。 虽然,整个战斗过程还有不少的瑕疵,但毕竟已经成功完成任务,对于二人的不懈努力,是一种鼓励,更是一种肯定。 而在此期间,王昊、孙坚同样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王昊惊叹孙坚如狼似虎般的强悍进攻能力,孙坚叹服王昊对军阵深刻的理解,每次发现问题,他都能想到应对办法。 当然! 孙坚不可能知道。 王昊有【军团对战模拟】功能。 虽然,这种游戏性质的模拟,与实战差距颇大,但王昊结合实战效果修正,却也能提供极高的参考价值。 以致于又过了五天,王昊、孙坚的配合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十次操练中居然有九次可以完美地完成任务。 王昊、孙坚前往中军请求检阅,在获得皇甫嵩、朱儁的肯定后,便试着询问何时可以反攻黄巾,却被以等风为由,命其继续操练。 不得已之下。 王昊、孙坚只能继续操练,双方配合愈加默契。 而王昊的这支精锐小队,鸳鸯阵的熟练度持续获得提升,居然达到了恐怖了7级,距离满级9级,仅仅只差2级。 这一日。 傍晚。 孙坚大营。 在商讨完细节后,王昊正欲告辞,却被孙坚挥手拦下:“子霄贤弟,那么早回去作甚?不如留在这里,咱们好生聊会儿。” “自从你我合作以来,一直聊的全都是军队的事儿,反正回去不过休息而已,今儿个不妨喝点,咱们聊点别的,如何?” 王昊目光微动,唇边浮起一丝淡笑,旋即朝孙坚拱了拱手:“难得文台兄有如此雅兴,昊又岂能拒绝文台兄美意。” “哈哈。” 孙坚仰天哈哈一声:“够爽快,来人。” 帐外转入个士兵:“在。” “速速备下酒菜,本将军要与子霄贤弟,好生聊聊。” “诺。” 随即。 孙坚摆手示意王昊面对而座:“贤弟,实不相瞒,某初至长社,听到你的战绩时,其实颇为不屑,想来必是夸大其词,但实际却毫无本事。” “不过,听你在中军论战时,某便深知,贤弟必是精通兵法,文韬武略之人,前些天在南城门洞的一战,更是令某佩服之至。” 最近一段时间,总有人给王昊戴高帽,以致于听到孙坚的夸赞,王昊已经有了一定的抵抗力,面上波澜不惊,极其平静。 “哪里。” 王昊很平静地应了一声:“跟文台兄合作的这段时间,才真正令昊学到很多知识,尤其是文台兄之勇猛,当真世所罕见。” 王昊何许人也,反手便是一顶高帽,又给孙坚戴了上去,毕竟,礼尚往来是传统美德,王昊自然不能失了礼数。 当然。 王昊说得也是实话,孙坚这头猛虎,的确强悍的一匹。 可惜,只有晋升武将阶段后,才有探查别人属性的功能,否则王昊非得瞧瞧,这头猛虎的攻击力,到底达到了何种恐怖的程度。 虽说作为游戏版面的设计者,王昊深知武力、攻击力的换算公式,但游戏是游戏,现实是现实,真实状态下的孙坚,王昊还真不敢随意揣测。 孙坚自然也不是易于之辈,面对王昊的夸赞,他只是淡然处之,压根没把它当回事: “贤弟,虽说你现在归王使君节制,但某看得出来,一个小小的县尉,绝非你的野心,王使君根本留不住你。” “毕竟豫州黄巾早晚要被消灭殆尽,而你此前却无官身,朝廷是不可能让你连升数级,直接做到都尉。” “其实......” 言至于此,孙坚声音略微拖长:“你我是同一类人,家境贫寒,毫无背景,举孝廉无门,只能走以武入仕这条路。” “当然,你的运气比孙某要好,才二十岁便碰到了太平道造反,可孙某呢,十七岁代理校尉,中间当过三县县丞,如今三十岁,才得朱将军提携,成为佐军司马。” “子霄。” 孙坚态度极其恳切:“你若想更进一步,剿灭豫州黄巾后,必须要离开王允,继续积累战功才行,此乃为兄肺腑之言。” 王昊自然清楚汉末武人的尴尬,像孙坚这种纯靠武力的诸侯,充其量只能是别人的打手而已,但实际上,能给别人当打手的诸侯,也仅仅只有孙坚而已。 这对孙坚而言,或许是荣幸、是机会,但更多的,却是武人的悲哀,否则凭吕布的本事,又何必到处认爹,给人当儿子,来换取身份、地位。 这同样是王昊想靠上并州王氏的原因,只要有了这个身份,哪怕只是旁系,都算是挤进了汉末士人的圈层。 在这个圈子里的人,哪怕只有一点小小的功劳,也会被无限放大,可在这个圈子外的人,哪怕立下泼天大功,也会被无限缩小。 孙坚便是活生生的例子,他打过的仗,比袁绍、袁术之流加起来还要多,可到最后呢,却依旧只能是别人的打手,而掌棋者却是袁绍、袁术之流。 悲哀! 真令人感到悲哀! 第62章 狂风骤起,战机已至 虽说王昊与孙坚有着类似的担忧,但他能明显感受到,孙坚今日的留客,明显有着更深层次的含意,而截至目前,不过全都是在铺垫而已。 以相同的身份,相同的遭遇,及对未来相同的担忧,迅速拉近彼此双方的关系,这种技巧在公共关系中,称之为寻找共同点。 前世的王昊虽说是个程序猿,但在大学期间,参加过公共关系协会,因此对于人际交往的一些方法,还是有些浅显的了解。 而孙坚浪费这么多口水,直接让王昊对未来前途产生担忧,这是标准的欲扬先抑,先让你绝望,后又给你希望的套路。 说真的。 王昊的确有些震惊。 孙坚表面上看着像是个大老粗,但实际上,心思相对比较细腻,往往一句话,便能直击你内心深处。 怪不得历史上的孙坚,能够降伏程普、韩当、黄盖等人,其人能够成就一番事业,与他交际能力上的本事,一定是分不开的。 只不过...... 王昊不清楚的是,这一次孙坚是在为自己,还是在替朱儁充当说客。 他吃口菜,又小呷口酒,佯作感同身受,缓缓点头:“文台兄之言,昊铭记于心,只是昊见识浅薄,尚且没有考虑那般久远。” “如果......” 王昊剑眉微蹙,轻声言道:“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昊必定会好生考虑,但也不知有没有人能瞧得上王某。” 孙坚唇边浮起一抹笑容:“贤弟精通兵法,腹有良谋,如今你我又有合作,且配合娴熟,朱将军素有爱才之心,你若有意,他必可接纳。” “届时你我兄弟同帐为将,为兄征战沙场,贤弟出谋划策,共为朱将军排忧解难,待彻底消灭黄巾,又岂能不平步青云。” 果然! 还真是来当说客的。 王昊已然明白孙坚的意图,但实际上,在他心里,皇甫嵩的大腿要比朱儁的还粗,即便真到了要选择的时候,王昊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皇甫嵩,而非朱儁。 此外,朱儁已经有了孙坚这员虎将,自己在他帐下,充其量只能是个军侯,亦或者更低,人家尽皆是江东人士,必会相互扶持,而自己肯定会沦为工具。 王昊不傻。 朱儁从来都不在他的选择范围:“是朱将军让文台兄......” 不等王昊说完,孙坚便摇头打断:“非也,此乃愚兄个人建议而已,与朱将军无关。” 呵呵。 谁信呢? 反正王昊是不信。 但他脸上没有表现出丝毫不屑,只是装出一副略显为难的样子。 虽说,朱儁从来都不在他的选择范围,但即便是拒绝,也绝不能在二人分兵以前。 “不知贤弟,意下如何?” “这......” 面对孙坚单刀直入的邀请,王昊佯作沉思,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难择模样。 而正当王昊犹豫不决时,帐外忽然响起一阵沉闷的擂鼓声。 咚!咚!咚! “有情况。” 王昊率先反应过来,此乃中军擂鼓聚将的信号。 孙坚也顾不得索要答案,大手一挥:“走,速去中军议政。” 王昊点点头:“好。” 原本。 孙坚、王昊是没有资格在中军议政的。 但鉴于他们二人肩负重要任务,皇甫嵩、朱儁才破例,让他们于军中议政,也省得传达命令不清,而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二人方才出了大帐,明显感受到一股劲风袭来:“看来皇甫将军准备今夜动手,否则不会这般着急聚将。” 孙坚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正好,借着夜幕遮掩,你我更容易混入黄巾溃军,只是夜幕深深,我等千万别走散了。” 绝大多数的古人常年营养不良,体内缺乏维生素a,由此导致患有夜盲症,若当真要行夜路,短途尚可,长途极有可能会走散,尤其需要隐秘行踪,不可点火夜行时,更是如此。 “放心。” 王昊拍着胸脯保证道:“有元直在,绝不会走错。” 徐庶可是颍川阳翟人,而且游侠出身,身体素质极好,肯定没有夜盲症,由他来当向导,自然不可能出问题。 孙坚这才想起徐庶的存在,长出口气,放下心来:“我怎么把此人忘记了,走吧,快去中军议政。” 王昊颔首点头:“走。” 没一会儿。 二人便赶来中军。 由于身份低微,他们直接居于末位,静候诸将来齐。 片刻后,帐中站满了议政的军官。 皇甫嵩给朱儁打个眼色,朱儁却摆手示意其不必客气,足见二人关系已经相当密切,再不是最开始的轻视与不屑。 皇甫嵩倒也没有推辞,毕竟全盘计划大都是他主持,且今日夜袭黄巾营地,会与原本的计划,稍稍不同,由他主持,可节省时间: “我军首战落败,不得已退入长社,被黄巾数十万大军围困于此,长达半月有余,诸营请战日久,今日天助大汉,狂风骤起,终于迎来战机。” “护军司马傅燮何在?” “末将在。” “命你率领本部兵马,带上引火之物,子时以后,从西门夤夜而出,消灭黄巾巡逻士兵,破开路障,绕行至黄巾大营附近,点燃林中草木。” “诺。” “佐军司马孙坚、县尉王昊何在?” “末将在。” “命你二人各自率领小队,协助护军司马傅燮,点燃黄巾营地后,高声呐喊,制造混乱,令黄巾不明敌情,自乱阵脚,待其大溃败时,再行潜伏任务。” “诺。” “王使君。” “在。” “由你安排一些人手,手持成束苇草,全部登上城头,待城外黄巾营地着火,速速点燃火把,与之呼应,以壮我军声势。” “诺。” “三河、五校将军何在?” “末将在。” “城头一旦火起,以步兵开路,破坏围堵路障,而后火牛先行,骑兵随后,直扑黄巾营地,务必要在第一时间,扰乱黄巾,以呼应护军司马傅燮。” “诺。” 呼— 长出口气。 皇甫嵩给朱儁打个眼色。 二人齐齐朝众将拱手抱拳,朗声言道:“今日一战,事关朝廷威严,成败在此一举,万望诸君能同心协力,共诛黄巾叛贼,我等在此,拜托大家了。” 众将士齐齐欠身拱手:“此战必胜!我军必胜!” 皇甫嵩目光炯炯,大手一挥:“好,且各自回营准备吧。” 众将士:“诺。” 旋即。 躬身出了大帐。 第63章 特种作战雏形 王昊以最快的速度,赶回自家营地,命令将士们更换衣服,黄巾抹额,而后向王允辞行,将队伍暂交其代为指挥,便赶往西门,找傅燮报道。 傅燮出身北地傅氏,真正的世家豪族,其族上乃西汉义阳侯傅介子,年少时入雒阳求学,师从太尉刘宽,举孝廉后,听闻举他为孝廉的郡将逝世,于是弃官,回去服丧。 黄巾起义爆发后,朝廷征召各地有领兵作战才能的人至雒阳报道,随军出征,傅燮进京,拜护军司马,随左中郎将皇甫嵩出征。 其人身长八尺,面有威容,一双灿若星辰的狭长双眸,配着如剑般上扬的双眉,昂首间,透着一股凛然的正气。 “末将王昊,前来报道。” 王昊疾步赶来,欠身拱手道。 “恩。” 傅燮上下打量着王昊,又瞥了眼旁边整齐列阵的队伍:“果然军纪严明,难怪能得皇甫将军器重,有些本事。” 王昊颔首:“皇甫将军谬赞,昊愧不敢当。” 傅燮没再继续,而是直接吩咐道:“命你的人带上火油罐等引火之物,在我军后方列队,引火之物已然备齐,在南面货仓存着,自己去拿吧。” 王昊拱手:“诺。” 旋即。 他转身离开,安排徐庶带人去取。 没过多久,孙坚同样引兵赶到,被傅燮安排了同样的任务。 二人各自率领兵马,跟在傅燮军队后方,静候总攻时机到来。 夜浓起风,呼啸不断,似鬼哭狼嚎,摄人心魄。 真不知在那一片墨染中,藏着些什么样的魑魅魍魉。 这让从没有参加过大型夜战的王昊,不由地有些紧张,但也仅仅只是一瞬,便被他轻易克服,取而代之的是无畏的勇气。 等待的时间颇为漫长,足以消磨掉众将士的耐心,让他们从各种复杂的情绪状态中,逐渐平静下来,甚至最终演变成对战斗的期待。 “再不开战,我都快睡着了。” “我都打了个盹儿,结果还没开战。” “时间怎的这般难熬。” “赶紧开战吧。” “......” 正在这时,孙坚凑上来,轻声道:“贤弟,咱们明明要子时过后方才行动,但你可知为何要早早在此集合吗?” “这......” 以前王昊还真没太在意过,但孙坚既然这么问了,就肯定会有深意。 王昊思索良久,试探性猜测道:“如果我猜得不错,应该是想让弟兄们逐渐适应夜幕,好达到最佳的可视状态,对否?” 孙坚双眸中闪过一丝惊异,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王昊:“贤弟果然聪慧,没错,的确如此,待会儿射声营的士兵,要先解决掉外围的哨兵,为防止打草惊蛇,只能以此法调节目力。” “黄巾的篝火只有半人高,能照亮的范围有限,而他们身在明处,射声营在暗处,五十步内,必可一举将其消灭。” 果然如此。 王昊虽然猜中了原因,但还是惊叹于古人的智慧。 虽然,很多人都有夜盲症,这一点难以避免,但能让射声营精锐,以此法调整目力,达到最佳可视条件,足见汉帝国五校精锐,绝非浪得虚名。 王昊扭头吩咐道:“元直。” 徐庶拱手:“诺。” “告诉弟兄们,全都打起精神,瞪大眼睛,切不可打盹休憩。” “诺。” 旋即。 王昊朝孙坚拱手一礼:“多谢文台兄提醒。” 孙坚淡笑:“你我兄弟,何必如此客气。” 孙坚以如此委婉的方式提醒,意在王昊军队面前,维护其自尊,而王昊拱手致谢,便是明白了孙坚的善意提醒。 ...... 不知过了多久。 傅燮终于从城头下来,站在队伍面前,朗声道:“弟兄们,战机已至,拿起你们手中的兵器,按原定计策,随我出城作战。” 吱呀—! 城门缓缓展开个缝隙,开门的声音低到不可想象。 数十个弓弩手宛如夜狼般飞窜而出,分成数队,在夜幕的遮掩下,快速朝着路障靠近,这是颍川黄巾夜间用来围堵长社,防止城中官兵夜遁的办法。 除了四门驻守有固定岗位的哨兵外,还有灵活的夜间巡逻兵,用以堤防城中兵马夜袭,亦或者逃跑。 但可惜...... 经过半月有余的围堵,城中官兵始终不出战,已经消耗掉了城外黄巾的全部耐心,傅燮趁着巡逻兵走开,固定岗位的哨兵打盹时,果断选择出战。 嗖!嗖!嗖! 篝火下的黄巾聊的正欢,未能察觉到丝毫凶险,当他们听到空气中轻微的振弦声,而扭头望向漆黑的城池时。 忽然。 一支支如同幽灵般的箭矢,从漆黑的夜幕中呼啸而出,他们面色骤变,下意识拔剑准备格挡,却已然来不及闪躲,甚至连哀嚎声都未及出口,便纷纷倒在地上,一个不剩。 或许是倒地的声音,引起了巡逻士兵的注意,他们下意识停下脚步,转身回来,朝着西门方向踱步前进。 可是...... 他们的目光已经牢牢被固定岗哨锁定,丝毫没有注意到夜幕中隐藏的浓烈杀意,还未等他们发现同伴的尸体,便被夜幕中呼啸而出的箭矢,收割掉了他们的性命。 左右数支射声营小队,继续向两翼拓展,隐藏在漆黑的夜幕中,静候那些发现危险而好奇赶来的士卒,一波箭矢的袭杀,必可将其统统带走。 在确定安全后,步兵营的小队士卒快速跟上,数人合力,将挡在城外的拒马挪开,露出一条宽约两丈的小路,随后招呼身后队伍,速速出城,以防暴露。 等王昊引兵出城,疾步穿越破开的小路时,赫然发现地上的黄巾尸体,竟各个面门中箭,死前还保留着最后一霎的惊恐、震骇。 王昊自是没有停留,随着大队兵马,在夜幕的遮掩下,不断飞速前行,但他内心深处,却毫无意外地飘过四个大字: 特种作战! 虽说与现代社会靠红外线探测仪指挥,无声介入、无声战斗、无声杀人的特种作战方式,仍有一定的差距,但毫无疑问,这便是特种作战的雏形。 第64章 火烧黄巾 傅燮率军出了长社,循着遥遥处那一窜篝火的方向,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直到逼近黄巾营地,方才彻底放肆地狂奔起来。 幸亏他们在夜幕中呆了近两个时辰,双目视力已经适应了漆黑的环境,否则这短短三里的夜路,恐怕也不会走得这般顺利。 尚不足一刻钟的时间,傅燮便引军杀到了黄巾营地的外围,他们本就是来扰乱黄巾的,因此也没有采用无声战斗的方式,而是直接莽了过去。 嗖! 一支响箭骤然升空。 很明显,他们已经暴露。 可是...... 傅燮却是丝毫不恼,更浑不在意。 他把手一招,厉声呼喊:“继续冲,如有阻拦,格杀勿论。” 众将士也没了顾忌,扯着嗓子呼喊:“杀—!” 不远处的篝火旁,十余个黄巾见此一幕,吓得如老鼠般,钻入了漆黑的丛林,不时传出一阵带着惊恐的呼喝声: “敌袭!” “小心敌袭!” “官兵从长社出来了。” “......” 傅燮一路狂奔,一路抬眸望向黄巾营地,同时结合风向,判断出点火的最佳地点。 忽地,他停下脚步,直接下令:“就是这里,射声营、步兵营警戒,王昊、孙坚,速速把尔等带来的引火之物,丢入丛林。” “诺!” 二人齐声呼喊。 刹那间,一个又一个火油罐被接二连三地丢入丛林,发出劈里啪啦的碎裂声,惊起林中熟睡的雀鸟,扑腾着翅膀,哗啦啦飞走。 “快,点火!” 傅燮一声令下。 早有士兵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火石,在沾着火油的长草旁,不停地来回劈打,就只听轰的一声,长草燃烧起来,一团跳动的火焰瞬间引燃丛林中的草木。 在凛冽狂风的嘶吼声中,一团小小的火焰彷佛中了魔咒一般,顷刻间幻化成暴虐的火蟒,昂起它高傲的脑袋,一路向丛林深处挺进。 起初,这样暴虐的火蟒仅有一条,但不过片刻,便分裂出了第二条、第三条、第四条...... 它们快速向前蔓延,像是在争抢尚未被染指的食物一般,彷佛只是一瞬,便将茂盛的丛林变成了沸腾的火海。 “啊—!” “大贤良师,救我!” “我不想死啊—!” “......” 丛林中响起一阵悲惨的哀嚎声,或许是那些企图穿越丛林回营的黄巾,但可惜,他们奔跑的速度,实在比不过有狂风加持的火蟒,最终全部葬身在沸腾的火海。 火光冲天,亮如白昼。 透过丛林沸腾的火海,王昊的目光落在那些依草结营的黄巾营地上,被惊醒的黄巾士卒,乱作一团,有人拿着衣服朝火焰拍打,有人提着木桶泼水,还有人扒拉着地上的沙土。 但在汹汹燃烧的火蟒面前,他们的灭火行径实在太过鸡肋,不仅灭不了火蟒,甚至反被其猛扑,一口将黄巾士卒吞入腹中。 王昊的经验值虽在发疯一般的飙涨,但他的心却如刀绞似的,不停地滴血,眼前悲惨的一幕,当真要比杀个人,残忍太多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 此前的王昊不敢想象,这简简单单的七个字背后,却是横七竖八、堆积成山的尸骸,赤红的鲜血与泥土混合,散发出刺鼻的血腥气。 当然! 王昊非常清楚,这不是他的错,而是皇帝的错,是时代的错,想要结束这暴乱的时代,就必须接受它暴戾的洗礼,然后才有可能改变、逆转、重获新生。 【你被火烧黄巾营寨的一幕触动,生出帝王之心,立志结束乱世,再造盛世乾坤,明君素质初显,隐藏全属性+1。】 正当王昊心志发生变化时,护军司马傅燮再次下令:“快,呐喊助威,制造混乱。” 众将士当即扯着嗓子,奋力呼喊:“杀啊,诛杀黄巾。” “消灭黄巾,将他们全部包围,随我冲!” “弟兄们,冲啊,诛杀黄巾!” “苍天未死,诛杀黄巾!” “大家一起冲啊!” “波才何在,纳命来。” “......” 与此同时。 长社北门城头。 王允望见黄巾营寨火起,内心狂喜,当即铿锵下令:“快,点燃火把,与城外兵马呼应,同时擂鼓示威,发起总攻!” 噗!噗!噗! 刹那间,零星火把点缀的长社城头,一下子亮如白昼,宛如一条金色的巨龙横亘,在漆黑的夜幕中,绽放出无尽的神威。 几乎同时,身后整齐排列的力士敲响二十面碾盘大小的战鼓,震天彻地的金鼓声响起,宛如巨龙的嘶吼,传遍四方,直达城外的黄巾营地。 吱呀—! 长社东、西、北三门同时展开,如惊雷一般的喊杀声平地乍起,随后便见披坚执锐的雄兵鱼贯而出,直扑向城外的路障。 提前埋伏在黑暗中的数队射声营士兵,更是持弓飞奔,一支支羽翎箭呼啸而出,夺走了巡逻黄巾士卒的性命。 数十个魁梧的力士搬开路障的刹那,一头头发了疯的耕牛,牛角上绑着匕首,牛身两侧捆着长枪,尾巴以芦草绑缚,上面赫然是一团团跳动的火焰,牛嘶声、地动声不绝于耳。 若是从高空俯瞰,彷佛有仙人从长社北门中,抽出一柄以星火构成的长剑,而且,此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接连成片的黄巾营地飞速刺去。 从东西城门杀出的精锐骑兵,以迂回的姿态,随着发疯的火牛,一起冲向黄巾营地,他们挥舞着手中兵器,口中不停地嘶吼呼喊,以壮声势。 在火牛、精骑的后方,三河将士同样鱼贯而出,向着黄巾营地,发起最为致命的冲锋,他们虽不如北军五营精悍,但各个皆是擅长作战的勇士。 北门城头,王允极目了望远方的战场,燎原的火海已然覆盖了半数黄巾营地,而且仍在以恐怖的速度,向四周蔓延。 呼— 提到嗓子眼里的那口气,终于呼出。 此刻的王允极其确定,此战必定大获全胜,黄巾断然没有反抗之力。 他彻底放下心来,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唇角浮起一丝月白风清的笑容,神情甚是慧黠。 第65章 火牛冲阵 虽说连日来朝廷官兵的懦弱,让波才有些放松警惕,但当营地发生暴乱的刹那,他还是非常警觉地从榻上爬起,四周的燥热让他敏感的神经顿时紧绷起来。 从架上随意扯下件单衣,披在身上,波才疾步从营帐冲了出去,凛冽的眸子快速扫过慌乱的营地,随后又望向两里外的长社城池。 原本只有点滴星火的漆黑之地,此刻宛如横亘着一条火焰巨龙,震天彻底的喊杀声即便身在中军,依旧清晰可闻。 “恁娘的!” 波才朝地上啐了一口,当下怒气飙升,厉声呼喝:“何仪在哪?给某滚来!” 不远处奔来个魁梧汉子,欠身拱手:“渠帅,他在召集兵马,准备抵御长社官兵的进攻,黄邵安排人取水,准备救火。” 虽说何仪反应迅速,黄邵应对得当,但波才怒火仍旧不减,气冲霄汉:“晁猛,你身为中军侍卫,因何不叫醒我?” “这......” 晁猛神色略显尴尬,轻声道:“末将尚未来得及,渠帅便已苏醒。” 波才心知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当务之急,乃是抵御官兵进攻:“各营目前状况如何?” 晁猛摇了摇头:“已派人去打探消息,但具体情况如何,尚且不知,不过从火势来看,恐怕只有东面的营地暂且安好。” “渠帅。” 晁猛忧心忡忡,拱手抱拳道:“官兵夤夜纵火突袭,我军怕是......” 波才顾不得那么多,咬牙切齿,直接打断:“走,先去辕门瞧瞧,咱们数十万众,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晁猛颔首:“诺。” 旋即。 二人一路直奔辕门。 可尚未抵达,便感受到一阵剧烈的地动,从脚下传遍全身,此外空气中除了烧焦的气味,以及满营士卒痛苦的哀嚎,似乎依稀能听到一阵耕牛的哞哞声。 只不过...... 这哞哞声不似在田亩间犁地的悠闲轻松,反而带着一股暴戾愤怒,像是被恶毒的地主,挥舞着满是荆棘倒刺的鞭子,发疯般地向前狂冲。 “难道......” 一念至此,波才俨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全身巨震,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般地跳了几下,整张脸苍白如纸,如同冰人般呆呆僵立。 虽然,波才心想着要上前看看,是否果真如自己预料,但足下却如同浇铸了一般,根本挪不动一丝一毫。 伴随着地动声越来越剧烈,暴戾的哞哞声越来越清晰,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从波才额上滚了下来,那紧紧绷着的肌肉,那僵直的双腿,那微颤的身躬,无一不表明他在害怕。 “渠帅,你......” 一旁的晁猛惊诧不已,试着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可是,波才的目光却是毫不理会晁猛,反而掠过辕门,望向那一抹星火点缀的墨染中,如此暴戾的哞哞声,到底是怎样的魑魅魍魉发出的。 大贤良师曾言:“如今的大汉是妖邪窃据的大汉,它的气数已尽,当由我等将其推翻,以迎接真正的黄天盛世。” 但如今,正此时! 妖邪鬼祟就隐遁在墨染中,但波才却难以遏制心口的恐惧,更别提淡定地指挥将士作战,与那妖邪鬼祟拼个你死我活。 虽说,辕门前已有将士正在列阵,后方同样有士卒不断赶来,一排排长矛手将森冷的矛锋冲向外面,准备随时抵抗来犯之敌。 但将士们却已然被这恐怖暴戾的哞哞声,以及剧烈颤抖的地动,吓得面色骤变,好似七魂丢了三魄般,颤栗不已。 处在列队后方的何仪,感受更是直接,此刻的他喉头滚动,双目圆睁,瞳孔放大,怔怔地凝望着星火点缀的墨染中。 哞—! 何仪被这一声暴戾的哞哞声,吓得登时连呼吸都屏住了,脸上的肌肉僵着,好象是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好。 不过,他只怔了片刻,便回过神来,急忙呼喊:“拒马呢?把营中全部的拒马、鹿角,都给我集中过来。” “快—!” 何仪扭头望向随之赶来支援的士卒,声音如同惊雷般响起,吓得援兵纷纷调转身子,四下里寻找拒马、鹿角。 可惜,绝大多数的拒马、鹿角,全都用在了围困长社城池上,营中所剩不多,情急之下,还真不一定能找到的。 况且! 发疯般的火牛压根就没有给黄巾半点搜寻的机会,正当何仪下令完毕,扭头回望之时,一头头垂首狂奔的耕牛,从墨染中奔腾而出。 它们头顶的角上绑着锋利的匕首,身体两侧还缠着尖锐森寒的长枪,俨然是一头全副武装的肉坦,毫无半点花哨地朝黄巾大营撞来。 暴戾的哞哞声震慑着黄巾士卒的心神,剧烈的地动加速了它的破碎,两扇简易的拒马后,黄巾士卒尽皆一震,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很多人吓得直接瘫在地上,当场昏死过去。 那些尚且还举着长矛的士卒,虽然没有倒下,但一个个眼神惊惧,身软手抖,双腿如被铅水灌注般,挪移不动分毫。 “快......快跑啊,它们冲......冲过来了。” “全都是疯牛,绑着匕首、长枪的疯牛!” “啊—!” 蓬! 一声巨响乍起。 就只见,发疯的耕牛撞在拒马上,竟推着拒马向营寨猛冲,身后的黄巾士卒或是被撞飞,或是被撞倒,犁地数丈,或是直接挂死在拒马上,死状极其惨烈。 身后的耕牛如同狂潮一般涌来,锋利的匕首扎死黄巾,森冷的长枪戳透士卒,带着他们继续向前野蛮冲撞,彷佛只是一刹,黄巾防线直接崩溃,摧枯拉朽。 见此一幕,何仪颊边的肌肉却紧紧地一跳,眼睫剧烈颤动了一下,彷佛招回了魂儿似的,拔腿便跑,快如闪电。 “是火牛阵,快跑!” 何仪声嘶力竭地呼喊,恨不得脚下生风,腾空而起,好避过这股疯牛激荡起的恐怖洪流,但怎奈士卒暴乱,异常拥挤,他尚未腾空而起,便已被洪流冲翻、淹没。 晁猛吓得眼珠子快瞪出来了,但他却没有丧失行动能力,苍啷一声,拔剑出鞘,赶忙护住波才,嘶吼一声:“渠帅快走!” “来人,保护渠帅撤退!” 第66章 全力突围,退出长社 噗!噗! 寒芒闪烁,血光四溅。 晁猛心知火牛洪流过后,朝廷的骑兵必然接踵而至,补上最致命的一击,若是逃亡路上有半分迟滞,等待他们的必将是一条死路。 因此,即便是军中的同袍士卒,若敢有人挡在他们前面,晁猛皆会毫不犹豫地补上一刀,以最快的速度破路清障,为波才逃离大营争取时间。 “让开,全都给我让开!” “尔等阻止官兵来追,速速让开。” 晁猛率领亲卫军小队在前开路,波才神色焦急地跟在后方,时不时回头瞥向军营,提防那发疯一般的耕牛,朝自己冲杀过来。 不过幸好,肉坦般的耕牛虽在营中横冲直撞,破坏了不少帐篷,杀死了不少士卒,但终究没有朝他们逃亡的方向追来。 呼— 波才暗暗松了口气,可还没等他转回身来,就见辕门处闯入了数个骑兵,一支支箭矢在营中乱飞,接二连三的黄巾士卒躺倒在地。 “该死!” 波才朝地上啐了一口。 他没有想到朝廷的骑兵竟来得这般迅速,完全不给自己半点喘息之机:“是官兵的骑兵,快走,否则就来不及了。” 晁猛应声承诺,长剑一横,脚步更快,继续向西突进,同时厉声呼喊:“闪开!统统给我闪开,挡我者死!” 噗!噗!噗! 前方一队落荒而逃的士卒阻住去路,晁猛钢牙一咬,狠下心来,脚下打个垫步,持剑向前猛冲,在地上留下了一圈残影。 片刻后,七、八具尸体横在地上,尽皆是一招毙命,晁猛手持着滴血的长剑,心如刀绞,痛彻骨髓,声嘶力竭: “闪开!” “速速闪开。” 这一声嘶吼,心痛而发,气势如雷。 四周的黄巾士卒尽皆被其震慑,尤其当他们看到晁猛脸上的表情,那深如海、切入骨、冷如冰、寒如霜,浸满了心碎与愤懑。 为了保护渠帅而不得不诛杀自己的同袍,那种极不情愿,却又迫不得已的感觉,犹如万蚁噬骨,苦不堪言,而他却只能独自承受这份痛楚。 “走—!” 一声令下。 晁猛咬着牙,坚定地向前踏出一步。 而他那颗追求黄天盛世的道心,也随着这一步的踏出,变得无比坚定,因为它是经同袍的鲜血淬炼而成,不成功便成仁。 在其身后,波才奋力狂奔,当他越过脚下的同袍尸首,看到其背后那一道熟悉的剑痕时,陡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晁猛竟为了给自己开辟活路,对自己的同袍残忍下手,刹那间,波才的心忽然被梗住,宛如钢针般戳到心坎。 他紧紧咬着干裂的下唇,深而急促地呼吸着,只觉心痛如裂,柔肠寸断,眸中竟也有微微水光漾动。 但他却没有制止晁猛,因为他非常清楚,晁猛如此,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无奈之举,他只是在奋力奔跑时,忍不住挥一挥衣袖,悄悄用袖口拭了拭溢着点点泪光的眼角。 “快,追上前面那支小队。” 或许是晁猛搞出来的动静有点大,令后方的骑兵警觉,冲着波才逃亡的方向策马追来,一支支箭矢呼啸而出,瞬息之间就射杀了数名阻击的黄巾。 彷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身后的骑兵快速拉近与波才的距离,箭矢如星,不断收割着黄巾士卒廉价的性命。 “不好。” 保护波才的黄巾士卒提醒道:“来者是长水营,他们最擅长骑射,咱们如此逃不是办法,根本逃不掉的,必须派人阻击。” 北军五营的前身,乃是西汉北军八校,因东汉精简官职,只编组五校尉,即省中垒营,保留屯骑、越骑、步兵、长水、射声五营。 而东汉的长水营,是由前长水营与前胡骑营组成,顾名思义,军中大都是胡人,且以南匈奴人居多,擅长骑射、追杀。 在擅长骑射的长水营面前逃亡,若是没有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与坐以待毙没什么区别。 “肏!” 波才勃然大怒,气得直接爆了粗口,积压在胸口的怒火与不甘,也随着这一声怒骂,彻底喷涌出来。 他猛地回头望去,咬牙切齿,狞声而言:“本渠帅执掌十万大军,竟被朝廷狗官以火攻战败,如今落得这般下场,还有甚面目见大贤良师。” “弟兄们!” 波才灼灼双目中眼波如刀,怒锋一闪,高声怒喝:“咱们跟这帮狗杂碎们拼了,为死去的弟兄,报仇雪恨。” “不可!” “万万不可!” 不等波才停下脚步,便被亲卫军副将郭佃阻拦:“渠帅,您可是颍川义军的领袖,万万不可轻易赴死,您放心,我等便是拼上这条命,也要护渠帅周全。” “阿云、阿岳!” “在。” “带着你们的人,跟我拦截追兵,其余人务必保护好渠帅。” “诺。” “郭统领,小心呐!” “渠帅快走,切莫回头。” 望着亲卫军毅然决然的背影,波才心头一凛,郭佃为他甘心赴死,晁猛为他诛杀同袍,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性命,到底有多么重要。 只要自己还活着,便可召集起溃败信徒,再次与官兵鏖战,可一旦自己死了,官兵便可横扫颍川,甚至会连累到豫州作战的渠帅彭脱。 作为起义军的先锋,波才深知自己对于大局的重要性,他绝不能就这样轻易倒下,否则连累的,恐怕不仅仅是颍川、豫州,甚至还有兖州、南阳。 不能死! 绝对不能死! 波才自决定起义以来,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但在此刻,他却惜命如金,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郭佃、晁猛,为了颍川义军,为了全盘战局,为了黄天盛世! “传令!” 波才忍住胸口翻腾的怒气,奋力狂奔,挥泪下令:“军中各营将士,务必要全力突围,撤出长社,于阳翟汇合,不得有误。” 身旁将士颔首点头:“诺。” 随即。 数个传令兵朝四方奔出,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其余营寨,传达渠帅令。 第67章 曹操 晨曦初露,霞光万丈。 长社、阳翟中部的某处林间小路。 丛林繁茂,枯叶遍地,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虽被树枝滤去大半的狂风,在林间已没有了爪牙,但终究并不温暖,被风一吹,皆是周身肃寒。 波才仅着一件单衣,穿梭在这林间小路,只觉湿寒彻骨,吸一口冷气,吐一口白雾,那种冰寒的感觉,似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冻住般,顺着鼻腔向内流动。 晁猛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披在波才身上:“渠帅,您穿上它吧,林间的风虽不大,但湿气很重,小心风寒,伤了身子便不好了。” “不可。” 波才急忙拒绝,硬塞回给晁猛:“你是大将,若是受了风寒,如何作战?此事万万不可,相信我,我能撑得住。” 晁猛又岂能不知波才的身体,因为要对付朝廷官兵,他已经数日没睡过整觉,好不容易把长社围住,但谁曾想,一场大火又将其化为灰烬。 没错。 波才很少亲手杀敌,身体自是不会疲累,但殚精竭虑的苦,犹胜于体乏,更何况如今奔走整夜,两者结合,身心俱疲,极易被寒气侵体。 晁猛亲手为波才披上外衫:“渠帅放心,末将游侠出身,自幼打熬筋骨,别说酣战一夜,便是连续数日,亦是无妨。” “但是渠帅......” 话锋一转,晁猛由衷言道:“您可是颍川黄巾渠帅,如今新败,急需您主持大局,绝不能在这关键时刻染疾。” 波才深吸口气,略一思忖,没再推辞,他穿好外衫,转而询问:“咱们现在何处?还有多久能回到阳翟?” 晁猛从怀中拿出地图,展开浏览:“渠帅,咱们目前距离阳翟已不远,但为了安全起见,只能舍近求远,继续走小路,恐怕还得三、四天时间。” 朝廷军队有很多精锐骑兵,如果走大路,势必会成为精骑追杀的对象,届时能否活着返回阳翟,尚且不知,又何谈召集残部,继续作战。 “还有更快的路吗?” 波才忧心战局的发展,更担心阳翟被官兵一举端掉:“最好在两天时间内,赶回阳翟,如此一来,官兵便没机会夺走阳翟了。” “这......” 晁猛皱眉沉思良久,缓缓点头:“有倒是有,但崎岖难行,且有恶兽出没,稍有不慎,很可能会全军覆没。” 波才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做出决断:“就走那条路,即便再是凶险,也绝不能让阳翟,落入官兵手中,否则颍川义军就全完了。” 黄巾众将士为了他可以拼死与官兵鏖战,波才自己又岂能畏惧凶险,兵贵神速,这样的道理他又岂能不懂。 哪怕前路崎岖难行! 哪怕前方有恶兽出没! 事到如今,波才都必须要强闯过去,否则昨日众将的牺牲,今日信众的努力,必将徒劳无功,失去意义。 晁猛肯定地点点头:“好,既如此,便由末将头前带路,尔等保护好渠帅安全。” 众将士齐齐拱手:“诺。” 波才大手一挥:“走。” 旋即。 众人加快脚步,穿梭在丛林之间。 ***** 通往阳翟的官道上,随处可见黄巾抹额,刀剑随身的士卒,甚至还有扶老携幼,推着独轮小车,扛着锄头的老百姓。 王昊抬头望向前方,又回头瞥了眼后路,暂时不见朝廷的追兵,便摆手招呼道:“行了,咱们也歇一歇,走太快容易引起怀疑。” “好。” 孙坚点头表示赞同,寻路旁的伢子坐下,挥袖试了试脸颊两侧的汗渍:“贤弟,咱们应该快到阳翟了吧?” 王昊还真不清楚目前方位,扭头瞥向徐庶:“元直,咱们目前在何处,方向可有误否?” 徐庶摇了摇头:“无误,以咱们目前的速度,估摸着再有两日,便可抵达阳翟。” “无误便好。” 王昊暗暗松了口气,倚树坐下,闭目养神。 不过...... 他表面上是在小憩,但实际上,却已调出游戏版面。 昨日的一场大火斩获颇丰,让王昊从24级,直接提升至27级,足足升了3级。 当然,绝大多数经验全都是计策上的提升,实际上因火攻而死的黄巾,数量不算太多,可能绝大多数都是踩踏致死,亦或者被官兵所杀,王昊可分享经验不多。 从这个方面分析,长社一战,虽然声势浩大,但却未伤黄巾根本,只要波才能安全返回阳翟,必可召集溃兵,再次与官兵决战。 所幸皇甫嵩早已聊到了这一点,否则想要拿下阳翟这座坚城,只怕没有想象中那般容易,汉末三大统帅之一,果然名不虚传。 “快瞧那里,怎么回事?” 正当王昊闭目养神之时,忽然一个声音,自黄巾溃军中响起。 素来警觉的王昊,猛然睁开双目,冲着黄巾们凝望的方向,举目望去。 但见...... 远方的视野尽头处,一道由烟尘组成的洪流,向着这边滚滚而来,王昊急忙爬在地上,侧耳聆听,隆隆的地动虽然轻微,但却清晰入耳。 “是骑兵。” 孙坚立刻判断出来,凝望着洪流,呆呆思忖了片刻:“可北面怎会有骑兵?该不会是黄巾的援兵吧?” “非也。” 王昊毫不犹豫地否定,沉声道:“应该是朝廷的援兵!” 史书上记载,皇甫嵩大破长社黄巾后,恰遇曹操引兵赶来,双方合力,再杀一阵。 显然。 来自北方的这支骑兵,必是曹操无疑。 虽说王昊很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魏武大帝,到底什么模样,但他现在的身份可是黄巾,若真遇着曹操的精骑,只需一个照面,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孙坚顿时一愣:“朝廷的援兵?” 王昊极其肯定地点点头:“没错,一定如此。” 孙坚暗松口气:“幸亏昨夜起风,否则战败黄巾的功劳,还得分此人一份。” 王昊可顾不得功劳如何,腾地起身,振臂高呼:“快,大家往林子里钻,否则全都得死。” 孙坚跟着起身,猛一招手:“大家跟上,全都往林子里钻,快—!” 第68章 回家拜母 繁茂的树林挡住了朝廷骑兵的冲杀,却挡不住林中众人的视野,透过树林的缝隙向官道望去,由骑兵组成的洪流顷刻间淹没黄巾,轰隆的马蹄声中,哀嚎之声瞬间暴起。 只着粗衣的黄巾溃军,士气低落,又未曾列阵,怎么可能是朝廷精骑的对手,仅仅只是一个照面,他们便沦为了战骑脚下的肉泥,仅有部分士卒遁入丛林,逃过一劫。 战骑的洪流转瞬冲向前方,官道上只剩下满地横尸,全是赤红的鲜血与泥土混合,还有不少残肢断臂,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气。 凉风阵阵,好不凄冷! 战争。 当然要死人的。 只是这般惨烈的死状,不免令人哀伤。 王昊不愿停留,摆了摆手:“咱们走吧,带着他们一起,这样能安全些。” 孙坚的目光扫过跟进来的黄巾,恩了一声:“还是林子里比较安全。” 王昊扭头望向徐庶:“元直,从这里能回去吗?” 徐庶点点头:“可以。” “既如此,咱们走吧。” “好。” “......” 众人随即踏上赶往阳翟的路。 走走停停。 两日后。 王昊等人出了林子,踏入阳翟的地界,随着黄巾人流继续走了半日,方才抵达阳翟县城。 城门口虽有一队黄巾站岗盘问,但也仅仅只是简单询问,比如哪个将军帐下,天公将军姓甚名谁,渠帅是何人等,便放行进入。 这些问题或许能难得住官兵,但肯定难不住黄巾内部人士,况且沿途中,王昊已派人打听清楚营中诸将等许多信息,因此这些问题,同样没能瞒住他。 进入阳翟城池,徐庶目光扫过四周,见没人注意他们,便给王昊、孙坚打个眼色,示意他们缓步跟上,按计划行事。 走过三条街,穿过两条巷。 一栋青砖白瓦的五进豪宅便浮现在不远处,王昊清楚地记得,这个方位上的建筑,便是徐庶地图上的徐家老宅。 可是...... 明明已经到了跟前,徐庶却又猛地停下脚步。 王昊本以为他是睹物思人,正准备上前宽慰时,却被徐庶直接拉进巷道,目光一凛,打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 王昊闭上嘴巴,不敢作声。 而在其身后的孙坚等人,因为身穿粗衣,头裹黄巾,片刻的愣怔后,也明白有意外发生,因此没敢上前,只是各自装作路人,安静等候。 徐庶则是稍稍探出脑袋,望向徐家老宅的方向,果不其然,门口有腰悬利剑的黄巾站岗,而且数量不少,约有一队士卒。 难道...... 正当徐庶感觉不妙时,徐家老宅方向传来动静。 但见,徐家老宅的大门缓缓展开,从里面接二连三走出一些头裹黄巾的士卒。 他们有些搬着案几;有些抬着箱子;有些怀抱着各类坛坛罐罐;更有些抱着整卷的绸缎,排着队从徐家出来,最后出来的数人手持利刃,冲院子里大声嚷嚷: “少废话!小心本将军宰了你,没把你们家全部杀光,已经是法外开恩了,若再敢阻拦,休怪本将军不客气。” “我告诉你们!” 徐家门口的黄巾悍将冷声喝道:“三日内,若是不拿五万石粮食出来,劳资派人平了你徐家老宅,府中之人,一个不剩,全部杀光,包括那老东西。” “弟兄们,走。” 黄巾悍将把手一招,便要离开。 “杂碎!” 徐庶朝地上啐了一口,眸中迸射出万丈凶芒,作势便要冲出去,诛杀黄巾悍将,却被王昊强行摁住了肩膀,低声劝谏: “元直切莫动怒。” 徐庶面如寒霜,咬牙忍着没有变色,低声回复:“放心,我不会轻举妄动的,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我找个没人的地方,翻墙进去。” 王昊深吸口气,轻声言道:“元直你记住,小不忍则乱大谋,此仇早晚必报,切不可急于一时,明白吗?” 徐庶颔首:“恩,放心吧,绝不会乱了咱们的大计。” 王昊这才安下心来:“既如此,你且去吧,我们在外面等着。” 徐庶点点头:“好。” 旋即。 他长出了口气,平复好心情,方才迈步出了巷道。 本想走正门回家的徐庶,见此一幕,毫不犹豫转入徐家旁边的小巷,前后瞥一眼路人,见没人注意自己,纵身一跃,翻入府中后院。 徐庶清楚地记得,月前府中还有诸多侍从,府中各处皆有人流,尤其是这后院,更是人流不断,往来如织,可现在竟是冷冷清清,空无一人。 “该死!” 徐庶暗自啐了一声:“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何事?” 他忧心母亲,却也害怕府中还有黄巾,只能持剑在手,小心翼翼,躬身穿过林子,晃入院中八角亭,又快速跃出,闪入廊道,隐于立柱后方。 哒!哒!哒! 忽地,一连窜稀松的脚步声传来,徐庶忙吸口气,握紧手中长剑,余光瞟向中门,耐心静候来者出现。 不多时,一个身穿浅蓝色侍从服饰的身影迈出中门,其人脸型方正,浓眉大眼,脸膛晒得黝黑,嘴唇厚实,透着憨直和忠厚之色。 是徐岩。 在徐家呆了十年之久的侍从。 徐庶一下子认出对方,但依旧没有轻举妄动,仔细观察良久,确定只有他一人后,方才悄无声息地跟上去,从其身后,一下子捂住对方的嘴。 “阿岩,是我。” 徐庶压低声音,提醒对方。 正准备挣扎的徐岩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头轻瞥的瞬间,他再也忍不住了,两行热泪,不禁夺眶而出: “公子,这些天你去哪儿了?” 徐岩一方面悲痛徐家近日惨状,一方面又庆幸公子平安回家,一时间心中竟是悲喜交加,五味杂陈,反而哭声更大。 “你小点声。” 徐庶赶忙又捂住他的嘴,偷眼观瞧四方,低声言道: “外面有黄巾士卒,小心把他们招进来。” 徐岩飞快点头,呜呜囔囔的,以示明白其意。 徐庶这才将其放开,轻声询问:“府中可有黄巾?” 徐岩摇摇头:“已经走了,现在府中只有小人和曼儿在,哦对了,曼儿在照顾主母,小人这便带公子去。” 徐庶颔首:“好。” 第69章 真·母慈子孝 “咳咳!咳咳!” “主母您切莫动怒,务要保重身体。” “阿福呢?他......他有没有消息?” “暂......暂时还没,不过主母,您放心吧,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他肯定会平安的。” “咳咳!继......继续......继续派人找,我......我没事儿的。” “主母......” “......” 徐庶、徐岩穿廊过院,直达内宅主屋。 他本心急如焚,步履匆匆,但在听到屋子里传出的声音时,心中的愧疚立时汹涌起来,若非自己贪玩,整日不在家中,母亲又岂能遭此横祸。 可怜她中年丧夫,膝下仅有自己一个孩子,而自己不仅没能尽孝,反而害她忧心至此,当真是枉为人子。 徐庶心如刀割,眸中一片苍凉,似乎已被这期盼已久,却又突然袭来的咳声与关切击垮,毫无抵御之力,而在其身旁的徐岩,也早已泪流满面。 “母亲。” 徐庶迈步走向侧门,吱呀一声推开,目光幽幽地看向床榻上那个令人心疼的女人。 她的头发散乱的披着,身子靠在榻旁的栏杆上,面上未施半点粉黛,才一月不曾相见,眼角、唇边竟已有了皱纹,彷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在听到“母亲”这一声呼唤时,干涸的双眸中彷佛绽放出霞光,犹如在绝望的深渊中,捕捉到了那一缕希望的光芒。 “阿福?” “是......是你吗?” 徐母佝偻的身子竟在这一刹直起来,推开侍女递过来的药汤,撑起发软的身子,向徐庶伸出颤颤的手,声音嘶哑地叫着,泪水夺眶而出。 侍女徐曼急忙伸手搀扶住泣不成声的主母,她自己同样被这一幕感动了,红红的眼眶处,溢着点点泪光,不住点头: “主母,没错,是公子。” “公子回来了。” 徐庶疾步上前,扑通一声,跪在母亲榻前,将头埋进她怀里,双手环抱着她纤瘦的身子,两行清泪,簌簌落下: “母亲,阿福回来了。” “阿福不孝,害母亲担心了。” 徐母感受着怀中的真实,确定非是自己的幻想,激动地紧紧抱住儿子,双唇剧烈地颤抖,原本已红肿不堪的眼睛里,又涌出大颗大颗的泪珠,语调更是碎不成声: “回来......回来就好......” “阿福,让......让娘......好生瞧瞧。” 眼前母子团聚的一幕,惹得徐岩、徐曼二人泪如雨下,哭得几乎噎住,徐曼更是感动到忍不住转过脸,悄悄用指尖拭了拭眼角。 畅叙了许久忧思,母子二人的神色终于恢复如常,徐母也因儿子的回归,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彷佛全然忘记了家业被黄巾洗劫一空的事情。 可是...... 这种事情徐母可以忘却,但徐庶却不能忘记,他清楚地记得家门口发生的一幕,想来挨骂的人,正是侍从徐岩。 伺候母亲喝下药汤,安心睡下,徐庶出了主屋,把徐岩喊来问话:“阿岩,跟我说说,这一月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公子。” “是这样的。” 当下,徐岩便把太平道造反以来,徐家经历的事情,全部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 他一边说着,一边抽泣,彷佛要把这一月中受到的委屈,全部说与徐庶听:“总而言之,这帮黄巾贼子把咱们徐家洗劫一空,府中的侍从也是走得走,死得死。” “只剩你们了吗?” 徐庶心如刀绞,忍泪问道。 “不是。” 徐岩摇摇头,如实回答:“还有些族人被黄巾征用了,有些在东面的货仓,有些在北面的货仓,还有些赶马车给黄巾运粮。” “听说前些天,黄巾在长社吃了败仗,折了不少粮食,如今溃军全部退到了阳翟,黄巾贼子便又朝咱们伸手,非要五万石粮食,可咱徐家早被他们榨干了,哪还有粮食给他们。” “公子。” 一言至此,徐岩眉头紧攒,急急言道:“他们说如果三日内拿不出五万石粮食,就要把咱们徐家人斩尽杀绝。” “恩,我知道。” 徐庶淡定地点点头:“他们离开时,我就在外面。” 徐岩恍然大悟:“公子,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徐庶吐口气:“别急,朝廷的兵马五日后,便可杀奔阳翟,如果贼子再过来,能拖则拖,实在拖不过去,便把现存的粮食,全部给他们。” “公子,你......” 徐岩眉尖不由跳了跳:“你怎么知道,朝廷的兵马五日后,便可杀奔阳翟?” 徐庶没有隐瞒,直言道:“因为我便是从长社回来的,长社县尉如今正在阳翟,我们与朝廷兵马约定好,五日后内外并举,一举破城。” “啊?” 这句话如同当空一个炸雷,震得徐岩头晕目眩,一时间呆呆立着,不知所措:“公子竟......竟然......竟然跟长社......” “行了。” 徐庶摆手打断,长出口气:“此事不足为外人道也,明白吗?” 徐岩飞快地点了点头,举手便要发誓:“公子放心,岩若将此事外泄,天打五雷......” “我信你。” 不等徐岩发完誓,徐庶便再次打断,转而问道:“我们此次是扮作黄巾潜回,需要在北门找个隐蔽处安身,你可有办法?” “北门?” 徐岩蹙眉,略一思忖:“公子,徐风、徐天便在北门的徐家货仓,能不能找个隐蔽处,只要问问他们便可知晓。” “正好。” 一念至此,徐岩赶忙言道:“小人可以假装去问他们粮草的事情,去北门找他们一趟,傍晚之前,肯定给公子个答复,如何?” 徐庶点点头:“好,快去吧。” 徐岩拱手:“诺。” 旋即。 躬身出了房间,转身回自己的屋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换身粗衣,徐岩佯作神色焦急地出了徐府,直奔北门。 正在外面等候的王昊见人出来,给不远处的陈三打个眼色,示意他跟上此人,以防不测。 毕竟,如今徐家遭受巨变,难保不会有叛徒出现,若其直接把徐庶的行踪汇报给黄巾,恐怕迎接他们的,必是一条死路。 王昊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贤弟,你说徐家的人,靠得住吗?” “目前还没离开徐家,想来必定是忠义之人,不过,哪怕此人只有万分之一背叛的可能,我也绝不允许它发生。” 第70章 只要五万石粮草,不过分吧 “报—!” 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负手立在羊皮地图跟前的波才,转过身来,举目望去。 但见...... 自家斥候急匆匆入帐,欠身拱手道:“渠帅,小人回来了。” 波才转回上首,摆手示意其起身答话:“汝南的情况如何?” 斥候肯定地点点头:“彭脱渠帅说非常顺利,估摸着月底之前,便可解决汝南郡守赵谦,届时他会立刻挥兵北上,与我军汇合。” “太好了。” 一旁的晁猛眼神放亮,彷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忙不迭扭头瞥向波才:“渠帅,现在距离月底仅剩十日,咱们虽然落败,但官兵仍需整军,即便赶来阳翟,恐怕也得是三、五日之后了。” “如此一来,他们想要拿下阳翟,必须在五日以内,否则便会陷入里应外合的被动局面,届时将再无可能。” 可是,上首波才却是极其冷静,皱眉言道:“话先别说得太满,皇甫嵩、朱儁绝非浪得虚名之辈,前些天的大火足以证明其能。” “况且,北军五营、三河精锐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根据探马传回来的情报,长社的官兵已经命精兵护送攻城器械先行,咱们能否守得住那五日,还不一定呢。” “这......” 晁猛眉心拧成一团,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之火,竟再次熄灭。 没错。 根据最新的情报,官兵一支精锐兵马,正押送着两架大型云梯赶来阳翟,派出去拦截的黄巾,尽皆战败,完全不是对手。 要知道,朝廷官兵的这两架大型云梯,可绝非黄巾制造的简易飞梯可比,一旦让这两架大型云梯立起来,朝廷步兵精锐便可趁势杀上城头,自家将士怕是难以阻止。 “行了。” 波才摆手打断道:“别想太多,咱们毕竟是据城而守,而且兵力是其数倍,官兵想要拿下阳翟,也没有那么容易。” “只不过......” 言至于此,波才捏着颌下一缕胡须:“城中粮食即将告罄,若是再筹集不到粮草,恐怕会引起哗变,内乱之祸,犹胜外兵。” 当初,波才为了一鼓作气,拿下长社官兵,将粮草全部屯在了军营,作为中转站的阳翟城中,压根没存多少粮草。 可前些天的一场大火,不仅把黄巾营地烧了个干干净净,还把营中的粮食,烧了个干干净净,那可是足够十万人吃半个多月的粮食啊,居然就这样付之一炬。 以致于,现在最让波才头疼的,已经不是如何与官兵决战了,而是如何筹集足够的粮草,好让弟兄们能填饱肚子。 否则...... 战争失败,叠加粮荒,足以令本就低迷的士气,瞬间崩溃,届时军中士卒恐怕会对盛世黄天的到来,产生怀疑,那可是他们起义成功的核心呐,绝不容有失。 晁猛欠身拱手道:“渠帅放心,各军已经撒出人手筹措粮草了,颍川士族众多,杀些不义之族,粮草的问题必可解决。” 这一点,波才又岂能不知:“关键不在筹措,而在运输。” 颍川士族虽然林立,但各有各的地盘,从各县转运粮草,是需要时间的,如今朝廷的兵马已经自由,只要把骑兵撒出去,又有谁能把粮草运进来呢? “渠帅放心,粮草的问题咱们自己解决。” 正当波才惆怅不已时,从帐外传入个熟悉的声音。 是田茂。 波才一下子判断出来。 他顺势抬眸望去,帘帐起,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闯进来,面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子盛,你有办法解决粮草问题?” 田茂极其肯定地点点头,拍着胸脯道:“渠帅放心,粮草问题,末将可以解决。” 波才蹙眉,不由好奇:“哦?你如何解决?” 田茂淡然一笑:“实不相瞒,末将带人去了一趟徐家,让他们三日内,交出五万石粮草,否则便把徐家人全部诛杀,一个不剩。” “啊?” 晁猛惊诧不已:“子盛,你怎能如此?徐家曾两次减免田租,还曾开仓放粮,赈济灾民,在颍川士族中颇负盛名,渠帅说过,只要他们拿出三万石粮草,便放他们一条生路。” “你怎能......” “晁猛!” 不等晁猛说完,便被田茂出言喝断:“你不过是个侍卫统领而已,有何资格教田某做事,徐家人坐拥千亩良田,却从不耕作,这些粮食全都是他们盘剥而来。” “三万石粮草便把咱们打发了?” “哼!” 田茂怒哼一声,语声不带有任何温度地道:“且不说咱们现在遇到了难题,就算没遇到,他们家也必须把粮食全供出来,资助义军,否则便是通敌,罪该万死!” “别以为田某不清楚你这般袒护徐家,到底为何?不就是因为徐庶与你皆是颍川游侠出身吗?你以为你们还是至交好友?” “我告诉你!” 田茂声音极其冰冷地道:“从你配合何曼将军,杀掉颍川游侠姚斌开始,你们就已经是敌人了,伱当真觉得,人家颍川徐氏出身,会瞧得起你吗?” “晁猛,你太天真了。” “你......” “够了!” 不等晁猛开口,波才便挥手将其打断:“如今情势危机,子盛如此,也是迫不得已。” 田茂唇角绽出一抹淡淡的阴鸷:“渠帅明鉴。” 波才长出口气,轻声道:“那你觉得,徐家能拿出多少粮草?” 田茂拱手:“末将来此,正是要汇报此事。” “哦?” 波才心知有戏:“仔细说说。” 田茂颔首:“自末将威胁过徐家人后,徐岩那家伙便赶往了北门货仓,寻找徐天、徐风商议,而后又赶往西门,寻找徐艺、徐宁商讨。” “末将以为,徐家如果当真没了存粮,他又岂会如此这般急迫,以此推测,徐家一定还有不少粮食,只是咱们没找到而已。” “渠帅。” 言至于此,田茂欠身拱手:“阳翟徐氏可是附近最大的士族,这里靠近颖水,全都是亩产三石的良田,说他们徐家只有三万石粮草,您会相信吗?” “末将仔细打听过了,他们往年卖给河洛的粮食,全都是两年以上的陈粮,而拿给咱们的粮食,至少也有两年之久。” “换言之。” 田茂面上带了怒色,冷冷道:“去年收回来的新粮,他们压根没出,按照徐家的耕地数量推算,至少有上万石,末将只要五万石粮草,不过分吧?” 第71章 暗箱操作 车辚辚,马萧萧。 行人弓箭各在腰。 徐风蹲在北门徐家货仓前,已有小半个时辰,一双闪烁着精芒的眼睛,不断在往来的黄巾士卒身上扫过,神色略显焦急。 忽然,一个身着浅灰色粗衣,身材略显肥胖的男子,昂着脑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以不快不慢的速度,摇摇朝货仓走来。 “狗东西。” “终于回来了。” 徐风朝地上啐了一口,忍下心中的厌恶,强行舔着一张笑脸,起身迎了上去:“田兄,你可算回来了。” 田姓男子只是瞥了他一眼,压根没把徐风当回事,随口应付道:“怎么了?你找田某,可是有事儿?” “呃......这个......” 徐风搔了搔后脑勺,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思索了片刻,方才言道:“说真的,在下还真有件事儿,想要求田兄帮忙。” “你?” “恩!” “求我?” “恩。” “嘿嘿。” 田姓男子咧着大嘴笑了笑,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番徐风,送上嘴的大肥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先说说看,你找我所为何事?若是能帮,田某必定尽力。” 徐风赶忙拱手,嘿笑着道:“此事对于田兄而言,不过举手之劳,绝非什么难事。” 田姓男子面对这种事情,明显极有经验,直接挥手打断: “先把事儿说清楚,否则恕田某断难答应。” “别别别啊—!” 徐风急忙拉住田姓男子,顺势把一枚金饼子塞到对方手里:“田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田姓男子只觉东西有些坠手,偷摸瞥了一眼,灿金的颜色顿时令他瞪大了眼睛,一颗心砰砰狂跳,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次见马蹄金。 飞快地把马蹄金缩回袖口里,田姓男子冲徐风嘿嘿一笑,摆手道:“走,有何事,咱们去里面说。” 言罢。 迈步便往货仓走。 徐风急忙跟了上去,侧身进入这熟悉的地方。 田姓男子瞥了眼仓库的士卒:“跟我来。” 徐风颔首点头:“好。” 二人一起来到旁边的粮垛下。 田姓男子长出口气:“你现在可以说了?” 徐风轻声道:“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徐家以前的佃户,参加了义军,现在从长社败回来了,有些害怕,想要调入后勤队里。” “田兄您在北门,不正是管这方面的事儿吗?所以想请您行个方便,把他们安插在这里,以后尽量能别上战场,就别上战场。” 老百姓第一次上战场,会害怕是很正常的,有很多人都想从战斗部队调入后勤部队中,他们不求升官发财,胸无大志,只是想混口饭吃而已。 这种事情,田姓男子可见得多了,而且也经他手办了许多,只不过这既能吃饱饭,又不必卖命的工作,可不是谁都能进的。 按照正常的暗箱操作价格,一个人恐怕得一吊钱,才有可能从战斗部队,调入后勤部队,而今徐风一出手,便是一枚马蹄金,虽然让田姓男子很开心,但同样有些惶恐。 他掂了掂手中的马蹄金,轻声道:“此事的确不难,但你这钱......” 徐风自然明白对方心有顾忌:“人是有点多,但毕竟是我徐家佃户,所以这只是定金。” “定金?” 田姓男子皱着眉,心中愈加好奇:“有多少人?” 徐风伸出根手指头:“一百人。” “多少?” 田姓男子吓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一百人?” 徐风点点头:“没错,一百人。” “这人未免也太多了吧?” “所以才找您啊!” “呃......” 田姓男子略显无奈。 徐风心知此事有难度,但却不是不可能,因此急忙吹彩虹屁道:“田兄,您可是田将军的亲戚,是田将军最信任的人。” “此事儿除了您以外,别人根本就办不了,一百人虽然多,但跟北门过万的义军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您可是能通天的人,只要您愿意去办,一定能办得成,您放心,这枚马蹄金是您的,办事儿需要的钱,咱们另算。” 田姓男子握着手中马蹄金,又瞥了眼徐风,终于还是答应道:“好,我可以去试一试,你等我消息吧,待会儿我便回来。” 徐风急忙拱手:“田兄出马,又岂有办不妥的道理,既如此,在下便在此静候佳音了。” 田姓男子笑了笑,出了货仓,直奔北门营地。 营中的士卒尽皆清楚他与田茂的关系,因此也没有阻拦,便放行进入。 “伯父。” “阿广啊,你怎么有空来了?” “嘿嘿。” 田广嘿笑一声,径直走上前来,轻声道:“叔父,来了一桩大生意,想跟您商量商量。” 田茂自然明白对方何意:“这有什么可商量的,还是按照老规矩办,只要钱够了,就安排他们进入后勤,没钱没商量。” “钱倒是够。” “只是......” 田广声音故意拉长,佯作为难的样子:“人可能有点多。” 田茂哂然一笑:“长社落败,肯定会有人怯战,多点很正常,如果人多,就提高门槛,以前一吊钱,现在两吊,或者三吊,明白吗?” 田广略显尴尬地道:“可是,有一百多人。” 田茂才懒得管这些蛋疼的事儿:“你自己看着办,总之你那里不能超员,要学会控制,更不能影响到别的将军,我可不想惹上事儿。” “这......” 田广眼珠子骨碌一转,请示道:“伯父,我那里的位置的确是不多了,您看能否如此,新人替换旧人,除非能补上差额,否则就给他踢出去。” “恩。” 田茂很随意地点了点头:“可以,只要别影响到你正常的运作即可,踢出来的士兵,派人送到军营即可,我会妥善处置。” 田广心下大喜,彻底放下心来,欠身拱手:“既如此,那便多谢伯父了。” 田茂叮嘱一声道:“规矩和以前一样,明白吗?” 田广淡笑:“伯父放心,等事情办完,自会奉上。” “恩。” 田茂大手一挥:“既如此,便回去吧,以后少拿这种屁事儿来烦我,你自己能做主的,自己做主便是。” 田广赶忙躬身一礼:“多谢伯父,广儿记住了。” 田茂摆手:“去吧。” 第72章 万事俱备,只待决战 “答应了?” 徐庶难以置信地问道。 “恩。” 徐岩极其肯定地点点头:“已经答应了,只是价格要的比较高,一个人三吊钱,咱们一百个人,便是三十枚马蹄金。” “给他。” 徐庶毫不犹豫地答应,低声怒道:“别说三十枚马蹄金,就算是三百枚,我也照单全收,等朝廷精锐杀来,内外并举,我让他怎么吃进去的,怎么吐出来。” 徐岩心潮澎湃,内心顿时充满希望:“恩,小人相信公子。” 徐庶深吸了口气,暗暗攥紧拳头:“切记,那田茂再来,便把今年收的粮食,全部给他,保全家族要紧。” 徐岩欠身拱手道:“诺。” 呼— 长出口气。 徐庶腾地起身:“既然约定今夜子时在徐家门前等候,那我也要离开了,家里便托付给你们了,切记要照顾好我娘。” 徐岩点点头:“公子放心,主母对岩有恩,岩会像照顾亲生母亲一样,照顾主母的,何况还有曼儿在,您安心干您的大事即可,家里不必操心。” 徐庶颔首:“既如此,庶便告辞了。” 言罢。 便提剑出了房间,仍是翻墙出了徐家,寻找外面的伙伴。 王昊斜靠在墙根下,以斗笠盖住脸,正在休息。 忽然,似有一道身影坐在自己旁边。 王昊急忙摘下斗笠。 扭头望向。 但见...... 一个唇上长须的男子,正坐在他旁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 “你是......” 王昊上下打量着此人,猜测道:“元直?” 徐庶淡然一笑:“恩,正是在下。” 王昊吐口气:“易容术不错,怎么样,成功了吗?” “恩。” 徐庶颔首:“族人已经安排好了,子时以后,会有人来接咱们,切记,咱们是徐家佃户,因为怯战,想要安排进入后勤队伍。” “不错的理由。” 王昊反复思索良久,感觉既合理又安全,深入问道:“可是地图上所绘的货仓?” 徐庶颔首点头:“恩,徐家货仓最大,那里会是黄巾的屯粮、屯械之处,咱们也会在那里安歇,负责搬运器械、粮草等事情。” 王昊彻底安下心来了:“如此甚好,哦对了,徐家情况如何?” 徐庶极其平静地道:“只要家母没事便好,其余的,我不在乎。” 王昊拍了拍徐庶肩膀:“元直放心,徐家的仇,咱们早晚必报。” 徐庶点点头:“恩,我清楚,所以只要母亲没事,其余诸事,我徐庶并不在意。” 王昊暗松口气:“你能如此,我便放心了。” “哦对了,怎么不见文台?” “他熟悉地形去了,若出现意外,也好有应对之策。” “原来如此。” “......” 二人又闲聊片刻,便见孙坚返回。 起初,孙坚也有些好奇王昊身旁的陌生男子,但也只是一怔,便恢复过来,又见王昊颔首点头,孙坚自然明白,诸事已经办妥,不必担心。 很快把新的身份传递给麾下将士后,王昊、徐庶等人便分散在徐家外围,等到入夜,随接应人员,赶往北门隐蔽。 夜静风寒。 沉沉夜色中并无灯火,一片漆黑,只有巡城士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缓缓走过,却越发显得阳翟空寂。 不知过了多久。 徐家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 笃!笃!笃! 王昊猛地睁开眼睛,侧过身子,望向徐家大门。 吱呀—! 门被推开,徐岩走出来:“您来了。” 田广颔首点头:“恩,我来了,你们人呢?” 徐岩冲着四方轻呼一声:“出来吧,接你们的人到了。” 王昊等人这才从四周的巷道中,抹黑走出来,一个个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身上没有半点当兵的那股浩然之气。 徐岩把提前备好的一袋马蹄金,塞到田广手中:“有劳您了,全都是我们徐家的佃户,劳烦您多多照拂。” 田广掂了掂手中的金子,眉眼带笑:“放心吧,我既然答应了,就肯定会办妥,以后他们不必再上战场了。” 徐岩急忙拱手:“哎呦,那可真是太谢谢您了,尔等还不赶紧谢过田兄大恩。” 众人忙不迭点头哈腰,不停致谢: “谢谢军爷。” “太谢谢您了。” “......” 此刻的田广眼中,已全都被袋子里的金子吸引,哪还顾得上这些“贫民”,干脆一挥手: “尔等随我来吧。” “好好。” 众人急忙跟在身后,随着田广,一路直奔北门。 北门军营,篝火熊熊,照得亮如白昼。 王昊快速扫过营地,将其格局布置,悉数记在心中,同时结合徐庶所绘地图,在心中描绘其上,好方便举事时,发起最有效的进攻。 约莫走了一刻钟。 终于。 抵达北门货仓。 田广带人来到货仓,转身叮嘱道:“这里是我的地盘,原先的人已被我清退,现在它归你们了,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少说话,多做事,若是给我惹来麻烦,哪儿来的,还得回哪儿去。” “明白吗?” “明白。” 王昊颔首点头:“您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们大家便是哑巴了,绝不会给老兄惹麻烦。” 田广笑笑:“你小子,倒是有点眼色,从现在开始,他们便交给你了,若出了任何事情,我便拿你试问。” 王昊拍着胸脯保证道:“您放心,保证不会出任何事情,这么好的地儿,我们岂敢胡闹,给您添麻烦。” “恩。” 对于王昊的回答,田广明显非常满意:“既如此,你们去那里休息吧,先休整一夜,从明天开始,便要干活了。” “好好。” 王昊飞快点头,把手一招:“大家跟我来吧。” 望着徐家“佃户”匆匆离开,田广暗松口气,急忙转身回自己的小屋,三十枚马蹄金啊,不知道能置办多少田亩、宅院,买多少侍女。 哈哈。 这回真的是要发达了。 抛开给伯父的,我自己还能落三枚,再加上那一枚定金,足足四枚马蹄金! 等打完仗,回家置办十晌地,三进的大院,然后娶阿香为妻,啊不,劳资都这么有钱了,还娶她干嘛,要娶就娶城里的女人,皮肤嫩得能掐出水儿的那种。 至于阿香? 呃...... 买来当侍女好了。 偷笑.jpg 这没羞没臊的生活,光想想就让人兴奋! 第73章 姚家三绝 接下来的日子,王昊带领众人在北门货仓,以搬运粮食、箭矢等器械为工作,隐藏行踪,同时秘密观察北门的具体情况。 只要田广离开北门货仓,王昊便会召集徐庶、孙坚,结合北门的具体情况,商议更加细致的行动策略,尤其是孙坚负责的攻击部分。 所幸他们已经在长社城中训练了接近半月,对于进攻、防守的策略,有了最基本的方案,现在要做的,仅仅只是结合具体情况,稍作修正而已。 “北门的兵力比咱们想象中还要多,而且防守颇为严密,一旦战斗打响,进攻会颇有难度。” “是啊!北门虽是次门,但兵力不逊主门,尤其城门洞守卫,足有近四百人。” “我建议咱们应该......” “......” 正当王昊等人商议策略时,陈三赶来汇报:“县尉,徐风来了。” “今日暂且如此,明日再议不迟。” “散了吧。” 王昊将丝绢地图收起,揣入怀中,摆手示意众人离开。 没一会儿。 徐风果然来此,揖了一揖:“公子。” 徐庶点点头:“怎么,可有情况?” 徐风瞥了眼王昊、孙坚,略有些犹疑:“公子,他们......” 徐庶大手一挥:“放心,自己人,直言即可。” “恩。” 徐风这才放下心来,轻声道:“是这样的,今日田茂带人赶往徐家要粮,粮食已经按照公子要求,全部给了田茂,共计一万八千余石。” “只不过......” 话锋一转,徐风眉头微蹙:“他们从西门带走粮食没多久,便遭遇了伏击,死伤惨重,据某猜测,应该是城中游侠所为。” “哦?” 徐庶顿时一愣:“姚斌都已经死了,还会是谁?” 徐风郑重道:“应该是姚玄。” “姚玄?” 徐庶难以置信地道:“他也在阳翟?” 徐风摇摇头:“不太清楚,但据说,对方使得是一条鞭子。” 徐庶惊诧:“姚家的金蛇鞭法?” “恩。” 徐风应声道:“极有可能。” 徐庶皱眉:“难道姚斌的死讯传到了姚家?” 身旁的王昊有些发懵:“元直,姚家人难道使得不是剑吗?怎么会是鞭子?” 徐庶随口解释道:“县尉可曾听过姚家三绝?” “姚家三绝?” “恩。” “没听过。” “是这样的。” 徐庶长出口气,轻声道:“颍川姚家,乃是云台二十八将姚期的后人,当年的姚期乃是素有‘今世霸王’之称的姚猛之子,使一杆乌金虎头枪,绝学是霸王枪法。” “霸王枪法?” 王昊心头巨震。 “没错。” 徐庶随口应了一声:“县尉一定知道西楚霸王项羽的故事。” 王昊点点头:“自然听过,乌江自刎的楚霸王,天下何人不知。” “但你一定不知道,当年楚霸王率领二十八骑冲出韩信的十面埋伏阵,这二十八骑中有一名楚国小将,阵前领悟到了霸王枪法的奥妙,最后牵着乌锥马上船的就是这员小将。” “马跳乌江,霸王自刎,小将原本也要捐生,是乌江的亭长劝解下来,小将这才乘舟逃回江东,隐姓埋名,悄悄地把霸王枪法传了下来。” “再后来,不知何故,这手霸王枪法便辗转到了东汉云台二十八将的姚期手中,从此广传将门,成为姚家镇族之宝。” “姚家三绝,便是霸王枪法、金蛇鞭法,还有碧落剑法,其中当属霸王枪法最难,其次便是金蛇鞭法、碧落剑法。” 嘶—! 王昊惊诧,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原来竟是这样。” 即便是孙坚本人,也不由地为之一愣,眼放精芒:“霸王枪法?” 徐庶皱着眉,沉思良久:“如果伏击黄巾着,当真是姚玄,只怕黄巾不会善罢甘休。” 王昊肯定地点点头:“即便不是姚玄,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所谓攘外必先安内,恐怕黄巾会对阳翟,展开一次彻查。” “我担心的便是这个。” 徐庶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距离约定时间,仅剩两日,若是在此期间,查到了咱们,势必会影响到接下来的行动。” “该死。” 徐庶暗自啐了一口,眉宇间稍带怒气:“姚玄这家伙,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在此时动手,真是给咱们惹麻烦。” “行了。” 王昊安慰道:“事已至此,再说这些又有何用?让徐家的人多多盯着,如果能发现他们,尽可能隐藏起来,别坏了咱们的大事即可。” 徐庶吐口气:“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阿风。” “在。” “你抽空回去跟阿岩说一声,让他转告城中徐家族人,一定要多多留意姚玄的动静。” “诺。” “咳咳。” 正在这时,货仓门口响起一阵咳嗽声,随后又声音传入:“田兄,您这么快便回来了?” 王昊、徐庶等人急忙回归岗位,各自忙碌。 田广迈步进来,招呼一声:“来人。” 王昊急忙迎上去:“军爷有何吩咐?” “把你的人全都带上,跟我去领粮食。” “啊?全部带上?” “没错。” “这......” 王昊犹疑片刻:“没必要吧?咱不是有马车吗?” 田广蹙眉:“嗐,别提了,城中有人作乱,咱们必须小心些,多带些人,能稍微安全点,这可是最后的粮食了,绝对不能出问题。” “有人作乱?” 王昊佯作惊诧,瞪大了眼睛:“何人竟如此大胆?” 田广略一思忖道:“好像是个叫......叫姚玄的家伙。” 王昊皱着眉,眼神中露出惊骇:“军爷,这人......这人厉害吗?” “厉害个屁,还不是被晁猛打伤了?估计现在不知在哪藏着呢,你们别害怕,放心,田将军会派人保护咱们的。” “晁......晁猛?这人又是谁?” “渠帅的贴身侍卫,当初杀姚斌的,便是此人,乃是咱颍川义军中最厉害的......” 话音未落,田广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儿,瞪了眼王昊,不屑地道:“跟你说,你也不懂,赶紧招呼人吧,去拉粮食。” “好。” 王昊急忙应一声:“小人这便去,军爷稍后。” 随即。 王昊转回货仓,朝众人一招手:“弟兄们,把手头的事情放一放,先去运粮食,老孙、老徐,你们俩个留下看守,其余人跟我走。” “好嘞。” “把马车都牵出来。” “......” 第74章 虚惊一场 “挨家挨户搜,决不可漏掉一户!” “诺。” 正牵着粮车从西门往回走的王昊,发现街上全都是搜寻姚玄的黄巾,而且人数不少,至少有一队士卒,证明黄巾对于姚玄,是何等的忌惮。 幸亏徐庶已经给了他们一个合法的身份,否则遭遇这般地毯式的搜索,恐怕要不了多久,他们也将无所遁形。 王昊下意识地加快了步伐,虽说他现在身穿粗衣,黄巾抹额,俨然一副黄巾士卒的模样,但毕竟是假冒者,一旦被人识破,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幸好,黄巾的注意全都在搜寻姚玄身上,始终没有注意过这支运粮小队,从西门一路直奔北门,还算是相对平安。 “弟兄们,抓紧卸货了。” 王昊把手一招,招呼人搬运粮食入库。 “你们先忙着,我去营地瞧瞧。” 平安回来后,田广便彻底放下心来,准备回营地打听情况。 “好。” 王昊巴不得对方离开,笑着欢送。 待田广离开以后。 王昊立刻转回货仓,继续与徐庶、孙坚等人,商议对策。 良久后。 陈三急匆匆赶来,抬手指向货仓外,神色忧忧道:“县尉,祸事了,有一队黄巾,正朝货仓赶来,咱们该怎么办?” “莫非咱们要暴露了?” 孙坚全身一震,脸上肌肉不受控制地跳了几下,垂在身边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弟兄们,操家伙,准备战斗。” “诺。” “且慢!” 不等众人转身回去,便被王昊出言打断:“如果北门货仓已经暴露,贼子势必会派大军前来围捕,区区一队,五十名黄巾,想要拿下咱们,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贤弟的意思是......” “昊以为。” 王昊快速做出决断:“对方只是来搜寻姚玄,咱们暂时还未暴露,尔等切记如往常一般,绝不能表现出半点异样。” 众人齐齐拱手:“诺。” 王昊摆手:“散。” 下一秒。 围聚在一起的将士全部散开,各自回到岗位,该休息的休息,该搬货的搬货,虽然各个内心都比较紧张,但却在尽可能保持镇定,如往日一般。 王昊扭头瞥向货仓门口,早有李二牛打个手势,示意他有人赶来,王昊颔首点头,以示会意,旋即笑盈盈地赶往货仓门口。 吱呀—! 随着货仓门展开,率先进来者,竟不是黄巾士卒,而是军需官田广,他浓眉微蹙,心情似乎不爽,迈步进来,大手一挥: “查!” “你们好好查!” 田广怒气冲冲地道:“我田广可是将军之侄,怎么可能窝藏叛逆,你们搜寻了一整日,未曾发现贼子踪迹,是你等无能,岂能栽赃在我田广身上。” “我告诉你们,今儿个若是在我这货仓找不到叛逆,休怪我田广,对尔等不客气,尔等务必要给我赔礼道歉,否则咱们便去将军那里,讨个公道!” “阿昊!” 田广招呼一声。 “在。” 王昊急忙迎上去,故意佯作不知,皱眉问道:“军爷,他们这是要......” 田广面上带了怒色,眉间涌出煞气,大手一挥:“把弟兄们全部召集过来,让他们搜查,你们连货仓都没出去过,又何谈窝藏叛逆。” “叛逆?” 王昊故意刺激田广道:“您可是田将军之侄,怎么可能窝藏叛逆?这其中会不会有误会?我等自来此,除了至西门搬运粮草,从未出过半步。” 田广拍着胸脯,傲然言道:“这一点,我岂能不知,放心吧,他们若在此找不到叛逆,我田广绝不会轻饶他们。” “尔等还愣着干嘛?” 言至于此,田广俩眼珠子一瞪,怒气冲冲道:“赶紧去找叛逆啊,若是找不到,亲自跟我去找田将军说道说道。” 黄巾队率面色有些僵硬,但还是把手一招,示意全员进入货仓搜查,而他则在安排好事情后,面色柔软下来,压低声音道: “田兄,你这是何为?我们也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走个过场罢了,否则对上没法交代,其实别说您了,就算是我们,也不相信您会窝藏叛逆。” 王昊暗自哂笑,面上却保持冷静,没有丝毫的神色变化。 果然! 把钱花足了,还是有效果的,否则田广岂能这么护着他们。 黄巾军中有如此蛀虫,不败若何? 而王昊同时也在仔细观察这些黄巾士卒,他们尽皆翻找着货仓内的犄角旮旯,但却始终没对王昊等人核查,证明他们只是在找受伤的姚玄。 如此一来,王昊便更加安心了。 他忙不迭给徐庶、孙坚打个眼色,示意二人不必紧张,如往常一般即可。 【身居敌营,面临突变,你能保持绝对的冷静,根据细节,推理局势,应对突发状况,将星素质彰显,隐藏属性智力+2;统帅+1;】 刹那间,一股浑厚的信息量涌入王昊脑海,他只感觉思绪豁达了许多,清晰了许多,脑海里也多出很多心计、军队方面的知识。 良久后。 搜寻的黄巾逐渐返回: “没有发现叛逆。” “没发现叛逆。” “没有。” “......” 黄巾队率急忙拱手抱拳,态度恳切地道:“田兄,末将在此给您赔个不是,实在是抱歉,还望您莫要见怪,末将这便回去复命。” 田广昂首睥睨对方,冷哼一声:“小子,我告诉你,别以为得了军令,就能为所欲为,在我田广面前,最好别太张狂。” 黄巾队率欠身拱手:“末将明白。” 田广大手一挥:“滚吧。” 黄巾队率忍气吞声,把手一招:“弟兄们,走。” 望着黄巾士卒离开的背影,田广傲娇地扬了扬下巴,回头瞥了眼王昊,那股子得意洋洋的模样,彷佛在示意王昊,还等什么,赶紧拍马屁啊。 虽说这股小人得志的模样,让王昊觉得胸口像是被塞了一团东西似的,难以描述的恶心,但他毕竟还需要这把保护伞,因此急忙伸出大拇哥: “军爷果然厉害,我们跟着您,以后肯定不会受欺负。” “那必须是当然的!” 果不其然! 田广吹牛逼的属性,在此刻直接拉满:“别的地方,我不敢说,但在北门,没人敢欺负我田广,更没人敢欺负我的兵。” “是是是,您是谁啊,您可是北门的爷。” “哈哈,你小子有前途。” “......” 第75章 因祸得福 日晚,暮云四合,余辉已尽。 黄巾营地。 中军,大帐。 啪! 波才拍案而起,面上带了怒色,厉声道:“整整一天时间,居然连姚玄的影子都没发现,你到底是能力不足,还是有意如此?” “渠帅息怒。” 晁猛急忙单膝跪地,拱手抱拳:“末将虽与姚玄有旧,但毕竟姚斌之死,与末将有关,末将岂能对他网开一面,还望渠帅明鉴。” 此事波才又岂能不知,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派晁猛执行此任务,但谁能想到,即便如此,依旧没能找到姚玄。 呼— 长出口气。 波才朗目幽沉,阴冷似冰,他缓缓坐下,煞是气闷地道:“今日朝廷的兵马已陆续赶来,在城外扎下营寨,竖起高墙,想来明日一早,便会攻打阳翟。” “此时不宜大张旗鼓地搜寻,如此不利于稳定军心,不如这样,调集一部分精兵,在西门埋伏,以防贼子趁官兵攻城时作乱。” “田茂何在?” “末将在。” “你抽调一支精锐,交给晁猛指挥,兵力不得少于两百人。” “啊?” 田茂顿时一愣:“渠帅,这样怕是不妥吧,您已从我部调了两千兵马,支援西门守城,此事应该找西门主将才对。” “岂能......” 不等田茂把话说完,便被波才直接打断:“西门兵力要专心应对城外官兵,难以抽调出多余精锐,应付城中贼子,南门是我军退路,不得不防,不从你北门调,从哪里调?” “这......” 田茂顿时哑语。 他很清楚阳翟四门的兵力情况。 南门、西门自然是重中之重,绝不容有失,而自己的北门兵力,可是比东门强出许多,双方面临的不过是佯攻,自然要从北门抽调兵力协防。 田茂虽然内心不爽,但对此,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做出牺牲:“渠帅放心,末将会将此事安排妥当。” “恩,很好。” 波才无奈退而求其次,寒冰般的目光转到晁猛身上,冷冷道:“待我军与官兵鏖战之时,贼子若无动静,还自罢了,如若其突袭西门得逞,休怪本帅不讲往日情面。” 晁猛欠身拱手,郑重承诺道:“渠帅放心,姚玄及其同伙若当真出现,末将必竭尽全力,将其诛杀,绝不会累及三军。” 波才气息微滞,忍了忍,微带混浊的眼睛一眯,竟闪出了些许锋利的凶芒,定定地落在了晁猛的身上: “记住!”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晁猛眉头紧攒,深知此言不虚,赶忙拱手抱拳,再次作保道:“末将愿以项上人头作保,如若姚玄出现,不能将其诛杀,便引颈自戮,以谢天下。” 波才缓缓点头,目光炯炯道:“很好,此言提振士气,本帅相信你,必可诛杀姚玄,确保城中安全。” ***** 北门货仓。 门前。 王昊望着骤减的北门兵力,唇边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他转回身来,轻声道:“文台兄,看来咱们是因祸得福了,北门调走不少将士,想来与姚玄有关。” “是啊。” 孙坚暗松了口气,对明日的进攻,更有信心:“原本某还在想,如何能以最快速度破敌,但现在来看,按照此前训练方式,便足以应对。” “哦对了。” 言至于此,孙坚扭头问道:“咱们是今日动手,还是开战前再动手?” 王昊思索片刻,决定道:“今日动手可能会暴露,毕竟田广此人负责军需,在战时难免会有军务,若今日将其诛杀,危险性极大。” 呼— 孙坚吐口气,轻声道:“唉,他那副趾高气昂的嘴脸,我孙坚实在难以忍受,若能将其一刀诛杀,方才大快人心。” 王昊淡笑:“此前多日尚且忍过来了,又何必急于一时,等明日开战时,此人一定会坐镇货仓,届时便由文台兄主刀,亲手结果了此贼,如何?” “这倒不必。” 孙坚对此人的仇恨值,倒也不大,随口应道:“杀此等小人,不过是污了某的刀而已,还是交给元直吧,毕竟他们压榨的,全都是徐家人的血。” 王昊扭头瞥向徐庶:“既如此,便由元直你来动手吧。” 徐庶点点头,眸中绽出一抹凶芒:“多谢县尉,庶早想手刃此贼,为族人报仇雪恨。” “嘘—!” 正在这时,孙坚打个噤声的眼色:“喏,人回来了,咱们还得再陪他演上一会儿,千万不能在这最后关头露馅。” 王昊颔首淡笑:“放心吧,凭田广那颗猪脑,怕是很难想到,咱们会是潜回阳翟的官兵,绝不会露陷的。” 孙坚摆了摆手,招呼众人道:“大家恢复恢复。” 众将士这才继续忙碌着,搬粮食的搬粮食,运箭矢的运箭矢。 没一会儿,田广回到货仓,招呼王昊道:“阿昊,把大家都召集起来,某要唠叨两句。” 王昊点头应了一声,招呼众人:“弟兄们,快来,听军爷给咱训话啦。” 田广满面带笑,目光扫过货仓众人:“尔等虽然上过战场,但以后勤保障士卒的身份,参与守城,却是第一次,有些事情,我必须提前声明。” “你我虽不必亲临一线,与官兵厮杀,但若前线需要,尔等照样要挑着箭矢,冲向城头,谁若敢怯战迟疑,休怪我田某人对他不客气。” “此外,若是城头兵力不足,将军为保全大局,命尔等上阵支援,尔等仍要如此前般,身临一线,与官兵决一死战。” “......” 田广巴拉巴拉一大堆,说得非常详细。 但在王昊等人眼里,却像是个不知末路降临的跳梁小丑一样,尚在滑稽且卖力的表演。 在其训话完毕时,王昊方才问道:“不知军爷明日会在货仓指挥否?我等毕竟第一次在货仓当值,若有疏忽,还望军爷能及时指正。” 田广恩的一声点点头:“田某自然会坐镇货仓,尔等放心便是。” 王昊眉眼带笑:“如此甚好。” “阿昊,你这是何表情?” “自然是安心喽。” “......” 第76章 兵临阳翟 翌日。 晨曦初露,霞光万丈。 巍峨的阳翟城外,汉军大营延绵数里,遥遥望去,层层叠叠的军帐中,一顶庞大的青幕军帐矗立,帐外甲士林立,帐前旌旗飞扬。 没错。 这里便是皇甫嵩、朱儁的中军大帐。 二人自长社大捷后,稍作休整,便引军直奔阳翟,安营扎寨,竖起高墙,养精蓄锐半日,于今晨擂鼓聚将,准备再起征伐。 此刻,皇甫嵩、朱儁皆身穿鱼鳞甲,外罩炽焰袍,并肩而立,面北而站,双目炯炯地扫过帐中顶盔贯甲,意气风发的各营将校。 皇甫嵩扭头瞥了眼朱儁,见朱儁颔首点头,示意由其主持军政后,便也不再废话,目光如炬,铿锵而言: “诸位将军,我军于长社火烧黄巾,迫其夤夜遁走,落荒而逃,固然是一场大捷,然未伤及黄巾根本,令贼聚众于阳翟,竟敢犯我汉庭威严。” “是可忍,孰不可忍!” 此刻的皇甫嵩已经不是平素里那个气质儒雅的将军。 虽然,他仍是披坚执锐,剑眉星目,可同样的身体内,却迸发出完全不同的厉烈灼焰,刀锋般的眸子里,涌出汹汹战意,令满帐将校随之热血沸腾: “而今,有义士百人,自愿扮作黄巾,潜回阳翟,以为内应,此刻城中黄巾虽众,但已是必败无疑,一战可破!” “傅燮、阎忠、郭兴何在?” “末将在。” “命你三人各自率领一部精兵,分别于北门、东门、南门佯攻城池,以牵制黄巾兵力,不得有误。” “诺。” “骑都尉曹操何在?” “末将在。” “一旦城破,贼子必从南门全力突围,命你率领本部精骑,沿途追杀,若能诛杀波才,本将军亲自为你请功。” “诺。” “屯骑校尉冯彦何在?” “末将在。” “北门乃是约定举事之门,一旦城门洞开,你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强势闯入,稳定战局的同时,向西门、东门突进,扩大战果。” “诺。” 苍啷—! 皇甫嵩拔剑而出,朗声言道:“长社大捷,不过是将功折罪之战,今日一战,才真正关乎于朝廷尊严,万望诸君同心戮力,再建奇功。” 随即。 长剑一挥,厉声下令: “出阵!” “诺。” 帐中诸将铿锵回应,齐齐出帐。 营中甲士顿时人声鼎沸,山呼万胜,而后营门大开,赤色的大纛随着皇甫嵩、朱儁的车架从营门驶出,山呼之声更胜。 汉军大营距城两里,整装行军,不足一刻,便抵达阳翟城下,在昂扬的战鼓声中,朝廷大军徐徐铺开,各级军旗高高竖起,近五万大军竟在区区两刻钟内,便完成对阳翟的合围。 “不愧是朝廷精兵,果然厉害。” 城头上,波才脸色阴沉,暗暗咬住牙根。 虽然他极其不愿承认,但朝廷将校的组织能力、布阵能力,的确要远远甩黄巾士卒n条街,两者云泥之别,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举目望去。 但见...... 东门外,各级军旗依次排开,如红雾盘旋,盖地遮天,如红云压城般,毫不遮掩那血色般的杀气,罩向城池。 正当中有两杆大纛旗左右矗立,左面这杆旗上写着“左中郎将·皇甫”,右面这杆旗上写着“右中郎将·朱”。 毫无疑问,在这两杆大纛旗下立马横枪者,不是别人,正是皇甫嵩、朱儁。 遥望汉军雄壮的列阵,城头上的波才只感觉肩上彷佛有千钧重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长社那一夜的大火,如同梦魇般,顷刻间涌上心头,似乎时刻在提醒着他,皇甫嵩、朱儁绝非浪得虚名,万万不可小觑。 若不是身旁有大量的黄巾将校同在,波才只怕要压不住内心的恐惧,任由它肆无忌惮地震颤着自己的身躯。 深吸一口气。 波才努力舒展紧绷的面部肌肉,为僵直的双腿重新注入活力,强制微颤的身躯保持镇定,直到现在,他才清楚当初的那一战胜利,是何等的侥幸。 以余光瞥一眼身旁的将校,一张张木然且苍白的脸,一双双呆滞且愣怔的眼,一副副颤抖或僵直的腿,无一不表明他们在害怕。 身为黄巾渠帅的波才非常清楚,若不能制止此情况继续发展下去,恐怕连仗都没必要打,直接开城献降即可。 不得已之下,波才只能硬着头皮,装出一副有必胜信心的模样,扯着嗓子,咬着钢牙,冲城外朝廷大军大喊: “皇甫嵩、朱儁!尔等俱是当世英豪,奈何双眼蒙尘,看不到这妖邪窃据的汉室天下,白骨露於野,千里尽荒田,此即尔等维护的汉室天下呼?” “大贤良师行遍九州大地,治病救人,除暴安良,悉心创立太平教,所为何也?不过是居者有其屋,耕者有其田,织者有其衣,病者有其医,此亦有过呼?”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贼子!” 皇甫嵩眉头一拧,颔下长须无风自飘,目光如同冰针般刺了过去,气涌于胸,勒马上前,扬声怒道: “分明是尔等以障眼法蛊惑民心,而今却大肆扬言拯黎民于水火,当真是厚颜无耻至极,我皇甫嵩奉旨讨贼,便是要诛尽尔等妖道,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盛世太平!” “没错!” 朱儁同样怒意横生,气血翻涌,眼波如刀,怒锋闪烁:“尔等实不该利用百姓之信仰,来达到颠覆汉庭的目的,我朱儁身为汉臣,自当为陛下尽忠,诛杀逆贼!” “众将士听令!” 皇甫嵩、朱儁齐齐拔剑冲天,气势如雷,语声之凌厉,彷佛恨不得把眼前的所有黄巾都挤为齑粉:“奉旨讨贼,全力攻城!” “必胜!” “必胜!” “必胜!” 咚!咚!咚! 咚咚—! 旌旗狂舞,金鼓震天。 汉军将士以剑击盾,以戟触地,山呼呐喊,气势如虹。 军阵中,两辆巨型云梯缓缓驶出,披坚执锐的士卒稳步跟进,速度虽慢,但对阳翟黄巾的压迫感,却随其脚步的逼近,几何式暴增。 第77章 战机已至,随我出战 从城外传入的擂鼓声,震慑着阳翟城头、城内所有的黄巾士卒,他们俨然已经做好战斗准备,各个手持戈矛、弓矢,严阵以待。 “快关门。” “这回官兵真的来了。” 田广急匆匆回了货仓,摆手示意王昊关门,伴随着仓门缓缓阖上,最后一缕阳光从面上消失,田广彻底松了口气。 但是...... 当他扭头瞥向货仓中的士卒,却见众人已经列阵完毕,一个个刀剑随身,凛冽的双眸中涌出汹汹煞气,令人不寒而栗。 “你......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田广惊悚了一下,旋即眼珠子一瞪,厉声呵斥:“不必紧张,全都把兵器放下,切记,不到万不得已,尔等不必上阵杀敌。” 然而...... 这样的屁话,压根没人理会。 孙坚、王昊等人,一改往日稀松卑微的姿态,各个持刀握剑,顶盔贯甲,雄赳赳气昂昂,严阵以待,不怒自威。 “你......” “你们该......” 田广顿时感觉到不妙,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他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俩眼珠子瞪如铜铃,惊雷般的呼喝方才到嗓子眼里。 电光石火之间。 一只手掌斜刺里探出,快速地击在田广胸膛,击溃他的呼声,并顺势而上,利落地卸掉他的下巴,将他的身体摔翻在地,狠狠踩在脚下。 “咳咳!” 田广普通农户出身,岂能禁得起徐庶的这一套连招,一时间竟被打得接连咳血,口中呜呜囔囔,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眼前一幕,别说是陈三等寻常士卒,便是王昊、孙坚这般悍勇猛将,也不由地为之惊诧,露出骇然的神色。 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平素里气质儒雅的徐庶,动起手来,竟是这般残忍,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杀招。 但见...... 徐庶唇角绽出一抹淡淡的阴鸷,用足尖猛戳着脚下的田广,他也不说话,只是眸中杀意大盛,如罗刹之怨,胜天神之怒。 徐庶的动作不紧不慢,他抓起田广的一只手腕,用力一拧,顿时腕节俱碎,筋骨寸断,随后又一脚猛踩在对方小腿,咔擦的骨裂声,清晰可闻。 然而,被卸掉下巴的田广,痛得叫都叫不出声来,只能如濒死的鱼一般张大了嘴吸气,身体痉挛抽搐着,眸中射出怨毒之极的目光。 饶是如此。 徐庶的脸上却依旧不见半分报仇的喜悦,反而眸中透射出痛楚,双唇剧烈地颤抖,原本已红肿不堪的眼睛里,又涌出大颗大颗的泪珠。 他的牙缝中泄出极力隐忍的呜咽之声,断断续续,音调压得极低,虽非痛哭嚎啕,却更令旁观者为之心酸。 可想而知,此时的徐庶内心,一定是心痛如裂,肝肠寸断,直到地上的田广,彻底失去了动静,徐庶方才停下动作,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良久。 王昊走上前来,轻声询问:“元直,怎么样,还能参加战斗吗?” 徐庶点点头,态度极其明确:“县尉放心,末将会很快平静下来,绝不会影响战斗。” “恩。” 王昊选择相信徐庶,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现在的鼓声,只是证明朝廷大军已经赶来,下一个鼓声,才是发起总攻的号令,你先冷静冷静,切莫心急。” 徐庶颔首点头:“诺,多谢县尉。” 王昊轻声道:“你我是兄弟,不必客气。” 其实,这并不是王昊残忍,只是徐庶的位置比较关键,乃是负责跟孙坚所部衔接的位置,在进攻阶段时,一旦两部协作出了问题,后果必定不堪设想。 是以。 旦有三分奈何,王昊不愿意轻易换人,因为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耗子、二牛。” “在。” “把田广的尸体处理一下,别在这里碍眼。” “诺。” 二人急忙上前,抬走田广尸体,往犄角旮旯里一丢,战后再行处置不迟。 此时,孙坚走上前来,压低声音道:“贤弟,朝廷虽有近五万兵力,但整军列阵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半个时辰,留给元直的时间不多了,他能恢复过来吗?” “放心。” 王昊极其坚定地道:“要相信元直,相信他的自控能力。” 孙坚吐口气:“此人至纯至孝,令人敬佩,但同样,这样的性情也会成为他致命的弱点,若为奸人利用,此人休矣。” 王昊自然明白孙坚的话中深意,缓缓点头,绽出一抹淡笑:“多谢文台兄提醒,放心吧,有我在,他的致命弱点,不会被任何人利用。” 历史上,徐庶被迫入曹营,便是被人挟持了母亲,而如果将来某一日,徐庶当真愿意归顺自己,那么王昊一定会提前派人,把徐庶的母亲,一同接来,令其彻底安心。 至于现在...... 徐庶本就是被迫参军,今日拿下阳翟后,他是否还会从军,犹未可知。 王昊能做的,只是保持与徐庶之间的友好关系,以便于他将来愿意建功立业时,能在第一时间,想到自己,归顺自己。 咚!咚!咚! 良久后。 第二通战鼓声铿锵响起,传遍城池。 王昊扭头瞥向徐庶:“元直,你能行吗?” 徐庶点点头:“县尉放心,末将可以,绝不会影响接下来的行动。” “好。” 王昊拍了拍徐庶肩膀,郑重道:“现在保持头脑清醒,什么都不要想,只要北门突破,徐家肯定会好起来的。” “恩。” 徐庶欠身拱手:“末将铭记于心。” 王昊冲他绽出一抹淡笑:“归队吧。” 徐庶颔首:“诺。” 旋即。 他深吸口气,转身进入队列。 王昊给在门口的孙坚打个眼色,示意他随时可以进攻,便也拎着刀盾,进入到专属自己的方位,等候孙坚下达进攻的号令。 透过货仓门的缝隙,向外张望,城中黄巾已然陷入白热化的战斗中,震天彻地的呼喊声接连不断,此起彼伏。 他们的注意力全部被城外的官兵吸引,压根没有人能顾及到隐匿在货仓中的这支小队,及至城下黄巾站位稀松,奋勇冲杀上城,孙坚长出口气,扭头回望: “弟兄们,战机已至,随我出战!” “诺!” 第78章 江东猛虎,名不虚传 吱呀—! 货仓大门缓缓展开。 四周的黄巾士卒,下意识地扭头望去。 但见...... 一个身材高大,体格健壮匀称,左手拎着双弧盾,右手拎着寰首刀的莽汉,迈着流星大步走出,一双浓墨般的剑眉下,双眸冰锋如刀,透着一抹犀利之色。 在其身后,数十个手持利刃的虎士左右排开,他们各个身材挺拔,体格健壮,一眼便知孔武有力,必是战场厮杀的好手。 他们整齐列队,缓步向北城门洞走去,尽量以平缓不带有威胁性的步伐,缩短货仓至城门洞之间的距离。 虽说,四周的黄巾士卒皆有些愣怔,但对方未主动出手进攻,而且步履毫无攻击性可言,一时间竟也没被人识破,只是好奇这些人因何会从货仓走出。 负责断后的王昊心中暗喜,若是能以此方法,把攻击距离缩短至五十步内,那么他们攻入北城门洞,必然更有把握。 然而......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就在距离北城门洞约莫百二十步时,一个披坚执锐的黄巾军官,拦在了孙坚等人面前: “尔等是何人帐下?怎会从货仓出来?田广人呢,他在干......” 噗! 话音未落,孙坚悍然出手,寰首刀快速没入对手腹中,抽出时划出一道弧形,血光四溅,随后便被孙坚一脚踹翻,血如泉涌,淌了一地。 “杀—!” 这一声嘶吼。 宛如口中蹦出春雷,舌尖震起霹雳。 刹那间,孙坚如杀神附体一般,接连出手,快如闪电,瞬息之间就刺倒了数名随行的黄巾士卒,直让四周猝不及防的黄巾,看得是眼突面红,心中大恨。 “敌袭!” “小心敌袭!” “速速将其围杀!”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城下的黄巾顷刻间慌乱,不少人吓得四处逃窜,但也有些悍勇士卒,朝着孙坚方向一涌而上,荡起一片血腥杀气。 然而...... 江东猛虎孙坚却是不闪不避,反而迎着呼啸而来的黄巾,发出一声嘹亮虎吼,反手握刀,脚下打个垫步,宛如出膛的炮弹般猛冲上去。 片刻后,那群冲在前头的黄巾贼众,或是眉间、或是喉咙、或是胸口,不出意外,多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孙坚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杀招,对于时机的把握,同样完美到了极致,一刀十杀,更是潇洒到不行。 后方的王昊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见孙坚真正出手,依旧感觉到头皮发麻,后脊梁发凉,对方的力量、速度、招式,简直碾压他n条街。 彷佛仅仅只是一刹,围杀过来的黄巾,便被孙坚的一个正面突袭,杀了个七零八落,麾下士卒纷纷补刀跟进,整体队伍竟向前突进了二十余步。 但很快,城下的动静便引起了城头敌将的注意,北门主将田茂俨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派出一队精兵,顺石阶而下,赶来增援。 与此同时,有力士敲响了北门的战鼓,快节奏的鼓声似乎充分代表了北门的局势,毫无疑问,这是北门请求支援的信号。 王昊非常清楚,战斗在这一刹那,才刚刚开始,他们接下来必将面临最最强悍的围攻,若不能成功突破,等待他们的,必将是一条死路。 虽然,他们在施行此计之前,在长社进行过实战模拟,但千余兵力的围攻,与此刻城上、城下近万兵力的包围,在压迫感上,简直是云泥之别。 即便是负责断后的王昊,也能清楚地感受到来自四方的恐怖压力,战鼓声响起的刹那,后方的黄巾立刻涌来,与前军登时形成合围态势。 战况! 远比王昊想象中艰难得多。 他没有丝毫犹豫,发出一声怒吼:“战!” 这一声吼,不仅仅是在对身旁士卒传达命令,更是在告诉孙坚,他们同样陷入了战斗,接下来的战斗,可不能恣意冲杀,需要兼顾后方。 “肏!” 正在酣战的孙坚暗自嚼啐一口,眉宇间怒气飞扬。 他左手挥盾,挡下三支战矛的同时,砸死个猛冲近前的黄巾,侧身一晃,右臂凌空一探,竟将刺来的两支战矛挟在肋下。 猛然用力! 咔擦! 两支战矛应声折断,反手又是一刀横空,一抹寒光乍然闪现,鬼魅般的迅猛划过空气,犹如彗星掠过。 被折断战矛,尚处于惊愕中的黄巾士卒,根本来不及反应,悲惨的嚎叫一声,整个头颅,竟被孙坚当场斩了下来,两道血柱自脖颈喷涌而出,血溅四方! 若在此前,孙坚必定趁此机会,向前迅猛突进,但由于王昊陷入鏖战,为兼顾阵型完整,孙坚只能求稳,仅向前突进三步,便着手再战黄巾,稳定局势。 然而...... 数千黄巾围杀过来,丛枪戳来,丛枪还他,乱刀砍来,乱刀还他,黄巾士卒的攻势虽然迅猛,但面对严防死守,循序渐进的官兵铁阵,却依旧难伤其分毫。 “该死!” 城头上的田茂暗自嚼啐一口,紧握的铁拳砸在城墙垛上。 他本想下令放箭,但这种无差别的进攻方式,对于自家士卒的伤害更大,若当真放箭射杀敌军,势必会令自家士卒阵脚大乱,反倒会给敌军趁乱突进的机会,得不偿失。 “这帮杂碎到底是怎么杀过来的?” “将......将军。” 身旁副将怯生生回答:“据说他们是从北门货仓出来的。” 田茂眉棱一跳:“北门货仓?” 副将点点头:“恩,是的。” 嘶—! 田茂惊诧不已,倒抽一口凉气。 他这才想起,当初田广的确有笔大生意要做,而且事后还给自己送上来二十余枚马蹄金,难不成他们便是以这种方式,混入北门仓库的? 一念至此,田茂心头一凛,暗暗咬住牙根,若是不能消灭这支队伍,事后渠帅怪罪下来,只怕非得将自己军法从事不可。 他回头瞥一眼城外大军,虽说官兵进攻非常凶猛,但很明显,北门的骑兵更多,他们一定是在等城门大展的那一刻,发起对阳翟致命性的一击。 不敢有丝毫犹豫,田茂咬牙下令:“李副将,这里由你坚守,本将军亲自下城,非灭了这支小队不可。” 第79章 黄巾力士?劳资打的就是力士(4k求订阅) 蓬! 双弧盾挡下左侧刺来的战矛,染血的寰首刀快速没入从右侧扑来的黄巾士卒腹部,跟着飞足将其踹翻,随之拔出的寰首刀,溅起一抔鲜红的汁液。 反手。 又是横空一击,轻易磕开刺来的一波战矛,乘着空隙,孙坚继续向前突进三步,又挡下追击而至的第二波矛锋。 孙坚当真是悍勇之极,专挑黄巾密集之处攻杀,往往不等其形成有效攻势,便将其站位打乱,趁势一波迅如雷霆的收割,便由自家士卒补进,自己继续冲杀。 若是从高空俯瞰全场,一团混战中,只见他的人影接连迅猛横冲直掠,刀盾配合,攻守兼备,整支队伍在他的率领下,稳步突进,难侵分毫。 这一幕,直看得围杀的黄巾发愣,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从额上滚下,且不说凶悍无比的江东猛虎,便是队伍中随便一个士卒,都堪称百战精锐。 他们的招数自无半点花哨可言,姿式也并不美妙,但却甚是简单有效,冲、刺、劈、砍,每个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只以夺人性命为目的。 即便是从城头下来的田茂,一时之间都被那种浓烈的杀意所摄,吓得他周身寒毛直坚,几欲忘记呼吸,剿灭这支小队的信心,也随之变得涣散起来。 “给我冲上去,将此獠诛杀!” 田茂咬着牙,眉头紧攒,深知若不能拦下这支小队,阳翟城池必随着北门攻破,从而彻底被官兵占领。 也因此,即便田茂心中如何惊惧,此时都必须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如往常般指挥战斗,以期拖延时间,等待西门的援兵。 “杀—!” 有北门主将田茂亲自坐镇,原本惊恐怯战的黄巾,逐渐变得冷静下来,他们操起戈矛,潮水般汹涌而上,一片血腥杀气荡过。 蓬!蓬! 孙坚奋力削断了几只枪头,左侧又有寒光突袭,双弧盾凌空一挥,挡下大半的进攻,却也有一支战矛,撕裂了他腰间一大片衣衫。 嘶—! 孙坚惊诧不已,倒抽一口凉气。 若非身旁士卒及时跟进,将右侧杀来的黄巾挡下,恐怕即便是江东猛虎孙坚,也难免会因此挂彩。 “将军小心。” 身旁士卒开口提醒道。 与此同时,孙坚同样意识到黄巾气势的变化,此前的黄巾更多是惊恐,他们畏惧自己,如同畏惧猛虎,避之犹恐不及,又岂敢主动迎战。 可是现在...... 这些黄巾士卒的眸子里,已经没有了恐惧,反而升腾起一抹凛冽至极的杀气,于此之前,简直是判若两人,不可同日而语。 孙坚的作战习惯没有及时随之调整,这才会被黄巾贼子突袭得手,差一点因此挂彩,但孙坚乃是百战猛将,在意识到黄巾不同以往的时候,立刻做出相应转变。 他侧身一晃,避开右侧飞刺而来的战矛,同时寰首刀大力猛挥,再次削断了几只矛头,不过这一次,孙坚没有趁势突进,而是将目光快速扫过黄巾,掠过城门洞。 保守估计! 目前距离城门洞还有四、五十步,在这样的距离下,势必引起了黄巾主将的注意,遇到的阻碍同样会越来越大。 这是王昊当初在模拟实战过程中,便提出来的一个难题,由于自家士卒不足,难以真正模拟实战效果,可换上步兵营悍卒时,却又杀得他们无法寸进。 因此,这个问题即便在进行潜伏任务之前,都没有真正解决,因为谁也没办法预测黄巾主将的指挥能力,到底如何。 而现在...... 他们俨然已经遇到了这个难题。 孙坚看得极其清楚,在距离城门洞不远的地方,一个披坚执锐的黄巾悍卒,正手持长剑,不遗余力的指挥战斗,正是因为在他的指挥下,黄巾才会在短时间内,发生这般变换。 “幼台!” 孙坚回头大喊一声。 “在。” 但见...... 一个身材伟岸而挺拔,相貌堂堂的男子昂首呐喊一声,那张刀削斧劈般刚毅的脸庞上,线条分明,透着干云的豪气。 “掩护我。” 孙坚厉声下令。 “诺。” 孙静答应一声,立刻退回中心,收起寰首刀,换上提前准备好的长弓,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羽翎箭,搭在弦上,随时准备掩护孙坚冲杀。 (ps:孙静,字幼台。) 作为孙坚弟弟的孙静,当年在孙坚闯荡天下时,也曾在家乡拉起一支五六百人的队伍,此次孙坚北上依附朱儁,便随之一起,征讨黄巾。 虽然,孙静远不如孙坚那般悍勇,但也算是身经百战,弓马娴熟,在目前的这支小队中,他俨然是除孙坚外的第二号猛将。 “走!” 一声令下。 孙坚不慢反快,发出一声凄厉的怒吼,手中寰首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奇妙的曲线,飞快的刺向前方黄巾的脖颈。 噗! 染血的刀锋自黄巾脖颈探出,抽出时画出一道弧形,血光四溅,整个过程如同蜻蜓点水般潇洒惬意。 嗖!嗖!嗖! 与此同时,一支支箭矢自后方破空袭来,掠过孙坚两侧,发出尖锐的啸声,那些从四方扑来,准备突袭孙坚的黄巾,接二连三的倒下,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这样的箭矢密度,自然不能将突袭孙坚的黄巾全部诛杀,但也极大限度的降低了孙坚的应敌难度,令其得以安心厮杀,继续突进。 凶悍如虎的孙坚率领众将士稳步向前推进,长枪分层刺出,犹如怒放的烟花,将阵前的黄巾士卒纷纷刺杀。 “杂碎!” 田茂喉头滚动,脸色阴沉,死死地盯着波开浪裂之处,觉得好像全身的血都涌到了头上似的,脑门发烫,眸色血红,气得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有那么一刹那的时间,田茂非常想把冲阵的这员虎将抓起来,一寸一寸地捏碎他全身的骨头,但他非常清楚,自己根本没那个本事,无奈只能握紧发颤的拳头,咬紧锋锐的钢牙。 他的视线慢慢凝成一股厉芒,隐而不发,直到后方响起一阵喊杀声,心知必是晁猛引兵赶来支援,这才暴戾开口,厉声下令: “援兵已至,何惧之有!” “为黄天盛世而战,诛灭贼寇!” “杀—!” 震天彻地的喊杀声响起。 王昊顿感不妙。 但见...... 后方追杀而来的黄巾,缓缓让开条路,从后方涌来大量黄巾抹额,头戴皮盔,身穿皮甲,手持利剑的黄巾士卒。 单从对手的装备来判断,便知其绝非寻常士卒,再观其人,各个体态雄健,步伐沉稳,奔跑起来,如猛虎下山,必是军中悍卒。 尤其是那为首者,面容清瘦,两颊下陷,一双眸子精光四射,如同一把走了偏锋的宝剑一般,凌厉中带着些许阴骛。 其人在数十步开外,陡然加快了速度,手中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奇妙的曲线,飞快的刺向队列正中王昊的脖颈。 很明显。 对方在第一时间,便判断出王昊,乃是后军的核心人物。 即便是身经百战的王昊,面对这一剑,也不由地心头一凛,眼睫剧烈颤动了一下,那一道锐利至极的剑气,彷佛忽略了时间、空间的限制,飞速激射而来。 “好快的速度。” 王昊暗道一声不妙,技能【举盾】快速施展,极其精准地挡下对方剑锋,而与此同时,身后有寒光突袭,两支森冷的长矛奔雷般探出。 “啊—!” 晁猛显然没有意识到,眼前这支小队的配合,竟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他本想立刻发起第二波强势进攻,争取一鼓作气撕开个口子,但谁曾想,便被这两支长矛硬生生打断。 铛!铛! 不得已之下,晁猛只能左右挥舞长剑,震开这两支长矛的同时,身体下意识向后飞掠,与之保持绝对的安全距离,以防发生不测。 但是...... 晁猛能在第一时间警觉,可他身旁的士卒,却没有他这般机警,被王昊身旁士卒的一套连招,直接夺走两、三个精锐士卒的性命。 【你的队友击中黄巾力士要害,普通攻击转化为致命攻击,分享经验值点。】 【你的队友击中黄巾力士......】 【......】 黄巾力士? 听到系统机械般的声音响起,饶是早有预料的王昊,也不由地为之一怔。 他依稀记得,黄巾力士乃是张角帐下最精锐的士卒,通常担任亲卫,负责贴身保护张角的安全,如今是在颍川,换言之,这支队伍必是波才的亲卫。 好家伙! 王昊忽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波才这老匹夫居然派出了自己的亲卫军,还真给咱老王面子,但可惜,咱这支小队可是经过步兵营锤炼的,即便是黄巾力士,也甭想凿开个口子。 “稳!” 王昊毫不犹豫,一声令下。 刹那间,身旁的士卒纷纷放缓了速度,一个个进入全身心的防御状态,他们瞪大了双眼,眸中闪出些许锋利的亮光,定定地落在黄巾身上,以期能在对方进攻的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而与此同时,这个命令同样传给了负责两部结合处的徐庶,他猛然回首凝望,透过兵器的缝隙,赫然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晁猛! 果然是他。 可惜,徐庶有军务在身,不能擅离职守,否则他真想杀出去,替县尉解决了这个祸患,但他现在只能提醒: “县尉,为首者便是晁猛,切记小心,万不可轻敌!” “他便是晁猛?” 那个能够重伤姚玄、姚斌的亲卫军统领? 如果以徐庶的属性类比,眼前这家伙的基础攻击力,至少也应该在200开外,而如果加上剑法的攻击加成,甚至可能达到250点。 简直恐怖如斯! 王昊不敢有丝毫小觑对手,但他同样不会低估自己的实力。 毕竟,他所在的这支鸳鸯阵的熟练度,已经达到了恐怖的7级,对全体士兵的攻击属性,整整提高了28点,防御属性提高了12点。 晁猛虽然悍勇,但想要破开鸳鸯阵的防御,恐怕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除非他的战友,各个都有他那般强悍的实力。 但这可能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元直?” 与此同时,晁猛同样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他的目光快速掠过王昊,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果不其然。 队伍中间正是徐庶。 晁猛心头一凛,宛如一根钢针,狠狠地戳在心坎,消失了这么久的徐庶,居然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他也要反抗义军? 仔细想想,徐庶既然回到了阳翟,却一直没有在徐家露过面,甚至重伤姚玄,都未曾出现,这摆明了就是心虚,就是害怕牵连徐家。 该死! 藏得可真够深的。 一股凛冽的杀气荡过晁猛的眉睫,他腿部微弯,猛一蹬地面,高挑的身形飞跃而起,手中长剑挥舞,霍然吐出一道青光,倏然之间,剑气纵横。 唰!唰!唰! 长剑瞬间连出,点出了不知道多少下。 若是寻常人,估摸着非得被吓尿不可,手忙脚乱东遮西挡,反倒会大失方寸,露出破绽,被对手扎成个蜂窝。 可是...... 王昊已经学会了【连刺】,心知对手的这一招剑法,不过是技能【连刺】不知多少倍威力的加强版而已。 万变不离其宗! 只要明白其中奥义,想要破解此招,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王昊双眸圆睁,紧盯着那化作万千青光的倏然剑气,企图从虚幻中捕捉到那一缕真正的剑魂。 刹那间,呼啸而至的倏然剑气,如同爆碎的星尘,褪去了虚幻的外衣,凝出那一缕剑魂,直冲着王昊面颊,猛刺而来。 此招并无丝毫的激烈,却又让人背心发凉,剑风刚一迫近,竟连发根都被狂风吹起一般,根根直立。 然而...... 已然窥破虚幻的王昊,毫不犹豫地举盾格挡,精准拦截的刹那,掌中的寰首刀猛然撩起,从下到上,一道寒光,直切向晁猛本该撤回的手腕。 而与此同时,左右两道寒光同样如青蛇般窜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晁猛左右闪避的路直接封死。 闪不能闪,避无可避。 晁猛眉棱一跳,带着一缕深浅得宜的讶异。 显然! 他没有想到。 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将校,居然可以窥破自己的剑招,甚至巧妙地利用到士兵的进攻,将自己的退路全部封死。 第80章 智激晁猛,神技【大力王】(4k求订阅) 不过...... 晁猛绝非易于之辈。 这样的防守反击之策,虽然强悍至极,却也只能难得住寻常士卒,根本难不倒出身游侠、武艺精湛的晁猛。 就只见,晁猛单足点地,身子凌空一个后仰,避开飞刺来而来的战矛时,另外一只脚精准地踢在王昊手臂,致使其刀锋一错,偏离晁猛手腕一寸左右,呼啸而起。 “该死!” “竟然没中。” 王昊朝地上啐了一口,心中略显愤懑。 虽说,这样的结果,他早有心理准备,但在对方轻松破解的一刹那,依旧让他倍感心惊,晁猛绝对是个成熟的游侠,剑法、身法皆堪称一绝。 而按照游戏版面的设计,王昊只有晋升高级兵种后,才能在剑系职业中,获得一项基础的身法技能【疾风步】。 换言之,王昊只有晋升高级兵种后,才算是勉强踏入了游侠的职业,而且其现在的技能,也仅仅只是游侠的通用技能而已。 至于诸如碧落剑法、霸王枪法、金蛇鞭法之类的职业技能获取,只能在晋升武将阶段,亦或者个人机缘获取,比如拜人为师等方式。 王昊实在难以想象,在阳翟城中,竟然会遇到这般难缠的对手,若不是有鸳鸯军阵在,单凭王昊一人,还真未必是晁猛的对手。 “走!” 暂时击退晁猛,王昊顾不得愤懑,急急下令。 整体队伍缓步向着城门洞挪动,速度虽慢,但胜在如磐石般稳定。 土黄色的洪流不断冲击着赤色的火焰,没能将其熄灭,却被其不断的吞噬殆尽。 王昊缓步向城门洞退却的同时,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晁猛,以便于在对方发起进攻的第一时间,便做出最正确的判断与反应。 接连强攻两次受挫的晁猛,不仅没有慌乱,反而极其冷静,他指挥亲卫军从左右翼对官兵阵型发起冲击,而自己则继续盯着王昊,寻找此阵的薄弱点。 能在如此艰难之时,保持绝对的冷静,这一点令王昊佩服,但鸳鸯阵经过【军团对战模拟】的改良,即便是精通兵法的将军,也未必能够击破,又何况是晁猛这种单纯的游侠。 孙坚、王昊的列阵足足向前推进了十余步,晁猛愣是没能发现破绽,甚至连负责进攻的黄巾力士,也在不断的进攻中折损过半。 王昊的经验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疯狂飙涨,彷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从27级大半经验,连升2级,达到了29级。 但实际上,升级本不该如此迅速,只是因为有黄巾力士这样的高级兵种存在,可分享的经验值居然达到了点,这才让王昊的经验值疯狂飙升。 按照目前双方的实力对比,王昊明显不是晁猛的对手,但按照游戏版面的设定,只要升到30级,便可解锁刀系职业高阶技能。 力劈→扣杀 举盾→格挡反击 此外,还能获得一个全新技能【大力王】。 技能【大力王】可以强化力量,令王昊的攻击、防御力获得永久性大幅度提升,再配合上【格挡反击】【扣杀】这样的技能,王昊有五成把握,战败晁猛。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保证鸳鸯阵不破的同时,稳步向前推进,不断积攒经验,在突破至30级前,绝对不可轻举妄动。 锵!锵!锵! 丛枪戳来,丛枪还他,乱刀砍来,乱刀还他。 坚如磐石的鸳鸯阵,如同漂浮在土黄色浪潮中的碉堡,任凭其惊涛骇浪不断拍打,却始终稳定如泰山,伤不到分毫。 一步! 两步! 三步! ...... 鸳鸯阵不断迫近城门洞,晁猛虽能保持镇定,但守在门口的田茂却是惊出一身的冷汗,彷佛他们每前进一步,都令他全身的血液结成坚冰,恐怖的寒栗从头到脚反复蹿动。 孙坚的悍勇远远超过田茂的想象,不管派出多少黄巾,都不能阻止他分毫,田茂吓得魂飞魄散,扯着嗓子呼求道: “晁将军,尔等若再不发力,北门休矣!” “该死!” 素来冷静的晁猛只能嚼啐一声,硬着头皮,目光灼灼道:“既然找不到破绽,那便将破绽打出来。” “众将士听令。” 晁猛咬紧了牙根,眉间涌出煞气,长剑一挥,铿锵下令:“全都给我冲上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阻止官兵进入城门洞。” “杀—!” 震天的嘶吼声响起。 乌泱泱的黄巾浪潮更胜,不断拍打着赤色碉堡。 但是...... 王昊不怒反喜,唇边浮出一抹阴谋得逞的笑容,因为黄巾越是毫无章法的猛冲,阵亡的速度就越快,越是容易积攒更多的经验。 而他只要能撑得下这强悍的攻势,升至30级,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如此一来,自己便有了反击晁猛的可能,不必如此被动。 【你的队友击中黄巾精锐要害,普通攻击转化为致命攻击,分享经验值2000点。】 【你的队友击中黄巾力士......】 【......】 虽说,整体队伍的进攻速度,再次大幅度降低,但王昊的经验条却在发疯似的狂飙,仅仅片刻,便跃升至三分之一。 指挥战斗需要兼顾各个方面,所幸这样的进攻已经演练过上百遍,众将士已有相应的肌肉记忆,不需要王昊太过操心,他依旧可以把绝大部分精力,锁定在晁猛身上。 就只见...... 晁猛的目光左右飘忽,似乎在寻找鸳鸯阵的薄弱点,这种微型阵法对于士兵的要求极高,不同的人防守,效果简直是天差地别。 而在这支小队中,很显然,王昊便是防御力最强的存在,若是晁猛舍自己而去,转攻其余薄弱环节,那么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不行! 绝对不能让晁猛迂回两翼,发起进攻。 王昊牙根紧咬,目光灼灼地看向晁猛,神思如电。 忽地,一道灵光从脑海闪过,王昊挑起一抹寒至极处的冷笑,面上杀气震荡: “晁猛,你投靠黄巾,造反叛乱在前,诛杀姚斌、重伤姚玄在后,害的徐母卧病在榻,奄奄一息,简直忘恩负义,妄称侠者!” “原以为你未诛杀姚玄,乃是心怀愧疚,想要赎罪,但现在来看,你是执迷不悟,死不悔改,我王昊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打蛇打七寸,攻敌攻要害。 在与徐庶的沟通交流中,王昊发现晁猛是个重情义之人,可他在私情与大义之间,往往又纠缠不清,尤其是在二者发生矛盾时,更是难断私情,难全大义。 在那个时候,王昊便断定,晁猛与徐庶、姚玄、姚斌等人的感情,必会是其逆鳞,现在王昊故意揭其伤疤,至少有八成的把握,可以将其激怒。 果不其然。 下一秒,晁猛忽闪的双眸中掠过一抹煞气,冰刺般的视线深深地盯在王昊脸上,牙关咬得格格作响,持剑的手颤颤指向王昊,发出一声雷霆怒吼: “恁娘的!” “我杀了你—!” 这声怒吼如同一个炸雷般,顷刻间震懵了四周几乎所有的黄巾士卒,晁猛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脚下打个垫步,猛冲向前,掌中宝剑劈头盖脸,砸向王昊。 这一剑由怒而发,势如奔雷,可王昊也绝非是被吓大的软蛋,面对这凌厉至极的强攻,他不闪不避,扎稳步子,怒眼圆睁,迎着劈落的长剑,举盾格挡。 蓬! 一声闷响惊魂。 王昊能清楚地感受到,一股浑厚且狂霸的力量,正顺着盾牌,沿着臂膀,汹涌澎湃地闯入他的体内,逼得王昊不得不深蹲,以缓解抵消这股力量。 别的王昊不敢承认,但晁猛的这一击,在他的队列中,至少有一半的士兵,扛不住这样的猛攻,若令其从侧翼进攻,只怕撕开个口子,绝非难事。 王昊的决定是对的,嘲讽技能全开,吸引火力,才能保全鸳鸯阵不被破坏,否则留给他们的,必将是一条死路。 嗖!嗖! 正当王昊深蹲两尺有余,缓解这股狂霸的力量时,身后数道寒芒闪烁,上中下三路点向晁猛头颅,凌厉至极。 “不好!” 晁猛顿感不妙,他猛地再次发力,借助王昊拼死抵抗的反力,立即如飓风般向后飞掠,身法之诡异,好似缩地成寸,瞬间飘然后掠了丈余。 “走!” 趁此机会,王昊把手一招,向着城门洞再次迫近数步,不等晁猛站稳脚跟,思索对策,王昊继续以言语刺激对手: “晁猛,元直可是你的至交好友,你们曾发誓一起行侠仗义,但你摸着良心好好想想,你都干了些什么?”.c “杀死姚斌!重伤姚玄!现在又要对元直下手了吗?你到底将你等往日情谊置于何处?难不成加入黄巾,造反叛乱,就是要断绝私情,做此等违背良心之事吗?” “闭嘴!” “你给我闭嘴!” 这句话如同刀子一般,深深地扎进晁猛心中,他双眸赤红地瞪着王昊,只觉得气血翻涌,恨不得把王昊砍成碎末。 “匹夫!” 晁猛眉间荡过一阵杀气,嘴角狠狠地一抿,吐字如刀:“我晁猛若不能将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纳命来—!” 这一声怒吼。 如惊雷,似海啸,胜山崩。 更将晁猛心中的怒火,伴随着他冲破一切的步伐,以及凌厉霸道的剑锋,彻底宣泄出来,招式虽然简单,但胜在刚猛霸道,杀意浓烈,颇有种同归于尽的壮烈。 “县尉小心!” 徐庶同样听到了晁猛愤怒的嘶吼,他神色忧忧,却不能擅离职守,只能扯着嗓子呼喊,以提醒王昊,不可大意轻敌。 “元直放心!” 王昊不敢有丝毫小觑对手,更明白绝不能后退半步,他下意识握紧了盾牌,扎稳了步子,准备强行接下晁猛这最强悍的一次进攻。 蓬! 剑锋撞在双弧盾上,声如闷雷,震惊四方。 王昊咬牙嘶吼,拼尽全力承受着这股强悍的力量,他甚至能感受到从盾牌上传递出轻微的咔擦声,彷佛对方的力量再大一点,便要将盾牌撞裂一般。 嗖!嗖!嗖! 数支战矛趁势攻向晁猛,但这一次,晁猛没有选择避让,而是操起长剑,舞出数道炫目华彩,竟是将四周刺来的矛锋,尽数格挡开来。 旋即。 他目色如焰,须发皆张,左右手握紧宝剑,凌空挥舞,将接踵而至的第二波矛锋,斩断数支,随即高举过头顶,怒劈而下。 不远处,徐庶被这一击吓得连呼吸都屏住了,脸上的肌肉僵着,愤怒如惊雷般平地乍起,声嘶力竭: “晁猛,尔敢!!!” 然而...... 王昊眼疾手更快,迎着劈落的剑锋,技能【举盾】行云流水般使出,手中双弧盾竟以硬碰硬地强磕上去,发出蓬的一声巨响。 咔擦! 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王昊清楚地看到,双弧盾上一条裂缝几乎贯穿,若非盾牌四周以金属封边,中间两横一竖铁条箍紧强化,很可能这面盾牌立刻就要报废。 正值千钧一发之际,脑海中熟悉的机械声接连响起: 【你的队友击中黄巾力士要害,普通伤害转变为致命伤害,分享经验值点。】 【你升到了30级,四维属性获得提升,体力+3,攻击+3,防御+3,获得3点可自由分配属性点。】 【解锁刀系高级兵种,是否转职?】 王昊咬着钢牙,强撑着这股压力,毫不犹豫,心念一动:“转职。” 【恭喜转职成功,中级刀法升级为高级刀法(被动)。】 【恭喜转职成功,力劈升级为扣杀(主动)。】 【恭喜转职成功,举盾升级为格挡反击(主动)。】 【恭喜转职成功,获得技能大力王(被动)。】 刹那间,一股浑厚的信息量涌入王昊脑海,各项技能的要领、动作,彷佛与生俱来一样,与此同时,四维属性均获得显着强化,犹如脱胎换骨一般。 甚至于,王昊能清楚地感受到,透过双弧盾传递下来的力量,在瞬间减弱了不少,当然,他非常清楚,这不是晁猛在放水,而是被动技能【大力王】的加成。 虽说,初始技能【大力王】的加成仅仅只有10%,但在熟练度刷满以后,加成效果可以达到惊人的30%,简直堪称兵种阶段的神技。 有此神技助阵,又何愁不能战败晁猛! “给我破—!” 第81章 阳翟大捷,县尉转正(为凤羽舞菲万赏加更) “给我破—!” 力贯双臂,猛然用力。 王昊一声怒吼,【格挡反击】技能行云流水般使出,被压弯的双膝竟飞速绷直,掌中双弧盾趁势猛地向外一顶。 哒!哒! 晁猛眉棱猛地一跳,他似乎没有想到,眼前外表俊朗的将官,体内居然能迸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身体登时失去平衡,不受控制地后退了两步。 就是现在! 王昊抓住对方破绽,右脚猛一蹬地面,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般弹射而出,与此同时,他腰部微弯,以腰腹力带动手臂,森冷的刀锋如雷霆般,从头顶怒劈下来。 “死—!” 晁猛被这一击吓得魂飞魄散,脸上的肌肉瞬间僵住,俩眼珠子瞪如铜铃,里面布满了龟裂的血丝,彷佛要被瞪爆似的。 他本想抽回长剑格挡,但瞬间僵直的四肢令其动作慢了半拍,只得眼睁睁看着那一刀轰地落下,将自己的视线全部吞没。 王昊的速度实在太快,而且时机抓得非常巧妙,晁猛根本来不及反应,悲惨的嚎叫一声,整个头颅,竟被王昊当众斩下。 噗通! 一具无头的尸体轰然倒地,汩汩的血水喷涌而出,快速淌成一片,那一颗斗大的人头,冲天而起,随后跌落尘埃,翻滚两圈,仰面朝天,还保留着最后一霎的惊恐与震骇。 王昊! 竟一刀斩杀了晁猛! 刀锋染血,金芒耀世。 附近的黄巾士卒俨然吓破了胆,各个面色苍白如纸,目瞪口呆,如雷轰电掣般怔在原地,有些甚至吓瘫在地,软成一团烂泥。 刀系职业技能的一套连招,就是如此霸气,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杀招,压根不给你半点反应的机会。 【你击中了黄巾力士统领要害,普通伤害转变为致命伤害,获得经验值点,高级刀术熟练度+10;扣杀熟练度+10;格挡反击熟练度+10;大力王熟练度+10;】 【你以激将法锁定目标,保全阵法,又越级而战,杀死游侠晁猛,战神素质彰显,获得经验值点,隐藏属性武力+2;智力+1;】 【你升到了31级,四维属性获得提升,体力+4,攻击+4,敏捷+4,获得4点可自由分配属性点。】 脑海中熟悉的声音响起,王昊再次感受到实力的提升,但他却来不及兴奋,因为击杀晁猛时,令他暂时脱离了鸳鸯阵,此乃兵家大忌。 所幸四周的黄巾尽皆处于愣怔状态中,完全没能在此时做出正确反应,切断王昊归路,令其成为孤兵,从而一举将其围杀。 趁此机会。 王昊飞速向后撤退,竟平安返回了军阵,再次与队伍融合成一体,暗暗松了口气的同时,大声呼喊下令: “攻!” 这一声令下。 不仅宣告最大的危机已经接触,更代表着孙坚可以进攻的更加放肆,王昊有绝对的自信,能够跟得上他进攻的节奏。 “彩!” 孙坚暗自为王昊喝彩,同时唇边浮起一抹淡笑,双眸中的狞色暴涨三分,眉宇间涌出腾腾煞气:“随我强袭敌阵。” “杀—!” 众将士齐齐一声怒吼,防御的姿态少了三分,进攻的节奏猛然加快,一支支长矛从阵中分层而出,犹如怒放的烟花,不断吞噬着土黄色的洪流。 可怜外围的黄巾虽然兵力占优,但晁猛的阵亡,彷佛熄灭了他们心底最后一缕希望之火,一个个畏惧官兵如虎,避之犹恐不及,又岂敢再战。 城门洞外的田茂喉头滚动,面色阴沉,恐怖的寒栗吐着死亡的黑暗煞气,直碜入肌肤,旋即反复不断在全身游走,令其周身寒毛直坚,几欲忘记呼吸。 他本想后退两步,避开凶悍如虎的孙坚锋芒,但足下却如同被铅水浇铸了一般,挪不动一丝一毫。 “该死!” “我怎得......” 田茂难以操控僵直的身体,心中愈发着急,挣扎着想要挪动,双膝却颤抖地支撑不住这副身体,若非被身旁士卒及时搀住,恐怕早已跌落在人群中。 “杀!” 浓郁的喊杀声近在咫尺。 田茂艰难地回头望去,一颗斗大的头颅从自己面前飞过,鲜红的汁液从那具尚未跌倒的无头尸体脖颈处,喷涌而出,溅了他一脸,连视线也模糊起来。 本就已经魂飞魄散的田茂,此刻更是全身一震,一时间呆呆杵立着,恍然不知身在何处,吓得连呼吸都屏住了。 “不行!” “会死人的!” 田茂瞪着眼,死咬着唇,任由牙齿缓缓刺入柔软的唇肉,企图靠疼痛感来让自己恢复镇定。 苍啷—! 片刻后,他拔刀出鞘,眸中杀意大盛,扯着嗓子,怒吼道:“冲上去,全都给我冲上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拦住此獠!” “给我.....” 话音未落,一抹寒光乍然闪现,犹如彗星掠过! 就在前方士卒倒地的一刹那,一支神箭迎面呼啸而来,田茂根本来不及闪躲,便觉颈间透凉,随后眼前天旋地转,最终迅速被黑暗吞没。 乌泱泱的黄巾暴乱,朝着四周溃败而去,不少士卒遁入城门洞内,准备进行最后的抵抗,但田茂尚且拦不住孙坚,一群丧胆的溃兵,又有何用? “杀—!” 孙坚提刀猛冲,接连砍死三、四个黄巾后,纵身跃入城门洞中,寰首刀大开大合,不断收割着黄巾士卒廉价的性命。 “快—!” “肃清残敌。” 一声令下。 冲入城门洞中的士卒,已然不管什么队形,他们只认抹额的黄巾,手起刀落,来回劈砍,顷刻间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快开城门。” 回头瞥一眼已经列阵完毕的王昊,孙坚彻底安下心来,他疾步冲向巨大的城门,舍弃寰首刀,双手拖住横木,龇牙怒吼着: “给某起—!” “起!” 孙静等人解决了残存的黄巾后,纷纷冲上前来,在孙坚两侧排开,一起托住横木,奋力向上举起。 一尺余高的横木缓缓脱离横槽,巨大的城门吱呀作响,跟着晃动起来,随着横木彻底被卸下,阳翟北门洞开,再无遮拦。 北城门洞开,乌泱泱的骑兵如潮水般涌入阳翟,他们快速稳定局势,而后向东门、西门继续冲杀,示警的擂鼓声接连不断,此起彼伏。 正在东门指挥战斗的波才意识到不妙,毫不犹豫地舍弃城池,引兵奔向南门,在众将士的护卫下,以兵力优势强行破开路障,直朝着汝南方向奔去。 早已恭候在半途的曹操,率领麾下精骑,大肆追杀溃败的黄巾,人人马鞍四周,都挂满了头裹黄巾的首级。 北军五营、三河精锐中的骑兵,整整追杀了两天,斩获的首级在阳翟城外清点战绩的校场上堆积成一座座小山,总计不下万颗。 数十个主计带着黄巾俘虏,一边清点战绩,一边认人,足足三天,方才清点完毕,其中官位最大者便是田茂,乃是北门主将。 至于渠帅波才? 战役结束后的第六天,才从汝南方向传回情报,波才已经逃出包围圈,率领百十残兵,进入西华县驻扎,而彭脱也与此时拿下了赵谦,率领精兵驻扎在召陵。 豫州刺史王允在拿下阳翟的第二天,便派王昊引兵向颍川各县,传递阳翟大捷的消息,若遇着黄巾的残兵败将,立即格杀。 不过数日,颍川各县传檄而定,只有部分靠近汝南的县城,尚未能收复,与此同时,各县的队伍奉命赶来阳翟,受豫州刺史王允节制。 望着延绵数里的军营,层层叠叠的军帐向外延伸,王昊心中不由闪过一丝落寞,以前王允只有他一个助力,但现在各县兵马赶来,士族背景者不计其数,他的地位自然一落千丈。 若是将来证实自己不是王氏旁系,那么王允会不会继续倚重、提携自己,犹未可知。 不过幸好...... 在长社、阳翟的两次战斗,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如果王允这条大腿抱不得,还有皇甫嵩、朱儁的大腿可抱。 虽说在汉末三国时期,以武出仕这条路并不好走,但只要有耀世的战功,还是很有可能在诸侯争霸开启时,获得立锥之地的。 距此尚有五年时间,想来应该足够王昊晋升武将,成长为不输于关张赵的猛将,届时才是他真正在汉末发光发热的时刻。 “县尉!” “县尉—!” 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 是陈三。 王昊一下子判断出来。 他扭头望去。 但见,陈三满面欣喜,匆匆奔来,不停冲王昊招手呼喊:“别急,喘口气再说。” 陈三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定了定神,笑着道:“县尉,王使君派人传令,命你速速赶往太守府,听说朝廷的诏书下来了,您现在是长社县尉了!” “大惊小怪。” 王昊面色始终保持镇定,这样的结果早在他预料之中:“元直呢?他可有回过军营?” 陈三点点头:“恩,回来过两次,不过这些天全都在徐家老宅住着。” “恩。” 王昊颔首,摆手示意其退下:“我知道了,你速速回营,带领弟兄们继续训练,一日都不可放松警惕。” 陈三拱手抱拳:“诺。” 旋即。 王昊出了军营,直奔太守府而去。 虽说,如今的太守府依旧是王允的办公地,但与在长社时,已是完全不同的景象,往来忙碌的官员如织,笔挺带刀的侍卫遍布。 在传令兵的带领下,王昊穿越熙熙攘攘的人流,终于抵达正殿,趋步上前:“末将王昊,奉命前来,不知使君有何吩咐?” “起来吧。” 王允摆手示意起身,捏着颌下一缕长髯,微笑着道:“朝廷的诏书下来了,陛下已正式拜你为长社县尉。” “而且......” 言至于此,王允从案几右上角,取出一个锦囊:“在你清剿黄巾余孽的这些天,长社钟家已经把钱粮送过来了,这是钟老给你的亲笔信。” “钟老?” 王昊惊诧不已。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钟家对自己的支持,竟然达到了如此程度。 要知道,皇帝老儿卖官鬻爵的传统,可不会随着黄巾造反,便幡然悔悟似的放开,他还要靠着这点钱粮,为大军筹措粮草。 王昊正愁买官的钱要不要拿俸禄抵扣,毕竟据他所知,是有过这样案例的,但不曾想,钟家居然主动帮自己解决了这个难题。 “没错。” 王允摸着唇髭,笑道:“子霄啊,钟老对你可是寄予厚望啊,希望你能再接再厉,再创新功,方不负钟老期望。” 王昊欠身拱手:“末将明白。” 旋即。 他接过锦囊,揣在怀中,正准备告退离开时,却被王允挥手拦下:“子霄且慢。” 王昊转回身来,再次拱手:“不知使君,有何吩咐?” “来,给你介绍一下。” 王允起身离席,绕过长案,转入帐中,抬手指向一旁男子:“这位是颍川郏县姚家家主姚会,他听徐庶说起,是你杀了何曼、晁猛,替姚斌、姚玄报了仇,因此想要见你一面。” “哦?” “姚家人?” 王昊眼神骤亮,扭头瞥向男子。 但见...... 其人身高八尺有余,面容俊朗,五官分明,一双眼眸极其明亮,犹如鹰隼一般锐利,闪烁着炯炯的光芒。 “没错。” 王允点点头,长出口气道:“其实原本,姚兄想要帮你把钱粮还上,权当作感谢,但现在来看,这份心算是落空了。” 姚会朝王昊揖了一揖:“在下先行谢过县尉,为犬子报仇之恩。” 王昊拱手还礼:“诛杀黄巾,乃昊本分,何必客气。” “实不相瞒。” 姚会长出口气,轻声道:“在下素来不欠人情,县尉有恩于我姚家,若是有需求,尽管言语,我姚会必定无有不遵。” “这......” 王昊原本想要拒绝,因为他杀何曼也好,晁猛也罢,当真与姚会无关,更不是为了姚会此时的报恩。 可是...... 正当他准备拒绝时,脑海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顿时让王昊转变了主意:“说起来,昊还真有件事,想求教姚老。” “哦?” 姚会面上泛起一抹淡笑,赶忙询问:“不知县尉求教何事?尽管言语即可。” 王昊大喜,忙不迭欠身拱手:“在下想学姚家三绝,不知姚老可愿成全否?” 第82章 作弊啊!这回牛逼起来了(4k求订阅) “咳咳。” 王允故意咳嗽一声,提醒道:“子霄,姚家三绝乃是姚兄的宗族至宝,不会轻易外传的,你如此要求,怕是会令姚兄为难。” “啊,这......” 王昊赶忙一揖,眉头紧攒,开口致歉:“实在抱歉,是昊不明事了,还望姚老恕罪。” 言罢。 再次躬身行礼,作势便要离开。 “且慢。” 姚会挥手拦下王昊。 “姚老,您......” 王昊心下暗喜,但面上却毫无表现,揖了一揖:“您有何吩咐?” 姚会皱着眉,握紧拳,似在激烈思考。 良久后。 他吐口气,开口道:“姚家三绝的确是我宗族至宝,轻易不会外传,但你毕竟有恩于我姚家,我姚会又岂能拒绝。” “这样吧。” 姚会最终还是决定道:“我可以把姚家三绝的枪法、剑法、鞭法给你,但只允许你学习半日,且不可誊抄,全凭记忆,如何?” 王昊惊诧:“只半日?” 姚会点点头:“恩,你可愿意?” “好吧。” 王昊佯作艰难地点了点头:“虽然只半日,但若能习得一招半式,必可终生受用,昊岂能不愿,多谢姚老成全。” “只是不知......” 言至于此,王昊试探性问道:“咱们何时可以开始?” 姚会淡然道:“东西是由族长随身携带,你定个时间,咱们随时可以开始。” 王昊大喜:“既如此,择日不如撞日,咱们现在便开始,如何?” “哦?” 姚会瞥了眼殿外的天色:“现在已过了晌午,你确定要现在?” 王昊飞快点头:“师傅曾言,武学讲究的是悟性,单纯记住招式,又有何用?昊不差于那些时间,若能领悟最好,不能领悟,亦无妨。” “哈哈。” 如此心态,摆明了没打算偷艺,姚会心下大喜,捻须笑道:“好,甚好,既如此,那便开始吧。” “子师。” 姚会转身面对王允,拱手道:“不知可否安排一间静室?” 王允岂能拒绝,颔首点头:“自然可以。” “来人。” “在。” “带姚兄、子霄去西厢房。” “诺。” 侍卫欠身拱手,旋即摆手做请状:“二位,且随我来吧。” 王昊拱手:“多谢使君。” 出了正殿,转入西厢房。 寻的一间静室。 王昊带着三份皮质卷轴,坐在案前,准备仔细研读。 姚会则在不远处端坐,监督王昊,不能誊抄。 拆开卷轴上的锦绳,王昊率先铺开霸王枪法,印入眼帘的是各种持枪的人物图谱,以及相应的汉字解释。 王昊聚精会神于枪法之上,果不其然,熟悉的机械声再次响起: 【检测到霸王枪法,是否解析此枪法?】 王昊唇角浮出一抹淡笑,难掩激动的心情,心中暗道:“解析。” 【正在解析霸王枪法。】 1% 2% ...... 99% 100% 【恭喜解析完毕,获得霸王枪法,当前熟练度为0。】 刹那间,一股浑厚的信息量涌入王昊脑海,彷佛有个金盔金甲的战神,正手持一杆乌金虎头枪,为王昊演练霸王枪法。 ...... 秦王磨旗之枪诀:先有圈枪为母,后有封闭提掳;梨花摆头,救护分明,里把门、外把门、闪赚是花枪,名曰秦王磨旗。 磨旗枪,破秦王,轻换缓捉不用忙;诸式强,霸王防,顺敌提拿我更长;里把门、外把门,进退如风绝命亡! ...... 尼玛! 这分明是在作弊啊。 即便早已练就喜怒不形于色的王昊,此刻脸上也流露出难言的激动,前后不过十分钟,便把霸王枪法解析完成,而且如同通用技能般,随时可以使出。 不由分说。 王昊立刻放下霸王枪法的卷轴,又拾起一旁的碧落剑法,快速拆掉锦绳,陈铺在桌案上,双目炯炯地凝视着图谱,等待触发解析提示。 然而...... 眼前一幕落在姚会眼中,却是唇角微扬,绽出一抹淡淡的不屑。 因为,在他固有的意识中,没人能够快速领悟霸王枪法,即便是成天抱着枪法、枪决学习的姚家人,也未必能领悟其中奥义,又何况是匆匆一瞥的王昊。 果然! 这小子只是心血来潮,想要看看姚家三绝而已,根本没有偷艺的想法,是自己想太多了,以此法报恩,于姚家不损分毫。 姚会暗自得意,捏着颌下一缕胡须,露出会心的笑容,不管此人是不是王氏旁系子弟,全都算是照顾了王允的面子。 王昊全身心沉寂在解析碧落剑法的过程中,压根不清楚姚会心中所想,约莫过了十分钟,再次将碧落剑法解析完成。 接下来。 解析金蛇鞭法。 整个过程下来,也不过花了半个小时,便全部解析完毕。 只不过,为了防止姚会起疑,王昊故意反反复复,装出一副仔细揣摩细节的样子,甚至还主动询问姚会相关细节。 某些肤浅的内容,姚会倒是毫不吝惜,为王昊详细解释其中绝妙,但只要涉及到稍微深入些的枪诀、剑诀,他总是支支吾吾,遮遮掩掩。 当然! 姚会不愿意传授是一个方面。 实际上,在某些枪诀的理解上,他自己的领悟力还不如接受了系统解析的王昊深,证明即便是姚家人,也不一定能精准掌握姚家三绝。 或许,这便是姚家在汉末三国的历史上,没有活跃闪耀的原因之一,否则单凭这份家学,跻身于超一流猛将,应该不成问题。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耀眼的金乌已经飞入地底,黑暗笼罩了整个世界,在昏黄的油灯下,王昊脸上光影跳动,截至目前,他已经装模作样了三个时辰。 呼— 长出口气。 王昊放下卷轴,缓缓起身,朝着姚会躬身一礼:“多谢姚老,昊已尽最大努力,研习姚家三绝,怎奈悟性有限,难解其中真意。” “怎么?” 姚会明显吃了一惊,站起身来,试探性问:“莫非子霄准备放弃了?现在还早,你可以学到子时,没问题的。” “不必了。” 王昊终究还是摇了摇头:“能学到的,已全部学到,其余难解之处,便是再给昊数日,亦然难解,又何必再浪费时间。” 姚会捻须淡笑,缓缓点头:“子霄年轻有为,将来必成大器,这些东西于你而言,不过只是助力而已,你完全可以凭借腹中韬略,建立一番功业。” 王昊欠身拱手:“姚老谬赞,昊如何当得,天色已晚,这三份卷轴归还姚老,昊告辞了。” 姚会淡笑,接过卷轴:“回去以后须好生温习,霸王枪法若能领悟一成,终身受用。” 王昊再次拱手:“昊铭记于心,告辞。” 姚会点点头:“既如此,子霄慢走。” 出了西厢房。 王昊又前往正殿,拜别王允后,方才离开太守府,返回自家军营。 虽说,他已经完成全部高级兵种的转职,按照正常的节奏,此刻应该先刷枪法,等把枪法刷满以后,再刷刀法。 而现在...... 王昊已经顾不得枪法通用技能,而是操起一杆大枪,直接在演武场上耍起了霸王枪法,各种招式如行云流水般使出来,当真如想象中那般狂霸刚猛。 霸王枪法熟练度+1 +1 +1 ...... 虽然霸王枪法只是残篇,但里面的招式却有很多,熟练度想要增加1点,至少要将全部的招式打上一遍。 也正是因为如此,王昊足足练了两个时辰,方才勉强把霸王枪法的熟练度刷到100点,解锁了1级霸王枪法的效果。 武力+1 要知道,武力是个综合评价,不单单是攻击力,甚至还包括攻击速度、防御等多种因素,只是因为目前尚处于兵种阶段,这才没能在属性栏中体现。 不过...... 游戏版面中的攻击、敏捷、防御等属性,已经随着霸王枪法解锁1级效果,发生了相应的变化。 按照正常的属性成长,王昊的攻击应该在125点才对,但现在居然达到了令人发指的183点攻击。 这其中固然有兵器装备的加成,还有此前隐藏属性武力、技能【大力王】,及现在霸王枪法1级效果的加成。 值得一提的是,在晋升高级兵种以后,王昊已经停止分配自由属性点到攻击属性上,因为按照游戏版面最初的设定,攻击达到120点,已经可以打出破甲、致残等效果。 此后再有技能、兵器、自然属性成长等加成,可以轻松突破至500点攻击,这样刚猛霸道的攻击力,可破重甲防御,且对士兵造成致命伤害。 王昊追求的便是一击必杀,绝不拖泥带水,而目前有了这样的基础,那么剩下的便是增加敏捷、体力等属性,尤其是体力属性,更是重中之重。 当然! 霸王枪法解锁的1级效果,仅仅是在使用霸王枪法时,才会触发,各种兵器的专业技能之间,效果是不会重叠的。 比如,王昊将霸王枪法解锁了1级效果,又将碧落剑法、金蛇鞭法解锁了1级效果,同样是武力+1,但三者之间,对王昊的作用不能叠加。 ...... 在把霸王枪法熟练度刷到100点后,王昊也的确有些累了,稍事休息后,方才开始练习碧落剑法,同样是刷满一整套剑法,才能勉强增加1点熟练度。 不得不承认。 这种专业技能的熟练度,刷起来真的非常痛苦,需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停地练习,想要解锁9级效果,至少得刷遍。 不过,相比于阵法因为兵员扩充而熟练度降低,个人技能的熟练度,只要你刷上去了,就绝对不会掉下来。 也因此,即便再怎么辛苦,王昊也绝对不会停止刷熟练度的脚步,不单单是现在的霸王枪法、碧落剑法,甚至还有将来的某某刀法、某某箭法。 碧落剑法熟练度+1 +1 +1 ...... 正当王昊不断练习剑法时。 忽然。 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贤弟。” 是孙坚。 王昊一下子判断出来。 他立刻停止练剑,转过身来:“文台兄,你怎么来了?” 孙坚面上带着笑容,举起手中一坛酒:“听说贤弟正式拜为长社县尉,为兄自然是来恭喜你的,不过适才所见,贤弟似乎还有别的收获。” 王昊收剑还鞘,却也没有遮掩:“你是说剑法?” 孙坚点点头:“此剑法灵动飘逸,令人赏心悦目,堪称绝妙,但此前与贤弟的合作中,却从未见贤弟使用过。” “恩。” 王昊长出了口气,轻声道:“此乃碧落剑法。” 孙坚蹙眉:“碧落剑法?可是颍川姚家三绝之一?” 王昊满面春风道:“文台兄竟也知晓?” “鼎鼎大名的姚家三绝,天下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听说姚家家主带族中子弟,奉命赶来阳翟,难不成是他亲自传授?” “没错,的确传自姚老。” 嘶—! 孙坚惊诧不已,倒抽一口凉气:“还真是传自姚老?” 王昊心知此事遮掩不住,也不打算遮掩:“恩,正是如此。” “你小子!” 孙坚激动地拍了拍王昊的肩膀:“果真好福气啊!” 王昊淡笑:“哪里哪里,是因为我杀了晁猛、何曼,间接帮姚家报了仇,姚老这才答应传授,此剑法极其深奥,昊能领悟多少,犹未可知。” “不过......” 话锋一转,孙坚啧啧叹息道:“你既有此机会,何不学习姚家的霸王枪法?这可是姚家三绝中最传奇的一门绝学。” “遥想当年,云台二十八将的姚期,便是凭此绝学,成为光武帝麾下大将,屡建奇功,还曾救过光武帝的性命。” “贤弟啊!” 孙坚眉飞色舞,绘声绘色,眼神中充满神采:“你若能学得霸王枪法,将来纵横沙场,便有了依仗,何愁不能建功立业?” “这......” 王昊犹疑良久,终于还是老实承认道:“实不相瞒,霸王枪法,昊亦有学习,此外还有金蛇鞭法,也略知一二。” “啊?” 孙坚全身一僵,眼睫剧烈颤动了一下。 他似乎怎么也不敢相信,鼎鼎大名的姚家三绝,王昊竟然全部涉猎,这难道不是姚家不轻易外传的宗族之宝吗? “怎么?” 王昊盯着孙坚那双诧异至极的眸子,试探性道:“文台兄莫非不信?” 孙坚飞快摇头:“信!岂敢不信!贤弟没有诳某的理由,为兄自然相信,不过咱们曾于北门合作,诛杀晁猛总该有孙某的功劳吧?” “文台兄,你莫非......” “贤弟别误会,为兄已过了练武了绝佳年纪,只是想给犬子找个好的枪术师傅。” “令郎?” “恩。” 第83章 颍川名士,一下子来俩?(4k求订阅) 孙策! 今年十岁。 正是练武的绝佳年纪。 只不过,王昊没有想到的是,他会和姚家牵扯上关系。 或许,未来孙策“小霸王”的称号,不单单跟他出身江东有关,也应该跟传承了姚家的霸王枪法有关,两者结合,才有了未来横扫江东的小霸王孙策。 至于孙策是如何打动姚会,学习了姚家的霸王枪法,这一点王昊不得而知,但观孙坚的架势,已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状态。 其实,仔细想想倒也正常,作为汉末三国时期以武入仕的代表人物,孙坚非常清楚霸王枪法在战场上的意义。 既然遇到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而且自己也算间接对诛杀晁猛,产生了一定作用,那么孙坚又岂能轻易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接下来。 二人返回营帐,推杯换盏,双方关系更近一步。 期间,孙坚再次提起了招揽王昊至朱儁麾下之事,而王昊依旧如之前一般应对,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孙坚倒也不着急,经过北门一战,他确定王昊的潜力,更明白王昊的志向,一旦豫州黄巾清剿完毕,王允是留不住他的。 次日清晨。 雄鸡报晓,朝霞满天。 由于昨日跟孙坚畅聊许久,且练习枪法、剑法,非常疲累,导致今日未能早起练武,直至陈三进入军帐,传递王允将令时,王昊方才简单洗漱后,直奔太守府。 等他赶来太守府时,这里早已经聚满了人,王昊倒也不争,找个位置站好,只等王允开始议政,对军队进行调整。 “子霄可在否?” 良久后,一个声音自上首响起。 “末将在。” 王昊横出一步,欠身拱手。 刹那间,满殿将校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王昊身上,议论纷纷: “原来此人便是力保长社不失的新拜县尉王昊?” “整个颍川都沦陷了,只有他能保住长社,果然有些本事。” “只要咱们努力,或许将来亦能拜为县尉。” “没错,他能办到的,咱们也能。” “......” 王昊在长社的经历、战功,已经在颍川各营之间广为流传,尤其是奉王允命而赶来参加剿灭黄巾的队伍,更是如雷贯耳。 因此,当王昊横出一步,真正出现在他们面前时,立刻引起了众将士的关注,炽热的目光在王昊身上,反复不停地扫过,甚至连王昊本人都感觉有些耳赤。 不过还好...... 被朱儁、皇甫嵩夸赞过的王昊,面对满殿将校的羡慕嫉妒声音,早已经淡定许多,至少面上依旧保持镇定,丝毫不为所动。 王允见他神色如常,举止毫无瑟缩之态,心中更喜,摆手示意道:“你别站得太靠后,上前边来。” “诺。” 王昊应声承诺,径直上前。 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虽然不甚情愿,但也只能稍退一步,让开位置。 王昊颔首致谢,不管怎样,至少礼数上要周全。 毕竟,大家同殿为将,将来或许会有合作,尽量要维持关系的和睦。 王允环视一圈满殿将校,缓缓点头,长出口气:“既然各营已经到齐,那咱们便开始吧,本官仔细梳理了各营的情况,其中很大一部分,乃是乡勇组成的队伍。” “王某与刺史府各级官员商议后,决定对乡勇组成的队伍,暂时调入各县队伍中,以方便后期的指挥与行事。” “赵俨、荀谌何在?” “在。” “你们率领阳翟、颖阴附近的乡勇队伍,依附在长社县尉王昊帐下,暂且听他指挥调度,不得有误。” “诺。” 王昊扭头瞥向两个年轻人,不由眼神放亮。 荀谌? 颖阴人士。 莫非是历史上最终归顺袁绍的智囊? 而在其旁边的赵俨,乃是颍川阳翟人士,莫非是历史上与辛毗、陈群、杜袭并称为颍川四大名士之一的赵俨? 嘶—! 王昊惊诧不已,暗暗倒抽一口凉气。 这俩人可是颍川名士啊,居然会干出率领乡勇作战的事情? 不科学啊! 按照他们的身份,完全可以走举孝廉,做郎官的路子,干嘛做这种极具风险,且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总该不会是同名同姓吧? 这概率有点低啊! 带着疑惑的心,王昊接过竹简:“子霄啊,他们尽皆是饱读之士,你要与他们好生配合,争取为平定豫州黄巾,再建新功。” 饱读之士? 王允的提醒已经很明显了。 可以肯定,赵俨、荀谌必是王昊心中所想之人。 王昊唇角浮起一抹淡笑,此刻的他,能明显感受到王允对他的提携与爱护:“使君放心,末将必不负厚望。” “恩。” “我相信你。” 王允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满意地点点头:“回去以后,速速整军,咱们立刻要对汝南、陈国、沛国的黄巾展开进攻。” 王昊欠身拱手:“诺。” 接下来。 王允继续对剩余的队伍,进行妥善的安置,但绝大多数,都是简单交代即可,从来没有像是对待王昊一样,反复叮嘱,寄予厚望。 这其中固然有王昊屡建奇功的因素,但更多的,是王允已经认定王昊,乃是他们王家的旁系,这才对他有不同于常人的期望、提携。 不管将来得到的结果如何,至少现在,王昊可以因此积累更多战功,即便未来跳槽到皇甫嵩帐下,也能获得更多的关注度,而不是简单当个小透明式的附庸。 议政结束。 王昊出了太守府,命令赵俨、荀谌引兵来军营汇合后,便立刻返回。 这一次,他没有如往常一般刷技能熟练度,而是径直返回军帐,坐在上首,心念一动,调出游戏版面,进入【军团模拟】功能。 虽然,赵俨、荀谌还没有把本部兵马带来军营,但现在,他们的具体信息,已经全部在【军团成员列表】中,得以展示。 王昊仔细分析了两支队伍的成色,原本的期望稍稍有些落空,他们并没有王昊想象中那般强悍,反倒有些拉跨,尤其是跟王昊的队伍相比。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正常,如果这两支队伍比自己的队伍还要强悍,颖阴、阳翟又岂会轻易被攻破,成为黄巾领地。 罢了。 慢慢带吧。 只要经过战火的淬炼,总会把战斗素质提上来的。 王昊心念一动,立刻进入到【军团组织机构模拟】中,企图将目前的军队重新整合。 【正在模拟......】 1% 2% ...... 99% 100% 【模拟成功,最新组织机构如下。】 下一秒,一幅标准的组织架构图,便呈现在王昊面前。 由于兵力获得了扩充,且有智囊的加入,这一次的组织机构图,明显比上一次要复杂。 县尉:王昊 尉佐:荀谌 尉计:赵俨 副将:徐庶 军司马:李羡、秦刚...... 军侯:陈三...... ...... 依旧如此前一般,只不过这一次,金色边框的亲卫军到了军侯一级,仍旧是由陈三率领,李羡、秦刚等人的官职,也从军侯提升到了军司马。 王昊仔细梳理了下方每支小队的兵员分布,除了陈三麾下全都是自己的老部下外,其余所部尽皆以老带新的组合模式。 这正是王昊想要的模式。 如今走出长社,进入正式的反攻阶段,鸳鸯阵的用处将越来越小,不适合全军皆习此阵,只要能保留一支绝对的精锐,便足以应付某些战场。 至于绝大多数的士兵,还是按部就班地训练为好,可以稍微结合一些鸳鸯阵进攻与防守的法门,但不必如此前般苛求。 王昊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取来笔墨,拿起竹简,按照【军团组织机构模拟】的结果,进行最终的誊抄。 而与此同时。 荀谌、赵俨已经率领麾下士卒,合兵一处,准备赶来与王昊汇合,接受王昊的指挥调配。 在赶往军营的路上,赵俨细眉微蹙,沉思良久,轻声询问:“友若兄,你对于王昊此人,如何看待?我可听说,他此前本是长社小卒而已。” “伯然啊。” 荀谌自然清楚赵俨的想法,不过是认定对方出身不好,因此有些鄙夷:“你或许不知,王昊极有可能是并州王氏的旁系。” “哦?” 赵俨不由惊诧:“王氏旁系?” 荀谌点点头:“恩,听说王使君已经写信回乡,命人调查去了,太原郡王家人,想来极有可能是王氏旁系,只是不知何故,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赵俨恍然大悟地道:“怪不得王使君对他这般器重。” “当然。” 言至于此,荀谌急忙补充道:“王县尉的出身是一回事,人家在长社的战绩,才是受人倚重的根本,长社那场大火,据说便是王县尉献的计策。” “是他?” 赵俨愈加惊诧,一脸的不敢置信。 “恩。” 荀谌尽量使用平淡的语气描述,但还是令赵俨愈发的震惊:“能够提出火攻妙计,而且早有准备,趁势潜入阳翟,此人还真是有胆有识,令人敬佩。” 荀谌捏着颌下一缕短须:“你仔细想想,陛下对皇甫嵩、朱儁寄予厚望,可他们却首战落败,若非火烧长社、计赚阳翟,岂能继续担任统帅。” “这......” 赵俨长出口气,缓缓点头:“是这个道理。” 荀谌继续道:“所以啊,你别以为咱们县尉年轻,便轻视他,殊不知,朱儁、皇甫嵩早已对他有招揽之心,若非被王使君捷足先登,或许他早已成为二人麾下。” “友若兄切不可胡言。” 赵俨闻听此言,急忙打断纠正:“俨从未轻视过县尉,只是此前从未听过其名,因此略显震惊而已。” “再者而言,你我皆是来军中历练,并未想以此入仕,听何人调度指挥,对你我而言,其实无关紧要,其人若真有本事,你我可辅之,若徒有虚名,走之即可,又有何妨。” “哈哈。” 荀谌笑得月白风清,语调轻松之极:“实不相瞒,我有预感,咱们此次随军历练,收获一定会非常大。” “哦?” 赵俨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荀谌:“友若兄对王县尉,似乎很有信心?” 荀谌倒也没有遮掩,肯定地点点头:“没错,王县尉崛起于微末,初出茅庐便是如此大的手笔,在其麾下做事,必然极为有趣。” “只是不知......” 言至于此,荀谌微微蹙眉:“他会给咱们安排怎样的官职?” 赵俨淡然一笑:“我倒是无所谓,上阵杀敌也好,协调军需也罢,某尽皆可以。” 荀谌闻言,同样豁然开朗起来:“是啊,不管做什么,总归是一种历练,像咱们这般人,书读的多,但事做的少,随军历练,方可将腹中学识,融会贯通。” “没错。” 赵俨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经过阳翟一战,在下对此深有体会,兵法不过空谈,若不能在实战中恰当使用,无异于白学。” “希望此次随军历练,可以真正学到东西,否则当真是浪费时间,虚度光阴,但愿县尉不会让你我失望。” 荀谌长出口气:“恩,一定会有所收获的。” 二人率领兵马,继续走了一刻钟左右。 终于。 抵达了王昊的军营。 但见,四周高墙之上,旌旗随风飘扬,弓弩手严阵以待,辕门两侧的侍卫,各个雄赳赳气昂昂,眉目之间,透着股悍然煞气,若非百战精兵,岂有这般气势。 尤其是与本方的溃兵相比,王昊军中士卒的彪悍气质,无形中又拔高三分,直接把他们秒得渣子都不剩。 “军事禁地,外人不得擅入。” 一个身材魁梧的士卒,主动拦下荀谌、赵俨,昂首问道:“敢问你们是何人麾下?来我军营地作甚?” 荀谌率先一揖,轻声道:“吾乃荀谌,这位唤作赵俨,我等奉王使君之命,挟麾下将士,归入王县尉军中,特此前来报道,还望通禀。” “原来便是二位啊。” 侍卫欠身拱手,朗声言道:“县尉已有交代,你们将队伍带入军营,便随末将一起,前往中军大帐,县尉已在大帐恭候。” 荀谌、赵俨揖了一揖:“多谢。” “且随我来吧。” “恩。” 第84章 谋士刚来,猛将又到,爽歪歪的节奏!(4k求订阅) 其实,王昊队伍原本的组织机构便是健全的,新加入的一些士兵,只是将原有队伍扩充,因此王昊誊抄起来,工作量不是很大。 等荀谌、赵俨来到中军大帐时,王昊已经完成一小半,二人将原有队伍的名单交给王昊,王昊将二人的职务安排好,便开始梳理各自的本职工作。 由于此前王昊没有人协助,大小事务一把抓,对军中事务门清儿,因此交接起来,相对比较轻松,毕竟全都是第一手资料。 三人约莫沟通了一个时辰,终于把军中事务梳理清楚,各自的职责范围划分清晰,王昊也趁此机会,将军队的整合名单,彻底梳理出来。 呼— 长出口气。 王昊置笔一旁,吹干墨迹,拿起数卷竹简,举目望向二人:“友若、伯然,这是王某对军队进行的整合,你们过目斟酌一二,若有不当之处,尽管提出来。” 毕竟,这是三支队伍之间的事情,某些人会特别介意这种打乱重组之事,王昊不得不考虑二人的建议。 然而...... 赵俨却率先做出表示:“军队之事由县尉主理,俨没有异议。” 荀谌颔首点头:“伯然言之有理,此事由县尉主理即可,我等没有异议。” 事已至此,王昊也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二人虽然是这支乡勇的领袖,但实际上,他们对此并不上心,亦或者志不在此。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二人对军队的态度,于王昊来说,算是一种利好消息,若是碰到那种冥顽不灵的份子,才真正令人头疼。 “好吧。” 王昊倒也没有强求,当即做出决定:“既如此,便依照此名单,对军队进行整合,二位当全力相助各军司马,争取在天黑前,完成各营的重组。” 荀谌、赵俨欠身拱手:“诺。” 接下来。 王昊传令擂鼓聚将,将各军将领召集入帐,该介绍的介绍,该升职的升职,然后将各部需要增添的士兵名单,分发下去,勒令今夜之前,完成军队重组。 各部军司马依令行事,在荀谌、赵俨的协助下,约莫花了半个时辰,便完成兵力的分配,然后由各部司马,自行组织训练。 对于王昊麾下各部将领的自觉性,荀谌、赵俨大为惊叹,对比之下,他们似乎有些明白,为何王昊可以守住长社,而颍川其余诸县,却尽皆失守。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王昊的队伍无需下令,各部将领便会自觉训练,而其余队伍,即便是主将鞭笞,也未必能真正进入训练状态。 差距啊! 这便是差距! 而当荀谌、赵俨看见王昊巡逻营地,对正在训练本部兵马的将领,给予指点与表扬时,他们这才真正意识到,根本不是各部将领自觉,而是王昊带兵有方。 赵俨怀抱双拳,长出口气:“这回当真是受教了。” 荀谌唇边浮出一抹淡笑:“哦?不知伯然,所受何教?” 赵俨吐口气,轻声道:“书中只教如何排兵布阵,却不曾教如何让各部兵马主动练兵,你瞧县尉,三言两语便树立起威信,又令各部将领乐此不疲,当真好手段也。” 荀谌捏着颌下一缕短髯,极其淡定地道:“这仅仅只是开始而已,相信在往后的日子里,你我还能学到很多东西。” “恩。” 赵俨缓缓点头:“但愿能不虚此行。” 荀谌郑重道:“必然如此。” “报—!” 正在这时,营外响起一声疾促的传报。 正在巡营的王昊,急忙扭头望去。 但见...... 太守府的传令兵策马闯入营地,飞身下马,大声呼喊:“长社县尉王昊何在?” 王昊飞奔上前:“末将在,不知可有何事?” 传令兵回答:“王使君命你速速赶往太守府,有要事相商。” 王昊拱手:“诺。” 旋即。 他简单安顿好营中事务,便径直赶往太守府。 此刻,已是暮云四合,日色西移。 王允如此着急唤他,必定发生了极其紧要之事。 王昊不敢有半分迟疑,赶往太守府后,便直奔议政大厅。 此刻,只有寥寥数人围在羊皮地图跟前,似乎在商议军务,而在这些人中,居然有个蓬头垢面的年轻男子,像是刚从前线败退下来似的。 王昊进入大殿,趋步上前,欠身拱手:“末将王昊,奉命前来。” 众人这时方才停止议论,转回身来,王允回到上首,轻声道:“子霄,实不相瞒,此刻唤你前来,是有紧要之事,需要与你相商。” 王昊已然料到,因此波澜不惊:“使君吩咐即可,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很好。” 对于王昊的回答,王允非常满意:“你应该已经知道,汝南太守赵谦战败,率领残兵退守陈国之事。” “恩。” 王昊点点头:“末将有所耳闻。” 王允摆手介绍道:“这位壮士唤作陈到,乃是赵谦撒出来,向朝廷求援的信使,半个时辰前方才抵达,彭脱派兵围攻赵谦,情势极其危机。” “可惜,皇甫将军、朱将军需要引兵对付召陵、西华的黄巾,难以抽身旁顾,且黄巾对此早有提防,因此将驰援赵谦的任务,便交给了我军。” “本官与皇甫将军商议后,由其派兵佯做支援赵谦,同时我军派出一支奇兵,从许县、新汲附近,杀入陈国,驰援赵谦。” “实不相瞒。” 王允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我在第一时间,便想到了你,不知你可愿率领本部兵马,驰援陈国,营救赵谦否?” 《后汉书·袁安列传》中记载:郡功曹封观与主簿陈端、门下督范仲礼、贼曹刘伟德、主记史丁子嗣、记室史张仲然、议生袁秘等七人擢刃突阵,与战并死。 袁秘、封观等七人为太守赵谦所举,视赵谦如君父,在战事危机关头拼死护主,虽彰显了其气节名誉,但不得不承认,却是个悲剧。 然而...... 此刻的王昊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历史事件上,而是将目光落在那个蓬头垢面的少年身上。 陈到! 此子竟然是陈到?! 要知道,历史上的陈到,乃是蜀汉刘备帐下白毦精兵的统领,名位仅次于赵云,素以忠勇着称,可谓是刘备雪藏的一柄宝刀。 没想到。 他居然会以这样一种身份,出现在自己面前。 别说是为了战功,单单是为了陈到,王昊也必须答应:“末将愿意带兵赶往陈国支援。” 王允淡笑,面上流露出欣赏之色:“恩,你如此爽快答应,倒是令某心生敬意,不过子霄啊,你的队伍新添兵卒,正需磨合,此次任务艰巨,你可要想好。” “使君。” 王昊态度极其恳切:“从末将决定讨伐黄巾开始,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我想军中士卒亦然,磨合固然重要,但以磨合为由,贻误战机,昊做不到。” “末将以为,在战争中磨合,效率必然更高,使君完全不必担心磨合的问题,伯然、友若同样会全力支持我。” “好小子。” 王允越来越喜欢王昊,肯定地点点头:“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既如此,此事便全权交给你了,你且放心,从许县、新汲方向入陈县,非常安全。” “陈队率。” “在。” “今夜你便跟子霄回营,休息一夜,养足精神,明日一早,直奔陈国。” “诺。” 陈到随即转入殿中,朝王昊拱手行礼后,二人齐齐拜别王允,离开太守府。 回到军营,王昊将此事说与荀谌、赵俨听,果不其然,他们非常支持王昊,即便有困难,依旧选择驰援陈国。 随后,王昊又命陈到将陈国的情况,详细阐述清楚,众人简单商议,制定好初步驰援方案后,便各自回帐休息。 陈到原本已经彻底安下心来,但谁曾想,次日清晨,王昊点齐兵马准备离开时,陈到才发现王昊帐下,居然只有可怜的两千兵马。 两千兵马够干嘛? 还不够黄巾贼塞牙缝的。 陈到顿时蔫儿了:“王县尉,陈国黄巾声势浩大,您这点兵马实在是......” 王昊喉间发出轻柔的笑声:“怎么,陈队率是信不过我王昊呢,还是觉得我等难以消灭陈国黄巾,帮不了被困的赵郡守。” “王县尉,您......” 陈到轻叹摇头,苦笑了一下。 他虽没有直言“不信”,但脸上的表情,分明是大写加粗的“不信”二字! 正在这时,不远处响起个熟悉的声音:“小兄弟,你昨日方到阳翟,或许不知,你面前的男人,曾凭麾下将士,重创万余黄巾,力保长社不失。” 是徐庶。 王昊一下子判断出来:“元直,你回来了?” 徐庶疾步上前,欠身拱手:“听闻县尉要出征,庶拜别母亲,赶来相助,不管将来如何,总之此次,我徐庶必陪县尉,征战到底。” 实际上,徐庶当初在长社参军,便是被逼无奈之举,而其潜回阳翟,也正是为了母亲,别无他想,自从拿下阳翟,徐庶便返回徐家,很少返回军营。 王昊本以为徐庶会自此离开,不曾想就在他即将出征时,徐庶竟然再次出现在军营,而且还明言会与自己,征战到底。 “好!” “太好了!” 王昊内心狂喜,拍了拍徐庶的肩膀:“有元直相助,何愁不能消灭黄巾。” 然而,陈到却是不屑一顾:“县尉,您驻守长社城时,可是据险而守,占据地理优势,如今却是野战,二者岂能相提并论。” “陈某以为,您最好能再向王使君要些兵马为好,保证有五千兵马,或可解陈国之危,否则这般杀去,只怕是有去无回,有死无生。” 王昊瞥了眼陈到:“怎么,陈兄弟莫非怕死?” 陈到冷声回应:“我是怕尔等枉死,在下贱命一条,何惧之有。” 王昊轻声道:“想我王昊率领五十精锐,与孙文台联手潜回阳翟,以百余精兵硬憾黄巾过万士卒,尚可诛杀贼将,破开大门,陈国那些兵马,吾又有何惧。” “啊?” 陈到顿感惊诧:“以五十精锐,硬憾过万黄巾?王县尉,非是在下不信,只是这般战绩,完全不可能办到。” “哈哈哈!” 王昊、徐庶齐声发笑。 的确! 这样的战绩,在黄巾声势滔天时说出来,与吹牛皮一般无二。 但它却是真实存在的! 徐庶长出口气,傲然言道:“陈兄弟若是不信,大可随便问个士卒,或者直接求证使君,你放心便是,陈国黄巾,待我军赶到,必定土崩瓦解,灰飞烟灭!” “这......” 陈到搔了搔脑袋,仍是满面疑惑:“在下还是不信!” 王昊大笑一声:“对!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等到了陈国,战败黄巾,你自然就信了。” “哦对了。” 此刻,徐庶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向王昊道:“县尉,在下知你一直想要一匹战马,今日前来,便将我徐家马厩中的一匹战马,赠送与你。” “当真?” 王昊惊诧不已。 “阿风—!” 徐庶扭头呼喊一声。 举目望去。 但见...... 从辕门外走来徐风,牵着一匹枣红色的战马,两耳如同尖竹,双目极其锐利,炯炯有神,它的四蹄刚健有力,走起路来哒哒做响,顿时便把王昊的魂儿钩了去。 红鬃马 移速+10 “是它吗?” 王昊急切询问。 “没错。” 徐庶点点头:“县尉不妨去试试。” 王昊眼神放光:“求之不得。” 旋即。 他疾步上前,摸了摸战马的脖颈,让它保持安静状态,随后扶住马脊,纵身一跃,安全翻身而上,抓紧缰绳。 这匹红鬃马的性子比较温顺,即便王昊的动作有些生疏,它也没有胡乱躁动,让王昊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 待王昊彻底坐稳后。 果不其然。 熟悉的机械声音赫然响起: 【解锁骑兵系职业,是否转职?】 王昊毫不犹豫,心中暗道:“转职。” 【恭喜转职轻骑兵成功。】 【获得技能基础骑术。】 刹那间,一股浑厚的信息量涌入王昊脑海,仔细分辨,全都是骑马、马匹的相关知识,这对于从未骑过马的王昊而言,简直是雪中送炭。 第85章 县尉无惧虎穴龙潭,陈到岂能贪生怕死(4k求订阅) 骑兵系熟练度的增加方式,不同于各种兵器系,它只与骑马时长有关。 简而言之,骑马的时间越长,骑兵系技能熟练度则越高。 一日内骑马一个时辰,可以获得10点熟练度,如果超过两个时辰,可以获得额外熟练度的奖励,以便于快速提升骑术水平。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王昊引兵离开阳翟以后,便是身不离骑,连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要尽量在马背上休息。 是以。 才不过数日,王昊便将【基础骑术】刷满,成功转职游骑兵,获得【初级骑术】【行军】两个技能。 以如此方式继续行军数日,便抵达了陈国边境,而王昊的两个技能熟练度,再次刷满,成功转职重骑兵,获得技能【中级骑术】【冲锋】【突击】三个技能。 虽然,王昊暂时没有马术三宝的辅助,难以解放双手作战,但他已经可以策马冲锋,具有一定的战骑作战水平。 如此惊人的成长速度,便是陈到、徐庶二人,也不由地为之惊叹,徐庶更是直言,王昊天生就该在战场上,将来必是一员虎将。 游戏版面的精髓就在于此,或许别人三、五年才能真正掌握的东西,王昊只需要把熟练度刷满,便可成功掌握。 骑术如此,霸王枪法、碧落剑法更是如此,只要王昊能做到日复一日的练习,成为超越吕布的全职业精通猛将,绝不在话下。 陈县外某处密林。 王昊端坐在战马上,遥望着远处的县城。 但见...... 狼烟烽火,滚滚如潮,即便距离城池尚有一段距离,依旧可以听到轻微的金铁撞击声,以及山呼呐喊声,足见陈县的战斗是何等的激烈。 “报—!” 忽然,前方响起一声疾促的传报。 王昊抬眸望去。 正是徐庶策马飞奔而来。 “可探查清楚了?” “恩。” 徐庶颔首点头,从怀中摸出丝绢地图铺开:“县尉,城外两里便是黄巾的大营,目前应该只有数百兵马驻守。” “他们的主力尽皆在西门,其余三门不过是佯攻,兵力应该在一千余人,黄巾在外围布置了警戒飞骑,探查范围约莫五里。” “末将仔细观察过了,黄巾的飞骑哨探不算太多,而且大都集中在西北方向,应该是为了提防朝廷兵马的驰援。” “我军如果从东北方向切入,然后兵分两路,一路杀奔黄巾营地放火烧营,一路转向西城门突袭贼军后方,必可杀对手个措手不及。” 王昊长出口气,轻声道:“看来朝廷的袭扰,还是有一定效果的,否则黄巾不会将注意力集中在西北方向。” “没错。” 徐庶点点头:“西北方向的飞骑至少有百骑,而且深入数十里,但正东、正北面,便少了许多,约莫只有十余飞骑,且只是零星分布,各自为战。” “元直,由你负责清理这些飞骑,有多大把握?” “至少五成,不过最好能再有一人协助,这样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陈队率。” 王昊扭头瞥向陈到:“你可以吗?” 陈到心里仍旧有些打鼓:“王县尉,你确定要强攻黄巾?” 王昊淡笑:“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疯了!” 陈到惊叹于王昊的作战计划:“简直疯了!” 王昊瞥了眼陈到,极其郑重地道:“陈队率,你虽年轻,但某清楚,你能单人独骑杀出来报信,必是一员铮铮虎将,不知陈队率,可敢与我等,闯一闯这龙潭虎穴?” “该死!” 陈到朝地上啐了一口,犹疑片刻,态度坚定地道:“是陈某将尔等请来解围,尔等既敢舍命一战,陈某又岂能贪生!” “好。” 王昊当即做出决定:“既如此,便由你二人协作,先将东北方向的飞骑哨探全部清除,王某亲率大军在后,为你二人掠阵。” 徐庶、陈到齐齐拱手:“诺。” 旋即。 王昊转头瞥向荀谌、赵俨:“友若、伯然。” 二人颔首:“在。” “我军若是顺利从东北方向切入,黄巾营地便交予你二人主攻,营中黄巾士卒虽然不多,但切记不可大意,明白吗?” “诺。” “清除完飞骑哨探,徐庶、陈到速速归队,你二人引兵从侧翼杀过去,尽量保住城门,绝不可令黄巾贼子冲破城门。” “本将军亲率卫队,直扑黄巾主将,争取以最快的速度,瓦解其指挥能力,为尔等突阵创造有利条件。” “诺。” 安排好各自军务,王昊长出口气,轻声道:“既如此,一刻钟后,展开行动。” 众将士齐齐拱手:“诺。” 一刻钟后。 徐庶、陈到双双出发,直奔东北方向。 王昊偃旗息鼓,引军随后,与二人保持两里左右的安全距离。 当前方扬起绿色旌旗时,方才继续向前缓行,以免因目标太大,而暴露行踪,而扬起红色旌旗时,便暂停行军,静候指令。 正当王昊依此法,不断向前蠕行时。 陈县。 硝烟弥漫,战火纷飞。 清脆刺耳的金铁撞击声,混杂着嘶吼声、哀嚎声接连不断,此起彼伏。 城上城下,密密麻麻如同蚁附的黄巾,正在不断啃食陈县守军的残躯,企图将这个巨人最后一点精气神,全部打掉。 随风飘扬的赤红色大纛早已经千疮百孔,陈县城头横七竖八,全都是敌我双方的尸体,断肢残臂随处可见,鲜红的血液汇集成溪,漫向女墙,排入沟渠。 城头残破的门楼下,身穿玄甲,手持染血利刃的封观,瞪眼龇牙,抡起长剑,奋力劈死个猛冲过来的黄巾,此刻的他俨然没有了往日高冠博带、谈笑风生的儒雅气质。 “恁娘的!” 封观偷眼观瞧四方,忍不住暴了粗口:“援兵杀出去几天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难不成咱们被朝廷抛弃了?” “封兄休得胡言。” 在其身旁,披着赤红大氅,浑身浴血的袁秘当即喝止:“贼子进攻的愈是猛烈,证明朝廷的援兵愈近,不管怎样,咱们必须坚持下来。” 噗!噗! 袁秘豁然转身,挥剑劈断一支枪头,左侧又有寒光突袭,腰间一大片衣衫尽裂,回身防护时,前面又露出破绽,一柄角度刁钻的长枪从斜下方扎出。 嘶—! 袁秘倒抽一口冷气,森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瞬间淌遍全身,待他发现时已来不及躲闪,吓得封观失声惊呼: “袁兄小心!” 眼瞅着那支枪头便要扎进袁秘的腹部,袁秘的一名近卫以身护主,死死抓着那杆长枪,任由它留在腹中,还回头对袁秘说道: “公......公子,小人......只能陪你到这里了。” “你一定要......一定要活下去。” “阿桂!” 袁秘眸中一片血红,语声之凌厉,丝毫不见平时的温文尔雅,那张俊秀的脸庞沉得象被墨染过一样,全身的寒气几乎可以下好几场冰雹。 阿桂是他的贴身仆从,自幼相随,亲如兄弟,对他忠心耿耿,如今生死关头,竟然舍生护主,毫不犹豫。 任凭战局风云变化,皆能保持冷静的袁秘,在这一刹那,彻底绷不住了,当下心中怒气大升,抡起掌中长剑奋力一挥。 噗—! 染血的剑锋掠过持枪黄巾的脖颈,割开一道口子,鲜红的汁液宛如决堤的洪水般,顷刻间喷涌而出,溅了袁秘一脸,连视线都跟着模糊起来。 不远处的封观疾步冲至跟前,挥剑劈死个扑上来的黄巾,反手夺下对方长枪,一手长枪,一手长剑,横身护在袁秘身前,提醒道: “袁兄,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先把黄巾撵下去,再替阿桂收尸不迟。” “我明白。” 袁秘放平阿桂尸体,持剑起身之时,气势陡然变化,宛如杀神附体一般,殷红的眸子里,怒锋闪烁,杀意大盛。 “将士们。” 袁秘高举手中长剑,发出一声雷霆之吼:“随我一起上,将城头的黄巾贼子,全部格杀,一个不剩。” “杀—!” 震天彻地的喊杀声响起。 城中官兵发起一阵强势的反扑。 可是,黄巾贼子前赴后继,源源不断,杀之不绝,不论城头将士多么奋勇,依旧难以将黄巾斩尽杀绝,反而在一鼓作气后,渐渐显露出溃败的疲态。 “该死!” 袁秘愁眉锁眼,咬牙望向城头黄巾:“朝廷的救兵怎得还未赶到,若是再这样僵持下去,城池必破无疑!” “袁兄。” 正在这时,封观望出城去:“快看,那是什么?” 噗! 袁秘一剑戳死个黄巾,顺着封观目光的方向望去。 视野的尽头处,一道由烟尘组成的洪流,向着这边滚滚而来,在袁秘惊骇的目光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杀到了跟前。 冲天扬起的尘埃中,杀出一个头戴玄铁盔,外罩炽焰袍,坐下铁血乌骓马,手中镔铁点钢枪的青年将领。 青年将领身材挺拔,体型匀称,那英俊的脸庞上,线条分明,显得刚毅而果敢。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小将陈到。 他纵马先行闯入,掌中镔铁点钢枪快速挥舞,瞬息之间就刺倒了数名围追堵截的黄巾,直让周身黄巾看得是眼突面红,心中大恨。 随之涌上来的黄巾更多,却被陈到反手抡起的一道寒芒,诛杀三、四人,逼退六、七人,纵马强闯之间,又撞飞一、两人。 “挡我者死!” 陈到一声嘶吼,如雷霆般震响,先声夺人,震惊四方。 与此同时,掌中镔铁点钢枪斜刺里探出,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像是穿糖葫芦一样,接连爆穿三、四个黄巾的喉咙。 长枪接连飞刺,速度快如闪电,幽寒的枪尖自黄巾士卒后颈窜出,旋即抽离,宛如蜻蜓点水一般,潇洒惬意。 而在其身后,一员手持长剑的战将,纵马飞驰之间,如游龙戏水一般,一个猛子扎入敌阵当中,登时便如深水炸弹般,引爆全场。 “杀—!” 震天彻地的喊杀声,如惊雷般平地乍起,激荡的烟尘中,一杆掐金边走金线的火焰大纛,迎风招展,黄底黑字的“长社·王”字,格外引人注目。 “是朝廷的援兵!” 袁秘惊喜不已,凝望着滚滚肆虐的洪流,眼中落下了泪滴,但唇边却浮起微笑:“封兄,朝廷的援兵终于来了,咱们有救了!” “将士们!” 封观的目光有些兴奋,手中长剑指向苍穹,声嘶力竭:“朝廷援兵已至,黄巾贼子必败,随我反扑,将黄巾贼子撵下去。” “杀—!” 刹那间,震天的喊杀声再次响起。 不同于之前,这一次,城中将士士气暴涨,一个个如同原地满血复活一般,操起兵器,声嘶力竭地叫嚷着,奋勇冲杀。 反观城头的黄巾,尽皆被忽然杀至的官兵,吓得魂飞魄散,有些人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便被城头官兵诛杀,溃败的情绪瞬间漫开,黄巾士气暴跌。 即便是正在指挥作战的黄巾主将,也不由地为之惊叹,急急询问身旁副将:“怎么回事?他们是从哪里杀过来的,为何没有示警?” 他叫龚都。 乃是豫州黄巾渠帅彭脱帐下大将。 “这......” 副将刘辟一脸的懵逼,凝望着战场中肆虐的官兵,猜测着对方的行军路线:“将军,他们应该是从东北方向过来的。” “不重要了!” 龚都咬牙嘶吼,眉间怒气飞扬。 正当他思考该如何御敌时。 忽然...... 副将刘辟瞪大了眼睛,扭头望向营寨方向,惊呼出声:“将军快瞧!” 龚都急忙望去。 但见,滚滚浓烟升腾而起,必是官兵突袭了自家营寨。 “杂碎!” 一股杀气荡过龚都的眉睫,他的视线慢慢凝成一股厉芒:“是何人负责外围的飞骑哨探,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话音未落,刘辟双目圆睁,黄豆般大的汗珠哗啦啦淌下,神色木然地道:“将......将军,快......快撤吧,有官兵冲咱们杀过来了。” 龚都全身一震,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般地跳几下,垂在身边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凝望着斜刺里杀出的官兵,气得须发皆张,牙齿格格作响: “欺人太甚!” “简直欺人太甚!” 第86章 陈兄弟,可愿与昊,携手共创大业(4k求订阅) 希吁吁—! 一声嘹亮高亢的马鸣声响起。 就只见...... 东北方向,一道赤红色的闪电眨眼到了跟前,战马上的男子手持镔铁枪,半猫着身子,赤红大氅迎风招展,发出扑噜噜的声音。 负责警戒的黄巾士卒急忙列阵,数十张强弓硬弩张拉满月,伴随着一声令下,箭矢呼啸升空,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旋即罩向王昊。 王昊猛一夹马腹,坐下红鬃马似乎领会了王昊意图,撒开四蹄,奋力狂奔,技能【冲锋】行云流水般触发,不仅速度提升了20%,甚至连王昊的第一击都获得了加强。 嗖!嗖!嗖! 王昊以肘压枪,双目圆睁,时刻准备拨开落下的箭矢,但红鬃马奔驰的速度太快,箭矢尚未落下,便如闪电般疾驰掠过。 当然! 王昊非常清楚,造成这种现象的根本原因,是因为黄巾的弓弩手较少,箭矢范围及密度没有达到一定规模,否则红鬃马便是再快,也不可能掠过箭矢的袭杀。 “杀—!” 趁此机会,王昊发出一声怒吼。 刹那间,骑兵系技能【突击】触发,叠加技能【冲锋】的效果,王昊能清楚地感受到,自身力量获得了大幅提升。 虽然以目前王昊的骑术水平,还不允许他解放双手,仅靠双腿来操控战马,但即便是单手杀敌,仅凭眼前的黄巾贼众,压根不是他的对手。 噗! 王昊策马冲入慌乱的黄巾贼阵,掌中镔铁枪猛然刺出,宛如一道惊鸿闪烁,带着尖锐的啸声,从面前黄巾心口处,贯穿而过。 霸王枪法第三式。 惊鸿照影。 【你击中黄巾精锐要害,贯穿攻击转化为致命攻击,获得经验值3000点,高级枪法熟练度+10,冲阵熟练度+10,霸王枪法熟练度+10。】 但凡使用的是枪法,被动技能【高级枪法】的熟练度便会增加,而技能【冲阵】是霸王枪法中的【惊鸿照影】的基础式,因此熟练度同样可以提升。 “好厉害的枪法。” 王昊暗自惊叹一声,跟着手腕一抖,使个巧劲儿,诡异的劲力通过枪杆传至枪头,顷刻间将黄巾的尸体摔飞出去,接连撞到三、四个人,方才摔落在地。 忽地。 左侧有数道寒芒闪烁,王昊仰面闪躲的同时,掌中镔铁枪抡出一道森冷的寒芒,强劲的力道似乎将空气都撕裂,面前的黄巾被轻易扫飞,四周刺来的战矛更是被尽数斩断。 霸王枪法第二式。 乌龙摆尾。 【你击中黄巾精锐要害,普通攻击转化为致命攻击,获得经验值8000点,高级枪法熟练度+10,回旋熟练度+10,霸王枪法熟练度+10。】 希吁吁—! 趁此机会,王昊再次猛夹马腹,坐下红鬃马不顾前方的黄巾,撒开四蹄冲撞上去,面前两个黄巾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战马直接撞飞。 王昊猛然坐直了身子,目光快速扫过战场,锁定前方那杆飘扬的土黄色大纛,策马扬蹄,继续猛冲。 与此同时,王昊掌中镔铁枪接连飞刺,速度之快,如飞坠的流星,沿途的黄巾或是心口、或是喉咙、或是面门,总之尽皆要害,一招毙命。 霸王枪法第一式。 流星飞坠。 ...... 噗!噗!噗! 王昊纵马急速驰骋,霸王枪法接连不断地使出,不停地收割着黄巾士卒的性命。 不得不承认。 霸王枪法不愧是军战枪中的翘楚。 它像是专门为战场设计的一般,单体、群攻、防守等招式,尽皆一流。 要知道,如今的霸王枪法熟练度不过1级效果,若是能解锁9级效果,单凭这一套枪法,便可秒杀汉末三国中,绝大多数的武将。 王昊顾不得调出游戏版面,来看看战斗状态下,自己的攻击属性到底有多高,但简单推测一番,至少也应该在200点开外,毕竟枪法对于攻击,有一定的伤害加成。 这样的攻击属性只要不遇到穿铁甲的猛将,完全可以破开对手防御,甚至将皮甲、布甲保护的士卒,一击毙命,又何况是粗衣上阵的黄巾。 “杀—!” 一声嘶吼惊天地。 在王昊凶悍攻势的带领下,陈三率领的精锐小队,士气益发的激扬,他们如猛虎般闯入羊群,丛枪乱刀呼啸,当真是想怎么杀,就怎么杀。 此刻,城头上的袁秘惊呆了,瞪眼盯着城外那杆大纛旗,忍不住称赞:“哈哈,好一个擒贼先擒王!” “封兄!” 袁秘毫不犹豫,扭头呼喊道:“咱们开城门,杀出去吧,以呼应城外的援兵。” 封观深表赞同地点点头:“此时不战,更待何时?咱们走,出城与黄巾贼子,决一死战。” “将士们,出城决战,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袁秘、封观等人把手一招,带着麾下的士卒乌泱泱下了城池。 他们只是简单列阵,便厉声下令:“快,开城门。” 吱呀—! 巨大的城门展开条缝隙。 袁秘、封观手持长剑,身先士卒,发出一声怒吼: “杀—!” 二人随即迈着流星大步,冲出城门。 麾下的将士早已憋屈了数日,此刻斗志昂扬,叫嚷着,提刀鱼贯而出。 刹那间,身穿红色军服的官兵,如同一丛丛旺盛的烈火,疯狂地吞噬着头裹黄巾的洪流。 城下酣战的黄巾,似乎没有想到城中官兵竟也敢出城厮杀,顷刻间,像是被一柄猛利的钢刀硬生生劈开似的,竟将其左右分开,不得兼顾。 战局演变得太快,龚都根本来不及反应,便从绝对的优势,转化成了劣势,他本想坚持指挥战斗,争取调兵遣将,将王昊围杀。 但现在来看...... 自己麾下的将士已经彻底被打懵了,前方的士卒已有溃败之象,而身旁的士卒,也被王昊的精兵,冲了个七零八落。 当然! 最为致命的是,营中火起,令将士们士气暴跌,若是强行坚持作战,只恐不能战败对手,反而会令本军损失更加惨烈。 虽然不愿,但龚都还是硬着头皮,厉声下令:“快,鸣金收兵,退回营地。” 刘辟飞快点头:“诺。” 下一秒。 叮叮叮—! 清脆的金鸣声响起。 正在鏖战的黄巾如潮水般败退。 袁秘、封观等人似乎有些不解气,继续引兵追杀。 王昊又岂能放过这痛打落水狗的美事儿,同样把手一招,继续追杀黄巾。 这对王昊而言,可是一个无风险获得经验,快速提升熟练度的机会。 大军足足追了五里,方才停止追杀。 望着丢盔弃甲而逃的黄巾,陈到深吸口气,不可思议道:“赢了!竟然真的赢了!” 不远处的徐庶,唇角微扬,绽出一抹淡笑:“县尉尝言,兵不在多,在精;将不再勇,在谋;这回你该明白,我等没有夸大其词。” “恩。” 陈到郑重地点了点头:“是陈某小瞧你们了。” 徐庶淡笑:“行了,只要任务完成即可。” “陈队率。” 此刻,王昊策马回来,笑盈盈地抛出橄榄枝:“你可是一员骁将,但却仅仅只是个队率,证明赵谦无识人之能,到我这里来如何,咱们携手共建一番事业。” “啊?这......” 陈到似乎没有想到,王昊居然会在此时招揽他,因此表情略显惊讶。 王昊倒也不急,摆手打断道:“你不需要急着回答我,仔细考虑清楚,在我们离开陈县之前,给我个答案即可。” 陈到顿了顿,颔首点头:“多谢王县尉,在下必定好生考虑。” “恩。” 王昊笑得月白风清:“黄巾造反,对于你我这样的人而言,乃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若能抓住,或可一飞冲天,如若不然,或许此生都将埋没于阡陌之间,永无出头之日。” 王昊自然清楚,即便黄巾平叛,五年后照样会有董卓乱京,有能耐的人,必有出头之日,何况历史上的陈到,也称得上是出人头地。 他这样说话,只是想给陈到施加一点压力而已,对方正是热血上头的年纪,或许当真会因冲动,而选择追随自己。 陈到面色果然郑重起来:“县尉良言,在下铭记于心。” 王昊把手一招:“走吧,回城。” 正当王昊引兵返回陈县。 吱呀—! 城门展开。 从里面飞出一骑,锦衣华服,神采奕奕,一眼便知,非富即贵。 陈到压低声音,提醒道:“县尉,此人便是汝南太守赵谦。” 王昊颔首:“恩,我已经猜到了。” 旋即。 他翻身下马,主动迎接。 哪曾想,赵谦深揖一礼,满面堆笑:“诸位英雄不远千里赶来相救,赵某感激不尽。” 王昊欠身拱手:“哪里,此乃末将应尽职责,赵郡守不必言谢。” 赵谦脸上遮掩不住的喜色,摆手做请状:“赵某听闻朝廷援兵赶来,心知此战必胜,已派人略备薄酒,咱们回城,边喝边聊,如何?” 王昊拱手抱拳:“郡守美意,昊却之不恭。” 赵谦大喜:“请。” “岂敢,郡守先请。” “......” 陈县。 赵谦营地。 中军,大帐。 赵谦端坐在上首主座,眉眼带笑,举杯相邀:“我赵谦能得诸位英雄豪杰相助,实在是天大的福分,赵某代汝南各级官员、将士,敬诸位英雄一樽。” “干!” 众人齐齐举酒,一仰脖子,酒到樽干。 今日的大获全胜,将连日苦战的阴霾,一扫而空。 赵谦、袁秘、封观等人,喝得竟然比王昊等人还要多,才不过一刻钟左右,便已然进入微醺状态,有些人因为伤心过度,更是换上大觥,一碗接着一碗。 王昊本不愿多饮,毕竟在行军打仗,饮酒致醉是他明令禁止的,任何人不得触犯,可偏偏碰到赵谦等人,一个劲儿的敬酒,即便是王昊也比寻常多喝了数樽。 不过...... 他酒量很大。 从始至终,都保持清醒。 正当他疑惑赵谦等人有些过分乐观时,赵谦目光转向王昊,长出口气道:“龚都、刘辟经此大败,必定是元气大伤,如今朝廷援兵赶来,或许他们会收兵回汝南。” “子霄应该清楚的,我等尽皆是汝南的官员,被迫退兵于此,若是不能杀回汝南,我等愧对陛下的信任。” 王昊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试探性问道:“赵郡守,您该不会是想让某助您杀回汝南吧?” 赵谦目光微动,唇角浮起一抹淡笑:“子霄果然聪慧,赵某正有此意。” “这......” 王昊吐口气,正要开口拒绝时,被赵谦提前打断:“子霄,我明白你的顾虑,你放心吧,我已经派人飞马赶往颍川,希望你能暂时留在陈县,助某一臂之力。” “王子师素来深明大义,如今又是豫州刺史,剿灭豫州黄巾原本便是他分内之事,我想他一定不会拒绝的。” 不得不承认。 赵谦分析得有一定道理。 王允的确有助赵谦收回汝南的责任,而自己作为王允节制的兵马,按照正常的情况,也会被王允优先安排相助赵谦。 只是...... 对方这先斩后奏的毛病,着实让人感觉不爽。 王昊虽然无奈,但还是拱手抱拳:“若是王使君令某相助郡守,某自当万死不辞。” 赵谦大喜,点点头:“谦若能得子霄相助,又何愁杀不回汝南。” 一旁封观也跟着附和道:“没错,子霄神勇无敌,乃在下亲眼所见,若非龚都跑得快,或许早已命丧子霄之手,我等能得子霄相助,必可杀回汝南。” “没错,的确如此。” “在下先谢过子霄相助大恩。” “......” 八字还没一撇,这帮家伙便先谢上了。 果然。 他们全都擅长于道德绑架。 若是将来事情有异,反倒会让自己显得尴尬。 赵谦最擅此道,再次举酒相邀:“来,咱们干了这樽酒,预祝我等与子霄能合作顺利,早日杀回汝南。” 王昊举起酒爵:“郡守放心,朝廷大军已至汝南,或许要不了多久,彭脱、波才,必败无疑,您一定可以杀回汝南。” “恩。” 赵谦点点头,信心倍增:“但愿如同子霄所言,若能杀回汝南,也算无愧陛下信任。” 第87章 战略大迂回,一战定豫州(4k求订阅) 酒宴继续,直至深夜方休。 王昊难却盛情,在赵谦旁边的军帐留宿。 夜静风寒。 躺在榻上的王昊辗转反侧,睡意全无,不得入眠。 他干脆心念一动,调出游戏版面。 今日一战。 让他升到了33级。 又获得了6点自由分配点。 他将其中3点分配给体力,3点分配给敏捷。 截至目前,体力已经达到88点,敏捷达到44点,攻击属性遥遥领先,达到了207点。 要知道,这仅仅只是非战斗状态下的攻击属性,一旦进入战斗状态,在各项技能的加成之下,达到240点,肯定毫无问题。 现在唯一令王昊担心的,便是技能熟练度的问题,朝廷大军已经准备对彭脱、波才发起总攻,战事一波接着一波,根本没有停歇的可能。 换言之,王昊的经验值将不断飙涨,但技能熟练度却不容易提升,若是升到40级,开启精英兵种转职渠道,必将因熟练度未满而耽误转职。 一念至此。 王昊翻身坐起,出了营帐,在旁边空地上,开始演练刀法。 毕竟,霸王枪法可以在战场上淬炼,不仅熟练度提升迅速,而且还能稍带着枪系技能。 这种闲暇时间,用来练习刀法、箭法才能将时间最合理的利用。 高级刀法\/大力王熟练度+1 +1 +1 ...... 扣杀熟练度+1 +1 +1 ...... 格挡反击熟练度+1 +1 +1 ...... 足足练了半个时辰,直到王昊倦意上涌,这才停止练习,返回军帐休息。 可惜,这里是赵谦的地盘,没人会在意他的动静,是以压根不会出现壮观的内卷场面。 还真别说...... 这让王昊多少有些怀念自家营地。 但凡自己有些许风吹草动,他们都会跟着卷出天际,老大的派头拿捏死死的。 次日清晨。 雄鸡报晓,朝霞满天。 王昊刚准备返回自家营地,便收到赵谦送来的情报。 龚都、刘辟率领残兵,已经离开陈国,直奔汝南。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赵谦的危机已经彻底解除。 按道理,王昊此刻应该打道回府,但鉴于昨日的事情,他还是决定暂缓一日,再做决定,毕竟对于斥候而言,快马加鞭,很快便能有回复。 回到自家营地后,王昊继续练习刀法。 果不其然。 自家将士再次卷出了天际。 接近两千将士,一同在校场上演武,呼喝之声震天彻地。 后来王昊才得知,袁秘送粮草来军营后,便将此事告知赵谦,夸赞王昊当真有大将之才,即便大获全胜,队伍也没有丝毫放松。 可想而知。 怀揣着杀回汝南梦想的赵谦,立刻下令全军练兵,而且训练时间不能低于王昊的队伍,这可把他麾下的士卒折腾惨了,哀怨之声,不绝于耳。 “县尉。” 正当王昊演练刀法时。 忽然。 一个熟悉的声音,自王昊背后响起。 是徐庶。 王昊一下子判断出来。 他立刻停止练刀,转身望向徐庶:“元直,可有何事?” 徐庶唇角浮出一抹淡笑:“陈到来了,正在大帐。” “哦?” 王昊惊喜:“莫非他准备......” 徐庶肯定地点点头:“据说袁秘、封观等人,尽皆有赏赐,可他不远千里赶往颍川求援,最终却只是口头嘉奖。” “这......” 王昊一脸的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 徐庶轻声道:“很正常,赵谦眼中素来只有名士,陈到这样的豪族出身,当真入不了他的法眼,或许在他眼里,陈到只是比较幸运而已,换个人照样可以办到。” “哈哈。” 王昊内心狂喜。 赵谦这个老六当的,实在是太称职了。 他大手一挥,直奔中军:“走走走,回军帐。” 二人一路急行,不过片刻,便抵达中军大帐。 帘帐起。 王昊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陈队率,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陈到忙不迭单膝跪地,拱手抱拳:“末将陈到,拜见县尉。” 王昊搀扶起陈到:“快快请起,昊能得将军相助,何愁不能平定黄巾,建功立业,你的遭遇,我已知晓,放心吧,在我这里,比在赵谦那里有前途。” “这样如何?” 鉴于现在的组织机构已满,王昊不便随意拆分:“你与元直一起,先做我的副将,待将来建立新功,必准许你独领一军,沙场建功。” 陈到跟着王昊的时间不长,但也明白徐庶在军中的地位,从某种意义上说,现在的徐庶算是王昊的亲卫军统领。 而他方才投奔王昊,便可与徐庶平起平坐,这其中固然有些别的因素在内,但陈到却能明显感受到王昊对自己的重视。 没有丝毫犹豫,陈到欠身拱手:“县尉放心,末将必奋勇杀敌,再建奇功。” 王昊肯定地点点头:“恩,我相信你的能力。” 【恭喜加入新成员,是否查看其武将信息?】 听到脑海中熟悉的声音,王昊心念一动:“查看。” 下一秒,一个咖啡色的版面,浮现在王昊眸中。 【人物】:陈到 【模板】:士兵 【等级】:42 【经验】:8500\/ 【军职】:副将 【职业】:锐士\/弓弩手 【属性】: 体力97 攻击217 防御66 敏捷52 【技能】:枪法精通..... 【装备】:镔铁点钢枪、札甲(皮)..... 看到陈到的属性版面,王昊才明白自己有多厉害。 陈到已经是42级的精英兵种,距离转职武将,仅差6级而已。 而自己目前只是个33级的高级兵种,与陈到相差足足9级。 但是...... 陈到的攻击属性仅仅217点,而王昊的攻击属性却已经达到了207点,双方在非战斗状态下的攻击属性,仅仅相差10点。 这便是走全职业精通路线的好处,虽然要比专注于一个职业发展艰难些,但是效果却可以大幅度拉开。 若是等王昊达到40级,晋升到精英兵种,那么他的四维属性,一定可以完美碾压陈到,在同级别武将中,必是无敌的存在。 当然,陈到的年纪比王昊还小,现在不过十七岁而已,在这样的年纪,便可达到精英兵种的级别,足以证明其天赋,是何等的惊艳。 王昊扪心自问,若是没有游戏版面外挂,他可能这辈子不论如何努力,都未必能撵得上陈到。 徐庶淡然一笑:“县尉,咱们的队伍愈发壮大了。” 王昊点点头:“元直,传令下去,准备些酒菜,为陈到接风洗尘。” 徐庶拱手:“诺。” 陈到受宠若惊,深感自己的决定没有错。 在这个讲究出身的年代里,寻常人想要做出一番事业,当真是难于登天。 万幸的是,自己在陈国,竟然遇到一个欣赏且重视自己的上司。 没什么可说的,干就对了! ***** 汝南郡。 邵陵、西华中部的无垠旷野之上,往来飞骑哨探如织,尽皆汇集于一处延绵数里的营寨,放眼了望,层层叠叠的营帐中,一座巨大的青幕军帐矗立。 军帐外甲士林立,守卫森严,不敢懈怠,军帐前各级军旗高悬,迎风招展,猎猎作响,此处便是皇甫嵩、朱儁的联合指挥中心。 军帐内,皇甫嵩负手立在悬挂着羊皮地图的木架前,皱眉思索道:“公伟,根据最新的情报,傅燮已经占领了郾县,曹操等人也在按计划向汝南深处迂回。” 受够了波才不断逃命的皇甫嵩、朱儁,准备在汝南下一盘大棋,争取一口将彭脱、波才的兵马全部吃掉,让他们再无作战能力。 否则照以前的办法打下去,单单一个豫州便会拖死他们,又何谈分兵赶往南阳、兖州,剿灭那里的黄巾。 是以。 皇甫嵩在引兵赶往汝南后,没有急于发动进攻,而是将主力当作诱饵,吸引彭脱、波才的注意力,同时派精锐兵马,从颍川定陵、郾县一代,杀入汝南,施行战略大迂回战术。 阳翟一战,皇帝册封皇甫嵩为西乡侯,令朱儁羡慕不已,急于建功立业的他,自然明白这战略大迂回战术,必是大功一件,又岂能轻易放弃。 因此这段时间,朱儁表现颇为积极,他捏着颌下一缕胡须:“波才、彭脱似乎着急了,最近这些天从豫州内部调回不少队伍,总兵力怕是有十余万人。” “不过正好......” 朱儁不怒反喜,朗声言道:“他们抽空汝南内部的兵力,也省得咱们再浪费时间,而且有利于曹操等人施行战略大迂回。” “没错。” 皇甫嵩肯定地点点头:“目前唯一存在变数的,便是东面的陈国,也不知子师那里的情况如何了,王昊这家伙能不能力挽狂澜?” “别急。” 朱儁摆了摆手,轻声道:“我已派人去打探了,相信很快会有消息。” 皇甫嵩极其淡定地点点头:“恩,我不急,曹操等人施行战略大迂回,还得一段时间,只要王昊能在彭脱、波才发现之前,解陈县之危即可。” “我只是担心......” 言至于此,皇甫嵩细眉微蹙,神色忧忧:“他麾下的兵马大都由乡勇组成,而且兵不过两千,即便训练有素,旷野作战,也未必能战败兵力雄厚的黄巾。” 朱儁吐口气:“义真勿急,咱们再等等,说不定会有奇迹。” 皇甫嵩:“但愿如此。” “咱们还是继续商讨战略吧。” “好。” “你的推进战法,练得如何了?” “尚可!文台与子霄合作后,对此战颇有想法。” ...... “报—!” 正当二人商议战略时。 忽然。 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二人扭头望去。 但见,自家侍卫急匆匆入帐,欠身拱手:“将军,豫州刺史王允求见。” 朱儁急忙摆手:“快,让王使君进来。” 侍卫颔首:“诺。” 旋即。 躬身离开大帐。 朱儁大喜:“一定有捷报传来,否则子师绝不会亲自来此。” 皇甫嵩也有此预感,点点头:“但愿是陈县大捷的消息。” 不多时。 王允赶来中军大帐,面带喜色,揖了一揖:“哈哈,公伟、义真,好消息,子霄不负我等期望,战败了陈县黄巾,捷报已至。” “太好了。” 皇甫嵩悬着的心彻底放松下来,长出口气:“如此一来,波才东面溃逃的路也被堵死了,只要曹操等人完成战略大迂回,便是我军发起总攻之时。” 朱儁同样暗松口气,试探性问道:“他们现在可还在陈县否?麾下兵力多少?” 王允回答道:“将军放心,他们还在陈县,目前总兵力约有三千,而且我已经派姚谧赶去支援,保证总兵力不低于六千人。” “甚好。” 皇甫嵩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扭头瞥向朱儁:“公伟,如此一来,咱们的战略大迂回,已经有一半完成部署,只待曹操等人指定位置,便可发起总攻。” “恩。” 朱儁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不过,现在就要施行合围了,否则波才、彭脱收到消息后,肯定会想办法突围。” “放心吧。” 皇甫嵩早已经做好了准备:“长水营的骑兵已经撒出去了,他们专对付黄巾的飞骑哨探,别说送消息进召陵,能不能送出消息,也是个问题。” ****** 西华。 黄巾大营。 中军,大帐。 波才背着手,左右来回踱步,不时抬眸望向帐外,似乎期待着什么。 忽然,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报—!” 举目望去。 但见...... 黄邵急匆匆入帐,欠身拱手:“渠帅。” 不等他开口汇报工作,便被波才出言打断:“怎么样,消息能送出去吗?” 黄邵摇了摇头,叹口气:“唉,末将已经派出两拨传令兵,但到现在,一个人都没回来,在下怀疑他们一定被朝廷的骑兵截杀了。” “该死!” 波才朝地上啐了一口,怒气森森道:“官兵入汝南已有数日,却一点动静都没有,现在连咱们的飞骑都被截杀了,这其中一定有大阴谋。” “不行!” 波才忧心忡忡:“必须派人杀出去,与彭脱取得联系。” 黄邵皱眉:“渠帅,不是咱们不派,而是根本没办法派,外面有朝廷的兵马,即便能冲出去,还有朝廷的骑兵截杀,咱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据城而守。” 呼— 长出口气。 波才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我现在担心的是彭脱,他素来骄横,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此番又战败了赵谦,兵锋正盛,必然骄狂到了极点。” “皇甫嵩切断我们之间的联系,必有逐个击破的想法,他若能坚守城池,还自罢了,如若不然,只恐葬送了汝南大好局势。” “不行!” 波才依旧放心不下:“继续派兵,直到能联系上为止。” 黄邵略显尴尬:“可是渠帅,咱们已无飞骑可派。” 第88章 飞蛾扑火,扑灭的是苍天汉室之火(4k求订阅) “报—!” “曹操引军已将定颖拿下。” ...... “报—!” “郭兴将军引兵已拿下征羌。” ...... “报—!” “阎忠将军引兵攻克汝阳。” ...... 不过数日,一封封捷报雪片般传回大帐。 执行这次战略迂回任务的,大都是皇甫嵩帐下大将。 很明显。 他将正面迎战黄巾的功劳,全都让给了朱儁。 对于皇甫嵩的雅量,朱儁深感敬佩,且铭记于心。 这一次,他同样不会辜负期望,势必要一举拿下彭脱,好向皇帝陛下证明自己的能力。 此刻,朱儁身穿鱼鳞甲,外罩炽焰袍,面北端立在帅案前,炯炯双目扫过帐中顶盔贯甲的各级将校,朗声言道: “诸位将军,我军入汝南已达半月有余,曹操、傅燮、郭兴、阎忠等人,已经按照计划,完成了战略大迂回,彻底将黄巾退路截断。” 苍啷! 言至于此,朱儁拔剑出鞘,沉声喊道:“如今,豫州黄巾已是瓮中之鳖,其兵马虽众,却必败无疑。” 而后长剑一挥,铿锵下令: “出阵。” “诺。” 帐中诸将齐齐应命出帐。 刹那间,汉军大营人声鼎沸,山呼如潮,随后营门展开,赤红大纛随着朱儁、皇甫嵩的车驾缓缓驶出,山呼之声愈加壮烈。 三河、五校各营士卒有序出营,一道道火焰般的溪流,在各级将校的指挥下,汇集成河,井然有序地走出营门,直奔召陵城外。 咚!咚!咚! 数十个膀大腰圆的鼓手奋力敲响金鼓,昂扬的战鼓声响彻召陵,各级将校军旗不停挥舞,汉军数万大军缓缓铺开,宛如一团团红云压城,令人倍感压迫。 两座巨大的巢车从后方驶来,上面插满了沟通各级将校的军旗,巢车中端立着两员悍将,背后的大纛旗上,“左中郎将·皇甫”“右中郎将·朱”,彷佛自带领域类威压技能般,震慑着召陵城中的黄巾诸将。 此前,黄巾渠帅彭脱还对官兵颇为不屑,但今日见其排兵布阵,心中的恐惧不受控制的汹涌起来,寒意从脚底而起,瞬间淌遍全身,黄豆般大的汗珠从额上哗啦啦滚下。 “该死!” 彭脱暗暗咬住牙根,面色如霜,冷声言道:“不知有哪位将军敢出战,趁朝廷官兵立足未稳,将其阵型冲溃,杀他个措手不及,以扬我军威。” “末将愿意出战。” 但见,一个身材魁梧,头如麦斗的猛汉,横出一步,朝彭脱欠身拱手请战。 “好。” 彭脱扭头瞥向猛汉,视之乃是大将邓双枪,心中顿时有了底气。 此人擅长骑术,能在马上使双枪作战,又因其姓邓,因此人送绰号邓双枪,其麾下的骑兵在追杀赵谦时,斩获颇丰,由其出战,必可大获全胜。 “便由邓将军引本部军马出战,好让朝廷狗官明白,我等义军藏龙卧虎,绝非易于之辈。” “渠帅放心,交给末将即可。” 言罢。 邓双枪转身下城,召集兵马。 吱呀—! 城外辕门大展。 乌泱泱一支骑兵呼啸而出。 彭脱心下振奋,急忙摆手下令: “擂鼓助威。” 咚!咚!咚! 城头上,二十面金鼓依次排开,膀大腰圆的壮汉抡足了劲儿,奋力敲响碾盘大的鼓面,显然是要盖过朝廷官兵列阵的鼓声。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与此同时,城上城内响起一阵震天彻地的呼喊声,这句代表着他们起义军心志的口号,顷刻间便将他们的战斗意志,推向了顶峰。 “杀—!” 纵马疾驰,身先士卒的邓双枪,更是高举着兵器,猛一夹马腹,高声嘶喊着,拼命朝着正在列阵的官兵冲去。 在其身后,数百手持长矛、铁枪的黄巾飞骑,从城门洞中疾驰而出,他们没有明显的列阵方式,只是凭借着一腔热血,挥舞着兵器,跟着邓双枪冲锋。 为以防万一,当邓双枪的骑兵冲出城池的刹那,身后巨大的辕门,缓缓关闭,彷佛彻底断绝了他们的退路。 然而...... 如此壮烈的一幕,落在右中郎将朱儁的眼中,却无异于自寻死路的跳梁小丑一般,甚至感觉不到半点壮烈,有的只是螳臂挡车的不自量力。 朱儁飞快的拿起两支绣着战马的旌旗,在空中轻飘飘挥舞,下方尚未成型的列阵中,便从左右两翼,呼啸而出两支精锐骑兵。 左面这支精骑兵步履极重,战马、将士的身上,全都披着厚厚的铁衣,飞奔起来,似乎连大地都跟着轻微的震颤。 如此恐怖的压迫感没能吓到邓双枪,反倒令他愈发的斗志昂扬起来,嘶吼一声:“投掷。” 刹那间,数百支标枪猛然升空,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后,旋即如同滂沱大雨般砸向迎面奔来的屯骑营大军。 然而...... 身穿重甲的屯骑营士兵,似乎压根不把这样的攻击当回事,依旧速度不减的猛冲上去,他们只是夹紧了马腹,握紧了缰绳,一双眼睛透过三指宽的缝隙,死死盯着前方。 从空中飞坠的标枪撕开空气,带着尖锐的啸声劈入屯骑军中,砸在由精铁锻打而成的重甲上,发出一阵密集的笃笃声,随即凌乱地散落于地。 “啊?” 邓双枪眉棱一跳,神色木然。 他麾下的骑兵将士只有数人能开弓放箭,为了声先夺人,打出骑兵该有的气势,他便想到以标枪开路,震慑敌军后,随即发起猛冲,收割敌军将士性命。 但谁曾想,这样的战术应对汝南地方守军可尚可,但面对装备精良的屯骑营,却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 而在片刻的愣怔后,屯骑营已然杀至眼前,邓双枪也顾不得调整战术,依旧如前一般,声嘶力竭地呼喊: “冲—!” 一声令下。 黄巾飞骑不计牺牲地猛冲上去。 刹那间,玄色的铁墙与土黄色的洪流撞在一起,在山呼海啸的喊杀声中,双方枪矛并举,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鲜红的血液一阵阵的迸溅。 邓双枪怒吼着,两支长枪冲着他左右两侧的屯骑兵猛然刺去,铛的一声清脆,手中的长枪竟在刹那间弯出个肉眼可见的弧度。 “好厉害的铁甲。” 邓双枪心中巨震,双眸中凝出一股厉芒。 他不敢有丝毫犹豫,急忙抽回双枪,企图防御屯骑兵的进攻,但他不知道的是,兵器在屯骑兵手中,并不是最厉害的。 他虽然拦下了屯骑士兵刺来的枪锋,但却拦不住其坐下披着重甲的战马,只听得蓬的一声巨响,邓双枪坐下战马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随后身体剧烈的颤抖。 原本拦住屯骑枪锋的邓双枪,身子顿时失去了平衡,枪锋贴着枪杆,哧愣愣划出星火,直扑向邓双枪的胸膛。 “嗬啊—!” 邓双枪咬牙嘶吼,他下意识想要闪躲,但却难以控制失衡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瞅着枪锋戳破自己的皮肉,洞穿自己的身体。 一股沁凉的森寒自胸膛而起,迅速淌遍全身,邓双枪的视线迅速模糊起来,从炫彩夺目变成了灰白,最终全部被黑暗吞没。 这还不算完,邓双枪的身体被屯骑兵的枪锋,带着脱离了战马,随后枪锋一抖,竟跌落尘埃,被数百骑兵硬生生踏成了肉泥。 随之而来的黄巾飞骑见此一幕,吓得是魂飞魄散,他们纷纷拨马转身,企图绕开这股强悍的玄色洪流。 只可惜...... 早有擅长骑射的长水营骑兵呼啸而出,数百支箭矢破空而发,宛如掀起一股滔天的死亡巨浪,顷刻间罩向这些毫无心理准备的黄巾飞骑。 噗!噗!噗! 一支支箭矢如同呼啸而过的流星,精准地命中战马上的黄巾,他们在倒地前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震撼着邻近同伴的心神,更加速了他们战斗意志的崩溃。 召陵城外的战场上,烟尘激荡,而在这烟尘组成中的洪流中,响起一阵沉钝的噗噗声,那是箭头锲入肉体的可怕声音。 屯骑、长水两营的精骑,相互配合,在召陵城外的旷野上演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黄巾飞骑兵马虽众,却压根不是朝廷精锐的对手。 “快!” 城头上的彭脱大声呼喊:“放箭,射住阵脚,打开辕门,让他们进来。” 身旁将士急忙提醒道:“渠帅,万万不可啊!他们的骑兵有铁衣保护,无惧箭矢袭杀,若是打开辕门,其必趁势杀入,如此召陵危矣。” “是啊渠帅,万万不可打开辕门。” “不能啊,渠帅。” “......” 彭脱终于还是没能下令打开辕门,只是任由高墙上的箭矢,如同倾盆大雨一般,罩向辕门外的官兵骑兵,眼睁睁看着对方沐浴着箭矢,不断屠杀自己的同袍战友。 辕门外同袍凄厉的哀嚎声,像是一柄利刃,狠狠戳在彭脱心里,他紧紧闭上眼睛,凄厉的哀嚎声却像是被无限放大,不断钻入耳蜗,刺入心里。 “该死!” 彭脱暗自嚼啐一声,垂在身旁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双唇剧烈地颤抖着,原本已红肿不堪的眼睛里,又涌出大颗大颗的泪珠。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又似乎仅仅过了一瞬,战场上的厮杀声已经凋零,归于死寂,只剩下官兵激扬的战鼓声,响彻召陵。 “必胜!” “必胜!” “必胜!” 列阵完毕,鼓声止住。 汉军将士以剑击盾,以戟触地,山呼必胜。 召陵城头,彭脱强忍着心痛,瞪眼盯着城外威武雄壮的汉军队伍,心中的恐惧从背脊的底端慢慢升起,旋即从头到脚反复地蹿动,直令他寒毛直坚,几欲忘记呼吸。 汝南太守赵谦跟眼前的精锐汉军相比,简直是驽马比麒麟,萤虫比皓月,两者不可同日而语,此前战胜赵谦的骄狂,在这一刻竟是烟消云散。 彭脱出奇地冷静下来,深吸口气,开口询问:“诸位将军,汉军已至,强悍远胜赵谦,尔等可有何想法,但请直言。” 一个头裹黄巾的将军讪讪道:“我不知该如何迎战,但若让我回到之前的生活,任由地主豪强欺凌,却也绝不可能。” “如果非要做出选择,我黄邱宁肯选择战死,也绝不能被官兵吓死,战争哪有不死人的,如果盛世黄天需要流血,我黄邱当仁不让。” 此言一出,身旁的黄巾将士各个振奋,眼放精光: “脑袋掉了碗大的吧,十八年后,劳资还是一条好汉。” “官兵兵力少,咱们兵力多,十个换他一个,照样不亏。” “俺自从决定起事以来,早把脑袋别裤腰带上了,跟他们干!” “被地主豪强盘剥,无异于等死,既如此,我宁肯拿起兵器,跟他们决一死战。” “......” 被官兵屠戮的一幕,丝毫没有吓到黄巾诸将。 彭脱闻听此言,同样振奋起来。 没错! 黄天盛世不会随随便便到来,它需要千千万万个信徒,以自己的鲜血与信念,为盛世黄天的到来,铺出一条平坦的大道。 彭脱眸光一凛,苍啷一声,拔出腰间宝剑,目光炯炯地扫过城头将士,最终落在城外雄壮的汉军队伍身上: “弟兄们!” 彭脱高举起手中的宝剑,声音洪亮:“官兵称我等为蛾贼,那咱们就得让官兵好生瞧瞧,飞蛾扑火是何等的壮烈。” “今我豫州义军十余万众,齐聚在此,誓要扑灭苍天汉室之火,以黄天大道取而代之,共建盛世太平。” 刹那间,城上城下,成千上万的黄巾士卒,高举起手中的兵器,狂热地向彭脱及城外官兵回应: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 山呼海啸一般的呐喊声在召陵城头响起,快速漫向全城,一遍接着一遍,一遍胜过一遍,震天彻地,经久不息。 它将渠帅彭脱心头的恐惧,彻底击成了齑粉,更将他对黄天盛世的期盼与斗志,一点点推向了顶峰。 高举起手中的宝剑,彭脱扯着嗓子,发出雷霆般的呼喝: “豫州义军将士听令!” “出阵迎敌—!” 第89章 燃!燃!燃!十万黄巾,硬撼帝国精锐(4k求订阅) 咚!咚!咚! 召陵城头,数十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操起鼓槌,狂热地敲击着鼓面,发出阵阵气势磅礴,刚劲奔放的鼓声。 那浑雄的鼓点像龙腾虎跃在起舞,那激越的鼓声似旋风骤雨在呐喊,闻鼓声而列阵的黄巾士卒,各个热血沸腾,战意高昂。 在这彪悍威猛的鼓声中,城外辕门缓缓展开,数十队黄巾飞骑接连奔出,他们无惧彪悍的汉军骑兵,在召陵城外的原野上与之追逐拼杀,为后续大军清除列阵的场地。 咚! 咚咚! 黄巾雄壮威风的鼓声,彷佛在向汉军展示豫州义军憨厚朴实,却又威猛豪放,敢于直面强敌的不屈性格,张扬他们迎接黄天盛世的雄姿。 如此震撼人心的鼓声,别说是三河、五校的汉军精锐士卒,便是皇甫嵩、朱儁本人,亦是叹为观止,心中巨震。 他们似乎没有想到,被轻易歼灭数百骑兵的黄巾,居然可以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恢复他们激扬高亢、视死如归的汹汹战意。 眼前这些头裹黄巾的士卒,在他们的眼里,明明就是些乌合之众,或许在数月前,他们仅仅只是一群躬耕田野,地位卑微的佃农。 然而此刻...... 他们从辕门鱼贯而出,手里拿着刀枪剑戟、木棍、菜刀、锄头等各类兵器,口中却高声呼喊着“灭汉室,迎黄天”的口号,誓要与全天下最为精锐的部队作战。 到底是什么驱使着他们,行此螳臂挡车的不自量力之举,这山呼海啸一般的呐喊声中,代表的那股不屈的意志,当真是妖道张角能蛊惑煽动的吗? 居高临下,俯瞰战场的皇甫嵩,以旁观者的视角,再次审视这场战争,不由得扪心自问,他们所代表的正义,与黄巾所代表的正义,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正义? 此刻,汉军的数队骑兵企图从两翼方向,进攻黄巾的列阵,却被数队黄巾飞骑拼死阻挡,身后的黄巾士卒徐徐跟进,以枪矛汇集成林,阻挡飞扑而来的汉军骑兵。 一波波箭雨罩向黄巾列阵,一茬茬黄巾士卒躺倒在地,可不等汉军骑兵发起冲锋,又有一丛丛黄巾士卒奋勇补进,持续向外扩张。 他们踏着自己同袍的尸体前行,枪矛之林如同绵绵无尽的林海,更似一只身体急速膨张的刺猬,鼓起它尖刺的外衣,应对强悍之敌的进攻。 即便是沙场宿将朱儁,也下意识眉头紧攒,不敢轻易冲击这样的列阵,只能眼睁睁看着黄巾洪流在召陵城外,逐渐摊开、铺开,象征着黄天盛世的旌旗,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 朱儁操起面前的一面描绘着车辆的旌旗,以及一面描绘着弓弩的旌旗,在空中挥舞下令,身后的数十辆攻城器械,被膀大腰圆的壮汉缓缓推向前来,与之一同前进的,还有密密麻麻的射声营士卒。 拇指粗细的箭矢被一根根嵌入箭槽,汉军士兵转动滚盘,复位弓弦;投石车的弹袋里装的是火油罐,身旁的士卒手持火把,静候点火的命令。 前排的射声营士卒纷纷举起宽头弩机,瞄准前方缓步迫近的黄巾,后排的射声营士卒则是各个捻弓搭箭,抬起一定的角度,斜指向天,张拉满月。 咚咚! 咚! 鼓声乍起,一声声响彻云霄。 闻鼓声而动的旗手,挥舞着手中旌旗,传达着朱儁的指令。 刹那间,遮天蔽日的箭矢袭来,犹如滂沱大雨一般,罩向缓步逼近的土黄色枪矛之林,放眼望去,黄巾士卒如割麦般倒下一茬。 嘶哑的床弩机枢声响起,拇指粗细的弩矢撕扯开空气,带着尖锐的叫声劈入黄巾军阵,将前排持盾的黄巾贯身而起,又接连穿透了后面的几个黄巾,飞出几丈远。 一颗又一颗燃烧的火油罐越过汉军列阵,宛如从天而将的火流星,接连不断地砸向黄巾军阵,蓬的一声炸裂,火油碰着星火,轰的燃烧起来,向四周飞溅。 随即! 哀嚎声如惊雷般乍起,被火焰灼烫的黄巾士卒,有些丢盔弃兵,有些横冲直撞,有些倒地翻滚,原本列阵严密的黄巾,被汉军的一套连击,瞬间击溃。 巢车上的朱儁暗松口气,唇角浮起一抹不屑的嘲笑,随后他拿起一面绣着剑盾的旗帜,在空中狂舞,最终指向召陵。 咚!咚!咚! 咚咚—! 威武雄壮的鼓声再次响起,愈捶愈烈。 前阵早已严阵已待的孙坚等将校,一马当先而出,身后无数的汉军甲士山呼威武,手持剑盾,踏步向前。 孙坚猛一夹马腹,坐下乌骓马昂首一声嘶鸣,四蹄奋力向前狂奔,顷刻间超越同时杀出的三河、五校悍将,挥舞着古锭刀,朝着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的黄巾头顶狠狠劈落。 这一刀劈落的干脆,来势凶戾,黄巾悍卒甚至没来得及反应,悲惨的哀嚎一声,整个头颅竟被孙坚一刀斩下。 噗! 鲜红的汁液从黄巾士卒的脖颈处,如同喷泉般激扬而起,血溅四方,无头的尸体随即轰然倒下,血水汩汩,宛如泉涌。 后方奔驰而来的五校悍将同样是不逞多让,他们挥舞着兵器,对前排残存的黄巾士卒,展开近乎于单方面的屠杀。 随之汹涌冲杀的汉军精锐,被自家将军身先士卒而带动,隐于心底的战意如同被点燃,顷刻间汹汹燃烧起来,火红的旌旗一动,引得山呼海啸般的“必胜”之声响起。 然而...... 如此凶悍的攻势似乎没能吓到黄巾,前方的士兵方才倒下,后方的士卒便迅速补进,即便他们衣衫褴褛,毫无防御可言,即便他们心知必死,亦是无所畏惧。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 炸雷般的呐喊声,激荡在空旷的原野上空,经久不息。 它们没有被汉军的重拳出击熄灭,反而愈喊愈烈,愈喊愈凶,从辕门杀出来的黄巾士卒,奔跑如飞,踏尸而行,如汹涌的潮水般漫向汉军士卒。 身穿红色军服的汉军士卒,像是一团团怒放的烈火,撞向头裹黄巾的土黄色洪流,双方在召陵城外的原野上,展开激烈的近身大战。 一支长矛刺向身穿重甲的步兵,铛的一声清脆,被步兵精锐举盾格挡,随即往旁边一顶,纵身冲刺,举刀劈砍,诛杀黄巾。 黄巾倒地的一刹,左右忽有数道寒芒闪烁,步兵精锐忙不迭闪躲的同时,再次举盾格挡,可黄巾刺来的战矛太多,依旧有数支戳在他身穿的重甲上。 铛!铛!铛! 清脆的金铁撞击声在耳畔炸响,虽然没能刺穿步兵精锐的防御,但巨大的冲击力,依旧让他倍感疼痛,愤怒的步兵士卒,挥舞长剑、盾牌,拨开战矛,继续冲杀。 在他接连诛杀三、五个黄巾士卒后,再次刺来的战矛,却避开了他的身体,有些直扑向面门要害,有些直冲下三路招呼。 虽然,步兵营士卒以盾牌护住了面门,膝盖以下有青铜绑腿保护,但巨大的冲击力,依旧将其撞翻在地,七、八支战矛直接将其封死在血泊当中。 刨地的锄头扣住倒地的汉军臂膀,直将其强拖丈余,拉回自己的脚下,头盔踹飞,数只大脚接连猛踹,汉军竟来不及嚎叫,便连脖颈都被折断,直至血肉模糊方休。 有人捡起汉军头盔,戴在自己的头上,有人夺走汉军长剑,换下自己的木棍,有人抢走盾牌,为黄巾大军开道。 汉军原本摧枯拉朽的推进,竟逐渐变得缓慢下来,甚至隐隐有被黄巾士卒逼停的迹象,这种以巨量的牺牲,换取战役的平衡,虽然惨烈,但却是黄巾唯一的取胜之道。 丛枪戳来,丛枪还他,乱刀砍来,乱刀还他! 脚下的尸体堆积成了小山,双方将士便爬上山头,继续近身搏杀鏖战,双方前扑后继,互不退让,喊声震天,悍不畏死。 见此一幕,正在召陵城头观战的彭脱,露出惊喜之色,令他情不自禁地连搓了几下手,目光显得有些兴奋。 “快!” 彭脱厉声下令:“传令下去,命黄邱、管鹏趁此机会,引兵出城,左右迂回夹击汉军,按照原定计划行事,不得有误。” 彭脱性格虽然骄横,但却有骄横的资本,他行事素来有章法、筹谋,绝不打无准备之仗,今日碰到朝廷精兵,亦然如此。 只是...... 他低估了自家将士的战意,没想到他们面临汉军精兵的冲阵,竟然能展现出如此恐怖的战斗意志,彭脱身为渠帅,又岂能让自家将士失望。 咚!咚!咚! 咚咚! 豪放激昂的战鼓声响起,门楼之上,两杆旗帜在空中狂舞。 早已列阵准备妥当的黄邱、管鹏,毫不犹豫地下令打开辕门,率领着麾下的兵马,从东西营地杀出,左右迂回至正门,准备将汉军包围,从而将其围杀。 毕竟,黄巾有十余万众兵马,这是他们巨大的优势,只有充分利用兵力上的优势,才有可能战败强大的敌人,从而锁定胜局。 “杀—!” 当震天彻地的呼喝之声响起,巢车上的朱儁不仅没有慌乱,反而勾起一抹淡淡的阴鸷,彭脱有对敌之策,朱儁、皇甫嵩又岂能毫无准备。 对方的作战策略,早已经被朱儁、皇甫嵩n次的战局推演中成功压中,面对其左右迂回包抄的战术,朱儁操起旌旗,于空中挥舞传令。 护住汉军大阵左右两翼的屯骑营士兵随即展开行动,他们轻踹战马的腹部,让战马缓慢奔跑起来,积蓄足够的势能,以期能凿穿黄巾士卒如潮般的进攻。 他们以什成排,排与排间隔数丈有余,以便能根据黄巾的进攻动向,及时调整本什的冲杀方向,以免将重拳击在棉花上。 而在屯骑营的外围,长水营、三河精骑往来奔驰如飞,以强悍的弓弩袭杀及优越的机动性能,压制黄巾士卒的进攻范围。 身穿粗布单衣,仅靠一腔热血冲杀的黄巾,岂是屯骑营的对手,一排排重骑兵如坦克般横冲直撞,不断收割黄巾士卒廉价的性命。 他们多角度冲杀,不等黄巾士卒的攻势成型,便将其直接冲溃,负责指挥的旗手更是被重点照顾,一波冲锋之下,率先战死。 缺少了旗手指挥的黄巾,像是被蒙住眼睛的巨人,晕头转向,胡乱冲杀,被屯骑、长水、三河精锐不断屠戮,死伤甚重。 与此同时,进攻受挫的汉军步兵也隐隐收回狂浪态势,积极列阵迎敌,丛枪、乱刀挥舞,不得令黄巾突进寸步。 孙坚等负责冲阵的悍将,各自占据有利的地势,以区域性的推进策略,彻底将黄巾锁在召陵城外的旷野上。 嗖!嗖!嗖! 漫天的箭矢朝着汉军精锐打来,但他们的软弓、劣箭对装备精良的汉军,难以造成有效的杀伤力,只有零星被击中要害的汉军倒地,绝大多数的汉军依旧安稳如泰山。 然而...... 黄巾的一波箭矢袭杀过后,射声营的将士同样跟进,刹那间,成千上万支箭矢越过汉军列阵,如滂沱大雨般罩向黄巾。 突如其来的死亡巨浪将粗布衣衫的黄巾士卒吓懵了,一波又一波的箭矢根本不停,直将他们全都射成了刺猬,某些人更是被弩箭钉在了地上,手脚还兀自抽搐着。 咚!咚!咚! 咚咚—! 豪迈壮烈鼓声乍起,这是强攻敌阵的信号。 早已占据有利地位的孙坚,毫不犹豫,趁势跃马突进,掌中古锭刀抡出一道寒芒,将面前的黄巾直接扫飞,反手又是一招力劈华山,直将面前的黄巾劈成了两半。 前排的黄巾盾兵顷刻间被劈开个口子,孙坚趁势强行闯入,带着麾下精兵不断向着黄巾列阵厮杀,丝毫不给其再次聚合的机会。 五校诸将同样不甘示弱,各个大吼着向前,奋勇冲阵,将黄巾列阵霎时冲得七零八落,刀枪剑戟,金戈相击,金鸣不断,星火迸溅。 虽然,黄巾的列阵顷刻间崩溃,但其士卒照旧猛冲猛打,不计生死,双方士卒在血泊中搏杀,每时每刻都有将士命陨沙场。 然而...... 汉军的下一波攻势,接踵而至。 第90章 汉军完美配合,打爆十万黄巾,战术竟承自王昊?(5k求订阅) 蓬!蓬!蓬! 一颗又一颗汹汹燃烧的火油罐,如同从九天之上飞坠的火流星般,砸向土黄色的黄巾浪潮之中,顿时掀起一股恐怖的死亡巨浪,不断吞噬着土黄色的洪流。 还没等黄巾士卒从惊骇中恢复过来,遮天蔽日的箭矢接踵而至,一轮接着一轮,竟似没有中途停顿过,这种疯狂的箭矢攻势宛如血崩,溅起一丛丛狰狞的血花。 直至此刻,汉军不断强压的攻势,方才波及到城外的黄巾营地,火油罐在营地中爆碎,四溅的星火引燃一个又一个帐篷,滚滚黑烟升腾而起,直冲云霄。 “快!” “撤回来!” “全都撤回来!” 有黄巾将校站在辕门外,扯着嗓子呼喊,企图安全引导外围黄巾,返回营地,依靠营地四周的高墙,而做好召陵城的第一道防线。 可是,城外酣战的黄巾似乎已经不打算回营,也似乎意识到汉军如此强逼的进攻方式,真正的目的是要趁势杀入营地,以最小的代价,突破这第一道防线。 因此! 有数个黄巾士卒将引导退兵者撵回营地,旋即阖上辕门,彻底断了他们回到大营的唯一退路,继而转身直面汉军强攻,操起兵器直扑上去。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 黄巾虽处于极度的劣势,但依旧不影响他们山呼海啸般的呐喊,激荡在召陵城外的原野上空,经久不息,响彻云霄。 他们似乎已经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备,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来为黄天盛世的到来而铺路,舍生取义,死得其所,死而无憾。 召陵城头上,彭脱凝望着眼前的一幕,内心无比感动,虽说从目前的局势上判断,他们很难战胜朝廷精锐,但有这样的队伍在,他坚信黄天盛世必然到来。 “该死!” 彭脱朝地上啐了一口,扯着嗓子喝道:“来人,左右两翼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还没有杀过去,再这样下去,大营危矣。” “报—!” 悠悠一声传报响起。 有传令兵从城头疾速奔来,欠身拱手道:“渠帅,黄邱、管鹏二位将军的兵马,遭遇朝廷屯骑营、长水营阻截,兵力损失过半,难以支援北门作战。” “什么?” 彭脱眉尖不由跳了跳,神色木然:“狗官竟然派屯骑、长水二营骑兵,分在两翼,阻击我军援兵?” “没错。” 传令兵肯定地点点头:“从旗帜上判断,的确如此。” 彭脱下意识攥紧了拳头,狞声道:“好你个朱儁,果然够狠!” 传令兵试探性问:“渠帅,咱们是否按照计划,烽火狼烟,请求西华波才渠帅的援兵?” “不可!” 彭脱毫不犹豫地拒绝道:“召陵城外只有不足三万兵马,这只是朝廷狗官的一半兵力,如果我猜得不错,他们一定已经在中途设下伏兵,准备截杀波才渠帅。” “这......” 传令兵缓缓点头:“有道理。” 彭脱轻哼一声,唇角绽出一抹淡淡的阴鸷:“朱儁想要以不足三万的兵力,攻克我十余万兵马驻守的召陵?” “哼!” 言至于此,彭脱的神色忽然凛冽下来,目光如同冰针般地刺向战场中那辆巨大的巢车,语声不带有任何温度:“简直是痴心妄想。” “传令!” 彭脱眸光一凛,铿锵下令:“从南门调兵赶往北门营地,务必要守住营地,同时继续派兵从东西门迂回包抄。” “咱们兵器装备不如官兵,军事素质不如官兵,想要获胜,只能依靠兵力优势,我还真不信了,他们当真可以以一当十?” 传令兵欠身拱手:“诺。” 旋即。 代表着南门主将的旌旗,在门楼上挥舞。 跟着,激昂的战鼓声在召陵城头震响,将彭脱的军令传递给各门黄巾将校。 南门闲置的黄巾士卒,立刻穿越召陵城池,直奔北门营地,准备联合北营同袍,共同抵抗城外的官兵强袭。 与此同时,东西两门的黄巾再次涌出大量援兵,仍旧是以兵力优势,企图慢慢磨掉屯骑、长水的锐气,从而扭转败局。 此刻,朱儁巢车的四周尽皆是往来飞驰的骑兵,他们将左右翼的视野盲区敌情,以最快的速度,传递给总指挥朱儁。 也因此。 当黄巾东西门又有援兵支援时,朱儁在第一时间便知晓。 不过,他对于彭脱充分发挥兵力优势的做法,态度极其的不屑:“可惜啊,你们现在才全力以赴,有些太迟了。” 在汉军不断的强压态势下,黄巾营地的外围高墙,已经进入了投石车的有效射程范围,投石车或许奈何不得厚实的城墙,但打击以木材、石块垒成的高墙,当真是易如反掌。 没有丝毫犹豫。 朱儁操起面前绣着车辆的旌旗,在空中挥舞片刻,传达指令,随后以特定节奏的擂鼓声,跟着响起,传遍整个战场。 下一秒,后方出现大量推着独轮车的民夫,车上拉着一个以藤条编织的藤筐,藤筐里装满了大小适中的擂石,正排成长队,快速送往前线。 火油罐对黄巾士卒、营地帐篷,有着致命的威胁,但对于以木材、石块垒成的高墙而言,便有些鸡肋了,完全不如擂石的击打效果强悍。 是以。 当朱儁传达完命令时,后勤部队要以最快的速度,将擂石送到前线,送到攻城部队手中,以免因擂石提供不及,而影响战争的推进。 四股独轮小车溪流,在越过巢车,进入到战场中时,立刻分作二十余股,朝着投石车所在方向,飞速前行。 所幸投石车前进过的道路,已经被汉军简单清扫过,完全不影响后方的补给运输,否则他们光清理尸体,就得花费好长时间,岂能及时提供军需。 当一筐筐擂石运送到投石车兵手中,他们立刻将火油罐更换成擂石,撞在弹袋中,随即接二连三的抛掷向黄巾的营地。 此刻,负责冲阵的汉军将士已经退回到安全区域,只待投石车将黄巾营地的高墙砸塌,才会继续对营地发起冲锋。 而与此同时,黄巾营地的高墙后方,黄巾士卒人挨人,人挤人,企图靠他们单薄的身躯,加固营地的高墙。 但可惜...... 汉军的战斗能力不仅仅体现在骑兵、步兵、弓弩手的战斗素养上,便是那些操控投石车、箭车的士卒,也是个顶个的能干。 他们只需要经过一轮简单的试射,便可将角度、力度调控到极其精准的程度,二十架投石车,对高墙最薄弱的辕门轮番投掷,几乎是弹弹命中,恐怖不已。 射声营的弓弩手尽皆训练有素,他们提供中距离的箭矢压制,换队衔接几无间隙,一轮接着一轮的箭雨,竟似没有中途停顿过。 可怜的黄巾士卒接连成片,头顶着双弧盾,笃笃笃的闷响声在耳畔炸响,时而弹射进来的擂石,将盾牌下的士卒砸翻在地。 蓬!蓬!蓬! 双层的巨大辕门,在承受了数十次强悍的擂石进攻后,终于忍受不住,咔擦一声脆响,发生了明显的断裂,飞溅的木屑飘入到黄巾营中。 若是从门外观瞧,门与柱的结合部,一个脸盘大小的凹痕,清晰可见,若非黄巾的辕门立柱是以石木混合砌筑,坚固无比,否则早已经被汉军的投石车直接击溃。 但饶是如此...... 黄巾营地的辕门崩坏,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召陵城头上,即便是彭脱本人,依旧可以听到轻微的撞击声,他的心随着辕门的破裂而剧烈跳动,心中盘算着辕门若破,接下来该如何御敌? 显然。 彭脱已经意识到,黄巾营地的第一道防线,很快便会崩溃,若是不早些想到应对办法,很可能会连累到召陵主城的安危。 该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彭脱努力思考对策,忧心忡忡,但却始终没能想到一个得当的办法。 实在是因为他们跟汉帝国精锐之间的差距太大,即便有绝对的兵力优势,也难以弥补双方天地般的差距。 “该死!” 彭脱紧握着铁拳,朝城外啐了一口,狞声叱问:“左右两翼还没有冲破阻碍吗?屯骑、长水才有多少兵马,他们能拦得住黄邱、管鹏过万兵力?” “这......” 身旁的传令兵完全懵了,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毕竟,他们也只是传递消息而已,压根不知东西门战场上,到底发生了何事? 更不明白汉军精骑是如何阻击,才令在兵力上具有优势的黄邱、管鹏,到现在都没能突破阻碍,直奔北门战场支援。 “小人不知。” 无奈之下,传令兵只能老实回答。 彭脱瞪眼凝视着战场,此刻的辕门已经发生明显的变形,似乎只剩下部的链接点,还能起到些许微薄的作用,但可以肯定,辕门要不了多久,便会被汉军破开。 放北门营地的弟兄入城? 不可能! 城中数万兵马尚且没办法全部投入战斗,再把北门将士全部塞入城里,小小的召陵县城,压根承载不了如此多的士卒。 战吗? 战! 且唯有死战! 彭脱猛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面对朝廷凶猛强悍的攻势,唯有与汉军死战到底,才能有一线生机。 此前,他还在埋怨波才败得实在太快,否则等他收拾完赵谦,挥兵北上,便可直捣河洛,诛杀阉宦,逼退皇帝,迎接盛世黄天的到来。 可是现在...... 他明白是自己太低估朝廷精兵了。 波才面对皇甫嵩、朱儁的联军,可以首战获胜,壮义军声威,但自己面对其中一人兵力,却完全不敢轻言战败官兵,甚至拥兵十余万众,却隐隐有溃败之象。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怪不得。 大贤良师会命波才为全国义军的先锋,而自己还需要像张曼成、卜巳等人一样,先解决各自内部的官兵,等局势稳定后,再向河洛进发。 蓬! 正在这时,城外辕门处响起一声震响,巨大的双层木门轰然倒地,一旁的石木立柱大幅度倾斜,连带着靠东一侧的高墙向内垮塌。 而与此同时,巢车上的朱儁彻底松了口气,当即拿起旌旗,在空中不断挥舞,给冲阵的将士下令,命其继续发起冲锋。 咚!咚!咚! 咚咚! 身后楼橹上的战鼓响起,数十个汉军鼓手,高举着鼓槌狠狠的敲击着战鼓,雄壮威武的战鼓声,在整个战场上回响。 “众将士听令,随我冲!” 就在彪悍威武的鼓声响起的刹那,早已准备就绪的孙坚,昂首嘶吼一声,当即猛夹马腹,如出栏猛兽一般冲向黄巾营地的缺口。 希吁吁—! 冲到黄巾营门的一刹那,倒在地上的辕门隐隐有被掀起的迹象,孙坚急勒缰绳,再次猛夹马腹,坐下战马嘶鸣一声,前蹄跃起,竟直接跃入黄巾营地。 落地便被包围。 孙坚却是毫无畏惧之色,掌中松纹古锭刀豁然狂舞,一招霸气的狂风摆柳,直将周身的黄巾斩杀过半。 不等对方的攻势起来,孙坚抡起松纹古锭刀,又是一招超大范围的横扫千军,彻彻底底将刀身范围内的黄巾,尽数斩杀。 须臾之间,黄巾士卒死伤多达十余人,强悍如虎的孙坚震慑着邻近黄巾的心神,顿时令其惊慌不已,足足愣怔了数秒,方才有黄巾悍将横戈立戟,山呼围杀。 可惜...... 如狼似虎的汉军锐士转瞬即至,虽有无数枪矛从黄巾军中刺出,却完全不能阻挡汉军锐士挺盾撞入黄巾大营,锋利的环首刀疯狂地收割着黄巾廉价的性命。 孙坚更是如同杀神附体一般,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电光火石,左劈右砍之间,尽皆一刀毙命,无一合之敌。 短暂的休息令射声营士卒补满了箭囊,在步兵闯入黄巾营地后,他们趁势压上,提供中距离的箭矢压制,协助步军继续深入扩张。 甚至,连同朱儁的巢车在内,汉军队伍全体向前缓慢压进,一点点蚕食北门黄巾的生存空间,朝着召陵城池不断进发。 “***!” 彭脱咬紧了牙根,脑袋里嗡嗡作响。 他紧握的拳头狠狠砸在城墙垛上,目光冰冷地凝望着战场,没有什么要比“看不惯你,又干不掉你”更令人***的了。 彭脱眉头紧攒,深知官兵撕开了口子,北门营地旦夕之间,便会付之一炬,可他终究还是没有下令,让弟兄们撤回城池。 如此无奈且违心之举,顿时让彭脱陷入无尽的自责中,他只感觉胸口如同被塞了一团东西似的,难以描述那种自我厌恶的感觉。 放眼了望战场,身穿玄甲,外罩炽焰袍的汉军,已经逐渐稳定了辕门缺口的局势,他们分层列阵,面对惊涛骇浪般的土黄色洪流,没有半点退缩之意。 在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之中,官兵的丛枪、寰首刀配合得极其娴熟,荡开黄巾兵器同时,袭杀同样降临,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一阵阵迸发出来,荡起一层若有若无的血雾。 黄巾营地内的阻击虽然更盛,但官兵的战斗力同样更强,江东猛虎孙坚身先士卒,刀劈四方,更是带着汉军将士稳步向前推进。 一步! 两步! 三步! ...... 他们的步履虽慢,但却像是一柄猛利的钢刀般,将面前围得水泄不通的黄巾硬生生劈开,孙坚负责突进,其余将校负责向两侧拓展延伸。 巢车之上的朱儁俯瞰战场,彷佛一团火红的花种,在土黄色洪流中生根发芽,最初只是在花茎上长出花苞,跟着花苞逐渐绽放,又蔓出无数根茎,最终演变成花团万簇,一片火红。 此刻,孙坚的战斗节奏明显加快,火红的尖芽飞速向前延伸,而两侧的官兵从各个角度,切割左右两翼的黄巾,隐隐有将其分而破之的迹象。 呼— 长出口气。 直到现在,朱儁方才暗松口气。 孙坚与王昊的合作,让他对于黄巾的作战非常熟悉,更明白如何配合作战,才能以最小的代价,攫取最大的胜利。 不得不承认。 他们能够如此迅速破阵杀敌,进入北门黄巾营地,与王昊、孙坚的实战经验,有分不开的联系,若是没有他们的小股兵力合作,共破阳翟北门,就不会有现在这般骄人的战果。 “王昊!” 朱儁狡然一笑,神情甚是慧黠:“此战结束,豫州黄巾只剩余孽,不足为惧,我倒要瞧瞧你,是否还会留在王允身旁。” 即便是另一辆巢车上的皇甫嵩,也不由地眼神放亮,惊叹如此战术的绝妙:“好个孙坚,果然有两下子。” “不过......” 皇甫嵩心知肚明,脑海中浮现出另外一个人的身影:“孙坚的这般推进战法,想来大部分承自王昊,这小子还真是出人意料啊。” “了不起!” “实在是了不起!” 当下,皇甫嵩面露喜色,摸着唇髭,心道:“此战结束,我倒要瞧瞧你,将何去何从,切莫让我失望啊!” 第91章 斩将夺旗!江东猛虎杀疯了!(万更求订阅) “报—!” 一声嘹亮的传报声从远方飘来。 王允抬眸望去。 但见...... 一骑绝尘而来,视之乃是自家斥候:“怎么样,可探查清楚了?” 斥候点点头,拱手抱拳道:“先锋已破黄巾营地辕门,三河、五校精锐正在向召陵冲杀。” “哈哈!” 王允仰天哈哈一声,内心狂喜:“甚好,不愧是朱儁,这么短的时间,便破了黄巾贼子的第一道防线,接下来,轮到咱们上了。” “尚爽何在?” 没有丝毫犹豫。 王允抖擞精神,铿锵下令。 “在。” 尚爽转身一揖。 “速速派军中司空率兵靠近战场,待朱将军一声令下,务必要以最快的速度,将黄巾营地的外围高墙,全部拆掉,给攻城器械前行,扫清障碍。” 秦汉军队中设有“司空”之职,负责行军宿营和攻城、守城作战中的土工作业,以及对犯法吏卒的拘禁和审判,称之为军中司空。 如果以现代部队视角审查,军中司空麾下的将士,绝大多数都是精于器械、营建的工兵,不单单包括修建,同样包含拆卸。 寻常士兵拆除以木石砌筑的高墙,可能需要一个时辰,甚至更久,但若是这帮精于营建的工兵上阵,必定事半功倍。 而今。 王允除了节制豫州各郡县的兵马外,还负责皇甫嵩、朱儁的后勤工作,比如提供擂石、箭矢、粮草等,全都由他来负责。 尚爽揖了一揖:“诺。” 旋即。 他把手一招,亲自率领一支队伍,带着镐头、铁锹,背着各种营建工具,直奔战场后方,只待朱儁一声令下,便要冲上前去,将黄巾营地的高墙,拆个稀巴烂。 一旁孔融捏着颌下一缕胡须:“没想到,才不过两个月的时间,豫州黄巾便要被扫平了,估摸着此战结束后,只剩残余势力遁逃,皇甫嵩、朱儁应该要分兵了吧?” “恩。” 王允颔首点头,肯定地道:“兖州、南阳的黄巾仍在泛滥,二位将军自然要引兵前往,至于豫州黄巾余孽,有王某在,足以应付。” “倒也是。” 孔融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轻声道:“王昊能以两千兵马,大破陈县黄巾,这些黄巾余孽,又有何惧?没有皇甫嵩、朱儁,咱们照样可以应对。” “子霄?” 王允脑海中浮现出王昊的身影,不由皱了皱眉。 虽说,现在他还没有收到家族的消息,但即便王昊不是王氏旁系,自己也不该让这样的年轻人埋没,刺史职责中很重要的一条,便是为朝廷举荐人才。 凭目前王昊取得的战绩,别说一个小小的县尉,便是为一郡都尉,又有何妨?只是这样的官职竞争颇大,若没点背景,还真未必能轮得到他。 呼— 长出口气。 王允心中反复思忖良久,不管怎样,自己不能埋没王昊的才华,但对方能不能爬上去,终究还是要靠他自己才行。 何况,以如今自己掌握的证据,接下来的重点便是对付十常侍,若现在全力支持王昊,很可能适得其反,反倒给王昊引来灾祸。 还是让他自己抉择吧。 毕竟,这么些年,全都是由他自己走过来的,未来要如何发展,也应该由他自己决定,别人无权干涉。 “使君?” “恩?” 王允听到声音,这才怔回神来:“文举,可是发生了何事?” 孔融摇摇头,轻声道:“没事,尚治中带人冲上去了,咱们也该继续向前推进。” 王允颔首:“好,传令吧,向前推进。” 孔融欠身拱手道:“诺。” 下一秒。 红绿旌旗闪烁。 王允等人策马向前缓行,后方的队伍挑着扁担,推着独轮车稳步跟进,外围负责警戒的队伍,同样跟着大部队收缩兵力,继续担任警戒任务。 ***** 此刻。 召陵北门城外的黄巾营地中,身穿炽焰袍的汉军,犹如密密麻麻的火蚁,在激扬豪迈的战鼓声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整个营地。 一马当先的孙坚愈加放肆,在黄巾营地中横冲直撞,左劈右砍,所到之处,戈戟尽断,刀剑俱碎,断肢残臂,四下横飞,如入无人之境。 在他的奋勇冲杀之下,汉军将士更加悍勇,一个个爆发出百分之一百二的战力,跟着孙坚凿穿了数部黄巾军的军阵! 在他坐下战马的马鞍四周,悬挂着数颗黄巾贼将的首级,全都是引兵阻截的黄巾将校,马鞍至马臀处,铺着七、八面土黄色的黄巾将旗。 这些全都是他在此战中的功绩,至于一些寻常黄巾士卒的首级,压根入不了孙坚的法眼,他甚至都懒得理会。 “兄长快瞧!” 正当孙坚等人冲溃一处营帐时,副将孙静双眼放光,提刀指向前方不远处,乌泱泱杀过来的黄巾浪潮。 “有旗帜!” 孙静兴奋地呼喊道。 有旗手在的黄巾队伍,必然有队率及以上的将官。 孙坚最喜欢的,便是这样的队伍,他毫不犹豫,勒转战马,眸放凶芒:“那还等什么,跟我上,先将其消灭再说。” 孙静飞快点头,把手一招:“弟兄们,一起上。” 众将士齐声山呼:“杀—!” 随即。 跟着孙坚、孙静的战马,直扑向前方涌来的黄巾小队。 在十数丈外,孙坚陡然加快了速度,发出一声雷霆怒吼,手中松纹古锭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曲线,飞快的劈向黄巾的脖颈。 噗! 一颗斗大的人头,冲天而起,血水如泉涌一般,那黄巾翻滚落地的头颅,还保留了最后一霎的惊恐与震骇,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尚未来得及出手,便被一刀毙命。 孙坚强行冲开个缺口,掌中松纹古锭刀抡转更快,噗噗噗,舞出了不知多少刀,但四周前来阻挡的黄巾士卒,被其一刀诛杀,满队黄巾,竟无一人是其一合之敌。 哗啦啦! 飘扬的土黄色旌旗坠落,被孙坚稳稳接在手中,随手往身后一甩,直接扎在马鞍后方的挂钩上,成为其夺下的第九面旌旗。 可怜这支小队的黄巾,没有一人骑马作战,否则孙坚坐下的马鞍,一定会再次多出一颗血淋淋的首级。 “兄长,那里还有!” 孙静很快再次寻到一个目标,兴奋地抬手指向前方。 “走。” 孙坚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下令全军突击,势必要将黄巾贼寇在营地的势力,尽快肃清,好给后方攻城器械进入,营造最佳的环境。 望着被汉军暴虐的北门营地,召陵城头上,彭脱心如刀绞,脸色阴沉,牙关咬得格格作响,全身剧烈颤抖着,双目喷火。 他眸中掠过一抹怒色,手指几乎要在坚硬的城墙垛上抠出痕迹:“该死!难道我豫州义军竟如此得不堪一击?” “渠......渠帅!” 身旁传令兵心知彭脱心情不爽,但还是硬着头皮,怯生生拱了拱手,劝谏道:“召陵不过汝南偏县,城矮池浅,难以久守。” “咱们不如放弃......” “闭嘴!” 不等传令兵把话说完,便被彭脱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狞声喝道:“你难道没有看见,咱们的弟兄有多少死在了召陵吗?” “让我现在撤兵,对得起这些战死在召陵的弟兄们吗?我彭脱绝不撤兵,哪怕战至一兵一卒,也绝不会撤兵!” “尔等若再敢轻言撤兵......” 言至于此,彭脱眉间荡过一阵杀气,嘴角狠狠地一抿,两道目光凌厉如箭,带着怨毒的气息射了过来:“休怪本渠帅翻脸不认人。” 众传令兵吓得纷纷颔首,怯生生不敢再言。 而当彭脱扭头再次扭头望向战场。 赫然发现。 北门义军营地外围的高墙处,此刻正有成百上千人的队伍,拎着锄头、镐、锹等工具,不停地对高墙猛砸。 而在高墙外,投石车、冲车、云梯等攻城器械,也在缓慢向前推进,很明显,他们破坏高墙的目的,便是要将攻城器械,运至召陵城下。 投石车还自罢了,只能进行远程的打击,即便汉军投掷火油罐、擂石的准确率非常高,但对城池的伤害极其有限。 但是...... 冲车、云梯则不然。 巨大的云梯一旦将它的臂膀展开,可以直接搭在召陵的城头上,对方若派出连斩数员黄巾悍将的家伙,自家军中还真未必有人能拦得住他。 届时由其冲上城头,身后的汉军重甲步兵及时跟进,势必会再次如同攻破北门营地一般,星火燎原,摧枯拉朽。 此外,朝廷的冲车可以直接对召陵城门造成伤害,虽然自己已经下令,加固了召陵城门,但它毕竟年久失修,能在汉军强悍无匹的进攻下支撑多久,犹未可知。 一旦让汉军拆掉了外围高墙,攻城器械运送至城下,估摸着城中兵马再多,也未必能够拦得住汉军的脚步。 “报—!” 正在这时,不远处响起一声疾促的传报。 彭脱急忙扭头望去。 但见,自家传令兵神色慌张,急匆匆飞奔过来,欠身拱手道:“渠帅,祸事了,西门主将黄邱被汉军骑兵斩杀,目前他们已追杀至西门营地。” “什么?” 彭脱颊边的肌肉紧紧地一跳。 这句话如同一个炸雷,震得他头晕目眩,一时间呆呆愣住:“你说什么?黄邱居然被汉军骑兵斩杀?” “没错。” 传令兵肯定地点点头:“小人方才从西门回来,目前西门营地岌岌可危,只怕坚持不了多久,便会被汉军一举攻破。” “渠帅!” 言至于此,传令兵欠身拱手:“是否派兵驰援西门?” 彭脱岂能见死不救,他没有丝毫犹豫,当即铿锵下令:“快,派人支援西门,争取稳住西门局势,不得有误。” 传令兵颔首点头:“诺。” 旋即。 门楼之上,旌旗狂舞。 城中预备士卒得令,纷纷直奔西门,支援作战。 彭脱回首望向满是尸首的战场,汉军攻势彪悍如虎,欺我黄天将士羸弱,不断攻营拔寨,斩将夺旗,凶悍至极。 虽然,彭脱心知已无战败官兵的可能,但也不能轻易放弃召陵,毕竟各种资源已经全部积聚于此,一旦弃城而走,岂不白白送给官兵? 不可! 绝对不可! 即便最终难免战败,弃城而走,但彭脱也一定会竭尽全力守城,至少要将箭矢、擂石、滚木、火油,全部用光,否则愧对惨死在召陵的同袍兄弟。 “来人。” “在。” “传令城中将士,速速搬运箭矢、擂石、滚木、火油上城,一旦官兵突破城外营地,咱们便拼死守城,即便官兵凶悍如虎,咱们也得掰它俩颗虎牙下来!” “诺。” 传令兵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家渠帅的汹汹战意。 他郑重拱手抱拳,应声承诺,声音洪亮,权当是对渠帅最坚挺的回应。 下一秒。 门楼之上,红绿旌旗闪烁。 战鼓声接连不断,一声声直冲云霄。 但见...... 城中的黄巾士卒如同蚂蚁般,挑着箭矢、扛着滚木、担着擂石、拎着火油罐,以最快的速度,直奔召陵各门城头。 与此同时,城中的黄巾精锐将士同样纷纷归位,进入到召陵城池的第二道防线,也是最后一道防线,一旦被官兵突破城墙,他们只能溃逃,别无选择。 彭脱按在城墙垛间的双手,已情不自禁地紧握成拳,胸中怒意止不住地翻滚,微带混浊的眼睛一眯,竟闪出了些许锋利的亮光,定定地落在城外的巢车上。 想拿下我召陵? 哼! 那要看尔等有多大的本事! ****** 从陈国离境,返回汝南的途中。 距离西华约莫还有十里。 “没想到。” 刘辟皱着眉,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官兵居然又派来了一支兵马,还得咱们连将功补过的机会都没有,此番回去复命,恐怕少不了一番训斥。” “你知足吧。” 龚都瞥了眼刘辟,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满足:“至少咱们还能有理由搪塞,否则渠帅必定会将你我二人军法从事。” “呃......” 刘辟脑海中浮现出彭脱凶煞的脸,身子下意识打个寒颤:“但愿渠帅能够相信咱们,否则还真有可能,将你我二人军法从事。” “实不相瞒。” 言至于此,刘辟略显尴尬地摇了摇头:“兄弟我现在有些害怕,咱们尽可能慢些回城,先想好如何复命,再回不迟。” “不可!” 龚都严词拒绝:“陈国忽然派来两拨援兵,如此紧要的情报,务必要尽快送到渠帅手中,我总感觉官兵如此布局背后,必有大的阴谋。” “这......” 刘辟眼珠子骨碌一转,仔细想想,试探性问道:“咱们如此这般,是否算是立功?” 龚都皱了皱眉,思索片刻,点点头:“应该算是吧?我也不太清楚。” “走。” 刘辟兴奋起来:“先回西华,将此消息告知波才渠帅,然后再想办法告知彭脱渠帅,咱们暂且按兵不动,静候渠帅的下一步指令。” “咦?” 龚都目光闪亮:“是个好办法,走,回西华。” 刘辟淡笑:“弟兄们,跟上。” “报—!” 正当二人加快行军速度时。 忽然,远方响起一声疾促且惊恐的传报。 吁— 龚都勒住战马,举目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但见...... 一骑绝尘而来,神色极其慌张,飞马至前,甚至来不及行礼,便抬手指向西华方向,惊慌失措地道: “将军,大事不好了,西华方向发现大量汉军骑兵,我军斥候已被汉军骑兵诛杀过半,咱们或许碰到了汉军主力。” “啊?” 龚都、刘辟被这一条消息,吓得连呼吸都屏住了,脸上的肌肉僵着,好象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好。 “汉军主力?” 刘辟更是眼瞪如铃,神色木然:“这......这怎么可能?” 龚都深吸口气,强装镇定:“汉军主力应该在召陵一带驻扎,怎么会出现在西华?若当真如此,波才渠帅必定会派兵迎战。” “应......应该......” 斥候喉头滚动,脸色阴沉,吞吞吐吐道:“应该已经迎战过了,小人在附近发现了被掩埋的尸体,而且人数不少。” 嘶—! 刘辟、龚都惊诧,倒抽一口凉气。 恐怖的寒栗从头到脚反复地蹿动,二人周身寒毛直坚,几欲忘记呼吸。 龚都吓得魂飞魄散,声音都不自觉低了三分:“这怎么可能?西华如果出现官兵,那么召陵只怕已经展开大战。” “该死!” 刘辟暗自嚼啐一声。 他的确没有想到,引兵出召陵时,一切安好,怎奈回军时,已然时过境迁,幡然巨变。 最为关键的是,他们营中的粮食全都没了,身上也没有太多干粮,战端一开,不知多久才会结束,他们总不能饿死在旷野上吧? “将军。” 刘辟心急如焚,试着询问:“咱们此时,该当如何?” 龚都皱眉,扭头瞥了眼西华方向:“还能怎么办?暂退往汝阳,至于以后的事情,等安顿下来后,再议不迟。” “汝阳?” 刘辟缓缓点头,深以为然道:“看来目前也只能如此了,但愿渠帅可以大获全胜,如此一来,咱们即便落败,想来性命可保无虞。” “走吧。” 龚都也不废话,把手一招:“改道汝阳。” 刘辟拱手:“诺!” 第92章 论战术,百万黄巾没一个能打的(5k求订阅) 嗖—! 一支响箭骤然升空,啪的一声,在空中震响。 虽然,龚都的反应非常迅速,做出的决策也堪称正确。 但是...... 汉军骑兵既然已经发现了他们的斥候,又岂能没有半点反应,便放任他们离开,这可不符合皇甫嵩、朱儁的办事风格。 果不其然! 龚都等人转道汝阳,尚未行军三里,便听到响箭升空。 这是自家斥候发出的紧急信号,证明有敌军偷袭。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龚都全身一震,眼睫剧烈地颤动一下。 就只见...... 视野的尽头处,一股由烟尘组成的洪流,正朝这里滚滚而来,在龚都、刘辟及众黄巾惊骇的目光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逼近,甚至他们都能清楚地感受到脚下隆隆的地动声。 龚都一颗心怦怦狂跳,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般地跳了几下,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从他额上翻滚下来,双目怔怔地凝望着烟尘洪流。 激荡的尘埃中,一杆掐金边走金线的火焰大纛,迎风招展,黄底黑字的“河东·程”字,格外引人注目,彷佛一柄锋锐的宝剑,直戳向自己心坎。 虽然,龚都不知这“河东·程”字的大旗,乃是何人帐下的兵马,但他对方一定是来自三河军中的精锐骑兵,而且从这隆隆的地动声判断,对方兵马必定不少。 汉骑主力! 必定是汉骑主力! 龚都心中巨震,猝不及防,俩眼珠子瞪如铜铃,下意识倒抽一口p2.5尊享版套餐,呛得他眼泪狂流,不自禁咳了数声,方才匆匆下令: “撤!” “快撤!” “分散逃跑,目标汝阳,在那里集合。” 令罢,龚都顾不得旁人,快速拨马转身,猛一踹马腹,一拍马臀,当即如同离弦的箭矢,奔出足有数丈远。 愣怔中的黄巾将士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丢盔弃甲,四散而逃,甚至连龚都的将旗都丢在了地上,仓惶逃窜。 刘辟更是急急策马跟随,追着龚都的屁股,直奔汝阳方向,还大声呼喊着:“将军,莫要丢下卑职,莫要丢下卑职。” “蠢货!” 龚都瞪眼龇牙,回头大喊一声:“不是说了吗?分头跑,咱们一起跑,势必成为官兵追杀的目标,你想让咱们全部葬身于此吗?” “滚蛋!” 龚都不停地猛夹马腹,厉声喝道:“离我远点,若是有命,你我自然会在汝阳再聚。” 刘辟咬住牙根,心中虽然不爽,但亦知龚都言之有理,当下暗自嚼啐一声,拨马转向,朝着人少的方向匆匆溃逃。 一路追杀而来的三河精骑放肆追杀,这数千黄巾士卒让他们各个斩获颇丰,人人的马鞍四周,都悬满了黄巾士卒的首级。 虽然,没能将骑马的龚都、刘辟斩杀,但只要将其撵出西华县的区域,也算是完成了上官交代的任务,至于剩下的黄巾如何,便与他们无关了。 吁— 勒住战马。 一个魁梧的汉子凝望着龚都远去的方向,长出口气:“传令下去,打扫战场,派人向皇甫将军汇报,陈县黄巾溃军未能进入西华,应该退往了汝阳。” 汉骑士兵欠身拱手:“诺。” ***** 此刻。 召陵战场上。 硝烟弥漫,战火纷飞。 正午的阳光遍洒大地,令原本白热化的战场,更增添了一份热烈。 经过一早上的强攻,北门外的黄巾营地,已经沦陷过半,将其余营寨攻陷,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不会有太大难度。 但是...... 巢车之上,朱儁遥望着召陵城头,见人头攒动,兵马皆归于位,严阵以待,心知黄巾渠帅必定准备死守召陵,完全没有被汉军强悍的攻势吓傻。 “公伟兄。” 距离不远的皇甫嵩凝望着战场,善意提醒道:“黄巾已经做好了死守召陵的准备,咱们再这般凶猛进攻下去,只怕会适得其反。” “嵩建议,此时应当转化策略,以稳妥为主,暂且将召陵城外的黄巾营寨全部拔除后,再行考虑攻陷城池,犹未晚矣。” 皇甫嵩、朱儁原定的进攻策略,便是要展示汉军强大的攻城能力,令其知难而退,只要他们出了召陵,立刻会进入皇甫嵩、朱儁为其设好的包围圈中。 如此一来,汉军能以最小的伤亡代价,攫取最大的胜利,毕竟相比于攻坚战,他们更擅长旷野作战。 是以。 从战斗打响的那一刻,汉军便是以最强状态,进攻黄巾,而且从目前收到的效果上看,的确非常不错,甚至堪称惊艳。 趁此机会,朱儁将攻城器械全部展示出来,大大方方地向前推进,包括派人拆卸高墙,及时清理战场尸体等,尽皆是为接下来的攻城做准备。 但实际上...... 如此这般不过是试探性的进攻,如果黄巾主将因恐惧而弃城最好,或者做出错误的决策,汉军尽皆可以在一日内,拿下召陵。 但可惜,对方竟然耐住了性子,做好了与汉军不死不休的准备,如此一来,继续强攻召陵城池,于汉军而言,实乃不智之举。 毕竟,一整日的强势进攻,对于将士的体力消耗极大,若是强攻尚且不能破城,士气同样会受影响,如此便有些得不偿失了。 “恩。” 朱儁缓缓点头,长出口气:“实不相瞒,儁亦有此意,急于求成,冒险行事,乃是兵家大忌,这样的错误犯一次就够了。” 皇甫嵩闻听此言,暗松口气,旋即拱手抱拳,安慰道:“公伟兄放心,召陵城早晚必破,这份功劳必属于公伟兄。” 朱儁颔首,表示会意。 旋即。 他拿起面前绣着刀剑的旌旗,在空中左右挥舞,传达将令。 咚!咚!咚! 咚咚—! 震天彻地的擂鼓声骤然响起,一声声直入云霄。 正在前方突袭营地的汉军将官,尽皆明白了朱儁深意,纷纷命旗手传递命令,争取以最快的速度,调整接下来的对敌策略。 噗! 孙坚一刀劈死个黄巾,抬眸望向召陵城头,见城头摆满了擂石、滚木,黄巾手持弓箭,严阵以待,顿时意识到黄巾死守召陵的决定,更明白朱儁此令的正确性。 “快!” 没有丝毫犹豫。 孙坚扭头瞥向旗手,铿锵下令:“传令下去,以攻营拔寨为主,不必继续突进。” 旗手高举战旗,奋力狂舞:“诺。” 孙静策马上前:“兄长,目前我军气势如虹,正该一鼓作气,攻陷召陵才对,朱将军怎么会忽然转变策略呢?” 孙坚极其冷静地瞥了眼城头:“幼台,你瞧瞧城头的黄巾,他们早已做好死守的准备,且是以逸待劳,而我军连续鏖战数个时辰,早已疲累。” “朱将军必是在求稳,先行拔除城外的黄巾营地,然后再考虑进攻城池,否则一旦进攻受挫,必定影响我军士气。” 孙静点点头,恍然大悟,面上却流露出一丝遗憾:“可惜,咱们此战乃是绝对的主力,若可再建战功,兄长晋升别部司马有望矣。” “不急。” 孙坚极其镇定:“朱将军不会亏待我。” 孙静颔首:“这倒是真的。” “走吧。” 孙坚把手一招,目光扫过战场,选定前方一座营寨:“继续攻营拔寨。” 孙静点头,应声承诺:“弟兄们,跟上!” 众将士战意正浓,山呼呐喊着,直奔前方营寨杀去。 北门义军第一营地破! 第三营地破! 第五营地破! ...... 原本摧枯拉朽,一路突进的画风,在顷刻间转换成秋风扫落叶之势,开始以左右两翼,攻营拔寨为主,这的确让已经做好死守准备的彭脱,大吃一惊。 “好个朱儁!” “不愧是汉军主将,果然沉得住气。” 彭脱暗自庆幸汉军没有强攻召陵的同时,又不免心生遗憾,若是对方不顾一切地强攻,自己这番准备,必定可以派上用场,给其当头棒喝。 能在即将大获全胜之时,依旧保持绝对冷静清晰的头脑,皇甫嵩、朱儁果然非常人也,怪不得波才在占据绝对优势之时,照样会被其连搬两局,逆转局势。 不可小觑对手! 时刻不能放松警惕! ...... 彭脱暗暗咬住牙根,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同时冷静分析局势,再次下令:“来人。” 传令兵横出一步,欠身拱手:“渠帅。” “传令!” 思索良久,彭脱终于还是下令道:“城外营中将士,不必恋战,若遇汉军强攻,可随时弃营回城,保全有生力量为重。” 传令兵颔首点头:“诺。” 下一秒。 城头红绿旌旗狂舞,向着四门营地的黄巾,传达最终的指令。 各营黄巾旗手接受到指令,再次向各部传达指令,以避免不计牺牲之事再次发生。 双方主将极有默契的各退一步,倒是让召陵城外的战局变得简单起来,汉军强势地攻营拔寨,黄巾稍作抵抗后,便节节败退,退回城池。 呼— 长出口气。 朱儁扭头瞥向皇甫嵩,轻声道:“看来彭脱这家伙要把兵力收回城中,准备与我军展开最终的殊死搏杀了。” “恩。” 皇甫嵩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捻须言道:“黄巾坚守营寨并不彻底,而且溃兵大都退回了城池,想来正如公伟兄所言,准备死守召陵。” “根据此前探马送回的情报,召陵城中应该筹备了大量的守城物资,咱们需要好生商议一番,以何种方式破城,才能令伤亡最小。” 朱儁皱了皱眉,叹口气道:“且待拔除黄巾外围营地后,再从长计议吧,不管怎样,对方既已打算死守,此战便不会轻松。” “没错。” 皇甫嵩同样深感遗憾。 前两次的战斗,波才退兵全都有必须要退的理由,但这次针对彭脱的计策,却缺少了这最致命的环节,方才导致对方产生了死守县城的想法。 “公伟兄勿急。” 皇甫嵩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此战我军占据绝对的主动,咱们有足够的时间斡旋,只要能耐心些,必可成功拿下召陵。” “恩。” 朱儁点点头:“放心,儁不会再轻易涉险。” 皇甫嵩暗松口气:“如此甚好。” 于是乎。 从正午以后,汉军将士全都在攻营拔寨,直至日色西移,余辉散尽,视线受阻,方才退兵回营,只派一些精悍队伍,负责驻守辕门,以防不测。 夜静风寒。 空气中有些厚重的潮湿味。 召陵城外的汉军大营中,巨大的青色帐幕内。 汉军斥候单膝跪地,欠身拱手道:“目前,南阳新任太守秦颉正在与张曼成交战,新野、博望、穰县、棘阳等地的官兵、乡勇,尽皆由其指挥,双方互有胜负。” 呼— 朱儁长出口气,彻底放下心来,捏着颌下一缕胡须:“秦颉的确有些本事,或许在他的率领下,南阳的局势能有好转。” “兖州呢?” 朱儁转而再次问道:“兖州的情况如何?” 斥候拱手:“兖州的情况相对较好,黄巾声势虽然浩大,但各地的反抗同样强烈,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现意外。” “恩。” 朱儁缓缓点头:“如此甚好。” 皇甫嵩扭头瞥向朱儁:“公伟兄,咱们目前的任务,便是拿下召陵,消灭豫州黄巾,至于兖州、南阳的黄巾,交给各地守军即可。” 朱儁岂能不明白当前局势:“义真放心,儁心中有数。” 皇甫嵩颔首,转而望向帐中斥候:“除此以外,还有别的消息吗?” 斥候拱手:“从西华方向传回消息,从陈国溃败的黄巾,已经被打散,目前朝着汝阳方向溃逃,进入了阎司马的驻守区域。” “恩。” 皇甫嵩捻须言道:“阎忠行事谨慎,必不会给黄巾进入包围圈的机会,咱们可以安心,至于这一小股黄巾余孽,便交给使君你来对付了。” 王允点点头:“放心吧,二位将军专门对付彭脱、波才,待将其消灭后,豫州黄巾余孽,尽皆交由王某来对付即可。” “甚好。” 朱儁满意地点点头,转而瞥向皇甫嵩:“义真,你乃将门之后,精通兵法,腹有良谋,不知对付此等顽劣之贼,可有何妙计?” “这......” 皇甫嵩微微蹙眉,声音拖长:“实不相瞒,嵩还未仔细考虑过攻城策略,不过公伟兄,强行破城,伤亡必定极大,不到万不得已,切不行此无奈之举。” 二人手里各自有两万精锐,若是旷野作战,碰到黄巾这样的乌合之众,自然毫不畏惧,可以吊打对手。 但如果是攻坚战,在对方占据绝对的地利优势,及足够的守城器械优势时,即便是一群乌合之众,照样会让装备精良的汉军惨重损失。 可惜...... 他们只有这些兵马,不仅要扫平豫州黄巾,还要兼顾未来的南阳、兖州,若在此战中伤亡过重,极有可能会影响到接下来的战斗。 朱儁神色如常,没有丝毫变化:“既然义真暂时没有计策,不妨听听儁之策,如何?” 皇甫嵩欠身拱手,态度恭敬:“还望公伟兄不吝赐教。” 朱儁态度坚定,缓缓吐出四个字:“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 皇甫嵩眉尖不由跳了跳。 “恩。” 朱儁点点头,随口解释道:“义真,在下记得你之前曾言,黄巾在召陵、西华分兵驻守,颇合兵法的犄角之势,互为支援。” “如今,我军骑兵已将二者之间的联系彻底切断,但召陵彭脱却似不急,从未派兵突阵,与西华沟通联系。” “私以为......” 言至于此,朱儁捏着颌下一缕胡须,猜测道:“彭脱一定与波才有过约定,战时若遇紧急状况,以烽火狼烟示警支援,否则他绝不会如此镇定。” “有道理。” 皇甫嵩缓缓点头,深表赞同。 “可是......” 下方王允却皱起了眉,轻声道:“今日彭脱却没有烽火狼烟示警。” 朱儁简单嗯了一声:“的确如此,或许他见我军兵力只有平素一半,因此未敢擅动而已,但他与波才绝不可能知道,咱们的精兵,已将他们彻底包围。” 嘶—! 王允倒抽一口凉气,思索良久,颔首点头:“确有可能。” 朱儁淡笑,继续道:“我军只需派人在靠近西华县的方向,烽火狼烟示警,贼子若派兵出城营救波才,我军正好可以趁虚而入,拿下召陵,即便未曾派兵,于我军亦无半点损失。” “甚好。” 皇甫嵩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这段时间里,我军正好可以派兵继续攻营拔寨,逐渐露出些破绽给彭脱。” 朱儁唇边浮出一抹笑容:“义真之言,正合我意,咱们将五校精锐与豫州乡勇合兵一处,声势虽然浩大,但其中差距,却是非常明显。” “从今日之战来看,彭脱此贼还算有些谋略,他若得知城外的兵马,已经发生了质变,势必会起疑,而咱们一旦烽火狼烟,他必会联想到是咱们抽调了主力,在突袭西华。” 王允眸放精芒,捻须赞道:“妙啊!此计大妙!若贼子当真以烽火狼烟为号,或许不单单是彭脱,甚至连波才都会出城决战。” 皇甫嵩点点头:“没错,波才那里,咱们同样要提防,因此驻守在陈县的子霄,务必要盯紧波才的动静。” 王允昂首道:“放心,我会给子霄传信。” 第93章 作弊!猛将必备两大技,竟被王昊提前解锁?(万更求订阅) 陈县,校场。 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把箭搁在弦上,两只手指夹住箭的末尾,用力地向后拉,并且瞄准箭靶,调整呼吸姿态。 嗖! 嗖! ...... 一箭接着一箭。 不远处的大树下,两个身形矫健的男子,正怀抱双拳,凝视着少年。 这二人正是奉命赶来驰援的姚谧、姚玄。 姚谧乃是姚会长子,更是姚家霸王枪法的继承人,十余年来,专攻霸王枪法,据说至今已至炉火纯青之境,连其父亲都不是其对手。 姚家能在这次黄巾起义中保全,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因为有姚谧的存在,否则极有可能会被黄巾攻克姚家坞堡。 姚谧同样是王允帐下,仅次于王昊的猛将。 当然。 这绝非武力上的“次于”,而是受倚重程度,仅次于王昊。 在得知王昊极有可能是王氏旁系出身时,姚谧方才坦然接受事实,否则他当真不会把王昊放在眼里。 “兄长,你说子霄到底学会姚家三绝没有?” 姚玄细眉微蹙,上下打量着校场中练箭的王昊,疑窦顿生:“自你我兄弟引兵至陈国,他每日皆在练武,可全都是些基础招式,丝毫不见其演练霸王枪法。” “你说......” 姚玄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劲儿:“子霄是故意如此,还是根本没有学会姚家三绝?” 姚谧瞥了眼姚玄,发出一声不屑的讥笑:“玄弟,你当真以为咱们姚家三绝,是什么人都能学会的吗?何况此人只学了不足半日。” “要我说呀......” 姚谧抬眸望向校场中的王昊,停顿片刻,旋即摇摇头,啧啧叹息道:“他现在应该已经把姚家三绝抛之脑后了。” “不可能!” 姚玄毫不犹豫地否定道:“兄长,我问过元直了,他说初至陈县时,子霄在战场上使过霸王枪法,虽然威力尚且不足,但却有模有样。” “哦对了。” 姚玄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言道:“你最引以为傲的惊鸿照影,元直曾亲眼见子霄使过。” 姚谧大手一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可是......” 姚玄强调道:“元直与弟关系密切,绝不可能骗我。” 姚谧仔细一想,的确如此,徐庶没必要对自家兄弟撒谎,但他终归还是不信,王昊只学半日枪法,便能领悟惊鸿照影: “你应该清楚,这招惊鸿照影,我学了足足两年,方才初步领悟此招诀窍,王昊即便能使出此招,必定有形无神,不足为惧。” “这......” 姚玄自然清楚自家兄长练习枪法的不易。 这招【惊鸿照影】,虽然仅仅只是霸王枪法的第三式,但其难度比其后面的招式,丝毫不逊,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以! 在家族中,时常以这招【惊鸿照影】,来判断族中弟子对于霸王枪法的熟练程度,也正是以此来判定,是否可以从军,走老祖宗创下姚氏基业的路。 实际上,对于徐庶的话,姚玄自己也是半信半疑,因此才时常来此,暗中观瞧王昊练武,结果这可倒好,连续数日,全都是基础招式,没有半招霸王枪法,就更别提金蛇鞭法了。 “难道......” 姚玄皱着眉,深吸口气:“元直在诳某?” 姚谧摆了摆手:“行了,姚家三绝何等精妙,我等穷尽一生,也未必能悉数掌握,王昊不过学了半日,岂能领悟霸王枪法。” “徐庶此言是否诳你,为兄不知,但你自己要有判断力,到底是何等惊艳才绝之人,才可能在半日内,领悟霸王枪法。” “他王昊......” 姚谧的目光瞥向王昊,不屑道:“至今仍在练习基础招式,你觉得凭他的能耐,能领悟霸王枪法吗?” 姚玄吐口气,欠身拱手:“兄长教训的是,弟铭记于心。” 姚谧把手一招:“走吧,我懒得在这里浪费时间,王昊是否真有本事,只要上了战场,自会知晓,在此偷窥,绝非大丈夫之为。” 当二人离开时。 正在校场练箭的王昊,同样长出了口气,略显尴尬地摇了摇头,心中暗道:“这俩家伙,明明可以光明正大来问,却偏要暗中行偷窥之举,简直有辱斯文。” 嗖! 一箭正中靶心。 王昊神色如常,波澜不惊,略一停顿,继续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羽翎箭,搭在弦上,彷佛全然没有注意到二人踪迹。 高级箭术\/引导\/贯穿熟练度+1 +1 +1 ...... 破敌熟练度+1 +1 +1 ...... 箭术技能的熟练度最好刷了,其中三个是被动技能。 【引导】提升命中率; 【贯穿】提升暴击率; 若是再配合上技能【破敌】,王昊最强单体伤害,五十步内,可以射穿两层皮质札甲,只要不碰到铁甲猛将,完全不必担心。 “县尉!” “县尉—!” 正在这时,不远处响起个声音。 是陈到。 王昊立刻判断出来。 他扭头望去,招手示意其近前:“怎么样,东西造好了吗?” 陈到飞快点头,卸下背囊:“全都在这里了,县尉,这马术三宝到底是什么东西?你行事怎的如此神秘?” “当然是好东西。” 王昊接过背囊,扯开观瞧。 果然。 跟自己的图纸描绘,一模一样,他立刻包起来,把手一招:“走,带你去长长见识。” 陈到急忙跟上:“哦,好。” 二人匆匆赶往军营马厩,牵出马匹。 王昊将马鞍放好,马镫悬在战马两侧,又取出马蹄铁,招呼一声:“取铁钉与锉刀来,咱们给小红穿上鞋子。” “啊?” 陈到全身一震,整个人直接僵在原地,一脸的不敢置信:“县尉,您没开玩笑吧?战马还需要穿鞋子?” “况且,您拿铁钉作甚?莫非要将这马蹄铁钉在马掌上?据说此马是元直送给县尉的,您若将马钉死,对元直怕是不好交代。” 钉马掌把乌骓马钉死? 王昊差点没被陈到笑死,他拍了拍对方肩膀:“你若是信得过我,就去取铁钉与锉刀来,把马掌钉上,就像人要穿鞋子来保护脚一样,战马亦然!” 王昊懒得给陈到解释战马角质层的问题,毕竟这个问题相对有些超纲,对陈到而言,理解起来有些难度,让他被动接受,反而更好。 啊噗—! 这可倒好,王昊还没笑,陈到却忍不住嗤笑出声: “县尉,您......” 王昊双目炯炯地盯着陈到,直盯得对方发毛,不敢发笑,方才言道:“这马蹄铁的好处,短时间内,难以体现,不过时间久了,你自会知晓。” “快去吧。” 王昊再次吩咐道:“休让我说第三遍。” 陈到应声承诺,旋即转身离开,寻找铁钉、锉刀。 不多时,他便带着工具回来,全过程瞪大了眼睛,像个山炮似的,直勾勾盯着王昊给战马穿鞋子,彷佛在惊叹战马不仅不疼,反而非常享受的打着响鼻,还蹭了蹭王昊的身子。 将穿透马掌的铁钉挫平,王昊方才大喘口气,迫不及待地丢下工具,翻身坐在战马上,期待着熟悉的声音响起。 果不其然。 下一秒,熟悉的机械提示音响起: 【你为战马装备了马术三宝,骑术熟练度增加5000点,解锁双手作战模式,获得技能骑射,当前熟练度为240点(综合箭术熟练度)。】 在马术三宝普及之前,骑兵作战只有极少数的猛将,可以真正做到双手持兵作战,以及左右开弓骑射。 绝大多数士兵还是以单手持兵为主,甚至在部分人眼里,战马只是个运输工具,真正抵达战场时,他们仍选择下马步战。 马术三宝存在的意义,便是提高士兵在战马上作战时的稳定性,双马镫稳定下上方向,高桥马鞍稳定前后方向。 而在王昊设计的游戏版面中,只有骑兵系职业晋升武将阶段,且实力达到“悍将”水准,才能解锁【双手作战】,实力达到“虎将”水准,才能解锁【骑射】技能。 按照正常的升级流程,恐怕至少也得两、三年的时间,才可能达到,甚至如果没有战争,五、六年也未必能达到。 时间太过久远,王昊着实没办法等,因此只能提前装备上马术三宝,以解锁这两项猛将必备的技能。 至于会不会暴露马术三宝的存在? 不得不承认。 的确可能。 但是...... 王昊同样思考了对策,在马鞍上特制了马垫,以便其垂下的布帘,可以将马镫遮掩起来,除非王昊被杀,亦或者弃马,否则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当然了! 王昊暂时不会普及马术三宝,充其量会给极个别,有能力在战场上生存的人配备。 比如,陈到。 至于其他人,王昊暂且不会考虑。 驾—! 王昊策马在院中奔跑,双脚踏在马镫上,猛一挥长枪,顿时大惊:“难以置信,马术三宝的效果,竟如此明显,力道提升了至少两成。” “哦?” “竟有如此奇效?” 陈到惊诧万分,一脸的不敢置信。 他自然清楚马战才是衡量一员猛将能力的标准,若是能在战马上发挥出多一成的力道,实力的提升,绝对是成倍增长。 “怎么?” 王昊绽出一抹淡笑:“你想试试吗?” 陈到飞快点头:“嗯,可以吗?” 王昊颔首:“当然可以。” 旋即。 他飞身下马,把缰绳丢给陈到:“上去试试。” 陈到眸中闪烁精光:“多谢县尉。” 没有丝毫犹豫。 陈到扶住马鞍,翻身而上,学着王昊的模样,双脚踏在马镫里,轻踹战马,让它在院子里奔跑起来: “还真是......” 陈到脸上遮掩不住的兴奋:“县尉,好像不仅力道变猛了,而且奔跑起来,似乎更稳了,速度越快,就越是明显。” 吁— 陈到勒住战马,飞身而下,兴冲冲地朝王昊一拱手:“县尉,末将也想......” 王昊自然清楚陈到要说些什么,直接摆手打断:“图纸在你那里,自己去打造一副即可,但切记,此事不足为外人道也,明白吗?” 陈到飞快点头:“嗯,明白,县尉放心,此事出君之口,入吾之耳,必不会有外人知晓,否则便教末将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呃...... 是个狠人。 王昊摆了摆手,淡笑一声:“我自是信你的,又何必发誓。” 陈到摇摇头,兴奋不已:“兹事体大,必须发誓,否则难表诚心。” 王昊拍了拍陈到肩膀:“快去吧。” 陈到拱手:“诺。” 旋即。 转身离开,直奔营外。 “这小子......” 望着陈到离开的背影,王昊牵起战马,准备出营练习【骑射】技能时。 忽然。 不远处,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报—!” “县尉何在?” 是陈三。 王昊一下子判断出来。 他招了招手,大喊一声:“别找了,我在这里。” 陈三这才确定了王昊的方位,急匆匆上前:“县尉,赵郡守派人来传令,命你速速赶往中军大帐议政,据说王使君有消息传来。” “哦?” 王昊心知可能有战事发生,不敢迟疑:“除我之外,还有谁被传唤至中军议政?” 陈三老实回答:“姚谧!” “果然。” 王昊长出口气,笃定必有战事发生。 当下,他翻身上马,轻踹马腹。 驾—! 没一会儿。 王昊便抵达赵谦大营,直奔中军。 此刻,姚谧、封观、袁秘等人已然位列帐中,王昊匆匆上前行礼:“末将王昊来迟,还望郡守恕罪。” “无妨。” 赵谦摆了摆手,示意其一旁归位:“归位吧。” 王昊拱手:“诺。” 旋即。 退在一旁,默不作声。 上首赵谦环视众人,倒也没有废话,直言道:“今日唤尔等前来,乃是豫州刺史有军令送达,咱们屯驻于此的日子要结束了。” 呼— 赵谦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毕竟,只要此战结束,他便可杀回汝南,继续当他的汝南郡守。 这对赵谦而言,意义非凡,因此极其重视。 “是这样的。” 当下,赵谦来到羊皮地图跟前,手持一根木竹,为众人详细解读:“皇甫嵩、朱儁已将彭脱、波才团团围困起来,准备一口将其全部吃掉,此战若成,豫州可定。” “而今......” “......” 赵谦将皇甫嵩、朱儁的战略大迂回之策,简单说与帐中诸将,又将召陵城外的大捷详细描述,顿时令满帐将士斗志昂扬,恨不得立刻加入决战。 议生袁秘难言的激动,当即横出一步,欠身拱手道:“郡守,您下令吧,我等早想杀回汝南,如今时机已至,必然死战。” “没错。” 又有郡功曹封观点点头,紧握着激动的拳头,声音洪亮道:“郡守,您就下令吧,我们期待这一日,已经许久了。” 姚谧更是欠身拱手,立刻表态:“末将姚谧,愿意鼎立相助赵郡守,绝无二话。” 可是...... 下一秒,赵谦的目光却扫过众人,最终落在王昊身上,捻须言道:“子霄。” 王昊横出一步,欠身拱手:“末将在。” 赵谦试探性问道:“你对此战,是如何看法?” “这......” 王昊皱着眉,声音略微拖长。 赵谦淡然一笑,似乎看出了王昊有顾虑:“没关系,你直言即可。” “诺。” 不得已之下,王昊只能欠身拱手。 虽说,随意质疑上官的决策,是非常不好的,但王昊也绝对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毕竟这是在打仗,可不是过家家玩游戏。 王昊硬着头皮,轻声道:“据郡守所言,朱将军在召陵城外,连续攻营拔寨,诛杀了彭脱过万兵马,可谓大获全胜。” “但是......” 话锋一转,王昊眉头紧蹙:“彭脱在召陵聚集了十余万人,被诛杀过万兵马,于他而言,根本没有伤到筋骨。” “即便只有十万兵马驻守召陵,相对于朱将军不足三万人的兵力,想要拿下这座城池,恐怕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除非......” 言至于此,王昊眸光一闪,俨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他抬眸望向郡守赵谦。 果不其然。 面对自己这番质疑的言论,他脸上没有丝毫震惊,反而露出淡淡的欣赏之色,证明对方一定还保留着什么,没有公开。 于是乎,王昊彻底大胆起来,欠身拱手道:“除非朱将军有妙计,可以将彭脱从城中引出来,在旷野之战中,将其消灭。” “哈哈!” 赵谦仰天一声大笑,捏着颌下一缕胡须,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王昊:“之前我还有些不服王使君的决定,但现在看来,他是正确的。” “啊?” 王昊眉棱不由一跳:“不知郡守,此乃何意?” 袁秘同样愣怔,试探性问:“郡守,您的意思,莫非王使君他......” 赵谦摆手打断袁秘,目光仍旧落在王昊身上:“子霄,王使君命你主持此战,由本郡守从旁协助,陈县众将士尽皆听你指挥。” 轰隆—! 彷佛晴空一道霹雳。 王昊顿时如雷轰电掣般,怔在原地:“这......这怎么可能?末将......末将不过......” 赵谦却是直接打断:“子霄,你适才的分析,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本郡守相信你,更相信王使君的眼光,能否杀回汝南,便全靠你了!” 第94章 头脑风暴出奇策,王昊果真大将之才!(5k求订阅) “可是......” 王昊仍尝试着拒绝,却被赵谦再次打断:“没什么可是,你是王使君亲自定下的主将,而且之前也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连本郡守都对你心服口服,我倒要瞧瞧何人敢不遵子霄你的号令,此役关乎于我汝南各级官吏,能否平安杀回汝南,绝不容有任何闪失。” “何况......” 言至于此,赵谦拍了拍王昊的肩膀,双目炯炯且真挚地道:“我部仅有千余兵马,而你等从颍川赶来助阵,总兵力四千余人,听你号令,也是情理之中。” 当然。 王昊心里非常清楚,若没有王允的直接命令,想让赵谦听自己的指令,根本是不可能的,归根到底还是王允起到了关键作用。 至于赵谦摆出如此明确的态度支持自己,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是不得已而为之,作为一个失败者,他没资格跟王允谈条件,只能服从。 不管王昊是真有本事也好,还是王允故意在扶持本族年轻人也罢,总之王允受皇命而来,豫州各级官吏,就只有服从的份儿。 “诸位。” 赵谦给足了王昊面子,幽幽目光扫过众人,摆手道:“行礼吧。” 封观、袁秘率先一揖:“观(秘),愿遵将军号令。” 姚谧心中虽然不服,但咬了咬牙,还是拱手抱拳:“谧愿遵将军号令。” 随后众人齐齐拱手:“我等愿遵将军号令。” 事已至此,王昊又岂能再推辞,当下欠身拱手:“郡守放心,昊必竭尽全力,助您杀回汝南,剿灭波才叛逆。” “嗯。” 赵谦肯定地点点头,唇边浮出一抹淡笑:“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这是王使君的亲笔信,内容涉及机密,现在我便把它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好生用兵。” “放心。” 王昊从赵谦手里接过锦囊,当下转入上首,拆开,取出绢信,仔细浏览。 果不其然! 朱儁是有大计划的。 如果波才上钩,必然有所动作,那么身在陈县的这支队伍,便能起到极大的作用,从而一举剿灭豫州两大黄巾渠帅。 王昊惊叹于朱儁的野心,不敢有丝毫松懈,当即结合汝南地图,仔细领悟其战略计划,同时推演波才可能采取的措施,以及自己的应对方略。 在脑海中有个简单的思路后,王昊抬眸望向众将,朗声言道:“如今,朝廷精锐已将西华、召陵隔绝,为策万全,明日一早,我军离开陈县,至汝南驻扎安营。” “赵郡守。” “在。” “你来负责粮草的筹备、运输,以及进入汝南后的营地督造、警戒工作。” “诺。” “既如此,各位将军回营准备即可,明日卯时造饭,辰时出发,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贻误行军,否则军法从事。” 赵谦、封观等人齐齐拱手:“诺。” 姚谧心中虽然不服,但依旧硬着头皮,欠身拱手:“诺。” 王昊也要回军安排具体事务,因此没有逗留太久,只是将一些必备之物收好,比如地图,便策马返回自家营地。 当王昊召集众人在军帐议政,将大军即将杀奔汝南,以及自己节制姚谧、赵谦的事情,和盘托出时,顷刻间整个军帐如同沸油中被淋了一勺冷水似的,瞬间炸开了锅。 “这......” “这怎么可能?” 荀谌捏着颌下一缕胡须,眸中闪烁着一缕深浅得宜的讶异:“赵谦即便丢掉了汝南,但好歹也是两千石的郡守,居然要受县尉你的节制?” “那又如何?”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赵俨似乎对王昊有些崇拜,昂首辩驳道:“孙子云: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 “赵谦即便贵为两千石郡守,但他丢掉了汝南,还差点葬身于陈县,此役关乎豫州战局,又岂能让一个失败者,来坐镇指挥此等战事。” “私以为......” 赵俨深吸口气,义正言辞道:“王使君令县尉指挥此役,无关其他,乃是真正公平公正之举,节制赵郡守之兵马,更是在为全局考虑,令人敬佩。” 一旁徐庶凑上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王昊,眸色幽深:“难不成,县尉的身份已经核实,当真是王氏旁系?” 嘶—! 众人的目光齐齐转向徐庶,纷纷点头,似乎非常同意他的理由。 即便连王昊自己,都不由地陷入沉思。 难道自己当真是王氏旁系? 嗯。 极有可能。 但事实如何,王昊不得而知。 他也懒得关注于此,干脆摆手招呼众人:“此事不必胡乱猜测,咱们言归正传,商议推演一下西华战局,凭我军目前兵力,如何才能最大限度的击溃波才。” “据可靠消息,波才虽然连续折了两阵,但其收溃兵于西华,城中亦有数万兵力,即便波才当真中计,咱们想要将其战败,亦有一定难度。” 荀谌率先进入状态,顺着王昊的思路,继续道:“县尉所言甚是,朱将军的引蛇出洞之计固然精妙,但其却不会派一兵一卒赶来支援。” “在靠近西华的战场上,只有部分三河精锐,且根据情报,总兵力不过两千人,即便咱们合兵一处,总兵力亦不过八千余人。” “最为重要的是......” 言至于此,荀谌吐口气,细眉微蹙:“旷野作战,无遮无拦,难以隐蔽行踪,贼子若知中计,只恐不会与我军决战,届时其若要走,我军为之奈何?” 赵俨略一沉吟,立刻言道:“波才若走,我等自然难以阻拦,但是,汝阳、征羌、定颖,全都是朝廷的兵马,波才必插翅难飞。” “他唯一的退路......” 言至于此,赵俨指向地图上的西华:“便是西华!” 王昊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伯然的意思,莫非要抢先一步,拿下西华,令波才退无可退,只能在朝廷的包围圈中游荡致死?” 赵俨颔首:“然也。” 徐庶长出口气,仔细思索:“话虽如此,但想要拿下西华县,实在太过艰难,西华必有留守兵马,而我军不仅兵力不足,而且没有攻城器械。” “没错。” 荀谌自然清楚自家军队的问题,但他更明白整体战局状况:“但除此之外,还有个问题值得我等注意。” “我军若是离开陈县,进入汝南,与波才决战,对于朝廷的战略大迂回之策,相当于已经破口,若不能抢占西华,波才必可趁机再入陈县,跳出朝廷的包围。” “是以!” 荀谌断定道:“咱们想要解决掉波才,唯一的办法,便是抢占西华县,西华若得,波才犹如困兽,四面皆敌,早晚必败。” “抢占西华?” 王昊深吸口气,眉头紧蹙,似在脑中激烈思考:“友若言之有理,咱们此战必须要抢占西华,别无他法。” “诸位尽皆饱读之士,胸中自有韬略,家师曾言,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咱们今夜尽可畅所欲言,充分发表自己看法。” “伯然。” 王昊扭头瞥向赵俨:“你素来主意多,便由你先来。” 赵俨欠身拱手:“既如此,俨便当仁不让了,其实,想要拿下西华县......” “......” 一个人的智慧终究是有限的,不可能面面俱到,只有在群体决策中,集思广益,才有可能真正探讨出合理性高、可操作性强的策略。 这种办法在现代社会的企业管理中,称之为头脑风暴法,王昊乃是游戏公司的程序猿,也参加过这样的头脑风暴会议,自然对此十分了解,如今正好将其挪用,商讨战略战术。 荀谌、赵俨等人非常喜欢这种自由联想的氛围,各提意见,各自否定,寻找弊端,再行综合,真正的集思广益,不参杂任何别的因素。 尤其是赵俨,年纪虽然不大,但主意却特别多,总能为王昊,提出一些别具一格的想法与意见,虽然大都是些不切实际的,但不可否认,某些意见的确令人思绪大开。 目前的徐庶虽然只是个游侠,没有弃武从文,深入学习过韬略,但他本人是极其聪慧的,完全能跟得上荀谌、赵俨的思路,甚至结合实战经验,得出一些操作性强的建议。 ...... 此次议政气氛和谐,进展顺利,不知不觉中,耀眼的金乌飞入地底,一缕夜风晚来清凉,军帐内光影摇动。 呼— 长出口气。 王昊瞥一眼外面的天色,意犹未尽地道:“虽然仍想与大家商讨策略,但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又要行军,议政只能暂且作罢,待明日安营扎寨后,再议不迟。” “诸位。” 言至于此,王昊摆手示意道:“且回去好生安歇吧。” 众人这才拱手抱拳:“诺。” 旋即。 躬身离开大帐,各自回营休息。 待众人离开以后,王昊借着昏暗的烛火,将今日议政的成果,稍作整理、回顾、思考,又结合【军团对战模拟】推演后,方才熄灭烛火,回内帐休息。 次日清晨。 王昊率领陈县兵马,朝着汝南进发。 在每次行军休息,亦或者安营扎寨后,王昊总是要召集各军将领,前来中军议政,商讨模拟接下来的战局走向。 原本,军中还有很多人不服王昊的指挥,但在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模拟推演后,他们尽皆被王昊缜密的思维折服,深感王使君的破格提拔,有一定的道理。 尤其是一直暗暗跟王昊较劲儿的姚谧,在数次的模拟军情中,同样甘拜下风,心服口服,截至目前,唯一能让他引以为傲的,便是自己的枪法了。 “既然大家对此决策,已无非议,本将军便将其整理成文,派人快马送达王使君处,趁大战开启之前,争取令朱将军对西华稍加照拂。” 虽说,此次战役中,波才未必会中计,可一旦对方中计,出城决战,势必会涉及到两军之间的协作问题。 为了让西华县方向的战斗成功率更高,王昊只能冒险行事,但愿王允能够把意见转述给朱儁、皇甫嵩,令其对西华稍加照拂。 “徐庶何在?” “末将在。” “此信便交给你了,务必要以最快的速度,送达召陵大营。” “诺。” ***** 召陵城外。 皇甫嵩、朱儁大营。 正中一座巨大的青色帐幕中,皇甫嵩怀抱双拳,站在悬着羊皮地图的木架前,皱眉沉思良久,轻声道: “公伟兄,今日咱们已经减少了一半五校精锐,攻营拔寨的速度锐减,恐怕要不了多久,彭脱便能察觉到异常了。” “嗯。” 朱儁极其肯定地点点头:“咱们今日连攻城器械都没有出场,彭脱即便再傻,也应该有所察觉。” “而且,从明日开始,我准备派人减少锅灶数量,甚至把孙坚等人也换下来,好好休息数日,养精蓄锐。” 皇甫嵩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深以为然地道:“减灶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但将士们也不能饿肚子,咱们必须要准备大量的干粮才行。” “义真放心。” 朱儁明显早有准备,朗声言道:“此事我已经跟子师沟通过了,他会派人烧制大量麦饼,权当作我军今日的干粮。” “甚好。” 皇甫嵩淡然一笑:“公伟兄真不愧是沙场宿将,此番嵩学到了很多东西。” 朱儁摆了摆手,急忙谦虚道:“义真谬赞,儁受之有愧,你才是真正的将门之后,我这点东西岂敢在你面前卖弄,若有什么意见,尽管提便是。” 皇甫嵩笑笑,郑重道:“此乃嵩肺腑之言,绝非刻意夸赞,相信此战在公伟兄的指挥下,我军必可大获全胜。” “哪里。” 朱儁摆了摆手,长出口气:“战略大迂回之策可是你提出来,我朱儁若当真能立下战功,也是沾义真你的光。” “......” 二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 忽然。 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报—!” 朱儁、皇甫嵩抬眸望去。 但见...... 自家侍卫匆匆上前,欠身拱手道:“将军,豫州刺史王允,有事求见。” 朱儁大手一挥:“让子师进来。” 侍卫颔首:“诺。” 旋即。 躬身退出大帐。 皇甫嵩皱了皱眉,眸中微露忧虑之色:“王使君夤夜前来,莫非发生了什么紧要之事?” 朱儁摇摇头,表示不知:“义真勿急,待子师入帐,一问便知。” 皇甫嵩吐口气:“但愿别出什么岔子。” 不多时,帘帐起,王允疾步入帐,揖了一揖:“公伟、义真,夤夜叨扰,实在冒昧。” 朱儁摆手示意其一旁落座,试探性问:“子师,你此番前来,可是有要紧之事否?” “嗯。” 王允倒也没有废话,直接从怀中摸出锦囊,递给朱儁:“公伟、义真,此乃长社县尉王昊递上来的文书,里面有关他对西华一战的想法。” “哦?” 朱儁面上泛起一丝诧异,拆开锦囊,取出信笺:“此番某专注于召陵,的确忽略了西华,实不相瞒,我还真想瞧瞧,这小子有何真知灼见。” “他是有些想法。” 王允已经看过信笺内容,深知王昊的计策有着极强的可操作性,而且此计若能成功,极有可能一战将波才、彭脱剿灭,不必再浪费时间。 是以。 王允这才匆匆赶来中军,将此信交给朱儁:“而且其中某些要点,王某私以为堪称绝妙,若是我等能加以照拂,波才一旦中计,必败无疑。” 虽说,朱儁对王昊的计策是有一定期待的,但当他仔细浏览过王昊的文书时,顿时便被里面缜密的思维,以及可操作性震惊了。 原本只是粗略浏览过一遍的朱儁,竟然逐字逐句品读,时而皱眉沉思,时而点头称赞,甚至他在品读其中细节时,脑海中会不自觉浮现出战役的相关过程。 “妙哉!” “果然妙哉!” 朱儁难掩内心的激动,抬眸望向皇甫嵩,将信笺递给对方,毫不吝啬溢美之词:“义真,王昊此子的确是个可造之才,我个人认为,此计堪称绝妙,可以付诸实践。” “子霄确有才华。” “不过......” 皇甫嵩接过信笺,面上浮出一抹淡笑:“此信能得公伟兄如此称赞,倒是让嵩颇为好奇,莪倒是要瞧瞧,他对西华一役,有何独到的见解。” 朱儁笑得月白风清:“那你可得好生考虑,争取提些意见给他们。” 皇甫嵩展开信笺,仔细阅读:“这是自然。” 嘶—! 只是匆匆一瞥,便惊得皇甫嵩倒吸一口凉气:“子霄这家伙,还真是大胆,居然想要抢占西华县,凭他手里那点兵马,只怕难度不小啊。” “嗯。” 朱儁点点头:“的确不小,但其计策可行性高,或许真有可能抢占西华县,我觉得咱们应该适当考虑一下,给予其相应照拂。” “啧啧!” 皇甫嵩啧啧惊叹,呆呆思忖了片刻,旋即缓缓点头:“此计颇为胆大,却又不失严谨,的确应该予以照拂,不如令屯驻于此的程银,暂且听从王昊调遣,如何?” 朱儁喉间发出轻柔的笑声:“实不相瞒,儁亦有此意。” 第95章 彭脱懵了!汉军怎么像变了个人?(万更求订阅) 召陵。 硝烟弥漫,战火纷飞。 东城门外的黄巾营地上,赤色的洪流正在凶猛冲击着东门第三营地,双方隔着巨大的栅门以丛枪、乱刀不断拼杀,凄惨的嚎叫不绝于耳,鲜红的血液一阵阵迸发。 咯吱—! 栅门不停摇晃,发出刺耳的声响,一支支镗钯顶着手臂粗细的栅木,企图阻止它的倾覆,来拖延第三营地的覆灭。 “坚持住!” “一定要坚持住!” 第三营地中,一个披坚执锐的黄巾壮汉,正手持长剑,不停地指挥战斗:“彪子,带人去西面,给我一定顶住官兵的突击。” “诺。” 被称之为彪子的壮汉,操起寰首刀,猛一招手:“弟兄们,汉军已是强弩之末,全都跟我上,让他们瞧瞧咱豫州义军的厉害。” “喝—!” 山呼的呐喊声随即响起。 数百黄巾操起兵器,乌泱泱直奔西面即将倾覆的栅门,十余支镗钯快速顶住木桩,其余将士抡起战矛、长枪,冲着栅门外的汉军,劈头盖脸地砸了上去。 面对黄巾发疯一般的反扑,素来骁勇善战的汉军,竟选择避退,只有部分枪戟迎战上去,原本即将倾覆的栅门在此刻奇迹般再立。 “哈哈!” 彪子仰天狂笑一声,扯着嗓子呼喊:“尔等瞧见没有,汉军亦是血肉之躯,只要咱们悍不畏死,害怕的便是他们,给我狠狠地揍这帮天杀的官兵。” “杀—!” 凄厉的喊杀声震天响起。 东门城外的黄巾士卒,竟是越战越勇,越战越自信,第三营地足足僵持了大半个时辰,愣是没有被汉军攻破。 城头上,彭脱凝视着如火如荼的战场,耳畔全都是金铁撞击的声音,以及双方将士震天彻地的喊杀声。 这原本便是战场应该有的姿态,但今日的彭脱却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儿,他极目了望战场,企图在合理战场的姿态中,寻找那一缕不合理的证据。 “管鹏。” “在。” “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凝望着战场中,炽焰洪流横扫黄巾营地的彭脱,眉头微蹙,带着疑惑,扭头瞥向管鹏,试探性询问对方意见。 毕竟,管鹏是跟汉军面对面厮杀过的,对汉军的战斗节奏、战斗素质有着最直接的感受,如果说还有人能察觉到不对劲儿,那么毫无疑问,一定是管鹏。 “不对劲儿?” 可管鹏是个大老粗,远没有彭脱心细,他心中微怔,不自禁抬眸望向战场,仔细观瞧,试图寻找渠帅口中的不对劲之处。 “嗯。” 彭脱点点头,依旧皱眉凝视着战场,心中思绪万千:“我总感觉,今日的汉军与前些天相比,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管鹏唇角浮出一抹淡笑:“嗯,的确不一样,今日未曾出现攻城器械,汉军也只是在进攻咱们外围的营寨而已。” “非也。” 如此浅显的迹象,彭脱又岂能察觉不到。 但他依旧皱眉凝视着战场,仔细观察汉军的战斗节奏,心中疑惑更盛:“事情没有表面上那般简单,汉军的进攻的确略显疲软,但绝非暂缓攻城导致。” “啊,这......” 管鹏心里咯噔一下。 他有些跟不上彭脱跳跃的思路,只能继续盯着战场,努力思考渠帅之言,到底有何意义。 可是良久...... 他依旧没有半点思路。 在他的眼里,汉军从狂风暴雨般的进攻模式,转变为求稳策略,先拔除召陵城外的营地,这是极其正常的操作,没什么可质疑的。 可惜! 这番操作在彭脱的眼里,却又无端生出了诡异:“渠帅,您会不会是太累了?导致出现了幻觉,还是说......” “扯淡!” 彭脱毫不犹豫,愤怒打断。 管鹏急忙拱手致歉:“末将失礼,还望渠帅责罚。” 彭脱又岂能跟管鹏一般见识,他敛起怒火,目光幽幽道:“你仔细想想前些天的战斗,再和最初的汉军作战对比,即便他们稍有懈怠,怎么可能有如此大的差距。” “前些天,他们进攻一座营寨只用了不足一刻,半个时辰便拿下三座大营,一整日下来,将北门残存营寨全部拔除。” “可你再瞧今日......” 彭脱深吸口气,目光如同冰针般刺向东门战场:“他们半个时辰都没能拿下一座营寨,三河、五校可是朝廷最精锐的兵马,他们即便再差,也不会差到这般地步吧?” “当然!” 言至于此,彭脱急忙补充道:“最令人起疑的是,对方进攻相对猛烈,伤亡大幅度提升,却依旧没能拿下营寨,他们即便再怎么松懈,总不至于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吧?” 嘶—! 管鹏怔怔的凝望着战场,倒抽一口凉气,半晌说不出话来。 果不其然! 摇摇欲坠的第三营寨,居然到现在还没有被汉军攻破。 虽说,经过战火淬炼的义军,作战经验大增,但若说他们可以在数日之内,抗衡三河、五校精锐的猛攻,这种事情完全是不可能的。 “难不成......” 猛然意识到不对劲儿的管鹏,脑海中立刻得出个极其恐怖的结论。 他神情木然地顿了顿,整张脸苍白如纸,如同冰人般呆呆僵立了半晌,方才言道: “进攻召陵城外营地者,非是三河、五校精锐,而是另有其人?” “可是......” 话音刚落,管鹏自己便否定了这个结论:“这怎么可能啊?既然有三河、五校的精锐在,又何必让别人上战场来送死?” “没错。” 彭脱缓缓点头,深以为然地道:“若是三河、五校精锐俱在,自然不必让别人送死,可他们若不在于此呢?” “不在?” 管鹏惊悚了一下,脑袋嗡的一下大了。 他的确不敢相信这样的猜测:“这怎么可能!官兵此来豫州,是为剿灭我等义军,不在此处,又能在何处?” 彭脱凝视着管鹏的双眼,极其冷静地道:“南阳、兖州,哪里不能去?哪里没有我义军的足迹?” “啊?” 管鹏目瞪口呆,如雷轰电掣般怔在原地:“不至于吧,官兵尚且未能剿灭我等,又岂能轻易离开豫州,直奔南阳、兖州?” “好。” 彭脱点点头。 实际上,他同样觉得官兵不太可能离开豫州:“那西华呢?你别忘了,波才从颍川退兵,便屯驻在西华,三河、五校精锐心知拿不下召陵,转道突袭西华,有何不可?” “西华?” 管鹏眼神骤亮,恍然大悟:“没错,他们一定已经改道西华,准备突袭波才,渠帅,咱们是否要派兵支援?” “不急。” 彭脱摆了摆手,仍旧保持绝对的冷静:“西华若当真遇袭,波才一定会烽火狼烟示警,而今却还没有如此,证明西华尚未遇袭。” “我在想......” 言至于此,彭脱眉头皱得更高,思考得更加激烈:“皇甫嵩、朱儁俱是阴险狡诈,老奸巨猾之辈,这会不会他们故意设下的计策,想引我军出城决战?” “故意如此?” 管鹏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瓜子甚不足用。 皇甫嵩、朱儁疯了? 故意让别人卖命,只为引义军出城决战? 城中可是有十万义军啊,哪怕是十万头猪,排着队让你丫砍,没十天半月,你丫能砍完? 引义军出城决战? 呵呵! 自家渠帅到底是怎么得出这种奇葩结论的? “没错。” 彭脱依旧沉寂在自己的思绪中,努力从各个角度代入,思考对方如此这般行径的意图,虽然只是猜测,但却也让彭脱有种接近真相的感觉。 他双手托在城墙垛间,幽幽目光扫过硝烟弥漫的战场,沉思良久:“如果能趁夜色正浓,派出一支精兵,突破外围岗哨,杀奔汉军营地瞧瞧,真相自然大白。” “可是......” 彭脱深吸口气,下意识攥紧了拳头:“凭我军的将士,如何才能突破汉军的警戒岗哨,而不被他们发现呢?” 虽说,汉军已经拆掉了外围黄巾营地的部分高墙,但绝大多数的高墙仍在,汉军只需要守住高墙的缺口,别说是小股兵力,便是只苍蝇也甭想飞出。 “该死!” 彭脱暗自嚼啐一口。 现在的他,有些后悔建造外围高墙,原本是想增强召陵防御的,但现在却成为官兵围困自己的高墙,当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渠帅快瞧。” 正在这时,高鹏抬手指向城外。 “嗯?” 彭脱抬眸望去。 但见...... 缕缕炊烟升腾而起,直入云霄。 高鹏惊诧不已:“汉军竟然已经在埋锅造饭了,看来要不了多久,他们便会鸣金收兵,想来是前方攻营不顺,想要暂且退兵了。” “埋锅造饭?” 彭脱的思绪一下子打开,双眸之中闪出奕奕神采:“对啊!想要侦察汉军营地有多少人,又何必派兵出城,只需要点清其营中炊烟即可。” “哈哈!” 彭脱兴奋地仰天狂笑数声:“只要是人,就要吃饭,即便三河、五校精锐全都隐匿起来,也绝对不可能不吃饭。” “我真是个天才!” “快!” 彭脱立刻招呼身旁众人:“尔等与我一起数数,城外官兵营地到底有多少炊烟,数完后,报个数给我。” 众人齐声应命,一个个站在城墙上,极目眺望城外的汉军营地,手指并用,喃喃自语,凝神细数城外炊烟数量: “三十五、三十六、三十七......” “二十六、三十七!肏,又窜了,你声音低点。” “呃......别说话,害得劳资又数错了。” “全恁娘的闭嘴,心里默数即可。” “......” 良久后。 众将士把自己的数,汇报给渠帅彭脱。 粗略扫一眼众将士的数字,彭脱气得眼珠子差点没瞪爆,从三十、五十的数字,甚至是一百、两百、七百、八百,全部都有。 彭脱原本只是想大家一起数,得出的结论肯定更加精准,现在倒好,不仅谈不上精准,反倒让自己更模糊了。 没办法! 黄巾士卒大都是些普通佃农,鲜有人懂得计数,如此庞大的炊烟数量,想要全部数清,对他们而言,当真有一定难度。 不得已之下,彭脱只能将其中非常离谱的数字清除,只剩下一些相对靠谱的数字,得出一个大致的范围,然后再根据炊烟数量,反推汉军士卒的数量。 嘶—! 不推不知道,一推吓一跳。 汉军营地的士兵比自己预估中,竟然少了上万兵马。 要知道,自己的估算相对比较保守,换言之,汉军营地的士卒少了绝对不止万余,甚至可能会是两万,亦或者是三万。 “管鹏!” 不敢有丝毫犹豫。 彭脱急忙大喊一声,招呼管鹏入帐。 “渠帅。” 帘帐起,管鹏匆匆入帐,欠身拱手:“您唤末将何事?” 兹事体大,彭脱不敢轻易下结论,只能吩咐道:“你速将各营主计集中起来,待傍晚汉军埋锅造饭时,继续细数锅灶数量,而后汇报于我,不得有误。” 管鹏只道士兵给的数据不够精准,倒也没有多想,应声承诺:“渠帅放心,此事交给末将即可。” 旋即。 躬身退出了大帐。 彭脱腾地起身,径直走向悬着羊皮地图的木架前,愁眉锁眼,思绪飘飞。 如果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或许要不了多久,西华便会迎来一场大战,波才麾下兵马虽有数万,但尽皆溃军,士气不振,能够支撑多久,犹未可知。 如果波才烽火狼烟,自己要不要救? 如果要救,应该派多少兵马? 虽说三河、五校精锐走了,但城外仍滞留大量豫州乡勇,自己派兵太少,难解西华之危,若是派兵太多,又可能危及到召陵安全。 “该死!” 彭脱暗骂一声,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不自禁攥成拳头:“皇甫嵩、朱儁这两个老匹夫,当真给某出了一道难题。” “不行!” 思索良久,彭脱终究还是坐不住了。 他踱步出了营帐,直奔东门城头,想要继续观察这支汉军的战斗力,以便他判断,需要在城中留多少兵力,才不至于给自己招祸。 ***** 西华县外。 一望无垠的旷野上,几骑如飞,奔驰之间,卷动了滚滚烟尘,直奔向数里外的延绵军帐。 吁—! 程银勒住战马,斜眼睥睨阻拦自己的士兵,冷声喝道:“此处可是长社县尉王昊的军营?” 值守辕门的士兵点点头:“没错,正是这里,你是何人?速速报上名来,否则休怪我等不客气,将尔等视作逆贼,尽诛于此。” “哼。” 程银冷冷哼一声:“王昊还真是治军有方,一个值守辕门的小卒竟也敢如此彪悍,你速去通禀,就说皇甫嵩帐下三河校尉程银奉命赶来。” “皇甫......” 值守辕门的士兵急忙拱手抱拳:“小人不知程校尉赶来,还望恕罪,您在此稍后,小人这便派人通禀。” “快去吧。” 程银大手一挥,敛起面上的愠怒。 自己好歹也是率领两千精锐的校尉,居然要听一个县尉的调度,皇甫将军的这道命令,还真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虽说王昊此人的确有些本事,当初在长社、阳翟时,表现得确实出彩,但即便如此,让本校尉听从此人调遣,实在是令人费解。 这小子到底有何通天的手段,居然令皇甫嵩、朱儁如此器重? 难不成...... 他真的是王氏旁系出身? 可是! 即便如此,也不该如此重视才对。 正当程银带着怨怒愁思时,营中急匆匆走来数来,为首之人,面容清朗,气宇轩昂,虽然甲胄在身,但依旧难掩其出尘的气质。 “末将王昊恭迎程校尉。” “原来你便是王昊。” 程银一双朗目在王昊身上仔细打量半晌,旋即缓缓点头,不自禁赞道:“还真是生得一副好皮囊。” 王昊从对方幽幽森寒的目光中,感受到些许不善的敌意,当下便也收起自己的和善,直起身子,双目灼灼地凝视对方: “敢问程校尉此来,到底有何贵干?” 言至于此,王昊的神色已然凛冽下来,毫不客气地道:“王某军务繁忙,校尉若无紧要之事,还请速速离开。” “你......” 程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眉宇间微带怒气。 若在平时,他非得教训教训王昊,但是现在,他携军务而来,岂能因此耽误大事。 不得已之下,程银只能强自敛起怒火,翻身下马,取出马鞍布袋内的军令:“本校尉奉皇甫将军军令,特此前来,相助你诛灭西华波才。” 王昊接过文书,展开浏览一番,心知对方如同赵谦一样,要受自己的节制,但他远不如赵谦有肚量,脸上写满了怨怒。 “程银?” 王昊盯着对方的名字,饶有所思。 这个名字的确比较熟悉,彷佛似曾相识,却又毫无印象。 “没错。” 程银肯定地点点头:“河东郡人氏。” 王昊长出口气,轻声道:“王某虽然欢迎程校尉赶来相助,但如果程校尉你心怀怨怒,坏了我等大事,王某宁肯禀告皇甫将军,独自完成此役。” 程银眼波如刀,怒锋一闪,在王昊的脸上平拖而过:“你威胁我?” 王昊倒也懒得遮掩:“没错!” 程银双眼的瞳仁突然收缩,冰刺般的视线深深地盯在王昊脸上,半晌未有移动:“放心,既有军令在此,程某绝不会造次,但若是你计策出错,可怨不得程某人。” 王昊昂首回应,气势上毫不逊人:“该我王昊担的责任,我自会承担,绝不推脱,这一点程校尉尽管放心。” “请吧。” 旋即,王昊摆手示意辕门侍卫让开条路:“我等刚好在推演战局,程校尉若有真知灼见,尽管提出,也好让我等开开眼。” 【你越级指挥战斗,统管西华战役全局,面对高级将校的刁难,你从容不迫,顶住压力,且巧妙借力打力,维系自己在军中的地位,将星素质彰显,隐藏属性智力+1,统帅+1。】 第96章 狼烟乍起!彭脱、波才齐中计,大决战终至!(5k求订阅) 程银本以为自己可以在接下来的战术推演中,发挥自己有丰富战斗经验的优势,好好教训一下狂妄自大的王昊。 但不曾想...... 在整个战术推演的议政过程中,他愣是半句话都没能插上,从头到尾,皆在不停地点头,表示赞同,甚至在某些细节上,还会流露出诧异至极的表情。 没办法! 王昊的应对策略着实精妙,令人拍案称奇,即便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自己,都难以挑出丁点瑕疵,就更别提教训那狂妄自大的王昊了。 啊不! 王昊绝非狂妄自大之徒。 这小子的确有些本事,至少在战略战术上,程银自愧不如。 虽然,目前王昊仅仅只是个县尉,但瞅这架势,皇甫嵩、朱儁、王允争相喂饭,将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自己虽然在三河精锐中,勉强混了个校尉,但在皇甫嵩、朱儁的联军中,一棍子抡下去,至少可以砸死七、八个校尉。 程银心里非常清楚,他这个校尉的含金量,比其北军五营的校尉,简直天差地别,即便是朱儁、皇甫嵩各自的亲卫司马,那也是差之甚远。 从某种意义上说,自己目前在皇甫嵩、朱儁的眼里,甚至还不如长社县尉王昊,就更别提跟傅燮、阎忠、孙坚等人相提并论了,完全不是个儿。 特么! 有什么可豪横的? 此刻,程银的心态已然发生转变,从最开始的瞧不起王昊,变得略显敬佩,甚至在敬佩中又藏着些许的嫉妒。 瞧瞧人家,初出茅庐便有三个大佬争相喂饭,自己若是能有一人扶持,都不至于落到这般惨淡的田地,这可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仍呐。 “程校尉?” “嗯?” 程银猛然一怔,扭头望向上首的王昊。 王昊礼貌性地颔首微笑:“程校尉,整个战术推演,你都没有发表过高论,不知是没有机会,还是不屑与我等分享?” 头脑风暴在王昊的战术推演中,已相对成熟,会议气氛激烈,大家各抒己见,程银初来乍到,不习惯这种方式,没能参与进来,倒也正常。 作为三军统帅的王昊,必须要照顾到每一个人,因此在战术推演结束时,他理应询问一下程银的意见。 “岂敢。” 程银忙不迭摇头摆手,态度恭敬地道:“王县尉的战术已经非常成熟,甚至还考虑到了各种突发状况,程某没什么要补充的,愿遵王县尉号令。” 这家伙...... 明明之前还是一副极其欠揍的模样,怎么现在居然把姿态放得如此低? 这句“愿遵王县尉号令”,的确有些出人意料。 不过正好,大战在即,王昊可不愿团队里出现不和谐的因素:“既如此,那诸位将军便各自回营准备吧,再过两天,便是约定的举事之日,波才一旦中计,便是我等立功之时。” 满帐文武齐齐拱手:“我军必胜,此战必胜!” 旋即。 躬身离开了军帐,各自回营准备。 正当程银准备离开时,王昊把手一招:“程校尉暂且留一下。” 待众文武离开后,程银拱手抱拳:“不知王县尉留某在此,可有何事?” 王昊摆手示意其一旁落座:“程校尉既然听完了战术推演全过程,想来应该明白,你部作为迎战波才的主力,承受的压力是极大的。” “根据情报,波才在西华收集了自颍川溃败的数万兵马,他若出城决战,保守估计,兵力会在两万以上。” “可是......” 言至于此,王昊长出口气,神色忧忧:“我军主力要集中抢占西华县,根本抽不出兵马,助你一臂之力。” 程银摸着唇髭,唇角浮起一派狂傲的笑容,他没有正面回答王昊的问题,而是反问:“莫非王县尉以为我程银,不是波才对手?” “非也。” 王昊立刻否定,摇了摇头:“王某并非质疑程校尉能力,只是想得到一些确切的信息,好打消王某的疑虑。” 程银颔首,倒也没有废话,直言道:“其实,在驻扎于此期间,程某便与波才发生过正面的冲突,程某不才,诛杀波才兵马八百有余,若非其逃得快,斩获必将更盛。” 诛杀敌军八百,虽不是什么太大的战绩,但王昊清楚,程银麾下只有两千兵马,而且在实战过程中,并非全部的士卒可以与贼拼杀。 以两千兵马,诛杀敌军八百,战绩上还算不错,但王昊却可以想象,对方必没有恋战,想来是一触即溃的碾压局。 如此战绩,也就程银会把它拿出来炫耀,若是放在王昊身上,估摸着早将其抛之脑后了,但不管怎样,至少证明程银的兵马,在战斗力上,还是有些保障的。 “如此甚好。” 王昊缓缓点头,长出口气:“既然这样,王某便不给程校尉派兵了,程校尉阻击波才,乃是校尉全功。” 对于这种白送上门来的功劳,程银又岂能拒之门外,他拍着胸脯保证道:“县尉放心,程某一定给你们争取足够的抢攻时间。” “嗯。” 王昊极其肯定地点点头:“我相信程校尉的能力,既如此,校尉便请返回营寨,早些做准备吧,切不可贻误了战事。” 程银起身拱手,遂告辞离开。 至此。 王昊也算彻底想起了此人。 出身河东郡,却是在凉州成名的将领。 他的骑术必定非常精湛,否则岂能被马腾瞧得上眼。 没曾想,自己居然会在豫州碰到此人,可惜对方乃是校尉军职,否则自己当真想要招揽此人,将来或可为自己统帅骑兵作战。 望着程银离开的背影,王昊长出口气,正欲转身回营时,却发现徐庶就在身后:“县尉,您当真不打算派兵支援此人?须知此人若是战败,会连累整个作战计划。” 王昊笑得月白风清,语调轻松之极:“若是换个人,我还真不一定相信,但是他,肯定没有问题,元直放心便是,你还是随我一起,抢占西华更好。” “末将自然听从安排。” “只是他......” 不等徐庶说完,便被王昊直接打断:“哎呦行了,我的眼光你还不信吗?此人有战败波才的经历,肯定没问题的。” “况且,波才一旦意识到中计,定然无心恋战,程银若连这种状态下的波才都无法战败,那皇甫嵩的眼光,未免也太差了。” “走吧。” 王昊把手一招,丝毫不给徐庶反驳的机会:“陪我练会剑,最近我对碧落剑法的领悟,更深了一层,你不一定能招架得住。” 徐庶高挑着眉毛,笑道:“县尉,我可不会让着你的。” 王昊自信满满:“求之不得。” ***** 召陵。 硝烟弥漫,战火纷飞。 东城门外的义军营地中,身穿炽焰袍的汉军正在“强攻”第五营地,震天彻地的喊杀声不绝于耳,每时每刻都有人倒在战场的血泊中。 然而...... 这一幕落在城头观战的彭脱眼中,却已然是拨开迷雾,窥破真相的释然,既然汉军想玩,那么自己便陪他们好生玩玩。 反正对于彭脱而言,不管是三河、五校的精兵也好,还是豫州其余郡县的官兵也罢,全都是他的敌人,早晚要与之决战。 现在东城门外的汉军,在彭脱的眼里,与跳梁小丑没什么两样,既然对方主动送上门来,那么自己又岂能拒之门外。 日晚。 暮云四合,余辉已尽。 管鹏抬眸望向西移的金乌,眉心不自禁拧成一团:“奇怪,平日汉军在此时应该要鸣金收兵了,怎么今日却没有丝毫要停止的迹象?” “渠帅。” 言至于此,管鹏扭头瞥向彭脱,试探性地问道:“汉军此举,到底意欲何为?” 彭脱目光微动,浮出一抹窥破一切的笑容:“皇甫嵩是个聪明人,故意选在午后强攻,他是料定我义军将士,不善在夜间行军。” 嘶—! 管鹏惊诧,眉棱一跳,倒抽一口凉气:“渠帅,您的意思,莫非汉军准备对西华动手了?” 彭脱捏着颌下一缕短髯,极其肯定地点点头:“必然如此!他们以为堵住了东门,就能阻止咱们支援西华了吗?” “哼!” 彭脱怒哼一声,垂在身旁的手已不自禁紧握成拳,昂首傲然道:“这一次,我要让朱儁、皇甫嵩,死无葬身之地!” “传令!” 彭脱眸光一凛,铿锵下令:“命张振率领精兵,赶往南门等候,一旦西华方向烽火狼烟,务必在第一时间杀出,直奔西华救援。” 管鹏欠身拱手:“诺!” 下一秒。 门楼之上,红绿旌旗迎风招展。 激扬豪迈的擂鼓声,同样愈捶愈烈,一声声直入云霄。 城中早已奉命恭候的张振,听到鼓声震响,立刻招呼营中士卒,赶往召陵南门方向列阵,随时准备出发,驰援西华。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失。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又似乎仅仅过了一瞬。 彭脱的目光掠过东城门外的战场,了望着西华县的方向,在其视野的尽头处,忽然一股聚而不散的浓烟,升腾而起,直入云霄。 “渠帅快瞧。” 身旁的管鹏瞪大了双眼,抬手指向西华县的方向:“是狼烟!波才当真遇到了汉军强袭,渠帅果真料事如神呐。” “哼。” “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彭脱轻哼一声,摆手示意管鹏不必大惊小怪,自己则强自保持镇定,压制着内心的喜悦,他必须要维持渠帅应有的姿态,岂能与管鹏此等粗人一般讶异。 “传令吧。” 彭脱摆了摆手,语声淡然地下令,彷佛一切是那么的水到渠成:“让张振引兵出城,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西华方向驰援,途中若遇汉军阻截,切记不必恋战,径直往前冲即可。” 波才在西华聚集了数万兵马,皇甫嵩、朱儁想要拿下这座城池,势必会集中优势兵力在西华,至于途中的阻截,兵力必定不多,根本不足为惧。 管鹏斗志昂扬,欠身拱手,铿锵回应:“诺。” 下一秒。 令旗狂舞,战鼓震天。 召陵南城门大展,乌泱泱的黄巾将士从南门鱼贯而出,迂回直奔西华县方向,良久后,城门方才关闭,足见驰援兵马,是何等规模。 而与此同时,召陵城外的旷野上,一骑奔驰如飞,卷动了烟尘,直入城外的汉军大营。 “报—!” 高亢嘹亮的传报声,从辕门直传入青色帘幕的大帐。 早已在帐中恭候的皇甫嵩、朱儁、王允,以及各级将校军官,目光齐刷刷聚焦在帘帐上。 但见...... 帘帐起,自家斥候疾步冲上前来,单膝跪地,抱拳拱手:“二位将军、使君,召陵城中的黄巾果然从南门杀出,直奔西华方向,兵力至少有五万人。” “哈哈!” 朱儁的笑声一派狂傲,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他腾得站起身来,摆手示意斥候退下,炯炯双目扫过帐中各级将校,铿锵言道:“彭脱贼子已然中计,今夜便是我军大破召陵之时。” “尔等且各自回营准备,今夜子时,发起对召陵的全面总攻,务必要趁其毫无防备之时,一举拿下城池。” 众将士斗志昂扬,齐齐拱手,朗声回应: “必胜!” “必胜!” “必胜!” ***** 与此同时。 西华。 方才巡城结束的黄邵站在土黄色的大纛旗下,目光遥遥望向城外的旷野,不禁愁眉锁眼,陷入沉思。 最近两天,城外的汉军表现得极其诡异,像是静默了一般,没有丝毫得动静可言,全然不似此前每日招摇过市,没事儿找事儿。 虽然,西华获得了难得的安静,但却让黄邵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恐惧感,彷佛在眼前的宁静伪装下,藏着足以毁灭一切的飓风。 “但愿是某多虑了。” 黄邵负手而立,感慨一声,便要转身下城。 可是...... 正当他即将走下石阶时。 忽然。 城头方向传来士兵吵杂的议论声: “快瞧,那是什么?烽火狼烟吗?” “啊?狼烟?什么方向?” “聚而不散,果然是狼烟。” “难不成是召陵?” “......” 狼烟? 召陵? 听到议论声的黄邵,忙不迭返回城头,双手托在城墙垛间,探着身子,举目望向城外。 “真是狼烟!” 黄邵全身一震,脸上肌肉不受控制般地跳了几下,怔怔地凝望着狼烟,半晌说不出话来,如果此时在他身前有一面镜子,他一定能清楚地在自己脸上看到两个字: 震惊! 可是...... 他心中却是疑窦顿生,总感觉眼前的狼烟多少有些诡异。 召陵距离西华虽然不算太远,但这狼烟若是在召陵点燃,怎么可能如此粗壮,清晰可见? 按照常理,召陵城池的狼烟升起,入他们的双眼,恐怕只会有一人粗细,而现在的狼烟,却足足有碾盘大小,像是在西华城外数里点燃似的。 不对! 黄邵双目闪亮,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狼烟绝非像是在西华城外点燃,它的确就是在西华城外点燃。 显然! 这不是巧合。 而是汉军故意而为之。 只怕他们在西华方向点燃狼烟,目的便是要引起彭脱注意,令其出城相救西华,而他们必然会在半途阻击,甚至趁虚而入,一举拿下召陵。 嘶—! 一念至此,黄邵的心口处就如同被打进了粗粗的楔子,阻住了所有的血液回流,整张脸苍白如纸,如同冰人般僵立。 他喉头滚动,面色阴沉,呆呆思忖了片刻,旋即快速转身下城,厉声呼喊:“快,备马,我要回县衙,面见渠帅。” 一个士卒赶忙牵过马匹,双手递过缰绳,黄邵扶住马脊,翻身而上,抓紧缰绳,猛一夹马腹,冲着县衙方向,疾驰狂飙: “闪开!” “快闪开!” “全都给我闪开!” 西华县原本便是汝南一座小县,城池不大,纵马飞驰,更是片刻,便抵达了县衙。 吁—! 黄邵急急勒住战马,飞身而下,将缰绳丢给县衙门口的力士,便疾步闯入,高声呼喊: “渠帅!” “渠帅—!” 正负手立在悬着羊皮地图的木架前的波才,听到这般疾促的呼喊,转过身来:“子初,到底发生了何事,竟让你如此慌张?” “别急。” 波才摆了摆手,示意黄邵平复心情:“喘口气再说。” 可黄邵已然是火烧了眉毛,哪里还顾得上平复心情,他神色忧忧,急急开口:“渠帅,大事不好了,彭脱可能真的要出事儿了。” “哦?” 波才全身一僵,眼睫剧烈颤动了一下:“到底发生了何事?” 黄邵没有丝毫废话,直言道:“汉军在西华县城外,焚起了狼烟。” “狼烟?” 波才惊诧不已,眉尖不由跳了跳:“汉军竟在西华县外焚烟?他们莫非是要......” 话音未落,黄邵飞快点头:“嗯,汉军如此这般,一定是为引彭脱赶来救援,而其势必在半途设下伏兵,准备截杀彭脱渠帅。” 嘶—! 波才意识到不妙,倒抽一口凉气,没有丝毫犹豫,当即铿锵下令:“快,立刻擂鼓聚将,准备驰援彭脱渠帅。” 黄邵拱手:“诺。” 第97章 鱼目混珠,夤夜赚城,王昊计策果然绝妙!(万更求订阅) 吱呀—! 西华城门缓缓展开。 乌泱泱如同潮水一般的黄巾鱼贯而出,当先杀出的数员黄巾飞骑,顷刻间朝着四方奔出,为后续杀出的黄巾主力,打探外围的情报。 不得不承认,接连经历过两次失败的波才,行事非常谨慎,即便遇着这般紧急的状况,也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最近一段时间,城外的汉军表现极其诡异,显然是跟这次狼烟行动有关,对方必定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但即便是虎穴狼窝,波才也必须要闯上一闯。 “渠帅。” 黄邵策马赶了上来,扭头瞥向波才:“根据狼烟升起的方位判断,应该在西华城外五里的月牙谷附近,此谷形似月牙,易守难攻。” “汉军将狼烟设置于此,明显已经料到咱们会破坏狼烟,因此他们必定在此坚守,渠帅,这绝对是一场硬仗。” 波才咬了咬牙,眉宇间怒气飞扬,厉声喝道:“不管此仗多硬,咱们也务必要攻入谷中,将狼烟破坏熄灭,否则豫州义军必灰飞烟灭。” “属下明白。” 黄邵明白此战的重要意义,虽然事发突然,但他一直在思考敌我双方的对策:“不过,月牙谷地形特殊,若是莽撞强攻,只恐我部兵力虽众,却难以冲入谷中。” “子初。” 言至于此,波才已然听出黄邵话外弦音:“你有何话,不妨直言。” 黄邵飞快点头,朗声道:“是这样的,根据月牙谷的地形,属下以为,汉军一定会将步兵分布于山谷上,居高临下,占据有利地形,阻击我军。” “而汉军所部骑兵,一定会在山谷两侧,或者背后严阵以待,战斗一旦打响,其势必会迂回抄袭我军后路,陷我军于腹背受敌之困境。” 波才闻听此言,惊出了一身冷汗,若汉军果真如此布阵,那么即便他此番带了两万士卒,也不一定能杀入谷中。 “子初。” 波才呆呆思忖了片刻,转而询问:“你既然已经料到了汉军布阵,必然已有破敌良策,不必绕弯子,直言即可。” “良策不敢当。” “不过......” 黄邵的确想了一些应对办法:“我军同样可以分成两部,其一主攻,由渠帅亲自率领,强攻月牙谷谷口;其二主防,可由属下代劳,提防汉军骑兵。” “好。” “可以。” 波才没有丝毫犹豫,当即表示同意:“就依你所言,按此法来战,趁现在还未抵达战场,你速速思考具体策略,一旦赶往月牙谷,立刻铺开阵仗,投入战斗。” 黄邵颔首点头,铿锵回应:“诺。” 旋即。 他不再赘言,而是一边策马直奔月牙谷,一边脑海中构思相应的策略,结合本部兵马的具体状况,对兵力进行合理化的调配。 然而...... 正当浩浩荡荡的黄巾,以最快的速度,直奔狼烟升起的月牙谷时。 忽然。 嗖—! 一支响箭赫然升空。 蓬的一声震响,就如同一个炸雷般,瞬间震懵了疾驰狂奔的所有黄巾士卒。 黄邵率先反应过来,扯着嗓子,扬声嘶喊:“快,列阵,保护渠帅,提防汉军突袭。” 波才同样意识到了危险,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从额上哗啦啦滚下:“快,速速列阵,盾牌兵在外,长矛手、弓弩手在内。” “速速列阵—!” 此时的波才,牙根紧咬,面色铁青。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 对方没有在月牙谷以逸待劳,反而会主动出击,在半途设下埋伏,先打自己个措手不及。 只可惜...... 他们仓促行军,队列涣散,凭自家士卒的素质,短时间内,很难完成布阵。 波才拔出腰间长剑,声嘶力竭地指挥布阵,只可惜,队列尚且未成,便听到隆隆的地动声在耳畔震响。 抬眸望去。 但见...... 前方不远,一道由烟尘组成的洪流,正向着这边滚滚而来,在黄邵、波才惊骇的目光中,毫无半点花哨地出现在他们眼前。 嗖!嗖!嗖! 在十数丈外,几百支箭矢自汉军骑兵中骤然升空,带着尖锐的啸声,朝着正在列阵的黄巾铺天盖地袭来。 猝不及防的黄巾士卒,顿时被这一股死亡巨浪吓懵了,许多士卒甚至来不及反应,便被射翻在地,他们倒地前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震撼着邻近同伴的心神。 波才身旁的一名亲兵,被箭矢射中了脖颈,在哀鸣声中跌落马下,从伤口喷射出的鲜血溅了他一脸,连视线也模糊起来。 虽然,波才久经沙场,按理来说,也堪称一员老将,但他还是被这一箭吓得连呼吸都屏住了,整张脸苍白如纸,如同冰人般呆呆僵住。 “快!” 最终还是黄邵反应过来,声嘶力竭:“保护渠帅。” 波才四周的亲卫,齐声呼喊:“诺。” 他们这才将波才护在中间,从战马上搀扶下来,以免因目标太大,而成为汉军骑兵的活靶子。 持弓捻箭的程银,朗目扫过战场,没有寻到波才身影,干脆一箭呼啸,射杀不远处小卒,随即收起长弓,换上战矛,一个猛子扎入了混乱的黄巾列阵。 噗!噗!噗! 程银纵马驰骋之间,出手快如闪电,如游龙戏水般穿梭之处,沿途黄巾士卒或是心口,或是面门,或是喉咙,总之尽皆要害,一招毙命。 纵身强闯入黄巾列阵,程银抡起战矛,一招超大范围的横扫千军,顿时将四周的黄巾,诛杀的诛杀,逼退的逼退,将撕开的口子,瞬间扩大了数倍。 乌泱泱的汉军骑兵接踵而至,枪矛挥舞如龙,顺着程银撕开的口子,鱼贯而入,彷佛一柄猛利的钢刀,将面前的黄巾硬生生劈开。 直至此时,波才僵硬颤抖的四肢,方才缓过劲儿来,重新恢复了知觉,他暗暗咬紧牙根,握紧长剑,垫脚观瞧外围的骑兵,瞬间脸色阴沉,死死地盯着波开浪裂之处: “汉军骑兵不过数百,竟敢于半途伏击我义军军阵,简直欺人太甚!” “弟兄们!” 波才怒吼一声,推开身旁保护的亲卫,骑上战马俯视着一众黄巾士卒,眼神突转厉烈,大声喊道: “我等有黄天相助,何惧之有,拿起尔等兵器,布阵与贼厮杀!”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 刹那间,原本被这一波突袭吓懵的黄巾士卒,再次燃起汹汹战意,无不热血沸腾,高声呼喊着黄天,操起兵器,迎战汉骑。 噗!噗! 连着挑翻两个黄巾士卒的程银,同样被这一声声呼喊惊呆了,眼前的黄巾士卒似乎与此前正面迎战的黄巾,完全不同。 身经百战的程银意识到情况不妙,急忙虚晃一矛,拨马转身,便退了出来,同时厉声嘶喊下令: “不可冲阵,外围猎杀!” 身后的将旗在空中挥舞下令,悠长而有节奏的号角声,瞬间传遍战场,听到号角声的汉军骑兵,像是上了发条似的,纷纷拨马转身,选择在外围猎杀黄巾。 不得不承认。 程银的判断力堪称敏锐,就在他抽身而退之时,回头轻瞥,黄巾有如变了个人似的,各个眼神中杀意大盛,眉宇间涌出煞气。 自家骑兵反应稍慢者,尽皆被四周涌上来的黄巾,截断了归路,虽然他们在临死前,奋力杀死了七、八个黄巾,但依旧让程银倍感惋惜。 没错。 是自己大意轻敌了。 此次作战与以往完全不同,黄巾有不得不战的理由,因此面临汉军骑兵的突袭,反倒将他们的潜力给逼出来了。 所幸此前,王昊早已定下了应对黄巾的策略,自己没敢鲁莽行事,只是以轻骑突袭,先声夺人而已,否则此刻,恐怕早已酿成大祸。 不敢有丝毫犹豫。 程银把手一招,再次下令:“弟兄们,快撤,回月牙谷驻守。” 众将士得令,纷纷拨转战马,直朝着狼烟滚滚的月牙谷,狂奔而去。 劫后余生的波才,望着怏怏退去的汉军骑兵,暗暗松了口气,随即再次下令:“目标月牙谷,保持队形,继续行军。” 待队伍恢复正常行军,黄邵再次凑上来:“渠帅,汉军只是轻骑前来突袭,更加印证了我的判断,他们一定将重兵压在月牙谷,那里才是真正的战场。” 波才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汉军狡诈如斯,却又能谨慎作战,明知不敌,安然撤退,令人敬佩,可以断定,月牙谷之战,必是一场苦战。” “子初。” 言至于此,波才极其郑重地道:“此战能否成功的关键,在于你是否能防得主汉军骑兵,趁着尚未抵达战场,你且好生筹谋,我必鼎力支持。”.. 黄邵颔首点头:“渠帅放心,属下已有思路,待赶到月牙谷,结合具体地形,再行调配兵力不迟。” “很好。” 波才满意地点点头:“豫州义军命运,关乎于月牙谷之战,而月牙谷之战胜负,全系于子初你的身上。” “拜托了!” 波才不顾身份尊贵,朝黄邵拱手致意。 “渠帅,您切不可如此,折煞黄某了。” 黄邵急忙拱手还礼,备受感动,当即做出保证:“您放心便是,属下一定尽皆全力,力保渠帅后方不失,除非战败身死。” 波才炯炯双目凝视着黄邵,缓缓摇头,郑重言道:“子初勿再轻言死字,你我还要一起迎接盛世黄天到来。” 黄邵感动不已,再次拱手:“没错,黄天盛世必然到来,我等有黄天相助,此战必胜,属下绝不会再轻言死字。” 波才颔首:“嗯,走吧,去月牙谷。” 黄邵:“诺。” 傍晚余晖下的月牙谷中,一道聚而不散的狼烟,自谷中升腾而起,直入云霄。 这里虽称之为月牙谷,但实际上,外围的高地也不过十丈左右,乃是由附近的丘陵积聚而成,远远达不到谷的标准。 只不过...... 这种地形在大面积全都是平原的汝南,相对稀少,又因它形似月牙,因此被老百姓亲切地称之为月牙谷。 等波才引兵赶来此处,果然发现在月牙谷的高地上,汉军士兵早已经构筑好简单的防御阵地,一排又一排的士卒,毫不遮掩自己的行踪,持弓握剑,暴露在黄巾面前。 在月牙谷的谷顶上,掐金边走金线的大纛旗迎风招展,在其左右两侧,碾盘大的战鼓已然固定安稳,膀大腰圆的鼓手拎着鼓槌,俯瞰下方万千黄巾。 月牙谷唯一的入口,同样被汉军以木石简单封闭起来,想要杀入谷中,只有一个办法,便是翻越过去。 “可恶!” 波才朝地上啐了一口,目光如同冰针般扫过战场,冷冷言道:“此战果然是一场恶战,皇甫老贼为了消灭我豫州义军,当真是煞费苦心呐。” “子初。” 波才扭头瞥向黄邵:“怎么样?你需要多少兵马?” 黄邵原本想多要一些士卒,但眼瞅着汉军严密的布阵,终究还是软了下来:“属下只需要三千将士,不过要在半个时辰后,展开进攻。” 波才似乎明白了黄邵的意思:“子初莫非想要制造拒马、鹿角?” 黄邵点点头:“没错,单纯依靠士兵防守,恐怕没办法拦住汉军骑兵,且兵力需求巨大,唯今之计,只能依靠拒马,来缩减我军的防御面。” “好。” 波才亦知正面强攻难度极大,若是兵力不足,很难越过谷口的那道封锁。 黄邵如此这般,是在体谅他的难处,自己又岂能半个时辰都不给他:“那便依你,半个时辰后,强攻月牙谷。” 黄邵欠身拱手:“诺。” 旋即。 他勒马转身,把手一招:“弟兄们,跟我来。” ***** 时间一分一秒流失。 耀眼的金乌已经飞入地底,夜幕笼罩了整个世界。 然而...... 西华县的城头上,依旧是篝火熊熊,亮如白昼。 持戈的黄巾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一列列巡逻的士卒,不时走过城头。 负责守城的黄巾大将李彪,遥望着城外那一片火红,耳畔似乎能听到轻微的金铁撞击声,以及双方将士的喊杀声。 李彪抿紧了嘴唇,眸色变得异常深邃,忧愁片刻,他叹口气:“唉,也不知战况如何了,汉军当真是狡诈,居然烽火狼烟,引义军出城。” “该死!” 言至于此,李彪已是义愤填膺,怒不可遏,紧握的铁拳狠狠地砸向城墙垛,发出蓬的一声闷响:“尔等好生站岗,旦有情况,立刻上报,不得有误。” 黄巾士卒欠身拱手:“诺。” 旋即。 李彪转身便要下城而去。 可他还没下了石阶,便听到有声音响起: “将军快瞧,城外似乎有动静。” 李彪急忙转回身来,遥遥目光,望向那一抹墨染之中。 一点星火,忽明忽暗,数道身影,若隐若现。 果然! 有情况。 李彪下意识紧张起来,把手一招:“弓弩手准备。” 城头上,黄巾士卒捻弓搭箭,严阵以待。 良久后。 夜幕中走出三、五个相互搀扶的身影,他们黄巾抹额,一瘸一拐,有些人身上沾满血渍,有些人则拄着根木杖,有些人以粗布,裹住了半个身子。 “快开城门,月牙谷有情况,我们要面见将军。” “我便是李彪!” 城头上,一个魁梧的汉子站出身来,俯瞰下方残兵败将,狞声道:“尔等是何人帐下,不在月牙谷作战,来此作甚?” “李将军。” 下方响起个呼喊声:“我等是渠帅派出来求援的,原本有两支小队,但遭遇汉军骑兵的追杀,只活下我们几人。” “汉军在月牙谷有埋伏,我军进攻实在不顺,死伤极其惨重,他们远不止两千兵马,将军速速引兵出城,再晚恐怕就来不及了。” 最近一段时间,西华县的消息是闭塞的,压根不知城外有多少兵马,有的只是与程银正面交战的些许情报。 而那个时候,汉军只有两千兵马,可现在多少兵力,无人知晓,波才按照两千敌军配兵,引兵数万迎战,自然可能出现意外,此乃情理之中。 “汉军果然有增援!” 李彪惊愕不已,抬眸望向那火光冲天之处,忧心忡忡:“该死!可夤夜驰援,危险极大,稍有不慎,便会迷失方向。” 下方士卒立刻言道:“将军放心,尔等只需要朝着火光的地方走,路上会有如我等打着火把的信使,绝不会迷路的。” “好!” “甚好!” 李彪心中暗喜,不住点头,当即下令道:“快,打开城门,让几位兄弟进来休息,本将军亲自引兵,赶往月牙谷支援。” 城门守卒拱手抱拳:“诺。” 旋即。 下方城门缓缓展开个缝隙,一道火光从城内陡然间射出,照亮了城外黄巾的身影。 他们相互搀扶着,一点点挪向城门洞。 可是...... 那双明亮的眸子里,却绽放出一抹与外表截然不同的肃杀之气。 “哼,居然这样便开了城门,我还准备了好多话没用呢。” “子厚,耐住性子,切莫在此露出破绽。” “元直放心,我心里有数。” “走!按计划行事。” “......” 第98章 姚谧惊叹!这世上果真有如此妖孽吗?(5k求订阅) 就在徐庶、姚玄等人相互搀扶着,挪入西华县城门洞的那一瞬,拄着木棍的徐庶,力灌右臂,掌中木棍蓬的一声,四分五裂,露出藏于其中的青泽剑锋。 猝不及防的黄巾被这一幕吓得顿时愣住,尚未来得及围杀这些贼子,剑吟声冲天而起,数道炫目华彩乍现,城门洞中的黄巾,或是眉间、或是喉咙,多出一道剑痕。 徐庶不出手则已出,一出手电光火石,对时机的把握,同样完美到了极致,一剑十杀,更是潇洒到不行。.c “动手!” 没有丝毫犹豫,徐庶当即下令:“快,给县尉发信号!” 身旁士卒飞快点头,立刻从裹着大半个身子的粗布中,摸出一柄宽头弩机,冲着城外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嗖—! 尖锐的啸声响起。 这是事先约定好的进攻信号,证明徐庶等人已经得手,赚开了城门。 而与此同时,城下的黄巾士卒同样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呼喊:“他们是官兵,不是义军,咱们中计了!” “敌袭—!” 一声声呼喊乍起,如潮水般的黄巾蜂拥而来,狭窄的城门洞顷刻间充满,森冷的长矛带着凶戾的气息,直扑向徐庶等人。 啪! 正在这时,一声清脆嘹亮的鞭响,如惊雷般平地乍起,那柔软细长的金蛇鞭,在篝火的照耀下,绽放出它特有的神采。 就只见...... 金蛇鞭舞动着它婀娜的身姿,穿梭在丛枪乱矛之中,随即缠绕在其中一个黄巾的脖颈上,姚玄手腕一抖,使个巧劲儿,诡异的力量顺着金蛇鞭,传至那黄巾身上。 刹那间,被锁脖的黄巾如出膛的炮弹般飞出,蓬蓬蓬,将面前准备围杀徐庶等人的同袍,接连撞倒五、六人,方才被摔在洞壁,跌落尘埃,身死当场。 趁此机会,徐庶脚踏诡异步伐,一刹那便出现在黄巾面前,长剑翻动云雨,快的犹如无影的旋风,甚至连黄巾也没能看清楚那夺命的寒光是何时闪起,又悄然地收归何处。 噗通! 噗通! 噗通! ...... 徐庶面前的黄巾接连倒在地上,鲜血汩汩涌出,在夜风中转瞬即凉,微弱的惨叫声也被连绵不断的喊杀声掩盖,没有惊起半点波澜。 稳住局势后,徐庶、姚玄两大游侠高手,一左一右傲立在城门洞中,徐庶的长剑主近身杀伐,姚玄的金蛇鞭刚柔并济,隔空杀人。 他们本就是多年的至交好友,攻守配合,十分默契,黄巾虽众,攻杀不停,一时间却也难撼二人分毫。 “卑鄙!” “无耻!” 匆匆下城指挥战斗的李彪,目光灼灼地看向二人,额头渗着黄豆般大小的冷汗:“我李彪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弓弩手!” 李彪把手一招,声嘶力竭:“速速列阵,将其诛杀。” 顷刻间,数十个弓手捻弓搭箭,张拉满月,瞄准城门洞方向,待洞中黄巾士卒匆匆退出,李彪正要下令放箭时。 忽然。 一具黄巾尸首倒卷而出,将已然列阵完毕的黄巾弓手,砸翻数人,他们尚未回过神来,灿金色的闪电接踵而至,缠住黄巾弓手的臂膀,猛然一拽。 蓬!蓬!蓬! 已然列阵完备的黄巾弓手,尚未来得及放箭,便被撞得七零八落,四下横飞,直吓得李彪面色青白,汗如雨下,整个人如雷轰电掣般怔在原地。 直至城外的喊杀声愈演愈烈,方才将李虎惊醒,他急忙向后掠出一段距离,保持与城门洞绝对的安全距离,旋即再次下令: “全都给我冲进去,务必要将官兵贼子诛杀。” “一个不剩—!” 最后四个字,李彪几乎是吼出来,好似口中迸出春雷,舌尖震起霹雳,更将他对眼前官兵的憎恶,彻底的宣泄出来。 “杀—!” 城中黄巾乌泱泱涌入,丛枪乱矛尚未施展,便被姚玄的金蛇鞭横扫落地,徐庶趁机强攻,一冲一掠,死伤无数。 然而...... 即便徐庶、姚玄配合得再是默契,依旧难以阻挡黄巾士卒的冲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赴后继,悍不畏死,滔滔不绝。 他们虽然各个都是精锐,但毕竟人数太少,在黄巾士卒不计生死的猛冲猛打之下,终究显示出了些许疲态。 “坚持住!” 徐庶一剑横空,诛杀两个黄巾,大声呼喊道:“县尉就在城外不远,很快便能杀过来,大家一定要坚持住。” 啪! 姚玄舞动金蛇鞭,逼退十余个黄巾士卒,回头轻瞥一眼城外,暗暗咬住牙根:“该死,兄长怎么还没过来?” 希吁吁—! 话音刚落,一声高亢嘹亮的马鸣声,自墨染中骤然响起,下一秒,一道赤红色的闪电划破了夜幕,疾驰而出。 但见...... 来者身穿玄铁札甲,外罩炽焰战袍,粗绳绑腿、宽甲护膝,腿缚赤铜护膝甲,足蹬五彩虎头靴,坐下红鬃马,掌中浑铁枪。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王昊! 在技能【决死冲锋】【突袭】的加成下,红鬃马的速度大幅度提升,竟将姚谧甩在身后,率先杀到了西华城下。 “徐庶、姚玄退下,看我破阵!” 王昊倒提浑铁枪,身子在战马上半猫着,一双炯炯朗目中杀意大盛,数十步开外,他再次猛夹马腹,陡然间速度更快。 呼— 徐庶、姚玄等人快速闪开条路,只感觉一阵遒劲的飓风从身旁掠过,竟连发根都被狂风吹起般,根根直立。 “啊,这是......” 别人或许没察觉出什么异样,但颍川姚氏出身的姚玄,却在第一时间瞧出了端倪。 王昊此刻的动作,正是霸王枪法第三式【惊鸿照影】的起手式,姚玄能清楚地从王昊的气势中,感受到对方这一招,蕴含着何等狂霸的力量。 这怎么可能? 一直都在练习基础招式的王昊,居然真的可以熟练掌握霸王枪法? 甚至,连自家兄长都难以在短时间内,真正领悟奥义的招式【惊鸿照影】,都可以不带丝毫犹豫的使出来? 这一刹! 姚玄的双眼已彻底被王昊锁定,伴随着对方从身旁疾驰掠过,直接扫向城门洞中,那一位距离王昊最近的黄巾士卒。 噗! 浑铁枪疾驰而出,幽寒的枪尖宛如一道惊鸿闪烁,带着尖锐的啸声,自黄巾胸膛窜出,旋即抽离,宛如蜻蜓点水一般,潇洒惬意。 “没错!” 姚玄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真的是惊鸿照影!” 然而,姚玄尚未从惊诧中回过神来,下一秒,王昊竟又使出了【流星飞坠】,将城门洞中的黄巾尽数诛杀,一个不剩。 如果仅仅只是使出霸王枪法,倒也不会令姚玄如此震惊,关键王昊仅仅学了半日枪法,而且在实战中,两招之间的衔接竟是这般的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滞阻。 要知道,即便是练习过三年枪法的姚家子弟,也没有人能做到这般恐怖的程度,而王昊仅仅学了半日,便可达到如此成就,此等天赋,简直堪称妖孽。 希吁吁—! 紧随其后,又有一声高亢嘹亮的马鸣声响起,姚谧手持乌金虎头枪,纵马杀入城门洞中,望着眼前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不由心中巨震。 十余具枪口创面的黄巾尸体,尽皆是一招毙命,可想而知,王昊的出招必定是干脆利索,杀伐果决,没想到一个还在练习基础招式的家伙,居然可以爆发出如此恐怖的战斗力。 驾—! 姚谧没有多想,纵马飞驰掠过,加入到了与王昊一起的战斗中,掌中乌金虎头枪接连飞刺之间,迎面袭来的七、八个黄巾便接连倒在地上。 这招最基础的【流星飞坠】,他练习的最早,次数最多,也是最为熟悉,最为得心应手的一招,更是他自引兵作战以来,在战场之上最常用的一招。 姚谧本以为自己奔雷般的出手,必然会引起四周黄巾的关注,被当作最具有威胁的敌将,而特殊对待。 但不曾想...... 围攻王昊的黄巾士卒,远远超过他,而他只是这匆匆的一瞥,竟然看到王昊急勒缰绳,坐下红鬃马前蹄骤起,发出嘹亮的一声嘶鸣,掌中浑铁枪凌空劈落。 “这是......” 姚谧全身一僵,眼睫剧烈颤动了一下。 他立刻判断出来。 这一招,正是霸王枪法第五式,破碎山河! 以腰腹力带动躯干,然后将积蓄的力量,全部集中在手臂,通过掌中的浑铁枪一点爆发,不论是力量也好,还是速度、角度,以及出手的时机,都堪称绝妙。 这一枪凌空劈落,尖锐的破空声炸响,下方的黄巾士卒竟来不及格挡,脑袋瓜子被王昊如同西瓜般,一枪爆碎,红的、白的、黄的脑浆子,四溅而出,遍洒战场。 “好强悍的力量!” 姚谧惊出一身的冷汗。 他扪心自问,即便自己竭尽全力,使出这招【破碎山河】,也不可能达到王昊这般恐怖的杀伤效果。 难以想象,对方在战马上,居然能爆发出这般惊人的力量,这还是哪个只知道练习基础招式的王昊吗?简直是不可思议! 然而...... 这还不算完! 随后,王昊一招超大范围的横扫千军,将身旁的黄巾诛杀的诛杀,逼退的逼退,本是拨马转身,暂避锋芒的绝佳时机,但王昊却不退反进,纵马前冲。 希吁吁—! 他猛一提缰绳,轻踹马腹,坐下红鬃马昂首一声嘶鸣,前蹄跃起,竟在瞬间,奔出数丈,战马落地之时,马踏而死者,又是两人。 唰!唰!唰! 虽然落地便被包围,但王昊浑然不惧,电光火石之间,手里的浑铁枪幻化出无边的华彩,瞬间连出,点出了不知道多少枪。 流星飞坠? 没错! 的确是自己最擅长的流星飞坠。 但特么,为什么王昊的速度更快,力量更猛,杀伤力更大? 明明自己练习了霸王枪法足足十年,而王昊仅仅学习了半日,平素里练习的更是些基础到不能再基础的招式,为何自己会被这样的人碾压? “该死!” 姚谧心里顿时酸了,羡慕嫉妒恨:“难道这世上当真有天才?” 其实,姚谧的实力已经非常不错了,若是下马步战,全神贯注于招式,恐怕王昊还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但在战马上的他,没有马术三宝的辅助,需要分心保持平衡、操控战马,因此力量没办法全部发挥出来。 而王昊则不然。 有了马术三宝辅助的他,稳定性更强,且能解放双手作战,力量上的爆发比寻常将校更强,这才得以将霸王枪法的威力,发挥的更好。 只是这一切,姚谧压根不清楚而已,他只能将其全部归功于王昊的天赋,惊叹世上天才千千万,因何自己不在其列。 “兄长小心。” 短暂的分神,令姚谧露出了破绽,他急忙侧身闪躲的同时,掌中乌金虎头枪一扫,奋力削断了几只枪头。 可惜...... 左侧又有寒光突袭,猝不及防的姚谧,腰间一大片衣衫尽裂,露出罩在里面的玄色铁甲,回身防护时,前面又露破绽,一柄角度刁钻的长枪从斜下方扎来。 嘶—! 濒死的森冷寒意,从背脊的底端陡然升起,彷佛全身的血液都瞬间结成坚冰,恐怖的寒栗从头到脚反复地蹿动。 “不好!” 姚谧有种被死神盯上的感觉,他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凌空飞刺而来的铁枪,竭尽全力操控身子闪避,但身子却像是被浇铸了一般,挪不动一丝一毫。 千钧一发之际! 斜刺里,一条乌亮的长鞭呼啸而来,精准地缠住枪头,轻轻往侧向一拉,呼的一声,竟从姚谧的身侧不足半寸之地,闪电般掠过。 顿时。 姚谧震惊! 姚玄震惊! 徐庶震惊! 这是...... 金蛇鞭法? 王昊不仅精通霸王枪法,甚至连金蛇鞭法,都能如此行云流水般使出,且在关键时刻,救了姚谧一命。 若非他们清楚的知道,王昊仅仅学过半天的姚家三绝,恐怕还会以为,是姚家又出了一个惊艳才绝的妖孽级天才! “姚谧!” 然而,王昊表现的极其淡定,似乎全然没看到姚家人惊愕的表情,而是自顾自下令道: “战场上休要分心,你从左翼进攻,陈到从右翼进攻,我正面进攻,速速突破黄巾防御,诛杀敌军主将,否则咱们非得被困死在这里。” “诺!” 小将陈到铿锵回应,立刻从右翼展开对黄巾的突袭。 姚谧也在刹那间,怔过神来,操起乌金虎头枪,率领麾下兵马,强攻黄巾左翼: “弟兄们,随我诛杀黄巾!” “杀—!” 震天彻地的喊杀声响起。 两员虎将从左右两翼,进攻黄巾的列阵,瞬间令王昊压力骤减。 “给我破!” 王昊猛然一声长喝,手里的浑铁枪,瞬间划过了空气,好似深海里伏波劈浪的巨蛟,直奔前方黄巾的胸膛袭去。 枪尖雄浑的暗芒,吞吐不定,荡开对方战矛的同时,锐利的枪锋毫无半点花哨地扎入其胸膛,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瞬间将黄巾列阵,破开个口子。 趁此机会。 王昊双手握住浑铁枪,力灌双臂,猛然用力,抡出一道如月的寒芒,这一招乌龙摆尾,瞬间将列阵的黄巾扫飞,将刚破开的口子撑得更大。 驾—! 王昊猛一夹马腹,坐下红鬃马奋力向前狂奔,顷刻间飙出数个马身,直吓得后方指挥的李彪心惊肉跳,魂飞魄散: “快......快给我......给我......” “给我顶上去!!!” 主将惊恐至此,四周黄巾又岂能强悍。 王昊的眉睫荡过一抹煞气,将寒冰般的目光扫过面前黄巾: “挡我者死!” 这一声吼,由怒而发,气势如雷。 早已被王昊犀利攻势吓懵的黄巾士卒,避之犹恐不及,又岂敢主动送死? 王昊眼似寒星,趁此机会,再次前冲,瞬息之间就刺倒了数名迎战的黄巾,直让李彪看得是眼突面红,心中大恨。 李彪心知对方便是冲自己而来,避退只会令防线瞬间崩塌,而对方势必趁机强压上来,届时便是兵败如山倒,再无逆势翻盘之机。 “该死!” 一念至此,李彪壮了壮熊胆,一咬牙一跺脚,操着战矛,上前过了两招,却只感觉身子有些颤抖,手竟也有些震麻。 他瞪大了双眼,实在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相貌俊朗的年轻人,一击之力,竟如此恐怖,自己在黄巾军中实力不俗,却也难以接得住对手三招。 王昊瞅准了机会,掌中浑铁枪凌空一刺,没有丝毫停滞,急速转进,直接要一鼓作气,将李彪诛杀。 这一枪,势力沉雄! 枪身上好似裹挟了风雷之力! 乃是霸王枪法第四式,风雷寂灭。 李彪惊愕,勉强抽矛刺出,企图拦下王昊的攻势,却被猛然荡开矛锋,沿着他左侧心口,呼啸而来。 染血的枪锋快速没入李彪的心口,抽出时划出一道弧形,血光四溅,随即身子一僵,人未倒地,气已断绝。 “贼将已死,缴械投降者,既往不咎,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正在鏖战的黄巾纷纷愣怔,扭头回望之时,却见自家主将虽仍坐在马上,却是垂着脑袋,气息绝断,顿时万分惊惧,丢盔弃兵,不敢再战。 “我投降,不要杀我。” “不要杀我啊!” “......” 第99章 嘲讽技能全开,气得波才直吐血!(万更求订阅) 望着城中一个个丢盔弃兵的黄巾士卒,端坐战马上,手持浑铁枪,满面肃杀之气的王昊,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彻底放下心来。 看来豫州的黄巾士卒,在经历过多次的战败后,心态上已经发生了变化,没有最开始那种狂热至极的表现,如今俨然是以保命为主。 嗯。 这样极好。 王昊收起浑铁枪,扭头招呼一声:“友若何在?” 荀谌立刻从后方赶来:“在。” “这些黄巾溃兵暂时便交给你来管理了,要时刻注意他们的情绪,绝不能有片刻疏忽,否则我等一旦引兵离开,恐生哗变。” “县尉放心。” 荀谌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此事,谌必定严密关注,绝不会让西华发生叛军哗变之事,您放心便是。” “嗯。” 王昊颔首点头:“你办事,我放心,既如此,待本县尉出城一个时辰后,立刻按照原定计划,烽火示警,给程校尉减轻压力。” 荀谌一揖,应声承诺。 旋即。 他立刻投入到工作中,开始招呼士卒入城,接管西华防务,同时与赵俨一起,带人打扫战场,收缴兵器,分管黄巾降卒。 不得不承认。 赵俨、荀谌虽然年轻,但办事颇有章法、效率,还不过半个时辰,原本混乱的西华县,已经呈现出基本的秩序。 也正是因为看到荀谌、赵俨基本控制了局势,王昊这才彻底放心,按照计划,留五百精锐协防,带着其余士卒,出了城池,赶往第二伏击点。 荀谌、赵俨也没有令王昊失望,在他们引兵出城以后,黄巾降卒不仅没有闹情绪,甚至还帮助他们一起,处理同袍的尸体,准备明日一早,集中安葬。 一个时辰后,西华县彻底恢复了夜幕下应有的平静,荀谌也按照原定计划,关闭城门,烽火示警。 西华城头的烽火汹汹燃烧的那一刹那,彷佛给原本便已激烈的夜战,再次添了一把火,让它愈演愈烈,将战况推向了顶峰。 ***** 月牙谷。 篝火熊熊,将横七竖八躺满尸体的荒芜战场,照得亮如白昼。 从傍晚正式强攻开始算起,截至目前,波才已经对月牙谷发起了十五、六次强攻,可每一次全都被汉军强悍的反攻击溃。 虽然他们已将擂石、滚木、箭矢全部耗尽,但依托有利地形俯冲黄巾,再配合他们精良的装备,丰富的战斗经验,依旧能杀波才个片甲不留。 “该死!” 月牙谷外,波才咬紧了牙根,眉宇间怒气飞扬。 他的目光冰针般扫过高地上严阵以待的汉军,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般地跳起几下,垂在身边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仿佛是在极力控制着不挥到程银的脸上。 此刻。 程银一脚踏在防御工事上,一手拎着杆镔铁枪,虽然他心里清楚,在经历了这么多次猛冲猛打后,即便是他们,也已经进入了极限。 但是...... 他必须要在王昊等人抢占西华县之前,牢牢掌控住战局,绝不能让波才发现端倪,更不能让他们轻易离开战场。 在将王昊提供的办法一一尝试后,程银发现只有激将法,对波才的效果最好,因此每次罢战之后,他总是以言语刺激波才,令其对月牙谷,志在必得。 “哈哈!” 程银仰天狂笑一声,掌中镔铁枪怒指波才,声音极具嘲讽之意:“波才,你好歹也是颍川黄巾的渠帅,难不成就这点本事吗?” “要我说呀,张角当真是瞎了眼,怎会命你为颍川渠帅,即使随便换个什么阿猫阿狗,也比你指挥的要强。” “闭嘴!” 波才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扬声怒道:“你辱波某可以,但不可辱大贤良师。” 程银唇角浮起一抹淡淡的阴鸷:“辱他又如何?以障眼法蛊惑民众的小人而已,也就尔等愚蠢如猪的刁民,才会相信喝了什么狗屁的符水,包治百病。” “嘁—!” 轻蔑地扬起下巴,程银冷冷还击:“据我所知,被符水治死的信徒,恐怕也不在少数吧?怎么,尔等大贤良师还挑人?顺眼的治好,不顺眼的治死?” “匹夫!” “竖子!” 波才眸中一片血红,语声之凌厉,丝毫不见平时的稳如泰山:“众将士听令,贼子辱骂大贤良师,罪该万死,全都给我冲上去,与贼子决一死战!” 最后的“死战”二字,波才几乎是吼出来的,气势如奔雷,声音震三军,手中长剑指向程银,却因愤怒至极而颤抖不止,偏偏给人一种矛盾的怯战感。 “哈哈!” 程银早已习惯对方的怒火,没有丝毫畏惧,反而继续发起极致的调侃:“波才,你身为黄巾渠帅,怎么连佩剑都拿不稳了?” “来呀!” 程银枪锋一指,昂首睥睨黄巾:“战个痛快!我程银若是皱一下眉头,便是尔等这帮杂碎养的。” “杀—!” 已然列阵完毕的黄巾,立刻对高地发起凶悍无匹的进攻。 然而...... 高地上的程银丝毫不惧,拎起铁枪,把手一招,身先士卒:“弟兄们,随我诛杀黄巾!” 防御工事中的汉军,纷纷操起寰首刀、盾牌,跃出战壕,齐声怒吼:“杀—!” 当即,如同山洪决堤一般,俯冲而下。 他们占据地利上的绝对优势,如同猛虎下山,更似泥流灭世,挟裹着无尽的神威,与土黄色的洪流撞在一起。 刹那间,两军将士短兵相接,军卒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一阵阵迸发出来,锋利的环首刀和枪矛,不断收割着战场上廉价的人命,惨烈的肉搏战拉开序幕! 如猛虎下山的汉军猛冲下来,轻而易举地撞开黄巾的攻击列阵,百战的汉军精锐在溃烂的黄巾阵中,连续斩杀数人,在冲天的火光照耀下,宛如从天而降的金甲战神。 程银双手持枪,身先士卒,凌空一扫,将面前黄巾士卒直接逼退,染血的枪锋趁势突进,唰唰唰,瞬间连出,点出不知多少下,而沿途的黄巾已然纷纷跌落尘埃,身死当场。 在程银的率领下,汉军三河各级将校战力全开,大吼着向前,在血潭里疯狂的挥舞兵刃,刀枪剑戟金戈相击,身前黄巾军如割麦一般倒下。 若是在此前,眼瞅着自家士卒接连倒在血泊之中,波才一定会命人撤退,然后重新组织进攻,但这一次,他冷眼凝视战场,至始至终,未曾下令撤兵。 “渠帅!” 一旁的黄邵看的是心惊肉跳,急忙劝谏:“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们还是鸣金收兵吧,尽快调整策略才是。” “扯淡!” 波才毫不犹豫地拒绝,扬声怒道:“汉军靠的便是地形优势,咱们每组织一次冲锋,他们便可猛冲一次列阵。” “只有不停的与贼决战,才有可能消耗掉他们的优势,别忘了,咱们的兵力占据绝对的优势,只有这样,才能有可能扭转败局。” 不得不承认。 波才说得有一定道理。 但在黄邵而言,这般进攻是以大量牺牲黄巾士卒性命为代价的,即便侥幸可以扭转局势,对于他本人来说,也是非常不值当的。 如果,盛世黄天是以这种方式迎来,那么草菅人命的黄巾渠帅,与魑魅魍魉窃据的汉庭,又有什么不同? 对方至少还会要点脸,压榨归压榨,但不会让你一点生路都没有,但如今的波才,却在明目张胆的以黄天盛世为由,来发泄自己的怒火。 此时的他比起汉军,更令黄邵厌恶,如今大业未成便可如此这般行事,将来黄天盛世果真到来,又会如何? 黄邵心痛至极!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太平道起义发展至今,已经远远不如最开始那般纯粹,尤其是军中的各级将校,借着打击豪族世家之便,损公肥私者大有人在。 “渠帅。” 但饶是如此,黄邵仍要死谏,哪怕没有半点效果:“若是再这样下去,弟兄们便是拼光,恐怕也拿不下月牙谷。” “况且,我军已错过绝佳战机,召陵的彭脱渠帅恐怕也已派兵支援,咱们现在是否能拿下月牙谷,对战局已毫无意义。” “够了!” 波才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气涌于胸,愤怒吼道:“何谓毫无意义?我军若是能拿下月牙谷,便可告慰死去的弟兄!” “若是能拿下月牙谷,熄灭谷中烽火,便可警示彭脱渠帅,即便他们已与汉军交战,亦可尽快撤出战斗!” “此外......” 言至于此,波才眼波如刀,怒锋一闪:“汉军老贼辱骂大贤良师,难道不应该将其诛杀,以维护我义军之信仰吗?” “继续冲!” 波才把手一招,厉声喝道:“此次拿不下月牙谷,绝不退兵,我倒要瞧瞧,汉军狗贼能够坚持多久。”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 早已列阵完毕的第二波黄巾,高声呼喊着“灭汉室,迎黄天”的口号,不顾一切地冲向战场,趁着汉军大阵凌乱,誓必要拿下月牙谷高地。 “肏!” 程银一枪挑死个黄巾,放眼望向如潮水般涌上来的黄巾,虽然他们仰攻之时,列阵已然凌乱,但若如此这般发狂进攻,强弩之末的汉军,终究难以阻挡。 但没办法,此刻的程银只能咬牙坚持,只要王昊抢占了西华县,黄巾必定大乱,届时才是他们反攻之绝佳战机: “保持阵型!” “切不可鲁莽迎战!” 数名挺盾而出的汉军将士,诛杀黄巾士卒后,赶忙退回防线,与大军保持一致,丛枪、乱刀你来我往,黄巾单薄的麻衣根本无法阻挡汉军强悍的攻势,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然而...... 饶是如此,汉军依旧难以阻止黄巾愤怒的冲势,他们踏着自己同袍的尸体,不断攻杀汉军的列阵,无数人倒在阵前,又有无数人从后排站到前列。 一波又一波悍不畏死的强势进攻,竟让钢铁一般的汉军防线,也出现摇摇欲坠的迹象,程银努力杀敌,指挥作战,却也在缓缓朝着防御工事退却。 “该死!” 程银暗自嚼啐一口,手上动作不停,心中怒骂不断:“波才这家伙疯了吗?这么不把同袍将士的性命当回事?” “肏!” 愤怒不已的程银,直接暴了粗口,内心不停祈祷:“早知如此,就该多要点援兵,王昊,你小子可得加把劲儿,否则劳资这点兵马,全都得死在这里!” 锵!锵!锵! 金鸣炸响,星火不断。 黄巾的进攻丝毫不见衰减,直将汉军士卒逼到了谷顶的防御工事前,似乎要不了多久,便可将程银这支汉军,尽皆诛杀,一个不剩。 “哈哈!” 此刻,波才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扭头瞥向黄邵:“瞧见没有,汉军亦是血肉之躯,长枪戳上去,照样是个血窟窿。” “来人!” 波才把手一招,铿锵下令:“继续强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下月牙谷。” 战局逆转,黄巾士气暴增,齐声高喊:“必胜!” 旋即。 又是一波黄巾,拎着刀枪,直冲向月牙谷高地。 “渠帅快瞧!” 然而...... 正在这时,黄邱却瞪大了眼睛,愣怔地凝望向旷野中,火光升起的方向:“是西华县!” 波才急忙扭头望去,果见烽火连天,将城池照个透亮。 “啊?这......” 波才全身一震,怔怔地望向烽火,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从额上滚了下来:“这怎么可能?何人竟敢偷袭我西华县?” “汉军!” “必是汉军!” 黄邱显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劝谏:“渠帅,此必是汉军奸计,他们趁虚而入,正在偷袭西华,西华若失,我等如丧家之犬,即便攻入月牙谷,只恐也是无济于事。” “当务之急!” 言至于此,黄邱神思如电,厉声言道:“渠帅应当引军速速返回西华,先解西华之忧,才是重中之重。” “该死!” 波才凝望着远处的烽火,狠狠嚼啐一口,紧握的拳头止不住的颤抖,眼瞅着即将得手,却忽然发现老巢被袭,这般打击当真是要命呐! 回头瞥一眼几近崩塌的汉军防线,波才有十足的把握,再有半个时辰,肯定可以拿下月牙谷,这个时候让他放弃,简直是杀人诛心! 可是...... 波才心里非常清楚,正如黄邵所言,西华一旦失守,那么他们便沦为了丧家之犬,恐怕只能赶往召陵,与彭脱合兵一处。 但即便如此,恐怕也非常不易,凭他现在的兵马,似乎根本等不到赶往召陵,便会被汉军的铁骑,尽皆消灭在途中。 “渠帅!” 此刻,黄邵再次拱手:“抓紧时间下令吧,烽火一旦燃起,证明李虎坚持不了多久,此处距离县城不远,现在赶往支援,或许县城仍有一线生机。” 波才内心虽然不愿,但迫于形势,只能忍痛下令:“传令!鸣金收兵,速去驰援李彪,不得有误。” “诺!” 黄邵欠身拱手,随即铿锵下令:“快,鸣金收兵。” 叮!叮!叮! 下一秒,清脆的金鸣声赫然响起。 正在进攻月牙谷高地的黄巾,虽然不明白渠帅此举何意,但他们还是依令,如同潮水般匆匆退下了高地。 然而...... 正在酣战的程银却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急忙抬眸望向西华县方向,不由地仰天一声狂笑,嘲讽技能,再次全开: “波才!” 程银提枪怒指对方,扯着嗓子喊道:“你以为本将军凭什么这般与你硬拼?现在可以告诉你了,因为本将军必须将尔等咬死在这里,为大军抢占西华争取时间。” “瞧见烽火没有?” 程银微扬着下巴,傲然言道:“我汉军精锐正在强攻西华,尔等连续鏖战了数个时辰,又要夤夜行军,即便杀回西华,恐怕也无济于事!”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 “......” 狂浪的笑声在月牙谷高地上响起,汉军将士纷纷附和起来,笑得是前仰后合,天翻地覆,各个捶膝跺脚,直不起腰来。 “你......” “你们......” 波才面如寒霜,眉间涌出煞气,眸中一片血红,气得浑身发抖,紧紧咬着干裂的下唇,但饶是如此,依旧止不住胸腔翻腾的怒火,哇的喷出一口二十年的老血。 噗通! 竟从战马上,直接跌落尘埃。 黄邵急忙上前搀扶,不停摇晃波才的身体,使劲儿掐着他的人中:“渠帅,渠帅!此乃汉军激将之法,切莫中计啊,渠帅!” “子......子初。” 波才从悠悠中苏醒,睁开双眼,当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时,他声音颤颤地低语道: “速......速回......速回西华......队伍......队伍便......” “便交给你......交给你了......” 旋即。 波才眼前一黑,当场昏厥过去。 黄邵生怕军心崩塌,掩住波才,大声言道:“渠帅放心,我等有黄天相助,必可战败西华汉军,力挽狂澜。” “弟兄们!” 黄邵扯着嗓子呼喊道:“速速列阵,返回西华,不得有误,鲁诚何在?” 一个壮汉闪出身来:“末将在。” “率领你部断后,汉军若敢追来,格杀无论。” “诺。” 第100章 闪电战!竟来不及防守,便全军覆没?(5k求订阅) 子时已过,夜色正浓。 西华县外的林中,厚重的腥潮味提神醒脑。 王昊拨开密林的树枝,望向林间小路的那一片墨染中,内心不断默数着时间,没有钟表的古代,对路程、速度的把握,的确有一定的难度。 “应该快到了。” 王昊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浑铁枪,扭头吩咐道:“让大家打起精神来,这是今夜最后一战,绝不能出半点纰漏。” 徐庶颔首点头:“诺。” 旋即。 他扭头招呼一声:“县尉有令,打起精神,准备迎战。” 身旁人立刻向四周传递消息:“县尉有令,打起精神,准备迎战。” 细细簌簌的声响向着四周漫开,良久后,又再次归于宁静,但这次的宁静中,显然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冥冥之中,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似乎过去了很久,又似乎只过去了一瞬,林间小路中的那一片墨染中,果然传来了稀稀拉拉的脚步声,片刻后,又传来轻微的呼喊声: “速度要快,穿过这片林子,便到西华了。” “大家千万跟上,切莫掉了队。” “快跟上!” “......” 隐遁在林间的王昊,下意识把身子压得更低,神经瞬间绷紧,随时准备下令强攻,将黄巾的这波兵马,尽皆诛杀于此。 没一会儿,林间小路上闪烁出昏暗的火光,脚步声、呼喊声也随之变得更浓,随后火光愈亮,脚步声、呼喊声更是近在咫尺。 哒!哒!哒! 有十七、八个黄巾士卒的身影,从王昊眼前奔驰而过。 他非常清楚,这只是黄巾的先锋探路小队而已,真正的大军必在其后。 按耐住内心的急迫,王昊像是隐遁在林中的老猎手,耐心的等待自己的猎物上钩,小鱼小虾难动其心,他要的是真正的林间猛兽。 “县尉,咱们何时动手?” 眼瞅着三、五波黄巾从眼皮子底下溜走,其中更是有一支过百人的队伍,陈到终于有些按耐不住,低声询问。 “别急。” 王昊始终保持淡定,一双朗目死死盯着林间小路:“波才很谨慎,他似乎已经料到路上会有阻截,因此派出很多路探,咱们切记不可上当。” “传令下去!” 一念至此,王昊压低声音道:“待会儿不管发生何事,任何人都不能出声,哪怕是个屁,也得给我憋回去。” 徐庶应声承诺,继续如前一般,向士卒传递军令。 然而......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却是寂静无声,颇有股雷声大雨点小的感觉。 陈到心中巨震,暗暗攥紧了拳头:“县尉,莫非黄巾察觉有异,临时变换了道路?” 王昊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思索良久,分析判断后道:“决不可能,这片林子很大,若是绕路驰援,会多花很多时间,西华军情如火,岂能耽搁,再等等。” 不得已之下。 众人只能继续猫着,耐心等待。 果不其然。 没多久,后方便有火光漫过来,厚重的脚步声显得比较急促,但同样证明了对方的兵力,绝对不是之前百余小队可比。 只通过声音便能判断,这支兵马至少也有数千,甚至更多,乃是从月牙谷撤退出来的,真正的黄巾主力。 【你观察仔细,透过细节、心理、战局等因素,判断出黄巾的意图,避免暴露,将星素质彰显,隐藏属性智力+1,统帅+1。】 “快,速速穿越这片林子,赶往西华救援。” “加快速度,争取把之前落下的补回来。” 顷刻间,火光愈亮,脚步声、呼喊声愈烈。 密密麻麻的黄巾士卒举着火把,从王昊的眼前匆匆奔过。 就是现在! 没有丝毫的犹豫,王昊腾地起身,掌中浑铁枪怒指林间小路,一声令下:“杀—!” 噗—! 林间忽然出现一道低矮的火墙。 乃是提前赶来此处的士卒,预先挖好沟渠,在里面灌满了火油,只待一声令下,便能在第一时间点燃,以供林中士卒,以火箭射杀敌人。 此刻,弓弩手点燃箭镞上的火油布,搭在弦上,张拉满月,冲着林间小路上的黄巾士卒,便是一阵近乎于疯狂的攒射。 猝不及防的黄巾士卒在箭雨的沐浴下显得茫然失措,他们一边漫无目的地奔跑,一边发狂似的大叫,一直到被射翻在地。 “敌袭!” “小心敌袭!” 刹那间,人喊马嘶声如惊雷般平地乍起,还没等黄巾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第二阵密集的射击接踵而至,然后是第三阵、第四阵,第五阵...... “放箭!” “给我放箭!” 王昊扯着嗓子呼喊,铿锵下令:“所有的弓弩手,都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打完手中的箭矢,绝不能落下一箭。” 在陈县驻扎时,军中士卒的训练不曾停过,箭术同样是重要的课程之一,此刻的他们堪称训练有素,换队交接几无缝隙,一轮接着一轮,竟似没有中途停顿过。 当第十波箭矢攒射完毕后,林中小路上的黄巾士卒已然崩溃,原本密密麻麻奔走的他们,此刻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般,大都躺在了地上。 只剩下零零散散的一小撮黄巾,在此时也变成了一团恐慌与惊惧的集合,他们拿盾牌护着自己颤抖的身体,显然已被吓得魂飞魄散。 可是...... 王昊不会对他们有半分同情,箭矢的袭杀结束,他操起浑铁枪便冲了出去,乌泱泱的士兵发出浓烈的嘶吼,宛如林间奔出的群狼,嗷嗷叫地冲杀过去。 “快!” 王昊一枪飞刺,戳死个愣怔中黄巾,扬声呼喊:“全都给我冲上去,趁黄巾尚未恢复,短兵相接,速战速决。” “杀—!” 雄壮豪迈的喊杀声响起。 群狼奔出密林,乱刀、丛枪呼啸,仅仅只是一个冲锋,便淹没了数百黄巾,这种疯狂的攻势宛如雪崩,令黄巾的战斗意志完全崩溃,溅起一片片狰狞的血花。 “保护渠帅!” “快,保护渠帅!” 黄邵扯着嗓子呼喊,尽量招呼黄巾士卒上前保护:“速速布阵,盾牌兵在外,长矛手、弓弩手在内,而后徐徐撤军,不得有误。” “李校尉,带着你的人护住渠帅的左翼!” “老张别慌,带着你的士兵,护主渠帅右翼。” “鲁诚,你负责开路,争取杀出去!” “......” 虽然,黄邵在努力地指挥战斗,企图稳定战局,但是王昊的伏击实在太快,而他本人更是深得孙坚临阵冲杀的本领,宛如一头猛虎般,暴虐全场。 王昊专朝黄巾密集处进攻,不等其形成有效的列阵,一冲一掠,直接将其冲溃,随后枪随身走,配合剑系身法技能【疾风步】,如游龙戏水一般,在黄巾贼众中不断厮杀。 前方! 一个身穿札甲的黄巾正在指挥战斗,王昊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隔开一杆来袭的长戈,手中长枪顺势探出,精准刺中其咽喉,一股血箭喷出,其人双目圆睁,轰然倒地。 “给我破!” 王昊一声怒吼,双手抡起浑铁枪,将浑身的力量灌注在双臂,猛地一抖枪尾,诡异的力量顺着枪杆,传至枪头,大幅度的摆动,将左右两侧的黄巾直接击飞。 趁此机会! 王昊一个箭步猛冲,顺着撕开的口子,直接莽身进去,好似化作了一阵疾风,迈步穿梭之间,掌中浑铁枪舞出无边的华彩。 噗!噗!噗! 王昊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电光火石,仅仅只是一瞬,浑铁枪竟连续点出,四周黄巾根本来不及出手,便被王昊轻易收割掉了性命。 在王昊的率领下,汉军将士各个如狼似虎,丛枪、乱刀所向,矛戈盾甲无不碎裂,兵卒将校无不披靡。 早已吓破胆的黄巾根本无法阻挡汉军锋利的戟戈,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如同路边被人肆意踩踏的野草一般。 可惜...... 黄邵虽然在尽皆全力指挥战斗,但在王昊迅猛如雷霆般的攻势下,依旧不到半个时辰,便被彻彻底底地包围起来。 王昊枪锋一指,狞声言道:“尔等已无退路,若是放下兵器,立刻投降,或可保全性命,某奉劝诸位,莫要做无谓的牺牲。” 话音刚落,波才强撑着一口气,站起身来,拎着手中的长剑,恶狠狠瞪着外围的汉军,冰锋般的目光最终落在王昊身上: “众将士!” 波才咬着牙,发出一声怒吼:“我等因太平道信仰而齐聚黄天之下,为迎盛世黄天而战,今日赖某智计不足,不幸中贼奸计,连累尔等葬身于此。” “不过......” 话锋一转,波才朗声喝道:“在某而言,此乃舍生取义,为盛世黄天而舍生取义!你我虽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却能同年同月同日死。” “为此!” 波才剑锋一指,声嘶力竭:“我等自当为盛世黄天,流尽最后一点血,汉家的贼子们,尔等莫非以为我黄天的使者,俱是无胆鼠辈吗?” 王昊心知能环绕在波才身旁的士卒,一定全都是太平道的狂热信徒,既然如此,那也就没有再浪费时间的必要了: “哼!” 王昊冷哼一声,眼波如刀,怒锋一闪:“尔等既然找死,那王某便成全你们!” 波才双眸赤红地瞪着王昊:“为黄天盛世而战!” 众黄巾士卒齐声嘶喊:“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杀—!” 嘶吼着“灭汉室,迎黄天”的黄巾士卒,彷佛原地满血复活一般,高举起手中的兵器,再度迎着强悍的汉军,直扑上去。 “不自量力!” 王昊自然也不惯着他们,操起浑铁枪,一个箭步,直接冲了上去,霸王枪法行云流水般使出,不断收割着黄巾士卒廉价的性命。 冲天的火光之中,汉军将士一拥而上,丛枪、乱刀劈头盖脸地砸去,好似一丛丛旺盛的烈火,疯狂地吞噬着残余的土黄色洪流。 “杀—!” 强撑着一口气的波才,拎着手中的长剑,冲着王昊直扑过来,那一道锐利至极的剑气,忽略了时间空间的限制,飞速激射而出。 然而...... 王昊只是一个侧身,便精准地避开了波才的长剑,手中的浑铁枪更趁此,斜刺里探出,从其防御薄弱的肋下贯穿,直从后心处扎出。 当啷! 长剑跌落在地。 波才低头瞥向伤口,只觉得一股沁凉从心底深处,顷刻间涌遍全身,炫彩缤纷的世界,在一刹那间,变成了灰白,最终全部被黑暗吞没。 波才。 卒。 ***** 召陵。 夜静风寒。 城头上,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站着守夜的黄巾士卒。 负责巡逻的黄巾大将管鹏,带着一队精锐,走过北门的城头:“全都打起精神来,虽然城外只剩汉军乡勇,不足为惧,但咱们亦不可松懈。” “诺。” 正在守夜的黄巾揉了揉眼睛,齐声应命。 随即。 他们扭头望向城外那一片墨染中,一阵阴冷的寒风吹过,直让人头皮发麻,后脊梁发凉,彷佛在那一片墨染中,藏着不知多少的魑魅魍魉。 管鹏扭头瞥向城外,身经百战的他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凛冽的杀气,凝神注视着城外漆黑的夜幕,企图寻找那一丝凛冽杀气,是从何而来。 然而...... 没等管鹏找到这抹凛冽杀气的源头,城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轻微异响,竟是弓弦被张拉至极的声音。 “不好!” 管鹏瞬间瞪大了双眼,但他尚未来得及提醒众人闪避,无数的箭矢已从城下急射而来,而后城墙下无数火把陡然亮起,连绵起伏的号角声在召陵城外响起。 噗!噗! 箭矢刺穿皮肉的声音,接连在耳畔响起,身旁的黄巾士卒宛如割麦般倒下一茬,管鹏心中震怒,奋力呼喊: “敌袭!” “小心敌袭!” “快,擂鼓示警—!” 管鹏的反应速度不可谓不快,但汉军却是偃旗息鼓,摸黑而来,在墨染中完成列阵后,直接展开对召陵的强攻。 即便他的反应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在第一时间,便调集大量的士兵防守,这一波箭矢的袭杀,更是令城头的士卒,死伤过半。 咚!咚!咚! 咚咚—! 快节奏的战鼓声震天响起。 然而,召陵城外,两架云梯在一波又一波箭矢袭杀的掩护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逼近城头,展开大臂,搭在城上。 管鹏心中虽然震怒,但城上士兵实在太少,他压根阻止不了这一切的发生,只能眼睁睁看着汉军的士卒,顺着云梯飞速而上。 当先一员虎将,身穿鱼鳞甲,外罩炽焰袍,左手双弧盾,右手古锭刀,生的八尺有余,虎背熊腰,面如晚霞,目若朗星。 不是别人,正是江东猛虎孙坚! 管鹏曾于汉军精锐交过手,一下子认出了这员连破数个黄巾营地的猛将,顿时吓得是眼瞪如铃,魂飞魄散,避之犹恐不及,又岂敢主动迎战。 也正是因为他这一刹那的怯懦,让孙坚得以顺利地刀劈四方,顷刻间扫平了四周黄巾,身后的汉军顺势跃入城头,与之一起,向外冲杀。 彷佛只是一眨眼,召陵城头已然是一团乱麻,虽然有大量的黄巾闻鼓声而惊醒,正飞速赶来支援。 但是...... 如今的召陵城头,已然成为汉军精锐的领地,他们兵分三路,左右两路直扑西门、东门,正面一路直冲召陵城中。 “不对!” “他们不是乡勇,而是三河、五校精锐。” 直至此刻,魂飞魄散的管鹏,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急忙招呼下令:“尔等务必要拦住汉军,绝不能让他们杀到县衙!” “弟兄们!我等是黄天勇士,何惧汉家莽夫。” “随我冲啊,诛杀此贼!” “杀—!” 城头上的黄巾壮着胆子,朝着孙坚呼啦啦涌上去,丛枪、乱刀一股脑,劈头盖脸地砸了上去,作势便要将孙坚剁成肉泥。 然而...... 面对这般凶悍犀利的攻势,孙坚竟是不闪不避,左手双弧盾一举一顶,右手古锭刀一扫一撩,劈头盖脸而来的兵器,竟是被他尽数挡下,无一能伤其分毫。 趁此空挡,孙坚反手抡出一道如月的寒芒,奋力削断几只枪头,又诛杀两个黄巾,箭步举盾撞去,左侧的黄巾尚未攻来,便被孙坚直接撞翻在地。 呼—! 随之暴起的一道寒芒,骤然间又凌空劈落,整个过程尽在电光火石之间,直将面前的黄巾劈成了两半。 “随我杀—!” 孙坚乃是正面一路的先锋大将,在稳定城头局势后,他顺着石阶径直朝城中杀去,蜂拥而来的黄巾,瞬间便被他踏破,长刀所指无人能挡,所过之处无不披靡。 汉军将士在孙坚的带领下,气势如虹,如潮水般涌入城中,一些人跟着孙坚继续往内城厮杀,另外一些人则是冲入城门洞,抬起横木,打开城门。 “杀—!” 震天彻地的喊杀声响起。 汉军将士挥舞着兵器,发狂似的涌入城池,直扑向赶来支援的黄巾士卒,可他们又岂是三河、五校精兵的对手,一波冲锋,直接溃败,毫无半点悬念。 第101章 双城联动,大获全胜,豫州黄巾惨遭围猎!(万更求订阅) “渠帅!” “渠帅—!” 管鹏一路纵马飞驰,直奔召陵县衙。 他飞身而下,把缰绳丢给一旁的侍卫,纵身跃步,神色忧忧,不停呼喊:“渠帅、渠帅,大事不好了,渠帅!” “急个什么!” 不等他奔入县衙正殿,便见殿门吱呀一声展开,披着一件单衣的彭脱,负手出现在管鹏面前,面上波澜不惊,颇有一股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雄姿。 “渠帅!” 管鹏急匆匆上前,甚至顾不得行礼,便抬手指向外面:“大事不好了,皇甫嵩、朱儁派兵夜袭召陵,我军抵挡不住,如今已至内城。” “哦?” 彭脱唇角浮出一抹惊异的神色:“没想到汉军的乡勇,竟也如此勇猛,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杀入了内城?” “不是乡勇!” 管鹏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是三河、五校精锐!” 彭脱心头一凛,全身的汗毛直接竖起:“不可能!汉军精锐已经全部杀至西华,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不可能!” 彭脱大手一挥:“绝不可能!” 管鹏确定一定以及非常肯定地道:“渠帅,是真的,末将亲眼所见,那个接连突破我军营地的猛将,他便是率先攻上城头的。” 嘶—! 彭脱惊诧,眼瞪如铃,倒抽一口凉气:“你是说......” 与此同时,彭脱的脑海中同样浮现出了当日,在北门营地中,接连破阵的那员汉军猛将,自家数十队精锐,愣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嗯。” 管鹏飞快点头:“没错,肯定是他,这小子便是化成灰,我也认识。” 如此确定的语气,顿时令彭脱全身的血液都结成了坚冰,恐怖的寒栗从头到脚反复地蹿动着,一次比一次更紧地绞住心脏。 三河、五校的精锐如果仍在召陵,那么证明西华没有受到进攻,换言之,他们看到的烽火狼烟,压根就是汉军自己放的。 而最近一段时间,他们的进攻节奏放缓,甚至营寨中那些减少的炊烟,岂不全都是故意表演给自己看的? 轰隆! 彷佛晴空一道霹雳。 彭脱如雷轰电掣般怔在原地。 他全身一僵,眼睫剧烈颤动了一下,脸上肌肉不受控制地跳起几下,垂在身边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当真恨不得一拳抡死自己! 总自以为很聪明,但特么,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己居然被汉军的障眼法轻易迷惑,从而铸成大错,连累满城的同袍。 虽说城中还有六、七万士卒,可城门一旦洞开,凭自家将士的装备、素质,压根就不可能是汉军的对手。 “渠帅?” “渠帅?!” 管鹏心急如焚,大唤了一声。 彭脱这才怔回神来,瞥一眼管鹏,急急朝着县衙门口走去,他必须亲眼见识一下,从外面杀过来的兵马,是否果真如管鹏所言,乃是三河、五校精锐。 “走。” 彭脱把手一招,疾步走出县衙。 扭头望去。 但见...... 自家将士奋力阻截拼杀,却依旧难以拦住对方的滚滚洪流,冲天的火光中,那一杆掐金边走金线的火焰大纛旗,迎风招展,格外引人注目。 一眼! 只看了一眼! 彭脱的心口处,就如同被打进了粗粗的楔子,阻住了所有的血液回流,整张脸苍白如纸,如同冰人般呆呆僵立。 没错! 的确是汉军精锐! 这一刹那,彭脱只感觉自己像是个跳梁小丑一样,乃是皇甫嵩、朱儁的掌上玩物,被对方随意摆弄,十余万大军就这样不费吹灰之力般搞定。 怨怒之气在胸腔中左冲右突,不停撕扯着他的五脏六腑,彭脱终究还是忍受不住这打击,哇的喷出一口二十年的老血。 噗通! 彭脱颤抖的双膝支撑不住身体,顷刻间瘫软在地,彷佛精气神脱体而出,只剩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渠帅!” “你怎么样啊,渠帅?” 管鹏急忙冲上来,搀扶起彭脱:“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啊,召陵数万义军,还需要渠帅您来指挥!” “快!” 彭脱拼尽全力,靠着管鹏的搀扶,勉勉强强地挣扎起来:“速速下令,舍弃召陵,全军退往征羌,不得有误。” 管鹏颔首点头:“诺。” “你快去下令吧,别管我。” “不行,您先上马,末将再去传令。” 瘫软的彭脱只能在管鹏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向战马缓行,奋力的攀上战马,彭脱心急如焚,再次招呼一声: “我已上马,你速去传令。” “诺。” 管鹏这才答应一声,招呼侍卫道:“尔等务必护着渠帅,从南门杀出去,直奔征羌。” 众将士齐声应命:“诺。” 旋即。 将彭脱围护在中间,直冲南门赶去。 其后不久,号角声骤然响起,顷刻间传遍召陵。 各方黄巾传令兵听到声音,立刻吹响号角呼应,正在鏖战的黄巾士卒明白何意,当下如同潮水般,怏怏溃败。 没有了黄巾的奋力抵抗,汉军将士更是迅猛如潮,宛如决堤的洪水般,快速侵占召陵城,不过半个时辰,便攻占了县衙,不到一个时辰,便将全县占领。 朱儁、皇甫嵩策马来到召陵县衙,早有大将孙坚恭候,欠身拱手道:“二位将军,彭脱已经逃出召陵,据探马回报,正在赶往征羌。” “嗯。” 朱儁缓缓点头,神色淡然,一切皆在预料之中。 他扭头望向皇甫嵩,轻声言道:“义真,接下来,便要看你部将士了。” 皇甫嵩自信满满地道:“公伟放心,黄巾已成溃军,何惧之有!我已派人快马赶往各县,命其仔细侦察,务必要将黄巾困死在包围圈中,咱们静候佳音即可。” “如此甚好。” 朱儁长出了口气,接下来不管皇甫嵩表现怎样,至少自己攻克召陵,战败彭脱十万大军的战功,已经到手了,总算是对皇帝陛下有个交代。 而如果皇甫嵩的军队,能如此前制定的计划一般,将黄巾困死在包围圈中,那么必将是锦上添花的又一件大功。 ***** 次日清晨。 雄鸡报晓,朝霞满天。 西华县。 硝烟弥漫,战火纷飞,横七竖八的尸体,散乱地堆落在城头、旷野,一副方才经历过大战的模样。 门楼上,那一杆飘扬的土黄色大纛,早已经被战火烧掉了大半,只剩残缺的“波”字,仍随着清风摇晃。 而在残破的大纛旗下方,三个已经战死的黄巾士卒,以双手拼死握住大纛,才得以令它没有倒下。 奉命驰援西华的张振,眼瞅着这一幕,内心不由地生出感动,眼泪哗啦啦淌下来,原本的戒备之心,彻底打消。 他勒马站在城外,声音洪亮地呼喊:“城中还有人否?吾乃张振,渠帅彭脱帐下大将,奉命赶来驰援!” 话音刚落,城头上探出七、八个裹着黄巾的脑袋,望着城外的大军,似乎有些心惊胆颤,眼神中带着些许惊恐。 “尔等可是波才渠帅帐下否?” 张振的目光扫过这些可怜的幸存者,大声询问:“如今战况如何?官兵何在?” 上方黄巾幸存者壮着胆子:“尔等当真是彭脱渠帅帐下否?” 张振肯定地点点头:“没错,吾乃张振,渠帅帐下大将,城中情况如何?” 黄巾幸存者这才站起来,大声呼喊道:“不是官兵,起来吧,是从召陵赶来的援兵,快开城门,让张将军进来。” “诺。” 一声回应之后。 吱呀—! 城门缓缓展开,两、三个头裹黄巾的士卒提着寰首刀、长剑,从里面走出来,他们蓬头垢面,尽显疲态,显然已经乏累到了极点。 城上黄巾男子大声呼喊道:“张将军,官兵似乎得到了尔等驰援的消息,已经离开西华,目前尚不知在何处。” “小人已派人赶往县衙,通知渠帅,将军还是速速进城吧,有何事,您直接与渠帅沟通,小人位卑,有些事情难以言清。” 张振等人已经昼夜兼程,奔袭一路,的确有些累了,如今官兵既然已经离开,那么倒也的确需要休息休息。 “好吧。” 张振没有多想,把手一招:“弟兄们,进城。” 驾—! 旋即。 张振轻踹马腹,策马走进西华县城。 原本,一切都是极其正常的。 可当张振察觉到街道两侧的屋脊上,闪烁出一些不自然的亮光时,身经百战的他,还是敏锐地嗅出了一丝不详的味道。 这亮光绝非自然的太阳光线,而是金属兵器折射出来的光线,带着一丝冰冷、森寒的肃杀之气。 张振下意识紧张起来,策马向前的速度放缓,一手勒住战马,一手摸向腰间的寰首刀,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缓缓扫过路上的黄巾士卒。 直至此刻。 他才发现这些“同袍”的眼神中,带着明显的凶戾气息,甚至某些人已经握紧了手中的长矛、长枪,似乎随时准备对入城的军队发起突袭。 “不好。” 张振心道一声不妙:“中计了。” 抬眸瞥一眼道路两侧的屋脊,果然有弓弩悄然探出了脑袋,张振明白,若是继续走下去,死伤一定会更大,他必须立刻做出绝断。 吁—! 勒住战马。 张振摆手示意队伍停下,他扭头望向城头男子,大声言道:“我军足有五万兵马,小小西华只怕驻扎不下,张某还是在外扎营为好。” “弟兄们。” 没有丝毫犹豫,张振铿锵下令:“后队变前队,退出西华!” 可惜,城头之上忽然架起了成百上千张硬弓,道路两侧的屋脊上,亦站起了数不清的弓弩手,各个捻弓搭箭,张拉满月。 城头上,赵谦发出一声蔑笑:“哼!尔等黄巾贼子既然敢来,那就休想离开西华,给我放箭,将黄巾贼子尽数诛杀!” 嗖!嗖!嗖! 下一个瞬间,成百上千支箭矢自城头、两侧屋脊上破空而发,发出尖锐的啸声,宛如滂沱大雨般,罩向街道中间的黄巾。 张振倒是已有准备,但他麾下的士卒则不然,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士卒,顿时被这股死亡巨浪吓懵了,许多士卒来不及取下绑在背后的木盾,便被直接攒射成了刺猬。 他们在倒地前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震撼着邻近同伴的心神,一些黄巾甚至被箭矢直接钉在地上,手脚还兀自抽搐着。 “撤!” “快撤出去!” 张振提刀左右格挡,不停地嘶吼下令。 但汉军的箭矢袭杀来得太过迅猛,彷佛仅仅只是一瞬,城中的黄巾士卒便如割麦般倒下一茬,连续两三轮无间隙的箭雨袭杀后,依旧站着的黄巾,竟不足百人。 希吁吁—! 张振吓得魂飞魄散,猛一夹马腹,坐下战马昂首一声嘶鸣,旋即踏着自家同袍的尸体,不遗余力地往城外赶去。 “哪里走!” 正在这时,王昊从巷道中策马跃出,骑兵系技能【决死冲锋】顷刻间触发,红鬃马的速度瞬间飙升到了极致,宛如一道赤红色的闪电般,狂飙而出。 “啊?” 张振只感觉一股森冷的杀气,自后脊梁沁入,瞬间涌遍全身,直令他汗毛倒竖,几乎忘却了呼吸。 下意识地。 他扭头瞥向声音来处,彷佛一团熊熊火焰眨眼间到了跟前,抬首间,枪锋乍起,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 张振勉强举刀格挡,却被王昊的枪锋猛然荡开,去势丝毫不减,宛如一道惊鸿流光,精准刺中咽喉,一股血箭喷出,张振双目圆睁,轰然倒地: “贼将已死,缴械投降者,既往不咎,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贼将已死,缴械投降者......” “......” ***** 赶往征羌的路上,黄巾队伍浩浩荡荡,延绵十余里。 驾—! 管鹏策马赶了上来,脸上浮现出一抹劫后余生的笑:“渠帅,末将适才侦察过了,汉军没有追过来,咱们应该已经安全了。” 可是...... 彭脱的面色依旧苍白如雪,没有半点生机,仅仅只是一夜过去,他的鬓角多出一缕白发,整个人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渠帅,你没事儿吧?” 见彭脱愁眉不展,管鹏试探性言道。 “没事儿。” 彭脱摆了摆手,但眉头却拧得更紧:“管鹏,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管鹏再一次愣住:“奇怪?哪里奇怪?” 彭脱轻声道:“三河、五校原本有四万精兵,可在召陵只有两万,按照常理,他们应该是要围点打援,截杀我部援兵才对。” “难不成......” 彭脱长出了口气,试探性道:“他们分兵应对,皇甫嵩的兵马去攻打了西华,而故意将朱儁的兵马,留下来对付咱们?” “嗯。” 管鹏肯定地点点头:“一定是这样的。” 彭脱咬了咬牙:“我真是太蠢了,竟然被朱儁减灶之计戏耍,害得我军失去了召陵坚城,接下来豫州战局,只恐会更加艰难。” 管鹏吐口气,安慰道:“渠帅,您尝言,胜败乃兵家常事,今日我军虽然落败,但只要到了征羌,便可如波才一般,再次召集数万兵马,官兵想要消灭咱们,也没那么容易!” “没错!” 彭脱脸沉得如一汪寒潭,自我安慰道:“只要一息尚存,太平道的圣火便不会消灭,朝廷想要消灭咱们,他还缺一副好牙口!” “传令。” 言至于此,彭脱铿锵下令:“加快行军,争取快些赶往征羌,否则汉军的骑兵一旦追来,咱们必死无葬身之地。” 管鹏欠身拱手:“诺。” 下一秒。 红绿旌旗闪烁。 十余个传令兵策马飞出,以最快的速度,向黄巾溃兵传达命令。 虽然连续奔走了一夜,但在求生欲望的刺激下,黄巾士卒依旧加快了行军速度。 可是...... 正当他们赶往征羌县的地界时。 “报—!” 忽然,前方响起一声疾促的传报。 抬眸望去。 一骑绝尘而来,视之乃是自家斥候:“发生了何事,怎的如此慌张?” 斥候甚至忘记了行礼,抬手指向前方:“渠......渠帅,大事不好了,前方发现汉军兵马,兵力恐怕有上万人。” “什么?” 彭脱顿时一个愣怔:“上万汉军?” 斥候飞快点头:“嗯,至少有上万人,而且还有骑兵!” “这怎么可能?” 彭脱惊悚万分,浑身汗毛倒竖。 他急忙坐直了身子,扬起下巴,极目了望。 果不其然! 视野的尽头处,一道由烟尘组成的洪流,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他们的方向袭来,在那弥漫的烟尘中,汉军的大纛旗迎风招展,刺眼夺目。 “该死!” 此刻的彭脱已经是惊弓之鸟,顾不得思考汉军在此的原因,便匆匆下令:“快传令下去,速速转道,直奔汝阳,不得有误。” “诺。” 十余个传令兵立刻纵马飞出,不停呼喊: “渠帅有令,速速转道,直奔汝阳,不得有误。” “渠帅有令,速速转道......” “......” 乌泱泱的黄巾兵马,还没等烟尘一般的洪流弥漫过来,便纷纷转道,直奔汝阳方向杀去。 引兵前来围杀的郭兴,同样没想到事情会这般顺利,当即率领麾下骑兵,纵马放肆追杀,足足十里左右,方才作罢收兵。 望着匆匆赶往汝阳的黄巾,郭兴捻须言道:“立刻上报皇甫将军,黄巾已被我部,成功赶往汝阳。” 传令兵欠身拱手:“诺。” 第102章 捷报频传,豫州大定!王昊身世终确定!(5k求订阅) “报—!” “黄巾溃败至征羌,已被郭兴成功赶向汝阳。” “......” “报—!” “黄巾溃败至汝阳,已被阎忠成功赶向西华。” “......” “报—!” “黄巾渠帅波才死于王昊之手,西华黄巾覆灭,大部缴械投降,如今羁押在西华。” “......” “报—!” “黄巾大将张振死于王昊之手,其部援兵败于西华县,向汝阳溃逃。” “......” “报—!” “黄巾溃兵已经汇合,目前屯驻在距离西华不远的月牙谷附近。” “......” 不过数日,捷报频传,如雪片般送入中军大帐。 虽然,当初看王昊的作战计划时,只感觉胆大而又不失严谨,具有一定的可操作性,但实际上,不论朱儁也好,还是皇甫嵩也罢,全都没有想到,竟然会如此成功。 此刻得知西华县的战果,以及作战过程,二人对于王昊的招揽之意更盛,尤其如今双方即将分兵,这份心思更是飙涨到了极点。 “厉害。” “果然厉害。” 皇甫嵩饶有兴致地点点头,长出口气:“没想到王昊在西华县取得的战果,比你我在召陵取得的战果,还要好上许多。” “是啊。” 朱儁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丝毫不吝啬溢美之词:“这份作战计划环环相扣,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都不可能达到这般作战效果。” “王昊可以确保计划的顺利实施,真不知道他为了这份计划,打熬了多少心血,这小子的确是个可造之才。” 皇甫嵩深表赞同,面上遮掩不住的喜悦:“根据程银递上来的战报,据说王昊每日都要进行战术推演,集思广益,努力思考黄巾可能的应对办法,来构思相应的应对策略。” “而他在汇报中表示,单纯一个咬住波才的办法,王昊便提供了十六种,只是他在全部尝试过一遍后,方才确认激将法最合适。” “十六种?” 朱儁眉棱不由一跳,心中巨震:“这小子还真是煞费苦心呐。” 皇甫嵩长出口气:“的确如此,可惜豫州黄巾大部已平,他若继续留在豫州,只怕将来走到头,也不过是一郡都尉而已。” 朱儁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皇甫嵩:“义真,此前你虽没什么动作,但是现在,只怕已有招揽之心,对否?” “公伟兄!”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皇甫嵩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你已经有孙坚这员猛将了,不妨把王昊让给兄弟,如何?” “打住!” 朱儁毫不犹豫,打个禁止的手势:“此事一码归一码,文台固然勇猛,可堪大勇,但子霄胜在谋略,二人配合,方才绝妙。” “倒是义真你......” 言至于此,朱儁把手一拱,刻意恭维道:“乃是将门之后,精通兵法、布阵,擅长谋略,麾下又有傅燮、郭兴、阎忠此等猛将,招揽王昊,于你而言,意义不大。” “可老兄我不然!” 朱儁立刻皱起了眉头,叹口气,摇摇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麾下无善谋之士辅佐,若是这般杀入南阳,只恐会令陛下失望。” “义真,你不仅文韬武略,当世卓着,且宽宏而有雅量,不如就把子霄让给老兄如何?这份恩情,我朱儁必铭记于心。” 瞧这一顶高帽戴的,当真是绝绝子啊! 可惜...... 此前乃是合作阶段,双方需要精诚团结,皇甫嵩为保大局,自然可以稍稍谦让,但这一次要分兵赶往南阳、兖州,皇甫嵩自己身上的担子,也着实不小。 把王昊这样的人才,拱手让给朱儁? 呵呵! 皇甫嵩即便再是宽宏雅量,也干不出这种事情:“公伟兄,咱们争来争去的,有何意义?若是子师不放人,你我又能如何?” “况且!” 言至于此,皇甫嵩更进一步道:“这种事情毕竟要尊重子霄,他若说想去公伟兄帐下,那么嵩再怎么招揽,亦是无用。” 朱儁自然也明白皇甫嵩的意思,缓缓点头,面带微笑:“义真的意思,你我兄弟,各凭本事招揽,子霄归去何处,全凭他自己做主,对否?” “没错。” 皇甫嵩肯定地点点头:“嵩正是此意,否则你我兄弟二人为争子霄而伤了和气,岂不让天下人笑话?” “嗯。” “有道理。” 朱儁捏着颌下一缕胡须,绽出一抹阴谋得逞的味道。 要知道,自己为了争取王昊,早已经在下功夫,此前的铺垫足矣,接下来必定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皇甫嵩拿什么跟自己争? “既如此,你我兄弟,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哈哈!” 朱儁仰天哈哈一声,信心满满:“义真,你输定了。” 皇甫嵩只是笑笑:“公伟兄别高兴得太早,文台固然与子霄交厚,但子霄素有主见,轻易不会受人影响,他此前没有答应,如今恐怕亦然。” 朱儁惊诧,他没想到自己的小动作,皇甫嵩居然全部知道,而且对方在合作期间,始终没有透露过分毫,足见此人城府极深。 但是...... 朱儁却丝毫不恼。 因为,他非常清楚,皇甫嵩是真正的君子:“义真言之有理,不过,在子霄做出决定前,一切全都是你我的臆测而已。” “这倒是。” 皇甫嵩点了点头,长出口气,转而言道:“走吧,咱们今日便引兵离开此处,这些黄巾已是困兽,连续奔袭数日,又缺少粮草,应该支撑不了多久。” “他们全都是穷苦百姓出身,即便造反,也是受人蛊惑,我建议咱们尽可能只诛首恶,其余士卒,尽量招降,如何?” 朱儁大手一挥:“我没意见,但此事最好还是让子师主导,毕竟他是豫州刺史,咱们离开以后,他仍要面对黄巾余孽,还要恢复豫州的生产,这些家伙如何解决,理应听其意见。” “嗯。” 皇甫嵩深感有理:“此事我会与子师商议,咱们先行准备吧。” 朱儁颔首:“放心,交给儁即可。” ****** 王允军营。 中军,大帐。 “哈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帐中传出,外围的侍卫纷纷扭头,猜测着帐中发生了何等高兴之事。 帐中,王允捧着战报,喜笑颜开,又长出口气:“真没想到,从你我孑然一身,进入豫州以来,到现在横扫豫州大部黄巾,尚不足三月时间。” “是啊。” 尚爽同样满面惊讶,捻须言道:“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初入颍川时,闻朱儁战败,爽甚至以为,出师不利,前途必定坎坷。” “可谁曾想......” 尚爽唇角浮出一抹笑容:“长社一场大火,烧得波才十万兵马,分崩离析,阳翟突袭北门成功,立刻让咱们打开了局面。” 一旁孔融眼神中绽放出光彩:“说来,豫州战役能如此顺利,朱儁、皇甫嵩之功,自然不小,但这一切,似乎皆与长社县尉王昊有关。” “尤其是汝南这一战,王昊仅仅率领六千兵马,与程银两千精锐合作,居然诛杀了波才,战败了数万黄巾,收缴俘虏五万余人!” “啧啧!” 孔融啧啧称奇,面上流露出欣赏之色:“此子将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使君,我可听说皇甫嵩、朱儁对他皆有招揽之心,你可不能轻易放人啊。” “哦对了。” 尚爽忽然想起了什么,试探性问:“使君,子霄到底是不是王氏的旁系?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传回来吗?” “这......” 王允也觉得事情有些奇怪。 不过是调查一个人而已,怎么到现在都没收到回信。 “报—!” 正在这时,帐外忽然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王允抬眸望去。 但见...... 帘帐起,从外面转入个侍卫,欠身拱手道:“使君,帐外有个自称王景的人,说有要事求见使君。” “乃是犬子,让他进来吧。” 王允摆了摆手,淡然言道。 “啊?” 侍卫顿时一愣,赶忙拱手:“末将......末将这便将公子请进来。” 王允淡然道:“快去吧。” “好巧。” 显然,尚爽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咱们刚好在聊子霄的身世,没想到令郎便亲自到了,想来子霄定然是王氏出身无疑。” “嗯。” 孔融颔首点头,深以为然:“没错,否则使君公子又何必亲至于此,融在此恭贺使君,王氏有子如此,门楣必兴。” “哪里。” 王允淡然一笑,心中甚喜,但面上却不再言语。 不多时,一个身材挺拔,体型匀称,健壮体魄里透着一股难得诗意气质的少年郎,来到大帐,款步上前,揖了一揖,举止行为,得体大方: “王景拜见父亲,各位叔伯。” 王允倒也没有太多废话:“怎么样,事情可调查清楚了?” “嗯。” 王景点点头:“已经清楚了,王昊的确是晋阳王氏出身,其父王志,家道中落,以放牛为生,娶当地女子为妻,孕有一子,单名一个昊字。” “哦?” 王允不由蹙眉,疑窦顿生:“既是晋阳王氏出身,王昊因何会落到如此地步?” 王景吐口气,轻声道:“要怪只能怪太行山里的贼子,将王志所在村落屠尽,至于王昊如何逃生,儿尚未能查清。” “不重要。” 王允丝毫不关心王昊是如何活下来的:“只要活着就好,那他的师傅典恼呢?” 王景再次摇头:“没有丝毫消息。” 王允惊异:“半点消息没有?” “嗯。” 王景肯定地点点头:“没有。” 嘶—! 王允愈加惊诧:“这怎么可能?” 王景轻声道:“其实,王昊的身世早已查清,只是这个叫典恼的人,花费了儿大量时间,却是徒劳无功。” “嗯,你辛苦了。” 王允摆了摆手,捻须长叹口气:“不管怎样,只要能证明他的身份即可,家谱带来了吗?” 王景立刻从布袋中,取出一卷竹简:“这是儿誊抄的一部分族谱,晋阳王氏的这支旁系,其实是于一百多年前,祁县王氏迁过去的。” 王景展开竹简,指着上面的描述:“从这一点分析,王昊的根儿的确是咱们祁县王氏,出身咱们王氏旁系无疑,父亲您瞧,是从这里开始的。” “嗯。” 王允点点头,露出满意的笑容:“的确如此。” 解决了王允的疑问,王景同样忍不住好奇:“父亲,这个叫王昊的族人......” 王允自然清楚自家儿子心中疑虑,随口解释道:“他现在二十岁,长社县尉,在此次讨伐黄巾之战中,屡建奇功。” 虽说王允的语气极其平淡,乍一听就像谈起个陌生人,但王景却深知父亲的脾性,能让他如此上心之人,又岂是简单的“屡建奇功”,四个字能表达。 “哦?” 王景愈加好奇:“此人竟比儿还小两岁?” 王允轻哼:“你呀!与他相较,这些年算是白活了。” 呃...... 王景略显尴尬,蹙了蹙眉:“父亲,当着二位叔伯的面,能不能给儿留些颜面?” 王允卷起了竹简:“你若能有一番建树,颜面自有,何须人予?” 王景满面羞愧,不敢再言,还是一旁孔融赶忙打圆场:“子师,令郎虽不及子霄,但亦是青年才俊,切不可矫枉过正。” 咳咳! 什么叫令郎虽不及子霄? 你到底会不会打圆场,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王景愈加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与此同时,他心中更加疑惑,这个叫王昊的便宜族弟,到底在颍川干了什么好事儿?值得父亲如此褒奖。 “行了。” 王允大手一挥:“你先退下吧,等过两天,见过子霄后,若他有事要办,你回并州时,一并帮他办好。” 王景无奈,吐口气:“诺。” 待王景离开大帐,尚爽凑到跟前:“使君,如今黄巾溃军已被困在西华,想来大军不久必会赶去,数万黄巾余孽,不知使君准备如何处置?” 王允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思索片刻:“此事不必禀告陛下了,他们全都是无辜百姓,能招降尽量招降,若执迷不悟,再处以极刑不迟。” “嗯。” 尚爽欠身拱手:“使君若能如此,真乃豫州百姓之福。” 王允吐口气:“为祸天下者,阉宦也,阉宦若平,这世间岂有黄巾?归根到底,他们不过是普通百姓,被迫造反,不过求生而已,又有何罪?” “报—!” 正在这时,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王允抬眸望去。 但见...... 自家侍卫转入帐中,欠身拱手道:“使君,皇甫将军派人传信,命我军速速拔营,赶往西华方向驻军。” “好。” 王允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转而言道:“尚治中,你速去传令吧。” 尚爽揖了一揖:“诺。” “文举。” 王允扭头瞥向孔融:“你速速派人赶往汝南其余诸县,如遇黄巾余孽,格杀勿论,务必要以最快的速度,稳定汝南局势。” 孔融欠身拱手:“使君放心,此事交给融即可。” ***** 西华。 王昊军营。 中军,大帐。 连续的鏖战让众人疲累至极,善后的工作,王昊没有插手,全部交给了荀谌、赵俨等人,自己也算是忙里偷闲,得以在此小憩片刻。 但他躺在榻上,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索性调出游戏版面,盘点起了此战的收获。 此一战,让他从33级,直接升到了39级半,足足跳了6级有余,只需再一战,便可升到40级,解锁精英兵种转职通道。 这是晋升武将阶段之前,最后10级的兵种阶段,不过从目前王昊展示出来的实力上看,已经超过了武将阶段的“战将”水准。 这便是走全职精通路线的好处,虽然升级相对困难,但获取的收益却是不小,远远超过同级武将不说,甚至还能获得最强的战神天赋。 天赋决定一个武将的上限! 毫不客气地说,只要能获得战神天赋,那么相当于半只脚跨进了万人敌的境界。 要知道按照正常的升级流程,100级便是满级,但只有极少数有着奇遇的玩家,才可能晋升至万人敌的境界,其余玩家大都会卡在“虎将”的水准。 而某些有着奇遇的玩家,即便进入万人敌的境界,也会因残缺而不得跻身至极,只有全职业精通的王昊,才可能真正登顶。 一念至此,王昊对未来充满期待,他按照惯例,体力、敏捷对点,截至目前,王昊的体力属性已经破百,达到了124点,而攻击属性更是高达248点。 当然! 这些全都是自然增长,无可厚非。 最让王昊惊喜的是,他的职业通用技能,已经全部刷满,此外霸王枪法的熟练度达到752点,解锁3级技能效果: 武力+1 破甲+5% 贯穿+10% 致残+10% 果然,战场才是刷霸王枪法熟练度的最好地方,若是在校场苦练,估摸着能达到300+,解锁2级技能效果,便烧高香了。 “报—!” 正当王昊专注于游戏版面时,帐外响起陈三的声音。 他起身出了内帐:“耗子,可有何事?” 陈三拱手:“县尉,朝廷大军来了,王允派人过来传信,命你立刻去他那里。” “好。” 王昊点点头,毫不犹豫:“我收拾一下,立刻便去。” 陈三拱手:“末将去备马。” 第103章 皇甫嵩、朱儁争相招揽,差点没打起来?(万更求订阅) 简单收拾一番,王昊出了营帐,策马直奔王允军中。 许是辕门侍卫已经得到消息,不仅没有阻拦王昊,甚至还主动带他赶往中军。 掀开帘帐,王昊迈步进入,欠身拱手:“长社县尉王昊,奉命前来,不知使君有何吩咐?” “子霄过来。” 王允摆了摆手,示意王昊近前落座:“今日是咱们爷俩之间的交谈,无关于公事,你不必如此紧张,放轻松一点。” 嗯? 爷俩之间的交谈? 王昊微微蹙眉,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明亮,难不成自己当真是王氏旁系? 带着疑惑,王昊坐在下首,接过王允递过来的茶:“昨日,家里已经传回了消息,你的确是太原晋阳王氏出身,不过百余年前,是从祁县迁过去的。” “依此核定,你与老朽同出一脉,尽皆是祁县王氏出身,或许是在你年幼时,太行山中贼子,洗劫了村子,令尊令堂尽卒于此。” “啊?” 王昊闻言心惊,却是摇了摇头道:“我......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王允捏着颌下一缕胡须:“按照时间推算,那时的你尚在襁褓,自然无此记忆,至于尊师典恼,景儿已经尽力,却是半点消息都未曾打探到。” 咳咳! 别说是你,就算是神探狄仁杰来了,也不可能找到。 王昊脑海里没有父母的印象,对于他们的感情也比较寡淡,听到这则消息,就像是听到陌生人的消息似的,内心毫无波澜。 “这些消息是如何得到的?” 王昊不由地好奇,皱眉询问道:“可有族谱为证否?” 王允点点头:“若无族谱,老朽岂敢妄言?你在此稍后,景儿已经去取了,他比你大上两岁,算是你的族兄。” “父亲—!” 正在这时,帐外响起个轻亮的声音。 王昊扭头望去。 但见...... 帘帐起,一个与王允长相七分相似的男子,手中拿着一卷竹简,兴冲冲赶来,目光第一时间落在自己身上:“这位可是子霄族弟否?” “想来这位便是族兄吧?” 王昊赶忙起身,朝眼前男子,拱手行礼:“在下王昊。” 王景脸上浮出一抹笑容,眼神中闪烁着奕奕神采,忙不迭颔首还了半礼:“族弟还真是仪表堂堂,一派威风呐。” “哪里。” 王昊摇摇头,谦虚道:“族兄才真正是气宇轩昂,气质脱尘。” 王景笑笑,自然没当回事,赶忙把竹简递了过去:“喏,这便是我誊抄的族谱,族弟请过目,令尊这一脉王氏,百余年前是从我祁县迁过去的,在第三列记着。” “嗯。” 王昊点点头:“我找到了。” 王景嘿嘿一声:“依此而言,咱们当真是一家人。” 呼— 见到族谱,王昊长出口气。 自己王氏旁系的身份,算是板上钉钉了。 王允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子霄,如今你我皆有军务在身,不能返回家乡,你如果有什么要问的,要去办的,尽管与景儿说。” “没错。” 王景立刻附和一声:“族弟有何事,直言即可。” 王昊颔首点头:“嗯,族兄年长,以后唤我表字即可。” “好。” 王景对此颇为满意,意味着双方关系更进一步:“子霄,有何事,你尽管言语。” 王昊皱着眉,仔细思索片刻,试着问道:“我父母的村子,可还在否?” 王景点点头:“嗯,还在,但已物是人非,想来应该是有好心人把他们全都掩埋了,不过是合墓,碑上只写着王村人之墓。” “如今差不多过去了二十年,想来尸骨已经无法辨认,若是你想稍稍尽点孝心,不妨为令尊造一座衣冠冢,他们若在天有灵,也会非常高兴的。” 虽说王昊对他们没什么感情可言,但毕竟身为人子,终归还是要尽一些义务:“那便有劳族兄,今日某来得急,身上未带钱,等明日一早,我派人送来。” “子霄。” 王景眉头紧攒,面上浮出一抹淡淡的愠怒:“咱们既已兄弟相称,你的事,便是我的事,谈钱作甚,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这......” 王昊犹疑片刻,最终还是点点头:“那好吧。” 王景这才舒展细眉:“这才对嘛。” “行了。” 王允捏着颌下长须,轻声道:“景儿,这件事便交由你来负责,待子霄征讨黄巾结束,再回乡祭祖不迟。” “你先下去吧。” 言至于此,王允摆手示意道:“为父有话要跟子霄说。” 王景识趣地一拱手:“喏。” 旋即。 躬身离开大帐。 王昊心知接下来的谈话,必然会涉及到自己的前途,因此试探性道:“不知使君,可还有何吩咐?” 王允面带微笑:“我说了,今日是咱们爷俩的对话,你还叫我使君?” 王昊淡笑:“伯父。” “嗯。” 王允满意地点点头:“家族的事情,交给景儿即可,今日伯父要与你谈谈接下来的仕途,其实伯父倒是很想你能留下来帮我。” “但是......” 话锋一转,王允捻须言道:“如果你不是王氏旁系出身,或许我会稍稍挽留,但如今既然已经证实你乃王氏旁系,那伯父便坚决不能留你在身旁了。” 王昊自然也清楚,王允身为豫州刺史,具有为朝廷举荐人才的职权,虽说举贤不避亲,但这种话听听便好,实际上万不可操作,否则必引来一大堆红眼病患者。 届时别说是王允自身难保,便是王昊自己,也会跟着遭殃,因此对于王允的这个决定,王昊是举双手赞同的。 当然! 即便王允挽留,王昊也不会选择留下,毕竟他对自己的职业发展,是有一定规划的,岂能被一个小小的都尉而束缚住手脚。 “况且......” 言至于此,王允的声音略微拖长:“伯父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非常凶险,一旦操作不当,极有可能跌落尘埃,你若在我身边,只怕会连累到你。” 如果是在之前,王昊肯定懒得搭理王允,但现在已经确认是王氏旁系,该有的提醒,自然就不能少: “伯父可是要对阉宦下手?” “哦?” 王允心中微怔,不由打量着王昊:“子霄如何知晓?” 王昊朗声道:“伯父侍御史出身,素来与阉宦不和,如今掌握了他们与阉宦勾结的证据,自然会对其发起雷霆一击,此乃人之常情。” “不错。” 王允肯定地点点头。 他本以为王昊只是精通兵法,腹有良谋而已,不曾想对于朝局,亦有一定的了解,居然可以猜出自己要对阉宦下手。 不得不承认。 自己的确有些小瞧王昊了。 他面露喜色,摸着唇髭笑道:“没想到,子霄对于当朝的局势,竟也有如此深入的了解,阉宦祸国,人人得而诛之,我王允身为侍御史,自然当仁不让。” 黄巾起义之前,王允便是大汉朝廷的侍御史,为御史大夫属官,由御史中丞统领,入侍禁中兰台,掌受公卿奏事,举劾按章,监察文武官员。 作为大汉出了名的硬脾气、臭脾气、犟性子,柿子专挑硬的捏的家伙,这一次既然找到了证据,就绝对不会轻易放弃。 “可是......” 然而,王昊却在此刻欠身拱手,郑重言道:“伯父,您应该清楚,当前的局势乃是皇帝被迫之举,一旦黄巾平定,陛下又当如何,犹未可知。” “外戚、阉宦固然在祸国殃民,但纵容阉宦放肆者,不是旁人,正是陛下,您乃侍御史,弹劾阉宦自然是本职,但切不可操之过急,否则必惹祸上身。” 历史上,王允便是因此与张让结仇,结果第二年便被张让陷害,被逮捕入狱,若非大将军何进、太尉袁隗,司徒杨赐联名向皇帝上书,替王允求情,估摸着他早死于阉宦之手。 面对王昊的提醒,王允眼神怆然,面上却仍带着微笑:“这些事情,我又何尝不知,但身为朝廷的侍御史,此乃伯父应尽职责。” “你起来吧。” 王允摆手示意王昊起身:“难得你还能替我人身安全考虑,有这一点,便足够了,咱们不谈此事,言归正传,还是说你吧。” “皇甫嵩、朱儁各具优势,这二人若是招揽你,你会如何选择?如果你还没有考虑过,现在便要好生考虑一下。” “不必了。” 王昊干脆地摇了摇头,极其郑重道:“伯父,昊会选择皇甫将军。” 王允惊诧:“哦?看来你早有主意。” “嗯。” 王昊没有隐瞒,点点头:“朱将军已有孙文台相助,而且对他非常重视,我去了他那里,充其量只是个陪衬而已。” “但皇甫将军不然......” 王昊不能以历史发展为由,因此只能自己胡编乱造:“他与我皆是边郡人,我们有着共同的地缘属性。” “虽然,他帐下已有傅燮、郭兴、阎忠等人,但皇甫嵩为人公正廉明,毫不偏驳,在他麾下做事,俱凭本事,这对某而言,颇有益处。” 王允情不自禁地连点几下头,目光有些兴奋:“嗯,我相信你的确已经深思熟虑,便按照你的想法去闯吧。” “回去吧。” 王允摆了摆手,示意其离开:“好生安顿一下,愿意跟你离开豫州者,你可全部带走,至于不愿离开者,派人送回莪营即可。” 实际上,在此之前,王昊想着能带走几个有能耐的武将即可,但不曾想,王允决意鼎力相助,竟然连军队都允许他带走,这可当真是意外之喜。 王昊起身,再次拱手:“多谢伯父成全。” 王允郑重道:“你虽出身王氏旁系,但走的路与我等不同,别的伯父不再赘言,你若有何需求,尽管写信与我。” “嗯。” 王昊点点头:“一定。” 王允摆手:“走吧。” 王昊拱手抱拳:“既如此,昊便告辞了。” 旋即。 躬身出了大帐,径直离开军营。 人逢喜事精神爽。 王昊一路策马狂飙,不过片刻,便返回自家营地。 不过...... 他方才把缰绳丢给陈三,便听他言道:“县尉,皇甫嵩帐下傅燮,朱儁帐下孙坚,已经在大帐恭候多时了。” “哦?” 王昊眉棱不由一跳,带着一缕深浅得宜的讶异:“他们全都在?” 陈三点点头:“嗯,您离开不久,他们便过来了,末将劝他们晚些再来,可他们宁愿在这里等着,也不愿意离开。” “好。” 王昊佩服这俩家伙的耐心:“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陈三颔首,应声承诺,旋即牵马离开。 王昊长出口气,正了正衣冠,便径直掀帘而入:“让二位久等,昊在此赔罪了。” 孙坚、傅燮立刻迎了上来,面带着微笑:“哪里哪里。” 王昊虽然清楚二人此来何意,但还是明知故问道:“不知二位将军此来,所谓何事?” 孙坚抢先一步道:“子霄,如今豫州战事几乎平定,此前孙某与你所提之事,你是否也该认真考虑一下了?” “这是朱将军的亲笔信。” 言至于此,孙坚忙不迭从怀中摸出一封绢信:“还望子霄过目。” 王昊双手接过信笺,眼珠子上下一翻滚,不得不承认,朱儁文笔绝佳,若非自己心意已决,恐怕真会被他真挚的招揽而感动。 而趁此机会,孙坚更是添油加醋道:“子霄,想你我在阳翟合力一战,配合的是何等默契,若是你能追随朱将军,你我兄弟便可同帐为将,再建奇功。” “况且......” “文台。” 不等孙坚把话说完,便被一旁傅燮直接打断:“你们的确在阳翟有过合力作战,但若是换成旁人,便完不成任务了吗?” “我怎么记得,当时潜回阳翟的任务,乃是由子霄主导,至于进攻之位交予你手,归根到底是因为步兵营主将,不适合此次任务。” “子霄!” 言至于此,傅燮立刻转向王昊,拱手一礼:“皇甫将军同样给你写了亲笔信,如今豫州黄巾剿灭,但兖州黄巾仍旧猖獗,皇甫将军邀你一起,征讨兖州黄巾。” “你放心!” 傅燮拍着胸脯保证道:“皇甫将军素来公平公正,我等虽与皇甫将军乃是同乡,但他却从未有过偏颇,你在皇甫将军帐下,必可有一番建树。” 言罢。 傅燮又递上了皇甫嵩的亲笔信。 王昊双手接过,展开浏览。 果然! 皇甫嵩的信笺内容,与朱儁大差不差,甚至还明言,可以上奏皇帝陛下,提拔自己为佐军司马,虽然职级上略差傅燮等人些许,但对于王昊而言,已是莫大的进步。 王昊的长社县尉,从俸禄上而言,乃是四百石的官职,而一旦成为佐军司马,便成功进入另一个层级,俸禄固然不高,只有六百石,但职业发展却更加可期。 如果王昊能够建立战功,那么下一次必定升至别部司马,而这样的官职,俸禄达到秩比一千石,这已经相当于都尉,乃是郡级武官。 当然! 俸禄的提升只是小事,从县级到郡级的跨越,才是绝对的重点,若是寻常人,估摸着不熬个七、八年,且有绝对的机遇,才可能会有如此跨越。 孙坚便是活生生的例子,他在县丞的位置上辗转三次,浪费了数年时间,若非朱儁亲自点将,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跨越这个天堑。 然而...... 王昊现在便有这个机会! 要知道,自从皇帝陛下拜他为长社县尉以来,截至目前,还不到三月,相当于王昊用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便走完了孙坚数年的仕途。 “傅兄弟,你这是何意?” 孙坚顿时便不乐意了,眉头紧攒,怒视傅燮:“莫非是在暗示子霄,朱将军对待下属,非是公平公正?” “岂敢。” 傅燮急忙打断,否定道:“在下只是在强调皇甫将军,素来公平公正而已,绝对没有诽腹朱将军之意,还望文台兄切莫多虑。” “我......” “文台!” 不等孙坚开口,便被王昊直接打断:“文台息怒,我相信傅司马绝没有诽腹朱将军之意,尔等代表二位将军而来,切莫因此发生口角。” 傅燮颔首点头:“没错,的确如此,在下已将信笺送到,至于王县尉是否会应征前来,想来王县尉自有计较。” 虽说王昊早有了绝断,但还是装出一副极其为难的表情:“此事关乎王某仕途,兹事体大,自当深思熟虑,岂能轻易决定。” “这样如何?” 王昊柔和的目光扫过二人,郑重拱手道:“二位兄台且回去,转告朱将军、皇甫将军,昊必定好生考虑,在他们分兵之前,必有回信,如何?” 傅燮点点头:“嗯,此事的确需要仔细思考,我同意。” 孙坚则是皱着眉,略有愠色:“既如此,贤弟你好生考虑,孙某期待与你的再次合作。” “多谢二位兄台。” 王昊赶忙拱手抱拳致谢,旋即亲自将二人送出辕门,目送他们离开后,方才长出口气: “可算是送走了。” “县尉。” 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王昊扭头望去,视之乃是...... 第104章 皇甫嵩盛赞:王昊真义士也!(给大家拜年了) 王昊扭头望向,视之乃是陈到:“怎么,有事儿?” 陈到凝望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猜测道:“县尉,您是不是要离开豫州了?” “嗯。” 王昊心中微怔,停顿了片刻,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豫州黄巾大部已平,但天下仍有许多黄巾,我的确要离开豫州了。” “还真是这样。” 陈到抿紧了嘴唇,眸色变得异常深邃。 二人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却颇为愉悦,他能感受到王昊对他的真心,否则不会将马术三宝这样的神器,毫无保留地交给自己。 “你......” 王昊方才开口,尚未吐出第二个字,便被神色忧忧的陈到,直接打断:“县尉,你若离开豫州,可否带上属下?” “当然!” 王昊没有想到,自己尚未开口,陈到便主动提出追随。 他目光微动,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极其肯定地点了点头:“王使君说了,让我回来准备一下,愿意追随者,可以离开,不愿离开豫州者,仍由他指挥。” “真是太好了。” 陈到兴奋地差点没跳起来,当即欠身拱手,聊表忠心:“末将陈到愿意追随县尉,刀山火海,绝无所惧。” “嗯。” 王昊点点头,拍了拍陈到的肩膀:“好男儿志在四方,放心,不管将来如何,只要有我王昊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少了你陈到的。” “去吧。” 王昊摆了摆手,吩咐道:“帮我擂鼓聚将,这件事要尽早定下来。” 陈到拱手:“喏。” 旋即。 转身离开,直奔营中金鼓。 咚!咚!咚! 震天的金鼓声响起。 营中诸将闻鼓声而动,朝着中军大帐,急速赶来。 此刻,王昊已然返回中军,端坐在上首主座,静候着各方将军聚集于此。 没一会儿,营中诸将尽皆归位,王昊柔和的目光扫过众人,轻声道:“今日唤大家前来,非是有战事发生,而是要宣布一项重要的决议。” “如今,豫州黄巾已平,只剩些许余孽仍在作乱,我意离开豫州,赶往别处平叛,此事已征得使君同意,愿意追随者,可与某一同前往,不愿追随者,仍由使君节制。” 王昊本以为这件事可能会引起众人躁乱,但不曾想,大家似乎早有预料般,出奇的冷静,脸上没有半点波澜。 荀谌率先横出一步,揖了一揖:“在下参军乃是为锻炼自身,自然何处有难,便要直奔何处,在下愿意追随县尉。” 赵俨紧跟着闪出身来:“在下与友若一般无二,尽皆为磨练自身而来,最近与县尉一起,学到了很多东西,仍想更进一步,因此决定追随县尉。” 虽然陈到已经表过忠心,但在此刻,仍旧挺身而出:“末将陈到愿意追随县尉,哪怕是刀山火海,也绝无所惧。” “末将愿意追随。” “末将愿意。” “愿意!” “......” 满帐将士绝大多数都愿意追随王昊,这是王昊没有想到的。 只有一旁站着的徐庶,始终没有发声,当王昊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徐庶方才长出口气,横出一步,老实回答道: “县尉,我......” “没关系。” 王昊岂能不知徐庶的想法,率先肯定地点点头:“你能陪我走到这里,我王昊已然知足,若想回去尽孝,便回去吧,我相信早晚有一日,咱们还会再见的。” 大汉以孝治国,不管何人,都不能以何种理由,阻止别人尽孝,徐庶如此这般想法,颇合大汉百姓的三观,王昊自然不会阻止。 “嗯。” 徐庶闻听此言,彻底释然,缓缓点头:“实不相瞒,此番回乡尽孝,乃是其一,实际上,庶还有另外一层想法,那便是回归师门,学习韬略。” “县尉放心,将来徐庶若学有所成,一定再来寻你,届时便是天涯海角,我徐庶也一定陪县尉走下去。” 王昊要得便是这般效果,满面笑容:“你来寻某可以,记得把令堂也带上,如此一来,你可时时尽孝,再不必如此忧心。” “嗯。” 徐庶像是很认真地考虑了片刻,郑重点头:“县尉提醒的是,若是母亲愿意离家,庶一定携母来投,不负县尉期望。” 王昊长出口气,吩咐道:“既如此,营中将士若有不愿离开豫州者,尽皆由元直你负责调配,直至此事结束,如何?” 徐庶欠身拱手:“县尉放心,此事交给在下即可。” 王昊淡笑:“行了,以后咱们还是称呼表字吧,待某离开豫州,便不再是县尉了,但咱们一直都是朋友,不是吗?” “没错。” 徐庶极其肯定地道:“你我情谊,苍天可鉴。” 王昊起身离席,走进徐庶:“愿你此次回乡,能够学有所成。” 徐庶颔首:“必不负子霄厚望。” 二人相视,浓浓友谊,会于一笑。 王昊转身面对众人:“既如此,诸位且各自回营,争取以最快的速度,安顿好此事,将不愿离开豫州者,交予元直掌管。” 众人齐齐拱手:“喏。” 旋即。 躬身离开大帐,各自回营。 直至日晚,暮云四合,余晖散尽。 各营主将方才把最新的名单,呈报至中军大帐。 王昊简单浏览一遍,幸好离开的绝大多数都是士兵,队率级以上极少,虽然编制缩小,但浓缩的全都是精华,队伍的战斗力反而更强了。 他毫不犹豫地调出军团属性版面,进入【军团模拟】中的【军团组织机构】模拟,立刻对现有队伍,进行重新的规划、设计。 【正在模拟......】 1% 2% ...... 99% 100% 【模拟成功,最新组织机构如下。】 下一秒,一个咖啡色的科技画面,浮现在王昊面前。 主将:王昊 副将:陈到 军中司空:荀谌 主计:赵俨 军侯:李羡、秦刚...... 屯长:陈三...... 队率:...... ...... 伴随着编制的压缩,各方将军的职位同样略有降低。 不过,各军内部的将士,尽皆是精锐中的精锐,战斗力大幅度飙升。 单从军团属性版面上来看,整支军队的攻击属性,达到了82点,防御属性达到28点,行军速度同样有小幅度增长。 要知道,目前的属性版面是没有阵法加成的,若是战时布阵迎敌,各方属性仍会提高,战斗力必然更强。 王昊对此组织机构,颇为满意。 他立刻取来竹简,按照全新的组织机构整合,争取在最短的时间,便将全新队伍的调整完成,如此一来,才不会影响到接下来的行军与战斗。 约莫花了一个时辰,王昊便整理好了最新的兵员调配,他将各军主将召集于大帐,交予各自的名单后,方才停止一天的工作。 次日清晨。 雄鸡报晓,朝霞满天。 不必王昊吩咐,各军主将在荀谌、赵俨的帮助下,按照最新各军名单,各自引兵回营,组织兵员的日常训练。 王昊在满是呼喝声的营中巡视时,荀谌从外面回来:“县尉,适才有消息传回来,彭脱已经引颈自戮,皇甫嵩、朱儁、王允一起受降了月牙谷的黄巾。” “皇甫嵩、朱儁大营已经在整军,估摸着剩下的事情,便要交给王使君自行处置了,留给您思考的时间,怕是不多了,县尉还需要抓紧时间决定才是。” 王昊自然明白荀谌的意思,缓缓点头,试着问道:“友若以为,咱们去哪里比较好?” 荀谌对此倒是不甚关心:“哪里都行,如今来看,南阳黄巾比较猖獗,但兖州距离冀州较近,虽然声势不甚明显,但亦不容易对付。” “此事县尉自行决断即可,不管您选择去哪里,大家都会追随,我们跟的是你,而非皇甫嵩、朱儁,亦非兖州、南阳。” 王昊面上浮起一抹淡笑,轻声道:“实不相瞒,其实我已有决定。” 荀谌好奇:“哦?那不知县尉准备去何处?” “兖州。” “皇甫嵩?” “嗯。” 王昊点了点头,随口解释道:“我冥冥之中有种感觉,或许咱们去了兖州,大有可为,至于南阳郡,咱们便不参合了。” 荀谌显得比较淡然:“皇甫嵩素来公平公正,且为人宽宏而有雅量,与朱儁相比,更具有大将风范,或许在兖州,咱们的确大有可为。” 实际上,王昊还真没有把兖州的卜巳放在眼里,他的目标是冀州的黄巾老巢,杀几个喽啰又算得了什么本事? 但是...... 这种事情,王昊又不能明言,只能以冥冥之中的感觉为由,随口糊弄一下了事,日后若杀奔冀州,还可为此增添一份神秘色彩。 随即。 王昊从怀中摸出一封亲笔信,递给荀谌:“友若,朱将军这里,便由你来替我跑一趟吧,顺便替我跟文台说一声抱歉。” 荀谌接过亲笔信,揣在怀里,点点头:“好,没问题,交给属下即可。” 王昊点了点头,轻声道:“我也该去皇甫将军的军营去报道了。” “耗子。” “在。” “备马,我要出营。” “喏。” 待陈三牵来战马,王昊翻身而上,猛一踹马腹,随即狂飙而出。 皇甫嵩的大营距此不算太远,不过片刻,王昊便策马赶到。 在侍卫的率领下,王昊径直赶往中军大帐。 帘帐起,王昊趋步上前,欠身拱手:“末将王昊,见过皇甫将军。” 皇甫嵩仰天哈哈一声,满面喜悦:“子霄啊,你果然没教我失望,放心吧,在给陛下的奏章里,本将军已经奏明,要你做我的佐军司马。” 王昊面色极其淡定,颔首致谢:“多谢将军提携。” “废话不多说。” 皇甫嵩立刻进入到工作状态,朗声言道:“豫州战事已平,其余诸事,我等尽皆交给了子师处置,本将军明日便准备离开汝南,直奔兖州。” “子霄啊。” 言至于此,皇甫嵩叮嘱道:“你当速速返回大营,安排好事情后,明日一早,随我军北上兖州,准备征讨黄巾。” 王昊欠身拱手道:“将军放心,王某营中诸事,已在昨日,全部安排妥当,随时可以启程。” 皇甫嵩大喜,面露欣赏之色:“很好,既如此,咱们明日一早,便离开汝南,直奔兖州。” 王昊拱手:“喏。” “报—!” 正当王昊准备躬身退下时。 忽然。 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王昊退在一旁,下意识扭头望去。 但见...... 有侍卫急匆匆入帐,神色略显慌张,欠身拱手道:“将军,从沛国传回消息,有黄巾贼寇正在攻打谯县,王使君此前派去的兵马,已然落败。” “哦?” 皇甫嵩闻言,眉心拧成一团:“好嚣张的黄巾贼子,连彭脱、波才都已战死,他们竟还敢攻明目张胆地打县城,简直岂有此理。” 下方阎忠捏着胡须,眸中微露忧虑之色:“如今黄巾新降,王使君为保大局,抽不出太多兵力征讨沛国黄巾,可咱们又要北上兖州,为此而贻误行程,怕是不妥。” “是啊。” 又有傅燮点头表示赞同:“沛国黄巾不过余孽,难成气候,但兖州黄巾声势浩大,自其造反以来,已猖獗数月,若再不派兵镇压,只恐兖州各级官吏,难以持续。” 王昊毫不犹豫,横出一步,欠身拱手:“将军,不如让末将去吧,毕竟末将一直是由王使君节制,忽然决定离开,方才令其难以招架。” “昊若是这样离开,心中同样难安,末将保证,必以最快的速度,剿灭沛国黄巾余孽,而后再北上兖州,与将军合兵一处。” 皇甫嵩打量着下方王昊,对其愈加欣赏,大家冒着生命危险,征讨黄巾贼子,为的不过是建功立业,情谊二字在利益面前,是何等的微不足道。 但不曾想...... 偏在此时,在这危难关头,居然有人愿意舍弃建功立业的机会,甘愿为情谊二字冒险,这份真挚的感情,当真令人敬佩。 皇甫嵩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傻”的人了,他心中暗喜的同时,却还是要把其中的利害关系,为王昊言明: “子霄,你应该清楚,我等奏章一旦递上去,豫州战事对于陛下而言,就已经平了,你不管立多大功劳,怕也毫无用处。” “相反,你若随大军北上兖州,即便只有尺寸之功,本将军亦可令其上达天听,这其中的差别,莪想你能明白。” “明白!” 王昊依旧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但末将岂能为了建功立业,便埋没了自己的良心,若非王使君的提携,岂能有昊之今日。” “哪怕等昊离开豫州,北上兖州时,将军已将黄巾贼子尽数剿灭,昊亦无怨无悔,还望皇甫将军成全。” 皇甫嵩本就是性情中人,见此真情实意之人,更是满心欢喜:“好!甚好!你心存感恩,倒也不枉王使君的一番苦心。” “既如此,我皇甫嵩又岂能拦你?” 言至于此,皇甫嵩大手一挥,朗声道:“我成全你,便由你率领本部兵马,再帮王使君最后一程,待沛国黄巾平定,再行北上,与我军汇合。” 王昊欠身拱手,铿锵回应:“喏,多谢将军成全,末将感激不尽。” 皇甫嵩点点头:“嗯,快去吧,我想王使君也正在为此事忧心。” “既如此,昊暂且告辞。” 言罢,王昊拱手躬身,离开大帐。 驾—! 他纵马疾驰。 片刻后,便赶来王允军营。 在侍卫带领下,王昊直入中军大帐:“使君,末将王昊,特此前来,请求出战。” 王允心中虽然感动,但面上依旧神色如常:“你没去皇甫将军那里吗?” “去了。” 王昊点点头,没有遮掩:“但听闻沛国出事,昊即便离开,也难以安心,因此便向皇甫将军请命,待消灭沛国黄巾后,再行北上,与之汇合。” 王允大为感动,但如今已然证实,王昊乃是王氏旁系,是自己的族侄,他又岂能因为这点小事,便耽误王昊的仕途。 “子霄,你知道你如此这般,错过了什么吗?” “嗯。” 王昊面色极其平静,俨然已经深思熟虑:“末将非常清楚,但还请使君成全,否则末将难以安心离开。” 见王昊态度坚决,王允亦知难以劝其离开,况且自己的确无人可派,干脆点点头:“好,你速速回营,率领本部兵马,直奔沛国。” “务必要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此次驰援任务,只要能将黄巾击溃即可,至于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做,明白吗?” 王昊欠身拱手:“喏,末将明白。” 王允吐口气,大手一挥:“速速回营,准备去吧。” 王昊应声承诺,旋即躬身离开。 望着王昊离开的背影,王允暗松口气的同时,心中掠过一抹淡淡的忧心,若是因此而耽误了王昊的前程,那着实有些不划算呐。 沛国的情况虽然紧急,但只要它没影响到汝南,那么王允就还有回旋的余地,只是操作起来相对复杂些而已。 但不曾想...... 这孩子竟然为了自己,甘愿牺牲自己的前途。 王允心头突然一暖,眼眶不由潮了潮:“这孩子......” 第105章 飞石杀敌!汉末金牌保镖之虎痴许褚!(拜年求订阅) 王昊返回自家军营,点齐兵将,立刻出发。 沛国的黄巾余孽虽然猖獗,但在王昊的百战精锐面前,依旧不够打的。 王昊故技重施,按照驰援陈国的套路,再次击溃了沛国的黄巾。 不过这一次,王昊却没有受沛相的邀请赴宴,而是径直离开,北上直奔兖州。 经此一战,王昊顺利升到了40级,解锁精英兵种转职通道,不仅属性成长再次提升,而且各个技能又有进阶,同时获得了五个全新技能。 不过...... 刀系职业的全新技能,乃是【虎吼】。 王昊每次想要刷技能熟练度,全都得找个没人的地儿,一声一声的嘶吼,简直尴尬至极。 为此,他还严令陈三等人,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打扰他演武。 直至此时。 王昊从林中返回,方才回到军营,陈三便急忙迎上来:“司马,有情况。” “哦?” 王昊翻身下马,把缰绳丢给陈三,直接询问:“发生了何事,直言即可。” 陈三轻声道:“据探马汇报,谯县东北方向,有黄巾正在围攻一处坞堡,兵力约莫五千余人,咱们是否要支援?还是说绕行离开,直奔兖州?” 王昊对此颇为不屑:“五千黄巾而已,绕开作甚,咱们直接将其击溃,也算是顺便帮王使君一个忙。” “好。” 陈三点点头:“既如此,末将去擂鼓聚将。” 王昊颔首:“去吧。” ***** 谯县东北方向。 滚滚硝烟升腾而起之处,一座以条石、泥土混合砌筑而成的坞堡,矗立在无垠的旷野上,坞堡虽不足三丈高,但却坚如磐石,即便黄巾强攻数日,依旧稳如泰山一般。 接连不断的强攻,让坞堡外横七竖八堆满了黄巾的尸体,到处都是散落的箭矢,以及不少残肢断臂,鲜血与泥土混合,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气。 坞堡城头上立着个黑铁塔一般的汉子,此人身高八尺开外,头如麦斗,眼似钢铃,手中拎着一口大刀,刀尖极长,朝后倒卷,刀背上八个大金环子,已被鲜血掩盖了原有的颜色。 时值晌午,曜日当头,炙烤大地。 其人许是酣战许久,浑身冒汗,干脆脱去了外衣,赤膊上阵,全身的腱子肉往外翻着,像是要溢出来,肌肉棱角分明,极具力量感,彷佛咬一口,都会把牙崩掉似的。 “少庄主。” 忽然,有乡民匆匆上前,愁眉锁眼道:“坞堡里面已经没箭矢了,黄巾若是再次强攻,只怕坞堡要保不住了。” “少恁娘的扯淡!” 许褚俩眼珠子一瞪,恍若铜铃般大小。 他一把抓住那乡民的衣襟,像是拎小鸡仔似的,将其拎了起来:“我告诉你,只要有我许褚在,任他千万黄巾,都不可能攻进来。” “是是是!” 乡民吓得魂飞魄散,不住地点头应承:“小人知错,还请少庄主恕罪。” 许褚将其丢在一旁,冷声道:“趁现在黄巾休整,尚未攻城,速速安排乡民,搜寻些石子过来,半个手掌大即可。” 乡民急忙拱手:“喏。” 旋即。 逃也似地离开。 不多时,便有十余个乡民,背着竹篓,赶来城头,里面装的全都是小石块。 许褚打眼一扫,又拎起两枚石块,掂了掂,感觉十分趁手,遂点点头:“好,下去吧,继续派人搜寻,然后往城头送,明白吗?” 乡民飞快点头:“喏,少庄主放心,小人明白。” 许褚道:“滚吧!” “喏。” 十余个乡民匆匆离开。 许褚把刀架在城墙垛上,拎起两枚石块,望着城外已然列队完毕的黄巾士卒,冷峻的双目中射出凶芒万丈: “弟兄们。” 许褚声音洪亮,朗声言道:“还记得咱们年幼时,在河边玩的游戏吗?这次咱不打鱼了,打黄巾耍,谁若是打得多,今儿晚上赏酒喝。” 身旁的许家青壮们纷纷笑了起来,脑海中似乎浮现出幼年时在河边打鱼的画面,把鱼儿当黄巾打,还真是既有趣儿,又解气啊。 “仲康,还是你有办法啊,这回黄巾估摸着要遭殃了。” “若抡准头儿,还得是仲康啊,咱们岂是仲康对手。” “如果是打中一个,赏一口酒喝,那还有得玩。” “行,无论怎样,都行。” “......” 咚!咚!咚! 正在这时,坞堡外响起一阵激扬的战鼓声。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杀—!” 震天彻地的喊杀声响起。 坞堡外的黄巾,顿时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许褚掂着手中石子,唇角浮出一抹淡淡的阴鸷,眼中杀意大盛。 近一点! 又近一点! 更近一点! ...... 当黄巾距离坞堡仅剩五十步时。 许褚双目圆睁,锁定目标,以腰腹力带动粗壮的臂膀,猛劲儿掷出手中石子,呼的一声尖啸响起,宛如流星划过,当先一员黄巾,惨叫一声,应声倒地。 “哈哈!” “爽!” 许褚内心狂喜,目光有些兴奋,当即再一次操起石子,冲着坞堡外的黄巾,猛然飞掷,前方持刀的黄巾应声而倒,当场气绝,一命呜呼。 身旁的许家青壮年们,纷纷操起石子,以石代箭,对城外黄巾发起进攻,他们虽然不如许褚那般厉害,但三十步内,亦可砸伤黄巾,甚至致残。 许褚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电光火石! 他专挑黄巾军中扛飞梯、穿皮甲、拎刀剑的猛卒下手,五十步内,弹无虚发,一招毙命,恐怖至极。 准备强冲许家坞堡的黄巾,顿时被城头呼啸而出的石块吓懵了,他们从未见过此等进攻方式,虽然绝大多数的石块不致命,但砸在身上当真是彻骨的疼呐。 “啊,疼死我了!” “杂碎,竟以石块代替弓箭。” “这坞堡里的乡民,怎的如此难对付?” “刁民!全都是些刁民!” “......” 正在指挥作战的黄巾大将,同样被敌军的骚操作吓懵了,但也不过一瞬,便怔过神来,扯着嗓子,厉声呼喊: “怕个卵子,全都冲上去,我倒要瞧瞧,他们有多少力气投掷石块?” “盾牌兵!” 黄巾大将声嘶力竭,不停嘶吼:“给我冲上去,把飞梯架起来,不拿下许家坞堡,咱们全都得饿死。” “冲—!” 黄巾大将剑指城头,扬声怒吼:“莫要害怕,给我冲!” 城下溃败的黄巾这才转回身,拎着兵器,继续冲杀:“杀—!” 许褚眼瞪如铃,抓起两枚石块,不停地抛掷:“给我打,狠狠地揍这帮杂碎。” 嗖!嗖!嗖! 下一个瞬间,数百枚石子自坞堡城头破空而发,宛如飞掠的流星雨般,带着尖锐的啸声,罩向坞堡外的黄巾大军。 飞石如雨,从坞堡城头倾泻而下,砸在前排黄巾士卒筑起的盾墙之上,发出一阵密集的蓬蓬声。 绝大多数的飞石都被盾牌挡下,只有一枚拳头般大小的飞石,撕扯开空气,带着尖锐的叫声劈入盾阵。 蓬! 一声巨响。 扛盾前行的士兵竟仰面摔倒,巨大的冲击力令其接连翻滚三圈半,撞倒了三、四个尾随的黄巾,方才一个狗啃泥,爬在了地上。 “啊?” 指挥战斗的黄巾主将全身一震,怔怔地凝望着眼前一幕,吓得半晌说不出话来,颊边的肌肉却紧紧地一跳,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从额上哗啦啦淌下。 如此强悍的视觉冲击效果,如同一个炸雷般,不仅吓傻了黄巾主将,更一下子震懵了战场上几乎所有的黄巾士卒。 不少黄巾面色惨白的僵立着,等待涌向心脏的血液回流,在僵硬颤抖的四肢重新恢复知觉的那一刻,他们几乎是下意识地,拔腿转身便走,没有丝毫犹豫。 “该死!全都给我冲上去!给我冲上去—!” “我等可是黄天的勇士,岂能畏惧这汉家的莽夫!” 噗!噗! 黄巾主将接连出手,劈死两个同袍,同时大声呼喊:“胆敢后退者,格杀勿论!” 然而...... 如此凶残暴戾的手段,却依旧没能盖过黄巾心中的恐惧。 甚至于某些黄巾,还在扯着嗓子提醒他:“将军,小心敌袭,小心敌袭,快撤!” 黄巾主将气得咬牙切齿,心底的怒火腾得燃烧起来,不过是飞石伤人而已,竟把尔等杂碎吓成这般模样,若是遇到官兵,岂不要被活活吓死? “回来!” “全都给我回来,否则我......” 黄巾主将声嘶力竭,不停怒吼,目光扫过溃败的士兵时,声音戛然而止,彷佛有一股沁凉的森寒,从后脊梁窜入,迅速淌遍全身。 就只见...... 视野的尽头处,一道由烟尘组成的巨大洪流,在其惊骇的目光中,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这里滚滚而来。 激荡的烟尘中,一杆掐金边走金线的大纛,迎风招展,黄底黑字的“佐军司马·王”字,如一道道锐利的剑般,挣脱了时间空间的束缚,陡然间激射而来,直戳心坎。 嘶—! 黄巾主将眉棱猛地一跳,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他实在是不敢相信。 有一支官兵已经绕到他的后方,而且正在抄袭他的后路,最先冲杀过来的那一道红色的闪电,彷佛自带有领域类威压技能,震慑着战场上所有的黄巾。 偏在这时,坞堡城头响起个嘹亮的嘶吼声:“哈哈,弟兄们,官兵来支援咱们了,报仇的时候终于到了,跟我杀出去,灭了城外黄巾。” “杀—!” 震天的喊杀声响起。 坞堡城头的乡民提着兵器,纷纷转身下城。 吱呀—! 两丈高的城门缓缓展开。 一道墨色的闪电,从城中呼啸而出,就只见,许褚抡起八环象鼻刀,发出一声雷霆怒吼,朝着距离最近的黄巾士卒,兜头猛然劈落。 噗! 那黄巾根本来不及反应,悲惨的嚎叫一声,整个头颅,竟直接被许褚斩了下来,鲜红的汁液从黄巾脖颈处喷出,如同泉涌。 许褚则是猛一踹马腹,直接飞身掠过,舞动八环象鼻刀,发出咯愣愣的声响,将那些胆小如鼠的黄巾士卒,纷纷吓退,如同波开浪裂般,向前狂冲。 噗!噗!噗! 刀锋起,寒芒闪,血芒飞。 许褚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杀招,哪个黄巾若是躲闪慢上一些,或是脖颈、或是头颅、或是腰眼,总之尽皆要害,必会多出一道巨大的伤痕。 超强的战斗力+恐怖的金环撞击声,吓得黄巾士卒魂飞魄散,一个个避许褚犹恐不及,又岂敢主动迎战阻拦。 彷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许褚便杀到了对方跟前,猛一提缰绳,坐下大黑龙的双蹄竟高高扬起,与此同时,巨大的八环象鼻刀同样被许褚高举过头顶。 “喝!” 这一声怒喝。 如同虎啸山林,更似龙吟沧海! 刀锋之下的黄巾主将如同耳畔响起炸雷,震得他头晕目眩,一时间呆呆僵立,恍然不知身在何处,只晓得一道阴影从细变粗,直将他的视线全部占据,最终彻底被黑暗吞没。 就只见,那一颗斗大的人头,冲天而起,血如泉涌一般,翻滚落地的头颅还保留了最后一霎的惊恐与震骇! 这一幕,别说是寻常的黄巾士卒,便是从后方一路突袭至此的王昊,也不由地为之一愣,眼神中带着一缕深浅得宜的讶异。 他扪心自问,眼前这体壮如牛的青年一刀劈落,便是自己也未必能撑得住,若是强行接上一招,只恐两条膀子都得震麻喽。 “吾乃左中郎将皇甫嵩帐下佐军司马王昊。” 王昊一枪戳死个黄巾,昂首望向那壮硕的青年,直接问道:“兄弟刀法精湛,有排山倒海之势,敢问尊姓大名?” 许褚抬眸望向对方,朗声回答:“吾乃许褚,谯县许家坞堡少庄主是也。” 王昊心中微震,低低呢喃着许褚的名字:“他竟是许褚?” 这可真是......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没想到,就在自己即将要离开豫州,赶往兖州时,居然碰到了许褚? 传说中的汉末金牌保镖之一,曹老板最信任的超级猛将,人送绰号“虎痴”的许褚? 任由许褚纵马从自己身旁掠过,王昊抬头望向苍穹,只觉得一切都是天意,若是这样的机会都被自己浪费,那么还有何颜面继续走下去? 恁娘的! 淦! 王昊心中甚喜,勒马转身,操起浑铁枪,开始诛杀黄巾,霸王枪法如行云流水般使出来,不仅赏心悦目,威力更是惊人。 仅仅只用了三招,便引起了许褚的惊叹,不自禁开口称赞:“哈哈,王司马的枪法果然精妙,待击退黄巾,可否与褚比试比试?” 噗! 王昊一枪戳死个黄巾,扭头瞥向许褚,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可以,没问题,不过单纯的比试甚是无聊,咱们可否能添点彩头?” 虽说历史上的许褚凶悍无比,但毕竟他目前只有二十岁上下,王昊的实力既然已经超过陈到,说不定有机会跟许褚一较高下。 况且! 自己已经晋级到精英兵种阶段,整体实力绝对不逊于武将阶段的“战将”水准,在同龄人当中,堪称站在了金字塔的顶尖。 既如此,还有什么可怕的? 许褚同样来了兴趣:“没问题,司马想要如何,我许褚统统答应,绝无二话。” 王昊内心好一阵狂喜:“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许褚铿锵回应:“司马放心,许某说到做到,从不食言。” “甚好!” 王昊狡然一笑,神情甚是慧黠:“既如此,咱们先合力剿灭黄巾,令其再无能力进攻坞堡。” 许褚微怔:“战败即可,何必如此?” 王昊自有他的道理:“此乃昊之职责所在。” 许褚点点头:“如此,褚自当全力相助司马,剿灭黄巾。” 驾—! 二人纵马飞驰,追杀黄巾足足十余里,方才作罢。 望着四散溃逃的黄巾,王昊扭头瞥向许褚:“敢问少庄主,今年贵庚?” 许褚回答:“某今年二十有三。” “哦?” 王昊赶忙拱手:“昊今年二十整,自当称呼一声许兄。” 许褚摇摇头,拱手还礼:“褚不过乡民而已,无一官半职,岂敢托大,王司马若不介意,可称呼某表字仲康。” “甚好。” 双方关系一下子拉近,王昊面带微笑:“仲康武艺精湛,岂能荒废于乡野,如今黄巾为祸天下,仲康何不参军,报效国家?” 铁憨憨许褚搔了搔脑袋,笑容略显地有些羞涩:“某也不怕王司马笑话,实在是家父不答应,否则某岂能憋屈在这小小的坞堡。” 王昊哂然一笑:“怎么,令尊可是怕你死在战场?” 许褚皱眉,摇了摇头:“具体是何原因,褚实在不知,但绝非畏死。” 嘶—! 王昊微蹙细眉。 如果是担心许褚战死,那么王昊有自信,可以劝说许父,让许褚参军。 可如果不是如此,那么想来,必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若搞不清楚这一点,想要带走许褚,只怕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该死,这可如何是好?” 王昊略一思忖,倒费了踌躇。 “王司马,褚斗胆相邀,咱们入坞堡一叙,如何?” “仲康盛情相邀,昊又岂能拒绝。” “请。” 第106章 虎痴许褚,快到碗里来!(拜年求订阅) 锵!锵!锵! 金鸣炸响,星火迸溅。 许家坞堡内院的演武场上,王昊、许褚正缠斗在一起,双方刀枪并举,你来我往,见招拆招,便是二十余个回合,一时间竟难分胜负。 “哈哈!” 许褚越斗越勇,越斗越有劲,一双铜铃般的双目中闪烁着兴奋:“已经有三、五年时间,没遇到如此强劲的对手了。” “王司马!” 言至于此,许褚声音洪亮地提醒道:“你的枪法的确精妙,不过我许褚,绝非易于之辈,接下来,我可要认真了。” “仲康刀法精湛。” “不过......” 有马术三宝相助的王昊,力量可以爆发得更充分:“想要赢我,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放马过来吧,今日你我兄弟,自当战个痛快!” “求之不得!” 许褚紧咬着钢牙,力灌双臂,猛然用力。 铛—! 一声清脆。 八环象鼻刀磕开王昊的浑铁枪,巨大的力量竟连带着王昊本人,身子大幅度地转动,将半截胸膛直接袒露在许褚的面前。 许褚瞅准机会,双手抡起八环象鼻刀,以腰腹力带动臂膀,将全身的力量集中于手臂,在此刻全部爆发出来。 呼— 刀锋划破空气,音爆声在耳畔炸响。 许褚瞅准王昊防御薄弱的肋下,发出一声雷霆虎吼,刀锋犹如彗星般掠过,作势便要将王昊的半截身子,直接斩断。 这一招来势极其凶戾,出手的时机把握得堪称完美,即便是王昊本人,也能清楚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恐怖杀气。 恁娘的! 许褚这家伙竟然来真的! 既如此,王昊又岂能辜负许褚的一番心意,他借着这股巨力,身子在战马上大幅度扭转,掌中的浑铁枪趁势抡足蓄力,迎着许褚劈来的刀锋,竟以硬碰硬地强磕上去。 就只见...... 浑铁枪浑雄的暗芒,吞吐不定,宛如在深海里伏波劈浪的巨蛟,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鬼魅般划过空气。 铛—! 刀枪相交处,星火迸溅。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鸣,轰然炸响。 双方俱是双手持兵,各个咬紧钢牙,面红耳赤,全然已经把力量飙升到了极至,兵刃在空中近乎于停滞,发出轻微的哧愣愣摩擦声。 然而...... 王昊的枪杆却在此刻弯出个肉眼可见的弧度,浑铁枪的枪杆虽然经过了特殊处理,在韧性上有加强,但明显不如八环象鼻刀品质更高。 若是在平日的杀敌中,自然没什么问题,可在与许褚这样的猛将角力时,劣势竟一下子彰显出来,彷佛随时处于崩溃的边缘。 “不好。” 王昊暗道一声不妙。 他手腕微微扭动,急忙变化招式,以枪为刀,一招刀系职业技能的【护卫反击】,顿时如行云流水般使出。 哧愣愣! 但见,刀锋贴着王昊的枪杆,划出一段距离,闪出万千火花,而王昊巧使力量,将许褚的刀锋直接震开。 猛一踹马腹,坐下战马向前奔出,双方匹马错等而过,王昊的身子竟再次大幅度扭转,掌中浑铁枪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霎时举过头顶,像是擎起一条乌龙,俯瞰下方待宰的猎物。 许褚只感觉一股沁凉的森寒杀意,从后脊梁直接窜入,立时淌遍全身,惊得他根根汗毛竖起,下意识便转身提刀格挡。 果不其然! 从天而降的枪锋,携带着恐怖的威压,宛如从九天之上俯冲下来的乌龙,冲着自己兜头猛然劈落。 许褚自问刀法精湛,斗将经验丰富,但饶是如此,面对如此狂霸的进攻,依旧惊得他头皮发麻,后脊梁发凉。 不过...... 许褚不愧是许褚,惊惧在他脑海中只停一刹,旋即被他的悍勇震成了齑粉,烟消云散,迎着劈落的枪锋,他瞪着铜铃般的大眼,毫无半点花哨地挥刀迎上。 铛—! 刀枪再次相撞。 刺耳的金鸣声扎得许褚耳膜生疼。 即便是以力量着称的许褚,此刻依旧能感受到一股狂霸的力量,顺着刀杆,沿着双臂,宛如惊涛骇浪般,汹涌澎湃地闯入自己体内。 “嗬啊—!” 许褚咬牙嘶吼,他没有如别人一般,想办法卸掉这股力量,而是顶着这股狂霸的力量,将全身神力灌注双臂,再次与之角力。 希吁吁—! 许褚坐下的战马大黑龙,似乎感受到了主人汹汹战意,昂首嘶鸣不停,奋力向前奔走,带着他脱离了王昊的枪圈。 双方勒马转身,王昊以肘压枪,斜指向地,了望着百步开外的许褚,面带微笑:“仲康果然神勇无敌,王某佩服。” 许褚同样大喘了口气,扬声道:“王司马枪法精湛,招式中竟也有刀法的影子,骑术更是令某佩服,若非兵器太劣,或许褚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在下有个建议,不知王司马可愿听否?” 此刻的许褚已然策马到了跟前,极其郑重地道。 “愿闻其详。” 王昊颔首点头,轻声言道。 “王司马的枪法与某的刀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尽皆是以势大力沉为主,这种枪法对于兵器要求极高,王司马或许应该换一杆稍重些的兵器。” 枪法的路数是不同的,有些以灵巧诡谲着称,比如说陈到的枪法,便是如此,但某些人的枪法,走的却是势大力沉的路子。 这一点与绝大多数的刀法,是一样的,但它却结合了枪法的优点,点、扎、挑、撩等基础攻击方式,尽皆有之。 显然! 霸王枪法便是这一类。 以势大力沉为主,却又不失枪法原本的灵动迅捷。 正是因为它的特殊要求,因此对于武将有着近乎于苛刻的要求,若不能达到标准,压根使不出霸王枪法的威力。 姚家何以上百年都难再出一个姚期、姚猛,与霸王枪法苛刻的要求,有着分不开的联系,姚谧倒是有些能耐,但王昊清楚,凭他的能耐,根本走不通这条路。 “嗯。” 王昊打量着手中这杆浑铁枪,长出口气:“这杆枪的确难以发挥出霸王枪法的狂霸之处,比如那招【破碎山河】,若某全力施展,或许先破碎的,会是这杆枪。” “霸王枪法?” 许褚顿时一个愣怔,惊诧不已:“可是颍川姚家的霸王枪法否?” 王昊点点头:“怎么,仲康也知道姚家?” 许褚立刻言道:“姚家三绝,何人不知,何人不晓?真没想到,王司马居然是姚家弟子,难以想象,姚家居然会把霸王枪法,传给一个外姓人。” “哪里。” 王昊略显尴尬地摇了摇头:“王某非是姚家弟子,乃是间接帮助姚家报过仇,姚老因此让某学了半日的姚家三绝。” “啥?” 许褚全身一震,怔怔地凝望着王昊:“只学了半日?” 王昊点点头,神色如常,语气更是平淡似水:“嗯,只学了半日。” 许褚惊得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哎呀呀,王司马当真是武学奇才呐,仅学半日便可将霸王枪法耍得如此威风,怪不得连我都感觉吃力呢。” “输在霸王枪法之下。” 言至于此,许褚彻底释然了:“不丢人,不丢人。” 王昊淡然一笑:“仲康,你没输,咱们不过是平手而已。” 许褚摇摇头:“某自幼弓马娴熟,又长司马三岁,若非司马兵器太劣,只怕再打下去,到头来还是个败字。” 没想到。 许褚这铁憨憨还真是豁达。 王昊笑了笑,转而言道:“仲康金玉良言,王昊心领,来而不往非礼也,在下也有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想要送给仲康。” 许褚拱手抱拳:“还请王司马不吝赐教。” 王昊轻声道:“你的刀法固然精湛,但可惜少了生死场上的淬炼,某些地方明明可以简单处理,你却总会拘泥于招式。” “或许......” 王昊声音拖长,饶有兴致地道:“你遇着像我这样的对手,尚可一战,但若是遇到真正的高手,只怕一刹的破绽,便足以致命。” “这种东西仅靠斗将对战,是难以弥补的,只有真正经历战火的洗礼,经历生死搏杀的淬炼,才能真正融会贯通。” 王昊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茬,许褚眉心顿时拧成了一团:“我倒是想出去历练,怎奈家父实在不允,困在这小小的许家坞堡,这辈子能有甚出息。” “唉—!” 一声长叹,叹不尽许褚万般无奈。 虽说王昊不知许父因何不许儿子参军历练,但只要许褚有心思参军,那么招揽便有希望,王昊便不会轻易放弃。 “行了。” 王昊摆手示意许褚不必忧愁,轻声道:“待会儿面见令尊时,王某试着帮你问问。” 许褚惊喜不已:“王司马此言当真?” 王昊点点头:“当然,别忘了,你还有一件事没答应我。” 许褚拍着胸脯保证道:“王司马尽管言语,哪怕办不到,褚也将竭尽全力去办。” 王昊淡然一笑:“我只要你随某一起,征讨黄巾,建功立业。” “啊,这......” 许褚顿时就蔫儿了,浓眉拧成一团:“我倒是想,但家父那里......” 王昊长出口气:“放心,令尊那里,由我去说。” 许褚内心燃起一团火:“王司马若当真能说服家父,褚必鞍前马后,助司马一臂之力。” 对此回答,王昊极为满意:“若得仲康相助,何愁不能平定黄巾。” “仲康—!” 正在这时,不远处响起个声音。 王昊扭头望去。 但见,一个与许褚面容七分相似,只是少了些许豪迈凛冽之色的男子,站在廊道下,冲这里招手。 “兄长。” 许褚大喊了一声:“在这里。” 兄长? 莫非眼前男子,乃是许褚的哥哥? 仲康? 仲? 王昊恍然大悟。 如此推算,许褚确是家中老二才对。 许褚轻声言道:“王司马,此人是某兄长,单名一个翀字。” “翀?” 王昊颔首点头:“翀者,飞也,看来令尊对你们兄弟寄予厚望啊。” 许褚笑笑:“嗯,的确如此。” 此刻,许翀疾步上前,欠身拱手:“王司马,家父已在正厅备下酒宴,特命翀前来相邀,还望王司马能够赏光。” 虽说王昊暂时只是个六百石的军职,但能在这穷乡僻壤,遇着朝廷命官,对于许家而言,也足够蓬荜生辉了。 王昊当然没有推辞,点了点头:“许庄主盛情款待,昊却之不恭。” 许翀大喜,恭敬地一摆手:“请。” 王昊没有谦让,只是颔了颔首,便径直向正厅走去。 趁此机会,许翀给弟弟打了个眼色,压低声音道:“仲康,你没下死手吧?” 许褚赶忙低声回复:“瞧兄长说得,是王司马赢了。” 许翀权当是弟弟在放水,长出口气:“那便好。” 许褚心知兄长误会,补了一句:“我自是竭尽全力,可惜仍旧不敌。” “哦?” 许翀眉尖不由跳了跳,心中微怔:“你是说你全力以赴,仍旧输了?” 许褚点点头,倒也没有遮掩:“算是吧,若非王司马兵器太劣,或许输的便是我了。” 嘶—! 许翀惊诧,眸中带着一缕深浅得宜的讶异:“没想到,王司马竟还是个高手?” 许褚压低了声音,轻声道:“人家使得可是霸王枪法!” 许翀心头一震:“霸王枪,莫非是姚家......” 许褚点点头:“嗯,没错。” “怪不得。” 许翀彻底释然,长出口气:“输便输了,不丢人。” 许褚淡笑:“当然。” 没一会儿。 王昊等人便来到正厅。 但见...... 一个身高八尺,阔面重颐,形态雄毅的中年男子,拱手疾步迎上来:“许家族长许海,恭迎王司马大驾,司马驾临寒舍,老朽荣幸之至,略备薄酒,不成敬意。” “哪里。” 王昊赶忙扶起许海,面上浮起一抹淡笑:“许族长虽已年过半百,但行动气势,仍是雄威尚在,没有半点龙钟老态,怪不得能生出仲康此等猛士。” “哈哈!” 许海仰天哈哈一声,捏着颌下一缕胡须:“实不相瞒,老朽年轻时,在十里八乡,也是响当当的汉子,否则岂能挣下这偌大的家业。” “王司马。” 言至于此,许海恭敬地一摆手:“且请入座吧,咱们边吃边聊。” 王昊拱手抱拳:“既如此,昊便却之不恭了。” 旋即。 众人分宾主落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在许海各种溢美之词的轮番轰炸后,他终于算是步入了正题:“王司马年纪轻轻,便可成为皇甫嵩帐下的佐军司马,真乃前途无量呐。” “老朽斗胆敢问司马,可是哪家的公子否?” “哦。” 王昊自然明白其意,当即也不隐瞒:“实不相瞒,昊出自并州王氏,如今豫州刺史王允,算是某之伯父。” 反正王氏旁系的身份已经确定,又有族谱为证,板上钉钉,这种世家豪族的身份,不用白不用,毕竟你只有足够的背景,才有可能打动对方,令其全力相助。 “哎呀呀。” 许海果真吃了一惊,再次拱手:“真没想到,王司马居然出身并州王氏,此前若有失礼之处,望企见谅。” 王昊摆了摆手,丝毫不放在心上:“哪里,许族长盛情招待,岂有不周之处,倒是王某,本该直奔兖州,反倒留在此处,让族长费心了。” “此乃许某荣幸,何来费心之说。” 许海虽然极力掩饰自己的兴奋之情,强壮淡定。 但是...... 王昊依旧直接戳破对方的小族卑态,深感时机成熟的他,立刻张嘴:“族长,昊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许海大手一挥,当即言道:“王司马尽管言语。” 王昊点点头:“好,既如此,在下便直言了。” 旋即。 他的目光落在许褚身上,朗声言道:“族长,令郎仲康,有万夫不挡之勇,如今黄巾祸乱天下,自当参军,杀贼建功,报效朝廷,岂能久困于乡野?” “王某斗胆请求族长,令仲康归于我军,助某征讨黄巾,建功立业,如此也不枉费了仲康这一身的本事。” “这......” 许海满面笑容的脸,顿时僵住了,眉头微蹙,明显有些为难。 王昊试探性道:“族长莫非害怕仲康会死在战场上?” 许海摇头:“非也。” “那是为何?” 王昊疑惑不解。 “这......” 许海似有难言之隐,继续沉默。 良久。 他方才言道:“实不相瞒,犬子褚,乃我谯县许氏之望,老朽同样希望他能在将来,建立一番功业,好光大许家门楣。” “只不过,如今缺少明朗的机遇,非是迫不得已,老朽不愿他轻易出山,我许家不比并州王氏家大业大,一步踏错,势必连累全族。” 原来如此! 王昊恍然大悟,更能深刻的体会许族长的良苦用心,汉末小豪族压根禁不起折腾,像是许家这样的存在,一旦押错宝,极有可能全族跟着完蛋。 是以。 在出现绝对明朗的机遇前,许海一定会雪藏本族的青年才俊,这不仅是他们的自保之策,更是光耀许氏门楣的唯一机会。 但王昊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放弃这次机会,他思索片刻,再次言道:“昊自然理解族长之良苦用心。” “不过......” 第107章 送人、送粮、又送枪!王昊这回可赚大发了!(拜年求订阅) “不过......” 话锋一转,王昊继续劝谏:“您当真以为,凭目前的仲康,便可以光耀许氏门楣吗?” 许海眉头紧攒:“王司马,您这是何意?” 王昊淡笑,心知对方理解有误,当即解释道:“仲康的实力的确不错,但还远不到可以傲视群雄的程度,他缺少相应的生死历练。” “我部帐下有颍川人士赵俨、荀谌,二人俱是饱读之士,且有不俗的家世背景,但二人因何要随军历练?须知举孝廉入仕,于其而言,方是正途。” 许海捏着颌下一缕胡须:“可是颍川荀家人、赵家人否?” 王昊点点头:“然也。” 许海惊诧:“哦?他们竟也在王司马帐下?”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没错,他们深知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的道理,建功立业对他们而言,非是最终目的,参军只是来历练罢了。” “令郎仲康在谯县能获得的成长,已经非常有限,若是不经历战火的淬炼,那么等机会真正来临时,恐怕尔等也抓不住。” “族长。” 言至于此,王昊态度肯定地道:“王某还是那句话,非常理解您对仲康的期望,但您采取的办法,却是在祸害他的前程。” “您若是相信王某,便命他跟随我征讨黄巾,待您觉得时机成熟,只需一封家书,便可招其回家,我王昊绝不阻拦。” “这......” 许海皱着眉,明显犹豫了。 王昊扭头瞥向许褚,给他打个眼色。 许褚会意,急忙起身离席,挺身而出,欠身拱手:“父亲,王司马言之有理,儿在谯县难以获得成长,只有经历战火淬炼,方可进步。” “父亲!” 言至于此,许褚深躬行礼,极其恳切地道:“您就让儿随王司马去吧。” 许海被这样一说,倒费了踌躇,眸色变得深邃起来,他沉思良久,终于点点头:“好吧,既如此,老朽便把仲康,托付给王司马了。” 许褚闻言大喜,眸中闪烁着兴奋,赶忙拱手:“多谢父亲。” 许海皱眉,摆手言道:“不懂事的孩子,还不赶紧行礼,谢过王司马?” “哦哦。” 许褚飞快点头,转身面对王昊:“末将许褚,谢过王司马。” 王昊同样暗松口气,摆手示意许褚起身:“起来吧,你虽是某亲自招入军营,但我有言在先,你与寻常人一般无二,若是触犯军纪,某照例依规执行。” 许褚神色骤然间郑重起来,彷佛已然进入角色状态,当即拱手抱拳:“司马放心,末将必遵纪守法,绝不会让您为难。” 王昊颔首点头:“甚好。” 【恭喜加入新成员,是否查看其武将信息?】 王昊内心狂喜,但面上依旧保持冷静,只是心中暗道:“是。” 下一秒,一个咖啡色的版面,浮现在王昊面前: 【人物】:许褚 【模板】:武将 【等级】:55级战将 【经验】:\/ 【军职】:暂无 【主职业】:勇士 【副职业】:骁骑\/控弦 【天赋】:虎痴、护卫 【综合属性】: 武力68(98) 智力24(42) 内政6(20) 统帅15(75) 【战斗属性】: 体力216 攻击346 防御87 敏捷102 【技能】:刀法精通..... 【装备】:八环象鼻刀..... 【坐骑】:大黑龙 ps:括号内为正常成长上限。 王昊原本便怀疑,目前的许褚,已经踏入了武将阶段,没想到果真如此。 作为一个55级的战将,武力属性居然可以达到68点,足以证明许褚的成长性有多高。 要知道,按照正常游戏属性成长,晋升武将阶段的武力值,应该在55点上下,而许褚的武力属性足足高出正常水准13点。 虽说,目前许褚的【综合属性】稍差,但只要经过历练,以及正常的成长,在三十岁左右达到巅峰,肯定没有任何问题。 酒宴继续。 直至暮云四合,余晖散尽方休。 许褚简单收拾了行礼,带着二十余个自幼相熟,且身强体壮的伙伴,便随着王昊返回军营。 鉴于许褚的【天赋】中有护卫,王昊便将军中护卫之责,暂且交给他与陈到。 陈到主责,许褚副责,二人轮换护卫,更加安全。 当然! 历史上的陈到,虽是刘备的护卫军的统领,而且干的非常出色,但在王昊而言,绝不会轻易照搬,他会根据陈到晋升武将时的具体天赋,安排其相应职务。 次日清晨。 雄鸡报晓,朝霞满天。 正当王昊准备引军离开时,许海带着许家坞堡的乡民,前来送行:“王司马,这些粮食是我许家坞堡送给贵军的军粮,还望司马笑纳。” 王昊欠身拱手,面带微笑地还了半礼:“族长高义,昊自然不能拒绝,昊谨代表全军的将士,感谢族长赠粮之恩。” “伯然。” “在。” “派人把粮食收了吧。” “喏。” 赵俨揖了一揖,把手一招:“弟兄们,把粮食搬到粮车上。” 众将士齐声回应:“喏。” 旋即。 十余个壮汉开始搬运粮草。 许海面上带着微笑,继续道:“昨日老朽听仲康谈起与司马之间的决斗,听闻司马手中铁枪不太趁手,因此便将某压箱底的宝枪拿出来,还望司马笑纳。” “翀儿。” “在。” “取枪过来。” “喏。” 王昊实在是没有想到,许海又是赠粮,又是赠枪,足以证明他对自己的孩子,是何等的重视,对方如此这般,明显是希望他对许褚多多照拂。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古人诚不欺我! 王昊感动之余,对许海口中的宝枪,同样充满期待。 但见...... 许翀拿来一个精致的雕纹长条木盒,在王昊的面前亲自打开,一杆长约丈二的虎头湛金枪顿时印入眼帘。 虎头湛金枪 攻击+15 破甲+10% 许海捏着颌下一缕胡须,轻声言道:“此枪枪杆以牛筋木为主,辅之以秘法熬炼而成,坚硬而不失韧性,握裹力同样不俗。” “枪头是以精铁锻打而成,淬以金粉,整体质量一十八斤,锋锐难挡,可破十二层札甲,虽不及那些削铁如泥的绝世神兵,但应该要比司马手中的浑铁枪强上些许。” “翀儿。” 许海摆了摆手:“给王司马试试,可否趁手?” 许翀颔首:“喏。” 旋即。 将木盒双手呈于王昊面前。 王昊难掩激动的神色,不由眉飞色舞,伸手拿起虎头湛金枪,稍稍掂量,果然要比浑铁枪重上许多,但却更加趁手。 他双手持枪,不自禁使个巧劲儿,震动枪杆,诡异的力量顺着枪杆,顷刻间传至枪头,手腕一拧,顿时幻化出万千枪花。 “果然是宝枪!” 王昊喜不自胜,愈发爱不释手。 虽说战马是武将的第二生命,但兵器之于猛将,同样是最重要的伙伴。 没有武将不喜欢神兵,王昊亦然:“族长赠枪之恩,昊没齿难忘,您放心,昊必定好生杀敌,不负族长期望。” 许海欠身拱手:“老朽自然相信司马,此枪只有在司马手中,才能发挥出它最大的威力,时辰不早了,老朽便不耽误大军启程了,司马速速上路吧。” 王昊点点头:“恩,多谢族长。” 旋即。 他翻身上马,枪锋直指兖州,厉声下令: “出发!” 战旗高举,号角悠长。 火红色的溪流,朝着兖州进发。 虽然,王昊在沛国耽误的时间比较长,但他日夜兼程,终于在数日后,抵达了兖州边境,来到了陈留己吾县境。 己吾县。 王昊大营。 中军,大帐。 将己吾县令递上来的羊皮地图,悬挂在木架上,王昊扭头瞥向县令:“阁下便是己吾县令吴城?” 帐中一个脸型方正,浓眉大眼的男子,赶忙上前一揖,轻声道:“没错,下官正是己吾县令吴城,王司马有何吩咐,尽管言语即可。” 虽然,己吾县令是个八百石的县令,在俸禄上要超过王昊,但毕竟是个县级官吏而已,而王昊的佐军司马虽然仅仅六百石,可从某种意义上说,已经是郡级武官。 也因此,己吾县令面对王昊时,时刻保持恭敬,甚至还以“下官”自称,丝毫不敢在王昊面前托大。 “嗯。” 王昊倒也不客气,直接言道:“本司马有些问题要问你,你务必如实回答。” 吴城点点头:“司马放心,吴某必不会胡言乱语。” 王昊招手示意吴城上前,询问道:“皇甫将军的兵马,如今在何处屯驻?” “这......” 吴城摇头表示不知:“实不相瞒,下官只知朝廷大军已离开陈留,但具体在何处,确实不知,下官只负责筹集粮草,将其送往陈留,再由郡守负责转运。” 不得不承认。 凭吴城目前的身份地位,能接触到的消息,的确有限。 恐怕即便是陈留郡守,也未必能接触到皇甫嵩这个层面,想要知道准确消息,恐怕只能询问刺史府的官吏。 不过...... 王昊也不是没有收获。 至少,他知道了皇甫嵩在陈留的具体情况,而且皇甫嵩已经战败过一次黄巾,目前离开陈留郡,势必是对黄巾展开追击。 史料中记载,皇甫嵩是在东郡的仓亭附近,生擒黄巾渠帅卜巳,斩杀黄巾士卒七千余人,从而一举平定兖州黄巾。 如果皇甫嵩不在陈留郡,那么极有可能,他已经在赶往东郡的路上,甚至有可能已经抵达东郡,在为战事做最终的准备。 “这样吧。” 王昊也懒得询问吴城,干脆直言道:“你将你所知的一切战事经过,全部告知于本司马,尽可能详细,切莫遗漏。” “喏。” 吴城揖了一揖,当即言道:“事情应该要从半月前说起,那个时候......” 当下,吴城便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部告知王昊,虽然他的身份比较低,但某些消息,也算是有些用处。 王昊将其全部记录后,轻声道:“可还有别的消息吗?” 吴城摇了摇头:“没了,下官所知,尽皆和盘托出,毫无保留。” “嗯。” 王昊点点头:“很好。” 吴城一揖:“既如此,下官暂且告退。” “且慢。” 正当吴城躬身准备离开时,却被王昊摆手打断。 “不知司马,还有何吩咐?” 吴城恭敬地揖了一揖,试着询问。 “你别紧张。” 王昊摆手示意其一旁落座:“王某不过是想跟你打听个人而已。” 吴城皱眉,不由好奇:“哦?不知司马,打听何人?” 王昊倒也没有遮掩:“他叫典韦,乃是陈留己吾人士,不知吴县,可知此人否?” “典韦?” 吴城站在王昊前面,眉心拧成一团,似是陷入沉思。 王昊则是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正是典韦,不知吴县,对此人可有印象?” 许褚到手,王昊自然会想到典韦,不过他可不会觉得自己运气炸裂,随随便便就能遇上,因此只能主动出击,借县令之手,来打探典韦的消息。 当然! 即便如此,王昊也没有报太大的希望。 毕竟,县令日理万机,岂会对一个游侠,记忆犹新。 但不曾想...... 吴城竟然点了点头:“可是杀李永而逃窜异乡的典韦否?” 王昊眼神骤亮,心底的希望之火,瞬间点燃:“没错,正是此人,吴县竟然知道?” 吴城颔首:“吴某任内,曾发起对此人的通缉,但时至今日,仍是一无所获,据说他已经离开己吾,但身在何处,只怕无人知晓。” “是这样啊。” 王昊方才点燃的希望之火,再次熄灭:“那他的家人呢?可还在己吾否?” 吴城摇了摇头:“此人早已将父母妻儿全部带走,杳无音讯。” 王昊吐口气,略显失望:“是这样啊,好吧,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吴城欠身拱手:“喏。” 旋即。 躬身离开大帐。 吴城方才离开军帐,便有荀谌凑过来:“司马,这个典韦到底何人,您怎得如此上心?” 王昊摆了摆手,随口解释道:“他只是个游侠而已,据说有万夫不挡之勇。” “哦?” 荀谌不由好奇:“比之仲康如何?” 王昊皱眉:“这个......应该在伯仲之间,亦或者更强上一些。” 嘶—! 荀谌惊诧,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比之仲康,还要强些?” 身旁的许褚同样愣住,但心底的傲然,随即涌起:“司马既然如此说,那褚一定要与此人过上两招,看看到底谁更厉害。” “行了。” 王昊摆手打断,转而言道:“典韦不知踪迹,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吧,我料定皇甫将军一定杀往了东郡,咱们应当加快行军,直奔东郡。” “嗯。” 荀谌点点头:“皇甫嵩在陈留战败卜巳,从吴城的描述上判断,黄巾必定遁逃至东郡,在下同意司马的判断。” “不过......” 话锋一转,荀谌细眉微蹙:“咱们目前在陈留己吾,即便加快行军速度,只怕也得十日,方可抵达东郡。” “时间上倒是没什么问题,但黄巾已然是溃败之兵,只怕难以抵挡皇甫将军的进攻,咱们这般赶过去,只恐战役已然结束。” 赵俨深表赞同,肯定地点点头:“根据情报,兖州各郡县官吏在抵御黄巾上,表现尚可,卜巳并未能在短时间内,稳定兖州局势,便可证明这一点。” “如今,又有皇甫将军引兵至此,黄巾势必会摧枯拉朽,一路溃败,正如友若所言,咱们若这般赶路过去,只怕连口汤都喝不上。” 对于荀谌、赵俨而言,他们不知历史大势,因此对于兖州战役,从来都是当作最后一仗在打,因此总想着要建立战功。 王昊在沛国耽误的时间,再加上行军路上的时间,的确让他们在兖州战局中,落了下风,若是寸功未立,战役便结束,岂不投靠了个寂寞? 然而...... 深知历史大势的王昊,却是极其笃定:“放心,这仗咱们还有得打,凭皇甫将军的兵力,只可能先行消耗,再行围杀,不可能一、两战,便将黄巾全部吃掉。” 如今是在兖州,而非豫州,皇甫嵩、朱儁已然分兵,即便加上兖州刺史的兵马,总兵力恐怕也不会超过五万人。 以如此兵力,想要诛灭黄巾,难度可想而知。 荀谌缓缓点头,以示赞同,但随后又问:“那不知司马,是何意见?” 王昊倒也没有隐瞒,直言道:“很简单!咱们既已料定黄巾会败,不如提前绕路而行。” 赵俨皱眉:“绕路而行?司马的意思莫非是......” 话音未落,荀谌的目光便转向地图,眼神放亮:“咱们不去濮阳,而是直奔东武阳?准备截杀黄巾?” “不错!” 王昊极其肯定地道:“据我猜测,黄巾若是落败,必然会向东继续溃逃,既如此,咱们便提前守在那里,准备截杀黄巾。” “虽然,以咱们目前的兵力,或许难以打出惊人的战果,但至少在战略战术上,应当算是配合了皇甫将军作战,功劳簿上必少不了我军。” 没有丝毫犹豫。 荀谌一揖:“在下附议。” 赵俨眼神骤亮:“在下附议。” “好。” 王昊当机立断:“既如此,从明日开始,直奔东武阳,不得有误。” 二人拱手,铿锵回应:“喏。” 第108章 半途截杀!皇甫嵩成最强打工仔?(拜年求订阅) 虽说王昊定下了策略,但却非是一味傻乎乎的执行,而是在执行过程中,时刻根据探马送回来的情报,而及时调整自己的策略。 不过幸好...... 这一次,探马直接从陈留己吾,探查到了东郡濮阳附近,果不其然,皇甫嵩的大军正在与黄巾渠帅卜巳鏖战,战况激烈,声势浩大。 王昊的大军则是从己吾出发,准备穿越济阴郡,直达东郡东部的东武阳附近,记忆里的仓亭,正在那里。 虽说历史可能会因为蝴蝶效应而发生偏移,但在穿越的初期,王昊这只蝴蝶的能量还没那么大,想要撼动历史走向,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也因此,王昊依据史料记载的内容,而提前设伏,守株待兔,创造战略奇迹的概率,势必会大幅度增加。 作弊这种事情,可不单单能在游戏版面上,让自己获得最优秀的成长,还可依靠熟知的历史大势,化被动为主动,攫取最大的利益。 原本! 穿越济阴郡是有一定难度的。 但现在,皇甫嵩、卜巳于濮阳决战,黄巾将主要兵力全部集中在濮阳,导致四周黄巾处于绝对真空状态,且兖州刺史已经派人收复失地,因此穿越济阴的压力,倒也不算太大。 “报—!” “皇甫嵩已将濮阳外围营地,全部拔除。” “......” “报—!” “皇甫嵩、卜巳正在鏖战。” “......” “报—!” “皇甫嵩攻破濮阳城,黄巾贼子四散溃逃。” “......” 每日皆有战报送到王昊面前。 即便是王昊自己,也没有想到,皇甫嵩的攻势竟然如此猛烈,横扫濮阳外围营地,仅仅用了不足三天,而强攻濮阳城更是在七日内,便已经拿下。 目前的王昊仅仅抵达甄城,尚未穿越济阴郡,若是按照目前的节奏继续行军,恐怕等他们抵达东武阳,黄巾已经在仓亭扎稳脚跟了。 “不行!” 没有丝毫犹豫。 王昊当即做出决断:“咱们绝对不能就这样放弃,必须要想个办法弥补,否则之前做出的努力,便白费了。” “可是......” 赵俨愁眉锁眼,缓缓摇头:“皇甫嵩的攻势实在是太猛了,比咱们预料中强太多,而且咱们目前的脚力已经最大,总不能舍掉粮草、军械强行军吧?” “是啊。” 荀谌微露忧郁之色,叹口气:“咱们目前的位置太尴尬,即便能快速出了济阴郡,距离东武阳、东阿仍有很远的距离。” “况且司马......” 言至于此,荀谌抬眸望向王昊,眸色幽深:“东郡目前可是以黄巾为主导的,咱们一旦跨入东郡地界,行军压力必然大幅度增加。” 这一点,王昊又何尝不知。 他深吸口气,从怀中取出羊皮地图,展开铺在地上,仔细浏览:“战场局势千变万化,咱们必须要能尽快适应这种变化,否则哪道菜,你都甭想吃上。” “这......” 赵俨、荀谌双双沉默。 道理大家都明白,但突然修正战略,绝非想象中那般容易。 当然...... 二人也不会自暴自弃,依旧不断的思考应对策略。 毕竟,自家司马曾经说过: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目前的战况已成定局,无法改变,那么只能改变自己的策略,去适应当前的战局。 如此,方才是一个合格的谋士。 嘶—! 忽然,正在浏览地图的荀谌,不自禁倒抽一口凉气。 王昊下意识地瞥向对方,见其眸中有精芒闪烁,想来必有发现:“友若,有何建议,直言即可,不必在乎对错。” “司马。” 荀谌颔首点头,朗声言道:“属下以为,咱们若不去东武阳,或许有办法可以弥补。” 王昊蹙眉:“你这是何意?” “司马且看。” 荀谌的手指立刻指向地图上的黄河:“这是横穿东郡而过的河水,卜巳落败溃逃,必然会沿着河流而走。” “而甄城距离河水不远,咱们如果现在改道,不去东武阳,而在秦亭截杀黄巾,必可杀贼个措手不及。” “秦亭?” 王昊的目光在地图上搜寻,始终没有找到这个地方:“秦亭何在?难道它不应该在陇右之地的大秦祖地吗?” “对啊。” 即便是赵俨,也不由地眉头紧攒:“友若,东郡哪来的秦亭?你切莫信口胡吣。” 荀谌摇了摇头,极其肯定地道:“陇右固然有大秦祖地的秦亭,但位于河水之畔,亦有东郡秦亭,据说乃是鲁庄公十三年所筑之台。” “哦?” 王昊惊诧不已,急问:“所在何处?” 荀谌手指向距离甄城不远的某地:“应该便在这附近。” “仓亭变秦亭?” 王昊盯着地图上的那条黄河,长出口气。 虽说,这样的战略听着有些不可思议,但却是王昊目前唯一可以施行的策略。 活人岂能被尿憋死。 王昊绝非是死板教条之人,仔细思忖后道:“卜巳初败,想要抵达秦亭,仍需一段时间,咱们正好可以提前埋伏,杀他个措手不及。” “友若。” 王昊扭头吩咐道:“你路熟,便靠你带路了。” 荀谌点点头:“好,放心,交给属下即可。” “伯然。” “在。” “立刻传令全军,启程赶往秦亭。” “喏。” 王昊收起羊皮地图,将其塞在马鞍的布袋中:“友若,此战若是能截杀黄巾成功,你当为首功,本司马定重重赏你。” 荀谌欠身拱手,极其平淡道:“为司马出谋划策,乃谌之职责,无须赏赐,况且司马,您清楚的,谌此次参军,绝非为战功而来。” 王昊淡笑:“你的想法,昊岂能不知,不过,赏不赏是我的事,受不受是你的事,有功必赏,亦是昊之职责。” 虽然,目前王昊已经确定是王氏旁系出身,但想要收服荀谌、赵俨这样的世家子弟,的确有些难度,甚至是异想天开。 不过...... 王昊倒也不着急。 先得把咱的态度摆出来,等未来进入诸侯争霸时期,或许这个阶段的合作,可以为王昊争取到足够的分数,甚至令其弃袁绍而投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荀谌能明显感受到王昊的雄心壮志,他揖了一揖:“既如此,在下便先行谢过司马了。” “走吧。” 王昊摆手示意:“即便转道秦亭,也得抓紧时间。” 荀谌点点头:“嗯,的确如此。” 回头瞥一眼列队齐整的队伍,王昊持枪指向前方,大声呼喊:“出发。” 战旗高举,号角悠长。 火红色的溪流,朝着秦亭进发。 虽是两年前来的东郡,但荀谌记性非常好,在他的引路下,仅仅用了四日,便抵达了东郡秦亭,而据探马回报,此刻的黄巾溃军距此仍有两天的路程。 吁— 王昊勒住战马,柔和的目光落在奔腾的河水之上,不由地心潮澎湃起来:“友若,这里应该就是你说的秦亭津吧?” “没错。” 荀谌肯定地点点头:“这里虽不及濮阳津、仓亭津规模大,但日常却也有三、五十条船,或许是战乱的原因,现在竟成了这般荒芜的模样。” “没人好啊。” 王昊长出了口气,轻声道:“这样更有利于我军隐蔽,否则难保不会泄露消息,若是传到卜巳那里,便得不偿失了。” “这倒是。” 荀谌回首凝望四方,直奔主题道:“按照目前的情报,虽然黄巾溃军沿河水而下,但其应该会在秦亭附近,这里距河水仍有一段距离。” “在下建议,我军应该在秦亭以东十里的密林埋伏,待黄巾溃军过来,正好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 “嗯。” 王昊肯定地点点头:“英雄所见略同,密林更适合我军伏击,今夜命火头军多烧些麦饼,从明日开始,便以干粮度日,以免暴露。” 荀谌颔首:“喏。” 王昊勒马转身:“走吧,回去。” 荀谌应声:“好。” 不多时,二人便返回秦亭,率领队伍直奔十里外的密林。 晌午过后,便抵达密林,荀谌、赵俨立刻带队修建营地,伐木的伐木,安营的安营,直至暮云四合,余晖散尽,方才修建完成。 两日后。 有黄巾飞骑哨探往来飞驰,打探情报。 王昊隐遁在林中,透过树枝间的缝隙,向外张望,暗松口气:“幸亏咱们准备了干粮,否则一定会被黄巾的飞骑哨探发现。” “是啊。” 荀谌颔首点头,轻声道:“卜巳应该是被打怕了,飞骑哨探往来不停,不过,咱们提前准备了干粮是一回事,司马以蒿草隐蔽行踪的办法,同样堪称一绝。” 为了更好的隐蔽行踪,王昊命人将札甲、衣袖、头盔等处,全部绑上蒿草,如此一来,匆匆而过的黄巾飞骑哨探,不容易发现他们的行踪。 “迷惑敌人的小手段而已,不值得一提。” 面对荀谌的夸奖,王昊神色如常,没有半分欣喜:“我估计黄巾溃军已距此不远,传令下去,让弟兄们打起精神,随时准备战斗。” “好。” 荀谌颔首点头,随即扭头吩咐道:“司马有令,全部打起精神,随时准备战斗。” 身旁的人依次向外传递:“司马有令,全部打起精神,随时准备战斗。” “司马有令,全部打起精神,随时准备战斗。” “......” ***** 刚过秦亭的路上。 一条土黄色的巨龙正缓慢而行。 队伍的中部,土黄色的大纛旗迎风招展,下方一个身材魁梧,肌肤微黑,五官端正的男子正坐在战马上,愁眉锁眼,似是陷入沉思。 他是卜巳。 兖州黄巾渠帅。 虽说皇甫嵩的大军追杀了二十余里,旋即撤退,不再追杀,但也不知为何,最近两天,他的眼皮总是不停的跳动,心情不自觉便陷入沉闷。 “渠帅。” 身旁大将张勃似乎察觉到卜巳神色有异:“您这是怎么了?” 卜巳摇了摇头,眉头却皱得更高:“我也不太清楚,总感觉有些胸闷、心慌,尤其是这右眼皮,总是不自禁跳动。” “唉—!” 长叹口气,卜巳猜测道:“或许是两次败于皇甫嵩之手的缘故,我担心咱们的下场会跟波才、彭脱一样。” 张勃欠身拱手道:“渠帅切莫胡思乱想,胜败乃兵家常事,您现在最重要的,便是保重身体,然后退往东阿,带领我等继续作战。” “咱们在兖州拖延的时间越长,大贤良师在冀州便能进展更快一些,或许要不了多久,便可以战败官兵,直捣河洛京畿要地。” 卜巳依旧皱着眉:“这个道理我岂能不知,你放心吧,该怎么做,我心里清楚得很。” 张勃颔首:“渠帅能够如此,实乃兖州义军之幸。” 卜巳长出口气:“咱们离开秦亭多久了?” “已经两、三个时辰了吧?” 张勃遥望着前方密林,又回头瞥了秦亭:“渠帅,咱们只要穿过了眼前密林,便可顺势北上,直奔东阿。” “嗯。” 卜巳缓缓点头:“走吧,抓紧时间赶路,等到了东阿,再与官兵决战不迟,这一次,我一定会把东阿防务做到滴水不漏,不给官兵半分机会。” 言至于此。 卜巳柔和的目光中,闪烁出浓烈的凶芒,他下意识咬紧了牙关,握紧了拳头,彷佛恨不得将皇甫嵩硬生生揉碎一般。 然而...... 没等他实现这个愿望。 忽然,一支神箭从密林中斜刺里飞出,卜巳身旁的一命亲兵被箭矢射中脖颈,在哀鸣声中跌落马下,从伤口喷射出的鲜血溅了他一脸,连视线也模糊起来。 “动手!” 尚未从惊诧状态中缓过神来的卜巳,听闻密林中响起的呼和声,条件反射般地猫下身子,贴在战马上,从腰间拔除佩剑,左右偷眼观瞧。 就只见...... 密林中站满了全身绑满蒿草的汉军士卒,他们捻弓搭箭,对准林间道路上的义军士卒,便是一阵近乎于疯狂的攒射。 这些士卒虽不及朝廷的射声营强悍,但也明显是训练有素,换队交接几无缝隙,那漫天箭雨一轮接着一轮,竟似没有中途停顿过。 彷佛仅仅只是一刹,义军外围士卒便如割麦般倒下一茬,他们在倒地前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叫声,震撼着邻近同伴的心神,原本便已经遭受重创的义军,战斗意志在顷刻间崩塌。 “敌袭!” “小心敌袭!” “快,保护渠帅安全!” 虽然,张勃在拼尽全力地呼喊下令,但汉军的攻势极其疯狂,如同雪崩,随着攻击的密度增大,林中道路竟升腾起一层若有若无的血雾。 一刹! 仅仅只是一刹! 卜巳的心口处就如同被打进了粗粗的楔子,阻住了所有的血液回流,整张脸苍白如纸,如同冰人般呆呆僵住。 他原以为义军已经脱离了危险,但不曾想,秦亭刚过不久,便遇到了汉军的埋伏,难不成皇甫嵩已经料到他们会退往东阿?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明明自己的亲卫已经引开了皇甫嵩的追兵,他怎么可能在这里设下埋伏,而且对方到底是怎样瞒过自己的飞骑哨探的? “该死!” 卜巳咬了咬牙,眉宇间怒气飞扬。 但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只能拼尽全力挽救败局:“张勃!你速速引兵往前冲,他们的兵力不多,只要我军冲出密林,咱们就安全了。” “喏。” 张勃应声承诺,旋即操起大枪,厉声呼喊:“弟兄们,跟我往前冲,快走,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冲出密林。” “杀—!” 众黄巾将士齐声呼喊,开始朝着前方奋力狂奔。 不得不承认,黄巾渠帅的反应非常迅速,甚至没等王昊军中将士射完手中的箭矢,便要顶着如雨般箭矢的袭杀,冲出伏击圈。 可是...... 王昊又岂能给对方逃走的机会。 他毫不犹豫,铿锵下令:“快,全都给我冲上去,趁黄巾发懵,短兵相接,速战速决,诛杀黄巾渠帅者,赏千金。” 众将士齐声呼喊:“杀—!” 王昊提着虎头湛金枪,两、三个箭步,直接跃出密林,抬手间,手里的虎头湛金枪幻化出无边的华彩。 嗤!嗤!嗤! 虎头湛金枪瞬间连出,宛如暴雨疾风般,点出了不知道多少枪,那些迎面杀来的黄巾,或是心口、或是面门,多了一道血窟窿,纷纷倒下。 噗! 一枪洞穿黄巾胸膛,竟是毫不费力。 王昊深感虎头湛金枪的锋锐,忍不住惊叹:“哈哈,果然是宝枪。” 瞥一眼土黄色大纛,王昊疾步奋进强冲,在他的带领下,麾下将士各个如狼似虎,高举着兵器,嗷嗷叫地往前冲。 他们兵力虽少,但各个都是百战精锐,且偷袭得手,攻势又猛,黄巾士卒虽众,但面对王昊的强势猛冲,却是难以抵挡,接连溃败。 但可惜...... 王昊乃是步战,虽然神勇无敌,无人能挡,但却离骑着战马的卜巳,越来越远,而围堵上来的黄巾,却是越来越多。 “仲康!” 王昊岂能允许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走。 他扯着嗓子,厉声呼喊:“给我拦住黄巾渠帅!” 第109章 捷报至,皇甫惊!生擒卜巳,俘敌过万,战绩斐然!(拜年求订阅) 为了更好的完成伏击,王昊亲自负责中部,而将头部、尾部的战斗任务,分给了许褚、陈到二位猛将。 若是卜巳决定撤出密林,那么自然将由陈到负责阻击,以完成合围态势,反之则由许褚负责拦截,配合王昊,完成合围。 不得不承认。 许褚非常幸运。 在这般强悍的攻势下,黄巾渠帅卜巳居然如此大胆,竟反其道而行之,不退反进,成功给了许褚一个挣军功的机会。 正在前方诛杀黄巾的许褚,听到王昊的声音,立时使出一招横扫千军,八环象鼻刀发出咯愣愣的恐怖声音,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噗!噗!噗! 但见,四周围杀上来的黄巾,或是胸膛、或是臂膀、或是脖颈,尽皆多出一道恐怖刀痕,甚至某些黄巾半截身子,都被许褚一刀斩断。 其余尚未攻过来的黄巾,被这波恐怖的袭杀吓得是魂飞魄散,一个个畏惧许褚如猛虎,吓得避之犹恐不及,又岂敢主动迎战。 趁此机会。 许褚抬眸扫向后方,果见一将策马飞驰,在前开路,后方飘扬的土黄色大纛旗下,不是别人,正是黄巾渠帅卜巳。 “想走?” “没那么容易!” 许褚一刀扎向地面,使个巧劲儿,翘起一块拳头般大小的石块,随即刀身一扫,石块如同炮弹般飙射而出。 希吁吁—! 一声嘹亮且充满痛楚的马鸣声骤然响起。 正策马在前方开路的张勃,顿时惊出一身冷汗,眼瞪如铃,下意识急勒缰绳,稳定自己,怎奈许褚的力量极大,即便是坐下战马,同样承受不住这般恐怖的力量。 但见...... 战马仰面朝天,越过了平衡点位,竟直接倒在地上,将坐上的张勃压在身下,后方奔来的黄巾力士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一个个直接怼了上去,顿时激起漫天烟尘。 毫无疑问! 亲卫军统领张勃已然被战马踏成了肉泥,与林间道路上的泥土混合在了一起,葬身在堆积成山的马尸身下。 “啊?” 从后方赶来的黄巾渠帅卜巳,已然吓得魂飞魄散,急急勒住战马的同时,整张脸苍白如纸,周身寒毛直坚,几欲忘记呼吸。 他哪里见过如此凶悍的猛将,居然可以在数十步开外,以飞石杀敌,且一击命中,简直恐怖到了极点。 然而...... 这还不算完。 许褚抡起八环象鼻刀,冲着黄巾渠帅便冲了过去,他眼似寒星,出手快如闪电,眨眼间便诛杀十余名前来阻截的黄巾,直看得卜巳是眼突面红,心中大恨。 “该死!” 卜巳暗骂一声,回头瞥向后方,却见王昊一杆虎头湛金枪在手,横杀当场,动作干脆利索,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比之眼前这员虎将,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害相权取其轻。 卜巳几乎是在瞬间,便做出决定:“弟兄们,给我围住那员莽汉,只要冲出这片丛林,汉军便拿我等没有办法。” “我等黄天的使者,有大贤良师保护,岂能畏惧这头凶兽,全都给我冲上去,围杀此贼,不得有误。” “杀—!” 刹那间,震天的喊杀声响起。 卜巳身旁的黄巾力士,尽皆是兖州黄巾军中的锐士,他们悍不畏死,操起兵器,便冲着许褚直接莽了过来。 面对乌泱泱一片冲过来的黄巾力士,对方的眼神中没有半分恐惧,有的只是飙涨至极的杀意,即便是强悍如虎的许褚,也不由地感到一阵心悸。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司马口中的生死历练,只有经历过战火的淬炼,才可能真正磨练出傲视群雄的本事。 没错! 自己参军历练,目的便是这般,又有何惧? 刹那间,许褚扎稳步子,双手握刀,眼神中一刹的惊恐,被他直接震成了齑粉,取而代之的是直面生死,直面鲜血的悍勇之心。 “杀—!” 这一声嘶吼。 好似虎啸山林,更胜龙啸沧海。 许褚将八环象鼻刀拖在地上,奋力向前狂奔,刀锋贴着地面,梨出一道肉眼可见的刀痕,咯噔咯噔的金环撞击声,彷佛有万千鬼魅趁势漫向八方。 胆小如鼠者纷纷避退,倒是省了许褚不少力气,他直扑向前来围杀的黄巾力士,在数十部外陡然间加快了速度,抡起八环象鼻刀,冲着黄巾腰眼要害,直接扫了过去。 “给我死—!” 刀锋起,寒芒闪。 即便是强悍的黄巾力士,自以为有黄天保护便可无敌天下的黄巾力士,也被许褚这般恐怖的气势,惊出一身的冷汗。 他急忙挺枪格挡,企图将八环象鼻刀拦下,但当刀枪相撞的那一刹那,黄巾力士的枪杆顷刻间便弯出个肉眼可见的弧度,甚至没有丝毫滞阻,便击溃了它的承受极限。 蓬! 一声清脆炸响。 枪杆断裂,刀锋去势不减。 它撕裂了黄巾力士腰间的皮制札甲,轻而易举地割开了腰间皮肉,宛如切豆腐一般,直将黄巾力士拦腰斩断,鲜红的汁液如同泉涌般汩汩淌出。 那黄巾力士眼瞪如铃,低头瞥一眼自己的身体,却见上半身直接飞出,而下半身仍旧安稳地站在地上。 “啊—!” 凄惨至极的嚎叫声骤然响起。 但可惜...... 仅仅只是一瞬,旋即彻底淹没在了充满金铁撞击声的战场。 许褚丝毫没把这一击当回事,彷佛只是一道开胃小菜,诛杀贼子后,他立刻箭步冲杀,掌中八环象鼻刀宛如一道重锋,磕着枪,枪断,撞着马,马死。 在许褚的率领下,前方阻击的汉军将士,一个个如狼似虎,凶悍冲锋,一时间竟杀得黄巾贼子寸步不得突围,反而被压缩了生存空间。 “彩!” 王昊忍不住一声惊叹,心中汹汹战意再度燃烧起来。 历史名将真不愧是历史名将。 即便仅仅只是战将水准,依旧能表现出历史名将应有的素质,估摸着此战之后,许褚的实力必然会获得提升,且是全方位大幅度提升。 王昊自然也不能落后,当即脚踏【灵剑步】,宛如游龙戏水一般,穿梭在万军丛中,霸王枪法如行云流水般使出,不断收割着黄巾贼子廉价的性命。 前后夹击! 黄巾渠帅卜巳偷眼观瞧四方,只恨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急得他是手足无措,只能一个劲儿在原地,不停打转。 即便是在跟皇甫嵩决战时,卜巳也没有现在这般惊慌,对方明明只是由乡勇组成的队伍,但这强悍的战斗力,却比朝廷精锐带给他的震慑,还要夸张! “拦住他们!给我拦住他们!” “冲上去,全都给我冲!” “杀光他们!” “......” 卜巳发疯一般的指挥战斗,声嘶力竭,宛如一头惊吓过度而发癫嚎叫的野兽,除了身旁的黄巾力士仍护在四周外,其余黄巾已然四散溃逃,不知踪迹。 彷佛过了很长时间,又彷佛仅仅过了一瞬,战场上的厮杀声已经凋零,逐渐归于死寂,黄巾渠帅卜巳被王昊引兵围杀,彻底绝了生路。 王昊挺起染血的虎头湛金枪,怒指卜巳,冷声言道:“卜巳,本司马给你一个机会,速速放下兵器投降,否则尔等众人,一个不剩,全部诛杀!” 当中的卜巳眼瞅着大势已去,仰面朝天,长叹口气:“苍天未死,我卜巳愧对大贤良师,但若要去死,我死足矣,还请将军放过他们。” 当啷—! 卜巳丢掉兵器,对黄巾众力士下达最后一个命令:“众将士听令,放下兵器,不得反抗,兖州义军奋战至此,已然对得起大贤良师。” “渠帅—!” 众黄巾力士纷纷扭头望向卜巳。 却见...... 卜巳脸上已没有半点生机,彷佛行尸走肉一般,摆手打断众人:“切记!只要尔等心中仍对黄天盛世充满希望,这一天早晚都会到来。” “我等仁至义尽,却依旧落得一败涂地,只能证明一件事,黄天盛世尚未来到,咱们仍需要满怀期望,安心等待。” “全都放下兵器,莫要做无谓的牺牲,保全性命,回乡务农,静候黄天盛世到来即可,若非要死人,有我卜巳一人,足矣。” 推开身旁的黄巾力士,卜巳走出列阵,双目炯炯地凝望着王昊,冷声道:“你且记住,我等虽然败了,但黄天盛世早晚必到,此乃定数,不可更改。” “尔等!” 言至于此,卜巳眸放凶光,杀意大盛:“早晚必有一死!” 愤怒的许褚咬紧牙关,作势便要冲出去,却被王昊摆手打断,冷声回应:“或许是吧,但现在败的人是尔等。” “友若、伯然。” “在。” “收缴俘虏、兵器,派人传报濮阳的皇甫将军,就说咱们生擒卜巳。” “喏。” ***** 濮阳。 皇甫嵩大营。 中军大帐。 此刻,皇甫嵩负手在帐中左右来回踱步,不时抬眸望向帐外,彷佛正在焦急等待着什么消息,神色略显忧愁。 “将军勿急。” 身旁,护军司马傅燮横出一步,欠身拱手道:“您放心便是,郭司马一定可以将卜巳抓回来,他们逃不了多远。” 呼— 长出口气。 皇甫嵩依旧忧心忡忡:“但愿如此吧,若是让卜巳再次逃走,咱们就只能继续追杀,损兵折将不说,势必会浪费时间。” 傅燮倒显得不甚在意:“将军,兖州已是陛下给我军下达的最后作战任务,即便多花一点时间,想来也没什么关系,您安心即可。” “南容或许不知。” 皇甫嵩扭头瞥向傅燮,叹口气道:“前些天从雒阳送回消息,卢中郎被小黄门左丰陷害,如今已被押回京畿,等候审讯。” “啊?” 傅燮惊诧不已:“这......这怎么可能?不是说冀州战况甚好吗?” 皇甫嵩点了点头,没有否认:“战况的确很好,可以说比咱们在豫州时强多了,可惜,阉宦如今依旧势大,他们想要谋害士人,有太多办法。” “所以......” 傅燮似乎明白了皇甫嵩的意思:“将军这般急切,是想在阉宦对您动手之前,先行鼎定兖州,不给对方任何可趁之机?” “这只是一方面。” 皇甫嵩转回上首落座,轻声道:“我担心新上任的董卓,急功近利,在不熟悉战局的情况下,强行进攻张角,如此一来,冀州战局势必逆转。” “我军若是能在短时间内,拿下兖州黄巾,一旦冀州有变,便可以最快的速度驰援,如此方能保证京畿重地安全。” 傅燮欠身拱手:“将军深谋远虑,燮不如也。” 皇甫嵩捏着颌下一缕胡须:“如今已是七月底,若是这次没能诛杀卜巳,恐怕咱们还得花费一月时间,与黄巾鏖战,如此便又增添了不少变数。” 傅燮极其肯定地道:“将军放心,卜巳乘坐小船抵达河水以北,企图遁逃,郭司马必定可以将其生擒。” 皇甫嵩吐口气:“但愿如此。” “报—!” 正在这时,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皇甫嵩腾得起身,举目了望。 但见...... 帘帐起,从外面闯入一个熟悉的面孔,不等对方行礼,便被皇甫嵩直接打断:“郭司马,不必多礼,直言即可,情况如何?” 郭兴摇了摇头,眉心拧成一团:“将军,咱们中计了,坐在船上的人不是卜巳,而是其身旁亲卫军副统领。” “咱们中了贼子的调虎离山计,卜巳应该随着黄巾溃军,沿河水而溃逃,想来现在应该已经过了秦亭,甚至是仓亭一带。” 傅燮惊诧不已:“该死,战船上的人,竟然不是卜巳!” 郭兴点点头:“末将将其抓获,方才得知,他们极其狡猾,见有追兵,上岸之后,便往林子里钻,末将撒开兵马,愣是抓了整整两天,方才将其擒获。” “但可惜......” 言至于此,即便是郭兴本人,也不由地摇头叹息:“他们尽皆自刎谢罪,没有一人充当俘虏,将军,这些黄巾远比豫州黄巾,更难对付。” 追捕虽然落空,但皇甫嵩早有预料,反倒因为得到了消息,而变得踏实下来:“没错,兖州黄巾更愿意死战,证明他们对太平道信仰更深。” “看来......” 皇甫嵩声音拖长,轻声道:“咱们必须要花更多时间,与贼子周旋,立刻传令下去,撒出斥候向东探查黄巾踪迹,明日一早,启程追击。” 傅燮欠身拱手:“喏。” “报—!” 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开时,帐外再次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皇甫嵩抬眸望去。 但见...... 帘帐起,自家侍卫径直闯入,欠身拱手:“将军,外面有个自称陈到的少年,说是佐军司马王昊帐下,有战报呈禀将军。” “子霄帐下?” 皇甫嵩几乎要忘记了王昊的存在:“让他进来吧。” 侍卫颔首:“喏。” 旋即。 躬身离开大帐。 傅燮发出一声哂笑:“这个王昊,回来的可真是时候,前两战如此艰辛,他全部错过,如今可是兖州最后一战,居然就回来了。” “是啊。” 郭兴叹口气,心里也感觉不太平衡:“咱们损兵折将在前,他坐享其成在后,只能说这小子甚是命好。” “行了!” 皇甫嵩勃然大怒,摆手打断:“子霄横扫沛国黄巾,亦是在为全局考虑,他做出的牺牲,绝不比你们要少。” “是尔等自己不争气,两次决战,都没有将卜巳诛杀,因此才将战事拖延至此,怨不得旁人,若是不服气,战场上再决高下不迟。” 郭兴顿时蔫儿了:“喏。” 正在这时。 帘帐起,从外面转入个小将,欠身拱手:“末将陈到,见过皇甫将军。” 皇甫嵩摆手示意陈到起身:“子霄可是从沛国回来了?” “嗯。” 陈到点点头,倒也没有遮掩:“数日前,便已经回来了。” 皇甫嵩闻言皱眉:“哦?他既然回来,因何没有赶来濮阳?” 陈到解释道:“是这样的,司马经过打探,深知将军布阵完毕,我军即便前来濮阳相助,恐怕也没有战事参加,因此便决定穿越济阴郡,在黄巾退路上展开伏击。” 嘶—! 皇甫嵩惊诧,倒抽一口凉气,急问:“你的意思是说,子霄打算半途截杀黄巾?” 陈到点了点头,从怀中摸出战报,双手呈上:“启禀将军,我军在秦亭以东十里的密林,伏击黄巾溃军成功,杀敌两千余,伏敌过万,生擒黄巾渠帅卜巳。” 就这样一句话,整个中军大帐如同沸油中被淋了一勺冷水一般,瞬间炸开了锅。 郭兴的脸色瞬间变了,俩眼珠子几乎瞪爆,凝视着陈到:“你......你说什么?尔等......尔等竟生擒了黄巾渠帅卜巳?” 即便是一旁的傅燮,也不由地挑眉询问,带着一缕深浅得宜的讶异:“子霄竟然在秦亭,生擒了黄巾渠帅卜巳?” 上首皇甫嵩更是腾得起身,一脸的不敢置信:“子霄竟然预判了黄巾溃逃,提前穿越济阴郡,抵达秦亭截杀黄巾溃军?” “嗯。” 陈到则是肯定地点点头,再次呈上战报:“没错,的确如此,此乃战况奏报,还请皇甫将军过目,且做出下一步指示。” 皇甫嵩大手一挥:“快,呈上来!” 第110章 程立、程昱,双手捧日?果然好兆头! 皇甫嵩接过战报,展开,眼珠子上下一翻滚,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虽说整个过程只有寥寥数语,但他却能从简要的文字中,感受到王昊的随机应变之能,以及果断出手,毫不犹豫的性格。 呼— 长出口气。 皇甫嵩捏着颌下一缕胡须,唇角浮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子霄对战局走向的把握,的确非常精准,在探知卜巳落败,亦能果断修正策略,令人敬佩。” 旋即。 皇甫嵩便将战报转给身旁的郭兴:“郭司马,你亦是我的老部下了,但论临机独断之能,你却远远不如子霄,自己好生看看吧。” 郭兴接过战报,心中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立刻涌上来,他眼珠子上下一翻滚,脑海中立刻呈现出王昊的整个战斗过程。 不得不承认。 自己若遇到那种情况,在面临重大抉择之时,的确会陷入犹豫之中,或许便会丢掉这来之不易的战机。 刹那间,郭兴长叹口气,脸上浮出一抹淡淡的羞愧,欠身拱手道:“将军放心,末将一定会注意,争取早日改掉犹豫不决的毛病。” 皇甫嵩捏着颌下一缕胡须,继续教训道:“你犹豫不决是因为思考问题太过全面,会受到一些细枝末节的影响,抓不住重点。” “这才是你犹豫不决的根本原因,你到现在都不清楚自己的问题所在,如何才能改掉自己的毛病。” “你呀!” 皇甫嵩瞥了他一眼,轻声道:“以后要多跟子霄学学,这家伙考虑问题同样非常全面,甚至会比你全面十倍,但他抓重点的能力,同样胜你百倍。” “你莫非忘记了吗?当初在豫州时,程银的战报上描述,王昊单纯一个牵制波才的办法,便足足提供了十六种!” 郭兴再次躬身一礼:“将军放心,末将必铭记于心。” 皇甫嵩颔首:“嗯,如此甚好。” 随后。 战报又传至傅燮手里,同样流露出惊喜的表情。 不过,见其没有只言片语的回应,陈到拱手抱拳,试着问道:“将军,如今黄巾渠帅已然生擒,最晚两日便会押送至濮阳,不知将军可还有别的指示。” “这......” 实际上,战斗打到现在,对于皇甫嵩的作战任务而言,就已经全部完成了。 至于兖州黄巾余孽,基本上是由兖州刺史负责。 是以。 即便是皇甫嵩本人,在此刻也不由地陷入犹豫,思索片刻后,方才言道:“这样吧,尔等暂且在原地屯驻,如果兖州刺史需要支援,尽量给予支援。” “本将军会快马将战报呈送给朝廷,我等到底是回朝,还是继续协助荡平黄巾,交由陛下来决定,尔等静候军令即可。” 陈到欠身拱手:“喏,既如此,末将告退。” 皇甫嵩点了点头:“回去吧,代本将军转达对全军的谢意。” 陈到颔首:“喏。” 旋即。 躬身退出了中军大帐。 很快,王昊生擒黄巾渠帅卜巳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汉军大营,甚至连同兖州刺史的大营中,同样流传着王昊的传奇故事。 大家对于这个不出现则以,一出现便生擒黄巾渠帅的猛将,传的是神乎其神,尤其经过汉军大营,诸如程银等将领的渲染,更是如此。 “这仅仅是命好吗?王昊麾下不足千人,却可俘敌过万,你觉得这仅仅是命好?” “这小子竟敢从甄城直奔秦亭,说真的,我是东郡人,都不知有秦亭。” “王司马当真有本事,这一点我在豫州时,便是非常确定的。” “朱儁、皇甫嵩、王允争相招揽之人,怎么可能是庸才!” “如果我猜得不错,等陛下的诏书下来,王昊必晋升别部司马。” “这必须是当然的!” “没错。” “......” ***** 王昊军营。 中军,大帐。 方才演武回来的王昊,还没来得及休息,便见荀谌赶来,揖了一揖:“司马,近来无事,属下想要暂离军营几日,拜访一下在东郡的老友,不知可否?” “哎呀。” “瞧我这脑子。” 王昊这时才想起,荀谌得知东郡存在秦亭的原因,是因为来东郡访友。 如今,既然兖州黄巾大部已平,王昊又岂能阻拦荀谌访友:“友若自然可以前往访友,只是不知你要去何处,需要几日?” “这......” 荀谌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属下要去东阿,拜访好友程立,但具体几日,尚且未定,军中若是有事,司马可派人前来传唤即可。” “东阿程立?” 王昊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可是东阿程家人否?” 荀谌点点头:“没错,正是东阿程家人,听闻他此前力保东阿不失,与贼子斗智斗勇,在东阿一带,广为流传,谌既身在东郡,岂有不去拜访之礼。” “力保东阿不失?” 王昊心中不由泛起一丝犹疑:“你确定此人名曰程立,而非程昱?” “程昱?” 荀谌皱了皱眉,面上的疑惑竟比王昊还要凝重:“东阿程家貌似没有此人吧?而且力保东阿不失之人,的确唤作程立,此事千真万确。” “这......” 王昊懵了。 难不成...... 历史记载有误? 程立、程昱,虽然只有一个“日”字的差别,但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字,怎么会是同一个人呢? 这绝对不可能啊! 但不管怎样,既然荀谌要去东阿程家,那么王昊又岂能放过这次机会:“友若,昊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荀谌揖了一揖:“司马旦言无妨。” 王昊淡笑:“既如此,昊便实言相告了,其实昊亦想拜访东阿程家,只是苦于没有门路,若是友若方便,可否携昊一起,前往东阿程家。” 荀谌喉间发出轻柔的笑声:“我当何事?原来竟是拜访东阿程家啊,此事易耳,既然司马想去,那便随某一起吧。” “仲德此人性情豪爽,同样喜欢结交天下英豪,如今司马您名震兖州,仲德若知是司马您来拜访,必定会扫榻欢迎,摆酒设宴恭候。” “仲德?” 王昊眼睫剧烈颤动了一下,呆呆思忖了片刻:“友若,你是说......你的朋友程立,表字是仲德?” “嗯。” 荀谌点点头:“没错,正是如此。” 嘶—! 王昊心中微怔。 明明历史上程昱的表字才是仲德,怎么这个程立,表字也是仲德? 虽说,在汉末时期,表字重名乃是正常现象,比如诸葛亮,字孔明,大书法家胡昭,同样表字孔明。 可是...... 这俩人毕竟不是同一个家族。 而且,一个躬耕于南阳,一个躬耕于冀州,天南海北,相去甚远,表字相同,也在情理之中,没什么可惊奇的。 但是! 听荀谌的意思,程昱、程立明显全都是东阿程家人。 既然是同一个家族,且尽皆是东郡东阿人士,再有表字重名,岂不令人耻笑? 难不成,他们会是同一个人? 如此一来,除了名字稍稍不同以外,事迹、祖籍等信息,便全部合得上了。 荀谌察觉出王昊神色有异,不由好奇:“司马,您这是......” 王昊急忙一摆手:“哦,没事,咱们何时动身?” 荀谌道:“自然越快越好。” “好。” 王昊缓缓点头:“既如此,便将军中事务,暂且交给伯然处理,旦有情况,立刻赶来东阿汇报,我等即刻回军,亦不晚也。” 荀谌一揖:“甚好。” 当日。 王昊便将军中事务,交给赵俨处理。 赵俨原本便是来锻炼的,因此也没有丝毫犹豫,便答应下来。 王昊带着许褚,与荀谌一道,于次日启程,赶往东阿。 由于荀谌已然递过了拜帖。 当王昊、荀谌赶往东阿程家时,早有仆人在城外恭候,待他们来到东阿,便提前赶回程家报信,且领着他们一路直奔程家。 “司马,前面便是程家了。” 转过两条街,穿越三条巷,荀谌指着前方青砖白瓦的建筑群,轻声言道:“门口恭候者,便是仲德了。” “哦?” 王昊不由好奇,顺着荀谌手指的方向望去。 但见...... 一个身材高挑韧健,目测至少八尺开外的男子,正恭候在程家门前。 此人穿着一袭秋水色的蜀缎长衫,内衬天蓝色的夹衣,乌发束顶,襟袖微扬,望之飘逸清雅,气质如玉。 走近观瞧,但见其人容颜清秀,那双眼眸宁静无波,似清澈又似幽深,虽默默垂着,宛若禅定,却灵气逼人。 “哎呀呀—!” 但见其人,双手一拱,面带微笑地主动迎上来:“友若,没想到咱们能在东郡再次相遇,今日你我定要喝个痛快,抵足而眠。” “仲德。” 荀谌倒是没有着急寒暄,而是微笑着道:“你先别急,容某给你介绍个朋友。” 程立不由好奇,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王昊身上:“这位是皇甫嵩帐下佐军司马王昊,亦是某的顶头上司,我们一起在豫州、兖州打了好几场漂亮的仗。” “豫州黄巾渠帅波才、兖州黄巾渠帅卜巳,尽皆折在了我们手上,便是王司马带领我们打的,荀某可跟王司马学到不少东西呢。” “可是在秦亭生擒卜巳的王昊否?” 程立显然听过了王昊大名,挑眉问道,带着一缕深浅得宜的讶异。 “没错。” 荀谌肯定地点点头:“正是我家司马。” 程立急忙行礼:“东阿程立,见过司马,不知司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望企恕罪。” 王昊淡笑着,摆了摆手:“哪里,仲德之礼甚是周全,从城门至此,尽皆有侍从护送,这般礼数,又岂有不到之处。” 程立面色略显尴尬:“实不相瞒,黄巾虽平,但仍有余孽,立在东阿得罪了黄巾,是为以防万一,方才从城门口处,派人保护。” “若知司马您前来,程某必定一人不派,黄巾宵小之徒若问司马大名,估摸着早遁于千里之外,又岂敢在我东阿造次。” “哈哈哈哈!” 顿时,众人仰天大笑。 程立这家伙看着一本正经,没想到拍起马屁来,还真叫一个清新脱俗。 原本是两个陌生人的首次会面,愣是被他只言片语,便将尴尬消除,彷佛是多年未见的老友般,气氛和睦。 “走走走!” 言至于此,程立赶忙让开条路,摆手做请状:“在下已命庖厨备下酒宴,咱们入殿详聊,好让某领略司马之风采。” 王昊拱手:“仲德盛情款待,昊却之不恭。” 程立大喜,做足了谦卑之姿:“司马请。” “请!” 王昊没再推辞,径直走入程家府门。 程立、荀谌、许褚等人,紧随其后,直奔正厅。 众人分宾主落座,简单寒暄后,王昊便已确定,程立便是历史上的程昱:“哦?仲德幼年时,竟然梦到了自己登上泰山两手捧日?” “嗯。” 程立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缓缓点头:“没错,确有此事,实不相瞒,即便是近些年来,此梦依旧会时常出现。” 王昊淡然一笑:“这不巧了么,这不是?” 程立皱眉,不由好奇:“巧?不知是哪里巧?” 王昊摆了摆手:“在下姓王,单名一个昊字,同样梦到过自己双手捧日之象,相师曾言,吾单名一个昊字,便是在契合此梦,说日后必能有一番建树。” “私以为......” 王昊立刻给出自己的意见:“仲德也应该改个名字,不妨在立字上,加个日字,取单名为昱,以契合自己的梦境。” 嘶—! 程立惊诧不已,倒抽一口凉气:“原来司马之名,竟与此等梦境有关,怪不得能在黄巾造反之时,可以屡建奇功,成就一番功业。” 荀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程立:“仲德,此等玄之又玄之事,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在下以为,你应当听取司马意见,改名为昱,以契合梦境要好。” “程立!” “程昱!” 程立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反复咀嚼这两个字。 最开始,他还有些不太适应,但多读了两遍,便深以为有理,且极其玄妙:“好名字,的确是个好名字。” “程昱!” 旋即,他朝王昊拱手抱拳,郑重言道:“多谢司马赐名,从今以后,我程立便改名为程昱了,但愿在下日后能如司马一般,建立一番功业。” “何须日后?” 王昊顺势向程昱抛出橄榄枝:“仲德现在便有机会,与昊一起,横扫黄巾,建功立业。” 程昱先是一愣,跟着仰天哈哈一声:“司马切莫玩笑,如今豫州、兖州黄巾已平,战事即将结束,又何来建功立业之说。” “如果在下亦在颍川,说不准会与友若、伯然一样,选择出来历练一番,但是现在,却为时已晚。”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仲德难道忘记了,还有冀州黄巾,尚未平定。” 程昱微怔:“冀州?冀州黄巾不是由北中郎将卢植负责吗?” “没错。” “的确如此。” 王昊率先肯定地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不过,如今卢中郎被小黄门左丰陷害,已被带回了朝廷候审,取而代之者,乃是凉州人士董卓。” “董卓初来乍到,急于求成,势必会与太平道发生正面冲突,在不知具体情况下,如此这般行径,与自杀又有何异?” “是以!” 王昊极其肯定地道:“冀州战局必定会被董卓搅乱,如果我猜的不错,此事一旦上达天听,陛下势必会令皇甫将军引兵北上,再次取而代之,统战冀州。” “这......” 顿时,程昱一愣。 荀谌同样一愣。 显然! 即便是他,也没有想到,王昊的思虑竟然已经深入到了这种程度:“司马,兹事体大,即便是私下,你我亦不可胡言乱语呐。” 王昊柔和的目光瞥向荀谌:“友若,你何尝见过某信口胡吣?” 荀谌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摇了摇头:“司马,您的意思,冀州当真还会暴乱?” 王昊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至少有八成可能,董卓此人,比之卢中郎,差距甚远,连卢中郎都不能短时间内剿灭张角,他又如何能办到?” “须知,冀州可是太平道的老巢,张角在这里经营了十余年时间,俨然成为了老百姓心中的神祗,即便是朝廷精锐,想要消灭这股力量,也没有想象中这般容易。” “因为......” 王昊极其坚定:“咱们在冀州没有群众基础。” 程昱听得有些发懵:“群众基础?” 王昊立刻解释道:“哦,便是老百姓的支持。” 程昱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荀谌倒是时常听到这个词,因此对于王昊的解释,早已心领神会,缓缓点头:“没错,司马思虑严谨,冀州的确存在暴乱的可能。” “而如果当真如此,对于陛下而言,身在兖州,又大获全胜的皇甫嵩,自然是最佳人选,说不定咱们当真会继续北上,杀奔冀州。” 与此同时。 荀谌脑海中浮现出当初王昊的回答,彷佛冥冥之中有股力量,告诉他要北上兖州。 在充满鬼神之说的古代,即便是荀谌本人,也不由地信了三分。 而今,王昊又爆料出自己曾梦到双手捧日之象,相师曾言,必定会有一番建树,难不成应征的,便是今日之状否? 荀谌毫不犹豫,当即扭头瞥向程昱:“仲德,怎么样,是否考虑与我等一起,再去冀州闯上一闯,你我兄弟,共佐司马,必可建立一番功业。” 第111章 乱世若至,安天下者,必司马也! “这......” 程昱被这样一说,倒费了踌躇。 实际上。 他没有离开东阿的想法,建功立业更是为时尚早。 不过,如同好友荀谌一般,选个军队历练历练,倒是个不错的想法,尤其经过此次力保东阿不失的经历,虽然整体效果不错,但同样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有些奇思妙想看似厉害,但落实起来,却是艰难无比,因为寻常人的思想高度,难以与自己保持一致,如此必然导致分歧,分歧越大,执行难度越大。 然而...... 这种事情不是读书可以解决的。 遥想当初,若非自己独断专行,密遣数骑在东山上高举旗幡,逼得薛房等人不得已云丛,或许东阿早已成为人间炼狱,又岂有今日之大胜。 是以! 必要的历练还是要有的。 诚如荀谌,虽然两年未曾相见,但程昱能明显感受到,眼前的荀谌,比之两年前而言,已经成熟了太多,而自己仍在原地踏步。 人生如逆流,不进则退! 如此浅显的道理,程昱又何尝不知。 “报—!” 正当程昱准备开口时,殿外再次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程昱抬眸望去。 但见...... 自家侍从急匆匆入殿,欠身拱手道:“公子,濮阳陈公台说有要事求见。” 程昱眉头紧攒,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哦?陈公台?他竟然来我东阿了?” 侍从点点头:“没错。” “这......” 程昱扭头瞥向王昊,明显是在询问王昊的意思。 毕竟,双方现在所谈之事,也算达到了一定程度,而且王昊先来,若他不愿意见陈宫,那便只能请对方去会客厅暂侯了。 然而...... 王昊内心却是无比激动。 方才拜访了程昱,结果又来一个陈宫。 这种买一赠一的事情,他高兴还来不及,又岂能拒绝:“四海之内皆兄弟,陈公台既是仲德的朋友,那便是我等朋友,请来相见即可。” 程昱面上浮出一抹淡笑,旋即颔首示意:“请公台入殿相会。” 侍从揖了一揖:“喏。” 旋即。 躬身离开大殿。 不多时,一个身姿挺拔,眼睛明亮,清澈如水,眉宇间充满自信,脸颊上挂着从容自若笑意的男子,款步走上大殿。 显然。 侍从已然告知过陈宫大殿之上的情况,因此对方面容上没有丝毫惊诧,反而落落大方地朝着程昱、王昊行礼: “宫冒昧前来,叨扰了诸位的雅兴,实在无礼,望企见谅。” “哪里。” 程昱摆了摆手,示意陈宫一旁落座,面带微笑地道:“诚如王司马所言,四海之内皆是兄弟,今日公台既来,证明与司马有缘,咱们权当是交个朋友。” “来。” 程昱摆手指向王昊,轻声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在秦亭密林伏击卜巳的王昊,乃是皇甫嵩帐下佐军司马。” 陈宫赶忙起身,欠身拱手:“王司马大名,如雷贯耳,宫岂能不知,今日能在东阿相遇,实乃三生有幸。” 王昊拱手还了半礼:“哪里,虚名而已,不值得一提,倒是阁下,能与仲德为友,必定是饱读智士,既怀才学,当上报国家,下安黎庶,岂能碌碌于乡野?” “司马言之有理。” “是以。” 陈宫朝着王昊拱手一礼,轻声道:“在下已经接受兖州刺史的征召,成为其幕僚,现在更是将仲德举荐给使君,希望凭我等合力,可以荡平兖州黄巾,保佑一方平安。” “你......” 王昊直接僵在原地。 他原以为这是买一赠一的活动,没想到陈宫不是赠品,而是竞争对手,居然跟自己抢起了程昱,简直岂有此理。 “仲德。” 陈宫揖了一揖,朗声言道:“使君听闻你力保东阿不失,想要征召你来刺史府当幕僚,暂时充当兵曹从事之职,如何?” 兵曹从事。 乃刺史属官,掌兵事奏谏等。 即便是王昊本人,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官职的确比较适合程昱。 而且,这可是州级别的官职,可要比自己这个郡级武官,强出不止十倍。 王昊扪心自问,如果自己是程昱,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毕竟其中天堑一般的沟壑,绝非靠时间能够弥补的。 刹那间。 王昊直接蔫儿了。 早知如此,又何必让陈宫进来? 程昱明明已有意动,如今忽然杀出个陈宫,当真是要坏了自己的大事。 一旁荀谌似乎察觉出了王昊的失落,趁着程昱未做出回答时,便立刻打断道:“公台,你觉得现在兖州,还需要请仲德出山吗?” “据我所知,如今兖州刺史主政,横扫兖州黄巾,屡战屡胜,势如破竹,这种毫无悬念的作战,仲德即便做了兵曹从事,估摸着也不过是无用之人而已。” “对于兖州刺史而言,其实仲德的身份更大于他的才学,你奉命前来征召仲德,难道没有看出兖州刺史的丑陋用心吗?” 狠! 太特么狠了! 当真是一针见血,直戳要害! 但不得不承认,荀谌对于兖州局势的掌控,以及刺史的丑恶用心,心知肚明,这便是世家豪族的先天优势,他们自幼便接受这样的教育,更能洞悉人心。 兖州刺史与王允一样,乃是新上任者,需要收买人心,而当地的世家豪族,便成为了最主要的人选。 若是在战况前期的招揽,或许还是真心诚意当做个人才,但如今兖州的局势几乎大定,再以这样的借口招揽,便成了别有用心。 荀谌丝毫不给陈宫面子,但这样的话,同样是说给程昱听的,虽说自家司马那里的官职比较低,但却无疑能真正得到历练,乃是真心实意欣赏他的才华。 他相信! 程昱与他一样,绝非是为建功立业。 否则,凭程昱在东阿的势力,早与王昊一样,踏上了征伐之路。 “这......” 陈宫抬起双眼,眸色幽深。 同为世家豪族出身,陈宫又岂能不知兖州刺史的用心。 但他却以为,黄巾造反之后,士人得到解禁,对于仁人志士而言,乃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又岂能就这样平白错过。 如今,自己被人误解,自然是要澄清:“仲德,黄巾造反,陛下解除党禁,此正是我辈志士仁人奋起之时,你我不是常怀报效国家之意吗?” “哼,你......” 一旁荀谌正欲开口,便被程昱摆手打断:“公台乃是饱读之士,自然深知飞鸟尽良弓藏的道理,怎么今时却是糊涂了呢?” “陛下何以解除党禁?不过是为黄巾造反胁迫而已,一旦黄巾平定,那么陛下又当如何,恐怕谁也说不准。” “程某佩服你报效国家之志,但此刻接受征召,成为兖州刺史的幕僚,绝非良机,程某不愿冒这个险,便劳烦你回绝了使君吧。” 陈宫似乎有些不甘心:“可是仲德,你这一身的才学,莫非要埋没于乡野?一旦错过这次机会,真不知将来又当如何,你可千万要三思呐!” “多谢公台美意。” “不过......” 话锋一转,程昱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饶有兴致地道:“此事便不劳公台费心了,实不相瞒,在下已经答应王司马,要陪他去冀州闯上一闯,不为功名利禄,只为磨练己身。” “王司马?” 陈宫一脸的不敢置信,扭头望向王昊。 但见...... 其人正襟危坐,一手捧着酒爵,缓缓饮下,眉目之中闪烁着胜利者的傲然:“实在抱歉,你来迟了一步。” “不过......” 王昊倒也不客气,直接怼了回去:“照目前情况来看,恐怕即便没有王某,仲德也不会应征,成为兖州刺史的幕僚。” 陈宫自然明白王昊话中含义,长出口气,彻底释然:“好吧,不管仲德作何选择,宫自然全力支持,不过冀州如今有董卓在,恐怕也轮不到皇甫将军出手。” 王昊没有过多废话:“能不能轮得到皇甫将军,咱们拭目以待吧,在下只能说,公台似乎对董卓的了解,尚未达到一定程度。” “哦?” 陈宫不由惊诧:“看来王司马对此事,极有把握。” 王昊淡笑,摇了摇头:“七、八成把握而已,咱们拭目以待即可。” 陈宫不信邪,狡然一笑:“好吧,既如此,在下只能拭目以待了,但不得不承认,仲德,你错过了千载难逢的一次机会。” 程昱举酒示意,面上浮出一抹淡笑:“公台,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至于结果如何,我程昱认了,决不反悔。” 陈宫叹口气,承认自己彻底失败:“仲德之抉择,令宫敬佩,不管怎样,咱们都是一生的朋友,预祝你能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啊不!” 言至于此,陈宫摇了摇头,转而瞥向王昊:“应该先预祝司马,冀州战局果真如您所料才是,只有这样,仲德才能真正大展宏图。” 王昊举酒示意:“拭目以待即可。” 陈宫颔首:“然也。” “其实......” 王昊声音略微拖长,再次言道:“如果你也想为朝廷效力,我王昊同样举双手欢迎,毕竟现在出仕,于公台你而言,的确有些不太合适。” “当然!” 不等陈宫开口拒绝,王昊便率先抢断:“公台也别忙着拒绝,先考虑考虑,不妨等朝廷的诏令下来,再做决定,犹未晚矣。” 陈宫眉目舒展,敬佩王昊的胸怀,当即欠身拱手:“多谢王司马给某机会,此事宫会仔细考虑,您放心便是。” 王昊淡笑:“如此甚好。” 程昱举酒相邀:“来来来,喝酒。” 众人纷纷举酒示意,一仰脖子,酒倒爵干,气氛欢愉。 陈宫半途而来,没有多喝,休息一夜,便于次日,返回刺史府。 而王昊、荀谌等人,仍在东阿盘桓,每日畅聊兵事、政事,各自发表自己的意见。 若是此前的王昊,自然难以与荀谌、程昱论兵,但有了隐藏属性统帅的增加,脑海中有着海量的兵政知识,倒也能与他们聊个五五开。 当然! 最令荀谌、程昱佩服的,绝不是王昊的军事能力,而是王昊对于时局政治独到的见解,实在令荀谌、程昱大开眼界。 程家西园。 八角亭。 程昱放下茶盏,望着亭外花团万蹙的繁盛精致,眉目中却带着一丝悲凉的忧愁:“是啊,黄巾不过是想活命,又有何罪?” “诚如司马所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是陛下经此一役,仍不知悔改,而继续重用阉宦,只恐苍天当真要迎来灭亡。” 王昊则是站起身来,极其淡定地道:“其实,造反之事在我朝已然平常,熹平元年,东南沿海会稽一带,便爆发了许昌、许韶父子的叛乱。” “而同样是熹平元年,三辅地区还出现过一个叫骆曜的巫师,通过传授一种叫做缅匿法的隐形术,来煽动叛乱,只不过也被迅速扑灭。” “......” 王昊脱口而出便是一些实例证据,说得荀谌、程昱是惊心动魄,倍感震惊。 但偏偏...... 王昊面色淡定,始终没有流露出半点奇异表情,倒是令荀谌、程昱愈发感到惊异,皆是双手捧日之梦境,缘何你竟如此优秀? 程昱既敬佩又羡慕,揖了一揖,轻声询问:“叛乱之法虽然不同,但却有同工之妙,昱心中不解,缘何张角可以发起一次近乎于颠覆王朝的政变?” “还请司马,不吝赐教。” 时至今日,程昱对王昊已然心生敬佩,不自觉会以征求其人意见,甚至会以其独到的见解而完善自己学识上的不足。 “很简单。” 王昊转过身来,面对程昱,朗声道:“因为张角清楚,单纯依靠巫术惑人,不足以建立起与强大汉庭对抗的势力,他需要有自己的政令主张。” 程昱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熟悉的谶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王昊点点头:“没错,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实际上遵从的已不再是单纯意义上的孔孟儒学,而是带有神学色彩的驭民之术。” “或许,董仲舒不会想到,在数百年后的今天,张角会利用他的天人感应学说,而要颠覆他赖以守护的大汉天下。”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句话若是不死,太平道便不会死,即便张角死了,依旧会有千千万万个黄天的使者冒出来。” “他们将代表天下最底层百姓的夙愿,与汉庭对抗到底,它会像是一条打不死的吸血蛀虫一般,不断蚕食大汉已然孱弱的躯体,直至其彻底倒下。” “而能真正阻止这一切发生者,只有皇帝陛下,他若是能幡然醒悟,大汉尚且可以苟活,如若不然,只怕真正会迎来一场旷世劫难。” 程昱下意识握紧了拳头:“阉宦祸国,当真该死!但愿这一次,各地仁人志士能够团结起来,一举将阉宦打到!” “难呐!” 一旁荀谌吐口气,摇了摇头:“难如登天!我倒宁肯相信乱世将至,必有英雄豪杰趁势而起,收拾旧山河,开创万世太平。” 王昊急忙提醒:“友若慎言。” 荀谌淡笑:“司马,您没有相助王使君一臂之力,不正是不相信陛下能悔改吗?” “我......” 王昊没有否定,也没有承认。 他能从荀谌的眼神中,感受到那一股笃定与期望。 自己内心的想法,似乎已经被荀谌看穿,甚至还有自己的野心:“友若,不论何时,务必要谨言慎行,小心隔墙有耳。” 荀谌瞥向门口驻守的许褚,柔和的目光转向程昱、王昊,旋即淡笑一声,摊开双手:“今时、今日、今人,我荀谌,何惧之有!” “司马!” 言至于此,荀谌双目炯炯地凝视着王昊:“若乱世当真会来到来,您必将是平定乱世之英雄,我荀谌愿助您一臂之力。” 王昊心中感动,但面上依旧保持冷静,没有沾沾自喜:“若这一天当真到来,我王昊必定当仁不让。” “报—!” 正在这时,八角亭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王昊等人扭头望去。 但见...... 许褚带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赶来,乃是陈到:“司马,朝廷诏书下来了,您目前已是皇甫嵩帐下的别部司马。” 王昊颔首点头,内心波澜不惊:“可还有其余命令否?” 陈到嗯了一声:“有!皇甫嵩将令,命我军即可启程,两日内与朝廷大军汇合,然后北上冀州,接替东中郎将董卓之职,剿灭冀州黄巾。” “哦?” 程昱最是惊诧:“董卓果真败北?” 陈到摇头:“末将不知,但从命令上判断,的确如此,而且皇甫嵩将令急迫,只怕冀州的战况比当初预计的,还要差上许多。” “必然如此。” 程昱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对于王昊的敬佩,愈发深厚:“司马,事不宜迟,咱们立刻启程回营吧。” “好。” 王昊不假思索,当即下令:“既如此,咱们今日便返回军营,明日一早,直奔濮阳,与朝廷大军汇合,不得有误。” 众人齐齐拱手:“喏。” 第112章 孙策曝晒明志,拜师姚家;王昊官升一级,兵入冀州! 曜日当空。 烤得人皮肉发疼。 颍川,郏县。 一座青砖白瓦的建筑群中,接近两丈高的大门外,滚烫的青石大砖上,跪着一个斜背着背囊的少年郎。 这少年仅有十一、二岁的样子,却是蜂腰猿臂,面如晚霞,红中透紫,眉似刷漆,目如朗星,端的是俊俏小郎君。 怎奈曜日恶毒,光线灼人,晒得他口干舌燥,浑身冒汗,原本那双明亮如星辰的眸子,在此刻遮上了一层朦胧水汽,令其视线模糊,近乎扭曲。 他叫孙策。 奉父命赶来颍川姚家,拜师学艺。 可惜自报家门后,便被姚会直接撵了出来,还声称霸王枪法乃姚家不外传之宝,是绝对不可能传授他的,让孙策死了这条心。 但孙策也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犟种! 他就这样跪在姚家的大门外,顶着曜日的暴晒,一跪便是整整三天,期间是水米未尽,整个人比来之前暴瘦了两圈有余。 可饶是如此! 孙策依旧没有放弃的打算,他太想要成为父亲那样的人,也太想要超越自己的父亲,学习霸王枪法,便是他唯一超越父亲的机会。 一个恍惚,险些摔倒。 孙策咬了咬牙,继续直起腰杆,任由四周路人指指点点,好言相劝,依旧坚定地凝视着姚家紧闭的大门。 “娃娃,吃点东西吧,这样下去,你撑不住的。” 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婆婆上前,把一张麦饼递到孙策面前,但孙策却缓缓闭上了眼睛,即便腹中咕噜声不断响起,依旧强忍着没有张嘴。 “唉—” 良久后,老婆婆也把麦饼放在孙策面前,还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伞撑开,绑在好心人为孙策制作的木架上,企图帮他遮住毒辣的曜日。 老婆婆一边绑,一边安慰道:“娃娃,你是阿婆见过心性最坚的孩子,之前也有年轻人如此这般,但撑不过半日便自行离开。” “听阿婆的!” 老婆婆蹲下来,极其郑重地道:“一定要坚持下来,没有赴死的决心,想要学姚家的镇族至宝,是绝对不可能的。” 罕见的。 孙策缓缓抬起头,睁开眼睛,红红的眼眶处,溢着点点泪光。 说到底,他如今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罢了,孤身一人,背井离乡,忍屈受辱,半句良言都能令他五内铭感。 老婆婆只是冲他笑了笑,便转身朝着姚家走去,从偏门进入,随后直奔正厅,趋步上前,冲上首男子躬身行礼: “家主。” 姚会摆了摆手,示意其不必多礼:“阿婆,那孩子他......没事儿吧?” 老婆婆愁眉锁眼,摇了摇头:“家主,如果这孩子再不进水米,只怕会死在咱家门前。” 姚会似乎早有预料,面上波澜不惊,只是惆怅不已:“看来这小子宁死不会离开,心性倒是绝佳,身体素质也不错,比之族中那些子弟,强出太多。” “父亲。” 一旁姚谧横出一步,欠身拱手道:“族规是死的,人是活的,况且那孙坚对于咱们姚家,也算是有恩,您就别拘泥于族规,收起为徒吧。” “孩儿苦练霸王枪法二十余年,可到头来,却不如王昊学习半日之成就,足见霸王枪法对人的要求极高。” “这个叫孙策的娃娃,身体素质绝佳,心性也坚韧,您若是能收起为徒,必可光大咱们的霸王枪法,也省得日后被人耻笑。” 姚谧原本是有雄心壮志的,但却被王昊打击甚重,心理防线直接崩溃,干脆便离开王允,返回颍川,继续前行修炼枪法。 与之一同回乡者,还有自己的兄弟姚玄:“大兄言之有理,玄亦以为,父亲应该收孙策为徒,若其果真能学成霸王枪法,便将小妹许配给他,如此也不算外传。” “据说其父孙坚深得朱将军器重,如今已然是别部司马,将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咱们俩家若能有师徒、翁婿之情,对于姚家而言,也算是不错。” “这......” 姚会捏着颌下一缕胡须,沉思良久,缓缓点头:“若当真是翁婿,将霸王枪法传授给此子倒也无妨。” “只不过......” 姚会挑眉询问:“此子心性极高,当真能瞧得上小妹吗?” 姚谧淡笑:“父亲,霸王枪法非一日可成,他与小妹的事情,可以慢慢撮合,即便当真不成,也不影响你们的师徒之情。” 姚玄揖了一揖:“如今郏县百姓尽皆知晓孙坚与我族之事,咱们若宁死不授,传出去只怕让人戳脊梁骨。” “父亲。” 言至于此,姚玄轻声言道:“您素来注重名声,从来不欠别人人情,不能因为孙策一人,便破了您的规矩不是?” 实际上,姚会已经动了收孙策为徒的想法,如今又有二子劝谏,便顺势就坡下驴,缓缓点头道: “确实如此。” “不管怎样,当初王昊之所以能诛杀晁猛,与孙坚有分不开的联系,单凭这份恩情,咱们也不应该拒绝。” “走。” 姚会摆了摆手,腾得站起身来:“出去瞧瞧这孩子,千万别出什么事儿,否则我姚家日后在郏县,只恐再难做人。” 姚谧、姚玄齐齐拱手:“父亲英明。” 旋即。 二人跟着父亲一起,直奔府门。 正咬牙坚持,浑身颤抖,视野模糊的孙策,忽然听到吱呀一声响,条件反射般地强自直了直身子,虽然这个动作轻微到难以令人察觉,但却是真实存在的。 “娃娃,姚家家主出来了。” “是姚家家主啊!” “终于出来了!” “太感人了!” “呜呜—” “......” 听到四周围观者的声音,孙策终于缓过劲儿来,抬手揉了揉眼睛,当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时,一个仅有一面之缘,却又极其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姚......姚老,策......” “你别说话,先喝点水,吃点东西。” 姚会摆手打断孙策,给身旁孩子打个眼色。 姚谧立刻上前,扯开水囊上的木塞,拿出一根鸡腿递到孙策面前:“小兄弟,快点吃吧,否则你撑不住的。” “我......” 孙策嗅着鸡腿的香气,腹中咕噜噜直响,但终究还是一记响头,直接磕了下去:“姚老若不收某为徒,某宁肯饿死于此。” “这孩子!” 姚会长叹口气,终究还是点点头:“我答应了,收你为徒,先吃点东西,缓过劲儿再说,七日后,乃是黄道吉日,行过拜师礼后,再行传授你霸王枪法。” “多谢......多谢师傅。” 孙策把手一拱,喜极而泣。 但是...... 他尚未来得及饮水,眼前一黑,登时翻滚在地,当场昏厥。 姚会愣怔,急忙招呼:“快,把他抬回去,玄儿去请医匠过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孙策给我救回来。” 姚玄飞快点头:“喏。” ***** 与此同时。 在通往冀州广宗前线的官道上,一道火红色的溪流,正在迤逦慢行。 正当中那杆掐金边走金线的大纛旗下,王昊抬头望着随风飘扬的“别部司马·王”字,内心不由地闪过一抹悦色。 他脑海里浮现出了老朋友孙坚的样子,自己仅仅花了半年时间,便走完了他数年走的路,按照历史走向,此时的自己已经与孙坚平起平坐了。 甚至! 自己若是能在冀州立下战功,侥幸取得张梁、张宝的首级,再加上并州王氏的人脉关系,超越孙坚这头猛虎,完全不在话下。 然而...... 身旁的许褚却在此刻发出个不和谐的声音:“该死,皇甫将军是眼瞎了吗?居然让咱们负责接应押送粮草,这种事情交给地方守军岂不更好?” “是啊。” 一旁陈到同样愁眉苦脸,心中愤懑:“别人都已经直奔前线去了,咱们却还要接应押送粮草,真不知冀州刺史王芬是干嘛吃的。” “听说......” 主计赵俨声音略微拖长,轻声言道:“冀州刺史王芬筹措粮草不力,压根供不上前线大军食用,因此一直以来,朝廷皆会从河内转运一部分粮草。” “怎么?” 许褚浓眉骤拧,依旧疑惑不解:“从河内转运的粮草,难不成不归冀州刺史王芬转运?非得需要咱们这样的精锐接应护送?” “自然不是。” 不等赵俨回答,王昊便直接打断:“根据王使君传来的消息,冀州黄巾时常会劫掠粮草,以呼应配合黄巾作战。” “不论是卢中郎也好,还是董中郎也罢,全都深受其害,而冀州各地守军兵力严重不足,筹措、护送粮草又遭抵制,不得已之下,这才求助皇甫将军。” “啊?” 许褚眉棱一跳,一脸的不敢置信:“竟有此事?冀州黄巾好生嚣张!” 王昊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是啊,张角在冀州经营了十余年,深得民心,这冀州俨然成为了张角的冀州,而非朝廷的冀州。” “朝廷兵马虽是精锐,不仅训练有素,且装备精良,但想要在冀州占据上风,只怕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卢中郎能够将太平道逼入广宗,而后建筑高墙,徐徐图之,实乃英明之举,怎奈阉宦陷害,丢了官职,这才导致前功尽弃。” “至于董卓?” 言至于此,王昊轻叹摇头,苦笑了一下:“如此短的时间便败北,虽不足以证明其能力不足,但却足以证明,冀州黄巾难以对付。” 历史上的董卓也算是一员悍将,在凉州之乱中,有着卓越的表现,证明其战斗能力还是不错的,虽然在攻打冀州黄巾时败北,但主要原因只怕还是在黄巾身上。 “所以!” 王昊长出口气,再次强调道:“即便是接应护送粮草之事,我等也不可轻视,务必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以免有意外发生。” “据我分析,冀州黄巾军中怕是专门有一伙人在负责此事,而且集中在魏郡邺城附近,咱们绝对不可掉以轻心。” “皇甫将军交代过了,从河内运送来的这批粮草,关系到未来一段时间内,大军的稳定,绝不容有失,否则一旦因粮草不足而哗变,军法论处。” 陈到、许褚恍然大悟,不住点头:“原来如此。” 听到王昊的分析,一旁程昱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终于明白缘何王昊可以屡战屡胜。 是因为,他对任何一件小事,都有清晰、准确的认知,以及足够的重视,只有主将如此,全军才能保持高度的警惕,以免发生不测。 “仲德,怎么样?” 似乎察觉到程昱脸上的神色变幻,荀谌策马上前,压低声音询问:“司马可还令你满意?” 程昱目光微动,唇边露出了温暖的微笑:“友若兄认准的人,岂能有误?” 荀谌淡笑,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王昊的背影,轻声道:“实不相瞒,这一路走来,谌越来越觉得司马绝非凡俗,即便他非是并州王氏出身,将来成就亦不会太低。” “两千石必定毫无问题。” “或许......” 荀谌声音拖长:“跻身庙堂,位列三公,亦有可能。” 程昱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英雄所见略同。” “哦?” 荀谌惊诧不已:“你也以为如此?” 程昱点点头:“王氏出身,必有助力,而且你们在汝南救了赵谦的性命,他虽只是郡守,但在士林中颇有声望,麾下幕僚不仅有陈家人,而且还有袁家人。” “这份人情,即便司马不主动提,亦有王使君会帮他经营,凭司马目前的功绩,千石的县令肯定毫无问题,若能更进一步,先当郎官,再择机外放,必为两千石大员。” “至于位列三公?” 程昱皱眉思索片刻,长出口气:“虽然有些难度,但以当今天下之局势来断,亦有可能,而且可能性不低。” 荀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程昱,露出欣赏之色:“仲德,不愧是你,分析得果然很有道理,相信我,此次冀州之行,绝不会让你失望。” 程昱淡笑,缓缓点头:“嗯,想来是的,司马此人的确不同凡响,从咱们这些天对皇甫嵩给予情报的不断分析中,便可见端倪,他每次都在进步,思绪愈加严谨,令人敬佩。” “......” 正当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时。 忽然。 “报—!” 前方不远,响起一声疾促的传报。 王昊抬眸望去。 但见,一骑绝尘而来,视之乃是自家斥候,不等对方开口,王昊便提前询问道:“不必多礼,直言即可,发生了何事?” 斥候简单拱了个手,朗声回答:“司马,前方发现有黄巾贼寇正在围攻一支运粮队伍,我军是否赶去支援?” 虽说事不关己,但王昊还是不假思索,当即做出决断:“粮草之事,关系朝廷大军稳定,不可不救。” “他们现在何处?距此多远?” “西北方向,五里左右。” “西北!” 王昊扭头瞥向西北方向,铿锵下令:“伯然、友若,你二人率领本部兵马,在此留守,其余人随我一起驰援友军。” 众将士齐声应命:“喏。” 旋即。 队伍逐渐分散开来,留守兵马将部分粮车腾空,围聚成墙,构筑简单防御工事,弓弩手、长矛手在内严防,其余兵马则随着王昊等战将,直奔西北方向而去。 大军约莫行了二里。 空气中果然传来轻微的喊杀声,及金铁撞击产生的金鸣声,王昊心知战事不小,立刻下令偃旗息鼓,加快行军,同时严令斥候快马探查,随时将最新战况汇报。 “这支护粮官兵约莫只有五、六百人,黄巾却有三、四千人,在兵力上占据绝对的优势,只怕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要被消灭干净了。” “胡扯!” 王昊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官兵人少,但却可以坚持这么久,想来引兵之人必是能征善战之辈,他们既然能坚持这么久,想来也没那么容易落败。” “没错。” 一旁程昱肯定地点点头:“司马言之有理,不过,即便如此,我军也当尽快给予支援,以减轻他们的压力。” “从目前的态势上判断,黄巾外围有飞骑哨探,我军大部兵马一旦正面突袭,不等杀到黄巾跟前,便会打草惊蛇。” “我提议!” 程昱倒也没有废话,直接给出意见:“由司马率领一支精锐的骑兵小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袭黄巾,策应冀州官兵。” “而由在下率领全部的步兵,分作两股,一股正面支援司马,一股绕后突袭,形成前后夹击的态势,争取最大限度的消灭这伙黄巾。” 王昊自然明白程昱的意思:“这伙黄巾明显擅长伏击战法,想来时常游荡在邺城外围,伺机而战,袭扰我军粮道安全。” “仲德!” 言至于此,王昊吩咐道:“此一战,尽量活捉对方主将,咱们必须要搞清楚,像他们这样的队伍,在邺城附近还有多少,级别太低者,只怕接触不到此等机密。” 程昱点点头:“司马放心,属下亦是如此想法。” “如此甚好。” 王昊颔首,目光转向陈到、许褚:“你们二人亦然,若遇黄巾主将,切不可诛杀,只宜活捉,若能探出黄巾机密,必有重赏。” 二人齐齐拱手:“喏。” “好。” 王昊长出口气,吩咐道:“事不宜迟,速速准备,集合全部斥候,随我突袭黄巾军阵。” 众人拱手:“喏。” 第113章 桃园三基首秀,暴虐全场!(5k求订阅) 茫茫林海之间,硝烟弥漫。 炸雷般的呐喊声,夹杂着金铁撞击声,激荡在空寂的林海上空,此起彼伏,经久不息。 林间约莫三丈宽的路上,一支身穿炽焰袍的汉军,正拼死护着身后蜿蜒排列的数十辆载满粮食的马车。 他们身前、脚下,满地荒芜,全都是赤红的鲜血与泥土混合,以及堆积成山的尸体,还有不少残肢断臂,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气。 然而...... 双方没有丝毫罢战的迹象,在山呼海啸般的厮杀声中,丛枪、乱刀往来呼啸,鲜红的汁液一阵阵迸发而出,惨烈的搏杀在几近崩溃的阵型中,愈演愈烈。 有头裹黄巾的勇士顶着乱刀、丛枪,奋力斩杀一、两人,却又被乱枪刺翻在地,化作后续悍勇黄巾脚下的基石。 双方大军纠缠在一起,在血潭里疯狂的挥舞着兵刃,每分每秒都有无数汉家、黄巾的大好儿郎在沙场中殒命。 汉家士卒愈来愈少,原本严密的列阵逐渐变得稀松,而在这原本就已经达到极限的列阵之中,某处缺口竟足足有三丈余宽。 说来也真是奇怪! 对于黄巾而言,这里本是一处绝佳的突破口,但怎奈外围上百个黄巾悍卒,却愣是没有一人能从这缺口打进来。 仔细观瞧,这一条线上竟全都是黄巾的尸体,横七竖八,一摞叠着一摞,数也数不清楚,真不知有多少波奋勇冲杀的黄巾死在了这里。 而在这满是黄巾尸首的缺口中间,立着一匹极品的幽燕铁血乌骓马,战马上端坐着个晃荡荡黑泱泱,像是镔铁塔一样的魁梧汉子。 其人面皮黑中透亮,一双扫帚眉斜插额角入鬓边,大环眼珠,狮鼻阔口,大耳朝怀,颔下一部暴长钢冉,迎风都吹不倒。 此人头戴镔铁盔,身穿皂罗袍,手持一杆蛇矛,竟足有一丈八尺余长,左一扫,右一扫,攻守范围竟长达三丈六尺有余。 怪不得! 任凭外围黄巾如何猛攻,眼前这员黑铁塔一般的猛将,竟是不动如山,便将这处缺口守得是密不透风,半个人都闯不进来。 “该死!怕个卵子,我缠住这黑子,尔等趁势冲杀,不惜一切代价,突破此阵!” “随我杀—!” “杀—!” 震天彻地的喊杀声骤然响起。 但见...... 一个体壮如牛,头裹黄巾,左手寰首刀,右手双弧盾,身穿皮札甲的黄巾将校,一个箭步猛冲,越过尸山血海,直扑向正中的黑汉。 在其身后,乌泱泱的黄巾大吼着,如潮水般跟着往上涌,作势便要强行冲破这个缺口,将其身后的粮车尽数焚毁。 “翼德小心!” 汉军列阵中,有嘹亮的呼喝声响起。 “喝!” 却见张飞猛然一声爆喝。 这一声吼! 宛如虎啸山林,更似龙吟沧海。 它忽略了时间空间的限制,无视黄巾贼将双弧盾的强悍防御,直击其内心最深处,彷佛被吐着死亡的黑暗煞气直碜入肌肤般,吓得他寒毛直坚,魂飞魄散,身子不自禁猛然战栗。 虽然恐怖的寒栗仅仅只是一瞬,便被黄巾贼将的黄天道心震成了齑粉,神色再度转回,变得愈加坚定。 但也正是这刹那的战栗,让猛张飞抓住了战机,掌中丈八点钢矛毫不犹豫地刺出,瞬间划过了空气,好似深海里伏波劈浪的巨蟒。 蓬! 一声闷响震三军。 丈八点钢矛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撞翻了黄巾贼将手中的双弧盾,但那巨大的冲击力竟丝毫不见减弱,继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戳向盾后的黄巾贼将。 “啊—!” 黄巾贼将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声,恍似一条黑色的巨蟒,吐着浑雄不定的信子,在他惊骇至极的目光中,猛然杀至跟前。 噗! 炫彩缤纷的世界在顷刻间化作灰白,最终全部被黑暗吞没,幽寒的矛锋自黄巾后颈窜出,旋即抽离,宛如蜻蜓点水一般,潇洒惬意。 抽出矛锋时,张飞顺势使出一招超大范围的横扫千军,在那如月的寒芒中,血光四溅,蛇矛所指无人能挡,所至之处更是无不披靡。 彷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如潮水般跟着往上涌的黄巾士卒,竟宛如割麦般倒下了一茬,不仅没能冲破缺口,甚至还垫高了缺口线上堆积起来的黄巾尸山。 如此悍勇...... 当真是天上降魔主,人间太岁神呐! 原本高举兵器,大吼着冲杀的黄巾士卒,被这一击吓得是纷纷色变,如同宣纸般苍白,连呼吸都屏住了,脸上的肌肉僵着,任由黄豆般大的汗珠,哗啦啦如雨般滚落。 “杀—!” 张飞不能策马冲杀,却在此时猛一提缰绳,坐下铁血乌骓马前蹄高高扬起,立在半空,发出一声彪悍威武的嘶鸣声。 就只听...... 张飞如猛虎般的喊杀声中,夹杂着乌骓马彪悍的嘶鸣声,如惊雷般同时炸响,在瞬间笼罩整个林海。 林中伏杀他们的黄巾士卒,竟在瞬间,被震慑到不自禁战栗,胆小如鼠者更是屎尿横流,当场失禁,更有甚者,竟一口气没上来,直接瘫在地上,或是气绝身亡,或被踏成肉泥。 反观汉军将士,不由的士气大振,趁此机会,迅速发起反扑,丛枪、乱刀往来呼啸不停,不断吞噬着土黄色的洪流。 他们虽然只有数百兵力,但面对数倍于己的黄巾,保护着粮草,愣是坚持了近一个时辰,仍没有被攻破的迹象。 “彩!” 汉军队伍中,一杆笔直耸立的大纛旗下,一个手持双股剑,身穿皮制札甲,披着炽焰大氅的男子,端坐在黄骠马上,忍不住惊叹一声。 仔细观其相貌,面如冠玉,大耳垂肩,眉分八彩,目如朗星,眉目之间有股掩饰不住的凛然正气,着实是气宇不凡。 没错。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这支汉军的主将刘备。 他居中指挥战斗,能自顾其耳的双目,比之寻常人,更易统筹全局,趁着队伍士气暴增,他再次扯着嗓子呼喊: “弟兄们,务必要坚持住,相信使君的援兵,必定已在途中,黄巾虽众,但长久下去,却必败无疑!” “云长!” 言至于此,刘备猛然扭头,望向队伍后方,一个头戴鹦哥儿绿匝巾,身穿鹦哥儿绿战袍,手持青龙偃月刀的猛将: “务必要守住我军后路,不给黄巾贼子以任何可趁之机。” “大哥放心,交给关某便是。” 只见队伍最后方的大量粮车处,一员大将端坐在红鬃马上,其人面如重枣,蚕眉凤目,五绺长髯,飘飘洒洒,当真是威风凛凛,相貌堂堂。 在其身前不远处,一杆土黄色的大纛旗矗立,下方勒马而立一员提刀披甲的黄巾主将,四周尽皆是装备精良的黄巾力士。 张飞这一声炸雷般的嘶吼,虽然震慑全场黄巾,但对这里竟是毫无影响,他们甚至没有半分战栗,依旧如前一般,奋勇如潮,前赴后继。 只不过...... 在关羽青龙偃月刀的锐利刀锋下,矛戈盾甲无不碎裂,兵卒将校无不披靡,不论其发起多少次冲锋,尽皆会被关羽瞬间踏破。 即便是强悍如斯的黄巾力士,在关羽所率领的这支小队面前,尽皆如同路边被人肆意践踏的野草一般,无论如何都攻不进分毫。 “杂碎!” 大纛旗下的黄巾主将咬紧了牙根,眉宇间怒气飞扬:“我等黄天的使者,自有黄天保护,何惧汉家这群凶残的野兽!” 嗡! 锋锐的剑锋怒指关羽。 黄巾主将口齿微动,念念有词,诵的乃是太平道经,周身的黄巾力士亦跟着口诵经义,靡靡道音,顷刻间弥漫在林海之间。 令人惊愕的一幕出现了! 就只见,原本已被汉军杀怕了的黄巾士卒,竟在这一刹那热血沸腾起来,他们跟着口诵经义,双眸中的恐惧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汹汹战意。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黄天必胜—!” “黄天必胜—!” “黄天必胜—!” 炸雷般的呼喊声,激荡在郁郁葱葱的林海上空,经久不息。 冀州黄巾义军不停的呼喊黄天,将原本怯战的念头一扫而空,坚定了自己对黄天盛世的道心,更将悍不畏死的汹汹战意推向了顶峰,再度举起兵器,对汉军列阵展开强攻。 明明只是一群衣不蔽体的蝼蚁! 明明只是一群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明明在数月之前,还是一群见血作呕的普通人! 但是现在...... 他们俨然化作黄天的勇士,高举着手中五花八门的兵器,誓必要与强悍无比的汉军殊死搏杀,为盛世黄天的到来,铺平那最后一段满是荆棘的路。 已与黄巾鏖战近半年的刘备,当即意识到不妙,扯着嗓子再度嘶喊起来:“众将士勿慌,只要我等守住粮车,要不了多久,使君的援兵便会赶来。” “杀—!” 这一刹那。 即便是负责统筹全局的刘备,也没有丝毫犹豫,便加入了战斗,掌中双股剑左右撩拨,森然剑气舞出万千华彩,其招式凌厉,劲风四卷,奋勇冲杀的黄巾竟是寸步难进。 他很清楚冀州黄巾的作战套路,这般强悍无匹的进攻,意在以大量的牺牲,换取战略意义上的胜利,虽然声势浩大,却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只要他们能够坚持过这“一鼓作气”的过程,那么接下来,黄巾势必陷入衰弱,甚至会仓皇退兵,以求再战。 当然! 刘备同样非常清楚,黄巾之所以悍不畏死的发起进攻,最直接的原因,是因为横扫豫州、兖州黄巾的皇甫嵩,即将赶来冀州。 他们本质上是因为忌惮皇甫嵩的实力,这才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从军粮上入手,趁对方立足未稳,便先挫挫汉军锐气,好为广宗义军主力,争取足够的时间。 这也是为何? 明明屡屡进攻受挫,这批黄巾依旧要强攻刘备,作为外围策应主力的士卒,这是他们对战局发展,所能尽到的最大的责任。 锵!锵!锵! 金鸣炸响,星火迸溅。 双方鏖战许久,刘备身前的黄巾一批又一批的倒下,可无数人倒在了阵前,又有无数人从后排站到了前列。 刘备舞动双股剑,连斩数名黄巾,身旁的汉军列阵,趁此机会迅速发起反扑,丛枪刺出,收割掉十数名黄巾士卒的性命。 然而...... 黄巾的进攻犹如暴风雨中的浪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浪跟着一浪,一浪叠着一浪,前浪死在阵前,后浪飞扑而上。 即便是强悍的汉军队伍,也终究因为人少,几近崩溃的列阵,不断在破坏与修复中反复横跳,彷佛稍有不慎,便会被黄巾突破,继而杀入其中,将辛苦筹措而来的粮草,尽数焚毁。 “该死!” 刘备只是以余光瞟了眼张飞、关羽处,身旁亲兵便被黄巾贼子一枪洞穿了脖颈,血箭激扬而起,溅在他的脸上,连视线也模糊起来。 森冷的寒意从背脊底端陡然升起,瞬间淌遍全身,刘备有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全身的血液彷佛结成了坚冰,逼得他下意识狂舞剑锋,在身前舞出一片光网。 所幸刘备也是幽燕响当当的游侠,又经历半年的实战杀伐,剑术更加精湛,这一片光网,接连斩断七、八支枪头。 可惜! 终究因为刘备的视线模糊,左侧的寒芒未能精准阻拦,腰间一大片衣衫被枪锋直接撕裂,露出里面保护身体的双层札甲。 “啊—!” 即便是身经百战的刘备,在此刻都忍不住一声惊呼,眯着双眼,尽量调节视线令其变得清晰,同时奋力狂舞双剑,竟再度削断几只枪头。 “保护主公!” “杀—!” 身旁的亲卫终究还是反应过来,不顾自身安危,立刻发起对黄巾的猛攻,刀枪剑戟金戈相击,重击之下甚至迸出火花,接连放倒数拨黄巾,这才勉强压下了贼子的进攻。 “该死!” 此刻的刘备已然拭去了溅在眼角的血渍,他咬紧了钢牙,目光快速扫过战场,确保战局尚在掌控,方才暗松口气。 但心中的怒火,却被此前的一波生死搏杀,彻底点燃,在胸腔内汹汹燃烧,落在外相,却是舞动双股剑更盛,此前的光网,竟演化成一堵光墙! “杀—!” 光墙平推向前! 枪触着,枪断;人挨着,人死。 刘备战力虽不及关张,但亦绝非这帮黄巾可比:“弟兄们,哪怕战至一兵一卒,也务必要与贼子决一死战!” 将不惜死,士能用命! 汉军将士见刘备如此悍勇,不由的士气大振,如潮水般往上涌,关羽、张飞也挥动武器,如狂癫一般与黄巾厮杀在一起。 正当这惨烈的肉搏战达到顶峰时。 忽然! 叮叮叮— 清脆的金鸣声骤然响起。 是黄巾主将下达退军的作战指令。 刘备万分惊诧的同时,俨然意识到了关键,必是友军赶来驰援,否则黄巾绝不可能在此关键时刻,竟选择急流勇退! “弟兄们!” 刘备一剑劈死个黄巾,染血的剑锋怒指苍穹,金芒耀世,霸气十足:“黄巾仓惶退兵,必是友军驰援,反攻时机已至,随我杀!” “杀—!” 众将士齐声山呼。 震天彻地的喊杀声直入云霄。 汉军锐士奔出,乱刀、丛枪呼啸,身前黄巾军如割麦般一倒下! 刘备抬眸望向远方,林海之外,烟尘激荡,林间道路的尽头处,一杆掐金边走金线的大纛旗,迎风招展,黄底黑字的“别部司马·王”,格外引人注目。 “别部司马?” 刘备心中闪过一丝惊异,目光顺着大纛旗而下,落在烟尘中奔驰的几骑将校。 就只见...... 当先一团精纯的火焰袭来,首位战将手持虎头湛金枪,坐下红鬃胭脂兽,身穿玄铁重甲,头戴红缨铁盔,如火焰般飘扬的大氅令人倍感振奋。 没错! 这不是冀州地方守军,而是朝廷精锐兵马。 卢植的旧部尚在广宗一带驻军,能在这里出现的,必是皇甫嵩帐下精锐! 即便是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刘备,在此刻也不由地绽出一抹笑容,这是劫后余生的喜悦,更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征兆! “别部司马。” “王?” 这一面旗帜,宛如烙印般刻在刘备的心头。 刘备声嘶力竭,再次呼喊起来:“是皇甫将军的精锐,弟兄们,随我一起反扑黄巾,将其尽数诛杀,一个不剩!” “杀—!” 这一声嘶吼。 如惊雷,似海啸,胜山崩。 汉军虽然只有数百残兵,但却喊出了数千,甚至数万人的恐怖气势,他们大吼着向前,正如一丛丛旺盛的烈火,疯狂地吞噬着土黄色的洪流。 憋屈了许久的张飞眼瞪如铃,仰天一声狂笑:“哈哈,终于可以反攻了,儿郎们,让黄巾瞧瞧咱们的厉害!” 一直处于死守阵线的关羽,在此刻丹凤眼圆睁,杀气实质般狂涌,他猛一踹战马,宛如一道赤色的闪电般,直扑向土黄色的大纛: “贼将休走,吃关某一刀!” 第114章 周仓:眼前这员小将竟比那赤面长髯将还要厉害! “贼将休走,吃关某一刀!” 雷霆之吼震天响起,关羽丹凤眼圆睁,视线凝成一股厉芒,青龙刀横空,一片血腥杀气震荡,猛地一拉马缰,胯下的红鬃马一声长嘶,迈开四蹄飞奔而出。 寒锋如月,马踏尸海。 瞬息之间,血溅长空! 彷佛只是一眨眼,阻在身前的黄巾士卒,瞬间便被关羽踏破,轻易撕开个口子,长刀所指无人能挡,所至之处无不披靡。 号称有黄天庇佑的无敌无畏悍卒,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在锋利的青龙偃月刀下,身后的汉军士气更是大增,如潮水般争先恐后地往上涌。 “杂碎!” “这赤面长髯将,好生悍勇!” 眼前一幕,直看得土黄色大纛旗下的黄巾主将,咬牙切齿,眼突面红,心中大恨,但他心知官兵驰援,战机已逝,即便不甘,也只能选择退军。 强压下心中怒火,黄巾主将把手一招,厉声下令:“周仓,你带人拦住这支汉军小队,其余人随我从这里突围,不得有误。” 黄巾主将身旁,一个身高在八尺开外,头戴板缨盔,身穿黑战袍,手提一短柄镔铁斧,生的虎头豹睛,黑面虬髯的莽汉,把手一拱: “喏。” 随即,他回头瞥了眼那赤面长髯将,又扭头望向从后方奔来的少许汉军精骑,大手一挥,龇牙嘶吼: “弟兄们,跟我来。” “拦住汉军精骑,为我黄天义军撤退,争取时间。” “杀—!” 炸雷般的喊杀声,激荡在林海之中。 一支约莫百人的小队,直朝着王昊飞驰而来的方向,大吼着主动迎了上去,而黄巾主将的大纛,则是朝着相反的方向突围而去。 在骑兵系技能【决死冲锋】的加成下,王昊一骑当先,如同闪电般狂飙而至,身子微躬,猫在马背上,掌中的虎头湛金枪已然摆好了【惊鸿照影】的抬手式,随时准备出击。 但见...... 前方赶来阻截的百余黄巾小队,一个黑面虬髯的壮汉,拎着柄脸盘大小的镔铁斧,两条粗壮有力的腿,如同踏着飓风般,将身后的同袍远远甩下,直冲自己杀来。 王昊眼波如刀,眸中闪亮。 一眼! 仅仅一眼! 王昊便看出眼前黄巾悍将绝非凡俗,以“健步如飞”来形容,丝毫不为过,单凭这双腿,便可在步兵中称雄称王。 虽然,王昊不知此人是何许人物,但对方身先士卒,力大无穷,想来也是黄巾军中的一员超级悍将,定然能接触到不少的核心机密。 浓烈的杀意淡了三分,但在十数丈外,王昊陡然加快了速度,猛一踢马腹,坐下红鬃马昂首一声嘶鸣,速度竟又快了三分。 “狗官。” “纳命来!” 远处的周仓发出一声雷霆怒吼,脚下打个垫步,膝盖微微弯曲,猛一蹬地面,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般弹射而出。 与此同时,周仓双手紧握镔铁斧,骤然间举过头顶,身子竟在刹那间,弯出个肉眼可见的恐怖弧度,力灌双臂,一点爆发,作势便要将王昊劈成两半! “好一个贼将,果然有几分武勇!” 骤然间劈落的斧锋,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呼的一声,猛然杀至王昊面前。 然而...... 面对如此强横的攻势,王昊不怒反喜,眼中精光一闪,身形却是不动如山,一股无形的气势迫使地上的灰尘都平地扬起,迷乱了众人双眼。 “给我破!” 王昊眼似寒星,早已准备好的【惊鸿照影】,在顷刻间如行云流水般使出,在【决死冲锋】的加成下,这一击的攻击力道俨然爆表! 刹那间,虎头湛金枪如惊鸿般向苍穹刺去,宛如一樽灿金色的猛虎,带着震动山林的咆哮声,迎着从天而降的斧锋,以硬碰硬地强磕上去。 铛—! 枪斧相交处,星火迸溅。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鸣,轰然炸响! 即便是素以力道称雄的周仓,在这一刹那,也不由地惊出一身冷汗,眉棱猛地一跳,底下那俩黑眼珠子几乎要瞪爆! 因为,就在这一刹那,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力量被对方轻易震碎,且有一股浑厚的力量,正沿着斧锋,顺着双臂,传入到自己体内。 “嗬啊—!” 周仓咬牙嘶吼,只觉两条粗壮有力的臂膀,好像要被震断了一般,身子如遭千斤巨锤的猛击,五脏六腑不住翻腾,彷佛要被撑爆。 要知道,这一招力劈华山可是周仓最引以为傲的招式,不知有多少汉军士卒,惨死在了他这招手上。 但谁曾想...... 无往而不利的这一招强力扣杀,居然就这样被眼前这员小将军接住了,而且从其神色上判断,对方似乎仍有余力,甚至压根没用力气。 原以为! 那个赤面长髯将已经堪称天神,没想到面前这员小将,竟比那赤面长髯将还要恐怖万分,汉军若当真全都是此等神将,黄天盛世又岂能到来! “该死!” 周仓暗自咒骂一声。 凌空爆杀的他,一击过后,失去了着力点,若是对方趁势一枪穿心,只怕自己这条小命便彻底交代在了这里。 然而...... 出人意料的是。 眼前这员小将仍有余力,却没有痛下杀手,反而将枪锋一翻,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奔雷般出手。 “嗬啊—!” 枪锋掠过周仓手腕,疼得他再也握不住镔铁斧,啪嗒一声,斧落尘埃,激起些许尘土,向四周漫开。 周仓忍着疼痛,下意识拔腿便要奔开,怎奈他还没有挪动半步,森冷的虎头湛金枪便已横在自己脖颈,作势便要割向动脉。 “肏!” 周仓暴了一句粗口。 他咬着牙,正准备脖子一扭,血溅五步,身死当场。 可惜,不等他扭动脖颈,一股巨痛再次袭来,跟着眼前一黑,身子一软,随即跌倒在地。 战事要紧,王昊顾不得许多,厉声呼喊:“耗子,把人绑了!” 身后响起陈三的声音:“喏。” 驾—! 王昊纵马继续前冲,霸王枪法如行云流水般使出,沿途所过之处,黄巾力士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如同路边被人肆意踩踏的野草一般。 不过瞬息,便被王昊凿穿了百余黄巾的阻拦,迎着那杆土黄色的大纛旗,继续迅猛冲杀,只要能抓住此贼,撬开他的嘴,必可获得机密情报。 正当王昊奋力冲杀时,前方一道赤红色的闪电,在土黄色浪潮中左突右杀,视千重黄巾的阻隔如无物一般,勇不可挡。 王昊顺势望去...... 鹦哥绿头巾+鹦哥绿战袍+青龙偃月刀? 嘶—! 王昊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难不成,被黄巾围攻的汉军小队,乃是刘备的队伍? 他的目光顺势掠过关羽,望向战场中部,一个手持双股剑的悍将,正试图从中间截杀黄巾主将,而在更远处,一樽黑铁塔一般的莽汉,已然袭来! 桃园三基! 果然是他们! 王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方才进入冀州不久,居然就碰到了大名鼎鼎的桃园三基,怪不得遭受数千黄巾的围杀,这支小队竟还能撑这么久。 仔细想想,如今卢植已经被押回了雒阳,刘备自然要归冀州刺史节制,而其主要任务,基本上便是接应、运送粮草,能够碰到,倒也在情理之中。 只不过! 瞅关羽这架势,难不成是要...... 彷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见关羽破千军,斩悍卒,一路摧枯拉朽,杀到了黄巾主将的跟前,虽有黄巾力士截杀,但却难撼关羽分毫。 “刀下留人,务必生擒活捉!” 王昊一枪戳死个黄巾,扯着嗓子,冲关羽厉声呼喊。 然而...... 关羽像是没听到一般,刀锋起,寒芒闪,一磕硕大的首级冲天而起,鲜红的汁液如喷泉般激扬,黄巾主将的尸体随即从战马上轰然倒下。 “肏!” 王昊这暴脾气,顿时便涌上心头。 他纵马前冲,冲着仍在厮杀的黄巾士卒,厉声呼喊,企图招降黄巾:“黄巾主将已死,缴械投降者,既往不咎;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黄巾主将已死,缴械投降者,既往不咎;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黄巾主将已死,缴械投降者......” “......” 王昊接连喊了七、八声,随之而来的骑兵小队,同样跟着呼喊。 甚至,刘备麾下的士卒同样跟着呼喊! 然而! 令人震惊的是...... 没有一个黄巾放下兵器,有的只是钻入丛林溃逃的士卒,以及海量的黄巾力士,高声诵读着太平道经义,拼死与官兵搏杀。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这一刹那,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在林间激荡,没有丝毫畏惧,没有丝毫怯战,有的只是拼死鏖战的决心,以及视死如归的勇气! 难以置信! 失去了主将的黄巾,竟再度发起进攻! 尤其是以黄巾力士为核心的士卒,更是汇成了黄潮,疯狂地朝着汉军攻杀,只有部分信仰不坚定的士卒,遁入了丛林逃走。 “杀—!” “杀啊—!” “苍天已死,天下大吉!” “为了黄天盛世,为了大贤良师!” 转瞬之间,赤色的洪流便包围了土黄色的浪潮,在山呼海啸的喊杀声中,两军短兵相接,军卒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一阵阵迸发出来。 可眼前这一幕,直接刷爆了王昊的三观! 虽说,他对冀州战场的黄巾,早做出了最坏的打算与预期,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黄巾当真可以为了大贤良师,而不顾自己的身家性命。 没有主将又如何? 只要人人心怀对黄天盛世的道心,那么即便没有主将,他们照样会拼死搏杀。 这一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在冀州黄巾的心里,绝不仅仅只是一句口号,而是早已融入血肉的信念! 驱使他们与强大汉军作战的,不是简简单单的压迫与剥削,而是对黄天盛世的强大使命,他们是主动作战,而非被迫造反! 信念! 这便是信念! 宁死不屈的信念! 一支怀有不屈意志信念的军队,哪怕它装备奇差、毫无训练,但却具备了最强悍的武器,这种武器是任何绝世神兵,都难以媲美的存在。 此前的王昊一直在好奇,为何张角、张宝、张梁战死以后,冀州周边的黄巾缘何还能长期活络在各地,自行与官兵展开战斗。 但是现在...... 眼前这一小撮宁死不屈的黄巾,似乎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张角数十年经营下的太平道,绝不仅仅只是反抗暴统这般简单,它已然具有了农民起义军该有的一切要素,只是缺乏正确的领导,方才会最终失败。 与此同时,王昊同意意识到,一支强悍的军队,绝不仅仅是由主将、训练、装备决定的,而是要让每个士兵都对未来充满信念。 不是为了填饱肚子! 不是为了存活下去! 更不是为了升官发财! 而是要为盛世太平而奋战,为自己切身利益而战! “吾疾贫富不均,今为汝等均之!” “驱逐胡虏,恢复中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 ...... “无处不均匀,无人不饱暖。天下人田,天下人同耕。” “打土豪,分田地!” ...... 以前的王昊对这些纲领,仅仅只是停留在口号层面的理解,但是现在,他真真切切的意识到这些文字背后,具有何等恐怖的能量。 【你从宁死不屈的黄巾士卒身上,领悟到了政治纲领对于军队的意义,帝王之志初显,隐藏全属性+1;】 刹那间,一股熟悉的能量涌遍全身,但王昊却顾不上感受它带来的增幅,而是强忍着心中的痛楚,对这些衣衫褴褛的黄巾士卒痛下杀手。 直至程昱率领精兵赶来,配合着刘关张的兵马,才成功将黄巾的反击气焰压下,最终将残存的余孽全部诛杀,一个不剩。 林风阵阵,好不凄冷! 王昊勒马而立,凝望着尸山血海,满地荒芜,心中五味杂陈。 朝代的更迭,不过是换汤不换药,想要真正为老百姓开创盛世太平,恐怕不单单是重新建立一个帝国那般简单。 社会制度的进步,可不仅仅只是一套体系那般简单,它牵扯着方方面面,或许王昊便是穷尽一生,也未必能够完成。 “司马!” 正当王昊胡思乱想时。 忽然。 自背后响起程昱的声音:“冀州刺史帐下,刘备求见。” 王昊转过身来,摆了摆手:“让他过来吧。” 程昱一揖:“喏。” 不多时。 刘备匆匆上前,欠身拱手:“末将刘备,见过王司马。” 王昊摆手示意其不必多礼,轻声道:“刘将军请起。” 刘备这才直起身子:“末将先行谢过司马驰援之恩,若非司马及时赶来,备麾下将士死伤必定更重。” “不必客气。” 王昊面色如常,淡然言道:“你我虽分属不同将军,但毕竟同属汉庭,乃是友军,又岂有见死不救之理。” “相信若是刘将军遇到这种状况,即便兵力不足,亦会与昊有同样的选择,既然如此,又何必言谢?” 刘备目光微动,唇边浮出一抹淡笑,缓缓点头:“然也,备必与司马同样抉择,诚如司马所言,我等乃是友军。” “不过......” 话锋一转,刘备再次躬身行礼:“不管怎样,司马也算救了我等性命,理当受此一拜。” 王昊赶忙将刘备搀扶起来:“其实,凭将军帐下两员悍将,自保必然不成问题,昊倒是多此一举了。” 刘备起身,回头望向自家两个兄弟,转而言道:“适才舍弟云长,未遵司马之号令,生擒活捉黄巾主将,备以为终归还是要解释一下。” “该怎么说呢?” 刘备皱了皱眉,眸色变得异常深邃:“非是舍弟不愿生擒活捉贼将,而是我军在冀州酣战接近半年,从未见过一个主将被生擒活捉。” “哦?” 王昊略感惊诧:“将军这是何意?” 刘备解释道:“其实,卢中郎此前便想过,要生擒一些黄巾战将,从其口中套出负责突袭粮道的黄巾情况。” “但可惜......” 摇了摇头,刘备叹口气,倍感遗憾地道:“倒是生擒活捉过一些,但他们或是服毒自尽,或是受刑而亡,总之无一人开口,泄露过半点机密。” “以至于后来,王使君对此也失去了耐心,下令但凡遇到黄巾贼将,务必全力诛杀,想要以雷霆手段,震慑黄巾嚣张气焰。” “可谁也没有想到,冀州黄巾竟是越杀越勇,越杀越多,尤其自张角屯驻在广宗以后,这伙黄巾愈加张狂,不断袭扰我军粮道,企图缓解广宗压力。” “王使君要为大军筹措粮草,从魏郡、常山、中山、清河等地筹集,麾下兵马虽有数万,却压根不足用,而广宗前线却又难以抽调兵力,是以冀州战事陷入僵局。” 听到刘备的解释,王昊猛然想起了什么:“仲德!” 程昱揖了一揖:“在。” “本司马抓的俘虏,可醒过来了?” “还没。” “速速将其兵器收缴,捆绑起来,决不可给令其自尽身亡。” “喏。” 第115章 装神弄鬼戏周仓!程昱惊呆了,还能这么玩?(5k求订阅) “刘将军,关于黄巾袭扰我军粮道之事,你有何情况,还请详细说与某听,如今皇甫将军赶来冀州,若仍被其拖累,或许便是下一个卢中郎。” 朝廷派皇甫嵩赶来冀州平叛,虽说有些不得而为之的意思,但皇帝陛下还是对皇甫嵩充满信心,若其不能尽快立下战功,只怕阉宦仍会对皇甫嵩继续下手。 毕竟,以当前局势来判断,王允等趁势而起的士人,已然开始对阉宦下手,而现在也正是阉宦要反制士人的时候。 双方斗得如火如荼,一招不慎,势必满盘皆输! 虽说,历史上的皇甫嵩的确表现不错,但自己若能给皇甫嵩增加些胜算筹码,对于战局,必将有更大的帮助。 “好。” 刘备心头一凛。 卢植的遭遇对他而言,乃是当头棒喝,一击而中。 毫不客气地说,如果卢植不出事,那么待战事结束,刘备虽不说前途无量,但也不至于简单一个安喜县尉便将其安置。 因此,王昊故意拿皇甫嵩类比卢植,便是要刺激他,做出正确的抉择:“司马放心,备绝不允许悲剧再次发生。” “冀州已然哀鸿遍野,十室九空,不能再打下去了,不单是为了皇甫将军,更是为了冀州百万生灵。” 这一刹那,王昊能清楚地感受到刘备的悲天悯人之心,他郑重拱手抱拳:“刘将军若能如此,真乃冀州百姓之福,昊在此谢过刘将军了。” “哪里!” 刘备揖了一揖:“此乃备应尽之责,司马且稍后,容备取些东西回来。” 王昊点点头:“刘将军自去便是,昊在此恭候。” 旋即。 刘备躬身离开,直奔自己的战马。 他从马鞍下的布袋中,取出一张羊皮地图,便一路小跑过来:“司马,这是备半年来画的简图,上面乃是王使君筹措粮草之地,以及行军路线等。” “哦?” 王昊惊诧不已,赶忙接过地图,展开浏览。 果不其然! 上面画着各个县城,以及丛林、河流形成的路线,仅仅只是一眼,便让王昊清楚地感受到冀州刺史王芬为剿灭黄巾而做出的努力。 甚至于,地图上还描绘出了容易被袭击的路线,以及备注着黄巾的规模等情报,甚至于还有建议的行军路线。 显然! 刘备为了干好这份工作,的确花费了很大的心思。 他可不像是后世网络中流传的“刘跑跑”模样,反而给王昊一种能征善战,足智多谋的第一印象,怪不得刘备能建立蜀汉帝国,单凭这份良苦用心,便足以证明一切。 “刘将军用心良苦啊!” 即便是王昊本人,也不由地为之惊叹。 “哪里。” 刘备始终保持谦卑模样,颔首淡然道:“既然从黄巾士卒哪里套不出情报,备便只能想别的办法。” “可惜......” 言至于此,刘备轻叹口气,苦笑一声:“即便备做足了功课,甚至舍近求远,绕行此处,依旧被黄巾伏杀,险些全军覆没。” 王昊下意识脱口而出:“刘将军帐下士卒除了幽州涿郡的乡勇外,可还有冀州的乡勇,亦或者黄巾的俘虏兵?” 刘备眉棱猛地一跳:“司马如何知晓,备乃幽州人士?” “啊,这......” 王昊心知说漏了嘴,赶忙补充道:“你等帐下人士口音,大都有幽燕气息,因此昊斗胆猜测,刘将军乃是幽州人士。” “原来如此。” 刘备缓缓点头,长出口气:“实不相瞒,我部帐下的确大都是幽州人士,但经过近半年的征伐,所剩无几,现在帐下人员比较复杂,有冀州乡勇士卒,亦有部分黄巾俘虏。” “在下明白司马担忧。” “不过......” 刘备眉头紧攒,眸色变得异常深邃:“备不相信帐下的士卒中,有黄巾的刺奸,他们每一个人,备都仔细核查过,身份应当是清白的。” 王昊目光没有离开地图分毫:“你临时绕路而行,舍近求远,黄巾却能准确设伏,这其中必有蹊跷。” “昊自然相信刘将军治军严谨,但事关护粮重任,不可不察,还望刘将军好生考虑,以免因此铸成大错。” 刘备欠身拱手:“司马之言,备铭记于心。” 王昊打量着地图,轻声询问:“刘将军,你这上面画着一匹马,这是何意?” 刘备目光落在王昊手指的方向:“哦,此乃突袭官兵中,赫赫有名的一支黄巾队伍,听说其主将骑着一匹白马,因此备以此法标注。” “白马?” 王昊缓缓点头,长出口气:“倒也贴切,那这只眼睛呢?” 刘备继续解释道:“亦是黄巾队伍中,赫赫有名的一支,因其主将眼如铜铃,异于常人,因此备以眼睛标注。” “那这个小人......” “主将身高逾丈,异于常人。” “这道闪电呢?” “声音如雷,好似雷公。” “......” 嘶—! 王昊逐一询问,愈发感到惊奇。 这骑白马者,莫非是黑山军中的张白骑? 这大眼珠者,莫非便是李大目? 还有这身高逾丈的家伙,难不成便是左髭丈八? 他们是...... 未来的黑山军成员? 王昊仔细观察,惊奇地发现,他们活动的地域集中在常山、魏郡、中山的西部边缘,紧挨着太行山脉,着实有利于突袭与撤军。 一时间! 王昊似乎掌握了黄巾密钥,对于他们的构成,大致有了一定的判断。 不过,这些未来黑山军的成员似乎并没有太过深入,活动范围仅局限在边缘三个郡国,至于靠近广宗的清河、巨鹿,则很少涉及。 似乎见王昊的目光发生转移,刘备赶忙解释道:“王司马或许不知,广宗城中驻扎着的,乃是贼首张角,而在巨鹿曲阳驻扎者,乃是其弟张宝。” “我等一致认为,在后方袭扰粮道者,有一部分来自于巨鹿张宝的兵马,而且王使君曾在广宗附近,与贼子战过一场。” “有道理!” 王昊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若是两支兵马相互配合,各自负责一部分战略后方,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刘将军果然心细如发,昊佩服之至。” “哪里。” 刘备赶忙拱手抱拳,谦虚回应:“全都是数月以来,众将士合力鏖战的结果,我等总不能打了数月,连对手是谁都不清楚。” 王昊淡笑,欠身拱手:“多谢刘将军情报,地图还你。” 刘备接过地图:“举手之劳,司马不必言谢,但愿皇甫将军此来,能够诛杀张角,剿灭黄巾叛乱,还冀州百姓一个朗朗乾坤,盛世太平。” 王昊目光极其坚定:“放心,一定!” “司马!” 正在这时,不远处赶来程昱,轻声道:“俘虏醒过来了,此人情绪很燥,试图寻死,不过被仲康打了一顿,目前已安静下来。” “人没事吧?” 王昊急忙询问。 “嗯。” 程昱点点头:“暂时没事,不过司马要小心,此人力气很大,我军之中,除了仲康外,没人能制得住他。” “放心。” 王昊极其自信:“我心里有数。” 刀系职业技能点满的王昊,力量增幅堪称爆表,比之许褚,亦是不逞多让,又何惧一个小小的黄巾悍卒。 旋即。 王昊扭头瞥向刘备:“刘将军,咱们是否要一起审审此贼,看是否能套出些许情报?” 刘备先是一揖,跟着摇了摇头,轻声道:“多谢司马瞧得起在下,不过,我等在此已耽搁了许久,若再不启程,只怕赶不到广平仓。” “好吧。” 王昊长出口气,倒也没有强求:“既如此,昊便不留了,刘将军一路小心。” 刘备拱手:“司马放心,备再谢司马驰援之恩,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王昊欠身拱手,目送刘备引军离开。 二人的相识虽然短暂,但王昊能清楚地感受到,刘备的确有枭雄之姿,此人心怀百姓,又有雄心壮志,将来必是极其强劲的对手。 以后旦有机会,一定不能给刘备崛起之机,否则凭他那股打不死的小强劲儿,当真会让自己头疼! “仲德,咱们走。” 望着刘备大军离开的背影,王昊把手一招,转身直奔后方。 林子里。 黑面虬髯的大汉被许褚捆成了粽子,嘴巴里塞满了蒿草,甚至还混杂着一些新鲜的泥土,身上的皮甲、头盔已然被剥去,只剩下一件单衣加身,上面散落着一些血迹。 “仲康受伤了?” 王昊扭头瞥向许褚。 “没有。” 许褚摇了摇头,昂首微笑道:“是这小子的血,他太抗揍了,不使点手段,还真拿他没办法,咱们七、八个士兵,都制不住他。” “呜呜—!” 黑面虬髯的壮汉不停晃动身体,身后的大树跟着震颤,簌簌作响,俩眼珠子瞪如铜铃,凶芒万丈,恨不能将王昊生撕了一般。 “还真是个硬汉!” 王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对方,摆手示意许褚摘掉他口中的蒿草。 许褚点点头,上前警告一声:“黑厮,最好老实一点,否则本将军不介意再揍你一顿,打得你满地找牙。” 旋即。 便将其口中蒿草,直接揪出,仍在地上。 却见...... 黑面虬髯的周仓大喘了口气,眉间涌出煞气,眼中杀意大盛。 可惜,他仍然被捆在树上,不能冲上前来与王昊厮杀,否则他必定会如猛虎般,直扑向面前的王昊,将他生撕活剥,吃得骨头渣都不剩。 但是现在! 即便再凶戾的气息,也只能化作一句话:“狗官,甭想在我周仓这里,获得半句你想要的情报,我一个字都不会说,有种你便杀了我!” 周仓? 眼前这黑货,居然是扛刀将周仓? 王昊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自己居然当着关羽的面,生擒了他的扛刀将? 不等王昊开始问话,一旁许褚登时暴怒,沙包大的拳头如奔雷般挥出,蓬的一声,砸在周仓腹部,疼得他直接喷出一口二十年的老血。 “黑货,找死!” “来呀!” 然而,周仓浑然不惧,依旧气势浑雄:“有种杀了我,老子正痒痒呢,快给老子挠挠痒,拳头不行,拿刀来!” “哈哈哈哈!” “哈哈哈!” “......” 放肆的狂笑声响起。 许褚气得是咬牙切齿,面色铁青,火冒三丈:“黑厮,你小子有种,我许褚今儿个便给你剔剔骨,让你尝尝本将军的厉害。” “仲康!” 不等许褚拔刀出鞘,便被王昊直接摆手打断:“别中他的激将法,此贼不过想寻死而已,你若杀了他,反倒让他解脱了。” 周仓这才将目光转向王昊,虽说对他心生敬佩,但毕竟分属不同阵营,依旧横眉冷对,没有半分好脸: “我说过了!” 周仓深吸口气,把脑袋一扬,缓缓闭上眼睛:“你从我这里,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情报,我半个字都不会透漏。” “嗯。” “我知道。” 王昊很随性地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周仓身上的伤口:“你的确是条硬汉,即便刀斧加身,必定不会泄露半字机密。” 周仓惊诧不已,似乎没有想到王昊就这样放弃了训话,语气不自禁柔和了三分:“你知道就好,还是杀了我吧,否则我早晚必取你性命。” “哼!” 王昊轻哼一声:“你信不信,即便你半字不说,我照样有办法获取情报。” 周仓愣怔,惊异片刻:“我周仓又不傻,岂会信你鬼话!” 王昊倒也不急,面带微笑:“要不咱们试试?” 周仓见其不像开玩笑:“试试便试试,我倒要瞧瞧,你能从我这里获得什么情报?” 王昊仔细打量着周仓,在其身旁,左转三圈,右转三圈,随即双指并拢,快速点向对方眉心,口中念念有词: “太一圣力,浩荡无边,赐我神通,明悟其心,急急如律令!” “这......” 周仓愣怔不已,完全不知王昊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别说是他,便是身旁的许褚,也是一脸懵圈的模样。 所幸他瞥了眼对面的程昱,见其暗自摇头示意,方才镇定下来,心知是计。 其实,即便是程昱,也不知王昊要如何应对,只是他明白自家司马必有计策,因此这才暗示许褚,切莫坏事。 而他本人,同样在期待着司马,如何从这硬汉身上,获取他想要的情报,至少换做自己,短时间内,是肯定办不到的。 “你......你这是何为?” 周仓明显有些懵了,声音略微颤抖。 王昊口中的“太一圣力”,明显指的是太平道中的太一神,自家信奉的神祗,怎么可能坏自家的事情? 但不知为何...... 周仓冥冥之中,总感觉对方不是空穴来风。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凝视着王昊,见对方面带微笑,似有所悟,便更加心慌:“少在这里装神弄鬼,太一神岂能助尔等贼子!” “会不会助莪等,稍后便知。” 王昊自信满满,收起神通,长出口气:“我已知晓你的事情,你乃曲阳地公将军张宝帐下战将,对否?” “啊?” 周仓眉棱一跳,惊诧不已。 他虽没有点头示意,但表情已经出卖了一切。 然而...... 王昊依旧镇定,继续言道:“尔等负责偷袭朝廷大军粮道,给广宗减轻压力,听闻朝廷派出皇甫将军,因此更加急切,对否?” “这......” 周仓惊出一身冷汗,没有回应。 不过,王昊没有理会,而是继续道:“负责偷袭粮道的军队,不仅有你们,还有盘踞在太行山中的黄巾,他们是由张牛角负责,对吗?” “你......你怎么......” 此刻,周仓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结成了坚冰,恐怖的寒栗从头到脚反复地蹿动,一次比一次更紧地绞住心脏。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方明明初来乍到,尚且不了解冀州的情况,居然可以精准的说出自己的出处,以及在太行山中统帅指挥的张牛角! 要知道,张牛角这个级别,自己也仅仅局限于知道而已,压根与他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集,别说是初来乍到的汉军,便是久战于此的冀州刺史,也未必知晓。 “张牛角!” 王昊长出了口气,脸上丝毫没有猜中的喜悦,反而显得极其平静。 从周仓惊惧的表情判断,王昊心知对方已然中计,接下来便是真正套取情报的时刻。 他双目炯炯地凝视着对方,丝毫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情绪变化:“尔等之所以可以准确出击,是因为获取了精准的情报。” “不仅冀州刺史帐下有尔等刺奸,而且整个冀州百姓中,也有尔等眼线,只要汉军行动,尔等会立刻知晓,从而提前伏击。” “对否?” 一声询问。 吓得周仓是魂飞魄散,声音颤抖:“你......你当真......当真获得了太一圣力?” 王昊心知自己猜中,继续深挖:“张白骑、李大目、左髭丈八、雷公,还有褚飞燕......” 王昊声音拉长,见对方神色没有变化,心知是正确的。 “浮云!” “白雀!” “......” “于氐根!” “郭大贤!” “......” “于毒......啊不,没有他。” “......” “你们有固定的情报传递方式......是靠太平道祭坛?还是......” “......” “你们劫掠军粮,一部分当作军粮,一部分分给百姓,号令他们与尔等......” “......” 第116章 皇甫嵩震惊!你有办法,可破太平道信仰?(万更求订阅) 广宗城外的无垠旷野上,本就延绵数里的高墙,近日又扩充了许多,宛如一条赤色巨龙横卧,散发着无尽的威严。 透过辕门望去,在那层层叠叠的军帐当中,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青幕军帐,帐外甲士林立,不敢懈怠,帐前旌旗高竖,猎猎作响。 没错。 在此之前,这里曾是卢植的中军大帐,后来又变成了董卓的大帐,而现在,它只属于皇甫嵩一人,乃是其中军大帐。 实际上,皇甫嵩本可以另行扎营,再立中军,命自己的嫡系亲信驻扎环绕,而非继承此不详之地,但皇甫嵩却力排众议,依旧选择立营于此,彰显其一视同仁之意,以稳定军心。 不得不承认。 这一招效果极其显着。 原本,经历过卢植、董卓两任中郎将的各营汉军主将,各个忧心忡忡,生怕被新来的皇甫嵩边缘化,但现在,他们却因此安之若素,心中大定。 皇甫嵩对诸将一视同仁,毫无偏颇,令汉军诸营得以快速稳定军心,甚至比之从前,还要安稳团结许多。 此刻,皇甫嵩身穿玄铁甲,外罩炽焰袍,端坐在上首主位,下方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正恭敬地站在帐中,神色忧忧道: “总之,我冀州军目前仅剩两万六千余人,而且还要驻守魏郡、常山、中山、清河等郡国各县,以防黄巾发起突袭,负责接应、运送粮草的兵力实在不足。” “如今朝廷三河、五校精锐多达五万,别说供给全军粮草,便是此前的兵力,恐怕也难以保证,此乃芬最大的困难。” 皇甫嵩捏着颌下一缕胡须,扭头瞥向原北中郎将卢植的亲信宗员:“宗司马,你可有何要补充说明的,尽管言语。” “喏。” 宗员颔首点头,应了一声。 旋即。 他横出一步,欠身拱手,瞥了眼王芬后,叹口气道:“皇甫将军,王使君所言句句属实,此前末将也曾率领兵马,协助过王使君剿灭黄巾。” “这伙黄巾时常出现在常山、魏郡、中山一带,若是朝廷精锐赶来,他们便遁入深山,可我等若是离开,他们便又出山袭扰各郡国。” “此外,还有在曲阳驻扎的张宝,依旧时常派兵袭扰我军后方粮道,卢中郎也正是因此,才不得已屯驻广宗,与张角对峙,迟迟没能发起总攻。” “非是不愿,而是......” 言至于此,宗员愁眉锁眼,无奈摇头:“实在抽调不出足够的兵力,攻打广宗,若是粮道丢失,即便是朝廷精兵,亦恐生出哗变。” “怎奈董中郎继任以来,不管后方黄巾如何,便集中兵力强攻广宗,虽扫平了城外绝大多数的黄巾营寨,但却因为断粮,军心不稳,最终被黄巾反攻,彻底落败。” 听到这里,皇甫嵩算是彻底明白了冀州局势的症结所在:“所以归根到底,还是粮道的安全问题,若是粮食能够保证供应,拿下广宗,根本不成问题。” “没错。” “正是如此。” 冀州刺史王芬不住点头:“可是将军,如今筹集粮草便是万难,再加上黄巾多点出击,时常袭扰我军粮道、粮仓,单凭王某兵力,着实不足用也。” “您看是否可以......” “王使君。” 皇甫嵩一下子明白了王芬的想法,淡然道:“你是不是想让嵩抽调些兵力,驰援于你,以稳定我军粮道、粮仓的安全。” 王芬飞快点头:“没错,的确如此。” 皇甫嵩抿紧了嘴唇,眸色变得异常深邃:“你需要多少兵马?” 王芬一揖:“芬是这样考虑的,各县的守军由在下来负责,而将粮仓的防务交给将军,将军帐下有过万骑兵,往来驰援,风驰电掣,必可护粮道安全。” 皇甫嵩面色平静,毫无波澜。 但是...... 这不代表他不清楚王芬的险恶用心。 如此一来,粮道安全由皇甫嵩全权负责,而王芬只负责筹措粮草,压力骤减,一旦再发生黄巾偷袭粮草的事情,那么护卫、驰援不利,便是皇甫嵩的责任了。 当然! 即便皇甫嵩明白王芬的想法,但他也没有戳破,从大局考虑,若是不解决这个难题,他即便手握万军,恐怕也难以拿下广宗。 王芬固然是在踢皮球,但皇甫嵩战略出发点更高,不愿与其计较:“王使君,这件事且容嵩再详加考虑一二。” “你放心。” 皇甫嵩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此事关系到冀州战局,是一定要解决的,若是再拿不下广宗,不单是本将军,便是使君你,也必遭连累。” 王芬面色有些难堪,但还是揖了一揖:“这是自然,广宗接连失利,陛下圣心不悦,朝中又有阉宦作祟,我等自是要同心戮力。” “将军放心!” 当下,王芬拍着胸脯保证道:“旦有吩咐,芬必竭尽全力,绝无半句怨言。” 皇甫嵩颔首点头:“嗯,如此甚好,这样如何,先派长水营分驻在魏郡、常山、中山的部分中转粮仓,协助使君护送粮草,至于后续办法,容嵩再仔细斟酌一二。” 王芬大喜,赶忙一揖:“将军如此,实乃冀州百姓之福,芬代百姓先行谢过将军大恩。” 皇甫嵩急忙摆手,打断道:“使君不必如此,冀州太平道远胜于兖州、豫州,咱们同心戮力,不分彼此,才有机会战败张角。” 王芬点点头,满意地道:“没错,正是如此,同是凉州出身,没想到做人的差距竟如此之大,董卓若早能如此,岂有今日之败!” “咳咳!” 皇甫嵩故意咳嗽一声,提醒道:“王使君,此前之事不必再提,咱们需要往后看。” 王芬淡笑,彻底松了口气:“嗯,理当如此,芬铭记于心。” “既如此,便把粮道路线、粮仓图整理好,派人送到中军,待嵩仔细研究后,再给使君答复不迟。” “芬早知皇甫将军用得上,因此已将地图整理好,还请将军过目。” “甚好!” 皇甫嵩捏着颌下一缕胡须,缓缓点头。 他接过地图,展开平铺在帅案上,目光只是粗略浏览一番,便点头称赞道:“王使君果然花费了很多心思,上面竟连黄巾时常出现的方位,亦有标注。” 王芬倒也没有遮掩:“实不相瞒,此乃卢中郎要求,且由其学生刘玄德负责描绘,因此相对比较详细。” “嗯,不错!” 皇甫嵩满意地点点头。 正当他专注于王芬递上来的地图时。 “报—!” 忽然,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皇甫嵩抬眸望去。 但见...... 自家侍卫急匆匆闯入帐中,欠身拱手道:“将军,别部司马王昊护送粮草返回,特此前来奏报,还说有要事奏禀。” “嗯。” 皇甫嵩答应一声,吩咐道:“既如此,让子霄进来吧。” 侍卫颔首点头:“喏。” 旋即。 躬身离开大帐。 不多时。 王昊掀帘而入,疾步上前,欠身拱手:“末将王昊,奉命护送粮草,今已返回广宗大营,特此前来复命。” 皇甫嵩柔和的目光落在王昊身上,轻声道:“比预计的时间,晚了半日,可是路上遇到了黄巾伏击?” 王昊倒也没有遮掩,肯定地点点头:“没错,的确遇到了伏击,不过非是末将,而是王使君帐下刘备,末将派兵驰援,稍稍有些耽搁。” “哦?” 皇甫嵩忽然来了兴趣:“尔等是在何处遭遇的伏击?” 王昊回答:“距离广平仓十余里外的密林。” “广平仓!” 皇甫嵩立刻低头,在地图上寻觅。 果然! 他发现了广平仓的方位。 从地图上看,这里是一处重要的粮食中转站。 从魏郡筹措起来的粮草,全都要运往广平仓,再由广平仓的守军,负责运往广宗前线。 可是...... 皇甫嵩在广平仓外十余里的范围,仅仅发现一处密林,而且似乎对方绕远:“子霄,你确定是在广平仓外的密林?” “没错。” 王昊自然清楚皇甫嵩在怀疑什么,立刻解释道:“刘备押运粮草,专门舍近求远,避开了黄巾时常出没的官道,而选择从密林绕行。” “但谁曾想,即便是临时起意的绕行,依旧被黄巾贼寇准确伏击,而且数千兵马围杀,险些杀得刘备全军覆没。” 嘶—! 皇甫嵩惊诧,倒抽一口凉气。 他当即意识到王昊话里有话,因此试探性猜测道:“子霄莫非以为,在王使君的队伍里,有黄巾贼子的刺奸?”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王昊肯定地点点头,当即拱手抱拳:“当然,大军行进,必然引起冀州百姓的关注,难以真正隐匿行踪,或许在各地的村落中,亦有黄巾的刺奸。” “而且!” 言至于此,王昊顺势言道:“末将抓住了一员黄巾骁将,从其口中得出相关情报,他们在汉军中,的确有刺奸,甚至在各村落中,亦有黄巾的哨探。” “这怎么可能?” 不等皇甫嵩做出反应,身旁的王芬顿时愣住:“本刺史捕获的黄巾战将,没有一百,亦有数十,但他们或是服毒,或是自戮,半字未曾透漏,你怎么可能从贼将口中获得情报?” 皇甫嵩皱眉,目光转向王昊:“子霄,你确定是从贼将口中,获得的情报?” 王昊极其肯定地点点头:“没错,此人唤作周仓,乃是曲阳张宝帐下战将。” “哦?” 皇甫嵩惊诧:“说来听听,你是如何获取的情报。” 王昊拱手:“喏。” 旋即。 王昊便将整件事情的经过,全部一五一十地讲予众人听:“整件事便是如此,若非有玄德的情报,末将是绝不可能诈出周仓情报的。” “虽然,此人至始至终,没有透露一句关于黄巾劫掠粮道之事,但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一切,人下意识的反应是不可能撒谎的,因此末将断定,这些情报可信。” “嗯。” 皇甫嵩捏着颌下一缕胡须,饶有兴致地点点头,露出欣赏之色:“没错,子霄之言甚是有理,本将军同样以为可信。” “不过子霄......” 言至于此,皇甫嵩话锋一转,试探性道:“黄巾在百姓及军中有刺奸,此乃常理,但我等要如何将其除尽,却是极其困难。” “即便咱们顺藤摸瓜地找到线索,但毕竟事关魏郡、清河、常山、中山、巨鹿等郡国,短时间内,怕是难见成效。” “最为重要的是,此事波及甚广,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操作不够细致,只怕很难将其连根拨起。” “如今,陛下在朝急切等待战果,我军怕是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你若是有办法,尽管言语即可,不必在乎对错。” 显然! 皇甫嵩已经意识到王昊有了办法。 王昊深吸口气,停顿了片刻,彷佛下了很大决心,终究还是点点头:“实不相瞒,在赶回广宗大营的路上,末将有了一些想法,只是还不太成熟。” “无妨!” 皇甫嵩正发愁没办法打开局面,没想到王昊竟果然有办法,不由地心中大喜:“本将军说过了,不必在乎对错,直言即可。” 一旁冀州刺史王芬,同样眼神闪亮,心中急切:“没错,你若有想法,尽管说出来,我等自会帮你查遗补漏,完善策略。” “好。” 王昊肯定地点点头,朝着皇甫嵩拱手抱拳:“其实,冀州黄巾之所以难以对付,归根到底的原因,乃是因为张角在此经营十余年,太平道信仰深入人心使然。” “没错。” 王芬对此深有体会,立刻点头附和:“子霄言之有理,的确如此,冀州百姓家中,不少人购买了符纸,甚至还有大贤良师、太一神的牌匾,时常拿出来偷偷祭拜。” “若非有老百姓的庇佑,黄巾贼子如何敢这般猖獗,又如何能在我冀州隐遁行踪,甚至长期生活下去,归根到底便是有百姓的支持。” “但是子霄......” 王芬强忍着心中怒火,长出口气道:“这种事情,已成定局,我等着实没有应对之策,你若想从此入手,只怕比攻下广宗,还要艰难万倍。” “没错。” 皇甫嵩点点头:“王使君所言甚是,子霄,你该不会是想从此入手吧?冀州百姓十余年的信仰,绝没那么容易破裂。” “可是......” 王昊却是话锋一转,长出口气:“自末将冒充太一神附体后,周仓对于太平道的信仰,已然开始动摇。” “在某而言,此乃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之法,越是信仰坚定的黄巾,就越是见不得自己的信仰破碎,如此反倒越是容易破碎。” “末将以为,我等只需要抓住机会,将此消息以特殊之法散播而出,必可广而告之,从根本上,打破太平道的信仰。” 仅此一言,整个中军大帐如同沸油中被淋了一勺冷水似的,瞬间炸开了锅。 冀州刺史王芬眉棱一跳:“这怎么可能?” 傅燮摇头叹气,面上全无自信:“简直是异想天开!” 宗员吐口气:“不得不承认,想法很大胆,但几乎没有可能。” “是啊。” 又有阎忠附和道:“太平道乃道家学说,试问我军中,可有人精通此道否?与张角论道,无异于在孔夫子面前,卖弄学问。” “唉—!” 满怀期望的郭兴,在此刻失望至极:“我当是何建议?若只是如此,在豫州时,我便想到了,还用得着你来废话?” 然而...... 面对众人的质疑,王昊依旧面不改色,镇定自若。 皇甫嵩仔细打量着王昊,见其不像是玩笑,摆手打断郭兴:“休要胡言,本将军相信子霄,绝非信口开河之辈,他既有此谏言,必有相应之法。” “子霄!” 皇甫嵩朗声言道:“你放心大胆的说,即便有误,亦是无妨。” 有了皇甫嵩的鼎力支持,王昊自然没有后顾之忧:“将军英明,末将的确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已有些许办法,至少五成把握吧!” 轰隆! 彷佛晴空一道霹雳。 直将满帐文武如雷轰电掣般,怔在原地。 冀州刺史王芬惊诧不已:“五成把握?你是说,你有五成把握,可以破了太平道信仰?” 傅燮同样愣怔,一脸的不敢置信:“子霄,你若当真可以破了太平道十年信仰,我傅燮便彻底心服口服了。” “没错。” 阎忠点了点头:“在下亦然。” 郭兴惊讶:“在下亦然!” 呃...... 王昊只能呵呵了。 你们这帮家伙可真恁娘的小气,一点彩头都不搞,单纯一个心服口服,有卵用? 不过,王昊倒也不计较,只是肯定地点点头:“皇甫将军、王使君,昊绝非信口胡吣,只要尔等能够满足在下要求,不出一月,必有奇效!” “好!” 不等皇甫嵩开口,便有冀州刺史王芬拍着胸脯保证道:“子霄,你有何需要帮助,尽管言语,我王芬必鼎力相助,绝不推辞!” “太平道害人不浅,符水杀人,蛊惑民心,如今令冀州百姓遭此大难,当真该彻底剿灭,不给其半分活路!” 皇甫嵩亦表示道:“子霄,速速将你的想法说出,好让王使君着手准备,冀州战局再拖延不得,否则必酿出大祸。” 王昊点头:“将军之言,昊不敢不从,既如此,在下便和盘托出,还请诸位查遗补漏,完善昊之策略。” 第117章 大贤良师显灵了,汉军必败,黄天必胜!(5k求订阅) “将军!” “将军—!” 中军大帐中,皇甫嵩等人正在商议战略。 忽然,帐外响起一声疾促的传报。 众人纷纷扭头望去。 但见...... 自家侍卫掀帘而入,疾步上前,脸上遮掩不住的笑容。 皇甫嵩俨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忙不迭摆手示意侍卫不必多礼,抢先一步开口:“可是太一神像出土了?” 侍卫飞快点头,兴奋地恨不得跳起来:“没错,已经探出头来了,证明王司马的办法是有效的,以豆芽菜快速生长,当真可以把神像从泥土里顶起来。” “还真行啊?” 皇甫嵩愣怔不已,眼睫剧烈的颤动了一下,一脸的不敢置信。 如果此时在他的前方有一面镜子,他一定能很清楚地在自己脸上看到两个字: 震惊! 他扭头瞥向一旁镇定自若的王昊,唇边浮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子霄,真没想到,小小豆芽竟有如此力量!” “此计必定可以功成,本将军一定会如实奏明陛下,扫平冀州黄巾一役,你乃是当之无愧的首功。” 身旁的傅燮同样报以惊叹的目光:“打死我也不敢相信,豆芽竟有如此妙用,王司马奇思妙想,燮佩服之至。” 阎忠随即跟着拱手,脸上遮掩不住的悦色:“这一次,阎某人当真是心服口服,王司马果然智计超群,令人敬佩。” 即便是素来不看好王昊的郭兴,在此刻同样拱手抱拳:“兴不得不承认,子霄文韬武略,远胜于我,以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哪里!” 王昊揖了一揖,淡然回应:“昊乃贫寒出身,侥幸得知豆芽神力,因此才有今日计策,实受不起诸位如此谬赞。” “皇甫将军!” 朝众人一揖过后,王昊立刻转向上首主座:“咱们现在是否可以实施此计?毕竟,豆芽生长还需要时日,拖延越久,对战局越是不利。” “嗯。” 皇甫嵩捻须沉思片刻,缓缓点头:“太一神像自是不成问题,但张角是否病逝,尚没有准确消息,我等如此宣扬,只怕会适得其反。” 虽然,王昊深知张角会在近期逝世,但具体逝世与否,王昊却是不得而知,他本以为广宗的黄巾会披麻戴孝,但观察数日,却依旧毫无动静。 当然! 张角乃是太平道的灵魂人物。 王昊扪心自问,若自己是张角,即便真已病入膏肓,亦会秘而不宣,以稳定军心。 如此,皇甫嵩没有得到准确的消息,倒也在情理之中。 王昊思索片刻,轻声道:“将军,如今广宗在我军包围之下,消息根本传不出去,即便他没有死,对于外界亦无影响。” “不过......” 话锋一转,王昊朗声言道:“太平道大量收集药草的事情,在外界却是人所共知,我等只需要稍加提点、引导,即便张角没死,太平道信徒亦会胡思乱想。” “再加上太一神像破土而出,对冀州百姓、太平道信徒的信仰,会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如此一来,张角即便没死,只怕也活不成了。” “何况!” 言至于此,王昊强调道:“咱们的真正目的,是瓦解太平道的信仰,至于张角生死如何,与我等又有何关系?” 傅燮缓缓点头,捻须言道:“没错,子霄言之有理,只要咱们围死广宗,张角是否活着,丝毫不影响我等计策。” “将军!” 傅燮欠身拱手,郑重道:“末将同意子霄之见,此刻正是我军反击之时。” 阎忠点点头,横出一步,拱手道:“末将附议!” 郭兴朗声劝谏:“末将附议。” 宗员拱手:“附议!” “附议!” “......” 满帐文武尽皆赞同王昊的计策。 即便是皇甫嵩本人,此刻也缓缓点头,下定决心:“好!既如此,便按照我等此前商议的计策,立刻实施计划,不得有误。” “宗员何在?” “末将在。” “你与王使君相熟,他那里,便由你跑一趟。” “喏。” “其余众将士听令。” “在。” “严防死守广宗,绝不能给其半分可趁之机。” “喏。” “子霄。” 言至于此,皇甫嵩扭头瞥向王昊。 “在。” 王昊横出一步。 “这样吧。” 皇甫嵩捏着颌下一缕胡须,柔声道:“既然计策是你提出来,开坛设法的事情,便由你来负责,不必再劳烦旁人了。” “啊,这......” 王昊深知此乃大功一件。 他没想到,皇甫嵩竟把它让给了自己:“这怕是不妥吧?末将以为,此事还是将军您来负责要好,毕竟您可是三军主将!” “哈哈!” 皇甫嵩仰天大笑数声,摆了摆手:“行了,你有此心意,本将军心领了,既是你的功劳,本将军绝不会抢,你安心去做便是,本将军还要负责统筹全局。” 王昊深吸口气,强制压下心中的惊喜,欠身拱手:“多谢将军。” 皇甫嵩捻须淡笑:“接下来便要看你的了,放手去做,有我等为你保驾护航。” 满帐文武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没错,子霄,放手去做吧。” “计策是你出的,没人比你更适合。” “放心吧,我等会全力佩服,一起剿灭冀州黄巾!” “放心大胆的去做,有我等为你掠阵!” “......” 其实,王昊自己也非常清楚,他的身份相对比较尴尬,乃是半途加入,相比较皇甫嵩的心腹爱将,他只是个边缘人物而已。 但是...... 此刻的他能明显感受到地位的提升,不论是傅燮也好,还是阎忠、郭兴也罢,乃是真心实意地接受了自己,将自己当成了他们的同袍战友。 王昊五内铭感,再次拱手:“诸位放心,昊必不负厚望。” 皇甫嵩满意地点点头:“既如此,诸位将军各自回营准备,按原定计划行事。” 众将士齐齐拱手:“喏。” 旋即。 躬身离开大帐,各自返回大营。 ***** 延绵如巨龙般横卧的太行山。 绿茵如盖,波涛如海! 在那郁郁葱葱之间,一杆土黄色的大纛旗,正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循着大纛旗飘扬的方向望去,波涛的林海之中,一片空旷之地被木石结构的高墙隔开,高墙内头裹黄巾的悍卒,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不敢有丝毫懈怠。 没错。 这里正是张牛角在黑山的中军大营。 伴随着悠悠一声传报响起,辕门方向奔来一个士卒,高举着木筒直奔中军,沿途的黄巾力士心知是重要情报,不敢阻拦,一路放行。 军帐内,一个身材魁梧,穿着玄铁胄,以黄巾抹额的悍将,正端立在悬着羊皮地图的木架跟前,听到帐外的传报声,条件反射般地扭头望去。 但见...... 自家侍卫急匆匆入帐,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信筒:“渠帅,祸事了,李将军突袭汉军粮道不利,惨遭长水营射杀,全军覆没。” “该死!” 张牛角心头一凛,暗暗咬住牙根,眉间怒气飞扬。 截至今天,他已经连续收到数起全军覆没的败报,汉军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杀招,精于骑射的长水营,对于自家队伍而言,便是降维打击。 “皇甫老贼,果然与众不同!” 张牛角神色突然冷冽了起来,方才目光柔柔的眸子瞬间凝结如冰面,掩住了冰层下所有情感的流动,连说话的语调,都散发出了幽幽的寒气。 “渠帅勿恼!” 身旁一位容颜灵秀,气质清雅的男子,却是不急不躁,甚至面上还带着丝丝悦色:“皇甫老贼如此,证明咱们的战略是成功的。” “哦?” 张牛角露出疑惑的神色:“军师这是何意?” 郭大贤揖了一揖:“渠帅,您莫非忘记了?咱们偷袭汉军粮道的最终目的,是牵制汉军主力,缓解大贤良师的对敌压力。” “此前董卓不顾一切强攻广宗,不正是因为军中粮草告急,军心不稳而败?如今皇甫嵩吸取经验教训,集中力量对付我军,虽暂时受挫,但于冀州战局,有百益而无一害。” “这......” 张牛角紧锁的愁眉这才逐渐舒展,缓缓点头:“军师言之有理,不过我总感觉皇甫嵩暂时放弃强攻广宗,绝非是表面上的被动,这其中恐有阴谋。” “此人一路从豫州、兖州,杀奔了咱们冀州,仅仅只用了不足半年,足以证明其人实力,绝非卢植、董卓之辈可比。” “而今,他不仅带来了自己的百战精锐,更统帅了原卢植帐下的精兵,两军合一,实力更盛,又岂会甘心受我等威胁?” 郭大贤捏着颌下一缕胡须,饶有兴致地点点头:“渠帅言之有理,这个皇甫嵩乃是将门之后,精通兵法,腹有良谋,绝不会轻易受我等威胁。” “不过......” 话锋一转,郭大贤却又长出口气,轻声道:“他麾下兵力更多,抽调出军中骑兵,协助保护粮道安全,亦在情理之中,渠帅又何必疑神疑鬼。” “咱们目前随联系不上广宗,但据可靠情报,广宗城外的汉军扩充许多,即便抽走了精于骑射的长水营,他们对广宗依旧有一战之力。” 呼— 仔细想想,的确如郭大贤分析。 张牛角长出了口气,扭头瞥向对方:“既如此,军师可有何良策,应对如今之局?长水营虽然剽悍,但我等仍需设法破局,这样才能牵制汉军更多兵马。” “渠帅言之有理。” 郭大贤对此表示肯定,思索良久后,轻声道:“在下以为,目前咱们是否可以收缩一下兵力,将原本的七十二支兵马,压缩一半,至三十六支。” “如此一来,我军偷袭汉军护粮队的能力更强,且迎战长水营的能力,同样获得了加强,即便不是他们对手,亦可从容撤军。” “但反过来讲......” 言至于此,郭大贤目光微动,唇边浮起了一丝冷笑:“汉军兵力更盛,急需大量军粮稳定军心,根本禁不起失败。” “我军若能偷袭得手一、两次,便可顶得上此前三、五次,或许要不了多久,皇甫嵩便又要增加兵力,来协防后方的粮道。” “此外,我军还可以发动冀州百姓,继续宣扬汉军必败之念,以令其归心,暗中协助我军兵马,更好的在冀州存活。” “当然!” 郭大贤强调道:“冀州的世家豪族仍需要派人敲打,他们若是不拿出粮草给汉军,冀州早是咱们的天下了,又岂能轮到汉军嚣张。” 张牛角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此事交给飞燕去办,最好能拿某些士族开刀,诛灭全族,以儆效尤。” 郭大贤欠身拱手:“渠帅英明,在下这便派人给飞燕传信。” 张牛角摆手:“去吧,越快越好,汉军如此嚣张,咱们必须要给予回应,否则冀州士族必尽皆倒向汉军,如此于我义军不利。” “报—!” 正在这时,帐外再次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张牛角抬眸望去。 但见...... 自家侍卫急匆匆入帐,神色极其慌张,甚至顾不得行礼,便脱口而出:“渠帅,祸事了,魏郡、常山、中山各地的祭坛,遭到汉军严重破坏。” “什么?” 张牛角振衣而起,面上带了怒色,厉声道:“祭坛遭到汉军破坏?他们是如何知晓我军情报传递方式的?” 侍卫飞快摇头:“小人不知,但对方明显早有预谋,各县行动非常统一,几乎是在同日发起进攻,抓获莪义军不少股肱。” “该死!” 张牛角面如寒霜,握紧了拳头:“一定是出了叛徒。” 郭大贤急忙拱手道:“渠帅,在下以为,咱们目前当严令尚未暴露的祭坛彻底静默,短时间内,不再为山里传递情报,先彻查此事要紧。” “您说得或许没错!” 此刻,郭大贤能明显感受到一股阴寒的气息,在体内流转:“汉军如此这般,很有可能隐藏着巨大的阴谋,咱们不得不防。” ***** 车辚辚,马萧萧。 行人弓箭各在腰。 时逢卯时刚过,旭日初升,广宗城已是人声鼎沸。 各条街道人流如织,黄巾士卒往来穿梭,如临大敌。 县衙四周更是甲士林立,毫不懈怠,将其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赶来议政的将士尽皆被撵走,只有极少数将校被邀入县衙。 可是...... 当他们赶来县衙时,却纷纷被眼前一幕惊掉了下巴。 县衙成了灵堂,正中摆放着一口乌黑的棺材,棺材前面立着一个灵牌,左右白烛燃烧,前方人公将军张梁披麻戴孝,往火盆中添了一把黍稷梗。 张梁跪在蒲团上,面色蜡黄,眸中泪水盈盈,勉力忍住,低声道:“大贤良师是昨天夜里走的,我没有声张,害怕影响军心,这也是大贤良师的意思。” “他虽然离我等远去,但却不希望黄天之火,就此熄灭,目前冀州战局虽然混沌,但却仍有一战之力,只要我等能坚持下去,皇甫老贼必与董卓、卢植,一个下场。” 众黄巾将校齐齐拱手:“将军放心,我等必会严守秘密,绝不会泄露半个字,从今往后,我等尽皆以将军之号令,马首是瞻。” 张梁拖着疲倦的身子,缓缓起身,摆手示意道:“诸位,且送大贤良师一程吧,但愿他在天有灵,可以保佑我等,力挫官兵,真正迎来黄天盛世。” “喏。” 众人齐声应命。 随后,一个个排队上前,行礼叩拜,极力控制着抽泣声,表达着对大贤良师的怀念,同时表示愿意遵从张梁号令,实现黄天盛世的伟大复兴梦。 “好了。” “诸位不必太过伤心。” 待众人祭奠完大贤良师后,张梁吐口气,打断道:“大贤良师说过了,生老病死乃天道轮回,他没有真正的死亡,会化作真灵,保佑我等功成大业。” “今日暂停议政一次,诸位将军各自回营,继续严防死守,除非极重要的情报,否则不必来县衙汇报。” 众黄巾将校齐齐拱手:“喏。” 正当他们准备躬身离开时。 忽然。 殿外响起一声疾促的奏报: “报—!” 有张梁的亲卫急匆匆入殿,欠身拱手道:“将军,有情况!” 张梁皱眉,冷声道:“直言即可。” 亲卫颔首点头:“喏,今晨在广宗四门营地外,皆有太一神像破土而出,目前官兵已派大军保护,且请来了道士,意图在城外搭建祭坛做法事。” “什么?” 张梁神色木然,惊诧道:“今日有太一神像在广宗四门外破土而出?” 亲卫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已经露出大半个脑袋了,而且四门皆是如此。” 张梁猛地回头瞥向棺材,眼神中写满了不敢置信:“大贤良师显灵了,太一神显圣迹了!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快!” 没有丝毫犹豫。 张梁当即脱下身上的麻衣,朗声道:“带我去城头一观,如果此事当真,证明黄天盛世必将到来,汉军早晚必败!” 亲卫欠身拱手:“喏,将军且随我来。” 各营将校更是纷纷跟随: “走,且去瞧瞧。” “大贤良师竟然显灵了。” “太好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 第118章 张梁崩溃:既显圣,何助汉,不助我? 广宗城外,庞大的汉军列阵犹如红色的海洋一般,刀枪如麦穗,戈戟似麻林,遮蔽了他们头顶的天空。 张梁双手托在城墙垛间,探着身子望向那片庞大的红潮,果不其然,有汉军士卒在搭建祭坛,五色旗按奇门遁甲方位布置,身穿杏黄道袍,手持各种法器的道士,不少于百人。 而在那座方圆数丈,尚未完成的祭坛前面,一个巨大的头颅露出地面,不少道人正盘膝落座在前,口中念念有词,空气中似有靡靡道音回响。 “没错!” 张梁极其肯定地点点头:“是太一神,真的是太一神!太一神显灵了,苍天必死,黄天必立,汉军必败无疑!”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 广宗城头,无数黄巾士卒高举着武器,大吼着“灭汉室,迎黄天”的口号,向城外显圣的太一神狂热的回应,瞬间便将黄巾军的士气,推向了顶峰。 有黄巾将校上前一步,朝张梁欠身拱手,热血澎湃道:“将军,太一神显圣,印证了苍天已死的谶言,我军士气正盛,理当出城与汉军决一死战!” “没错!” 又有粗犷的汉子挺身而出,拍着胸脯保证道:“我等可是有黄天庇佑的勇士,又岂能畏惧汉家的野兽。” “末将愿为先锋,率领黄天的勇士,踏碎汉军列阵,为我义军开路,彻底战败皇甫嵩,扭转冀州战局,还望将军成全!” 此刻的张梁同样热血沸腾,战役盎然。 虽然,他对城外的官兵有些许忌惮,但有太一神显圣,即便再是凶险,依旧值得尝试,若真有奇迹发生,必可提振士气,彻底扭转战局。 “好!” 没有丝毫犹豫。 张梁肯定地点点头,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朱权,你是黄天义军中最骁勇的猛士,如今又有太一神显圣,本将军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朱权闻言大喜,赶忙拱手:“多谢将军成全。” “不过......” 话锋一转,张梁的目光转向城外的汉军,冷声言道:“即便有太一神显圣,你等亦不可小觑官兵,明白吗?” 朱权拍着胸脯保证道:“将军放心,末将绝不会轻敌。” 张梁点点头:“好,既如此,命你引本部兵马,出城迎战汉军,扬我黄天神威。” 朱权拱手,铿锵回应:“喏。” 旋即。 他豁然转身,大氅轻扬,下了城池。 城下立刻响起整军列阵的呼喝声。 约莫一刻钟。 吱呀—! 巍峨的广宗城门大展。 从里面乌泱泱涌出一股土黄色的洪流,城头上的张梁立刻下令:“快,擂鼓助威,以壮声势,切莫让汉军小瞧了我黄天义军的勇气。” 咚!咚!咚! 咚咚—! 城头上,黄巾力士们高举着鼓槌,狠狠的敲击着碾盘大的战鼓,气势磅礴,刚劲奔放的擂鼓声,在整个战场上回响。 与此同时,黄巾军中的术士也在城楼之上开始施法,他们或持法剑,或持五色令旗,或持引磬、铜铃、令牌等法器,靡靡道音随着鼓声传遍整个战场。 站在中军楼橹上的皇甫嵩,遥望着眼前一幕,始终保持镇定,虽说他是一路从豫州平推过来的,但在此刻,依旧保持绝对的冷静,没有丝毫轻敌。 乌泱泱的黄巾奔出约莫数千,身后巨大的城门便缓缓阖上,皇甫嵩立刻便知对手仍抱有一丝戒心,尚且没有全然丧失理智。 显然! 这支兵马是出来试探的。 如果自己全线溃败,或许他会继续派兵进攻,可如果汉军抵挡如虎,那么城中黄巾便会毫不犹豫地舍弃这枚棋子,以保广宗万全。 当然,皇甫嵩不能因为这千余兵马,便故意放水,这样更容易露出破绽,甚至引起对方怀疑,既然如此,便只能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其战败! 他从面前的令旗中,取出一面绣着剑盾的旗帜,在空中挥舞片刻,最终指向前方如潮水般涌来的黄巾士卒。 咚!咚!咚! 咚咚—! 威武雄壮的战鼓声乍起,一声声直入云霄。 早已列阵完毕的步兵营士卒尽皆应旗,顷刻间,庞大的红潮沸腾起来,震天的欢呼声随之响起,犹如一只蓄势待发的苍狼仰天长啸。 “汉军必胜!” “汉军必胜!” “汉军必胜!” 高呼着“汉军必胜”的步兵营将士,拎着剑盾向前猛冲,转瞬之间,火红色的洪流便撞上了土黄色的浪潮。 在山呼海啸般的嘶吼声中,双方短兵相接,乱刀、丛枪往来呼啸,鲜红的汁液不断飞溅,在双方阵前激起一簇簇狰狞的血花。 虽然,黄巾军各个以为有黄天庇佑,前赴后继,悍不畏死,但毕竟装备、训练差之甚远,面对汉军最坚固的步兵列阵,依旧是蚍蜉撼树,完全不是对手。 号角急鸣,战鼓通通,锋利的环首刀和戟戈分层刺出,犹如怒放的烟花,不断收割着阵前黄巾廉价的性命。 而与此同时,楼橹之上的皇甫嵩再次拿起绣着弓箭的旌旗,在空中挥舞后,径直指向土黄色的洪流。 刹那间,射声营精锐立刻朝着前方奔去,在确定黄巾浪潮落入其射程内时,队列中旌旗狂舞,汉军弓手纷纷捻弓搭箭,瞄准黄巾列阵。 “放箭!” 一声令下。 就只见...... 一波密集的箭矢如蝗虫般越过步兵营士卒,在空中划出个完美的弧线后,随即如同滂沱大雨般罩向土黄色的洪流。 毫无心里准备的黄巾士卒,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死亡巨浪吓懵了,许多士卒甚至来不及取下绑在背后的木盾,便被直接攒射成了刺猬。 战场中响起一阵沉闷的噗噗声,那是箭矢撕破皮肉,锲入肉体的可怕声音,数千黄巾军勇士竟如割麦般倒下一茬。 “该死!” 城头之上,张梁喉头滚动,脸色阴沉,死死地盯着短兵相接处:“皇甫嵩果真是厉害,朱权不是他的对手,速速鸣金收兵,不得有误。” 叮叮叮! 下一个瞬间,城头上响起清脆的金鸣声。 正在鏖战的朱权虽心有不甘,但他明知自己不是汉军的对手,倒也不敢有丝毫犹豫,当即把手一招,铿锵下令: “弟兄们,徐徐撤军。” “退回城池!” 望着缓缓败退的土黄色洪流,皇甫嵩心中顿感不屑,立刻挥舞手中旌旗,示意步兵营乘胜追击,强行压上去。 “想走?” 皇甫嵩狠狠言道:“没那么容易!” 当下,步兵营士卒忽然发狠,像柄锐利的寰首刀般,将面前的黄巾硬生生劈开个口子,左右两翼趁势快速向前突进,作势便要将这伙黄巾彻底围杀。 然而...... 这仅仅只是表象而已。 步兵营在即将完成围杀时,便停止了合围态势,而是撵着黄巾的腚眼子,直奔广宗城门,若是能趁势杀入城中,又何必玩破信仰的花招。 近一点! 又近一点! 更近一点! 就在即将抵达广宗城门时,正在鏖战的朱权忽然感觉到不妙,他的目光快速扫过战场,火红色的汉军列阵,已然如同展翅的白鹤般,将义军包围。 但是! 汉军却迟迟没有完成合围,而是继续尾随追击,巧妙地接近广宗城池。 如此手法在此前与卢植交战的交战中,便曾经历过,这一次,朱权敏锐地意识到了危险,当即扯着嗓子呼喊: “弟兄们!汉军意图尾随我军,强攻广宗城池,我等乃是黄天的勇士,是黄天最忠诚的战士,自当不惜性命,与贼子决一死战!” “随我杀—!” 这一刹那,朱权停止退军,提起手中的铁枪,冲着扑上来的赤色洪流迎战上去,轻轻磕开敌军劈来的寰首刀,瞅准机会,猛然前刺。 噗! 枪出如龙,精准命中前方汉军甲士的咽喉,抽出时画出一道弧形,一股血箭喷出,汉兵双目圆睁,轰然倒地。 下一个瞬间,一道阴影遮在头顶,抬望眼,竟是乱刀劈来,遮蔽天日,朱权心神一紧,枪如白龙,挥舞不停,竟是将所有刀影尽数挡下。 反手! 铁枪一抖,枪尖如花。 乱花迷人双眼,汉军惨叫不绝。 朱权不愧是黄巾军中的一员骁将,即便对面是汉军步兵精锐,依旧丝毫不落下风,眨眼间的功夫,前排涌上来的汉军精锐,便接二连三倒下数人。 可惜! 他身旁的士卒远不如他这般悍勇,轻而易举便被汉军诛杀殆尽,反倒令他身陷汉军包围,三面皆敌,疲于应付。 蓬!蓬! 朱权奋力磕开右侧袭来的三柄寰首刀,左侧又有寒光突袭,肩甲被汉军直接斩裂,大半札甲应声掉落。 “啊—!” 朱权惊呼一声,条件反射般回身防护之时,前面又露破绽,一柄角度刁钻的长枪从斜下方扎出,待发现时已躲闪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其扎向甲胄。 笃! 一声闷响。 长枪虽未破了铁甲的防御,但巨大的冲击力依旧疼得他站立不稳,接连向后退了数步,撞在自家士卒身上,方才稳住身形。 然而...... 汉军的攻势如滔滔不绝的大江,接踵而至,乱刀从天而降,丝毫不给朱权反应的机会,猛然荡开他仓促回防的铁枪,从高空呼啸劈落。 “吾命休矣!” 朱权发出凄厉的一声哀嚎,即便身穿着大贤良师赐下的铁甲,依旧被汉军恐怖的刀雨,顷刻间剁成了肉泥。 原以为! 只要黄巾主将战死,其余宵小之辈,根本不足为惧。 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失去了主将的黄巾士卒不仅没有崩溃,反而战意愈发的高亢,他们大吼着冲锋,即便不断有人倒在血泊之中,依旧竭尽全力维持着几近崩溃的阵型。 双方交战许久,黄巾士卒一批接着一批倒下,无数人倒在阵前,又有无数人从后排站到前列,自朱权战死后,竟无一人撤出战斗,直至全军覆没。 楼橹之上,皇甫嵩凝望着眼前悲壮的一幕,心中顿时明白,缘何素来骁勇善战的董卓,会在广宗这里吃了大亏。 因为,眼前这帮黄巾士卒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在战斗,他们宁愿以巨量的牺牲,来换取短暂的和平,亦不会被心中的恐惧所摄,成为汉军的俘虏。 没错! 冀州的黄巾不同。 他们与豫州、兖州黄巾,有着云泥般的差别。 据说广宗城中有近十万黄巾叛军,若是非要将其全部诛杀而亡,恐怕便是战上一年半载,也未必能拿下城池! 唯今之计,恐怕只有依靠王昊的奇策,才能有战败黄巾的可能,否则单纯依靠武力,短时间内,绝无半分可能。 “子霄!” 皇甫嵩心头一凛,不由瞥向后方那个熟悉的身影,心中暗道:“你可千万不能露出马脚,此一战便全靠你了。” 此刻! 城头上的张梁,也不自禁被眼前一幕震动。 他自然清楚朱权不肯撤回城池的意图,对于此等忠心于黄天的猛士,就像是他的心头肉,阵亡一人,便如同剜一块肉,痛彻心扉。 张梁掩着心口,凝望着城外堆积成山的尸首,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却止不住奔流的泪水,虽非痛哭嚎啕,却更令身旁各级将校为之心酸。 张梁似乎已经被彻底压垮,整个身体无力地前倾,靠两只手撑在城墙垛上,勉强站着,在沉默了许久后,他终于张开了干裂的嘴唇: “传......传令......任何人......不......不得.....不得出城......与汉军决战,违令者......杀无赦!” 黄巾各级将校尽皆是铁打的汉子,但在此刻,也不由地哽住,两眼红得像血,嘴唇不住颤抖着,泪珠落下,轻声回应: “喏。” 从口中吐出的这一个字,像是有把刀扎进了心脏,一进一出地拉动着,割到后来,已忘了痛,只剩下麻木与脆弱。 虽然,此前也有同僚战死,但与今时今日不同,大贤良师显灵,太一神显圣下,满怀扭转战局希望的众将,就这样被汉军无情的击溃。 倒下的彷佛不仅是朱权一人,更是广宗城中对于黄天盛世心怀期望的每一个黄巾士卒,他们的战斗意志随着眼前这支队伍的覆灭,而完全崩溃。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太一显圣,何助汉,不助我? 第119章 苍天未死,蛊罪难容,今降神罚,灭贼护道! “听说不止邺城,周边各个郡县尽皆有太一显圣之事,斥丘、繁阳、内黄,好像全有,而且现在大半个身子都冒出来。” “可不是嘛,那天我去朝圣,外面乌泱泱全都是乡民,里三层外三层都堵死了,幸亏俺家那口子壮些,从外面挤进去,这才给太一神叩了个头。” “哎呦喂,你居然能挤进去?还给太一神叩头了?可真是厉害啊,我们大清早去了那里,愣是到傍晚都没能挤进去。” “太一显圣,这回可有好戏看喽,看来苍天当真要亡了,张角这厮要当皇帝喽,真不知他能不能给老百姓开创万世太平。” “什么呀!太一虽然显圣,但绝非警示汉庭,而是警示张角的,上面还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是苍天未死,蛊罪难容,今降神罚,灭贼护道!” “有高人解释说,张角以符水蛊惑民心,这种东西压根不能治病,还记得村东头的王老头吗?花了五百钱购买的符水,结果给喝死了,还说是他不虔诚,与符水无关。” “啊?不是说有治好的吗?怎么会......” “哎呦,那些人身体本来就好,是自己扛过来的。” “怪不得死的都是些老叟、妇孺,天杀的张角,简直是在草菅人命,罪该万死,幸亏太一显圣,否则咱们岂不要被他骗惨了?” “可不是吗!之前在村里藏着的太平道徒,听说已经被村长抓起来,交给啬夫处置了,这帮家伙简直不得好死。” “没错!不得好死!” “......” 太一显圣的事情如瘟疫般,快速在冀州各郡县传开,各县官府辅之以正确的舆论引导,很快便成为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风头俨然盖过了官兵与黄巾之间的战斗。 有了神明的圣迹佐证,此前太平道任何的一些瑕疵,在此刻全都被无限放大,成为其蛊惑民心的罪证,被老百姓唾弃、漫骂,甚至出卖给官府,以撇清与自身的关系。 才不过数日,冀州刺史王芬的斩获,便比此前半年还要多出两、三倍不止,其中隐匿于民间乡野的刺奸,更是多如牛毛,令人发指。 最为重要的是! 这些战果大都是老百姓主动上交,而非是官府出面,这极大的节省了官兵的人力,却能从根本上,破坏太平道在民间的组织体系。 邺城城头,冀州刺史王芬负手而立,望着城外,乌泱泱的百姓环绕出土的太一神像跪着,双手合十,纳头便拜的场景,唇角不由绽出一抹淡淡的悦色。 “苍天未死,蛊罪难容!” “啧啧!” 王芬笑得月白风清,语调轻松之极:“没想到,这王昊还真是个年轻俊杰,略施小计,便覆灭了张角在冀州十余年的经营。” “看来这一次,太平道再没能力掀起什么风浪了,或许要不了多久,冀州便会大定,天下将彻底太平,不再有战事。” 呼— 王芬长出口气。 这半年以来,他第一次感受到轻松惬意。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自背后响起:“使君,刘备求见。” 王芬摆了摆手,轻声道:“让他上来吧。” 侍卫拱手:“喏。” 旋即。 躬身离开。 不多时,刘备疾步上前,恭敬地揖了一揖:“使君,根据情报,我军已抓获了邺城内的黄巾刺奸,而且还俘虏了一支数十人的精悍队伍。” “哦?” 王芬不由惊诧:“这么多人?” 刘备点点头:“他们是近期聚过来的,根据审讯,全都是游侠,是要对太一神像动手。” 王芬哂笑,了然于心:“哈哈,好一个王昊,果然又被他猜中了。” “王昊?” 刘备细眉微蹙,试探性询问:“可是皇甫嵩帐下,那位别部司马王昊?” 王芬点点头,瞥向刘备:“嗯,没错,他不是还救过你吗?” “还真是他!” 刘备一脸的不敢置信,脑海中浮现出当日在密林中的一幕。 现在的他不自禁有些后悔,当初为何要早早离开,若是能留下一起审讯黄巾俘虏,或许献计的功劳,便能有自己半分。 “听子霄说......” 王芬捏着颌下一缕胡须:“你们有点交情?” 刘备尴尬点头:“算是有点吧。” 只一面之缘罢了,即便是刘备,也不敢自称与王昊有交情。 不过...... 既然王芬这么说,刘备也不至于驳了对方面子,勉强应下便是,不必过多解释。 王芬淡笑,倒也没有深究:“此子智计超群,此番横扫冀州黄巾,他必是首功,而且据我所知,他还是并州王氏出身,有王允这家伙背后运作,此子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玄德啊!” 王芬拍了拍刘备的肩膀:“你在能力上,自然不差分毫,但如今卢中郎为阉宦所害,在京候审,你即便立下赫赫战功,只恐也难得好的前途。” 刘备心里不由酸楚,但面上依旧淡然,拱手抱拳道:“备只愿为国家效力,别无他求,陛下赏备任何官职,不论大小,备皆会欣然接受。” “嗯。” 王芬颔首点头,对于刘备的回答,颇为满意:“玄德你记住,不论何时、何境,务必要保持初心,矢志不渝,方可建立一番功业。” “你的能耐,本官自然清楚,待战后论功行赏时,本官自会向陛下举荐你,但你也清楚,如今士人与阉宦斗争激烈,结果如何,本官难以保证。” 刘备赶忙拱手:“使君大恩,备铭记于心,不论结果如何,备皆会欣然接受,绝不会有半句怨言,您放心便是。” “甚好。” 王芬长出口气,摆手道:“近日又征收了百车粮草,便由你来负责运送,太平道在乡野的组织遭到了破坏,想来这一次,定然不会再生事端,你安心去便是。” 刘备当即拱手抱拳:“使君放心,护送粮草之事,交给备即可。” 王芬颔首:“由你负责,我自然安心,快去吧,再不去皇甫嵩该断粮了。” 刘备躬身一礼:“喏。” 旋即。 倒着离开,转身下了城池。 王芬遥望着城外虔诚跪拜的百姓,炙热的风拂面而过,王芬却只觉清爽。 无他,心悦耳。 ***** 黑山。 黄巾大营。 中军,大帐。 啪! 张牛角拍案而起,气势如雷,将寒冰般的目光转到褚飞燕身上,冷冷道:“失败了?竟险些全军覆没?飞燕,你太令我失望了。” 褚飞燕单膝跪地,拱手抱拳,咬牙恳求道:“渠帅,再给燕一次机会,我保证这次一定成功,把那些太一神像全部拔除,一个不剩。” “罢了。” 张牛角大手一挥,冷声言道:“王芬这厮派了重兵把手,除非带着大军攻城,否则便是自寻死路,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吗?他们早有预谋,因此以逸待劳,专候尔等。” “我......” 褚飞燕将恨意隐在心中,咬了咬牙:“末将愧对渠帅信任,还请渠帅责罚。” 此刻,军师郭大贤揖了一揖:“渠帅,此事怨不得飞燕,咱们也没有想到,官兵居然会这般精妙的障眼法。” “如今,冀州百姓尽皆为官兵蛊惑,开始对太平道失去信心,咱们在冀州内部的道友,损失惨重,当偃旗息鼓,不能再战。” 张牛角心中虽然不愿,但也知郭大贤说得在理:“军师,我倒是不担心咱们,但广宗的情况如何,甚是令人揪心。” “听说汉军在广宗城外,亦有此障眼法蛊惑民心,大贤良师的身体又不好,我担心他禁不起这样的打击。” “放心吧。” 郭大贤极其郑重地道:“人公将军张梁亦在广宗,他素来心细沉稳,一定不会让此消息,传到大贤良师耳中。” “这一点。” 郭大贤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道:“渠帅不必担心。” 张牛角吐口气:“话虽如此,但官兵此举太过阴狠毒辣,不仅对冀州百姓有影响,便是对我黄天义军,亦是如此。” “根据各方上报来的情况,各营中皆有逃兵,他们若是回乡务农,还自罢了,可若是投靠官兵,只怕会给我军带来惨重的后果。” 郭大贤始终保持镇定:“渠帅放心,在下已经派人传报各营,命其速速转移阵地,最近一段时间,切记不可出山,先以稳定军心为首要任务。” “稳定军心,谈何容易!” 张牛角似乎被激怒了,那发红的面皮,颤抖的身体,按在帅案上的深深手印,无一不表明了他情绪上的剧烈动荡。 “只要能戳穿汉军的障眼法,自然可以稳定军心,甚至力挽狂澜。” 郭大贤的双眸中闪过一丝狠辣厉芒,但随即微笑,语调仍控制得极稳:“渠帅,在下请求下山,助义军渡此难关。” “啊,你?” 张牛角万分惊诧。 “没错。” 郭大贤点点头,态度极其坚定:“在下不常现身,素来低调,鲜有人知,渠帅大可不必担心在下安全。” “可是......” 张牛角语重心长:“汉军卑鄙,且有重兵防护,你要如何才能戳穿汉军障眼法?” 郭大贤摇头,长出口气:“暂且不知,在下必须要亲眼见到神像,才有可能戳穿障眼法,至于现在,当真毫无头绪。” “渠帅!” 言至于此,郭大贤欠身拱手:“义军前途全系于此,您就答应在下吧。” 张牛角自然明白当前局势,沉吟良久,缓缓点头:“好,我答应你,飞燕!” 褚飞燕拱手:“末将在。” “你对山下的情况比较熟悉,便陪着军师一起下山吧,务必要保证军师安全,不得有误。” “渠帅放心,交给末将即可。” “切记!” 张牛角目光扫过郭大贤、褚飞燕,冷静言道:“今日之冀州,已非昨日之冀州,尔等在山下行事,务必要小心谨慎,切不可鲁莽,明白吗?” 二人齐齐拱手:“喏!” 张牛角这才点点头:“既如此,二位且下山吧,务必要戳穿汉军的障眼法,我黄天义军的未来,全交给你们了。” 郭大贤一揖:“渠帅放心,在下必全力以赴。” 褚飞燕同样拍着胸脯保证道:“军师安全交予末将之手,渠帅自当安心。” 旋即。 二人躬身退出大帐,各自回营,收拾行礼,下山去了。 ***** 而与此同时。 广宗。 城头之上。 有目力极强的弓手,凝望着外面的太一神像,巨大的底座上,以隶书雕刻着“苍天未死,蛊罪难容,今降神罚,灭贼护道”的字样。 虽然,黄巾军中识字之人不多,但饶是如此,这八个字依旧如同瘟疫般,在广宗城中快速蔓延开来,瞬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即便各营黄巾将校斩杀了不少造谣生事者,但兹事体大,依旧镇不住这股子歪风邪气,越来越多的黄巾士卒陷入了不断的怀疑与自我否定中。 此前他们心中对于张角的疑惑,在这一刻竟被无限放大,甚至对于那一句“今降神罚,灭贼护道”,产生了无尽的联想。 因为! 时至今日。 他们的信仰支柱张角,已经许久没有出现在广宗城中,即便如今,城中已是流言蜚语,亦是没有任何动静。 这一点,让早已经对太平道心疑的黄巾士卒,愈来愈感到不安,甚至联合城中众多士卒,赶来县衙请愿,要求见大贤良师一面。 “我等不过是想见一面大贤良师而已,尔等为何要阻拦?难不成,大贤良师当真已经被太一神诛杀?他当真是在蛊惑我等?” “是啊!当初大贤良师曾救过家父的性命,我从内心深处,还是相信大贤良师的,只要他能出来,见我等一面,谣言必不攻自破!” “没错,我等要见大贤良师,给我等一个说法!” “让大贤良师出来,好让我等安心。” “大贤良师!” “大贤良师!” “大贤良师!” “......” 数以万计的黄巾士卒高举着兵器,厉声呼喊着“大贤良师”,企图靠声音逼迫张角现身,好彻底令他们安心。 可惜...... 良久过后,县衙依旧没有半分动静,只有亲卫军手持利刃相逼,以拒马将黄巾士卒隔开,严阵以待,不敢有丝毫懈怠。 原本大多数黄巾士卒,对于大贤良师张角还是有信任度的,但对方长时间保持静默,不肯出面解决问题,顿时让他们心生疑惑。 难不成...... 大贤良师当真死于神罚? 这对他们而言,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十余年的信仰崩塌,甚至为此抛头颅洒热血,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了战场,到头来却只是一场骗局。 太残忍了! 悲愤的黄巾士卒操起手中的兵器,怒指县衙外围的黄巾力士,声嘶力竭:“尔等若是再不让开,我等便杀进去!” “没错,若是继续阻拦莪等,休怪我等不讲同袍之情,杀进县衙,以此等无礼的方式,求见大贤良师。” “......” 一片吵杂喧闹的呼喝声中。 吱呀—! 忽然,县衙大门缓缓展开,从里面走出个身穿杏黄道袍的熟悉身影,他左手握着九节杖,右手捧着太平经,面色苍白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是大贤良师!” “大贤良师没有死!” “这一切,全都是谣言!” “我就说嘛,这肯定是谣言,是汉军的障眼法!” “他们意图毁灭我太平道的信仰,实在是卑鄙无耻!” “大贤良师!” “大贤良师!” “大贤良师!” “......” 顷刻间,炸雷般的呼喊声,激荡在广宗城池上空,经久不息。 数以万计的黄巾士卒,高举着兵器,向着门前的大贤良师狂热的回应,表达着自己对于黄天盛世的忠诚。 在这一刻,似乎一切的谣言不攻自破,汉军的闹剧不仅没有击溃他们的信仰,反而让他们更加团结,更加信赖大贤良师。 此刻,大贤良师缓缓举起手中的九节杖,身子微微扭动,柔和的目光在狂热的信徒身上扫过,彷佛意在告诉每一个黄巾士卒,自己与他们同在,永远不会离开。 但仅仅只有片刻...... 大贤良师便在身旁侍从的搀扶下,转身回到县衙,有黄巾将校挺身而出,扯着嗓子,向众人呼喊: “大贤良师身体抱恙,不可在外久留,须回房静养,还望诸位能够谅解,各自回营,坚守岗位,绝不能给汉军以可趁之机。”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再次响起,虽然只是短暂的一面,甚至看不清楚大贤良师的面容,但只要对方没死,便已然证明太一显圣乃是汉军的障眼法。 虽然,不少士卒对此仍心存疑虑,但只要能瞒得住绝大多数士卒,便足够稳定军心了,至于剩下的,一旦发现,直接诛杀,是最为简单有效的办法。 回到县衙的张梁退下伪装,长出口气,狞声言道:“今日虽暂且瞒过,但我等已不能再拖延,否则冀州局势必然大变。” “传令下去!” 张梁下意识握紧了拳头,铿锵言道:“明日卯时造反,辰时发起对汉军的总攻。” 众将士齐齐拱手:“喏!” 第120章 广宗大决战,皇甫嵩连环妙计,吃定张梁!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 炸雷般的呼喊声,激荡在余晖照耀下的广宗城上空,经久不息。 正在城外负责做法事的王昊,猛然睁开眼睛,抬头望向旌旗遍布的广宗城池,心中闪过一丝不安的感觉。 “司马。” 身旁的大将许褚凑上来,瞪大双眼,一脸不敢置信地望向城池:“这是怎么回事?黄巾不是应该内讧才对吗,怎么竟在山呼黄天?” 一旁程昱听着如雷贯耳的口号,遥望着城池,轻声道:“司马,根据咱们此前的分析,发生这种状况,有两点原因。” “其一,大贤良师还没有死,由其出面,必能以最快的速度,平息黄巾内部的动乱,但这种状况应该提早出现才对。” “可现在已是傍晚。” 程昱深吸口气,抬眸望向天边的晚霞:“广宗是由张角、张梁驻守的,这二人是亲兄弟,如果张梁故意拖延时间至此,只需稍加易容,便可瞒天过海。” “不过......” 话锋一转,程昱声音低沉地道:“这只是权宜之计,张梁极有可能在明日发起对我军的总攻,否则拖延日久,必生异端。” “仲德。” “在。” “这里便交给你了,我去中军求见皇甫将军。” “喏。” 言罢,王昊起身离开祭坛,快速消失在一群道人之中。 他飞身上马,直奔汉军大营。 吁—! 勒住战马。 王昊飞身而下,把缰绳丢给一旁侍卫:“速去通禀,别部司马王昊有要事求见。” 侍卫拱手:“皇甫将军有过严令,若是王司马求见,不必通禀,您且随小人来吧。” “好!” 王昊受宠若惊,点点头:“头前带路吧。” 侍卫颔首:“喏。” 旋即。 二人从辕门出发,一路直奔中军,畅通无阻。 不多时,便赶来中军。 王昊掀帘而入,疾步上前:“末将王昊,见过皇甫将军。” 此刻,皇甫嵩正带着军中诸将,商议策略,见王昊赶来,立刻停下:“子霄,可是有意外发生?” “嗯。” 王昊倒也没有废话,点点头:“的确有意外发生。” 皇甫嵩皱眉:“哦?说说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是这样的。” 当下,王昊便把事情的经过,全部和盘托出:“末将以为,此乃张梁的权宜之计,明日一早,贼子极有可能对汉军发起总攻。” “有道理。” 皇甫嵩对于王昊缜密的分析,持肯定态度。 他捏着颌下一缕胡须,朗声言道:“虽然没能令广宗黄巾内讧,但毕竟将其逼出了城池,旷野作战于我军而言,乃是强项,黄巾必败无疑。” “傅燮何在?” “末将在。” “你速速派人给王使君传令,命协助他保护粮道安全的长水营将士,务必在天亮前返回广宗,不得有误。” “喏。” 皇甫嵩大手一挥:“别浪费时间,现在便去,夤夜行军,即便对长水营士卒而言,亦有不小的难度。” 傅燮拱手,应声承诺。 旋即。 躬身倒着离开大帐。 皇甫嵩深吸口气,目光扫过众将:“诸位将军,张梁明日固然可能会与我军展开决战,但其被迫如此,必不会甘心拼死一搏,势必是以突围之势。” “根据情报,广宗黄巾酣战至此,仍有不少于七、八万人,总兵力于我军而言,占据绝对的优势,利于其突围。” “而且!” 言至于此,皇甫嵩强调道:“张梁若当真突围,率先出战者,必是诱饵,目的是要纠缠我军主力,随后出战者,方才是真正的主力,我军当对症下药,将计就计。” 下方王昊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试探性道:“将军的意思,莫非是要派人假意被黄巾纠缠,而后以重兵专打他的后续精锐之军?” “没错。” 皇甫嵩惊叹于王昊的聪慧,冲其绽出一抹淡笑:“子霄既已明白本将军想法,可知接下来应当如何布阵否?” “这......” 王昊声音略微拖长:“末将岂敢妄言?” 皇甫嵩摆了摆手:“无妨,按你的想法来。” 王昊心知皇甫嵩有考教他的意思,当即沉下心来,思索片刻:“末将以为,张梁若当真假意总攻,实则突围,必定会往曲阳,与张宝汇合。” “我军自然要在半途设伏,才能以少量之兵,全歼对方主力,而在其赶往曲阳的路上,必然要过漳水,走薄落津。” “所以......” 一念至此,王昊豁然开朗,拱手言道:“末将猜测,将军是要在薄落津设伏,诛杀黄巾主力,不知对否?” “哈哈!” 皇甫嵩面露喜色,摸着唇髭,仰天笑道:“子霄果然智计过人,没错,本将军的确要在薄落津设伏。” “阎忠何在?” “末将在。” “命你率领本部兵马,于今夜之前,赶往薄落津上游,以布袋装填砂石堵截河流,旦听下游喊杀声响起,立刻决堤放水,不得有误。” “喏。” “郭兴何在?” “末将在。” “命你率领本部兵马,破坏薄落津附近的全部桥梁,而后隐遁于丛林,以逸待劳,静候明日黄巾精锐赶来,而后发起总攻,逼其投河渡水。” “喏。” 吩咐完最重要的两步,皇甫嵩扭头望向王昊:“子霄。” 王昊欠身拱手:“末将在。” 皇甫嵩没有直接下令,而是先开口询问:“你可知羌胡人是如何放牧的吗?” 仅此一句,王昊便明白皇甫嵩的话中深意,他只是摇头笑笑:“没吃过羊肉,还没见过羊跑?将军放心,末将明白该如何做。” “不过......” 王昊深吸口气,试探性道:“我部兵马不过千人,且只有数十精骑,想要完成牧羊大业,怕是有点困难。” 皇甫嵩越来越喜欢王昊,淡笑道:“放心,在豫州时,你与程银曾有过合作过,且颇为默契,这次仍是你们配合。” “程银何在?” “末将在。” “命你率领本部三河精骑,听从王司马调配,合力将黄巾精锐撵往薄落津附近,不得流窜于旁处。” “喏。” 王昊、程银对视一眼,颔首示意。 此刻的程银对王昊是心服口服,如此命令再没有半分抵触。 皇甫嵩转向王昊:“如此,可足够否?” 王昊点点头:“有程校尉协助,自然足矣。” “好。” 皇甫嵩长出口气,目光扫过众将:“既如此,尔等各自回营准备,且待来日之决战。” 众将士齐齐拱手,铿锵回应:“喏!” 旋即。 躬身出了营帐。 程银恭候在一旁,见王昊出来,主动迎上去:“王司马,咱们是否要合计一下,应该如何行事,才能完成皇甫将军之重任。”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摆了摆手:“既然程校尉有意,不妨今夜去我大营,咱们好生商议一番。” 程银点点头:“甚好,既如此,银先回营安顿,稍后必至。” 王昊把手一拱:“昊在营中恭候校尉大驾。” 目送程银离开中军,王昊同样策马返回。 他将今日之事告知于程昱、荀谌等人,便率先与他们展开头脑风暴,商议在牧羊战略中,可能会发生的情况,以及应当采取的措施。 毕竟,按照战术推演,这支黄巾必是精锐,且是蓄意与曲阳张宝汇合,若是太过明显,反而会让对方生疑。 从今日张梁可以稳定广宗内部的手段判断,其人绝非庸俗可比,因此小心行事,对于王昊而言,绝对是重中之重,万不能大意轻敌。 随后不久,程银同样赶来大帐,众人聚在一起,畅所欲言,推演战局,随后查遗补漏,再行调整战略,如此不断重复。 好在王昊有【军团对战模拟】,每一次的推演战局,调整策略,他全都能提出可能出现的各种问题,以及弥补策略。 足足两个时辰的激烈讨论,方才形成一套初步的牧羊战略:“程校尉,天色已晚,明日又迎大战,咱们今夜暂且作罢,若有后续想法,明日战前再调整不迟。” 呼— 长出口气。 程银全身心参与过一次头脑风暴后,才真正意识到王昊的思绪,到底有多么严谨。 他郑重地拱手行了一礼:“王司马,你的模样战术已经考虑得很全面了,至少程某再提不出任何意见,你若有别的想法,明日咱们再议不迟。” “好。” 王昊点点头,亲自送程银出了大营。 望着消失在夜幕中的程银,荀谌哂然一笑:“看得出来,程校尉对司马您,已然是心服口服,这次的态度比起上次,可谓谦卑至极。” 王昊回头瞥了眼荀谌,笑了笑:“你若不说,我甚至已经忘记,上次程校尉的确很嚣张,我记得那是他跟我说话,都是扬着下巴,对吗?” 荀谌点点头:“没错,的确如此,难以想象,这才多久,咱们便与程校尉平起平坐,甚至还能得到对手充分的尊重。” 王昊淡笑,朝荀谌握了握拳头:“实力既真理,其他的,全他娘扯淡。” 荀谌仰天哈哈一声:“此乃正解!” “.......” 次日。 卯时刚到,晨曦初露。 广宗城外的延绵汉军大营中,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报—!” “启禀将军,探马传回消息,广宗城中有大量炊烟升起,黄巾定在埋锅造饭。” “好啊!” 皇甫嵩振衣而起,眉目中闪烁着浓烈的兴奋:“黄巾贼子果然在今晨有行动,既如此,我军当按照昨日战略部署,迎战黄巾!” “诸位将军!” 言至于此,皇甫嵩声音陡然间提高三分。 苍啷! 他拔出腰间宝剑,炯炯目光扫过营帐中顶盔贯甲的各级将校:“今日一战,乃是我军自入冀州时的首战,更是鼎定冀州最关键的一战。” “卢中郎、董中郎在冀州接连失利,我等乃是临危受命,杀奔冀州,陛下在京城必是日夜期盼捷报,我等汉室之臣又岂能令陛下失望。” 而后,长剑横空,声音洪亮: “众将随我出阵,迎战黄巾!” “喏!” 帐中汉军诸将应声而出,早已恭候在营中的汉家将士,立刻响起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呼喝,而后营门大开,火红的大纛旗跟随的皇甫嵩车架从营门驶出,欢呼之声更盛。 集合两军全部精锐,皇甫嵩总兵力足有五万余人,大军浩浩荡荡,漫无边际,汇成了一道道火红色的溪流,直朝着广宗城池开赴。 汉军大营安扎得颇为大胆,距离广宗竟不过两里,大军开赴广宗,没过多久,便抵达广宗城外,威武雄壮的战鼓声随即响起,汉军随即铺开了军阵。 闻鼓声而至的张梁,了望着城外庞大的红潮,心中巨震,咬着钢牙,狠狠地一拳砸在城墙垛上,发出蓬的一声闷响: “该死!” 一股杀气荡过张梁的眉睫,他的视线慢慢凝成一股厉芒,隐而不发:“好个皇甫老贼,反应还真够快的,看来今日免不了一场恶战。” “裴元邵何在?” “末将在。” “速速擂鼓示警,命全军将士按照昨日的计划,准备与皇甫老贼决一死战,我倒要瞧瞧,他皇甫嵩到底有何能耐,居然从豫州一路杀到了冀州!” “喏。” 下一个瞬间。 咚!咚!咚! 咚咚—! 城头上,膀大腰圆的黄巾力士抡起鼓槌,奋力敲响碾盘大的战鼓,威武雄壮的擂鼓声顷刻间响彻广宗,彷佛在跟城外列阵的汉军宣战一样。 吱呀—! 巨大的广宗城门缓缓展开,上百支黄巾飞骑从城中呼啸而出,与汉军的精骑在旷野之上,追逐厮杀,为后续黄巾大军列阵扫平障碍。 黄巾大军滚滚向前,汇成一片片绵绵无际的枪戟之林,前阵的黄巾力士已经铺满了整个正面,而后方的黄巾士卒还好像无穷无尽。 不知过了多久,土黄色的大贤良师、人公将军旗帜,终于出现在皇甫嵩眼前,一个身穿镔铁甲,头戴镔铁盔,额前绑着一条黄色巾带的悍将,骑着一匹黄骠马,当先而出。 而在其身后,黄巾军中的各级将校鱼贯而出,一杆杆大纛旗迎风招展,依着当先杀出的黄巾主将左右排开,列阵而战。 第121章 皇甫嵩盛赞:王昊浑身是胆,令人敬佩! 汉军列阵当中,楼橹车上的皇甫嵩遥望着庞大的黄潮,那并列的大贤良师、人公将军的旗帜下,居然只勒马而立一人。 显然! 张角要么病入膏肓,要么已经战死。 这一切的一切,全都跟王昊分析的一模一样,当真是把黄巾拿捏死死的。 而且观其列阵方式,前方的步兵相对涣散,而从后方杀出来的兵马,不论是从装备上,还是从素质上,都远胜于前方的黄巾。 皇甫嵩不自禁地连搓了几下手,目光有些兴奋,此刻的他有种胜券在握的感觉,黄巾的一切反应,全都在他们的预料当中。 没有丝毫犹豫,更没有半句废话! 皇甫嵩拿起手中绣着披甲战骑的令旗,在空中左右挥舞,随即怒指前方庞大的黄巾浪潮,刹那间,号角急鸣,战鼓通通,各级令旗狂舞不停,将命令一层层传递出去。 下一个瞬间! 汉军如白鹤展翅般的庞大列阵两翼,由烟尘组成的洪流滚滚而来,随后大地跟着轻微地颤抖,马鸣声激荡在旷野上空,经久不绝。 左右两侧,皇甫嵩、卢植帐下的两支屯骑营迂回杀出,虽然皇甫嵩公平公正,从不偏颇,但毕竟是两支队伍,暗地里总是较着劲。 这两支屯骑营杀出来,黑压压一片如同乌云压城一般,争先恐后,势必要在皇甫嵩面前,展示出自己最强大的战力。 他们像是两柄猛利的钢刀,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毫无半点花哨地直扑向黄巾列阵侧翼,企图从这里撕开个口子,将其列阵直接冲散。 但是...... 张梁也绝非易于之辈。 他眼瞅着左右两翼烟尘激荡,滚滚而来,顿时明白了皇甫嵩已经出招,虽然心中闪过一抹极致的恶寒,但却也不得不接招,与贼厮杀! “左右两翼,列阵迎敌!” 张梁双目炯炯,果断下令,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土黄色的大纛迎风招展,各级将校的令旗随之狂舞,城头上的战鼓声、号角声更是以声音的方式,将命令传递出去。 正在左右两翼列阵的黄巾立刻开始列阵,一支支锋锐的长矛冲向外面,直将左右两翼的兵马武装成了蜷缩的刺猬。 不得不承认。 黄巾的应对策略还算是得当,以长矛阵来应对屯骑的冲锋,的确是最正确的方式,也是他们能采取的唯一方式。 但可惜...... 他们遇到的屯骑营,是汉帝国最精锐的重骑兵! 在日常的训练中,他们便模拟冲杀过任何形式的步兵列阵,或许足够精锐的步兵列阵,能够杀屯骑个措手不及,但眼前的黄巾,列阵有形无神,明显是乌合之众,焉能阻挡汉帝国的精锐屯骑。 何况! 如今的两支屯骑,额外附加了“较劲儿”光环,一个个皆要向皇甫嵩证明自己的实力,又岂能被这区区几根长矛喝退。 轰隆隆—! 屯骑营转瞬便杀至跟前,黄巾士卒却已列成五层线阵,面对呼啸而来的骑兵,他们毫无退缩之意,在还有五步远的距离时,长矛分层刺出。 锵!锵!锵! 锐利的矛锋径直撞在精铁锻造的甲具上,发出一阵阵清脆的金铁撞击声,巨大冲击力下,甚至还有火星迸溅而出。 然而...... 屯骑营的防御力实在是太过强悍,黄巾士卒的长矛撞在甲具上,顷刻间弯出个肉眼可见的弧度,不少长矛甚至当场折断,裂成了两截。 彷佛只是一刹,蜷缩成刺猬般的黄巾列阵,便被屯骑营轻易撕开个口子,枪锋如雨轻斜,身前黄巾军如割麦一般倒下。 如果从高空俯瞰战场,左右两翼的屯骑营像是两柄猛利的钢刀,将面前的黄巾列阵硬生生劈开,然而纵马狂掠,直扑其心腹之地,将其围个水泄不通,从而一举吃掉。 眼瞅着屯骑得手,皇甫嵩舞动剑盾旗、弓弩旗,伴随着号角急鸣,战鼓通通,令旗狂舞,步兵精锐、射声精锐先后杀出,作势便要将黄巾的头部力量,直接击溃。 面对皇甫嵩雷霆般的进攻态势,黄天大纛旗下的张梁却是极其冷静,丝毫不为所动,亦或者说,皇甫嵩的进攻正如他所料一般,一切皆在掌控之中。 “传令!” 没有丝毫犹豫。 张梁再次铿锵下令:“孙轻、王当率领全部的飞骑,从左右两翼迂回包抄,突袭汉军的步兵列阵,不得有误。” 裴元邵欠身拱手:“喏。” 下一秒。 旌旗狂舞,战鼓通通。 随后,就见广宗南北双门处,由烟尘组成的洪流铺天盖地袭来,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朝着汉军的步兵列阵,突袭过来。 从表面上看,对方似乎要配合前方黄巾,杀汉军个措手不及,然而在楼橹之上的皇甫嵩,却是在第一时间,便识破了对方的阴谋: “哼!” 皇甫嵩唇边挑起一抹窥破阴谋的笑意:“想要彻底把我军主力纠缠于此,很好,既如此,本将军便如你所愿,给你一次机会。” 毫不犹豫。 皇甫嵩拿起绣着飞驰战马的旌旗,在空中左右挥舞,随即怒指前方。 通通战鼓乍起,气势磅礴,刚劲奔放,虽是在今晨赶回的长水营士卒,一声令下,迎着乌泱泱的黄巾飞骑便径直撞了上去。 “彩!” 望着汉军骑兵出阵,张梁心底暗自惊喜。 只要能够纠缠住汉军的骑兵,那么他们便有足够的信心,可以突围出去,直奔曲阳,与二哥张宝汇合,同时撒出传令兵,彻底稳定冀州的局势。 “人公将军,咱们是否......” 不等裴元邵开口询问,便被张梁摆手打断:“别着急,等他们彻底酣战在一起,再行下令突围,现在汉军仍有抽身回援的可能。” “切记!” 张梁深吸口气,郑重言道:“越是在这个时候,就越是要耐住性子,一旦我军冲出包围,速速派骑兵赶往曲阳,通知张宝派兵接应,不得有误。” 裴元邵欠身拱手:“喏,末将明白。” 张梁双眼紧盯着混乱的战场,待双方骑兵彻底纠缠在一起,皇甫嵩的兵马只剩下步兵、军械等尚未投入战斗中,心中顿时欣喜。 “就是现在!” 没有丝毫犹豫。 张梁扯着嗓子呼喊,声音如雷:“全军速速突围,不得有误。” 刹那间,黄巾士卒齐声呼喊:“杀—!” 炸雷般的喊杀声,激荡在空旷的原野上空,经久不息。 如潮水般的黄巾士卒,高举着手中兵器,大吼着向前狂冲,但他们却没有支援前方酣战的黄巾士卒,反而绕过战场,径直朝着皇甫嵩的楼橹漫去。 皇甫嵩再次舞动旌旗,将身旁的精锐全部投入到战场上,彷佛要跟广宗的黄巾,在旷野上真刀真枪的来上一场决战。 转瞬之间,火红色的洪流便撞上了黄潮,在山呼海啸的喊杀声中,两军短兵相接,军卒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一阵阵迸发出来。 号角急鸣,战鼓通通,两方大阵被冲得阵势大乱,各级将校大吼着向前,维持着几近崩溃的阵型,有勇士上前连斩数人,而后又被乱枪刺翻在地。 双方军阵纠缠在一起,刀枪剑戟金戈相击,重击之下甚至迸出火花,每分每秒都有无数儿郎在沙场中殒命,两军的士卒在血潭里疯狂的挥舞兵刃,在战场上搏杀争命! 初升的旭日带着万丈朝霞,照耀在广宗城外血染的战场上,神勇无敌的汉军就像是一丛丛旺盛的烈火,疯狂地吞噬着土黄色的洪流。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人如蝼蚁,命似草芥! 噗! 长枪飞刺。 幽寒的枪尖自黄巾后颈窜出,旋即抽离,一道弧光乍现,随后血溅四方,整个过程宛如蜻蜓点水般,潇洒惬意。 王昊一枪戳死个黄巾,抬眸望向战场后方的那杆人公将军的大纛,果不其然,趁此机会,张梁已经率领真正的精锐,开始朝西北方向迂回。 虽然,那杆大贤良师的大纛仍旧矗立在中军,但这摆明了是黄巾军的障眼法而已,王昊自然一眼戳破,绝不会上当受骗。 “快!” 王昊大吼一声,铿锵下令:“耗子,给程校尉传令,按照第二套方案执行。” 陈三扛着火焰旗,应声承诺,随即在空中狂舞,向程银传递军令。 见程银所部骑兵已在调兵,赶往预定地点,王昊彻底安心,继续引兵冲杀:“仲康、叔至,品字布阵,抢占有利地形。” 二人齐声应命:“喏。” 旋即。 王昊居中向前狂杀。 陈到、许褚各自率领精锐,掩护两翼,以便他们能随时迂回,追击张梁的精锐兵马。 战争是动态的,要随时根据敌人的动静,判断对方意图,从而调整自己的战术。 王昊的目光不时瞥向大纛旗,以便其随时都在自己的视线中。 约莫一刻钟。 战场北侧的喊杀声愈演愈烈,人公将军的大纛旗忽然转向西北,向着漳河方向,奋力向前突进,正式踏上了突围之路。 “仲康、叔至。” “走!” 王昊没有丝毫犹豫,急勒缰绳,拨转战马,随后猛一踹马腹,坐下战马昂首嘶鸣,发出希吁吁一声长嘶,旋即如闪电般直扑向土黄色的大纛。 “挡我者死!” 这一声吼,在技能【虎吼】的加成下,附带了震慑效果,实力低于自己两个大等级的黄巾士卒,纷纷胆裂,陷入短暂的震慑状态。 不过...... 震慑状态虽短,但对于王昊而言,已经足用。 掌中虎头湛金枪一抖,幻化出无边的华彩,嗤嗤嗤,瞬间连刺,点出了不知道多少枪,却见前排阻拦的黄巾,或是心口、或是面门,总之尽皆要害,纷纷中招,一命呜呼。 王昊轻易撕开个口子,纵马向前突进,霸王枪法如行云流水般使出,刚刚聚集起来的黄巾军阵,瞬间又被王昊攻破。 与此同时,许褚、陈到等人见王昊转向突进,不由的士气大振,当即舞动兵器,如狂癫一般猛冲黄巾列阵。 在他们的率领下,王昊这支小队的兵力虽然只有数百,但却爆发出了数千,甚至过万的恐怖战力,犹如一柄猛利的钢刀,劈开黄巾列阵,直扑向大纛旗的侧后方。 突围? 可以! 但不能胡乱突围! 王昊的品字列阵方式,极大的缓解了自己左右两翼的压力,前来阻截的黄巾根本无法阻挡许褚、陈到的猛攻,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如同路边被人肆意踩踏的野草一般。 品阵所向,矛戈盾甲无不碎裂,兵卒将校无不披靡,土黄色浪潮似波开浪裂,断肢残臂四下横飞。 如此强悍的攻势,便是楼橹上观战的皇甫嵩,也不由地吃了一惊,原本他还有些担心王昊的兵力,能否扛得起这般重任,但现在来看,该担心的,或许应该是张梁。 王昊的这般强悍攻势,明显就是冲张梁去的,只有先把主将打懵,才能令其慌不择路,按照王昊的牧羊策略溃败。 “这小子!” 皇甫嵩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面露欣赏之色:“浑身是胆,令人敬佩!此番功成,将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正奋力向前突围的张梁,忽然听到侧后方喊杀声乍起,一股沁凉的寒意从背脊的底端迅速升起,而后淌遍全身,令他全身的血液都结成了坚冰。 嘶—! 张梁不自禁扭头回望,吓得魂飞魄散,尖声长嘶。 他原以为自己纠缠住了汉军全部的精锐,完全可以没有压力的向前突围。 但不曾想...... 这支小队的确陷入混战,但却可以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发起对自己的强攻,而且一鼓作气,接连冲破数部黄巾,直逼向自己的侧后方,断自己的归路。 虽说,此刻的张梁俨然没有了退路,但凝望着如此凶悍的一支兵马,依旧令他心生忌惮,忙不迭下令阻拦: “裴元邵何在?” “末将在。” “速速率领黄巾力士,给我拦住此贼,为大军突围争取时间。” “喏。” 裴元邵回头瞥向战场,土黄色的浪潮中,一杆掐金边走金线的火焰大纛,迎风招展,黄底黑字的“别部司马·王”,格外引人注目。 “嘁!” 裴元邵不屑地哼了一声:“竟然不是北军五营的精锐,既如此,又有何惧?弟兄们,随我来,诛杀汉军,掩护将军突围。” 第122章 牧羊战略,突围可以,但得按我的来! 噗!噗!噗! 王昊纵马前冲,眼似寒星,掌中虎头湛金枪接连出手,瞬息之间,便刺倒了数名拦截的黄巾,直看得裴元邵是眼突面红,心中大恨。 铛—! 王昊持枪隔开一杆长矛,手中长枪顺势而出,一道如月的寒芒乍现,奋力扫飞右侧扑来的黄巾,斩断数支长矛。 忽地,左侧又有寒光乍现,王昊在战马上大幅度扭动身体,避开呼啸而来的矛锋的同时,掌中虎头湛金枪从空中坠落,一招【破碎山河】,直将面前黄巾脑袋,如西瓜般直接爆碎。 蓬! 顷刻间,红的、白的、黄的脑浆子迸溅而出,撒了一地,震慑着四周黄巾心神,直吓得他们是魂飞魄散,尖声惨叫,一个个避之犹恐不及,又岂敢主动迎战。 然而...... 王昊却是越战越勇,手中虎头湛金枪越打越快,越打越猛,倒在他枪下的黄巾士卒不可胜数,有些人甚至还没顾得上出手,便死在了王昊枪下。 “贼子休走,纳命来!” 前方忽然响起一声嘶吼,一个身穿玄铁甲,额前绑着一条黄色巾带,顶上竖着一团黄色绒穗的黄巾悍将,斜刺里杀将而出。 自家士卒方才劈死个黄巾,尚且没能向前突进,便被眼前黄巾一枪洞穿了脖颈,随即枪锋一扫,直接将自家士卒摔飞出去。 “好个贼将,果然有几分勇武。” 王昊凛冽的目光落在黄巾贼将身上,冷声喝道:“速速报上名来,本将军不斩无名鼠辈。” 裴元邵纵马袭来,抡起掌中长枪,冲着王昊面门便刺了过来:“某乃裴元邵是也,汉庭的狗官,纳命来!” 呼! 尖锐的啸声在耳畔炸响。 就只见,危险的长枪犹如毒蛇吐信,嗤地一声,猛然刺到了面前。 王昊双眸精光一闪,身形却是不动如山,一股无形的气势,迫使地上的灰尘都平地扬起,迷乱了众人双眼。 “给我破!” 王昊怒眼圆睁,发出一声雷霆虎吼,掌中虎头湛金枪猛地一抖,迎着对方劈落的枪锋,毫无半点花哨地怼了上去。 铛—! 双枪相交处,星火迸溅。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鸣,轰然炸响。 这一击虽然不是王昊的最强进攻,但却也是全盛状态下的进攻,巨大的力量如滔滔的黄河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震碎对手力量的同时,直将其枪杆砸出个肉眼可见的弧度。 “啊?” 裴元邵惊呆了,如雷轰电掣般怔在原地。 他似乎没有想到。 皇甫嵩帐下一个小小的别部司马,居然如此得厉害,一击之下,便让自己毫无反抗之力。 然而,这还不算完,王昊趁势反撩,掌中虎头湛金枪摆出个诡异的弧度,竟奇迹般地压在了裴元邵的枪身上。 哧愣愣! 双枪擦出一段距离,闪出万千星火。 这一刹那,裴元邵才真正感受到对方的实力,那股延绵不绝的力量似乎翻倍,直教他两条粗壮有力的臂膀,都好像被震断了一般。 “嗬啊—!” 裴元邵咬牙嘶吼。 仅仅一招,便让他感觉身子僵硬,手也忍不住颤抖。 他很想拼劲全力,把对手的虎头湛金枪磕开,可浑身的力量被对手压制,竟是完全使不出来,只能勉力撑着。 但是...... 他虽不能动,但王昊却是不然。 趁着对手这一愣神的功夫,王昊的下一枪已经奔雷般出手。 虎头湛金枪以一种极其不可思议的角度,悍然窜出,竟直接将一百七、八十斤重的裴元邵挑在了枪尖上,奋力一甩,直飞出三、四丈远,砸翻一大片黄巾! “挡我者死!” 此刻的王昊,浑身上下散发着摄人的煞气,怒声狂啸,声音响亮如雷霆,真有虎豹之威,震的人耳膜生疼。 这一刹那,别说是寻常黄巾士卒,便是随之杀来的黄巾力士,也不由地目瞪口呆,魂飞魄散,士气跌落。 希吁吁—! 王昊猛一提缰绳,坐下红鬃马前蹄高高扬起,宛如人立,发出一声嘹亮高亢的嘶鸣声,更吓得四周黄巾寒毛直坚,几欲忘记呼吸。 “杀—!” 这一声吼。 宛如口中迸出春雷,舌尖震起霹雳。 在王昊的率领下,品阵所向,矛戈盾甲无不碎裂,兵卒将校无不披靡,彷佛一柄猛利的钢刀,直在战场上梨出一道恐怖的沟壑。 “啊?” 张梁眼瞪如铃,心神俱碎,黄豆般大小的汗珠哗啦啦滚落,脸颊上的肌肉不受控制般的跳动,甚至连挺拔的身姿,都在此刻不自禁的俯下。 这是人类趋利避害的本性,是源自心灵深处的恐惧。 “快走!” “速速突围!” 张梁声嘶力竭,彷佛生怕被王昊这樽猛虎缠上,致使精心策划的突围案胎死腹中:“尔等冲上去,拦住此獠,为大军争取时间。” “喏。” 又是一波黄巾,朝着王昊的品字小队,直接围杀过来。 王昊心知自己已然成为张梁的头号敌人,是时候找人分担一部分压力了:“快,给程校尉传令,该他出手,施行牧羊战略了。” 陈三昂首回应:“喏。” 下一秒。 旌旗狂舞,号角争鸣。 早已候在一旁的程银长出口气,厉声呼喊:“弟兄们,是时候轮到咱们出战了,随我来,给黄巾贼子们,好好规划规划退路。” 众将士齐声呼喊:“喏。” 旋即。 正在鏖战的程银,立刻调转方向,二百七十度大迂回,直扑向张梁溃逃的侧翼,表面上是为掩护皇甫嵩的后方安全,但实际上却是在防止张梁胡乱溃逃。 “该死!” “又一波骑兵。” 张梁朝地上嚼啐一声,咬紧了钢牙,眉尖怒气飞扬。 他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便再次下令:“快,给我拦住他们,从这个方向溃逃,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薄落津,不得有误。” 楼橹之上,皇甫嵩望着已经转向的黄巾溃军,暗松口气,只要大方向确定下来,那么接下来的调整,充其量不过是微调而已,对于王昊绝非难事。 他彻底放下心来,目光快速扫向广宗战场,即便有黄巾溃逃,战场上至少还保留有四、五万黄巾,想要吃掉这股兵马,也没有想象中那般容易。 “是时候发起总攻了!” 皇甫嵩遥望战场,拿起面前的各级军旗,在空中不断舞动,最终指向广宗。 咚!咚!咚! 咚咚—! 威武雄壮的战鼓声震天响起,一声声直入云霄。 正在酣战的汉军将士,心中的战火被彻底点燃,大声嘶吼着“必胜”,锋利的环首刀和戟戈,不断收割着战场上廉价的人命,惨烈的肉搏战俨然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丛枪戳来,丛枪戳去; 乱刀砍来,乱杀还他! 步兵精锐顶盾而出,不断吞噬着土黄色的黄流,单薄麻衣的黄巾士卒,焉能阻挡汉军锋利的戟戈,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屯骑精锐在黄巾阵中左突右杀,横冲直撞,搅得黄巾难成列阵,更加剧了黄巾的崩溃,铁骑所向无人能挡,所至之处无不披靡。 马踏尸海,寒锋如月。 破千军,斩巨将,血溅长空,旗坠血海! 皇甫嵩凝望着战场中,那杆斩落的大贤良师旌旗,捻着胡须,缓缓点头,再次下令: “传令下去,黄巾主将已死,缴械投降者,既往不咎;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顷刻间,下方将士齐声呼喊: “皇甫将军有令,黄巾主将已死,缴械投降者,既往不咎;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皇甫将军有令......” “......” 一声声命令传递出去,三军将士尽皆呼喊,震天彻地,响彻云霄。 然而...... 黄巾至始至终,没有一人投降。 反倒有黄巾力士在高声诵读者太平经义,带起了一股狂潮,激起万千将士符合,最终全体黄巾跟着嘶吼: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 以声浪抗声浪,黄天义军视死如归,即便战至一兵一卒,依旧要与汉家的猛兽,拼个你死我活,以正自己的黄天道心! 楼橹上,皇甫嵩全身一震,脸上肌肉不受控制的跳动了几下,扶在楼橹上的双手,下意识握成了拳头,心中闪过一抹怒锋: “该死!” “即便如此,依旧难撼其心?” “这帮家伙到底对太平道,忠心至何处?” 皇甫嵩虽然接连平定了豫州、兖州的黄巾,但实际上,他内心深处,嫉妒渴望能少一些杀戮,因此在豫州时,能招降便招降,绝不会恣意滥杀。 但不曾想...... 如今到了冀州,即便皇甫嵩给他们投降的机会,这帮家伙宁肯战死,也不会背叛自己的信仰,它像是一柄锋锐的钢刀,在皇甫嵩心头反复的来回狂割。 难不成? 真要将他们斩尽杀绝,才算是真正的胜利? 黄巾士卒如此,那么若是冀州百姓,虔诚的太平道信徒呢? 皇甫嵩眉头紧攒,面如寒霜,暗自咬紧牙关,胸口不停地起伏着,显然正在激烈地思考,他越来越认同王昊的观点,想要真正剿灭黄巾,只能从信仰上着手。 信仰破,黄巾自灭,无须清剿,否则便是屠杀十万,筑成京观,亦难以从根本上,剿灭太平道统,它必将成为汉庭的疥廯之疾,陪伴终身。 “王使君!” 皇甫嵩不由地想起负责此事的王芬,心中暗自祈祷:“破太平道信仰之事,便全靠你了,否则冀州经此一战,必十室九空,生灵涂炭。” ***** 与此同时。 邺城。 乌泱泱地朝圣队伍中,郭大贤跪在地上,给太一神磕头。 但是...... 此刻的他凝望着大半个身子出土的神像,却是眉头紧蹙,尤其那句“苍天未死,蛊罪难容,今降神罚,灭贼护道”,更是令其火冒三丈,心头剧痛。 大贤良师身体原本便不好,若当真没能拦住消息,传到他的耳中,恐怕即便不死,也得气出个好歹来。 “飞燕勿恼。” 一旁的褚飞燕眉尖一跳,颔下长须无风自飘,他双手几乎将地面抠出十条爪印,刚刚直身而起,就被郭大贤按住了肩膀。 “军师切莫拦我,我一定要......” “你忘记渠帅的吩咐了吗?” 不等褚飞燕说完,便被郭大贤直接打断,冷声提醒道:“神像四周全都是汉军的精锐,你若就这样冲上去,只怕顷刻间便会被剁成肉泥。” “可我......” “别冲动!” 郭大贤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安抚道:“你的心情,我岂能不明白,狗官以障眼法蛊惑百姓,却在污蔑大贤良师,我心里同样难受。” “可是,咱们绝对不能鲁莽行事,务必要冷静分析,在有绝对把握之后,才能行事,否则不过是平白搭上几条性命而已。” “忍!” 郭大贤极力摁住褚飞燕的肩膀:“务必要忍住,相信我,肯定能找到破解之法,还冀州太平道信徒一个真相。” 呼— 长出口气。 褚飞燕终究还是冷静下来,眸中的怒火熄灭三分:“军师,那咱们现在又当如何?难道任由汉军恣意污蔑大贤良师吗?” “别急。” 郭大贤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勉强安抚道:“咱们先回城中,此事应当从长计议,切记不可鲁莽行事。” “好吧。” 褚飞燕无奈叹口气,答应下来。 二人给太一神叩了个头,便迅速隐遁在百姓中,最终趁着人流,进入邺城。 虽然,邺城的绝大多数太平道据点,已经被汉军端掉了,但真正的核心,却只有少数管理层知道,目前已经静默,暂时没有受到影响。 二人穿梭在邺城的人流中,在确定自己身后没有汉军的追踪后,方才直奔静默的据点,准备在那里暂时安顿下来。 笃!笃!笃! 笃笃—! 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从里面响起个声音: “谁呀?” “黄家人。” “黄家哪位?” “阿牛!” 吱呀—! 紧闭的门这才展开:“军师,是你?” “嘘—!” 郭大贤回头瞥向四方,见没有人注意,把手一招:“飞燕,进来吧。” 褚飞燕点点头,疾步跟上,侧身晃进了小院。 第123章 效仿韩信背水一战?想多了吧! “军师放心,这里绝对安全。” 一个双目大如铜铃的男子,极其肯定地点点头。 “嗯。” 郭大贤点了点头:“在下自然相信将军,且给我等介绍一下近期发生的情况吧,尤其是关于太一神像的情况。” “好。” 李大目求之不得,急忙摆手示意众人入殿详聊:“军师、飞燕,咱们进屋再说,这里终归不太方便。” 郭大贤颔首。 众人径直进入房间。 李大目倒也没有废话,为二人斟满茶水后,便直奔主题:“官兵每日皆有巡查,总兵力不会少于百人,若是再加上城门洞的防卫力量,至少三百人。” “像邺城这样的大县,半个时辰内若是不能得手,只怕会引起其余守卫的注意,总兵力甚至可能会有数千。” “如果军师、飞燕是冲着太一神像来的,末将倒是不建议从大县入手,咱们完全可以选择一些兵力少的小县,这样安全性更高。” 郭大贤捏着颌下一缕胡须,点点头:“理当如此,不过,你这里可知哪些县城有太一神,哪些县城没有吗?” “有!” 李大目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不是我肯定有,是每一个县都有,而且至少有一个太一神,根据昨日送回来的情报,广宗城外有四个太一神像。” “哦?” 郭大贤惊诧,急问:“你们可能联系到广宗?” 李大目摇了摇头:“汉军防守严密,我等只能在外围侦察,接触不到城池。” “原来如此。” 郭大贤略显失望,叹了口气。 不过...... 这种事情早在他的预料中,倒也没有太过伤感:“如今,广宗战事只能依赖人公将军了,咱们只需要完全信任,同时做好自己即可。” “没错。” 褚飞燕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广宗战事,咱们帮不上忙,但只要能破了汉军的障眼法,便是对广宗,对大贤良师,最好的助力。” “咱们还是好生商议一下,接下来应该如何行动,才能破了汉军的障眼法,按照目前的情况,恐怕要不了两、三日,神像便会全部冒出。” “嗯。” 郭大贤长出口气,轻声道:“李将军,把你了解的情况,全部告诉我们,顺便说一下咱们目前的状况,还剩多少可用之人?” 李大目点点头:“是这样的。” 当下。 李大目便把自己掌握的汉军及神像守卫情况,全部告之于郭大贤:“总之,汉军明显是在堤防咱们,不管在哪个县动手,咱们的压力都非常大。” “至于咱们目前所剩力量,各县终归还是有一些人的,但是兵力不多,完全可信任之人更少,这些天可以集中起来者只怕不超过两百人。” “当然!” 李大目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些士卒全都是百战精锐,乃是我义军之股肱,战斗力非常强悍,虽不能以一当十,但当二、三汉军,毫无问题。” 郭大贤捏着颌下一缕胡须,心中不断盘算:“如此来看,我军也算是有四、五百兵马,勉强可以跟汉军抗衡一下。” “李将军。” 言至于此,郭大贤直接言道:“你觉得咱们应该从哪里下手?” 李大目思索片刻,给出自己的理想答案:“易阳。” “易阳?” 郭大贤吃了一惊,目光在地图上搜寻:“因何选择此处?” 李大目轻声道:“很简单,这里兵少,只有两百余人,为首主将唤作刘备,乃是幽州人,或许是因此,刺史没有给他额外增添兵力。” “在下以为,咱们如果在易阳动手,最容易获得成功,而且此处靠近巨鹿,咱们可以请张将军派兵支援。” 郭大贤在地图上找到易阳,缓缓点头:“嗯,这里的确不错,但刘备此人的情况,你可有过仔细探查吗?” “这......” 李大目摇了摇头,老实言道:“暂时只知其兵力。” 郭大贤当即言道:“立刻派人调查此人,以前的战力,麾下兵马、战将,越详细越好,咱们兵力不足,必须要有绝对的把握,才能行事。” “我总以为......” 郭大贤皱着眉,面露忧愁之色:“官兵派此人驻守于此,像是故意而为之,因为他们料定咱们绝不会袖手旁观。” 褚飞燕惊诧:“军师的意思,这是他们的计策?” 郭大贤吐口气:“不排除这种可能,所以要派人调查清楚,这里的兵力到底有多少,这个唤作刘备的家伙,是否真是幽州人,与狗官关系如何。” 李大目缓缓点头:“好的,末将明白。” 吱呀—! 正在这时,殿门展开。 从外面转入个侍从,疾步上前,神色忧忧:“将军、军师,有情况。” 李大目急问:“发生了何事,直言即可。” “从广宗传回消息,今晨大贤良师与皇甫嵩展开决战,张将军率领精兵,正在朝漳河方向突围,似乎要与在曲阳驻扎的地公将军汇合。” “哦?” 郭大贤震惊:“张将军突围?” 侍从极其肯定地点点头:“没错。” 郭大贤顿感不妙:“该死,广宗必定难以为继,否则大贤良师不会行此冒险之举,此战过后,只怕我义军又将折损数万兵马。” 李大目皱眉:“军师,您这是何意?皇甫嵩虽强,但兵力不足,我军只是突围而已,不至于折损数万兵马吧?” 郭大贤咬着牙:“太一神像之事,明显是汉军的障眼法,他们是要破坏我义军信仰,从而逼大贤良师决战。” “大贤良师顾全大局,势必会不惜牺牲,与官兵决战,我猜他真正的目的,不是要突围,而是要派人杀出来,稳定冀州全局。” 褚飞燕双目圆睁:“这......这怎么......” 李大目更是心如刀绞:“大贤良师用心良苦,我等岂能令其失望!” 褚飞燕咬了咬牙:“军师,你说大贤良师会是皇甫嵩的对手吗?他会不会......” 郭大贤阴着脸,思索片刻,方才言道:“飞燕,你别胡思乱想,咱们目前唯一能为大贤良师做的,便是破解汉军的障眼法。” “否则不管大贤良师是在广宗,还是到了曲阳,只怕义军信仰终究还是会被破灭,如此一来,大贤良师仍要被迫与官兵决战。” “不过......” 话锋一转,郭大贤冷声道:“咱们要抓紧点时间了,皇甫嵩一定会步步紧逼,不给大贤良师以喘息之机。” “李将军!” “在。” “调查刘备的事情,务必要尽快。”.. “放心,交给在下便是。” “好。” 郭大贤点点头,扭头望向褚飞燕:“飞燕,你协助调动兵马,咱们尽快赶往易阳,先熟悉具体情况,商议具体战略。” 褚飞燕欠身拱手:“喏。” ***** 蹄音如雨。 沿着河岸纵马疾驰的黄巾飞骑,一个个脸上写满了惊疑,到底是何人,竟把漳河上的桥梁全部毁掉? 吁— 一个黄巾抹额的飞骑勒住战马,心中的不安愈发浓郁:“不行,咱们必须把这里的情况,尽快汇报给将军。” “阿强!” “在。” “你去,要快,我等继续侦察,看是否有汉军的伏兵。” “喏。” “队率快瞧!” 忽然,一个黄巾飞骑抬手指向前方。 黄巾队率抬眸望去。 但见...... 视野尽头处,一道由烟尘组成的洪流,正在朝这边呼啸而来,在他们惊骇的目光中,分作数股包围过来。 激荡的烟尘中,那杆掐金边走金线的火焰大纛旗,迎风招展,格外引人注目,仅仅一眼,便令黄巾飞骑们各个倒抽凉气,惊骇不已。 “是汉军的长水营。” “快跑!” 黄巾队率毫不犹豫地下令:“分散突围,务必要把消息,送回给将军,漳河附近一定有汉军的伏兵,让大军速速转向清河。” 众黄巾飞骑齐声呼喊:“喏。” 旋即。 他们同样分作数股,作鸟兽散,朝着各个方向逃窜。 但可惜,汉军的长水营尽皆是精于骑射的兵马,他们纵马疾驰,捻弓搭箭,对黄巾飞骑展开碾压式的屠戮。 嗖!嗖!嗖! 一支支箭矢如流星般在空中划过,黄巾飞骑即便分散溃逃,依旧接二连三地跌落尘埃,并没有一人能够逃过他们的包围。 “快!” 有人下令:“速速打扫战场,不得露出丝毫破绽,赶往东北方向的密林隐蔽,黄巾飞骑已至,大军必于不久赶来。” 众人齐声呼喊:“喏。” 没一会儿。 黄巾飞骑的尸体及战马,便被长水营士兵全部带走,直奔东北密林埋伏。 不明情况的张梁,在王昊、程银大军的追逐下,慌不择路地遁向漳河。 时值正午,曜日当头,张梁引兵杀至漳河,已然是人困马乏,却见漳河桥从中部断裂,长达三丈有余的缺口,实在是难以逾越。 “该死!” 张梁朝地上啐了一口,勒马回头望向激荡的烟尘,咬着牙,狞声道:“弟兄们,汉军追兵不过千余,我等自当奋力一战,将其诛杀后,转道清河。” “听我将令!” 苍啷! 张梁拔除腰间佩剑,扯着嗓子呼喊:“全体将士,立刻沿着漳河列阵,我军当效仿韩信,背水一战,不灭汉军誓不休!”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 顷刻间,炸雷般的呼喊声,激荡在空旷的原野上空,一声声直入云霄,而黄巾士卒也在各级将校的指挥下,快速在河畔展开列阵,企图背水一战。 但可惜...... 正当他们匆忙列阵之时。 忽然,东北方向有震天的喊杀声响起,张梁条件反射般地扭头望去,乌泱泱的汉军从密林中杀出,直朝自己扑来。 “***!” 张梁气得直接爆了粗口。 直至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中计。 对方早在此处埋伏,以逸待劳,而义军却是狂奔半日,人困马乏:“黄巾力士何在?速速挡住汉军,为大军列阵争取时间。” “杀—!” 一声惊雷般的呼喊声响起。 庞大的黄潮之中,分出数股兵马,迎着奔腾而至的汉军,从各个方向,主动迎战上去,企图将汉军围而歼之,为大军列阵争取足够的时间。 转瞬之间,两股浪潮径直撞在一起,在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声中,乱刀、丛枪往来呼啸,鲜红的血液一阵阵迸发,激烈的肉搏战在瞬间进入白热化的程度。 然而...... 张梁尚且没有放下心来,就只见汉军的背后,激荡的烟尘愈演愈烈,脚下的大地发出轻微的震动声,空气中的蹄音如狂风骤雨般袭来。 希吁吁—! 烈烈雄风扬旌旗,萧萧马鸣荡乾坤。 那些奔腾而来的汉军骑兵,令张梁全身的血液都结成了坚冰,恐怖的寒栗从头到脚反复地蹿动着,一次比一次更紧地绞住心脏。 “快!” 他扯着嗓子,狞声呼喝:“列阵迎敌。” 命令虽下,但面对乌泱泱的汉军骑兵,黄巾却更加慌乱,他们尚未来得及布阵,就见箭矢如蝗虫般飞掠而来,毫无半点花哨地罩向大军。 毫无心理准备的黄巾,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死亡巨浪吓懵了,许多士兵来不及取下绑在背后的木盾,直接被攒射成了刺猬。 他们倒地之前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震慑着邻近同袍的心神,一些士卒甚至被箭矢钉在了河畔上,手脚还兀自抽搐着。 一波箭矢袭杀过后,汉军骑兵收起弓箭,挥舞着战矛、马槊,立刻对惊慌失措的黄巾,发起最为致命的冲击。 他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黄巾士卒的列阵与战斗意志,随着身体完全崩溃,只有这样才能尽快奠定胜局。 “快!” 张梁心知大势已去,不敢有丝毫犹豫,狞声呼喊:“进入漳河,废掉汉军骑兵的战马,否则咱们只有死路一条!” 黄巾士卒回头望去,漳河水流较缓,而且似乎不深,一个个急忙跳入河中,像是下饺子似的,向着河对岸缓缓蹚去。 可是...... 偏在这时,漳河上游似有奔腾的水流声响起,一股惊天的巨浪,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朝着河水中的黄巾,直接拍打过来。 第124章 强行渡河逃亡?【崩弦击】,霸气诛杀! 哗啦! 一道滔天巨浪猛拍过来,正在渡河的黄巾顷刻间失去了平衡,翻滚在奔腾的河水之中,向着下游挣扎着淌去。 “啊—” 河岸上,张梁吓得魂飞魄散,尖声惊呼。 现在的他终于明白。 为什么八月份的漳河水竟如此的浅,甚至没有淹没了人身,原来非是水浅,而是汉军早在上游截断,待他们被迫渡河时,再放水攻杀! “卑鄙!” “汉军果真卑鄙!” 凝望着被河水冲溃的将士,张梁眸中一片血红,眉间涌出煞气,语声之凌厉,丝毫不见平时的温柔娴雅。 “杀—!” 偏在这时,前方再度响起炸雷般的喊杀声。 乌泱泱的汉军朝这里杀将而来,作势便要将他们团团包围,而后尽皆诛杀。 张梁正满头火星之时,身后的追兵同样赶来,四面八方尽皆是庞大的红潮,不断地吞噬着土黄色的洪流。 “将军速走,我来挡住官兵!” “黄巾力士何在?保护将军,赶往下一个桥梁!” “弟兄们,为了黄天盛世,跟官兵拼了。” “咱们已无退路,不如拼死一战!” “......” 虽说广宗的主力大军仍在与皇甫嵩鏖战,张梁率领的兵马极其有限,但他们尽皆是百战精锐,乃是冀州义军的中坚力量。 如今,既然走到了绝境,被汉军包了饺子,那么就只能拼死鏖战,为黄天盛世的到来,贡献出自己最薄弱的一分力量。 “杀—!” 有黄巾力士率先冲杀,与汉军士卒战在一起。 有数名汉军勇士挺盾握剑而出,接连斩杀数名黄巾,不过马上便被黄巾力士军阵中伸出的长矛刺翻在地。 汉军勇士顶盾继续冲杀,趁此空挡,迅速往前挺进,乱刀、丛枪往来呼啸,黄巾士卒一个接一个倒下,如同路边被人肆意踩踏的野草一般。 但饶是如此...... 黄巾依旧大吼着向前,顶着箭矢的袭杀,以血肉之躯维系着几近崩溃的列阵,愣是将汉军强悍的攻势,硬生生阻挡下来。 河畔泥泞,战马不得前行,只能靠步兵冲杀,短兵相接,虽然战况十分惨烈,但不得不承认,效果却是极佳。 双方军阵纠缠在一起,刀枪剑戟金戈相击,重击之下甚至迸出火花,每分每秒都有无数将士在沙场中殒命,两军的士卒在尸山血海里疯狂的挥舞兵刃,在战场上搏杀争命。 从后方追赶而来的王昊,目光快速扫过战场,企图寻找缺口杀进去,但却毫无缝隙可言,张梁这颗首级对于他们任何人而言,都是大功一件,又岂能拱手相送。 “司马,该怎么办?” 许褚拎着八环象鼻刀,瞪眼盯着战场,气呼呼无可奈何。 他咬牙钢牙,双手紧握着兵器,彷佛在极力控制着,不往别部汉军士卒身上斩去。 “司马快瞧。” 一旁陈到抬手指向前方,急忙言道:“张梁这厮正在往河边走,河水一旦降下,其必渡河而走,逃之夭夭。” 王昊的目光当即掠过层层叠叠的刀剑枪矛,望向漳河河畔。 果不其然! 张梁的大纛正在向河边靠近,湍急的河水一旦降下来,这二、三十丈宽的漳河,还真未必能拦得住此贼。 如果让张梁成功逃走,那么即便全歼了广宗的黄巾,对于汉军而言,战果也是大打折扣,至少在影响力上,便是如此。 虽说,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即便张梁逃走,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影响,但让王昊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飞走,却也是不太可能。 可该怎么办呢? 王昊皱着眉,神思如电。 从他所在位置到河边,至少也有两百步开外,已经远远超过了弓箭的射程,至少对于目前的王昊而言,很难依靠弓箭,来达到狙击的效果。 而自己的身前,不仅有长水营的骑兵,还有郭兴、阎忠所率领的步兵,想要跨过这一部分兵马,直扑向黄巾列阵,当真是难如登天。 “你二人水性如何?” 王昊扭头瞥了眼陈到、许褚,试探性问道。 “某自幼在河里耍大的,水性极佳。” 陈到毫不犹豫,拍着胸脯保证道。 “我......” 许褚皱了皱眉,神色略显尴尬:“司马,末将倒是下过几次水,但游不了多久,再河岸上拿飞石打鱼倒是还行。” “能打多远?” 王昊顺势询问。 “这......” 许褚郑重起来,思索片刻:“五十步内,肯定毫无问题,一百步可以尝试。” 王昊点点头:“好,既如此,走,去上游。” “喏。” 二人应声承诺,当即拨马转身,随同王昊,直奔上游。 行至半途,见数百个汉军士卒从林子里,接连抬出数十个简易木筏。 显然! 负责决堤放水的阎忠,已经意识到贼子会渡河溃逃的事情,因此早有准备,备下木筏。 只可惜,此人思虑虽然严谨,但却不多。 王昊本以为诛杀张梁之事,跟自己注定无缘。 但不曾想...... 接连下水的汉军士卒,却出现诸如站立不稳,控制不好方向,甚至跌落漳河的尴尬事情,直看得岸上的阎忠是心急如焚,破口大骂。 阎忠帐下的兵卒大都是凉州勇士,擅长骑射、步战,却不习水战,尤其此刻河水湍急,杂而无序,更是令其无从下手,就更别提诛杀张梁了。 这可真是天赐良机呐! 王昊没有丝毫犹豫,策马上前:“阎司马。” 阎忠回头瞥向王昊:“子霄,怎么是你?” 王昊没有废话,开门见山道:“凉州勇士不习水战,不如让末将率领二人,仗舟楫诛杀张梁,否则贼子若走,我等恐难向将军交代。” “这......” 阎忠心中自是不舍。 但回头瞥向已经下河的张梁,身旁还有数十精锐护送,顿时心急如焚。 阎忠瞧得出来,河中黄巾各个水性极佳,若是放任不管,只恐当真会逃之夭夭,如此便是自己的责任了。 咬了咬牙,阎忠下定决心,拱手抱拳:“既如此,便全靠子霄了。” 王昊拱手还礼,肯定地点点头:“阎司马放心,昊必不负厚望,叔至、仲康,跟我上筏。” 二人大喜,齐声应命:“喏。” 阎忠也急忙配合,吩咐士卒:“尔等让开,换王司马来。” 王昊虽是并州太原郡人士,但却也在长社生活了数年,豫州水系发达,河道纵横,王昊在此学会了游泳,且曾担任过护粮士卒,随船而行。 木筏虽然简陋,但所幸扎得比较结实,王昊、许褚只是稍稍适应,便可稳住身形,捻弓搭箭,毫无问题。 陈到手持一支长杆,充作桨手,操控木筏,冲着正在渡河的张梁奋力划去,由于占据上游地利,借助水流之便,行船倒也迅速。 “叔至,控好木筏,黄巾杀过来了。” 王昊凝望着从河水中奋力游过来的黄巾,厉声呼喊的同时,捻弓搭箭,张拉满月,箭系技能【锁定】【狙击手】立刻出发,命中率、杀伤力大幅度提升。 嗖! 一箭惊鸿。 漳河中的黄巾头颅中箭,发出凄厉的一声惨叫,随即仰面一翻,汩汩涌出的鲜血染红了河水,势必沦为河中鱼鳖虾蟹的食物。 嗖!嗖! 王昊没有丝毫犹豫,快速捻弓搭箭,继续搜寻目标,不停射向前来阻截的黄巾,技能【连续射箭】已经刷满,软弓状态下,可连射十余箭,即便是两石硬弓,也能连射三、四箭。 不过...... 在这种不断靠近对手的情况下,王昊没有使用硬弓,只是以软弓连续射杀为主,不停收割着漳河中黄巾士卒的性命。 即便是河岸上的阎忠,也不由地围之惊叹:“好个王昊,果然好箭法,即便比之我凉州勇士,亦是不逞多让。” 彷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漳河中的黄巾接连中箭身亡,鲜红的血液将大半幅河水染红,王昊甚至能清楚地看到,有鱼嗅着血腥,冒死游向水面,贪婪地吞噬着美味的食物。 近一点! 又近一点! 更近一点! ...... 木筏不断靠近张梁,已然进入射程之内。 许褚抡足劲儿,飞石破空而出,发出尖锐的啸声,彷佛一道流光般,直冲向漳河中奋力向前游泳的张梁。 “将军小心!” “啊—” 张梁惊呼一声,条件反射般地把脑袋一缩,直接钻入了水里,飞石掠过张梁,将其身后的黄巾当场砸死,一命呜呼。 “司马!” 许褚急忙提醒:“切莫着急。” 王昊换上两石硬弓,抽出一支羽翎箭,搭在弦上:“仲康,你负责掩护,切莫让黄巾贼子杀到跟前。” 许褚拎着石块:“喏。” “叔至,控好木筏,尽量慢些。” “喏。” 二人分工明确。 王昊紧盯着漳河河面,双臂灌注神力,努力维持攻陷紧绷的状态。 这一刻,就算是河岸上的阎忠,也不由地屏住了呼吸,炯炯双目聚焦在王昊身上,彷佛比木筏上的王昊还要紧张。 许褚不断飞石击打河水中的黄巾,但饶是如此,依旧难以全顾,一个黄巾潜入木筏下方,手中匕首割向捆绑着竹木的麻绳。 咯吱吱—! 感受到来自木筏下的轻微震动,王昊厉声喝道:“不好,有贼子正在木筏下,企图隔断麻绳,仲康充当桨手,叔至下河杀敌。” 二人立刻答一声:“喏。” 旋即。 许褚一手飞石,一手撑桨。 陈到则是拔刀出鞘,噗通一声,跳入河中。 木筏下传来剧烈的震动,但不过片刻,鲜红的血液透过木筏,向着四周漫开,随后便见陈到钻出河面: “司马放心,贼子已经解决!” “叔至,交给你了。” “喏。” 王昊依旧紧盯着河面,额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着实没有想到。 张梁此贼的水性竟如此之好,居然可以在水下憋气这么长时间,而自己的手臂却已经开始颤抖,只怕支撑不了太长时间,便要舒缓肌肉。 正当王昊深感臂膀肌肉吃力,极有可能造成伤害,想要稍稍舒缓时,河面忽然有巨大的阴影浮现。 王昊立刻转身瞄准,将力量爆发到极致,原本稍稍松懈的弓弦,竟在这一刹那,张拉得更加圆满,形同圆月。 噗! 就在张梁探出脑袋,大口呼吸的那一刹,王昊条件反射般地松开箭矢,蓬的一声巨响,箭矢如星,破空而发,尖锐的啸声刺得人耳膜生疼。 与此同时,王昊手中的两石硬弓直接绷断,牛筋弓弦弹在王昊手上,硬生生抽出一道殷红的伤痕,足见力道达到了何种恐怖的程度。 就只见...... 探头而出的张梁方才喘了口气,尚未缩回脑袋时,一箭正中头颅,巨大的力量竟带着他划出一段距离,激起一股巨大的波澜。 箭系精英级技能【崩弦击】 效果:绷断弓弦,射出石破天惊一箭,对目标造成大量伤害,若目标被“锁定”,则额外增加一定百分比的伤害。 【你射中人公将军张梁要害,重伤攻击转化为致命攻击,获得经验值点,箭术精通熟练度+10;崩弦击熟练度+10;】 【你升到了48级,四维属性获得提升,体力+5,攻击+5,防御+5,获得5点可自由分配属性点。】 听到系统那机械且冰冷的声音,王昊暗松口气,他生怕这是张梁迷惑他的招数,待其命中身亡后,再行冒头呼吸。 没曾想! 冒头呼吸者,竟还真是张梁。 下一秒,有黄巾力士惊呼:“将军,将军—” “弟兄们,汉军杀了人公将军,替将军报仇!” “为了人公将军,为了黄天盛世,杀!” “脑袋掉了碗大的疤,跟汉军拼了。” “杀—!” 顷刻间,炸雷般喊杀声在河面响起。 这同样印证了系统的声音。 王昊倒也不慌,当即换上软弓,捻弓搭箭,继续杀敌:“叔至、仲康,速速靠岸,休要恋战,现在的黄巾已经疯了。” 然而...... 陈到却是一个猛子扎进了河里,向前狂游的同时,河面上冒出数摊鲜血:“该死,叔至这家伙去夺张梁尸体了,仲康撑好桨,我来掩护叔至。” 许褚大吼一声:“司马放心,交给末将即可。” 第125章 捷报频传,广宗大定,王昊真乃福将也! “说!” 傅燮面如寒霜,眸中杀意大盛:“张角的尸首在何处?我这人没什么耐心,如果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结果你们明白。” “我真的不知道。” “杀!” 噗! 寒芒闪,血芒飞。 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抛飞,鲜红的汁液喷涌而出,一具无头的尸体轰然倒下,发出噗通一声闷响,震慑着邻近同袍的心神。 “我说过了,我没什么耐心。” 傅燮眸中杀意更盛,然而语调却冷得惊人。 他的目光转向下一个黄巾力士,依旧是冷若冰寒地道:“这回轮到你了,张角的尸首现在何处?” “大贤良师没死!他绝不会死!” “很好,那你去死吧。” 噗! 手起刀落,血溅长空。 傅燮至始至终如阎罗王般冷酷,面上没有丝毫的神色变幻,再次转向下一人:“如果张角还活着,能轮得到张梁突围?” “到底是你们太过愚昧,还是欺我傅燮短智?我们在县衙搜到了祭拜死人用的黍稷梗,别告诉我,随便什么人都能放在县衙祭拜。” “说!” 傅燮冷声言道:“张角的尸首到底在何处?他蛊惑百姓,其罪罄竹难书,尔等莫非还要为此等人,而丢掉自己的性命吗?” “我......我......” 眼前黄巾眼神迷离,明显有些意动,喉结强有力的上下翻滚,黄豆般大的汗珠翻滚落下,这是犹豫不决的征兆。 傅燮心知对方一定知道些细节,继续言语进攻:“尔等信仰的神祗,乃是太一神,如今太一神显圣,昭告天下,张角实乃蛊惑民心之妖孽。” “莫非......” 言至于此,傅燮声音更加冰冷:“尔等不信神祗,反信个妖言惑众的朝廷叛逆?他若当真是神使,符水又岂能喝死人?” “神可是仁慈的,有包容天下人之心,心诚则灵的惑言,也只有尔等愚昧百姓,才会选择相信,殊不知惨死于符水者,已有数万人!” 黄巾力士额头冒汗,眼神空洞:“可是......可是......我们亲眼看见了大贤良师,他真没死,昨日傍晚时,还曾出现在县衙门口。” “对对对。” “没错。” “的确如此。” “太一神如果显圣,大贤良师应该早死了才对。” “是啊,但我们亲眼所见,岂能有假?” “......” 刹那间,黄巾力士纷纷附和,将自己心头的疑惑和盘托出。 傅燮唇角绽出一抹淡笑,不怒反喜,轻声道:“傍晚?大贤良师?他如果活着,为何不早点出来,偏偏等到傍晚出来?” “这......” 众人疑惑顿生,摇头表示不知。 王昊早针对此给出过自己的解释,因此傅燮直接搬了过来:“答案很简单,因为傍晚可视环境很差,而张梁、张角是亲兄弟,长相至少八分相似。” “尔等可以仔细回想一下,张角出现的时候,他的亲兄弟张梁可在身旁?如果我猜的没错,此人一定不在跟前。” “对否?” 一声叱问,顿时令黄巾各个愣怔。 他们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眼神中传递出来的消息,分明就是在说:“我没见过张梁,你们可见过否?” 傅燮长叹口气:“好一个张梁,好一个张角,全都是蛊惑人心的高手,即便太一显圣,依旧被尔等蛊惑至此。” “当真是该......” 言至于此,傅燮脸上的肌肉似乎不受控制般地跳起了几下,垂在身边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碎尸万段,以儆效尤!” 下一秒。 傅燮如冰锋般的目光,再次落在众黄巾士卒身上:“怎么,事到如今,尔等还在相信张角兄弟吗?莫非还要执迷不悟?” “我们真不知道张角生死如何。” “是啊,只是在昨天夜里,好像有些动静。” 傅燮的目光立刻转向言辞松动之人:“到底有何动静?” 黄巾皱着眉:“具体是什么,我不太清楚,但他们应该是在往废弃的祭坛方向去了。” 傅燮毫不犹豫,当机立断:“快,带我去废弃祭坛,贼子极有可能,把张角的尸体藏在了祭坛中,今日我要让尔等知道,张角到底死没死!” “走!” “喏。” 黄巾应了一声,随即带着傅燮,直奔祭坛。 傅燮是个极其仔细的人。 此处祭坛已然已经废弃,许久没人过来,但却有着明显认为挪动的痕迹,杂乱的脚印集中在一起,显然近期曾有不少人来过。 “搜!” 傅燮把手一招,铿锵下令。 众将士齐声应命:“喏。” 祭坛不大,士兵搜寻一圈,很快回来: “司马,没发现什么异样。” “我也没有。” “我也没有。” “没发现。” “......” 傅燮深吸口气,目光在祭坛四周扫过,最终落在正中这座巨大的太一神像前。 神像倒是没什么问题,但其底座却要比任何神像都要高,而且是以条石砌筑而成,上面雕刻以精美的花纹。 奇怪! 如此精美的祭坛,怎么会被废弃呢? 要知道,这里可是太平道主导的,即便废弃县衙,也不应该废弃祭坛才对,即便废弃了祭坛,各种道具全部清空,因何还要保留这座巨大的神像? 奇怪! 真真是奇哉怪也! 傅燮仔细打量着这座神像,尤其是其底座上的纹路,更是一个细节都不肯轻易放过,生怕错过什么关键的线索。 忽然! 一条诡异的纹理中,塞满了麻线,与其余纹理存在明显的不同。 傅燮当即拔出了匕首,从纹理中抠出麻线。 这才发现麻线的纹路构成,像是一扇门。 难不成...... 这里有暗门? 嘶—! 傅燮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愈加的仔细认真起来。 仔细观察完底座正面,他转向一旁。 顿时。 一个圆盘状的东西,浮现他面前。 傅燮伸手摸向雕纹的圆盘,试图往下按,却是无动于衷,下意识顺时针一扭,却听到蓬的一个声音。 就只见...... 底座上的暗门砰然打开,露出一条漆黑的甬道,一股尸臭的气味扑鼻而来:“司马,是尸臭味,里面肯定有尸体!” “来人。” 傅燮招呼一声:“下去瞧瞧。” 士卒:“喏。” ***** “报—!” “张梁率领大军直奔薄落津赶去。” “......” “报—!” “张梁中我军埋伏,已被成功包围,正在鏖战。” “......” “报—!” “张梁下河,准备游到对岸逃生,却被王昊驾木筏,射杀于河中。” “好!” 捷报频传。 皇甫嵩面露喜色,摸着唇髭,笑道:“子霄此子果然不负厚望,没想到连张梁都折在了他的手里,当初拉拢他过来,实乃英明之举。” 一旁宗员揖了一揖,轻声道:“没错,子霄此子年纪虽轻,但却思虑严谨,智计频出,此次若非他献计,我等或许难以将黄巾从广宗逼出。” “是啊。” 皇甫嵩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实不相瞒,起初本将军还在担忧,是否会如卢中郎一般,短时间内,难以攻克广宗,不曾想子霄妙计,令整个冀州局势骤变。” “据王使君传回的情报,如今魏郡、常山、中山的百姓,对于太平道的信仰,已经大幅度降低,很多人甚至开始贬低太平道,转投官军。” “哈哈!” 言至于此,皇甫嵩仰天哈哈一声,兴奋至极:“军粮筹措更容易了,也不需要多派兵马保护粮道安全了,甚至还抓了很多黄巾战将。” “毫不客气地说,子霄此计一出,太平道已然功败垂成,可谓是鼎定乾坤之妙计也,本将军一定要如实禀告陛下,切不可辜负了此等有才华的年轻人。” 宗员点点头:“子霄可是并州王氏出身,想来王子师也会帮助他的,将军不妨休书一封给王子师,令其暗中相助,否则京中阉宦作祟,只恐有功难禀呐。” “将军切莫忘了。” 宗员揖了一揖,低声提醒道:“卢中郎便是深受此害,连卢中郎都尚且难逃厄运,若是不多准备点手段,只怕子霄功劳再大,也恐难得其功。” “嗯。” 皇甫嵩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宗司马言之有理,本将军这便休书一封,派人快马传给豫州的王允,年轻俊杰当多多扶持,切不可因阉宦而埋没。” 宗员拱手:“将军英明。” 皇甫嵩抬眸瞥向宗员:“宗司马莫非也喜欢他?” 宗员淡笑:“怎么说呢?子霄的确当世英才,员佩服之至。” 皇甫嵩轻声道:“此子前途不可限量,但愿他将来可以成就一番功业。” 一念至此,皇甫嵩取出帅案旁的丝绢,略一思忖,便落笔狂书,没一会儿,便书成提笔,至笔一旁,吹干墨迹,招呼道: “来人。” “在。” “速速派快马,将此信送给豫州刺史王允,不得有误。” “喏。” 将丝绢塞入锦囊,递给信使。 彷佛心头的一块石头落地,皇甫嵩长出口气,捻须言道:“如今就看傅燮那里的情况了,若能找到张角的尸首,此战功绩,必将震慑整个冀州黄巾。” 宗员揖了一揖:“将军放心,傅司马必定可以找到张角尸首,再辅之以太一显圣,必可令黄巾士卒信仰崩塌,从而彻底扭转乾坤。” “但愿如此!” 皇甫嵩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若是黄巾贼子当真可以放弃信仰,自然是极好的,倒也省得本将军再麻烦。” “非是万不得已,本将军可不愿意对老百姓动手,希望他们能够醒悟,切莫成为张角的傀儡,平白牺牲掉自己的性命。” 宗员拱手:“一定如此。” “报—!” 话音刚落,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皇甫嵩抬眸望去。 但见...... 自家侍卫急匆匆入帐,欠身拱手道:“将军,傅司马在城中东北,废弃的太平道祭坛中,找到了张角的尸体。” “果真?” 皇甫嵩腾地起身,目光闪烁着兴奋。 “嗯。” 侍卫肯定地点点头:“已经找到了,而且围观的黄巾力士,已经把消息散出去了,现在广宗城中的黄巾俘虏,人尽皆知,张角死于神罚!” “彩!” 皇甫嵩不自禁称赞。 此前,他虽然攻克了广宗,俘虏了上万黄巾士卒,但这些人明显对官兵有抵触,期间有不少士卒选择造反,尽皆被汉军镇压。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张角太平道信仰的力量,令其不相信官兵,因此这才会在战败以后,仍旧心存侥幸,选择反抗到底。 如今! 张角死于太一神罚的消息传开,势必令黄巾士卒动荡,军心溃散。 如此一来,只要皇甫嵩能够稍加疏导,便可稳定这股躁动的力量,不必再用强制性的暴力手段,来稳定黄巾溃军。 “传令!” 没有丝毫犹豫。 皇甫嵩立刻下令道:“按照原定的计划,监察黄巾士卒的情绪,大肆宣扬太一神罚,诛杀张角之事,利用舆论来扭转太平道信仰。” 侍卫拱手:“喏。” “宗员。” “在。” “你立刻派人,飞马赶往邺城传报,就说张角死于太一神罚,近期莪会将张角尸首送往邺城,让他好生利用这次机会,争取一鼓作气,破了太平道信仰。” “喏。” “且慢。” 正当宗员准备转身离开时,皇甫嵩忽然想到了什么,摆手打断。 宗员停止脚步,转身揖了一揖:“将军,可还有何吩咐?” 皇甫嵩捻须言道:“将斥候撒往巨鹿,此消息一旦传入曲阳,张宝必定会有所动作,或许他会像张梁一样按捺不住,主动出战。” “旦有张宝的任何消息,务必在第一时间送达,我军也要时刻做好启程赶往曲阳的准备,不得放松警惕。” 宗员欠身拱手:“将军放心,属下这便派人传令。” 皇甫嵩摆手:“好,速去办吧。” 宗员颔首,旋即躬身离开。 皇甫嵩兴奋地转出帅案,顿时感觉肩头轻松,他临危受命而来,压力极大,今日的巨大战果,就像是给他吃了颗定心丸,接下来的任务便可随心所欲,毫无压力。 而这一切的一切,全都要归功于王昊。 若非他献出破灭信仰的妙计,想要横扫广宗,恐怕没那么容易。 “子霄。” 皇甫嵩面带微笑,口中喃喃自语。 对于王昊,他由衷感激。 第126章 黄巾夜袭,武圣三刀,教你做人! “军师,大事不好了。” 褚飞燕推门而入,神色忧忧。 “可是广宗发生了何事?” 郭大贤一直在忧心广宗的战事,命人时刻关注。 俨然。 他已经从褚飞燕的表情中,猜到了什么。 褚飞燕点点头,双目中写满了惊惧,整个身子都在不自禁颤抖:“皇甫嵩攻破了广宗,还从祭坛中找到了大贤良师的棺椁。” 轰隆! 宛如晴空一道霹雳。 直将郭大贤如雷轰电掣般,怔在原地。 他一脸不敢置信地瞪着褚飞燕,发出尖锐的一声长啸:“啊?你是说......大贤良师他......他莫非已经......” “嗯。” 褚飞燕肯定地点点头:“大贤良师已经死了,现在整个冀州已经传开了,说是太一显圣,杀死了大贤良师,还说咱们太平道乃是妖言惑众的妖道。” “军师!” 褚飞燕咬牙叱问:“咱们还不准备行动吗?若是在这样下去,当真要被汉军的障眼法,欺骗了冀州百姓,如此一来,咱们就彻底输了。” 郭大贤一直在调查刘备,从目前掌控的情况上看,此人乃是王芬帐下的一员得力干将,师从大儒卢植,且参与过多次的粮草押送,死在他手上的黄巾士卒不可胜数。 按照常理,这样一员虎将不至于就这样尴尬的放在易阳才对,但王芬偏偏这么做了,甚至连兵马都没给配多少。 显然。 这其中必有蹊跷。 可惜,李大目还没有调查清楚,便有噩耗从广宗传来,而且郭大贤非常清楚,一旦张角是因太一显圣而亡的消息,传遍整个冀州,那么太平道将彻底泯灭。 因为大贤良师张角,便是太平道的核心,更是太平道的灵魂,所有的人,所有的信仰,全都是围绕张角在转。 如果! 张角的人设当真崩塌。 那么就意味着,太平道信仰就此崩塌。 这一点,是郭大贤绝对不能承受的,即便他们永远相信,张角是无辜的,但冀州的百姓,却绝不会再上当受骗。 “这......” 正当郭大贤犹豫不决时。 忽然。 吱呀一声,殿门再次被推开,从外面转入李大目,同样是神色忧忧,步履疾促:“大目,可有别的消息吗?” “没!” 李大目没有丝毫废话,当即摇了摇头:“军师,末将此番过来,乃是听到了广宗传来的战报,大贤良师被神罚而死,人公将军被射杀在漳河之中。” “消息可确认过了吗?” 李大目犹自不敢相信,试探性询问:“这不会是真的吧?” 不等郭大贤开口,一旁褚飞燕直接打断:“真的,在下已经反复确认过了。” “还真是......” 李大目眼瞪如铃,一脸的不敢置信,彷佛三观在这一瞬崩塌,心中的道义彻底灭绝。 他脸色阴沉,喉结滚动:“军师,你告诉我,难道大贤良师当真是蛊惑民心的妖道吗?我不相信太一神会如此这般!” “当然不是!” 郭大贤尚未开口,便被褚飞燕再次抢断。 他一把抓住李大目的衣领,猛地拽到跟前,龇牙狠道:“你难道忘记了吗?大贤良师以符水救治了多少百姓?” “他怎么可能是蛊惑民心的妖道,这不过是官兵的障眼法而已,他们是故意构陷大贤良师的,你怎么能说出此等话来!” 张角乃是巫医出身,将医术与巫术相结合,的确救治过很多的老百姓,但随着太平教的扩大,符水治病被信徒越玩越坏,压根没有了医术,只剩下了巫术。 这些忠诚的信徒,绝大多数都是初期便开始跟随张角的,见证了很多张角治病救人之事,因此对于张角绝对信任,从没有过怀疑。 但是...... 后来者,已经没有那么纯粹了。 郭大贤赶忙制止道:“飞燕,你别冲动,大目有此疑问,乃人之常情,到底是不是官兵的障眼法,咱们今夜偷袭以后,便可知晓。” 褚飞燕惊诧:“军师,你同意了?” “嗯。” 郭大贤点点头:“事态紧急,不得不破官兵障眼法,否则太平道当真会被当成妖道,我相信便是渠帅在此,亦会同意我等冒险行事。” “一定会的。” 褚飞燕连连点头,下意识握紧了拳头:“今夜,我一定要多杀两个官兵,好让他们明白,谁才是冀州真正的主人。” “大目。” 郭大贤扭头瞥向李大目,拍了拍对方肩膀:“大贤良师是否是妖道,得咱们自己去见证,官兵的一面之词,岂可轻信。” “嗯。” 李大目点点头:“我知道了,军师放心,我不会再胡乱猜疑了。” 郭大贤颔首,长出口气:“兵马准备的如何了?” “军师放心,足有三百余人,且全都是精锐。” “很好,既如此,今夜子时,便对城外的汉军,发起强攻。” “喏。” “飞燕。” “在。” “你也下去吧,好生休息,听说刘备帐下的两员悍将,各个都有万夫不挡之勇,今夜能否偷袭得手,全靠你能否缠得住他们了。” “军师放心,交给末将便是。” “嗯。” 郭大贤点点头:“我信你,快去吧,好生休息,养精蓄锐。” 褚飞燕拱手:“喏。” 旋即。 躬身离开大帐。 郭大贤长出了口气,缓缓落座,低头瞥向地图,继续思考具体的策略,既然已经被逼到这般地步,那便只能全力以赴了。 夜静风寒。 空气中有些厚重的潮腥味儿。 易阳城外的太一神像四周,却是篝火熊熊,亮如白昼。 披坚执锐的汉军士卒占据四角,里三层外三层地保护着神像,此外还有两支巡逻的哨兵,时刻警惕着来自四方的威胁。 最外围的拒马首尾相连,将站岗放哨的士兵保护起来,只留一个缺口供士兵换岗,防卫得可谓是滴水不漏。 而在相距不远的城头上,一将手持青龙偃月刀,手挽颌下美须髯,傲然立在城头,俯瞰城下的动静,一丝不苟。 “翼德。” 关羽长出了口气,轻声言道:“时辰不早了,你还是回去休息吧,估摸着今日黄巾还不会出现,有我守着足够了。” “一帮怂包软蛋!” 张飞的目光扫向城外那一片墨染中,略显失望的吐口气,摆了摆手:“好吧,那俺还是回去休息了,明日再换二哥。” “好。” 关羽应了一声。 正当他准备亲自送张飞下城时。 忽然。 城外响起个声音:“什么人?” 嗖—! 箭矢呼啸。 篝火旁的汉军士卒尚未来得及拔刀,便被墨染中射出的一箭,直接贯穿喉咙,呜咽一声,仰面朝天,倒在地上,手脚兀自抽搐片刻,旋即一命呜呼,没了动静。 嗖!嗖!嗖! 随即,一波箭矢如飞蝗般从墨染中呼啸而出,猝不及防的汉军接连倒下四、五人,方才反应过来,拔刀出鞘,格挡嘶喊: “敌袭!” “小心敌袭!” 拒马内的士兵持剑卧盾,迅速展开列阵。 与此同时,城头上的张飞兴奋地搓了搓手:“终于来了,看俺不戳他们一万个透明窟窿!” 关羽凝望着城外黄巾,毫不犹豫,铿锵下令:“快,擂鼓示警,随我支援。” 城头士卒应声承诺,旋即操起鼓槌,奋力敲击着碾盘大的鼓面。 咚!咚!咚! 咚咚—! 威武雄壮的战鼓声乍起,一声声直入云霄,传遍整个易阳城。 城中军士闻鼓声而起,迅速操起兵器,按照原定的计划,立刻展开对黄巾的进攻。 巨大的城门吱呀一声展开,但见红黑两道闪电,一先一后,呼啸而出,青色的寒锋如月,墨色的矛锋似蟒,双锋共舞,溅起一阵阵丈高的血光。 彷佛只是一眨眼,便有十余个黄巾精锐,惨死在关羽、张飞的手上,二人一经出现,汉军士气暴涨,吼声如雷。 “二哥。” 张飞一矛戳死个黄巾,扯着嗓子呼喊:“你护住神像,俺去外围袭扰,咱们里应外合,必可大破黄巾。” “翼德—” 关羽顾不得制止,便见张飞猛一夹马腹,一个猛子,直接扎入了黄巾贼阵,矛锋飞舞,鲜血飙溅,断肢残臂,四下横飞。 罢了。 由他去吧。 一座神像而已,有自己在,足以应付。 偏在这时,从另外一个方向,再次杀出一彪人马,直朝着关羽扑来:“狗官,吃某一枪,吾乃义军大将褚飞燕是也。” 墨染之中奔出褚飞燕,头戴玄铁盔,身穿镔铁甲,掌中一杆浑铁点钢枪舞动如风,坐下踏雪胭脂兽风驰电掣。 驾— 他鼓动了全身的劲气,声势倒也非同小可,坐下骏马纵蹄狂奔,在地上踏出了滚滚烟尘,劈头就是一招力劈华山,朝着关羽的头顶,狠狠敲来! “插标卖首之徒,安敢在关某面前放肆!” 只见得那一枪轰地劈落,带着尖锐的啸声,来势极其凶厉,关羽却突然一提缰绳,坐下红鬃马双蹄高高扬起,如人而立。 希吁吁—! 一声嘹亮高亢得长嘶乍起。 而关羽,却依旧巍然如山,微眯的丹凤眼猛然睁开,实质化的杀意陡然激射,他提着右手的青龙偃月刀,朝顶上轻轻一拨。 就只见...... 褚飞燕怒劈而下的铁枪,径直撞到了青龙偃月刀上,爆发出一声金铁轰鸣,竟然以超过原来的速度,飞速倒崩回去! “啊?” 褚飞燕惊出一身冷汗。 仅仅一招,便让他明白,眼前这员赤面长髯将的能耐,绝对不逊于他,甚至还在他之上,尤其是那股狂霸至极的力量,更是令他为之心悸。 但是...... 褚飞燕非常清楚。 若是这一次,不能将汉军的障眼法识破,那么冀州战事必将一败涂地,彻底失去回旋之余地,因此即便再难,他也必须顶着头皮冲上去。 “嗬啊—!” 褚飞燕咬牙嘶吼,接着关羽打出的力量,将全身的力量灌注在双臂,抡起枪锋,身子在战马上大幅度扭动。 下一秒! 枪锋在空中划出一个近乎于完美的弧线,从另外一个方向,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直冲关羽防御薄弱的肋下,突袭而来。 “好一个贼将,果然有几分勇武。” 危险的长枪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呼啸而来,关羽眼似寒星,眸中杀意大盛,身形却是不动如山,一股无形的气势,迫使地上的灰尘都平地扬起,迷乱了众人双眼。 铛—! 一声清脆轰然炸响。 就只见,关羽将长刀猛地往回一拉,竟精准无误地拦住了褚飞燕的枪锋,任凭其如何奋力强压,刀杆却是纹丝不动。 “雕虫小技。” “也敢在关某面前放肆?” “破!” 这一声爆喝! 好似虎啸山林,更盛龙吟沧海。 关羽丹凤眼圆睁,双臂灌注神力,掌中青龙偃月刀一抖,诡异的力量顺着刀杆传至刀尾,竟轻易磕开对方枪锋。 随即! 青龙偃月刀于腰间快速打个旋转,抡足了力量的刀锋,带着尖锐的啸声,从下到上划出一道青色的寒芒,冲其腰眼要害,直扑过去。 “不好!” 褚飞燕暗道一声不妙,黄豆般大小的汗珠哗啦啦躺下,竟在瞬间沁湿了衣甲,这是源自心灵深处的畏惧。 只听说刘备帐下有两员猛将,尽皆有万夫不挡之勇,却不曾想,眼前这员赤面长髯将的实力,竟然达到了这般恐怖的程度。 几乎是下意识的! 褚飞燕身子急速轻斜,掌中浑铁点钢枪瞬间抽回,摆出个铁桥拦大江的防御姿势,企图将关羽的刀锋直接拦下。 铛—! 刀枪相交处,星火迸溅。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鸣,轰然炸响。 褚飞燕只感觉一股恐怖的力量,正沿着枪杆,顺着双臂,宛如奔腾不息的滔滔大江般,汹涌澎湃地闯入自己体内,撕扯着自己的五脏六腑。 甚至! 自己手中的这杆浑铁点钢枪,竟也在顷刻间弯出个肉眼可见的弧度,彷佛力量只要再大一点,便要透过枪杆,直击其腰。 嘶—! 褚飞燕倒抽一口凉气,本想硬接这一招的他,没有丝毫犹豫,变化了套路,身子在战马上大幅度倾斜,掌中兵器更是斜出恐怖的角度。 哧愣愣! 刀锋擦着枪杆,划出一路星火。 褚飞燕以被动泄力的方式,令青龙偃月刀的力量大幅度锐减,最终猛劲儿朝天一磕,方才勉强架开了关羽的兵器。 然而...... 不等他坐直了身子,便听一个惊雷般的声音响起:.. “能接我两刀,你足以自傲了。” “这一刀!” “死!” 第127章 皇甫嵩:子霄,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这一声呼喝! 如惊雷,似海啸,胜山崩。 震得褚飞燕耳膜生疼,他下意识抬眸望去。 但见...... 青龙偃月刀被关羽擎在高空,彷佛一条青色的巨龙俯瞰自己,刀锋一转,似有龙啸之音靡靡,关羽整个人气势再次攀升,长髯无风自动,飘飘洒洒。 这一刹那,褚飞燕有种被阎王爷盯上的感觉,他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间结成了坚冰,恐怖的寒栗从头到脚反复地蹿动着。 “可恶!” 褚飞燕仅仅咬住牙根,眉宇间怒气飞扬。 作为黄天义军中数一数二的猛将,只能被苍天的野兽战死,绝不能被他们吓死,对方哪怕是天神降世,依旧要竭尽全力,与之一战。 不得不承认。 褚飞燕也堪称一员超级猛将,他双眸一凛,气势随之攀升,竟将心中的恐惧震成了齑粉,握紧手中的兵器,选择直面淋漓的鲜血。 “来呀—!” 一声嘶吼震天响。 褚飞燕以吼声壮胆,浑身力量灌注在双臂,猛地抽枪而回,拦在了刀锋劈落的必经之路,准备强行撑下这击强悍的攻势。 “匹夫!” 然而,关羽怒目圆睁,杀气大盛,以腰腹力带动臂膀,将蓄足了力量的青龙偃月刀,猛地劈向下方的无知鼠辈:“找死!” 呼— 刀芒闪,青龙怒! 气势磅礴如万马奔腾,力道雄厚似泰山压顶! 铛—! 金鸣声混杂着龙吟虎啸声,伴随着刀锋劈下,竟直接将浑铁点钢枪劈成了弯月,强大的力量如汹涌澎湃的浪潮,冲击着褚飞燕的身体。 “嗬啊—!” 比之上一刀更恐怖的力量袭来,褚飞燕咬牙嘶吼,心中暗道:“不行!要尽快泄掉这股力量,否则即便不死,也得伤残。” 一念至此,褚飞燕没有丝毫慌乱,顶着强烈的力量冲击,将身体微倾出一个弧度,掌中铁枪不断发生着微不可察的变幻。 可惜! 他这点小心思岂能瞒得过关羽。 就只见,关羽将另外一只手同样压上,一股恐怖的力量陡然间袭来,顷刻间击溃了褚飞燕的小动作。 此刻的他再也撑不住了,枪锋架着刀杆,蓬的一声,砸在自己的胸膛,跟着喉头一甜,哇的喷出一口二十年的老血,溅在了青龙偃月刀上。 嗡—! 紧跟着,关羽将刀锋一横,森冷的寒芒闪过褚飞燕的眼睛,惊得他魂飞魄散,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呼: “啊—” “吾命休矣!” 说时迟,那时快。 正当关羽准备压着对方枪杆,横刀斩掉褚飞燕头颅时,千钧一发之际,斜刺里一道森冷的寒芒,呼啸而出,直扑关羽而来。 不得已之下。 关羽只能侧身闪躲。 可是,也正是因为关羽这片刻的分神,压制褚飞燕的力量骤减三分。 趁此机会,褚飞燕猛一发力,浑铁点钢枪直接将关羽的青龙偃月刀磕开,随即虚晃一枪,同时拨马转身,顷刻间奔出一段距离。 嗤呼! 嗤呼! 褚飞燕勒住战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夜幕遮掩,看不清他的面容,但那翻滚而下的汗珠,那紧紧绷着的肌肉,那僵直的双腿,那微颤的身躬,无一不表明他在害怕。 郭大贤一脸的难以置信,要知道褚飞燕可是义军中数一数二的大将,居然在这个赤面长髯将面前,撑不过三个回合。 “飞燕,你没事儿吧?” 郭大贤急切关心道。 “没......没事儿。” 褚飞燕摇了摇头,颤声回答:“这人果然厉害,我......我不是他的对手,咱们一起强攻,说不定可以撕开个口子。” “不行!” 郭大贤毫不犹豫地拒绝:“速速撤退,咱们已经错过了最佳的进攻时间,一旦城中兵马赶来支援,咱们谁都走不掉。” “飞燕。” 郭大贤提醒道:“快走吧,以后再找机会不迟。” 褚飞燕咬牙切齿,气得面皮发紫,怒火涛涛:“可是军师,如果咱们不能破解汉军的障眼法,冀州百姓的信仰必定会崩塌,如此一来,我军必败。” 郭大贤一把拽住褚飞燕:“我军一旦被包围,即便知道了秘密,只恐也送不出去,渠帅有令,让你听我的,现在必须撤退!” “杀—!” 正在这时,漆黑的墨染中有火光汹汹。 从城门两侧包围来两支兵马。 “速速将黄巾贼子包围,不得有误。” “绝不能放走一人,加快速度。” “......” 郭大贤顿感不妙:“这里果然有埋伏,他们的兵马绝对不止两、三百人,咱们中计了,快撤,突围出去!” “撤!” “快撤!” 郭大贤声嘶力竭地呼喊,同时拨马转身,便要离开。 然而此刻,关羽急勒缰绳,猛夹马腹,坐下红鬃马昂首一声嘶鸣,撒开四蹄,宛如一道飓风般冲了出去: “贼子休走,吃某一刀!” 哒!哒!哒! 蹄音如雨,快如闪电。 红色的闪电划破夜幕,直冲向准备撤离的黄巾贼子。 “军师快走,我来挡住贼将。” 褚飞燕心头一震,扯着嗓子呼喊。 扭头望去。 但见,关羽身后,一路烟尘,烟尘中隐隐可见火星四溅,竟是青龙偃月刀梨出一道不深不浅的沟壑,而迸溅的火花。 “哼!” “不自量力!” 关羽纵马前冲,坐下红鬃马一声长嘶,前蹄骤然跃起,凌空一记力劈华山,冲着下方的褚飞燕劈头盖脸砸来: “看刀!” “嘁!” 褚飞燕心中虽然巨震,但他抱着必死决心迎战,倒是没有丝毫恐惧,掌中浑铁点钢枪于空中打个旋转,啸声如龙,作势便要以硬碰硬地强磕上去。 铛—! 刀枪相交处,星火迸溅。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鸣,轰然炸响。 褚飞燕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虎口已经震裂,心里惊骇难言,眼前这员赤面长髯将的刀法,鬼神难测,每一刀上的力道,起码足有千斤之巨。 接一刀,只一刀! 两条臂膀筋脉都好像被震断了似的。 但褚飞燕依旧强行撑着,誓必要为郭大贤等人制造逃生的机会,哪怕胸中止不住翻腾,最终力竭,喷出一口老血。 但是...... 他的那双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关羽,眸中杀意大盛,彷佛恨不得将杀意凝成一道实质性的厉芒,代替他将眼前贼子诛杀。 即便是关羽本人,也不由地被这股眼神所摄,青龙偃月刀压向他的脖颈,却是在最终猛然抽回,放弃了诛杀此人: “临危不惧,视死如归。” “没想到黄巾军中,亦有这般英雄豪杰。” “你走吧!” 关羽手抚长髯,傲然言道:“本将军暂且饶你一命,像你这样的人,不应该死在这里,希望你以后能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然而,褚飞燕的双眸没有任何感激,如同冰针般地刺了过来,语声不带有任何的温度,甚至有种淡淡的厌恶感: “你会后悔的。” “下次若再见面,我一定杀了你。” 关羽将青龙偃月刀一横,昂首睥睨对方,傲然霸气赫然激荡:“关某等着那一天,不过结局一样,你不会是我的对手。” 望着消失在夜幕中的褚飞燕,关羽策马上前,朝刘备拱手:“大哥。” 刘备摆了摆手,打断道:“只要神像没事即可,其余不必再言。” 关羽颔首,手抚长髯:“关某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般勇士了,虽是黄巾,但令人敬佩。” 刘备轻声道:“云长,我知你素来敬重英雄豪杰,不论其是草莽,亦或是豪族,但这里毕竟是战场,日后若再遇此事,决不可意气用事。” 关羽郑重拱手:“大哥放心,某铭记于心,绝不再犯。” 刘备吐口气:“速速打扫战场,明日一早,派人传报使君,黄巾夜袭易阳,未能得手,仅有数骑夤夜遁走。” ***** 广宗。 皇甫嵩大营。 中军大帐。 上首皇甫嵩放下手中的信笺,长出了口气,脸上遮掩不住的笑容:“适才王使君派人传回消息,黄巾贼子夜袭易阳失败。” “子霄。” 言至于此,皇甫嵩捏着颌下一缕胡须,扭头瞥向王昊:“事情果真如你预料般,黄巾贼子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不过,经此一战,至少短时间内,他们不敢再来冒犯,而等神像全部出土,便可将豆芽挖出,回填土来掩盖痕迹。” “哈哈!” 皇甫嵩仰天哈哈一声:“届时黄巾贼子便再无办法破解,也许要不了多久,冀州便可真正大定,大汉天下将再次恢复太平。” “子霄啊。” 皇甫嵩郑重言道:“此一战,你功不可没。” 王昊欠身拱手:“此乃末将应尽之责,将军谬赞,昊如何受得。” 皇甫嵩捏着颌下一缕胡须:“根据情报,巨鹿郡的张宝也受到了影响,麾下不少黄巾当了逃兵,回乡务农了。” “估摸着要不了多久,张宝便会踏张梁的后尘,主动出来与我军决战,或许再有一、两个月,咱们便可返回京畿,向陛下复命了。” 傅燮长出口气,面带微笑:“没想到,声势浩大的黄巾动乱,几乎波及了整个大汉,咱们仅仅用时半年,便要扫平了。” “是啊。” 又有阎忠跟着探了口气,轻声道:“如今将军的名号于天下传唱,可谓是凭一己之力,横扫了大半的黄巾。” “估摸着等我军鼎定冀州,返回雒阳,陛下一定会亲自接见,大肆封赏,将军必可更进一步,或许食邑能突破三千户。” 郭兴淡笑,捻须言道:“将军力挽狂澜,扶大夏于即倒,自然当有此殊荣。” 皇甫嵩眉目骤变,厉声喝止:“郭司马慎言,大夏安稳如泰山,何来即倒之说?” 郭兴赶忙拱手致歉:“末将言语有误,还望将军恕罪。” “罢了。” 皇甫嵩摆了摆手,长出口气:“好在帐中尽皆是自己人,若是被阉宦听到,不单单是你,便是本将军,亦会跟着遭殃。” “切记!” 言至于此,皇甫嵩目光扫过众人,叮嘱道:“不管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要慎言,阉宦女干诈如斯,无孔不入,不得不防。” 当最后四个字从口中吐出时,皇甫嵩的目光落在了王昊身上,似乎不仅是在告诫郭兴,更是在告诫王昊似的。 当然! 王昊清楚这是皇甫嵩的关切,而非警告。 因此,他颔首点头,简单应一声喏,表示会意。 积累了如此多的战功,已然为自己的晋升铺平了路,只要不犯错误,那么便是声势浩大的阉宦,亦不能阻挡。 对于王昊的简单回应,皇甫嵩非常满意,他暗松口气,招呼众人道:“如今,广宗之事已然大定,明日一早,我军便启程赶往曲阳。” “傅燮!” “在。” “还是由你负责引兵先行,探查清楚状况,先行安营扎寨。” “喏。” “王昊。” “在。” “你暂且留在广宗,负责与王使君接洽,将剩余工作做好交接,待事情解决完后,再行北上曲阳不迟。” “喏。” “既如此......” 皇甫嵩大手一挥,朗声言道:“诸将各自回营准备去吧。” 众将士齐声应命:“喏。” “子霄,你留一下。” 正当王昊准备躬身离开时,却被皇甫嵩摆手拦下。 王昊只能驻足,静候众将离帐,这才举步上前,拱手抱拳:“将军。” 皇甫嵩摆手示意其一旁落座:“子霄啊,本将军已将广宗战报,随同张角的首级,一同送往了雒阳,相信很快便会有回信。” 王昊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拱手道:“恭喜将军,贺喜将军。” 皇甫嵩淡笑,似乎对此不甚感冒:“战报中,对于你献计令神像出土的事情,本将军只是简单描述,没有太过详细。”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陛下一定会对此很感兴趣,甚至会派人接你入京,这对于你而言,是一次不错的机会。” “啊?” 王昊顿时一愣:“这......这怎么可以,冀州战事......” 不等王昊把话说完,皇甫嵩便打断道:“一个小小的张宝,不用你出手,功劳不能全被你一个人抢走,也得给他们留点。” “我这样做,不单单是为了他们,更是为了你,你还年轻,锋芒毕露,锐气正盛,这固然是好事,但某些时候,的确要中庸些,适当收敛一点。” “怎么说呢?” 皇甫嵩似乎还有些顾忌,思索片刻:“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但不论如何,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第128章 捷报至,刘宏惊!传王昊入京觐见! “昊自然明白。” 王昊面上泛起一丝淡笑,郑重揖了一揖:“其实,将军命末将善后,末将最是求之不得,您的庇佑之意,昊心知肚明。” “甚好。” 皇甫嵩当真是越来越喜欢眼前这个年轻人。 居功而不自傲。 甚至比起自己年轻时,还要优秀许多:“当初没有命你在薄落津伏杀,其实也有让功的想法,但谁能想到,事与愿违,功劳依旧落入你手。” “此乃天意!” 皇甫嵩不自禁感慨:“子霄啊,你将来的前途,一定要比老夫更长,但老夫也希望你能肩负起更多的责任。” “这......” 王昊皱了皱眉,试探性问:“昊不知将军,所指何事,莫非是指阉宦?” 皇甫嵩长出口气,讪笑着,摇了摇头:“阉宦势大,非是现在的你所能撼动,本将军命你留下,却是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王昊拱手:“还请将军,不吝赐教。” 皇甫嵩吐口气:“倘使陛下当真召你入京,甚至会当众赏你,我希望你能去大汉最危险的地方赴任。” “一来,是要远离朝堂;” “这二来嘛......” 皇甫嵩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郑重言道:“自然是希望你能获得更多的历练,尽快积累战功,成长大汉最年轻的统帅。” “当然!” 言至于此,皇甫嵩强调道:“最重要的,是要保护大汉,它不能再承受巨大的打击,否则必定会分崩离析,生灵涂炭。” 王昊深吸口气,皱眉沉思片刻,轻声试问:“皇甫将军的意思,可是指凉州?” 皇甫嵩眸中闪过一丝精芒,略显惊诧,缓缓点头:“没错,正是凉州!黄巾席卷全国,唯独没有三辅、凉州,但这并不意味着这里太平。” “实际上,它对大汉的威胁,远胜于太平道,如今黄巾暴动,威胁国本,难保凉州的羌胡们,不会对我大汉下手。” “如今凉州还没有传来什么动静,但我总感觉,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凉州羌胡一旦暴动,只怕三、五年都难以平息。” “他们的战斗力,可绝非这些衣衫褴褛的黄巾可比,我出身在凉州,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们,他们绝不会放弃眼下这个机会。” 此前,王昊只知道皇甫嵩是汉末三大统帅之一,但对于他的实力,却没有太大的感触,但是现在,就在此刻,王昊对皇甫嵩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得不承认。 作为三军统帅的皇甫嵩,当真是屈才了。 凭他今日这般言论,完全可以当个大将军,亦或者是太尉,如此敏锐的政治嗅觉,已然预测了接下来的凉州之乱。 史料记载,光和七年(184年)十一月,湟中义从胡响应黄巾起义,联合西凉土豪宋杨等人,发动叛乱。 北地先零羌和袍罕河关群盗也反叛,共同拥立湟中归附的胡人北宫伯玉、李文侯为将军,正式掀开一场长达五年的战乱。 而现在...... 仅仅是光和七年的九月。 亦或者,皇甫嵩早已经对凉州产生了担忧,只是因为凉州一直没有爆发,因而被上位者忽略,甚至抛之脑后。 皇甫嵩双目炯炯,态度恳切地道:“子霄,我知道这个请求对你很不公平,你可是并州王氏出身,有王允帮你运作,可以获得一个好的官职,没必要到苦寒的凉州吃苦受累。” “可是......” 话锋一转,皇甫嵩极其郑重地道:“为了凉州的百姓,为了大汉的安定,我个人真诚地希望你能答应下来。” “一旦乱起凉州,对于你而言,亦是一股不输于黄巾的劲风,乘此狂风,你可入朝为官,外放两千石,毫无问题。” “当然!” 或许是因为自己画的饼,说服力不够强。 毕竟,王昊出身并州王氏,且还救过汝南袁家人,即便阉宦再怎么阻拦,这一次的功绩摆在这里,势必是难以阻挡的。 皇甫嵩自觉理亏,声音已然锐减了三分:“我知道这样做,对你而言......” 然而,话音未落,王昊便直接打断:“皇甫将军心系天下百姓,令人敬佩,昊愿意鼎力相助,您放心,只要陛下给机会,昊势必选择凉州,不负将军期望。” 轰隆—! 彷佛晴空一道霹雳。 直将皇甫嵩如雷轰电掣般,怔在原地。 虽然,这是皇甫嵩亲口所请,但对方这么快答应,依旧令他难以置信:“子霄,你果真愿意去凉州苦寒之地?” “嗯。” 王昊没有丝毫犹豫,肯定地点点头:“愿意。” 皇甫嵩彻底松了口气,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王昊,不住点头:“我就知道,我皇甫嵩绝不会看错人,子霄啊,你深明大义,不计利益,当真令人敬佩。” “我皇甫嵩!” 言至于此,皇甫嵩激动地拱手抱拳:“代凉州的百姓,谢过子霄大恩。” 王昊赶忙还礼:“将军才士真正的心系天下,与将军相比,昊不过萤虫而已,不值一提。” 当然! 皇甫嵩不知道的是,王昊身负游戏面板,只有不断杀敌,才能变强。 若是图高官,进入膏腴之地,种种田,养养民,对他而言,实际上是一种浪费。 一旦渡过这段时间,进入诸侯争霸的阶段,自己的实力若还停留在兵种阶段,又谈什么吊打群雄,建功立业。 战斗! 只有不停的战斗,才能冠绝当世。 实际上,王昊原本也有意前往凉州杀敌,既然皇甫嵩提出来了,那么便做个顺水人情,答应下来,还能收获一分人脉。 “将军可还有别的事情否?”王昊试探性问道。 “没了。”皇甫嵩吐口气。 “既如此,昊便告退了。” “嗯。” 旋即。 王昊站起身来,再次拱手,倒着离开大帐。 望着王昊离开的背影,皇甫嵩捻须言道:“子霄真乃义士也,若天下人皆如子霄一般,我大汉岂能沦落至此。” ***** 司隶,雒阳。 巍峨皇宫。 崇德殿。 刘宏披着一件单薄的衣裳,斜靠在栏杆上,左拥右抱两个女人,一人拎着酒壶,一人捧着果盘,殿中莺歌燕舞,佳音糜糜,脂粉的香气弥漫在四周,令人沉醉。 但是...... 刘宏面上却没有丝毫喜悦,反而愁眉锁眼,心不在焉:“唉,退下吧,全都给朕退下,让朕好好静一静。” 糜糜佳音戛然而止,满殿的粉红女郎躬身退下,只剩下一旁的老者张让:“陛下,您还在担心冀州的战局吗?” 刘宏长出口气,抬眸瞥向张让:“让父,你说皇甫嵩能战败张角吗?卢植、董卓全败了,他固然横扫了豫州、兖州,但冀州黄巾可不比旁处,那里是张角的老巢。” “这......” 即便是张让,也不敢给皇甫嵩打包票。 甚至,他从心底深处,迫切希望皇甫嵩能够落败,这样便证明董卓绝非战之过,他举荐的人在战力上,绝对没有问题。 当然。 张让也非常清楚。 目前的皇帝对战局缺乏信心,自己若是信口开河,反倒不好。 犹疑了片刻,张让终究还是揖了一揖,轻声道:“如今天下,豫州、兖州等地的黄巾已然平定,至于南阳、冀州的黄巾,不久必平,陛下不必担心。” “老臣以为......” 张让面上浮出一抹淡笑,亲自替皇帝斟满酒爵,递到跟前:“陛下您应该相信皇甫将军,在京中好生等消息即可。” “皇甫将军可是将门之后,精通兵法,腹有良谋,豫州、兖州之战,便足以证明此人的能力,至于冀州黄巾,或许比较难对付,但只要时间足够,皇甫将军必定可平。” 刘宏眸中闪过一丝精芒:“当真可平?” 张让笑得月白风清:“陛下洪福齐天,有祖宗保佑,必定可平。” 呼— 刘宏这才放下心来,长出了口气,接过酒爵,自我安慰地点点头:“嗯,皇甫嵩乃朕钦定之统帅,必然可以平定冀州黄巾。” “不可心急!” “切不可心急!” 刘宏多次自我心里安慰后,一仰脖子,酒到爵干:“皇甫嵩去了冀州尚不足一月,怎么可能有战报送来,是朕太着急了。” “对喽!” 张让笑得眯住了眼睛:“陛下早该放平心态,董中郎不是说了吗,冀州黄巾非常狡猾,他们分作数股,袭扰朝廷大军粮道,他是因为军粮不足,导致军心不稳,这才落败。” “臣料定皇甫将军也会碰到类似的问题,短时间内,怕是难以平定黄巾,不过只要皇甫将军能够稳定粮道,贼子自然可平。” “嗯。” 刘宏点点头:“让父言之有理,是朕太过心急了。” 张让躬下身子,轻声道:“陛下,要不......咱们去散散心?老臣给您安排点好玩的?” 刘宏唇角绽出一抹淡笑,试探性问:“哦?让父又有什么新奇的点子?” 张让这些天为了逗刘宏开心,还真想了不少的招儿:“陛下,此时濯龙苑的花开得正盛,每日皆有蝴蝶、蜜蜂在花间飞舞。” “老臣见有宫女会采花戴在头上,甚是美艳,常引来蝴蝶飘落,老臣派人抓了数百只花蝴蝶,咱们不妨让宫女头戴鲜花,于空中放蝴蝶嬉戏,如何?” 刘宏脑海中立刻有了画面,馋得他呦,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俩眼珠子里闪烁着风流的精芒,淫..荡地嘿嘿一笑: “妙哉!” “妙哉!” 刘宏大手一挥,心中甚喜:“让父速速安排吧,朕已迫不及待。” 张让一揖:“喏。” 旋即。 便要躬身离开,安排宫女采花佩戴。 然而,不等其离开大殿,便听外面响起一声疾促的传报: “捷报—!” “冀州捷报—!” 即便是刘宏本人,在这一刹那,也不由地腾得起身。 抬眸望去。 就只见...... 中常侍赵忠急匆匆入殿,脸上遮掩不住的喜悦,见着皇帝,急忙行礼:“陛下,冀州送来捷报,皇甫嵩以妙计逼迫张角与之决战,广宗大获全胜,杀敌八万余人。” “快。” 刘宏情不自禁地连搓了几下手,目光有些兴奋:“把战报呈上来。” 赵忠应声承诺,双手递上战报:“陛下请过目。” 接过战报,刘宏忙不迭展开浏览,俩眼珠子上下一翻滚,顿时笑出一阵鹅叫:“哈哈哈,好一个皇甫嵩,果然厉害。” “咦?” 然后,当他的目光继续向下浏览时,不由骤起了眉头:“太一显圣,从土里面长出来?世上竟有如此奇事?” “让父、忠母。” 刘宏的目光扫过二人:“你们可曾听过此等奇事?” 赵忠摇了摇头:“老臣未曾听过。” 张让当即拱手抱拳:“陛下,此乃天降祥瑞啊,证明大汉江山必将永固,黄巾贼子必然落败,应当昭告天下才对。” 了解真相的赵忠只想发笑,却又忍了下来,只是阴阳怪气地道:“张中常,你莫非是想让天下人耻笑陛下吗?” “呃,这......” 张让顿感不妙,扭头瞥向刘宏。 刘宏皱着眉,轻声道:“此乃皇甫嵩的计策而已,是以此法来破灭太平道信仰,好令冀州百姓明白,张角不过是妖言惑众的妖道而已。” “哦?” 张让惊诧不已:“这世上竟有如此秘法?” 刘宏的目光愈发炙热,长出口气:“此法非是出自皇甫嵩,而是其帐下别部司马王昊。” “王昊?” 张让蹙眉,思索片刻:“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赵忠提醒道:“此人本事长社一卒,因护卫长社有功,被提拔为县尉,后来又在讨伐豫州黄巾时,立下不世功勋,被皇甫嵩表奏为佐军司马。” “兖州时,此人半途截杀黄巾渠帅卜巳,一战而鼎定兖州,又被皇甫嵩表奏为别部司马,随其进入冀州平叛。” 刘宏这才响起此人:“原来是他!没想到,他在此次征讨黄巾中,居然表现得如此神勇,冀州之所以能快速平叛,亦是此人功劳。” “神像破土而出!” 一念至此,刘宏面上绽出一抹淡笑,轻声道:“忠母。” 赵忠揖了一揖:“臣在。” 刘宏道:“如今张角已死,冀州仅剩黄巾余孽,你速速给皇甫嵩传诏,命其帐下别部司马王昊入京觐见,朕倒是要瞧瞧,这神像如何才能破土而出。” 第129章 这就开始pua上了? 金秋九月,秋风萧瑟。 本该是一片金黄的丰收时节,却因战乱,颗粒无收。 通往巨鹿的官道上,王昊策马缓行,遥望着千里荒田,饿殍遍野,心中倍感凄凉。 今年的仗从三月,一直打到现在,错过了开荒播种的时节,即便老百姓没有死于战乱,只怕依旧会有大量的百姓,死于饥荒。 虽说冀州刺史王芬已经着手准备解决民生,但在这靠天吃饭的时代里,错过一年的播种,是无论如何都抢救不回来的。 加之抠门皇帝刘宏,花费了大量的钱粮征讨黄巾,想让他再拿出粮草来赈济灾民,估摸着比要他的命还要难。 唉! 可怜的冀州百姓,连最基本的生命权都难以满足,又何谈精神世界的满足,他们当真是活得不如蝼蚁,命如草芥。 “司马。” “想什么呢?” 正当王昊胡思乱想时,一个声音自身后响起。 是程昱。 王昊一下子判断出来。 他面上浮出一抹淡笑,轻声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此战过后,只怕冀州的百姓,没个十年八年,根本缓不过来。” “此非天灾,实乃人祸!” 言至于此,王昊面上的笑容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愁容:“有些时候,人祸要远胜于天灾。” “是啊。” 程昱的目光望向四周千里的荒芜,忍不住点头,表示同意:“黄巾蛊惑民心,坑害百姓,此战之后,别说冀州,便是整个大汉,没有数年时间,都缓不过劲儿来。” 王昊吐口气,随即缓缓摇头,轻声道:“张角固然有罪,但连年的灾祸与叛乱,归根到底是上位者的罪孽。” “我还是那句话!” 言至于此,王昊双目炯炯地凝视着程昱:“若陛下仍不知悔改,苍天当真要死,黄天当真要立,这天下会有无数个张角站起来,肩负起他没能肩负起的职责。” 程昱瞥了眼四周将士,压低声音提醒道:“司马慎言。” 王昊颔首点头:“放心,我明白,也就是你们,若是换做旁人,我岂能如此。” 程昱淡笑,受宠若惊:“司马,这一次咱们故意放缓行军,甚至还拖延了时间,可是因为皇甫将军与您说了什么?” “嗯。” 王昊倒也没有隐瞒,缓缓点头:“皇甫将军良苦用心,我又岂能不予以回应。” 程昱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果然如此。” 王昊轻声道:“皇甫将军还说,他在给朝廷的战报中,提及神像于土中生长之事,却没有提到如何布置,按照陛下的性子,极有可能会召我入京面圣。” “哦?” 程昱眉棱一跳,心中微震:“竟有此事?” 王昊神色淡然地点点头:“没错。” 嘶—! 程昱倒抽一口凉气,眉头微蹙,似在脑中激烈思考:“若当真如此,皇甫将军对司马您,还算是不错,此乃天赐良机也。” “的确如此。” 王昊面色依旧保持淡定:“不过,朝堂比较混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我虽是并州王氏出身,但却未必能适应京中复杂的局面。” “听司马的意思......” 程昱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您暂时不准备入朝为官?” 在程昱的认知中,凭王昊目前的战功,以及人脉关系,进入朝廷当个郎官,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而一旦成为郎官,将来外放,便是两千石的大员。 不得不承认。 这一步对于王昊而言,步子迈得比较大,可一旦跨过去了,便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如今党锢已经解禁,正是我辈志士仁人,争相报效朝廷的机会。 可是...... 你现在居然是这般心思? 令程昱震惊的是,王昊居然肯定地点了点头,这摆明了已经是深思熟虑:“司马,您可明白走这一步,错过的是什么吗?” “嗯。” 王昊依旧简单地点头回应:“自然明白。” 程昱愈发惊诧,也愈发看不懂王昊:“司马如此抉择,必有缘由,不知可否赐教?” 王昊长出了口气,淡然言道:“其实很简单,陛下接触党锢乃被动之举,而今士人却趁此机会,与阉宦大肆开战,企图将其扳倒。” “哼。” 轻哼一声。 王昊略显尴尬地摇了摇头:“说句难听的话,士人有些不自量力,他们不是与阉宦为敌,而是与陛下为敌。” “阉宦也好,外戚也罢,全都是皇权的延伸,是建立在皇权之上的,它一定程度上,代表的是皇帝的利益。” “而士人则不然。” 话锋一转,王昊一针见血道:“他们与皇权乃是对立,士人越是联合起来,就越是容易被皇权忌惮,久而久之,必将引来灾祸。” “大汉经历四百年的发展,士人已成庞然大物,皇帝之所以重用阉宦,亦有对抗士人的意图,如果我猜得不错,接下来的京畿,必将有一番恶战。” “仲德。” 言至于此,王昊发出灵魂级反问:“你说在这般庞大的漩涡中,像我这样的小喽啰,即便当真成为郎官,又有何用?” “我能左右陛下的想法?还是掌控士人的话语权?亦或者能令阉宦知难而退,不与士人为敌?” “这......” 程昱懵了,不知所以。 他只是简单摇摇头,附和一声:“似乎不能。” 王昊淡笑,但这笑容却透着一股无能为力:“是啊,凭我的身份、地位、能耐、官职、名气,都不足以参与到斗争中,只能成为其附庸。” “既如此......” 王昊极其淡定,像是窥破一切:“何不退出来,坐山观虎斗,以待时变。” 程昱眼神中带着一丝惊诧,但却缓缓点头,表示同意:“没想到,司马对于朝堂斗争,亦有如此判断,令人敬佩呐。” “能在大胜之时,依旧保持如此清晰的头脑及判断,绝非常人所能企及,司马将来必成大器,这一点,毫无疑问。” 王昊淡然一笑,瞥向程昱:“既然仲德如此肯定,待我离京赴任之时,不知可愿相随,诚如此刻,助某一臂之力?” 程昱没有丝毫犹豫,揖了一揖:“只要司马相邀,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昊略有些震惊,毕竟程昱只是来历练的,人家随时可以走:“既如此,一言为定,陛下若当真招我入京,仲德且随某一起。” 程昱颔首:“喏。” “呃......那个......” 一旁的许褚嘿嘿一声:“司马,我还从没去过雒阳呢,您既然把仲德都带上了,不妨把我也带上,咱也想跟着长长见识。” “好。” 王昊一口答应,面带微笑:“怎么能少了仲康你?” 许褚惊喜:“太好了,司马放心,末将绝不会给您惹事儿。” 王昊笑了笑。 还真是个可爱的憨憨。 “报—!” 正在这时,前方忽然响起悠悠一声传报。中文网 王昊抬眸望去。 但见,一骑如飞,奔驰之间,卷动了滚滚烟尘,定睛细察,乃是汉军的传令兵。 王昊不由惊诧:“难道是曲阳发生了何事?” 程昱摇头:“未必,或许是朝廷来人了。” 嘶—! 王昊倒抽一口凉气,点点头:“很有可能。” 待传令兵上前,不等其开口,便被王昊摆手打断:“不必多礼,直言即可。” 传令兵拱手抱拳:“王司马,将军有令,命你赶往邺城,朝廷使者会在邺城等你,至于军队,暂且交给旁人待为指挥。” “好。” 王昊点点头:“我知道了,劳烦你回去告诉将军,我这帮弟兄全靠他照顾了。” 传令兵颔了颔首:“王司马放心,末将必定待为转达。” 驾—! 下一秒,传令兵勒马转身,径直飞奔离开。 王昊长出口气,招呼道:“仲康,把友若给我喊来。” 许褚拱手:“喏。” 不多时。 荀谌策马赶来,揖了一揖:“司马,您找我?” 王昊点点头:“是这样的。” 当下。 王昊便把事情的始末,全部一五一十的,告知于荀谌。 荀谌大为惊喜,急忙言道:“这是好事儿啊,陛下召司马觐见,乃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王昊的神色极其淡定:“所以,这队伍便只能交给你代管了。” 荀谌毫不犹豫:“司马放心,队伍交给属下,您安心前往雒阳办事。” 王昊吐口气:“仲康、仲德二人,我要带往雒阳,叔至留给你,还有那个俘虏周仓,一定要严加看管,决不可令其逃走。” 荀谌拍着胸脯保证道:“司马放心,周仓绝不会逃走,或许等你回来,他已然可以从黄巾的落败中走出,真正成为我军战将。” “此外!” 王昊继续叮嘱道:“我不在军中,尔等务必要谨慎行事,切记低调,若有难处,务必要禀告皇甫将军,由他来主持公道。” “好。” 荀谌点点头:“属下铭记于心。” “......” 王昊接连嘱咐了数点,方才彻底放心:“既如此,咱们暂且别过吧,你继续引兵往曲阳,与大军汇合,我等自去邺城,寻找朝廷使者。” 荀谌等人齐齐拱手:“喏。” 王昊勒马转身:“走。” 旋即。 三人与大军挥手道别,直奔魏郡邺城。 昼夜兼程,疾驰狂奔了两日。 终于。 抵达了邺城。 在侍卫通禀过后,不曾想,冀州刺史王芬竟出府相迎:“哈哈,子霄啊,你动作可真够快的,居然这么早便过来了。” 王昊赶忙拱手还礼,笑着回应:“在下尚未抵达曲阳,便接到了消息,因此来得快些,不知天使可在刺史府否?” “暂且在驿馆,尚未过来。” 王芬随口回答一句,摆手邀请王昊等人入府等候:“陛下派来的是小黄门左丰,这两天一直在跟我打听太一显圣的事情。” “我王芬何人?又岂能不知他们安得什么心?这个秘密,我是半分都没有透露,而且严令属下知情人士,决不可透露分毫给阉宦。” “哼!” 怒哼一声。 王芬眸中闪烁怒火,狞声言道:“这帮狗一般的东西,一旦得知太一显圣的奥秘,必定会对你下手,你我同为士人,又岂能互相残害。” 虽说听着总感觉有些惊悚,但王昊深知此言非虚,当今陛下爱玩,猎奇心思尤为严重,太一显圣的奥秘,绝对是一个争宠的良机。 王昊这次的剑走偏门,对于阉宦而言,绝对是一次大的打击,何况还是在士人、阉宦斗得如此凶戾之时,更是要命。 王昊当即拱手抱拳,致谢道:“昊谢过王使君大恩。” 王芬立刻打断:“行了,你别谢我,要谢就谢杨公、袁公,还有王子师吧。” “啊?” 王昊愣怔不已。 王允会暗中帮助他疏通关系,这一点在王昊预料之中。 可是...... 杨公、袁公是什么鬼? 王昊神思如电,急忙言道:“莫非是弘扬杨赐杨公,还有汝南袁隗袁公?” 王芬淡笑,露出欣赏之色,点点头:“好小子,你居然还知道杨公、袁公?” 王昊长出口气:“此二人,天下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王芬轻声道:“杨公、袁公先后来信,让我堤防阉宦使坏,还要尽全力保护好你,子霄,你虽不在雒阳,但你的大名已然传遍雒阳。” “经过此次黄巾***,各地官吏缺失严重,阉宦再次动了歪心思,正与士人闹得是不可开交,双方大战怕是一触即发。” “据说......” 王芬声音略微拖长,饶有兴致地道:“他们在朝堂上已经吵过好几次了,某些地方官职,更是争锋相对。” “士人如今依旧是抵抗黄巾的主力,若是在此刻换上阉宦一系,必然会导致前功尽弃,我等流血流汗平定的黄巾,又岂能被阉宦摘得硕果。” “子霄。” 王芬试探性问:“你说对吗?” 好嘛! 这就开始pua了啊,先行灌输上思想了。 王昊淡然一笑,缓缓点头:“使君言之有理,黄巾大部虽平,但仍有余孽作祟,一旦操作不当,势必会卷土重来,当慎重抉择。” 对于王昊的回答,王芬非常满意,笑了笑:“子霄果然有见地,你跟随皇甫将军,一路从豫州杀到了冀州,对战局最有发言权,若是陛下问起来,当以实相告。” 王昊拱手:“自然如此。” 第130章 士人、阉宦皆是为利,谁又比谁更高尚 第131章 士人 阉宦皆是为利,谁又比谁更高尚? 别看王芬说得天花乱坠,各种大佬全都在力保自己,好像自己当真成了幸运儿似的,这样的伎俩,也就能哄哄别人,但却瞒不住王昊。 说到底,在那帮大佬的面前,王昊充其量就是杆锋锐的钢枪,他们想要拿自己来与阉宦试试手段,为士人的大规模进攻,撕开个口子。 不过...... 王芬还算是坦荡,至少在某些事情上,没有撒谎。 此战结束后,各地官员出现了大面积的缺口,朝廷需要及时补缺,以便尽快恢复民生,稳定民心,安定天下。 但是,这对于士人与阉宦而言,则是一块巨大的肥肉,毕竟朝廷的官职是有限的,肥了阉宦,自然就损了士人,两派岂能退让。 唉!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一句话,便道尽了世间争斗的本质。 此事于王昊而言,不论阉宦也好,士人也罢,他们全都是千年的狐狸,谁又不明白谁,此刻的各种善意,也不过是在遮掩他们肮脏的内心。 但可惜! 他们想让自己当枪的算盘,终究是打错了。 王昊心意已决,绝对不会参与到两派的斗争中,让他们自己狗咬狗去吧,咱还是乖乖到凉州苦寒之地,建功立业,积累资本。 “对对对,您说得都对。” “使君言之有理。”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 但若论拍彩虹屁忽悠人,王昊自问也是深得奥义,不输旁人,不论王芬如何pua,王昊照单全收,至于是否执行,那便另当别论了。 王芬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露出欣赏且满意的笑容,不住点头:“子霄啊,此次雒阳之行结束,你必可扶摇直上,平步青云,王某提前恭喜你了。” 王昊赶忙一揖,轻声道:“全赖诸公提携。” 王芬颔首:“子霄真乃当世之俊杰也。” “报—!” 正在这时,殿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王昊扭头望去。 但见,一个侍从打扮的男子,急匆匆入殿,揖了一揖:“使君,小黄门左丰来了。” 王芬简单嗯了一声,旋即摆手示意侍从退下:“子霄,既然左丰来了,咱总得给对方些颜面,一起出去迎迎,如何?” 王昊自然明白王芬的心思,他倒也没有拒绝,颔首点头:“好。” 旋即。 起身离席,跟着王芬一起,出了大殿,迎接左丰。 不多时,果见一个身量不高,略显消瘦,两眉如秃笔,二目似枣胡的男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晃悠悠走来。 此人头戴金冠,身穿锦袍,趾高气扬,面有傲色,见着王芬主动迎接,更是把脖子扬得更高,冷声道: “王使君,按照行程,别部司马王昊今儿个应该要到了吧?” “嗯。” 王芬颔首点头,不紧不慢地道:“他已经到了。” 左丰惊诧:“什么?他已经到了?” 王芬淡然一笑,侧身摆手道:“来,本官给天使介绍一下,这位便是献计,令太一破土而出的别部司马王昊。” “子霄。” 王芬得意洋洋地道:“这位便是当朝小黄门左丰。” 王昊拱手:“末将王昊,见过天使。” 左丰上下打量着王昊,缓缓点头:“没想到,行伍之中,亦有如此风采之人。” 王芬故意补充道:“天使或许不知,子霄乃是并州王氏出身,豫州刺史王允乃是其族叔。” 王昊看得极其清楚,左丰唇角不受控制地跳动了一下,眼神中写满了震惊,似乎有些难以置信,最终演变成一股子恨意: “怪不得。” 阴阳怪气的声音出来,王芬恨不得把兴奋写在脸上。 左丰作为张让的一条忠犬,自然清楚的记得,王允参奏张让之事,那一次的打击,险些让张让丢掉项上的脑袋。 而今,王芬故意提到并州王氏的出身,摆明了就是在告诉左丰,眼前这个年轻人是我们的人,你是不可能拉拢到的。 原本还准备寒暄的左丰,当即变了一副面孔,吐口气,轻声道:“既然人已经到了邺城,不如尽快启程,陛下还在雒阳等着呢。” “不知王司马,意下如何?” “理当如此。” 王昊很平静地回答道。 “王使君。” 左丰揖了一揖,转而言道:“趁着天色尚早,我意尽快启程,如何?” 王芬点点头:“放心,护送的兵马已经准备妥当了,随时可以启程,时间由天使定即可。” 左丰眸中闪过一丝狞色:“那便于晌午启程。” 王芬拱手:“自然可以。” 吐口气,左丰轻声道:“既如此,某在驿馆等候,晌午启程,直奔雒阳。” 旋即。 头也不回,径直离开。 望着左丰离开的背影,王芬面色骤变,一脸的憎恶,朝地上啐了一口:“我呸!没卵子的家伙竟也敢如此放肆。” “哼!” 王芬眉间怒气飞扬,冷声道:“子霄啊,伱路上小心一点,他们若知招揽不成,指不定生出什么蛇蝎毒计。” “不过你且放心,我会派人一路护送你们回雒阳,他们全都是百战精锐,皆会听从你的调遣,即便让他们杀掉左丰,他们亦不会眨下眉头。” 王昊揖了一揖:“多谢使君。” 王芬摆手:“走,回府,我已命人备下酒宴,为你践行。” “使君盛情相邀,昊却之不恭。” “走走,咱们好生聊聊。” “喏。” ...... 酒宴期间,王昊试着向王芬了解雒阳的情况,王芬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尤其是士人与阉宦之间的斗争,更是令王昊清晰了三分。 晌午过后。 王昊带着许褚、程昱,陪同左丰一起,踏上了返回雒阳的路。 原本只需两三日的路程,愣是因为左丰带着的行礼太多,而被硬生生拖慢。 后来王昊才知道,左丰带着的“行礼”,压根不是行礼,而是从地方上搜刮来的礼品。 虽说现在阉宦、士人斗得如此凶悍,但阉宦依旧可以如此猖獗,当真令王昊大开眼界呐。 阉宦! 士人! 外戚! 哼! 没一个好东西。 当然,归根到底的原因,还在于皇帝。 四百年的大汉至此,不崩塌才真正怪哩! 方才到了雒阳的东大门汜水关,王昊便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主动迎了上来:“子霄,可还记得王景否?” 王昊飞身下马,满面堆笑地迎了上去:“族兄,你怎么在这里啊?” 王景仰天哈哈一声:“自然是在等子霄你啊,实不相瞒,景自接到父亲信笺,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于此,截至此时,已经侯了整整两日。” “你小子......” 王景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还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呐,居然连张梁、张角都折在你手上,为兄当真是佩服之至呐。” 王昊淡笑着摇了摇头:“雕虫小技而已,不值得一提。” 王景惊诧不已:“太一显圣,破土而出,如此神迹,在你眼里竟是雕虫小技?为兄我便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此等妙计啊!” “哈哈。” 王昊笑得月白风清。 他回头瞥了眼左丰的车队,见其还在后面缓行,凑上前来,压低声音道:“兄长不知其中奥秘,自然以为神秘,可若知晓,方知全恁娘的扯淡。” “哦?” 王景只当他是在开玩笑:“当真如此?” 王昊淡笑:“所谓不知道,金银不换,知道了,全恁娘的扯淡,如是而已。” “哈哈哈哈!” 顿时,二人仰面朝天,便是一阵放声大笑。 恰在此时,左丰的车架赶来,王景拍了拍王昊的肩膀:“今天夜里,为兄带你去雒阳城最好的鸿宾楼,好好吃上一顿,权当是为你接风洗尘了。” “兄长不可。” 王昊赶忙拱手,轻声道:“昊仍需随天使回京。” 王景笑笑:“放心,交给我吧。” “啊?” 王昊正发懵时,却见王景径直走向左丰的座驾,左丰掀开车帘,瞥了眼王景,目光又掠过自己,随即缓缓点头,放下了车帘。 望着车架缓缓离开,王昊扭头瞥向王景:“族兄,这......” 王景轻声道:“士人虽说与阉宦斗得狠,但到了京畿雒阳,多少还要顾些颜面,你是我王家的人,单凭这一点,左丰也得给些面子。” 王昊只能呵呵了:“族兄可知,叔父可是在陛下面前参了张让一本,而且张让险些因此丧命,左丰可是张让的人,他会给咱面子?” 王景面上波澜不惊,只是简单耸了耸肩:“那不是还没死吗?况且,这种事情是张让与家父之间的事情,干左丰何事?” “即便张让当真死了,信不信,左丰绝对不会为张让报仇,甚至会在第一时间,寻找另外的靠山,阉宦之间哪有什么真感情?” “什么干儿子,干孙子之类的,没有血缘关系,只是称呼上的亲属关系,根本就靠不住,要我说呀,越是权倾朝野的阉宦,这心里越是空虚寂寞,才越是会收干儿子、孙子。” “当然!” 言至于此,王景立刻补充道:“他们也不会相信狗屁的亲情,不过是能拉近一点关系,好让自己的权势向外扩展而已。” “朝廷那么官职,靠阉宦一人,能吃得下吗?不还得靠这些子子孙孙,帮他们去敛财?全都一样,丑陋之极。” 王昊淡然一笑:“族兄所言全都一样,是指阉宦和......” 王景自知口无遮掩,赶忙摇头:“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没说!” 说真的,王昊忽然对王景高看了三分,至少在他心里,没觉得士人就比阉宦高等,而是双方尽皆丑陋,归根到底,不过是权势、利益而已。 阉宦虽说没有真正的子孙,但也有自己的亲属,也有自己的家族,还能收一大堆干儿子、干孙子,来帮自己扩大权势。 而士族呢? 与阉宦一模一样,同样是依靠自己的亲属、族人,来巩固本族的权势与利益。 说句难听的话,谁又比谁高尚多少呢? 呵呵。 不过是自欺欺人的高尚而已。 王景能够看透这些,没有以士族身份而骄纵,的确令人佩服。 “子霄,他们是你的......” “哦。” 王昊赶忙介绍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东郡东阿人程昱,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必有东阿百姓,不受黄巾之祸,比我当初在长社,可是强出许多,如今是我军中长史。” 王景一揖:“在下王景。” 程昱忙不迭还了一礼:“早听司马说起过您,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虽说程昱出身士族,但跟并州王氏相比,相差实在太差。 王景拱手:“哪里,子霄谬赞,在下可当不起。” “还有这位。” 王昊摆手指向许褚,轻声道:“谯县许家人,天生神力,有万夫不挡之勇,之前在营救沛国时,此人以飞石杀敌,五十步内,百发百中,甚是厉害。” “哦?” 王景惊诧不已:“飞石杀敌?竟有此等奇事?” 面对王景惊异的眼神,铁憨憨许褚竟有些羞涩,搔了搔脑袋,嘿嘿一声:“哪里,不过是幼时嬉戏的把戏而已,箭矢耗尽,不得已而为之。” 王景则是夸赞道:“不拘泥于形式,能够随机应变,的确是一员将才,子霄,没想到自我离开后,你网罗了不少人才啊。” “那必须是当然的。” 王昊同样不谦虚,扬了扬下巴:“仲康、仲德尽皆人杰,一个堪比樊哙,一个堪比陈平,我有此二人辅佐,自然可以建立不朽功业。” 好家伙! 这可把许褚、程昱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樊哙、陈平是何等样的人物,自家司马居然如此高看他们,当真是受宠若惊啊。 王景又何尝不知王昊的心思,淡然一笑,摆了摆手:“走走走,咱们一起回雒阳,让王某为尔等接风洗尘,今夜咱们誓必要不醉不归。” “好。” 许褚兴奋地连搓了好几下手:“实不相瞒,我还没尝过雒阳的酒呢,也不知它滋味如何,这回定要喝个痛快。” 王景仰天哈哈一声:“没问题,酒管够,任将军挑选,想怎么喝,便怎么喝,敞开了喝!” “哈哈,好!” 第131章 这是哪里来的逗逼刺客 第132章 这是哪里来的逗逼刺客? 嘶—! 张让双目圆睁,愣怔地盯着左丰送来的情报,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这小子竟然是并州王氏出身,怪不得王允这厮对他如此器重。” “并州王氏?” 对面坐着的赵忠同样惊悚了一下,眉头微蹙,脸色阴沉:“张中常,你不是说,他只是长社县的一员小卒吗?怎的一下子变成了并州王氏?” 张让的神色忽然凛冽下来,冷声回应:“你问我,我如何知晓?” “你......” 赵忠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停顿片刻,叹口气道:“罢了,知道他是王氏出身,倒也打消了伱我拉拢之意,也能集中精力,更好的对付此人。” 虽说赵忠、张让尽皆是阉宦列阵,但内部依旧有自己的斗争,及各自的势力,王昊若当真是穷苦人出身,他们倒是愿意花大价钱招揽,变敌为友,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对于张让、赵忠而言,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在王昊这样的人身上投资多少,都不觉的多,不消半年,便能捞回来。 但是现在...... 王昊乃是并州王氏出身,而王允又是士人中对抗宦官的中坚力量。 今年五月份时,他还曾参过张让一本,若非张让擅长狡辩,且皇帝对他还算信任,否则当真会如封胥、徐奉,一个下场。 这意味着拉拢王昊的路,已经被彻底堵死,留给他们的只剩下毁灭,亦或者与士人正面硬刚,此等事情,首战即终战,首战胜,则大获全胜,首战败,则满盘皆输。 不可小视! 绝对不可小视! 张让非常清楚这一点,为了表示诚意,他将信笺递给赵忠:“这是左丰送回来的情报,你也仔细瞧瞧,士人的行动要比咱们早得多。” “哦?” 赵忠不由好奇,接过信笺,展开浏览。 顿时。 他惊出一身冷汗,俩眼珠子瞪如铜铃,一脸的不敢置信:“如此大规模的计策,左丰竟连半点情报都没打探到?” 太一显圣,席卷大半个冀州,按照常理,这样规模的计策,多少会泄露点消息出来,只要左丰肯花钱,就一定能搞到情报。 但谁曾想...... 自从左丰抵达冀州,便开始收集情报,但截至今日,却是半点情报都没捞着,一点消息都未能掌控,这显然不合情理。 然而,张让却是极其淡定,似乎已经有所预料,面色平静地道:“这的确不合情理,但也能证明,此计一出,士人便已然开始谋划,因此早有准备。” “你别忘记了!” 言至于此,张让故意强调道:“此前士人对你我宦官大肆出手,但却因证据不足,屡次受挫,皇甫老贼还说你在邺城的府邸逾制,意欲制你于死地。” “若非你处置得果断,且将宅子献给陛下,洗刷冤屈,可想而知现在是何下场,他们眼见扳倒我等无望,便只能退而求其次,争夺官职,以限制我等权势。” “此子王昊!” 张让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必是他们的杀招!” 赵忠缓缓点头,深以为然地道:“最为关键的是,此子战功卓着,又献妙计,如今更引起了陛下的好奇。” “若是陛下当真见神像破土而出,圣心必悦,厚赏在所难免,此子若趁机胡言乱语,对我等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要不......” 赵忠深吸口气,声音略微拖长,面色阴鸷,以手做刀,横在脖颈:“咱们趁机做了他?以绝其面圣之路。” “你放心!” 不等张让开口,赵忠便提前打断,极其肯定地道:“绝不会露出蛛丝马迹,更不会牵连到你我,此人将死于一场意外,届时找人代罪,必可结案。” 张让思索了良久,终究还是摇了摇头:“不可!士人不是傻子,他们了解咱们的手段,一定会千方百计护此子安全。” “王芬派百余人护送,归根到底,就是害怕左丰沿途使手段,信中也提到了,他们连吃饭都是自己负责,甚至有人专门试毒。” “王允之子王景已经赶往汜水关等候,大将军何进的八关都尉皆在,一旦进入雒阳地界,想要动手,就没那么容易了。” “你可别忘记了!” 张让极其郑重地道:“如今,袁家的那俩小子,正在大将军府当幕僚,何进愚昧之辈,对其言听计从,他们必然会联合起来,力保此子,现在动手,殊为不智。” 虽说东汉末年,外戚、阉宦轮流掌政,但在阉宦强势的皇帝成年期,外戚力量非常薄弱,甚至还不如士人集团。 也正是如此,何进在当上大将军以后,便立刻征召士人入府,一来是当幕僚,给自己出谋划策,二来便是壮声势的,袁家四世三公的名号,不用白不用。 当然了! 何进凭此壮自我声势,但对于袁家而言,却也可凭此控制何进。 至于其中的度,单凭何进的猪脑,是没办法掌控的,因此实际上,大将军何进的力量,已然被士人集团控制。 阉宦现在要面对的,绝不仅仅是士人集团,还有被袁家控制的外戚力量,而他们掌控着京中过半的军事力量,想要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搞事情,绝没有想象中那般容易。 最为关键的是,此事一旦露出马脚,极有可能会牵扯到张让、赵忠,他们如今已然惹了一身骚,若是再不注意,引火烧身也是极有可能的。 “赵中常!” 张让声音透着幽幽寒气:“我警告你,切莫轻举妄动,否则一旦被士人抓住把柄,便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赵忠面色略显阴沉,冷声叱问:“那你说该怎么办?他若当真面见了陛下,必然会替士人美言,如此一来,我等该当如何?” “难道......” 赵忠吐口气,反问道:“阻止他面圣,不是最好的办法吗?” 张让被气得不轻:“那你也得能阻止得了,咱们与士人斗了数十年,你应该明白他们的能耐,现在不比从前,凡事都要小心些。” 赵忠岂能不知当前的局势,或许在宦官之中,也就只有吕强这样的人,没有被士人攻击,其余人一个都跑不了,全都是诚惶诚恐,小心翼翼。 “咱们的优势便是掌控禁中,乃是天子近臣。” “这样......” 沉思了片刻,张让朗声道:“最近一段时间,咱们多安排人在陛下面前吹风,尽言天下太平,老百姓歌功颂德之事。” “士人想要占据地方官职,唯一的理由,便是黄巾反扑,仍需要他们来管理地方,与黄巾鏖战,保护大汉天下。” “哼!” 轻哼一声,张让面色阴鸷地道:“只要陛下接受了天下太平的想法,那王昊再言及黄巾为祸天下,必会惹怒陛下,届时我等从旁煽动,何愁搞不定个二十岁的孩子。” 赵忠长出口气:“此法虽然被动,但却比较安全,可以为之,但你我仍需派人盯紧此子,但有机会,务要一击必杀,此才是根本的解决办法。” 张让苦口婆心半晌,赵忠依旧如此,他也懒得再说,摆了摆手:“既如此,随你便吧,一旦惹祸上身,可别来求我。” 赵忠不屑道:“放心,我下手很干净的。” 张让吐口气道:“但愿如此。” 既然有人想要冒险行事,只要不牵连自己,那便是极好的。 如今二人虽同属宦官的阵营,但毕竟也是竞争对手,水火不容,死了赵忠,于己而言,虽有伤痛,但利益却更大。 “既如此,赵某告辞了。” 赵忠随即起身离席,揖了一揖。 “慢走,不送。” 张让摆了摆手,没给他个好脸,反倒在心中啐了一口:“杀杀杀,就知道杀,那王昊可是行伍出身,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哪那么容易被杀。” “愚不可及!” “真以为养着一批死士,便可纵横雒阳了?” 一念至此,张让略显无奈地摇了摇头,遂转身返回上首落座,呷口茶,闭目养神,思考该如何pua皇帝。 ***** 从汜水关赶回雒阳城,已然是暮云四合,余晖散尽,天边的晚霞滑过山丘,落在雒阳城外的市集上,尽显夕阳无限好之景象。 虽然只是雒阳外城,但城内各处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往来如织,各色商铺临街而立,贩夫走卒往来穿梭,一派盛世华年之姿。 王昊不禁感慨:“没想到,已经这般时辰,外城却依旧如此喧嚣。” 王景轻声道:“宵禁只是在内城,外城可没人管,所以到了夜里,外城要比内城更繁华,我倒是喜欢外城,比之内城,这里烟火气更盛。” “可惜......” 王景耸了耸肩,讪笑道:“绝大多数人都向外内城,恨不得削尖了脑袋,也要挤进去,殊不知像我这样的人世家子弟,还是喜欢在外城逍遥。” “......” 二人边走边聊。 倒让王昊对于雒阳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忽地,一条手臂拦在王昊面前,王昊瞥了眼许褚:“仲康,怎么回事?” 许褚凛冽的目光扫过街道两侧的贩夫走卒,压低声音道:“司马,情况不对,这里危险。” 有【护卫】天赋的许褚,天生对于危险敏感,王昊不敢有丝毫大意,目光快速扫过两侧的贩夫走卒。 果不其然! 这些人虽然身穿粗布衣衫,但却一个个身材健硕,目有杀气,与此前一路走来,真正的贩夫走卒,有着天壤之别。 “别停下,继续走。” 可是,不等王昊开口劝退,便听王景低声劝谏。 “好。” 出于对王景的信任,王昊颔首点头,继续向前缓行,但其右手,已然不自禁握在了碧落剑的剑柄上,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向前约莫又走了十余步。 忽然。 路旁一个男子从桌案下拔除寰首刀,厉声呼喊:“弟兄们,为大贤良师报仇,给我冲,诛杀此贼!” 刹那间,路旁陡然间冒出十余个手持利刃的猛士,他们纷纷山呼起来: “苍天......苍天......那什么来着?” “黄天已死,苍天......苍天......” “不是!是苍天没死,黄天已死!” “肏!管那么多干嘛,冲上去,剁了王昊!” “苍天......苍天死没死啊......” “死你妹啊,别喊了,都给老子冲上去!” “真费劲,快冲上去,剁了王昊!” “......” 啊噗! 原本极其严肃的王昊,差点没笑喷出来。 这是哪来的一帮沙雕刺客,扮作黄巾,居然连人家口号都记不住。 想要栽赃陷害给黄巾,你丫这功课倒是做扎实一点啊。 不过,王昊可没时间调侃这帮沙雕刺客,他苍啷一声,拔剑出鞘,同时一把将王景拉到身后,避开左右刺客的同时,长剑凌空挥舞。 噗!噗! 下一个瞬间,方才冲杀上前的两个,眉间、喉咙各多了一道剑痕,王昊这一出手,不仅对时机的把握,完美至极,而且杀伐果决,毫不拖泥带水。 “族兄小心。” 交手的瞬间,王昊便知这伙贼子绝非凡俗:“他们不是黄巾,而是精通刺杀的死士,极有可能是阉宦派来的。” “仲康!” “仲德!” 王昊厉声下令:“你二人护住左翼、后方,等待援兵。” 程昱简单回应一声:“喏。” 旋即。 持剑护在后方。 他虽是智囊谋士,但也精通武艺,尤善剑术,对付几个蟊贼,根本不成问题。 许褚早已砍翻三、四个刺客,傲然道:“司马放心,有我在,没人伤得了公子。” 王景则是极其淡定,笑了笑:“子霄放心,援兵稍后便至,他们绝对跑不了。” 王昊以余光瞟了眼王景,见其神色淡然,心知其早有预料:“敢在天子脚下动手,这帮阉宦当真愚蠢至极。” 王景依旧神色如常,淡然言道:“子霄,原谅我没有提前告诉你,不过你放心,雒阳东部尉很快便会赶来。” “只要能抓住死士,撬开他们的嘴,不管是张让也好,还是赵忠也罢,便有了刺杀朝廷功臣的实证,他们必难逃制裁。” 王昊哪里顾得上那么多,依旧全身心御敌:“先不管那么多,保住性命要紧,族兄自己亦要小心些。” 第132章 史阿惊叹:阁下便是王昊 第133章 史阿惊叹:阁下便是王昊? 【你击中雒阳游侠要害,普通攻击转化为致命攻击,获得经验值点,剑术精通熟练度+10,一剑封喉熟练度+10。】 【你击中雒阳游侠要害,普通攻击转化为致命攻击,获得经验值点,剑术精通熟练度+10,白虹贯日熟练度+10。】 【你击中......】 【......】 锵!锵!锵! 金鸣炸响,星火迸溅。 刺客固然单兵作战能力极强,但与王昊、许褚这种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悍将相比,终究还是差了三分。 彷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有十余个刺客,惨死在王昊、许褚的手中,程昱虽然相对比较弱些,但在王昊、许褚的协助下,依旧没那么容易被突破。 王昊虽不常用剑,但剑术却不低,他基本上足下寸步不移,掌中雪亮的碧落剑以简制简,以快制快,围攻他的刺客,一时竟近身不得。 可惜因为要护着王景,不能恣意厮杀,否则他当真不会如此被动,非要冲出去,好生教训一下这帮沙雕游侠。 “子霄真不愧沙场宿将,这手剑法不仅飘逸灵动,赏心悦目,而且没有多余招式,干脆利落,果然厉害。” 面对刺客的围攻,王景倒是表现的极其淡定,即便如此凶险,还有闲情逸致欣赏王昊的剑法,看来他对雒阳东部尉非常有信心。 “族兄!” 王昊素来小心谨慎,一双朗目时刻警惕四方,不敢有丝毫大意:“雒阳东部尉到底还有多久才能到,这些刺客的实力不俗,我等能扛得住一时,怕也坚持不了太久。” 雒阳游侠的攻势非常迅猛,虽然招数无花哨可言,但却甚是简单有效,冲、刺、劈、砍,每个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只以夺人性命为目的。 即便是经历过沙场鏖战的王昊,一时之间都被那种浓烈的杀意所摄,心中不敢有片刻的轻敌,更不敢有丝毫大意。 “别急。” 王景正准备开口安抚时,便见道路的尽头处,一支过百人的队伍乌泱泱冲了出来,他们身穿甲胄,手持利刃,一眼便知是官家士卒。 王景暗松口气,面上浮出一抹淡笑:“这不就来了吗?” 刺客之中有声音响起:“快撤!” 官兵厉声呼喊:“给我抓人,尽量抓活得。” 众将士齐声呼喊:“喏。” 旋即。 十余人一组,追着遁入巷道的刺客杀了过去。 一个身穿甲胄的虬髯男子上前,朝着王昊、王景揖了一揖:“诸位,且请速速离开此处,剩下的事情,交给在下即可。” 王景一揖还礼,面带微笑:“既如此,我等便告辞了,子霄、仲康,咱们走吧,剩下的事情就不劳咱们费心了。” 王昊吐口气,点点头:“走!” 一行人像是开了小差,仍旧如此前一般,向前缓行,彷佛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与他们没有丝毫关系一样。 王景甚至还聊起了鸿宾楼的美食,那种眉飞色舞的神色,一眼便知是老饕才会有,这种飘然的气度,不愧是并州王氏的嫡系子孙,果然厉害。 即便是身旁的程昱,听到美酒佳肴以后,都不如王景这般气定神闲,他没办法在仍残存着适才殊死搏杀记忆的同时,幻想着美酒佳肴翻滚入腹。 恶心! 真的有些恶心! 王昊瞥了眼程昱,轻声询问:“仲德,伱没事儿吧?” 程昱急忙摆手,扭头侧过自己难堪的神色:“没事儿,就是感觉有些不太舒服。” 可也正是这尴尬的一侧身,让程昱发现街道二层楼上闪过一道不自然的亮光,这绝非夕阳照射下的余晖,而是兵器折射出来的耀芒。 “司马小心,有刺客!” 程昱顾不得恶心,急忙喊了一声。 下一个瞬间。 街道两侧的二层商铺,蓬蓬蓬,打开十余道窗户,紧接着耀芒闪烁,数条浅灰人影飞掠而出,两侧的巷道中约莫十余名刺客,从四面八方朝四人扑来。 未经片言只语,恶战顿时展开。 王昊反应最是迅速,摸向碧落剑的手横空一挥,拔剑而出的刹那,一道如月的寒芒猛然划过空气,犹如彗星掠过! 飞扑上前的两个刺客根本来不及反应,悲惨的嚎叫一声,尚未刺出手中利刃,便被王昊一剑划在脖颈。 噗!噗! 鲜红的汁液如同喷泉般激扬,刺客以手捂住动脉,瞪大的双眼中写满了惊骇,他似乎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尚未来得及出手,便被眼前年轻人,一剑诛杀。 然而...... 王昊却根本懒得关注对方,反手快速补了一剑,当场将二人诛杀,任由尸体倒地,汩汩的血液淌在街上,向四周快速漫开。 “怎么回事?” 这一次,王景彻底懵了。 他下意识将身子蜷缩起来,远没有最开始那般潇洒惬意,反倒像是个怕死的小卒,眼神中写满了惊惧。 王昊本想杀出去,占据绝对的主动,但眼瞅着王景如此,却也没有轻举妄动:“上次明显是佯攻,这次才是真正的杀招。” “阉宦显然料到了你们的行动,故意引开官兵,反而在咱们自以为成功之时选择下手,你们中计了。” “啊?” 王景惊诧不已:“这可如何是好?” 王昊一剑刺死个刺客,目光快速扫过地形,厉声下令:“仲康,杀入左侧的巷道。” 许褚登时明白了王昊心意,巷道狭窄,利于防守,只要他们能守住巷道,必可坚持到援兵赶来: “司马放心,交给末将即可。” “喝!” 这一声爆喝。 宛如虎啸山林,更似龙吟沧海。 许褚鼓动了全身劲气,跟着膝部微弯,猛一蹬地面,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弹射而出,掌中长剑如流光般飞刺。 铛—! 磕开面前刺客兵刃的同时,剑锋去势不减,毫无半点花哨地点向其心口,锋锐的剑锋洞穿胸甲,从刺客后背窜出,染血的利刃令人惊惧。 然而...... 许褚不给别人丝毫反应的机会,飞足踹飞刺客,反手凌空一挥,剑光如雪,磕开刺来的一波利刃,乘着空隙,向左拼杀,靠近巷道。 王昊、程昱护着王景,以防御为主,疾步跟进,但刺客并不傻,当即意识到他们的意图,立刻派人封锁了巷道,继续朝着王昊等人围攻。 “司马不好。” 许褚咬了咬牙,扬声怒道:“咱们被包围了。” 若论在战场上与贼厮杀,许褚自然是一把好手,可在街巷中与游侠作战,许褚便有些力不能怠,七尺长锋难以发挥出他真正的实力,一时间竟落下了下风。 若非刺客的主要目标是王昊,只怕不论是程昱也好,还是王景也罢,甚至是悍将许褚,早就挂了红彩。 比较起来,王昊走的是全职业精通的路线,不仅精通战场上的厮杀,对于游侠间的战斗亦有了解,加之又有碧落剑法在手,表现得竟比许褚还要老辣许多。 “坚持住,一定会有援兵。” 面对数个游侠高手的疯狂扑杀,王昊脚踏【灵剑步】,身影漂浮,动作极为迅速,碧落剑如同追命绳索,仅仅一下,那对敌的刺客便瞪眼倒下。 呼啦! 可下一个瞬间,又有数人直扑上来,寒锋如冰,毫不留情地抹向王昊的身体,丝毫不给王昊以喘息之机。 王昊乃沙场宿将,更凶险的场面亦经历过,应对起来倒也得心应手,只见他手直接一抬,双袖中霍然吐出一道青光,倏然之间,剑气纵横。 刹那间,剑气好似旋风般卷起,如同卷出了收吸人命的旋涡,青幽寒光伴随着血花飞溅,最先赶到的几条人影直接倒飞了出去。 “好剑法!” 王昊的身手不仅惊呆了王景、许褚等人,便是连刺客们都有一瞬的呆滞。 为首指挥的蒙面男子不由得惊诧,双眸之中写满了骇然。 然而...... 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王昊脚踏【灵剑步】,飘忽的身影没有丝毫停歇,仿若利剑出鞘,一招封喉,与此同时,他左手斜刺里探出,一招【缠龙妙手】直接锁住杀手群中一人的脖颈。 咔擦! 刺客的脖颈应声而折,直接被王昊用手,生生折断,随即猛地一丢,将其身体摔飞出去,接连撞倒两、三人后,方才重重摔落在地。 “啊?” 刺客们此时已然乱了阵脚,眼见着王昊剑术精湛,杀伐果决,刺杀的目的根本无法完成,纷纷不自禁后退,无人胆敢上前。 嗡— 蓦地,一声剑鸣冲天而起。 斜刺里,刺客头领高挑的身形飞跃而起,掌中七尺青锋如同一道闪电,直朝着王昊的要害咽喉刺去。 “好快!” 王昊陡然间感受到一股腾腾杀气,他稍一侧身,挥剑迎战上去,碧落剑法如行云流水般使出,招式凌厉,劲风四卷。 锵!锵!锵! 金鸣炸响,星火迸溅。 眨眼间,二人交手已有二十个回合,双方下手毫不留情,招招猛攻要害,皆是以杀人为目的,干脆利落,直看得人呼吸都要凝滞。 王昊起初还有些被动,毕竟他很少用剑杀敌,充其量只是指挥,寻常刺客在他这里讨不到丝毫便宜,但遇到这般强悍的对手,的确令他比较吃力。 不过...... 也正是因为遇到了这般强悍的对手,令他的碧落剑法熟练度大幅度提升,使得越来越得心应手,越来越行云流水,浑然天成。 那每一剑的角度、力度、速度,无不精妙到毫巅,剑诀心法,更是如同附着在剑锋之上的灵魂,与挥出的一招一式水乳交融,丝毫不见半点刻意与生涩。 “一起上,诛杀此贼。” 许是长时间没拿下王昊,刺客头领难免心急,不情愿地呼喊一声,准备以数量上的绝对优势,将王昊等人诛杀于此。 “喏。” 刺客们纷纷回应,再次操起长剑,脚踏诡异步伐,全部迂回包抄,从许褚、程昱二人的左右两侧绕过,直奔王昊而去。 “司马小心!” 许褚、程昱高声急叫。 与此同时,二人顾不得保护王景,纷纷侧向迂回,企图抢先一步,赶到王昊身边,怎奈刺客数量太多,被人近身舍命攻击,一时间竟难以脱身。 “司马—!” “小心呐—!” 千钧一发之际。 忽然,有剑鸣声冲天而起,数道炫彩的剑光悠然掠过眼睫,持剑人的身影仿佛都已变淡,唯独飞溅的鲜血依旧殷红夺目。 噗!噗!噗! 惊变来得竟如此之快,犹如无影的旋风,甚至连悍将许褚也没有看清楚那夺命的寒光是何时闪起,又悄然地收归何处。 直到眼前七、八个刺客倒在地上,许褚方才看到持剑人的身影,竟是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年,但其招式之凌厉凶悍,却比任何一个刺客,都要强悍三分。 “啊?” 刺客首领一眼认出来者,惊呼道:“是史阿,快走!” 众刺客毫不犹豫地转身狂奔,以极快的速度进入巷道,消失的无踪无影。 史阿扭头瞥向王景:“王公子,你没事儿吧?” 王景面色苍白地摇了摇头:“幸亏你来得及时,否则我们怕是撑不住了。” 史阿颔首点头:“放心,我们的人已经来了,这次你们真的安全了。” 王景一揖:“多谢。” “不必客气。” 史阿简单回应一声后,方才扭头瞥向王昊:“敢问这位将军,可是颍川姚家的弟子,你手中的碧落剑,又是如何得来?” 王昊瞥了眼染血的碧落剑,倒也没有隐瞒:“在下非是颍川姚家的弟子,不过却学过姚家三绝,至于这柄碧落剑,是从黄巾大将何曼手中所获。” “哦?” 史阿惊诧:“莫非姚斌他已经......” 王昊点了点头:“姚斌死于黄巾之手,在下帮姚家报了仇,因此得以学习姚家三绝。” 史阿叹口气,恍然大悟:“原来竟是这样,阁下的碧落剑法已然大成,倒也对得起姚斌,希望这柄剑能在阁下手上,不负碧落之名。” “在下史阿。” 言至于此,史阿拱手抱拳:“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王昊一揖还礼:“在下王昊。” 史阿惊诧:“原来你便是王昊?” 王昊点点头:“如假包换。” 第133章 雾草!汉帝国士族圈大佬全都来了 第134章 雾草!汉帝国士族圈大佬全都来了? 鸿宾楼在雒阳内城,乃是雒阳城中规格最高的酒楼,只有王公贵族、达官显贵才有资格在这里享用美食。 不曾想,王昊第一次来到帝都雒阳,便能有如此礼遇,不得不承认,袁隗、杨赐等人也算是给足了王昊面子。 当然! 王昊不会真的以为,是自己多有面子,这其中自然是有王允在内的,如果没有并州王氏这层身份,或许他们对自己的手段,会更暴戾一点,远不会在乎所谓的世家颜面。 那种东西只是在他们这样的圈层才会有,至于对圈外的人,压根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只要能达到目的便好。 “子霄,到了。” 来到一处五层高的酒楼前,王景长出了口气:“这里便是鸿宾楼。” 王昊抬眸望向酒楼,虽不及后世的高楼大夏壮观,但在这个年代,绝对是现象级的存在,在整个雒阳,都堪称一绝。 “哇—” 许褚俩眼珠子闪烁精芒,嘴巴都惊成了“o”型:“这里便是鸿宾楼?一、二、三、四,居然足足有五层,好生厉害。” 即便是程昱本人,也不由地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前些年,我也曾来过一次雒阳,但也只是远远见过此楼,并未真正到过里面。” “以前便感觉很震撼,今日近距离观瞧,更是令人大开眼界,雒阳不愧是大汉的都城,远非我等地方小城可比。” 只有王昊面色极其的淡定,讪笑一声,随意附和道:“木石结构的建筑,能在这个年代做到五层,的确已经不错了。” 王景只道王昊是在刻意保持淡定,倒也没有深究,摆手言道:“走吧,咱们赶紧上去吧,杨公、袁公应该已经在等候了。” “好。” 王昊简单回应一声,旋即迈步进入酒楼。 一行人径直上楼,直奔顶层。 方才踏上顶层的楼梯,露出个脑袋,便见数个高冠博带的老者端坐,似是在闲聊,他们各个锦衣华服,侍从随行,排场没有最大,只有更大。 王景急匆匆上前,躬身行礼通禀后,方才带着王昊等人上前:“末将王昊,见过杨公、袁公,以及诸位叔伯。” 端坐在正中的男子,应该已经过了花甲之年,身形干瘦,发丝雪白,但面色却极为红润,跟在座众人相比,精神状态竟是不输分毫。 袁隗虽然是四世三公,但在杨赐在的年代里,他压根就不是对手,因此这主位上的老者,王昊即便用脚趾头想,亦知是弘农杨家的杨公。 而在其身旁站着的男人,年纪约莫四十岁左右,乌发束顶,襟袖微扬,相貌与杨赐至少有七分相似,必是其子杨彪。 至于左侧下首的主位上,年纪只怕没有花甲,亦过半百,两鬓斑白,面有皱纹,眉目舒展许多,见着王昊便刻意露出平和的微笑。 王昊虽不敢确定此人是谁,但十之七八是袁隗,至于其旁边站着的年轻人,估摸着与杨彪的角色类似,乃是袁家的暂定继承人袁基。 尼玛! 这场面的确比较大,世家豪族中最强悍的两支全部出面了。 不得不承认,即便是王昊本人,也不由地有些受宠若惊。 此刻,上首主位的杨赐暗松口气,试探性问:“怎么样,子霄受伤了吗?” 王昊揖了一揖,轻声道:“没有,幸亏援兵来得及时。” 杨赐捻须道:“阉宦比我等预想的要狡猾,竟然会分两拨刺杀子霄,幸好消息送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即便是一旁的袁隗,也忍不住开口称赞:“子霄小友不愧是沙场宿将,居然可以撑得住阉宦刺客的强攻。” “是啊。” 又有身旁年轻人跟着附和一声:“赵忠手下的死士可是花大价钱培养的,你能在其手上坚持这般时间,想来武艺必定不俗。” “但愿这一次,王越可以抓住活口,撬开他们的嘴,这样便有真凭实据,治赵忠的罪,也不枉子霄担惊受怕一场。” 王景长出了口气,略显尴尬道:“我这位族弟当真是有大将之风,面对二次袭杀,临危不惧,表现得极其淡定。” “但是我......” 话锋一转,王景叹口气,摇了摇头:“害怕得要死,这颗心到现在还噗通噗通的,当真是丢死人了,早知如此,当初就该随父亲参军历练一番。” “哈哈哈!” 顿时,一阵哄堂大笑。 王景此子的这番自嘲,一下子缓解了尴尬的气氛。 随后,他便亲自为王昊介绍来者,杨赐、袁隗、杨彪、袁基全都预判正确,至于其他人,有些王昊听过,有些则全然没有印象。 不过...... 毫无疑问。 他们全都是当朝高官,可以参与议政之人。 简单寒暄过后,杨赐便率先进入正题,捻须言道:“阉宦祸国殃民,其罪难容,我等志士仁人,自当团结起来,与之相抗,才能真正匡扶汉室。” “当今天下经黄巾暴动,风雨飘摇,汉室百姓再禁不起片刻的动荡,否则必然会动摇我汉室国本,涂炭生灵。” “子霄啊!” 杨赐柔和的目光落在王昊身上:“相对于我们这些高居庙堂,指点江山之人,你才是真正经历过黄巾暴动,见过战争后疮痍天下之人。” “在陛下那里,你同样是最有发言权的,或许伱的一句话,顶得上我等十句、百句,因此老朽恳请子霄小友,务必要助我等一臂之力,打击阉宦,匡扶汉室。” 又有袁隗点了点头,附和道:“杨公言之有理,阉宦荼毒天下,致使民不聊生,归根到底,此次黄巾暴动便是他们为祸天下而引起的。” “子师已经收集了很多证据,其中有张让、赵忠等一大批阉宦为祸地方政务,横征暴敛的实证,但光有这些是远远不够的,我等需要一个契机来对阉宦发起进攻。” “而你!” 袁隗声音洪亮,铿锵言道:“便是最好的契机。” 王昊吐口气,倒也没有丝毫废话:“不知袁公、杨公需要在下如何配合?” 杨赐捏着颌下一缕胡须:“听说太一显圣至少需要七天时间,对吗?” 王昊点点头:“嗯,差不多是这样的。” 杨赐暗松口气:“我们已经给各地的刺史写了亲笔信,让他们将阉宦势力的罪证,以及当前的黄巾余孽状况,以最快的速度送到雒阳。” “七天时间。” 杨赐肯定地点点头:“倒是足够了,至于子霄你,需要尽可能了解这些情况,然后通过你来传递给陛下。” “当今天下,还远远不到能安定之时,各地需要士人为官,继续与黄巾抗争,方才能逐渐消灭黄巾,真正安定天下。” 王昊沉思片刻:“仅此而已?” 杨赐淡笑:“我等倒是希望能借此机会,扳倒阉宦,但这对你而言,太过艰难,也太过凶险,思来想去,还是不能操之过急。” 呼— 王昊暗松口气。 弘农杨赐倒还讲些道理,更明白皇帝性情,若是交给袁隗主政,估摸着非把自己这杆枪的价值,全部榨干不可。 王昊闻听此言,态度缓和了不少:“杨公放心便是,昊必竭尽全力,助士人一臂之力。” 杨赐大喜,一揖还了半礼:“子霄若能如此,真乃百姓之福,大汉之福也。” 王昊拱手抱拳:“昊不过绵薄之力,真正能拯救大汉者,乃是在座诸位。” “哈哈。” 杨赐笑了笑,露出欣赏之色:“子霄小友言谈举止,落落大方,又有功勋在身,将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面对杨赐的称赞,王昊依旧神色如常,云淡风轻:“哪里!昊何德何能,岂能承受得起杨公如此谬赞。” 哒!哒!哒! 正在这时,楼梯处传来一阵轻快且疾促的脚步声。 杨赐等人抬眸望去。 但见,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急匆匆赶来,面上带着微笑:“主人,王越得手了,生擒刺客七人,现已移交雒阳东部尉。” “好。” 杨赐捻须点头,旋即扭头瞥向身旁:“郭廷尉,接下来便要看你的了,能否撬开这些刺客的嘴,是拿下中常侍赵忠的关键。” “放心吧。” 下方郭昀揖了一揖,极其肯定地道:“只要刺客进入我廷尉府,保证撬开他们的嘴,子霄可是陛下召回京城的,赵忠敢对子霄下手,其中隐情必可引起陛下好奇。” “杨公、袁公!” 言至于此,郭昀起身离席,欠身拱手:“事不宜迟,下官立刻动身,亲自审问这些刺客,旦有消息,会立刻通报消息。” 杨赐点点头:“好,郭廷尉自去。” 袁隗颔首点头:“郭廷尉切记小心,人证、物证必须要有。” “放心。” 郭昀拍着胸脯保证道:“下官明白。” 旋即。 躬身离开大殿。 王昊面上虽然镇定,但见此一幕,心中依旧骇然不已。 这一次,士人与阉宦之间的斗争果然够狠,双方见招拆招,便是要置对方于死地,甚至不惜拿自己的性命做诱饵。 够狠! 够绝! 够毒辣! 如果当真被他们撬开了刺客的嘴,供出幕后主使赵忠,再加上如今自己的身份,肯定会引起皇帝的怀疑。 而在这个时候,士人们提前准备的各项罪证,便可成为扳倒赵忠的一柄利剑,即便其中混杂一些污蔑,也势必会让皇帝陛下相信。 当然! 赵忠手下的刺客全都是死士,通常是宁死不会叛变的存在,廷尉手段即便再多,能否撬开刺客的嘴,犹未可知。 接下来,众人继续商讨阉宦可能采取的措施,以及王昊应该如何回答皇帝的问题,以及规避阉宦的坑,这些全都是他们在日常与阉宦斗争中,总结出来的经验。 不得不承认。 士人对于这一次的机会,极其重视,否则也不会两个大佬同时出面,结合自己的情况,亲自对王昊展开培训。 约莫一个时辰后,暮云四合,余晖散尽,窗外夜色渐浓。 杨赐扭头瞥了眼天色,长出口气:“今日便到这里吧,子霄啊,为了保证你的安全,这些天便让史阿跟着你,他可是剑圣王越的徒弟。” 王昊揖了一揖:“史兄的功夫的确厉害,昊佩服之至,有他在,昊可高枕无忧了。” 杨赐淡笑:“景儿。” 王景横出一步:“在。” “子霄便交给你了,替老朽照顾好他。” “杨公放心,交给景儿即可。” “既如此......” 杨赐缓缓起身,摆了摆手:“大家便散了吧,期间旦有情况,可直接来我杨府,亦或者是袁府,寻找袁公帮忙。” 众人齐齐拱手:“喏。” 待众人离开以后,王景长出了口气,扭头瞥向王昊:“子霄,我发现你当真有大将之才,面对杨公、袁公,居然丝毫不怯场,令人佩服啊。” 王昊笑了笑,不以为意地道:“杨公平易近人,袁公也非高高在上,他们又不吃人,我凭什么要怯场?” “倒是你......” 王昊上下打量着王景:“总是端着,不累吗?” 王景摆了摆手:“当然累啊,其实我都不愿意上来,还不如跟仲康、仲德在下面,家父说我没什么出息,看来果真如此,尤其跟子霄你比,我这二十余年,当真是白活了。” “唉—” 长叹口气,王景备受打击。 王昊只是笑笑,随即岔开话题:“走吧,今天太累了,回去以后,可得好好沐浴一番,洗尽这一身的晦气。” “走走!” 王景大手一挥,迈步便走:“实不相瞒,我也很累,尤其第二次伏击时,都快吓死我了,看来我也得随军历练一番。” “子霄。” 言至于此,王景扭头瞥了眼王昊:“以后你再出去打仗,能不能把我也带上,好让我长长见识,见见世面,历练一番。” “好啊。” 王昊求之不得,面上浮出一抹淡笑:“怕只怕兄长嫌弃我这里庙小,不愿意过来,否则我必摆酒设宴,扫榻欢迎。” “这可是你说得哦,不许诳我。” “王某素来一诺千金。” “行!既如此,咱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第134章 入宫面圣,人生巅峰! 第135章 入宫面圣,人生巅峰! “老兄,你可得救救我啊!” 赵忠夤夜敲开张让的府门,神色慌张地恳求道。 “我都说过了,不让你胡搞,不让你胡搞。” “可伱呢?” 张让冰锋般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卑躬屈膝的赵忠。 若是在平日里,见到赵忠如此卑微,张让非得笑死不可,但是现在,他只感觉脑袋嗡嗡作响,心底的怒火在胸腔内止不住地翻腾: “总以为靠杀手就能解决问题,真当杨赐、袁隗是窝囊废吗?咱们跟他们斗了这么些年,谁不知道谁有何手段啊?” “简直愚蠢如猪!” 张让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当场怒骂赵忠:“居然被杨赐抓了六、七人,还全都被移交到了廷尉府。” “郭昀有何手段,你难道不清楚?就你手下的那帮人,有几人能禁得住廷尉府的大刑?现在找我来帮忙,真当我张让可以通天?” “滚!” 张让抬手指向殿外,厉声呵斥道:“赶紧给我滚,自己做的孽,就要自己解决,别总指望别人给你刮屁股!” 赵忠本以为自己只要把姿态放低,张让总会顾及颜面,帮自己一把,但谁曾想,这老家伙居然如此不给面子,竟还敢让自己滚?简直岂有此理! 下一个瞬间。 原本卑躬屈膝的赵忠,立刻挺直了摇杆,下巴微扬,恶狠狠睥睨着张让:“张让,你可别给脸不要脸,某自降身份如此,你还敢得寸进尺?” “我告诉你!” 赵忠眉间涌出煞气,手一挥:“如果我栽在杨赐、袁隗手里,你也甭想好过,即便是死,也得拉你垫背,就你那点事情,随便拎出一件,都够夷灭三族十回了。” “你......” 此时的张让已是面沉如水,眸中杀意大盛:“你竟敢威胁我?” 赵忠面色如冰:“这是你逼我的!” 张让用力抿紧嘴角,却仍然止不住双唇的颤抖,控制了好久,方道:“想要救你,倒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你得付出点代价。” 赵忠暗暗松了口气,轻声道:“你早这样说不就好了吗?至于撕破脸皮?想要多少,你直接说个数,我可没时间跟你弯弯绕。” “好。” “够痛快!” 张让深吸口气,眉头微蹙,似是在激烈的思考。 良久后,他方才伸出个巴掌:“我要五亿钱,而且膏腴之地的县令、郡守,当优先我挑,你不得跟我强!” 赵忠闻言,眉毛底下那俩眼珠子险些瞪爆:“五亿钱?你疯了?这价钱都够买五个三公位置了,你居然还要优先挑县令、郡守?” “不行!” “绝对不行!” 赵忠毫不犹豫地拒绝:“你的条件太苛刻了,恕我难以承受,两亿钱勉强可以考虑,而且膏腴之地的县令,你可优先选择,但郡守绝不可能!” 县令毕竟是基层官员,能够掌握的权势、资源是有限的,但郡守就不一样了,不论是在地方,还是在朝堂,全都有一定的影响力。 若能得一个膏腴之地的郡守,不消数年时间,便可赚回过亿的钱,这种肥差赵忠是绝对不愿意拱手相让的。 张让咬着牙,气呼呼道:“你这家伙,还真是舍命不舍财啊!” 赵忠直接怼了回去:“断人财路,如夺人性命,你还不如直接要了我的性命,不过在此之前,我赵忠必定拉你当垫背的,如此一来,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 浓浓的威胁气息环绕着张让,张让强压下心中怒火:“我这条线埋十余年,一直都没舍得动过,是为在关键时刻保命的,如今为了你,却要动了。” “十余年的时间,你说值多少钱?” “况且!” 张让冷声言道:“如今是为了救你的命,而非是我的命,我只问你要这点东西,你居然还不舍得?赵忠,你未免也太不识抬举了。” 赵忠停顿了片刻,一脸不情愿地道:“行行行,五亿钱便五亿钱,但你必须答应,郡守之职只能优先你挑一个,其余仍是公平竞争。” “好。” 张让点点头,毫不犹豫地答应:“你回去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安排。” 赵忠深吸口气,试探性问:“何时能有结果?” 张让轻声道:“明日即可。” “既如此。” 赵忠把手一拱,轻声道:“赵某便静候佳音了。” 张让颔首:“快回去吧,我还要安排事情,便不留你了,记得把钱备好。” 赵忠满口答应:“没问题。” 旋即。 他转身离开,出了府邸。 张让冷声言道:“暗影何在?” 一个黑衣人从阴暗中走出:“主人,有何吩咐?” “告诉毒刺,把廷尉府新抓进去的人,全部杀掉,一个不剩。” “喏。” ***** 次日清晨。 雄鸡报晓,朝霞满天。 王昊正在演武场练习剑法,忽然从廊道中传出个声音:“子霄!子霄!” 是王景。 王昊一下子判断出来。 他立刻停止练剑,扭头过来:“族兄找我何事?” 王景疾步上前:“行了,别练了,宫里来人了,陛下召你入宫,可能要打听太一显圣的事情,你可得准备好。” “放心。” 王昊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此事易耳,岂能忘记。” 王景淡笑:“如此甚好,走吧,去前厅。” “嗯。” 王昊答应一声,便跟着直奔前厅。 前来迎接王昊的不是别人,正是小黄门左丰。 二人也算是老相识了,因此倒也没有丝毫客套,简单准备一番,便跟着赶往皇宫。 雒阳作为大汉帝都,自然是满城朱紫,遍地贵胄,为方便官轿通行,同时又免除百姓时时需要避让之苦,所以街道都修得异常宽阔。 普通官员的坐轿常常只带十数以下的随从,悠悠然地从街面上走过,雒阳居民都已看得习惯,碰上时的闪让动作也甚是娴熟。 不过...... 从皇宫里出来的座驾,还是比较少见的。 王昊端坐在马车上,掀开车帘向外帐外,沿途的雒阳居民纷纷扭头张望,议论纷纷,似乎在好奇是哪家的公子,被如此隆重地请入皇宫。 即便是见识过后世明星出场的王昊,也不由地被眼前一幕所摄,内心的满足感溢于言表,脸上遮掩不住的喜悦。 当然! 对于王昊而言,也仅仅只是如此了。 但其随行护卫的许褚,便没有这般淡定了,头顶着红罗伞的他,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美滋滋享受着四周投来的惊羡目光,趾高气昂,面有傲气,感觉比王昊还要拽一万倍。 “司马快瞧,那里有两个姑娘,长得可真俊。” 许褚那双铜铃眼一下子变成了桃花眼,盯着路旁的姑娘,挪不动分毫:“京城的女娃娃就是比乡下丫头好看,等我以后有出息了,也要娶个大家闺秀。” 虽说许家也算有万贯家财,在谯县算是响当当的豪族,可跟曹家、夏侯家、程家,压根不在一个等级,就更别提京城的达官显贵了。 这一趟雒阳行,可算是给许褚开了眼,至少立下了个普通俗人,能够为之奋斗的目标,怪不得后世有人说,女人是推动男人勇往直前的原动力,许褚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行!” 王昊满口答应道:“只要你肯努力,将来建立一番功业,还愁娶不到大家闺秀吗?届时怕多到你发愁的。” “哈哈!” 许褚仰天哈哈一声:“司马放心,末将必好生努力,不负司马厚望。” 王昊施施然笑着,调侃道:“非是辜负吾之厚望,而是大家闺秀之厚望,对吗,仲德?” 程昱淡笑:“司马言之有理,仲康啊,你可得好生努力才行。” 许褚抖擞精神:“那必须是当然的。” 马车继续往前走。 行不多远。 许褚忽然抬手指向前方,惊叹道:“司马快瞧,好大一只鸟。” 不等王昊举目望去,小黄门左丰直接喷了出来:“蠢货,那是朱雀好嘛,前面便是通往皇宫的朱雀门了,咱们走的便是朱雀大街。” “原来是朱雀啊!” 许褚搔了搔脑袋,嘿嘿一声笑,别提有多可爱了。 王昊顺着车窗向外张望。 果然。 不远处的朱雀门阙上,一只铜质的展翅朱雀昂首向天,栩栩如生,门口两座巨大的望楼,当真是高大气派,巍峨壮观。 文学家班固在《东都赋》中写道: 增周旧,修洛邑。 扇巍巍,显翼翼。 光汉京于诸夏,总八方而为之极。 于是皇城之内,宫室光明,阙庭神丽。 奢不可逾,俭不能侈。 其中“奢不可逾,俭不能侈”的思想,为当时世人称道。当时人皆夸赞东汉洛阳城“合制”,而批评西汉长安城“逾制”。 但饶是如此,雒阳宫的雄伟奢侈,还是引发了一些底层读书人和百姓的不满,着名的《五噫歌》就是那时候诞生的: 陟彼北邙兮,噫! 顾瞻帝京兮,噫! 宫阙崔嵬兮,噫! 民之劬劳兮,噫! 辽辽未央兮,噫! 这首诗歌的作者是汉章帝时期着名隐士梁鸿,他路过雒阳时,感慨宫殿的崔巍和百姓的辛劳,其中充满了讽刺与批判。 诗歌传到了皇宫后,汉章帝龙颜大怒,下令捉拿梁鸿,梁鸿从此改名换姓,东逃齐鲁,藏了起来。 如今,这座巍峨的皇宫便矗立在王昊面前,它虽不及后世的故宫气派,但相对于这个时代而言,的确是奢靡至极。 可惜啊! 这样一座漂亮的皇宫,最终却毁在了董卓这样的杂碎手里。 正当王昊感慨万千之时,马车悠然停下,左丰轻声道:“已经到了,下车吧,咱们需要步行进入皇宫,你的随从只能在外恭候。” 闻听此言,许褚略微有些神伤,叹口气:“可惜啊,不能去里面瞧瞧,我想皇宫里面一定要比外面宏伟吧?” “你小子......” 程昱略显尴尬地摇了摇头:“能够进入雒阳内城,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想进皇宫瞧瞧,千万别得寸进尺啊!” 许褚嘿嘿一声,笑了笑:“我不过是说说而已,岂敢妄想。” 王昊卸下碧落剑,以及随身的兵器,递给许褚:“还是那句话,只要肯努力,一切皆有可能,不管仲德如何说,反正我是看好你。” “仲德!” 许褚那股子劲儿再次涌上来:“瞧瞧咱司马,这话说得多好,反正以后许某跟定司马了,说不定以后建功立业,也能得见天颜。” “哈哈哈哈哈!” 狂浪的笑声响起。 许褚忙不迭接过王昊递来的兵器:“司马放心,末将必好生努力,绝不辜负司马厚望,争取有朝一日,入皇宫觐见。” 王昊拍了拍许褚的肩膀:“这才对嘛!好男儿首先要学会做梦,只有敢想,才能敢干,只有敢干,才能成功。” 许褚点点头:“末将明白。” 王昊淡笑:“走了。” 旋即。 豁然转身,直奔朱雀大门。 望着王昊坚实的背影,许褚越来越佩服,口中不停喃呢着:“只有敢想,才能敢干,只有敢干,才能成功。” “啧啧!” 许褚扭头瞥向程昱,忍不住称赞:“瞧瞧,这便是咱司马,说得多好。” 程昱无奈点点头:“是啊,司马说得的确好,而且也的确成功了,仲康你可得努力,或许将来当真可以进入这雒阳皇宫。” 许褚昂首遥望着朱雀大门,雄心壮志在此刻似乎都燃烧起来:“我相信,只要跟定司马,就一定能进入雒阳皇宫。” “仲德,你呢?” 许褚扭头瞥向程昱:“我感觉咱司马以后肯定是做大事的人,跟着他一定可以建立一番功业,如此也能光宗耀祖了。” 程昱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不由笑笑:“哦?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许褚眼珠子一瞪:“才二十岁便被陛下召见,这还不算?咱俩可全都二十往上了,若非司马,我现在还在许家坞堡呢,你不也还在东阿窝着吗?” 呃...... 跟许褚这种一根筋的家伙聊天,绝不能指望有深度。 程昱只是淡淡地附和一句:“你说得,倒也不无道理,此战中,司马的确展示出了超越年龄的指挥,不得不令人敬佩。” 许褚嘿嘿一声,满意地道:“所以说,咱们只要跟定司马,将来必可建立一番功业。” 第135章 小小豆芽可以顶起百斤神像 第136章 小小豆芽可以顶起百斤神像? “宣别部司马王昊觐见—!” “宣别部司马王昊觐见—!” “宣别部司马......” “......” 一声声命令从崇德殿中传出。 王昊疾步良久,终于抵达崇德殿。 吱呀—! 殿门徐徐展开。 王昊按照礼仪章程,趋步上前,声音洪亮道:“左中郎将皇甫嵩帐下,别部司马王昊,参见陛下。” “起来吧。” 一个柔和的声音响起。 王昊这才直起身子,举目望向高高在上的皇帝。 但见其人,面色略显苍白,身形相对单薄,虽然看起来气色还算不错,但恐非福寿之人,略有不足之感,怪不得才三十余岁便驾崩了。 今日非是朝政之日,因此刘宏穿着相对简单,没有戴珠帘冠,更没穿皇帝冕服,只是简单以玉环束发,穿了件轻衣而已。 而在其身旁,左右各自侧立两人,俱是面白无须,眉眼带笑,看似柔善,实则双眸闪烁精芒,带着一股隐而不发的杀意。 对自己有如此敌意,十之八九乃是中常侍张让、赵忠,他们今日来此陪着皇帝,估摸着也是害怕自己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事情,好及时弥补的。 刘宏仔细打量着王昊,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嗯,果然生的是唇红齿白,仪表堂堂,此番你从力保长社不失开始,一直到冀州诛杀张角、张梁,当真是战功赫赫呐。” “实不相瞒。” 刘宏面上带着一丝柔善的笑容:“朕仔细梳理了王允、皇甫嵩递上来的战报,才发现你在豫州、兖州、冀州立下了赫赫战功。” “最为关键的是,你今年才二十岁,便立下了如此战功,将来必定是国之栋梁,朕会持续关注伱的,切记要好生努力,不可辜负朕之厚望。” 果然,开口便是一堆彩虹屁,褒奖自己的战功,这种不花钱的恩赐,皇帝老儿最是擅长,关键你还得乖乖受着: “臣必不负陛下期望。” 王昊欠身拱手,言谈举止,毫无瑟缩之态。 “嗯。” “不错。” 刘宏面上露出欣赏之色。 他见过太多初次面色的官员,绝大多数人都是诚惶诚恐的模样,但眼前的王昊则不然,始终是落落大方: “真不愧是从战场中厮杀出来的悍将,年纪轻轻便有大将之风,朕甚是喜欢。” “让父。” 刘宏瞥向一旁的男子,轻声道:“命人从武库中挑选一副战甲,赐给王司马,权当是朕对其奋勇杀敌的褒奖。” 张让揖了一揖:“喏。” 下方王昊同样拱手:“多谢陛下。” 寒暄就此结束,刘宏直奔主题道:“皇甫嵩在最近的战报中,提到了太一显圣,以信仰破信仰的妙计,听说此计出自你手,对否?” 王昊颔首点头:“没错,正是末将献的此计。” “哦?” 刘宏眉头微蹙,兴致顿时涌了上来,身子往前一探,询问道:“战报中所言,太一神像可以从大地中长出来,是真是假?” 王昊极其肯定地道:“自然是真。” 刘宏大喜,急问:“敢问王司马,如何才能使神像破土而出?” “这......” 王昊佯作犹疑,目光扫过张让、赵忠,欠身拱手道:“陛下,此计虽然简单,但若是被外人知晓,只恐流落在外,令黄巾破解此道。” “大胆!” 一旁张让顿时暴怒:“你莫非在怀疑我们勾结黄巾妖道否?” 赵忠更是暴跳如雷,怒指王昊:“你这是对我等的污蔑,用心之险恶,简直卑鄙无耻。” 刘宏自然也听出了王昊的话外弦音,冷声言道:“王司马,让父、忠母皆是朕信任之人,他们绝不会泄露天机,你安心便好。” “陛下。” 王昊欠身拱手,仍旧不让步道:“非是臣不相信二位中常的忠心,此乃臣自保之道也,还望陛下成全。” “自保?” 刘宏惊诧:“王司马,此言何意?” 王昊老实言道:“实不相瞒,自陛下召臣回京觐见,臣便屡次遭受刺杀,最近一次,便是在雒阳东部外城,共有两拨刺客,约莫近百人欲诛杀臣。” “显然!” 王昊一言断定,铿锵言道:“他们是害怕臣觐见陛下,想要灭臣的口,臣害怕今日出口机密,活不过数日,便惨遭灭口。” 啪! 刘宏一掌拍在面前的御案上,气得脸色煞白:“你说什么?你在雒阳外城遭到百余刺客的围攻?” 王昊点点头:“没错!幸亏雒阳东部尉及时派人赶到,方才解救了末将,在得知末将乃陛下召见之臣,心知兹事体大,因此将所获刺客,移交给了廷尉,目前正在审讯中。” “岂有此理!” “简直岂有此理!” 刘宏觉得好象全身的血都涌到了头上似的,脑门发烫,四肢冰凉,气得咬牙切齿,怒火制不住的翻腾: “天子脚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发生此等骇人听闻之事,居然敢对朕召见之臣动手,简直岂有此理。” 王昊趁势言道:“郭廷尉之言,能够在京城组织起这般规模的刺杀,其背后势力必定不可小视,还教臣务必要谨言慎行,切不可大意。” “臣以为......” 言至于此,王昊继续以言语刺激道:“陛下召见臣入宫觐见,势必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而知道这封诏书之人,必是宫禁之人。” “陛下之命,臣不得不从,但臣的自保之道,也希望陛下能够成全,臣还想要为国出力,征讨贼子,不愿出师未捷身先死。” 此时的刘宏已在盛怒之中,扭头瞥向张让、赵忠:“让父、忠母,你二人立刻对宫禁宦官展开彻查,务必要将这吃里爬外的贼子捕获。” 二人齐齐拱手:“喏。” “另外。” 刘宏摆了摆手,轻声道:“你二人先出去。” 张让、赵忠虽然不愿,但也只能拱手:“喏。” 旋即。 二人躬身退出大殿,偌大的崇德殿中,只剩下刘宏、王昊。 刘宏吐口气,继续言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朕,此计是如何布置的吗?” 王昊把手一拱:“陛下,其实很简单,只需要准备一些豆芽,利用豆芽的生长,将神像从土中顶起来即可。” “哦?” 刘宏只感觉不可思议:“豆芽......是何物?” 王昊那叫一个汗呐:“是一种蔬菜,可以食用。” “蔬菜?” “没错。” “它能顶起数十斤,甚至过百斤重的神像?” “可以!” 嘶—! 刘宏惊诧,不禁倒抽一口凉气:“神奇,太神奇了。” 王昊淡然言道:“陛下,您若想试试,臣可以为您安排。” 对于一个好耍的皇帝,又岂能放过这猎奇的时刻:“这......倒也不是不可以,朕也想开开眼界,见识一下神像是如何破土而出的。” 王昊欠身拱手,继续言道:“既是陛下所愿,臣自当竭尽全力,不过在雒阳,太一显圣,便没什么意思了,陛下可以想点更好的。” “比如......” 王昊声音略微拖长:“各大神祗与汉朝的列祖列宗,他们若能破土而出,保佑大汉,必可安定民心,流传千古。” 刘宏眸中闪过一丝兴奋,飞快点头:“嗯,是个不错的主意,你需要多长时间安排?朕又需要如何配合?” 王昊欠身拱手,试探性道:“陛下,您若只是想玩玩,明日即刻安排,但您若想借此机会来安定民心,只怕需要两、三日来准备。” 刘宏思索了片刻:“既然有机会稳定民心,又岂能只是玩玩,这样吧,朕便给你两日的时间准备,如何?” “没问题!” 王昊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陛下放心,两日内,臣会提交一个方案,若是陛下同意,便可依次方案执行。” “好。” 刘宏满面欣喜,轻声道:“朕等你的方案。” 王昊拱手:“既如此,臣暂且告退。” “嗯。” 刘宏点了点头:“至于你遇刺之事,朕会亲自给郭昀下令,让他好生彻查,如若抓到幕后主使,朕绝不姑息,你可以安心。” 王昊欠身拱手:“多谢陛下。” 旋即。 躬身出了崇德殿。 王昊离开不久,张让、赵忠便举步进来。 刘宏倒也没有丝毫废话:“传廷尉郭昀觐见。” 赵忠心理咯噔了一下,没敢接话。 最终还是张让揖了一揖:“喏。” 方才勉强圆了过去。 ***** 廷尉府的监牢规格比较高,全都是单间,灌浆而筑,结实异常。 与所有的监牢一样,这里也只有小小的高窗,空气流通不畅,飘着一股阴冷发霉的味道。 从顶上斜斜小窗户里透进的一缕惨淡阳光,洒在郭昀的身上,他呷口酒,起身来到浑身伤痕的刺客面前,一口将其喷出。 “啊—”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激扬而起,传遍整座监牢,随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大口大口的喘息声,以及奋力挣扎而响起的锁链撞击声。 “怎么样,想清楚了吗?” 郭昀双目炯炯地盯着刺客,声音极其冰冷地道:“昨日带回来六个刺客,经过一夜审讯,已经死了四个,如果你不配合,很有可能是第五个。” “我已经说得很明确了,被你们刺杀的人,乃是陛下召见之人,这件事情已然惊动陛下,尔等若是不招出幕后主使,或许便是尔等家人遭殃了。” “疯魔剑丁葵!” 郭昀将寒冰般的目光转到此人身上,冷冷道:“如果我没有调查错的话,你乃是冀州安平人,与中常侍赵忠是同乡。” “昨夜已有快马赶往冀州,命刺史王芬调查你的情况,你的家里最好没有别人,否则你若是不招,便要将你三族尽皆夷灭。” “丁葵!” 郭昀饶有兴致地道:“你可要想清楚了,到底要不要为某人而牺牲全族,这个人到底值不值得你这么做?” 此刻,丁葵的双眼不自禁闪过一抹惊惧,虽然他在极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但依旧没有躲过郭昀的视线,被他清晰捕捉。 郭昀越来越有把握,一定要从此人身上打开缺口:“我知道死士全都不顾自己的性命,但是族人的性命,亲人的性命,尔等当真可以罔顾?” 吱呀—! 正在这时,牢门被推开。 从外面转入个狱卒,欠身拱手道:“启禀廷尉,陛下召你入宫,据报乃是王昊被袭之事,陛下盛怒,亲自下令,命你严查。” “嗯。” “知道了。” 郭昀缓缓点头,摆手示意狱卒离开,目光再次转向丁葵:“你听到了吗?陛下亲自召我入宫,命我严查此事,这一次便是权势滔天的赵忠,也保不住你。” “来人。” “在。” “给我看紧他,在我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得靠近。” “喏。” 正当郭昀准备转身离开时,再次提醒道:“丁葵,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你最好能考虑清楚,到底要不要为某些人,而牺牲全族利益。” 言罢。 郭昀径直离开,没有丝毫犹豫。 狱卒将牢门紧紧锁死,严守在外,恍若鬼卒。 郭昀返回前厅,恰见袁基在一旁恭候,揖了一揖:“士纪,你怎么来了?” 袁基忙不迭上前见礼,笑着道:“子霄那边已经完成,又争取了两天时间,叔父命我前来问问,审讯的情况如何了?” “唉—” 郭昀叹口气,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得到什么情报,已经死了四人,不过士纪放心,其中一个叫丁葵的,应该可以快速突破。” 袁基点了点头,再次叮嘱道:“嗯,我知道了,家叔反复叮嘱,人证、物证务必要一应俱全,缺一不可,否则阉宦必会推脱,难以定罪。” “放心。” 郭昀拍着胸脯保证道:“接下来我会小心的,绝不会轻易让人死了,此次入宫,已有心腹守候,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嗯。” 袁基这才安下心来,揖了一揖:“既如此,郭兄还是抓紧时间入宫吧,按照咱们此前定好的策略,暂时不可牵扯到阉宦,否则陛下必会起疑。” 郭昀点点头:“放心,我明白应该怎样做。” 袁基淡笑:“好。” 郭昀:“告辞。” 第136章 走自己的路,创建属于自己的时代! 第137章 走自己的路,创建属于自己的时代! “整个过程便是如此。” 回到驿馆后,王昊便将面圣的事情和盘托出:“在下全都是按照你们所言,陛下的反应也尽皆如尔等预料。” 呼— 杨彪暗松口气,缓缓点头:“子霄首次面圣,便可不卑不亢,实在令人敬佩,如今形势大好,或许当真可以击败阉宦。” “彪在此先行谢过子霄了。” 言至于此,杨彪竟然朝王昊郑重行了一礼。 “岂敢。” 王昊赶忙将杨彪搀扶起来,轻声道:“昊何德何能,岂能承受得起先生这般大礼,唯今之计,还是要抓紧突破那些刺客才行。” “子霄放心。” 杨彪信心满满,朗声道:“士纪已经去廷尉府侯着了,旦有消息,会立刻传出,一旦坐实了赵忠是幕后主使,各方力量会在第一时间出击。” “如此甚好。” “不过......” 话锋一转,王昊试探性问道:“尔等确定万无一失吗?” 杨彪似乎听出了王昊的话外弦音,试探性问:“子霄,你这是何意?有何话,不妨直言。” “其实也没什么。” “只是......” 王昊眉头微蹙,眸色变得异常深邃:“按照常理,经此剧变,赵忠应该心急如焚才对,但观其今日在崇德殿的表现,却是泰然自若,彷佛全然与自己无关。” “昊以为......” 王昊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终究还是止不住好奇:“此事如果当真是他幕后主使,或许他有办法可以杀人灭口。” 嘶—! 杨彪惊诧不已,倒抽一口凉气。 他仔细思考王昊的话,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没错,如果此事当真是赵忠所为,以他的性子必定不能安之若素。” “可是现在,他居然可以坦然面对子霄,证明他一定留有后手,难不成,他的人当真可以潜入廷尉,杀人灭口?” 王昊耸了耸肩,略显尴尬地道:“这个......我不太清楚。” 杨彪眸中闪过一丝忧虑,腾地起身:“不行!必须要派人告诉士纪,让他好生堤防才是。” “来人。” 杨彪招呼一声。 “在。” 屋外转入个侍从,欠身拱手。 “你速速赶往廷尉府,告诉士纪,让他派人盯紧那些刺客,赵忠绝对不会坐以待毙,他极有可能会对那些人下手。” “喏。” 侍从应声承诺。 旋即。 躬身离开。 见杨彪始终忧心忡忡,王昊赶忙安抚道:“先生切莫如此心急,或许是昊多虑了,廷尉府防守森严,赵忠便是再有能耐,恐怕也杀不进去。” 杨彪负手立在房中,回头瞥了眼王昊:“但愿如此,不过,据可靠情报,赵忠曾在昨夜找过张让,据说回来时,神色坦然,想来二人有了对策。” “赵忠还自罢了。” “可是......” 杨彪眉心拧成一团,微露忧郁之色:“张让此贼素来狡诈,陛下对他的信任,甚至超过赵忠,此事若是把他参和进来,怕是不太好对付。” 王昊仔细回想今日殿上的事情,张让的表现的确要比赵忠冷静许多:“这倒也是,阉宦之间虽有竞争,但唇亡齿寒,赵忠若亡,他张让亦难以长久。” “这一点!” 王昊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我想张让比谁都明白,所以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充其量会借此机会,让赵忠付出一点代价罢了。” 杨彪点点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王昊:“子霄此番言论,与家父一般无二。” 王昊惊异:“哦?昊之论断,必落后于杨公。” 杨彪轻声道:“的确如此,但伱能考虑到这一点,足以证明你对当朝局势,已有深厚的了解,难以相信,子霄今年方才弱冠之龄。” 杨彪回忆起自己的弱冠之龄,还在学堂里读书,讨论经史子集,很少涉及到政务方面的东西,但王昊此子不然,二十岁时便功勋卓着,还被皇帝亲自召见。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王昊这样的战绩,别说是寻常世家子弟,就算是他,甚至是袁家的袁基、袁绍、袁术,全都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王昊淡然一笑,谦虚道:“昊不过是运气好而已,碰到了黄巾造反,而且侥幸立下战功,方才能有今日之成就。” “说真的。” 王昊耸了耸肩,对于目前的成就,似乎看得很淡:“王某只是运气比较好而已,至于真实能力如何,还有待于考验。” 杨彪淡笑:“你啊,真的是太谦虚了,犬子今年十岁,却总是自命不凡,从来不把同龄人放在眼里,这让我这个当父亲的,好生作难。” 杨修? 嗯。 的确是他的性格。 王昊只是笑笑,没再接话。 下一秒,屋外响起一阵疾促的脚步声。 哒!哒!哒! 吱呀—! 紧跟着,门被推开。 从外面闯入个仆从打扮的男子,赫然是方才离开的杨家侍从:“公子,祸事了,廷尉府的刺客全部被杀,无一生还。” “什么?” 杨彪猛然扭过头来,惊诧不已:“你说什么?廷尉府的刺客全部被杀?” 侍从极其肯定地点点头:“没错!就在郭廷尉入宫面圣之时,仅剩的两个活口,全部被人刺杀,无一生还。” “该死!” 杨彪暗自嚼啐一口,顿时暴跳如雷:“袁基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偌大的廷尉府,还能被人攻陷吗?这些刺客身旁莫非没有看守?” “有的。” 侍从老实回答:“但不知为何,仅剩的两个刺客,全都被杀,身旁的看守竟然毫无察觉,若非小人赶去廷尉府禀告,袁公子或许还没发现。” “啊?” 这一次,杨彪彻底怔住了,一脸的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刺客身旁有看守,居然也被人谋害刺杀了?” “嗯。” 侍从点点头:“的确如此。” 杨彪震惊:“这怎么可能?” “小人不知,但事实便是如此。” “该死!难不成,廷尉府中有内鬼?” “这......” 侍从懵了,不知该如何回答。 一旁王昊则是相对淡定。 果然! 阉宦没那么好对付。 赵忠能如此淡定,必然是有后手,否则岂能屹立朝堂这么些年,依旧不倒。 事已至此,王昊无言以对,只能拱手道:“先生还是先去廷尉府瞧瞧吧,我这里有史阿护着,肯定没有问题,你不必担心。” 杨彪揖了一揖:“既如此,杨某先行告退。” 王昊颔首:“先生慢走。” 旋即。 杨彪豁然转身,离开驿馆,直奔廷尉府。 就在杨彪离开后不久,程昱转入房间:“司马,您不跟着去看看吗?刺客全部被灭口,必定是张让、赵忠主使,若能找出蛛丝马迹,揪出幕后主使,您必可扬名立万。” “仲德。” 王昊抬眸瞥了眼程昱,面带戏谑之色:“其实这种事情,大家全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有皇帝陛下被蒙在鼓里。” “张让既然动手了,就绝对不会留下痕迹,不管是廷尉府出了内鬼也好,还是被人攻入也罢,总之这一次对决,士人终究还是输了。” “至于他们之间的斗争,咱们这些底层的士人,还是敬而远之的好,别没把阉宦干掉,再把自己搭进去。” “从一开始,咱们就是杨赐、袁隗等人手里的棋子,这次是他们自己没有耍好,可怨不得咱们,我王昊不愿意当棋子,所以不愿意过多参和。” 程昱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可是司马,您的确失去一次扬名立万的机会,此事若成,士林之中,必有司马一席之地。” “哼。” 轻哼一声。 王昊对此不屑一顾:“扬名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要走这条路线,不论杨赐也好,还是袁隗也罢,我对他们不了解,也不太信任他们。” “士人与阉宦之间的斗争,绝非咱们这种层级的人可以掌控,如果当真斗得如火如荼,我敢保证,死的一定是咱们,而非他们。” “当然。” 言至于此,王昊补充道:“我王昊绝非贪生怕死,只是被他们当作弃子的死法,我王昊不屑为之,他们不配操控我,此时不配,将来更不配。” 程昱能从王昊坚定的双眸中,感受到那股不甘于人下的志气,以及对当前朝局的不屑,若非胸中自有沟壑之人,焉能表现得如此淡定。 程昱扪心自问,若自己是王昊,一定会抓住这次机会,攀上杨赐、袁隗的关系,为自己接下来的仕途,彻底扫平障碍。 可是...... 王昊没有这么做。 他不甘心成为杨氏门生,也不甘心成为袁氏门生。 如此一来,留给他的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创建属于自己的时代。 程昱不得不承认,自己面前的二十岁男子,当真是野心勃勃,但不知为何,程昱没有丝毫鄙夷,反而愈加的敬佩。 自己饱读兵书、权谋,不正是想要寻找一个这般有大志向的主公吗?只有他的路走得远,自己的成就才能更高。 杨氏、袁氏的门庭固然高大,但却永远只能是他们的附庸,若王昊选择了这条路,那么自己在他的手下,又算得了什么? 自主创业固然艰难,但凭目前王昊的起点,怕是整个大汉,都难以找到与之媲美的存在,或许凭王昊的能力,当真可以走出属于自己的道路。 程昱情不自禁地欠身拱手:“司马志存高远,昱佩服之至。” 王昊摆手示意其起身:“起来吧。” 程昱直起身子:“可是司马,不管怎样,咱们面上终究要过得去才行,不如便让在下替您跑一趟,权当是打探一下具体情况。” 王昊思索了片刻,颔首点头:“也好,他们若是问起来,便说我在看各地送来的案牍,抽不出时间。” 程昱一揖:“司马放心,属下明白。” 旋即。 躬身出了房间,阖上了房门。 即便是王昊自己,也能清晰地感受到,程昱对自己愈来愈尊敬,远不像最开始是以历练的态度跟随,相对比较随意。 若当真能够令程昱、荀谌等人认主,那么王昊将来赶往凉州,便多了一份助力,更多了一份成功的信心。 ***** “哈哈。” 赵忠仰天哈哈一声,兴奋得恨不得跳起来:“张中常不愧是张中常,如此严密的廷尉府,竟然也有你的人,怪不得你如此镇定。” 张让眸中闪过一丝欣喜:“这回你可以安心了?刺客全都死了,而且从宫里传出来的消息说,郭昀暂时没有获得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安心了!” “真的安心了!” 赵忠长出口气,彻底放下心来,面上浮出一抹淡笑:“此事已经捅到陛下那里,而廷尉府没有确凿的证据,绝对不敢随意指证我等。” “陛下一旦问起此事的进程,郭昀这家伙岂非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我倒是要瞧瞧,他如何给陛下一个满意的交代。” 张让瞥了眼赵忠,只觉得他不够狠辣,提醒道:“郭昀这次算是完蛋了,即便陛下不提,咱们也要提,非得将他这个廷尉罢黜不可,好灭灭这帮士人的锐气。” “没错。” 赵忠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咬牙切齿道:“最近一段时间,士人太过嚣张,咱们总隐忍也不是办法,必须要想办法反击。” “就先拿这个郭昀开刀,等皇甫嵩彻底消灭了黄巾,咱们再逐个反击,王允、王芬等人,一个都跑不了,尤其是王允,简直罪该万死。” 张让唇角浮出一抹阴鸷的笑容:“此一战,便是咱们宣告反击的一战,争取以此为突破,为后期选官打个基础。” “切记!” 张让叮嘱道:“灭士人锐气,不过开始而已,抢占官职才是剜他们的心头肉,士人若敢造次,那便再来一次党锢,好让他们明白,惹谁都不能惹咱们宦官。” 赵忠只感觉胸腔内燃起一团火,斗志昂扬道:“终于可以反击了,实不相瞒,我期待这一天已经许久了。” “你就瞧好吧......” 言至于此,赵忠一脸狠相,紧握拳头,狞声言道:“这一次,我一定要让这帮士人明白,陛下放开党禁,不代表他们可以恣意猖狂!” 第137章 程昱决心已定,要认王昊为主 第138章 程昱决心已定,要认王昊为主? “查清楚了吗?” 昨日尚且志得意满,准备大干一场的杨赐,今日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直接蔫儿了。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 素来防守严密的廷尉府,在有精兵悍卒保护的情况下,两个仅剩的活口,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被人刺杀了,甚至连什么时候死的,都不清楚。 简直令人心寒! “嗯。” 杨彪艰难地点了点头,喉头滚动,面色阴沉道:“是淬着鸩毒的透骨针,一针命中要害,根据查验,应该是从地牢小窗飞射进来。” 这件事实在是太过惊悚,但经过仵作的检查,倒也十分清晰,透骨针原本便是杀人利器,又淬了鸩毒,自然是一针封喉,连声音都没发出来,因此连看守都未惊动。 而根据当时的方位,自然也能推断出行凶者是如何动的手,地牢中用以通风的小窗口,便是唯一的行凶地点。 “行凶者可找到了吗?” 杨赐强压住内心的怒火,试探性问道。 如果能够找到行凶者,还可顺藤摸瓜,揪出幕后主使,事情便还有一丝回旋的余地,否则当真会成为一盆屎,扣在士人的头上。 “还没。” 杨彪摇了摇头,吐口气:“郭廷尉在第一时间整饬了府中官员,发现一个名叫鲁诚的人,已经消失,目前正在全城追捕,而且执金吾也在帮忙。” “父亲放心。” 杨彪尽力安抚:“这人应该很快可以找到。” 虽然,他清楚地知道,这个人很可能已经被灭口,因为只有死人,才能真正闭嘴,不会泄露阉宦的秘密。 杨赐长出了口气:“怕等你找到以后,只能是一具尸体了。” 杨彪默然,没有接话。 显然。 自己的父亲已有预料。 杨赐抬眸扫过眼前的官员,面上没有表现出半点愤怒,只是略显遗憾:“次阳,此事已经引起陛下重视,怕是不太好收场了。” 原本是一柄强攻阉宦的利剑,如今却成了双刃剑,伤不到阉宦,反倒是倒崩回来,砍向了他们自己,此前用力越猛,伤害便越大。 袁隗缓缓点了点头,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是啊,如今阉宦得手,灭了人证,即便咱们不再提及此事,他们也一定会趁势反攻。” “郭廷尉他......” “唉!” 袁隗轻叹口气,面色阴沉:“只怕是首当其冲,甚至可能会影响到职务,赵忠、张让既然抓住了机会,就绝不会轻饶郭昀。” 全都是千年的狐狸,杨赐自然也明白,阉宦绝不会善罢甘休:“如果当真走到这一步,咱们必须要推一个人上去,顶替郭昀的职务,决不能让阉宦得逞。” 事已至此。 即便是杨赐也明白,郭昀怕是保不住了。 至少,是官职保不住了。 阉宦与士人的斗争,就是这么残酷,一招棋错,满盘皆输,稍有不慎,必会毁于一旦,轻则丢掉官职,重则伤及性命。 既然知道郭昀保不住了,就必须当机立断,将其舍弃,然后快速重新布局,降低损失。 至于狗屁的人情味? 官场之中,可没有这种东西。 岂能因为一个人,而连累到士人集团的大局。 不行! 绝对不行! 郭昀这把刀断了,那就重新换一把。 绝对没有修补再利用的可能。 作为操刀者的杨赐、袁隗,非常明白这个道理。 因此,他们没有商量如何保住郭昀,而是已经在思考,该把何人推上去,继续充当他们手中那把对付阉宦的刀。 人群之中,处于末尾的程昱听得是心惊肉跳,起初他还觉得王昊错过了一次绝佳的机会,但现在来看,自家司马是何等的明智。 他们对于杨赐、袁隗而言,从某种意义上,如同廷尉郭昀一样,便是手中对付阉宦的一把刀,杨赐、袁隗会在第一时间舍弃郭昀,那么王昊同样如此。 士人、阉宦之间的斗争,级别着实太高了,根本不是目前的他们可以承受,为了些许微薄的名声,便将自己置于险地? 不值得! 太不值得了! 对于王昊的聪慧,程昱忍不住心中惊叹:“司马到底看得要比我透彻啊,这件事情,风险实在太高,不可过渡参与,否则必会万劫不复。” 一念至此,程昱继续缩了缩身子,企图将自己隐藏起来,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来看待大佬级别的斗争,是何等凶残。 “那不知......” 袁隗扭头瞥向杨赐,试探性问道:“杨公可有合适的人选?” 杨赐摇了摇头:“事发突然,还没有合适的人选,次阳若是有人,可以提出来。” 袁隗同样摇了摇头,轻声道:“此事不急,郭昀即便要倒,只怕非得十天半月不可,咱们有充足的时间,甄选合适的人。” “嗯。” 杨赐点点头,简单应了一声,转而言道:“比起这件事,老朽以为,咱们应当引以为戒,各司主责之人回去以后,一定要彻查属官,绝不能再出现阉宦的奸细。” “我等筹谋此事半月有余,最终却因此而毁于一旦,甚至连累到了廷尉郭昀,希望诸位都能引以为戒,不必再犯此等错误。” 众人齐齐拱手:“喏。” 袁隗轻声道:“杨公,此事虽然我等折了一阵,不过咱们仍有王昊在,只要他能在陛下面前替士人美言,我等依旧有回旋的余地。” “嗯。” 杨赐颔首点头,捻须言道:“子霄是咱们唯一的希望了,他可来了?” 下方程昱横出一步,揖了一揖:“启禀杨公,我家司马正背诵从四方送来的案牍,没时间来此议政,因此派我前来听政。” 杨赐捏着颌下一缕胡须:“哦?那子霄记忆的如何了?” 程昱轻声道:“豫州的情况已经掌握一部分,至于其余各地,还需要时间。” 杨赐略显安心,暗松了口气:“子霄这里绝对不能再出问题了。” “彪儿。” “在。” “多加派一些人手,暗中保护子霄安全,决不可令阉宦,再有可趁之机。” “父亲放心,此事交给儿即可。” “嗯。” 杨赐简单回应一声,扭头道:“次阳,下次上朝之时,咱们可要齐心协力,为子霄造势,扳倒赵忠既然无望,便只能全力保下士人前途。” 袁隗揖了一揖:“杨公放心,我等势必竭尽全力,为子霄造势,绝不给阉宦以可趁之机。” 杨赐点点头,摆手道:“今日暂且如此,诸位回去,好生准备,切记要排查身旁人,是否有阉宦的奸细,务必要及时除尽,不得有误。” 众人再次拱手:“喏。” 旋即。 躬身退出大殿。 程昱离开后,立刻返回驿馆,中途没有停留。 房间内,王昊依旧在阅读案牍,见着程昱,淡然开口道:“回来了?感觉怎样?” 程昱长出了口气,彷佛只有回到这里,才能令其安心:“实不相瞒,当真是大开眼界。” 王昊听出了程昱的话外弦音,试探性问:“哦?可是他们已经做好准备推新人,来顶替郭昀的位置了?” “嗯。” 程昱点点头,倒也没有丝毫隐瞒:“郭昀为了拿下刺客,夤夜审贼,没有做过半点错事,可就因廷尉府中的内鬼,便被他们直接舍弃。” “唉—” 叹口气,程昱摇了摇头:“郭廷尉可当真是太冤了,连他尚且是如此下场,可想而知,若是司马一步踏错,便然如是。” 其实,王昊原本是比较单纯的,只是在横扫黄巾的这段日子里,积攒了不少智力、内政方面的知识,加之有后世的先见之明,才能断的如此清晰。 否则...... 单凭王昊自己,估摸着被人怎么玩死的,都不知道。 单纯的人,根本没资格在这个复杂混沌的朝局中,生存下去。 王昊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这才想要远离漩涡中心,积攒实力后,再杀他个回马枪:“所以你现在觉得,我的决定是正确的?” 程昱极其肯定地点点头:“英明之至。” 王昊淡笑:“可惜啊,咱们还有任务在身,否则我当真恨不得,立刻离开这是非之地。” 程昱走上前来,试探性言道:“司马,听杨公、袁公所言,他们仍旧寄希望在你身上,我担心阉宦同样可能会对伱下手。” “放心。” 王昊早对此有堤防:“刺杀事件已经引起了陛下的关注,况且两个刺客被人在廷尉府中暗杀,势必引起陛下震动。” “在这个时候,阉宦是绝对不敢轻举妄动的,而士人对于自己的保护,也会更加用心,因此在此刻,反倒是最安全的。” “即便阉宦要对我下手......”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阴谋得逞的笑容:“估摸着也要等显圣结束以后,而在那个时候,我肯定已经离开雒阳了。” “张让、赵忠在雒阳的势力的确很强,可在地方的势力,便显得微不足道了,想要对我下手,那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果不其然! 自家司马已经策划好了一切。 将来若是能认这般人物为主公,才有机会于乱世之中,成就一番功业。 程昱由衷佩服,欠身拱手:“司马思虑严谨,昱佩服之至,今生不论司马往何处,在下必生死相随,尽皆全力相助司马。” 这句话说得王昊心花怒放,虽然程昱没有正式认主,但十之八九,是跑不了了:“能得仲德相助,昊必可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仲德。” “在。” “把今日在杨公那里的事情,全部跟我说一遍。” “喏。” 程昱揖了一揖,坐下来:“司马,事情是这样的。” 当下,程昱便把自己从离开,一直到回来的期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一个细节都没有落下。 王昊闻言震惊,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好一个阉宦,居然在廷尉府中还有奸细,想来一定隐藏了好些年,否则岂能不动声色,便将二人铲除。” “没错。” 程昱肯定地点点头:“据廷尉府属官提及,这个叫鲁诚的人,在廷尉府中已有六年时间,很多人升官、调任,但只有他勤勤恳恳,不求升官发财。” “此人素来低调,在廷尉府中不显山不露水,平素也很少与其余官员有私交,但不曾想,这样的人会是阉宦培养的奸细。” “我猜......” 程昱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此人必是阉宦给自己留的后路,若是将来落入廷尉手中,凭借此人,必可逃出生天,保一条性命。” “如今,两个刺客便逼出了此人,对于阉宦而言,也算是损失惨重,想要再培养这样一个奸细,没有七、八年的时间,绝对不可能办到。” 王昊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既然士人借此扳倒赵忠的计划失败了,那咱们争取那么多的时间,亦失去了意义。” “此外,阉宦还会在此期间,持续以此为由,进攻士人,从而导致局面更加混乱,看来咱们也得出手了。” 程昱皱了皱眉:“司马准备如何应对?” 王昊从案几右上角中,拿出一卷竹简,递给程昱:“仲德,你速将此信交给杨公,能否转移了陛下注意力,便全靠它了。” “这是......” 程昱不由好奇。 “万神显圣策略。” 王昊神色如常地道:“你走以后,我草拟出来的,陛下最关心的,还是这个,至于郭昀,不过是在安抚我罢了。” “只要能将陛下的注意力,全部集中于此,郭昀或许可以免过一次灾祸,杨公应该能明白我的想法。” 程昱飞快点头:“好,我明白了,司马放心,此事交给属下即可。” 王昊颔首:“嗯,快去吧,如果事情定下来,明日我便入宫。” 程昱揖了一揖:“喏。” 旋即。 躬身离开房间。 阉宦的势力实在太大,不管怎样,自己也算是有士人的身份,不能坐视士人被阉宦无情地打压,这样对自己将来的发展,有百害而无一益。 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协助士人稳定权益,不论是对于自己的名声,还是对于自己未来的发展,都有极大的益处。 第138章 好个王昊,竟把老朽都调动起来了! 第139章 好个王昊,竟把老朽都调动起来了! “父亲。” 杨彪跪在蒲团上,为父亲斟满茶水,试探性问道:“郭廷尉当真没有挽救的可能了吗?毕竟他没有做错什么,就这样放弃,是否太过可惜。” “当然可惜。” 杨赐抬起双眼,眸色幽深:“当初为了把他推上去,为父花了很大的精力,没有谁比为父更加心疼。” “但是彪儿......” 言至于此,杨赐深吸口气,郑重言道:“宦海沉浮,极其凶险,你切记不可小觑阉宦,他们阴险毒辣,手段残忍。” “咱们只有当机立断,才能力保大局,倘若迟疑半分,犹疑片刻,必会反遭其累,郭昀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没有过来,而是在努力安顿后事。” “当然!” 杨赐补充言道:“你也不必太过伤心,既是宦海沉浮,必然有升有降,今日郭昀虽然被罢黜,不代表往日没有复起之时。” 杨彪自然明白这一点,但他始终还是难以接受:“父亲,道理儿都明白,但咱们丝毫办法不想,便这样放弃,是否有些不尽如人意?” “或许......” 杨彪停顿了片刻,轻声道:“郭廷尉还会有救呢?他若是能保住廷尉之职,必可整饬廷尉府内务,以便将来更好的与阉宦斗争。” 杨赐瞥了眼天真纯良的儿子,哂然一笑:“傻孩子,你经历的事情已经不少了,怎么还能说出此等幼稚之言?” “张让、赵忠是何等样的人物?他们在陛下身旁陪了十余年时间,深得陛下信任,若他们想置郭昀与死地,咱们救不了的。” 杨彪岂能不知阉宦的厉害,但他抵触的,是这种不作为便放弃的行为,美其名曰是为了大仁大义,但在杨彪心里,却是残忍至极: “可是......” 杨彪依旧心有不甘:“咱们总得努力与阉宦抗衡才行,郭昀在这个位置上已有数年,正是得心应手之时,现在退下来,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况且,咱们为了再推一个人上去,同样要与阉宦斗争,既然如此,何不将精力放在保住郭昀身上?待计策耗尽,再退而求其次不迟。” 杨赐摇了摇头,叹口气:“想当年,父亲与伱是一样的想法,可结果如何呢?不仅官职没有保住,而且还把人搭进去了。” “从那以后,父亲便不再执拗于此,只要人能活着,比什么都强,两次党锢没能把党人灭绝,但若不识时务,便是害人害己呐。” “这种事情......” 杨赐长出口气,眼神中满是遗憾,谆谆教诲道:“等你以后遇到了,亲自处理过了,自然就能明白了。” “阉宦、外戚轮流主政,在大汉已历经百年,斗争亦持续了百年,士人再禁不起震动了,尤其是像郭昀这样的人才,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官职?” “哼!” 杨赐轻哼一声,摇了摇头:“身外之物而已,不值得一提,只要活着,这些东西早晚会回来,可若死了,即便死抓着它,又有何用?” “家主—!” 正在这时,殿外响起个声音。 杨赐抬眸望去。 但见,自家侍从急匆匆上前,揖了一揖,轻声道:“府外有个自称程昱的男子,说是别部司马王昊帐下长史,说有要事求见家主。” “子霄帐下?” 杨赐略一沉吟,点点头,招手道:“让他进来吧。” 侍从颔首:“喏。” 旋即。 躬身出了大殿。 不多时,程昱便在侍从的带领下,赶来大殿,欠身拱手:“程昱拜见杨公。” 杨赐摆手示意其一旁落座:“起来吧,子霄派你过来,可有何事?” 程昱急忙将竹简取出,双手奉上:“此乃我家司马草拟的万神显圣策略,还请杨公过目。” 杨赐自然明白“万神显圣”是什么东西,他接过竹简,笑了笑:“没想到,子霄小友这么快,便完成了策略,看来他对此早有想法。” 展开竹简。 杨赐眼珠子上下一翻滚,顿时被王昊大胆的想法震惊了。 嘶—! 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吓得抬眸望向程昱:“子霄此计固然有安定民心之奇效,但是否太过大胆了?” “这......” 程昱还真没看过里面的内容:“在下不知,不过来之前,司马曾言,这或许是救郭廷尉的唯一办法。” “救郭廷尉?” 杨赐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顿时明白了王昊的想法:“此计倒是可以尝试,若是能保住郭廷尉自然最好。” “你叫......” “程昱。” “程长史。” “在。” 杨赐将竹简收起来,递给对方:“你回去告诉子霄,此计可以尝试,为以防万一,明日一早,他便入宫面圣,我等静候佳音。” 程昱接过竹简,欠身拱手:“喏。” 旋即。 躬身离开大殿。 望着程昱离开的背影,杨赐捏着颌下一缕胡须,缓缓点头:“没想到,子霄对于陛下的了解,犹胜于我等。” 杨彪不明其意,试探性问道:“父亲这是何意?” 杨赐淡笑:“我等士人只知道以煌煌大义来劝谏陛下,而阉宦则以谄媚陛下,投其所好而获得权势,素来为士人所不耻。” “然而......” 话锋一转,杨赐眉目舒展道:“子霄却要以我等不耻之阉宦之法,来对抗阉宦,从而保住郭昀,虽说道不同,却可行性更高,可以一试。” 杨彪惊喜:“这岂不是说......郭昀有救了?” 杨赐摇了摇头:“还不一定,阉宦不会轻易让子霄得逞,这个只能靠子霄自己去争取,咱们帮不上忙,但愿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杨彪一脸的难以置信:“啊?让他独自面对阉宦,怕是有些危险吧?” 杨赐点点头:“的确危险,不过此子可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他的思维跟咱们可不同,阉宦能不能吃定他,却是未必。” “这倒是......” 杨彪深以为然,面上浮出一抹希望的笑容:“面对冀州黄巾,他能想到以信仰破信仰的招式,单凭这一点,便足以证明,此子思维与我等尽皆不同。” “或许!” 杨彪满怀期待:“他可以成功。” 杨赐轻声道:“这小子,把老朽都调动起来了,也罢,便陪他闹上一遭,但愿这次可以出奇制胜,不再败于阉宦之手。” “彪儿。” “在。” “你速速派人赶往冀州,打探皇甫嵩之战况,命他抓紧时间,消灭张宝。” “喏。” ****** 次日。 晨曦初露,霞光万道。 皇宫,崇德殿。 刘宏高坐在上首,正幻想着神像破土而出,雒阳城的百姓尽皆山呼“万岁”的场景,面上不自禁浮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陛下。”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刘宏的幻想。 刘宏猛然一怔,瞥向中常侍张让:“原来是让父啊,让父来此,可有何事?” 张让抿紧了嘴唇,眸色变得异常深邃:“陛下,老臣听到一些消息,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宏坐直了身子:“让父若不知当讲与否,那还是别讲了,等让父想清楚,再讲不迟。” 呃...... 张让面色显得有些尴尬,但终究还是揖了一揖:“陛下,老臣思来想去,此事还是应该与陛下说一声,毕竟事关王子霄的性命。” “哦?” 听到关于王昊的性命,刘宏顿时警觉起来:“此事不是已经交给郭廷尉侦办了吗?而且,他已经抓了活口,相信要不了多久,必能抓出幕后真凶。” “是是!” 张让连连点头,轻声道:“郭廷尉或许是跟陛下这般保证的,但陛下或许不知,廷尉府内出了叛徒,在他离开之时,将所剩的两个活口,已全部暗杀。” “什么?” 刘宏眉棱一跳,大吃一惊:“竟有此事?” 张让佯作艰难地点点头:“没错,郭廷尉虽在尽力封锁消息,不想让陛下知道,但怎奈,有忠于陛下之人向老臣告密,郭廷尉昨日正在满雒阳搜捕刺客。” “听说是在昨天傍晚,廷尉府官员在南城的一处水沟里,发现了刺客的尸体,这回算是彻底断了线索。” “怕是......” 张让故意把声音拖长,饶有兴致地道:“唉,贼子既然想要王昊死,只怕还会想别的办法来对付他,廷尉办事不利,当真该罚。” 啪! 刘宏一掌拍在面前的御案上。 他显然被激怒了,那发红的面皮,颤抖的身体,以及按在御案上的深深手印,无一不表明他情绪上的剧烈动荡: “好一个郭昀,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来皇宫汇报,难不成当真想要瞒天过海,敷衍了事吗?” “让父!” 此刻的刘宏怒意横生,高声喝道。 “在。” 张让急忙躬身行礼,期待着刘宏下令,召郭昀入宫面圣。 趁着不是朝会,士人力量单薄,孤身入皇宫的郭昀,势单力薄,岂不任由他们拿捏? 届时以言语煽动陛下,令天子震怒,或许就不单单是罢黜官职这般简单了。 “立刻派人传令,命郭昀入宫面圣。” “喏。” 张让应声承诺,旋即躬身出了大殿。 只一个眼神,恭候一旁的小宦官便已然得令,速速出宫,赶往廷尉府。 张让随即返回皇宫,继续伺候皇帝,想着先为他的愤怒打个情绪上的基础,然后等郭昀入宫之时,自然是水到渠成,毫不费力。 然而...... 不等张让为接下来的对峙打铺垫时。 忽然,殿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报—!” 举目望去。 但见,有黄门侍郎匆匆入殿,揖了一揖:“陛下,别部司马王昊求见,说已经完成基本的方略,要与陛下商议。” “哦?” 上一秒还是愤怒不已的刘宏,这一瞬的目光中,闪烁着淡淡的兴奋。 他大手一挥,急忙下令:“快,宣王昊入宫觐见。” 黄门侍郎颔首:“喏。” 旋即。 躬身离开大殿。 张让原本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他真恨不得一巴掌将王昊活生生拍死。 这个臭小子,怎么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出现,此前的消息不是说,他至少需要两三日的时间吗?怎么才一天不到,连方略都备好了? “陛下,那个......” “让父啊。” 不等张让开口,便被刘宏直接打断:“你先下去吧,此事暂时是机密,朕要让文武百官,以及全雒阳的百姓知道,苍天永远不会死,万神是庇佑我大汉的。” “呃......” 张让心都要碎了。 自己还没张嘴,便被撵出去了? 看来皇帝陛下对于太一显圣的事情,充满了兴趣。 仔细想想倒也正常,以前能玩的东西全都玩腻了,忽然来这么个有趣的玩意,猎奇心理岂能不满足! 廷尉郭昀的事情虽然很大,但相对于此事,仍是毛毛雨而已,陛下的心思全都在太一显圣上,只要王昊在,想谈郭昀欺君之事,怕是有些难度。 不得不之下。 张让只能揖了一揖:“喏。” 旋即。 强压下怒火,躬身出了大殿。 他方才出了殿门,恰见王昊急匆匆赶来,便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没想到,王司马不过一日,便完成了陛下交代的事情,当真神速。” 王昊拱手抱拳,还了一礼:“陛下交代的事情,昊又岂敢怠慢,自然是抓紧时间构思,索性得出了草案,今日便试着入宫,与陛下商议,看是否需要补充。” 张让淡笑:“早听闻王司马思虑严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哪里!昊只是想尽力办好陛下交代的事情,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罢了。” “好一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在陛下身旁做事,便须如此,岂能像是郭廷尉一般,府中居然出了叛徒,害得六个活口,全部丧命。” “哦?竟有此事?昊忙于制定方略,却是不知有此事发生。” “王司马不知?” “嗯。” 片刻的惊讶后,王昊缓缓点头:“昊确实不知,看来等出宫以后,得去廷尉府一趟,打探打探消息,若没能将贼子抓住,其必会再次出手。” 张让没能从王昊的神色中,察觉出异样:“嗯,理当如此,哦对了,陛下召你,你还是抓紧时间进去吧,别让陛下等太久。” 王昊拱手:“多谢张中常提醒。” 望着王昊离开的背影,张让长出口气。 他的确没想到。 王昊对自己居然如此客气。 要知道,寻常士人碰着自己,总是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甚至恨不得拳打脚踢,而且越是职位低的士人,就越是对自己凶狠,企图借此扬名士林。 可是...... 王昊与他们尽皆不同。 此子态度和善,没有丝毫杀气,的确不可以常理度之。 第139章 张让暴怒:王昊匹夫,竟敢坏我大事! 第140章 张让暴怒:王昊匹夫,竟敢坏我大事! 吱呀—! 殿门展开。 王昊趋步上前,躬身行礼:“臣王昊,参见陛下。” 刘宏眸中闪烁着兴奋,大手一挥:“快起来。” 王昊这才直起身子:“谢陛下。” 刘宏好奇:“听说你已经完成了万神显圣的策略?” “没错。” 王昊点了点头,从身旁布袋中取出竹简,双手奉上:“自接到陛下令,臣夙兴夜寐,丝毫不敢耽搁,花费一整日时间,完成了万神显圣的初步方案,还请陛下过目。” “只是个初步方案?” 刘宏似乎有些不太满意。 “嗯。” 王昊神色如常地点点头:“臣毕竟只是个别部司马,身份低位,眼界不高,制定出来的方案或许达不到陛下的要求,因此提前沟通,以策万全。” “原来如此。” 对于王昊的回答,刘宏甚是满意。 眼前此子,对于他的尊敬,甚至要比满朝的公卿大臣还要做得好,这是源于细节的尊重,让刘宏心里倍感舒适。 他接过递上来的方案,展开仔细浏览,顿时被王昊惊人大胆的想法镇住了:“王司马,你确定要玩这么大吗?” “这......” 王昊略一沉吟,一揖作礼:“臣以为陛下既是以安定民心为主,自然声势越是浩大,则效果越佳,甚至无须朝廷努力,万神显圣的事迹便可传至豫州、兖州、冀州、并州。” “陛下您别忘记了,这些州郡可是黄巾泛滥的重灾区,若是能有万神显圣的计划相呼应,安定民心的效果,是否会更好?” 顺着王昊的思路,刘宏仔细幻想了这般宏大的场景,顿觉有趣,遂饶有兴致地点点头,露出满意地笑容: “王司马言之有理,天下苦黄巾久矣,正是需要朝廷大施恩典之时,此刻若能有万神显圣的消息传出,于安定民心大有裨益。” “你制定的方案远超朕的预期,朕对此没什么意见,伱若需要实施此案,尽管去做便是,朕会派人协助你。” 王昊揖了一揖:“多谢陛下,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因此不能寻求雒阳令的帮助,而在接触过的人中,唯有廷尉郭昀可以协助。” “廷尉郭昀?” 刘宏面上闪过一丝厌恶,冷声言道:“王司马,你可知此人府中出现了内鬼,抓回来的六个刺客,全都被人暗杀,无一生还。” “这......” 王昊声音略微拖长,佯作不知,轻声道:“适才入宫之时,倒是听张中常聊了两句,但臣以为,此事怨不得郭廷尉。” “哦?” 刘宏没有想到,王昊竟会为郭昀美言:“此事乃郭昀主责,怎会怨不得他?而且他没能将幕后主使绳之以法,刺客极有可能还会对你出手。” “报—!” 正在这时,殿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刘宏抬眸望去。 但见,黄门侍郎匆匆上前,揖了一揖:“陛下,廷尉郭昀已至,是否召见?” 不等刘宏开口,王昊立刻道:“陛下,不妨令郭廷尉入殿,详细了解情况后,再行定夺。” 刘宏点点头:“嗯,也好,宣郭昀觐见。” “宣郭昀觐见—” “宣郭昀......” “......” 正在殿外等候的张让,听到从里面传出的声音,顿时一个愣怔。 他的心底陡然生出一抹不安的感觉。 “这小子,该不会是故意装的吧?” “不行!” 张让的内心愈发不安。 他感觉自己小瞧了王昊这个不起眼的家伙:“必须跟进去瞧瞧,绝不能让郭昀安心渡过此劫,否则日后想再动手,便没那么容易了。” 正当郭昀匆匆赶来,准备入殿时,张让立刻跟了上去:“郭廷尉,别来无恙啊。” 郭昀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张中常,你果然在这里。” 张让淡笑,故意以言语刺激道:“实不相瞒,让正为廷尉之事而来。” 郭昀心中一凛,眉间怒气飞扬,冷声道:“我告诉你,自古邪不压正,你是不会得逞的。” 张让了然:“果然,王昊是你们的人,他提前面圣,只怕也是为了保下你,但可惜,只要有我在,你就不可能翻身!” 郭昀怒眼瞪着张让,恨不得吃了对方:“那便走着瞧!” 张让昂首睥睨,冷声道:“哼,我怕你不成?” 旋即。 二人一前一后,进入大殿。 刘宏见张让也跟着进来,倒也没有反对。 毕竟,接下来要谈廷尉郭昀的事情,而这件事最初是由张让提及的。 “臣郭昀(张让),参见陛下。” “起来吧。” 刘宏摆了摆手,面上的怒色已然锐减了三分。 张让心中不由嗔怒。 王昊这小子,还真是不可小觑。 这才多久,便令陛下的怒火骤减,幸亏自己进来了,否则接下来会如何,还真不一定。 刘宏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郭昀身上:“郭廷尉,刺客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你可得详细说清楚,兹事体大,不容半点遗漏。” “喏。” 郭昀揖了一揖,郑重道:“陛下,事情是这样的。” 当下,郭昀便把整件事情,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倒是跟王昊了解到的情况,相差不大,而张让也没有反驳,证明事情的真实性,是绝对可靠的。 “原来是这样。” 刘宏点了点头,眉头微拧,显然正在激烈思考。 “陛下。” 此刻,张让横出一步,欠身拱手:“若非郭昀治下出了叛逆,又岂能被人刺杀了好不容易抓住的两个活口?” “依老臣之见,廷尉乃是九卿要职,郭昀犯下如此巨大的错误,理应革职查办,换得力之人来整饬内务,以儆效尤。” 郭昀赶忙欠身拱手,据理力争:“陛下,臣的治下的确出了问题,不过鲁诚其人在臣迁任廷尉之前,便已在府中担任职务,非是臣种下的果。” “如今出了问题,只能证明是前任出了问题,而非臣御下不严导致,目前臣已经在核查鲁诚的相关资历,争取顺藤摸瓜,揪出是何人将其安插入廷尉府。” “陛下!” 郭昀朗声言道:“您只需要给臣时间,臣必定不会令陛下失望。” 张让冷声怼了回去:“如今贼子正欲对王司马下手,哪有时间给你整饬内务?” “我在廷尉职务上干了三年,如今正是得心应手之时,若是......” “干三年又有何用?还不是出现了此等事情?我张让在朝中数年,从未见过此等丢人现眼的廷尉,归根到底就是你能力不行。” “哼!本官能力如何,还要不了你来平叛,是由陛下定夺!” “事实就摆在这里,老臣相信,陛下必有公正的绝断。” “张让,你......” “够了!” 一声怒喝,打断了二人的争吵。 刘宏原本舒缓下来的怒火,再次被张让挑起来。 二人这才闭嘴,躬身候在一旁。 刘宏的目光转向王昊:“王司马,你以为如何?” 王昊深吸口气,揖了一揖:“此事原本是陛下圣心独断之事,不过既然问起臣的意见,臣不得不答。” “鉴于臣身份低位,便简单说两句,权当是给陛下提供一个思路,至于如何处置廷尉,仍需陛下自行决断。” 刘宏缓缓点了点头:“嗯,也好。” 王昊这才继续道:“臣以为,府内的叛逆窝藏已久,既然前任在时便没有发现,现任只怕更不可能将其揪出,此乃深种之因果,绝非郭廷尉能力的问题。” “况且,廷尉乃是朝廷九卿要职,轻易裁撤更换掌事人,只怕短时间内,必定会影响到廷尉的日常业务,就更别提接下来咱们要行的大事。” “臣以为......” 王昊欠身拱手:“与其罢黜郭廷尉的官职,不如令其戴罪立功,先渡过今时之紧要时刻,再行讨论其能力如何。” “若是半年内,郭廷尉没能从鲁诚身上,揪出幕后主使,那么想来陛下即便罢黜掉他,他亦不敢有半句怨言。” “嗯。” 刘宏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此时的确不宜处置郭廷尉,那便依你所言,令其戴罪立功,等万神显圣策略实施之后,半年内若不能揪出幕后凶手,再罚不迟。” “可是陛下......” “让父不必再言。” 张让方才张嘴,便被刘宏摆手打断:“当务之急,乃是要稳定民心,王司马的策略需要郭廷尉来配合实施,此事暂且作罢。” 张让一脸吃了苍蝇屎的表情,但也无奈,只能拱手:“喏。” 刘宏面上浮出一抹淡笑:“王司马,既如此,便由郭廷尉配合你,来布置实施策略吧,朕非常期待万神显圣的那一天。” 王昊欠身拱手:“陛下放心,臣必不负厚望。” 郭昀亦是劫后余生,暗松口气:“陛下放心,臣必定全力配合王司马实施策略。” “嗯。” 刘宏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手道:“既如此,尔等便退下吧,立刻准备相应物资,开始布置吧,朕在宫里静候佳音。” 二人齐齐拱手:“喏。” 旋即。 躬身退出了大殿。 当殿门阖上的刹那,郭昀长出口气,朝着王昊拱手:“子霄,这回算郭某人欠你个人情,若非杨公提前打好招呼,或许我已然放弃了。” “郭廷尉不必客气。” 王昊施施然一笑,云淡风轻地道:“此事你明显是受害者,昊又岂能见死不救,况且接下来,还得劳烦廷尉全力配合。” “子霄放心便是。” 当下,郭昀拍着胸脯保证道:“我郭昀必定全力以赴,绝不会再生事端。” 王昊点点头:“今日暂且作罢吧,廷尉回去以后,挑选些绝对忠诚之人,咱们在宵禁以后开始准备,这样可以掩人耳目,悄无声息。” 郭昀淡然一笑:“好,没问题,涉及到宵禁,县令、执金吾哪里,由我派人去沟通,便不劳子霄你费心了。” “甚好。” “还有别的吩咐吗?” “嗯,有的。” “......” 二人一边走一边聊,最终出了皇宫,各自返回。 ***** 杨赐背着手,在殿中左右来回踱步,目光不时望向殿门,彷佛期待着什么。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闯入殿中:“父亲。” 杨赐疾步迎上来:“怎么样?可保住了?” 杨彪点点头:“嗯,据郭昀所言,子霄在陛下面前极其淡定,三言两语,便将此事推了半年,算是暂时稳定了局势。” “半年啊!” 杨赐长出口气,彻底放松下来:“这么长时间,倒是足够了,这小子还真是大胆心细,将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是啊。” 杨彪对此颇为赞同:“最为关键的是,子霄今年不过二十岁,不仅战功卓着,而且还是并州王氏出身。” 只要是世家出身,几乎就是板上钉钉,跟阉宦势不两立了。 这是杨赐、杨彪最希望看到的事情。 杨赐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如此人才,的确应该好生培养,届时跟子师商量一番,将其留在京中任职,或许可为一大助力。” “嗯。” 杨彪面带着微笑:“实不相瞒,儿亦有此想法,经过此事之后,相信郭昀等官吏对此子,亦会高看三分,正是留其在京的绝佳时机。” “至于袁家那里......” 杨彪更是毫不担心,轻声道:“据子师所言,当初子霄驰援陈国,可是救过袁秘的性命,单凭这份情谊,袁隗自然不会拒绝。” 杨赐安然坐会主座,面露喜色,摸着唇髭笑道:“没想到,这小子人脉还是挺广的吗,居然还救过袁家人的性命。” “嗯。” 杨彪点了点头:“岂止是袁家,还有陈家、桓家,当初他的粮草更是钟家帮他垫付的,麾下的荀谌、赵俨,是颍川荀家、赵家人。” “这小子......” 即便是杨彪本人,也不由地为之惊叹:“可比我二十岁的时候,强太多了。” 杨赐舒口气,轻声道:“等万神显圣计划结束,陛下必定会封赏他,届时怕是张让、赵忠也不能阻挡他的崛起。” “你可私下里探探他的口风,告诉他京中官职的空缺,暗示他一下,只要他敢提出来,老朽必定助他一臂之力。” 杨彪欠身拱手:“喏。” 第140章 修改年号为中平,足足提前了三月 第141章 修改年号为中平,足足提前了三月? 呼— 长出口气。 王昊盯着雒阳皇城地图上的各个红点,彻底松了口气。 他置笔一旁,面上浮出一抹释然的笑容,轻声道:“总算是把各个点位,全部安排好了,现在就等皇甫嵩那里的消息了。” 郭昀捏着颌下一缕胡须,点了点头:“事已至此,你的任务算是结束了,但我的任务才刚刚开始,这一次绝不能让阉宦再得逞。” 言至于此,郭昀眸色骤变,面皮发紫,身体略微颤抖,按在桌上的深深手印,无一不表明了他情绪上的剧烈动荡。 是啊! 筹谋了半个多月的计策,眼瞅着便要揪出幕后主使赵忠,却最终死在了自家府邸的叛徒手中,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难以接受的。 虽说这一次,他们是宵禁之后的夤夜行动,按照常理,隐蔽性极高,但宵禁只能禁得住寻常百姓,又岂能禁得住阉宦麾下的刺客。 或许,王昊安排的埋神像之地,此刻已经放在了阉宦的桌案上,甚至对方已经准备从这方面下手,以报此前的各种仇怨。 但的确...... 此事已经与王昊无关,乃是负责看守埋葬点的郭昀之责。 当然了,王昊总归还是要安抚一下:“郭廷尉放心,阉宦绝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他们只能背后下阴招,关键是要在夜间做好防护。” “嗯。” 郭昀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此事我亦知晓,你放心便是,这次不单单是我,还有执金吾、雒阳令从旁协助,每一个人都经过了严密的审查,但凡有半分疑点,都不会使用。” 王昊颔首:“如此甚好。” 郭昀轻声道:“子霄可还有什么要嘱咐的?” “嗯,倒是还有些零碎的问题。” “一起说出来吧,接下来我要坐镇指挥,只怕没时间过来。” “没问题。” “......” 二人正在商讨策略实施过程中的问题时。 忽然。 房门被推开。 从外面转入一个熟悉的身影。 但见,杨彪满面堆笑地走过来,揖了一揖:“郭兄、子霄小友。” 郭昀抬眸望向杨彪,试探性地问道:“文先此来,可是皇甫嵩那里有了消息?” 王昊虽然清楚,冀州的局势基本已经大定,不会出现太大的以外,但这么快便有了消息,的确也有些出乎意料。 士人的力量果然是恐怖的,尤其是在大汉这种文武不分家的环境下,更是强悍到令人感到恐惧的程度。 以此来想,刘宏借助阉宦的手来打压士人的发展,同样是在情理之中,怪不得在往后的王朝之中,文武二者会逐渐泾渭分明,这是加强皇权的表现。 “昊离开时,冀州局势倒是狠明朗了,不过张宝也绝非易于之辈,张梁、张角的悲剧,应该不会在他身上重演才对。” “现在便歼灭张宝?” 一念至此,王昊眉心拧成一团,摇了摇头:“只怕有些不太可能。” 杨彪笑得月白风清,语调轻松之极:“嗯,子霄不愧行伍出身,对冀州战局的把控非常精准,消息传回来了,但还没拿下张宝。” “不过......” 话锋一转,杨彪已然落座一旁,从怀中取出皇甫嵩的亲笔信:“义真已经扫平了城外的黄巾营地,目前正准备发起对曲阳的总攻。” “一旦拿下曲阳城,他会在第一时间将战报送回来,估摸着也就在这几日内,因此让咱们放心奏报,不必担心。” 郭昀兴奋地恨不得跳起来:“太好了,这回当真是天时、地利、人和皆备,一定可以打个漂亮的翻身仗。” 王昊深知皇甫嵩的性子,既然他敢在信笺中提及此事,便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冀州有皇甫将军在,我等可以安心。” “既如此......” 王昊深吸口气,终于下定决心:“咱们便按照原定计划行事。” 二人不约而同地点头,表示赞同:“嗯,理当如此。” 杨彪转而瞥向王昊,径直言道:“子霄,且容杨某插句话,此事结束后,你可有留京的打算否?” “留京?” 王昊眉棱一跳,不由好奇:“先生的意思是,让我留在雒阳做官?” 杨彪倒也没有废话,肯定地点点头:“没错。” 在他眼里,以王昊的年纪、履历,可以留任京城做官,绝对是一件光宗耀祖之事,而且对于他日后的发展,大有裨益。 因此,杨彪仅仅只是两个字,便当作对王昊的回答,丝毫没有进一步阐述留京的好处,因为在他而言,这个提议没有人可以拒绝。 尤其对方还是一个从底层爬起来的官员,一步登天这种事情,对于王昊而言,有着绝对的诱惑力,寻常人着实难以拒绝。 但可惜...... 王昊不是寻常人,他对自己的职业发展,有着清晰的规划:“昊心知先生美意,但实在抱歉,昊没打算留在雒阳当官。” “啊?” 不等杨彪愣怔,一旁郭昀倒是露出一副惊异至极的表情:“子霄,伱疯了吗?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是啊。” 杨彪在短暂的惊诧后,同样露出不解的神色:“你要知道,以你的年纪,若是没有一个恰当的契机,是很难在雒阳立住脚的。” “此次万神显圣策略一旦成功,陛下圣心愉悦,势必会大肆褒奖你,阉宦即便再怎么怨恨,也绝不可能阻止。” “子霄,你......” 一念至此,杨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你该不会是害怕阉宦的报复吧?这可不像是我杨彪认识的王昊。” “非也。” 王昊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轻声道:“实不相瞒,昊已经答应了皇甫将军,希望去凉州做官,以防羌胡贼子趁着大汉国本动摇而妄动贼心。” “大汉经历了席卷天下的黄巾暴动,正是需要休养生息的时刻,若是凉州羌胡趁机发难,进攻三辅,威胁京畿,朝廷必将震动,届时只恐又是一场浩劫。” “昊虽不才,但愿以天下兴亡为己任,前往凉州为官,可防患于未然,至于在京为官,只怕要让先生失望了。” “好一个以天下兴亡为己任!” 听到王昊的回答,杨彪只感觉整个人都被升华了。 难以想象,方才弱冠之龄的王昊,居然能有如此大的格局:“子霄啊,实不相瞒,其实杨某曾想过各种你不愿意在京为官的理由,甚至也想过很多劝谏之词。” “但是,杨某当真没有想到,你竟然愿意去凉州苦寒之地为官,只为替大汉戍守边防,争取一个平稳的过渡期。” “佩服!” 杨彪欠身拱手,极其郑重地道:“你能以天下兴亡为几任,我杨彪又岂能因阉宦而强留你在雒阳。” “皇甫将军既然有此请求,估摸着他已然探查到了凉州的一些隐患,有你在凉州坐镇,倒也的确能解决我等后顾之忧。” 杨彪可是司隶弘农郡人氏,乃是坐落于三辅、雒阳之间的缓冲地带,一旦凉州羌胡劫掠三辅,最受影响的不单单是关中人士,还有他弘农杨氏。 不管是为国家计也好,还是在弘农杨氏也罢,王昊的这个理由是杨彪没办法拒绝的,他不能坐视凉州羌乱的隐患不管,而只顾朝廷的局势发展。 “可惜啊。” 郭昀长出了口气,缓缓摇头:“若是子霄小友能留任京城,咱们对付阉宦的力量,便又壮大了三分。” “行了。” 杨彪淡笑着打断道:“子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咱们不能阻拦,这次万神显圣策略若能成功,压阉宦一头是必然的。” “至于以后的事情,切不能操之过急,更不能小觑阉宦,否则必将引来无穷后患,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方才是得胜要诀。” 从结果上来看,士人集团最终是胜利的。 但这个胜利的结果,与杨家无关,而是袁家一手操控。 王昊虽然不知袁隗是从何时开始布局的,但毫无疑问,袁家是诛灭阉宦、外戚的最大受益者,只不过中间出了点意外,不仅葬送了袁家,更葬送了大汉。 “不过子霄......” 杨彪转过身来,眉头微蹙道:“凉州没有遭遇黄巾,各县官员的缺口并没有那么大,你若想去凉州为官,只怕不太容易安排。” 王昊早已思考过这个问题:“没关系,不管那个县都可以。” 杨彪淡笑:“这岂不是委屈你了?若是个小县,只怕一旦羌乱乍起,动辄十余万的兵马,即便是你,也未必能承受得住。” “是啊。” 王昊吐了口气。 对于这种尴尬的状况,他也只能无奈接受:“所以昊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把事情做到最好,至于其他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杨彪沉吟了片刻,轻声道:“子霄舍弃宏图前景,甘愿为国戍守边防,实乃天下士人之楷模,我等又岂能让你委曲求全。” “你这是......” “行了。” 不等王昊张嘴,便被杨彪摆手打断:“其他的事情不必你来操心,此事交给彪即可,保证不会让你委屈。” 弘农杨氏在关中的权势的确比较大,但若说连凉州都能执掌,倒还真的出乎王昊的预料,如果杨家能给自己安排个不错的县城,对于抵御羌乱,的确大有裨益。 或许...... 一个长达五年的羌乱,会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发生根本性的转变。 王昊也的确需要一个合适的县城,来发展自己的势力,因此倒也没有再言,任由杨彪起身告辞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 王昊每日都要赶往埋葬点观察土体迹象,以确保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而郭昀更是小心谨慎,十二个时辰全都有人盯着,某些时候,他更是自己亲自巡逻视察,一旦发现有懈怠者,必定少不了一通训斥,以确保万无一失。 值得庆幸的是,在郭昀认真负责的态度之下,阉宦当真没有出手的机会,这些天里只能干瞪眼,没办法使绊子。 不过...... 这倒足以证明阉宦是明智的。 毕竟,这件事是陛下想要办的,而非士人想要办的,中途一旦发生意外,若当真追究到阉宦头上,他们必定吃不了兜着走。 正是因为明白这个道理,张让、赵忠罕见的没有与士人对抗,而是继续选择隐忍,等待最终的爆发。 在得到王昊确定万神显圣策略不会出现意外的保证后,皇甫嵩从冀州发来的捷报同样在第一时间,送到了雒阳皇宫。 以杨彪、袁隗为首的士人集团,趁势向皇帝陛下谏言,修改年号,大赦天下,与民同乐,誓必要将胜利的喜悦,传递给天下每一个百姓。 刘宏自然是满口答应,决定修改年号为中平,同时于两日后邙山祭祖,感谢汉室的列祖列宗保佑大汉江山稳固,国泰民安。 王昊万分惊异! 要知道,历史上的刘宏修改年号是在十二月,而今可是九月底,便决定修改年号,足足提前了三个月。 换言之,在自己这只小蝴蝶的振翅下,大汉的历史轨迹已经在逐渐偏移轨道,或许不久的将来,当真可以逆天改命,实现自己的野心。 祭奠完汉室的老祖宗以后,整个雒阳皇城全都洋溢在胜利的喜悦之中,至少初步安定民心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王司马。” “你确定不会有误?” 高坐上首的刘宏,反倒变得有些担心。 最开始他只是想要玩一玩,但不曾想,这一套骚操作下来,竟然连年号都已经修改了,若是最终的效果难以达成,估摸着刘宏杀了王昊的心都有。 “嗯。” 王昊却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道:“陛下放心,臣每日皆有在观察,不少神像点已经有了破土的迹象,预计一两日内,必有奇迹。” “如若不然......” 王昊略一停顿,赌了把大的:“请陛下斩臣头颅。” 见王昊如此的肯定,刘宏彻底放下心来,摆了摆手:“行了,朕还是相信你的,即便神像没能出土,至少安定民心的作用已经达到了,朕岂能斩你这个功臣。” 王昊暗松口气,再次拱手:“陛下放心,万神显圣,必然会来!” 第141章 万神显圣,雒阳空巷! 第142章 万神显圣,雒阳空巷! 清晨,红彤彤的太阳跃出地平线,灿灿的朝霞滑过山丘,漫过巍峨的雒阳城,尽显欣欣向荣之象。 除了少数为生计奔走的百姓行色匆匆,多数的城中百姓都显得从容安逸,游走于处处飘香的各家早点饭铺之中。 不过很快,他们便被一个重磅消息吸引,纷纷露出惊诧之状,三五成群地朝着雒阳外城走去,企图见证这史诗级的一幕: “你是说洛水河畔有洛神显圣?今天早上渔民在河畔发现的?是从泥土里长出来的?这怎么可能!” “走走走,快起来瞧瞧去吧,北邙山附近有广成子神像从泥土中长出来了,连官府都已经出动了,咱们也过去瞧瞧。” “太一神在灵台附近破土而出,今儿个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神仙全都冒出来了,以前咱连想都不敢想。” “你们说,会不会跟陛下修改年号、祭祖、大赦天下有关啊?否则怎么可能有这么巧,万神显圣啊,而且是在同一天冒出来的。” “说不定还真是这样的,看来我大汉果然得天道庇佑,乃是正统,像是黄巾这样的贼子,全都是蛊惑民心的妖道。” “走走走,咱们快去瞧瞧,否则待会儿人山人海地,根本就挤不进去。” “那还等什么呀,赶紧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掌柜的,钱已经放下了,自己拿。” “赶紧走吧!” “......” 原本悠哉悠哉的雒阳城,彷佛在一瞬间变得活络起来,城内各处人声鼎沸,东西两市更是人潮如织,不论是达官显贵也好,还是贩夫走卒也罢,齐齐朝着城外涌去。 幸亏官家早有准备,将破土而出的神像,以拒马围挡起来,又派重兵保护,否则各处的神迹非得被如潮的百姓踏平不可。 “还真是太一神的脑袋,难道它真的显灵了?否则岂能从土里钻出来?” “太一显圣,洛神显圣,伏羲显圣,这么多神祗全部显圣,我大汉必将盛兴于世。” “求神祗保佑大汉,保佑天下百姓!” “陛下万岁!” “......” 郁郁葱葱的北邙山上,身穿锦衣的刘宏举目望向满城猎奇的百姓,各个显圣点位的百姓聚在一起,像是紧蹙的繁花,一团团一簇簇,非常壮观。 素来好耍的刘宏开心及了,脸上遮掩不住的笑容,不时指向这里,又望向那里,嘲笑着百姓的愚昧无知,更极大的满足了自己的猎奇心理。 尤其当空气中依稀传出“陛下万岁”“千秋万代”之类的赞词时,更是令刘宏笑得前仰后合,恨不得为自己的绝世佳作疯狂打call。 当然! 刘宏岂能忘记真正的操盘者王昊,若是没有他,冀州战事不可能如此快便得到平息,如果没有他,民心不可能这么快得到安抚。 “子霄啊。” 不得不承认。 这一番骚操作下来,王昊在皇帝的心里,地位直线飙升,已经不称呼他为“王司马”,而是直接称呼他的表字“子霄”,这样显得更加亲近。 要知道,在士人集团中,根本没有人享受过这般待遇,即便是杨赐,归根到底也不过是个“杨公”“杨卿”的称呼。 这足以证明,在汉帝刘宏的心里,王昊与别的士人是不一样的,即便他早已经知道,王昊出身并州王氏,亦是丝毫不受影响。 “臣在。” 王昊赶忙上前,欠身拱手回应。 “朝廷经历黄巾动乱,历时半年有余,及至目前,虽已平定,但民心依旧动荡不安,若非你以此法安定民心,朝廷不知又要花费多少气力。” “说吧。” 刘宏负手而立,面带着微笑道:“想要何恩赐?凭伱的战功,朕完全可以破格提拔,而且相信满朝文武,也不会说些什么。” “这......” 如此明显暗示,王昊还真心有点激动。 不过...... 雒阳这个大染缸不好混,王昊还是决定秉持初心,到凉州历练:“陛下对臣厚爱,臣实在是受宠若惊。” “可黄巾虽平,但隐患尚在,大汉西北边陲之羌胡贼子,素来野心勃勃,他们极有可能会趁大汉国本动摇,而趁机发难。” “因此!” 王昊郑重拱手抱拳,铿锵言道:“臣希望能去西北凉州为官,替陛下戍守边防,以便能安稳渡过这动荡时期,待朝廷彻底稳固,政通人和,再回京不迟。” 显然! 刘宏也没有想到,一身战功的王昊居然愿意去凉州苦寒之地为官,而且还是要为朝廷戍守边防,顿时心生敬意,不住点头: “倘若朝臣皆能如子霄一般,大汉又岂能有今日之困境,你能以大汉兴亡为己任,令朕大为感动,朕若不成全你,倒显得是朕小气了。” “杨公。” 刘宏扭头瞥向杨赐,皱眉言道:“前些天不是有侍御史弹劾汉阳郡冀县县令贪赃枉法吗?将其革职查办,再下一道诏书,令王昊为冀县县令。” “哦对了。” 言至于此,刘宏扭头瞥向王昊:“子霄,凉州郡级以上的官员没有缺失,不能补缺,你有硕大战功傍身,这样会不会太委屈你了?” 王昊赶忙欠身拱手:“身为汉臣,是为陛下分忧,无关乎官职大小,即便只是一名边兵,臣亦不会有半句怨言。” 刘宏心情大爽,仰天哈哈一声:“好,甚好,子霄啊,朕果然没有看错你,好好在凉州历练两年,等你成熟了,再会京来,朕需要你这样的栋梁辅佐。” 王昊当真是受宠若惊,但面上依旧保持镇定,再次拱手抱拳:“臣必不负陛下厚爱。” 刘宏长出了口气:“黄巾暴乱已平,民心安定,这一年朕可以高枕无忧了。” “陛下。” 然而,此刻的王昊却是话锋一转道:“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宏淡然一笑,轻声道:“子霄啊,你有何话,直言即可,不必拘谨。” 王昊拱手:“臣从豫州一路杀至冀州,经历的战事至少有数十场,诛杀的黄巾将校更是数不胜数。” “可是,即便将张角、张梁、张宝诛杀,这天下依旧不代表太平,且不说今年因战事贻误了春耕,黄巾虽平,然灾荒将续,百姓仍在水深火热之中。” “况且黄巾余孽盘踞山林,落草为寇,朝廷大军至,则入山林避祸,朝廷大军走,则出山林为祸天下,战争仍将继续。” “便以冀州为例。” 王昊立刻转入正题,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道:“卢中郎入冀州时,百战百胜,因何会被阻在广宗?董中郎又是因何落败?” “归根到底,是因为有一支黄巾,深入山林,劫掠朝廷大军后方粮道,只是卢中郎必须要分兵保护粮道安全,这才只是前线难以强攻广宗,只能以拖延时间来换取战机。” “而董中郎则不顾粮道安全,企图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广宗,最终为其所累,军心动摇,被黄巾反败为胜。” “当然,这些事情陛下一定全部知道。” “不过......” 话锋一转,王昊朗声道:“臣要说的是,即便张角、张梁、张宝被消灭,这支潜藏在山林中的队伍,也不会被消灭。” “而在大汉各个州郡,应该都会存在着这样的队伍,他们才是真正难以对付的,因此消灭黄巾仍是任重而道远,陛下绝对不可放松警惕。” 中常侍张让顿感不妙,王昊这家伙虽然没有渲染天下不平,但却已经将隐患,成功传递给了皇帝,而且从皇帝神色上判断,似乎对方已然接受。 “该死!” 张让暗骂一声该死,扭头瞥向王昊,冷冷道:“王司马有些危言耸听了吧?黄巾大部都已经消灭,其余一些余孽而已,又能坚持多久?” 王昊早已经料到张让会反对,因此不卑不亢地怼了回去:“豫州已经平定四月有余,但黄巾余孽可曾全部平叛?” “这......” 答案很明显是否定的。 张让眸中闪过一丝怒火,王昊对各个战场的情况都非常熟悉,总是能以实际情况来反驳自己,这让张让非常得恼火。 “或许是王允作战不利。” 不得已之下,张让只能把原因归结于王允:“若是换做旁人,估摸着早已将黄巾余孽尽数剿灭干净,一个都不会剩下。” 张让非常清楚王允与王昊之间的关系,因此故意把屎盆子往王允身上扣,其目的便是要激怒王昊,令其思绪混乱,然后趁机寻找破绽,最终以言语来击败对手。 但是...... 张让太高估二人之间的关系了。 在王昊的眼里,并州王氏的身份的确给了他很多便利,但在他内心深处,始终认为功劳是自己赚来的,与王允的扶持关系不太。 “倒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令张让没有想到的是,王昊竟然肯定了他的想法:“王使君领兵作战的能力,的确不如皇甫将军与朱将军。” “不过没关系!” 话锋一转,王昊便将局势牢牢抓在了自己的手里:“如今张角、张宝、张梁已经全灭,陛下大可以命皇甫将军留在冀州,继续征讨黑山黄巾。” “如果皇甫将军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其消灭,便足以证明,臣的担忧是多余的,反之,如果连皇甫将军都不能轻易消灭他们,那么大汉朝廷又有谁能当此重任呢?” “陛下!” 言至于此,王昊最终强调道:“拳头再强,总得打到贼人身上,若是贼人一味的逃跑、闪躲,那么徒耗气力者,必是朝廷。” 十万大军,人吃马嚼,可全都是钱啊! 如果当真长时间拿不下黑山黄巾,最终损失的,一定是朝廷。 可是...... 这些贼子若是不管不顾,只怕会再次引起暴动。 既然不能让皇甫嵩、朱儁等人出马,就只能交给地方兵马剿贼。 刘宏深吸口气,饶有兴致地点点头:“子霄言之有理,事关黄巾余孽,朕会仔细考虑的,绝不会浪费你们半年来幸苦的结果。” 王昊拱手:“陛下英明。” 杨赐等人暗暗松了口气。 果然! 这种事情交给他们来说,远不如交给王昊来说,效果更好。 只要皇帝陛下接受了黄巾余孽不得不重视的信息,接下来对于士人而言,便是大有裨益。 毫不客气地说,他们已经一拳挥到了阉宦的脸上,只要能再使点劲儿,必可将其彻彻底底地战败,甚至直接铲除。 张让心知现在继续劝谏,已经没有任何用处,因此赶忙给赵忠打个眼色,示意他千万不要意气用事,以免令陛下震怒。 赵忠心中虽然不爽,但最终他比较敏感,因此倒也没有强行劝谏,而是耐下性子,选择与张让协商后,再行考虑下一步计划。 “行了。” 刘宏大手一挥,朗声言道:“走吧,咱们回宫。” 众臣应命:“喏。” 旋即。 跟着皇帝陛下,一起下了邙山。 由于他们全都是便装出行,因此路上也没有引起太大地关注,便悄然返回了皇城。 接下来的日子,伴随着神像逐渐长高,雒阳城愈加火爆,山呼万岁的声音更盛。 而在神像即将全部破土而出时,王昊又夤夜派人将豆芽挖出来,全部填土扎实,令神像如同真的是从地里长出来的一般,处理与雒阳城外的各个地方,以供百姓参拜。 在雒阳之事彻底了结以后,皇帝的诏书同样发到了王昊手中。 呼— 长出口气。 王昊彻底安下心来,轻声道:“仲德,给友若的信发出去了吗?” 程昱点点头:“嗯,已经发出去了,按照司马的意思,愿意追随者,便在太原郡相会,若是不愿追随者,发点路费盘缠,回乡务农即可。” “嗯。”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如此,也算是对他们有个交代了,只是不知还能剩下多少人,会跟随我一起去冀县。” “司马其实不必担心,他们既然能从豫州跟出来,基本上辗转到凉州,应该也不是问题,我们追随的是司马您这个人,而非是什么地方。” “仲德,你的这句话,倒是跟友若很像。” “哦,是吗?” “是啊,当初离开豫州时,他便说过同样的话。” “友若比我幸运多了,可以提前遇到司马。” “仲德现在认识,也不晚。” “哈哈哈!” “......” 第142章 我的族妹是三国第一美女貂蝉 第143章 我的族妹是三国第一美女貂蝉? 长亭外,古道旁。 东边微熹,街道清冷。 杨彪面带微笑地道:“子霄,其实家父想要亲自送你离开雒阳,怎奈身子实在是太差,只能命我代为表达对你的感激之情。” “哪里。” 王昊拱手还了一礼,对此毫不介意:“不管怎样,昊出身并州王氏,也算是士林中人,对付阉党,义不容辞,何须致谢。” “不过......” 话锋一转,王昊憋了许久的话,终究还是提了出来:“阉党虽然暂时偃旗息鼓,但其睚眦必报,尔等仍需要多加小心,切不可轻举妄动。” “黄巾大部一旦歼灭,天下太平日久,只怕阉宦的小动作会日渐猖獗,此前得罪过阉宦的人,只怕会遭到无情的报复。” 虽然王昊对于历史了解的不深,但在黄巾过后的五年时间里,雒阳的确是拨云诡谲,发生了很多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尤其伴随着皇帝的身体越来越差,除了阉宦、士人之间的战斗,有多了夺嫡之战,外戚的力量同样加了进来。 皇权、外戚、阉宦、士人之间的对方战斗,是如火如荼,此消彼长,如果没有一百八十个心眼,还真的很难在这大染缸中存活下去。 虽说最终的获胜者是士人,但以袁隗为首的集团,同样没安好心,表面上尸位素餐的袁隗老匹夫,实际上比那千年的狐狸,还要精明。 王昊自问,便是把自己削尖了脑袋,估摸着都不是人家的对手,因此还是离开雒阳好,你们斗伱们的,反正最终受益的,必定是自己。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而自己! 必定要做老鹰,当最终的收割者。 杨彪非常佩服王昊的清醒,以及他的小心谨慎:“你放心便是,此事家父已经多加嘱咐过了,不可对阉宦穷追猛打,要步步为营,稳扎稳打。” 王昊彻底放下心来:“如此,昊便安心了。” 杨彪淡笑:“经历此战,咱们也算是朋友了,我虚长你二十余岁,又小子师十岁的样子,不妨这样,你可以唤我一声老兄,别总是先生先生的叫。” “这......” 王昊略显尴尬:“昊岂敢如此无礼?” 杨彪摆摆手:“怎么是无礼呢?我杨彪与你而言,已然老喽,唤一声老兄才是正常,莫非你想称我为杨兄?” “岂敢岂敢。” 王昊只能呵呵了。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杨彪还有如此嬉戏的一面,沉吟了片刻:“既然杨老兄有此盛情,昊再推辞,便有些不识好歹了。” “这样才对嘛。” 杨彪满意地点了点头,捻须笑道。 他是打心眼里,喜欢王昊这个年轻人,想要与其结交,寻常人根本没这个机会,毕竟自己可是未来弘农杨氏的话事人。 “临别之际,没什么东西可以送别。” 言至于此,杨彪摆手示意身旁侍从上前,从布袋中取出一卷书:“此乃家父穷尽毕生之心血,编撰的杨氏家书,里面有为人之道、为官之道,以及多年的从政经验。” “家父命我将此书卷赠送于你,希望你到冀县以后,能够做出一番政绩,如此一来,即便羌胡没有暴乱,将来也有机会返回京城。” 虽说皇甫嵩有预言,凉州可能会发生暴动,但对于雒阳的这些士大夫而言,从内心深处还是不太相信的。 当然! 杨赐能够在临别之际选择赠书,已经代表了他对王昊的器重,甚至通过这卷书告诉王昊,只要你好好干,朝廷内部有我在,一切皆有希望。 王昊双手接过这卷沉甸甸的家书,眸中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感激的话,我便不多说了,劳烦老兄替我转达对令尊的感激,这份恩情,昊记下了。” 杨彪面带微笑:“好,我一定代为转达。” 王昊拱手:“多谢。” “子霄。” 正在这时,一旁走来王景,轻声道:“时辰不早了,咱们该上路了。” 王昊点了点头,转而面对杨彪:“既如此,老兄,我等便告辞了。” 杨彪摆手道:“快去吧,路上切记小心。” 王昊嗯了一声:“老兄放心。” 旋即。 他再次拱手,豁然转身离开。 望着王昊等人离开的背影,杨彪长出了口气:“子霄贤弟,你可一定不要辜负我等期望,汉室朝廷等着你来振兴。” 马车上。 王昊拿出杨氏的家书,展开浏览。 仅仅只是一眼。 果不其然。 熟悉的机械声音再次响起: 【是否解析杨氏家书内容?】 王昊没有丝毫犹豫,心中暗道: “解析。” 【正在解析。】 1% 2% ...... 99% 100% 【解析杨氏家书成功。】 【恭喜宿主,隐藏属性统帅+1,智力+2,内政+4;】 刹那间,一股浑厚的信息量如同潮水般,疯狂地涌入王昊的脑海,幸亏王昊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否则当真要被这股信息量撑爆了。 仔细梳理各方知识,杨氏的为人处事之道,以及为官、从政的经验,如同生而知之一般,融入到了自己的血肉之中。 一直在杀伐中的王昊,原本还在担心自己没有从政经验,难以治理好冀县,但不曾想,杨氏家书的解析,彻底帮助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虽然,目前的王昊在政务上,依旧是个十足的菜鸟,但一座百里小县,想来应该是难不倒他的,何况还有程昱、荀谌等人辅助。 这可真是...... 瞌睡有人送枕头,饿了给个香饽饽。 简直爽到飞起。 王昊阖上杨氏家书,闭上眼睛,再次仔细熟悉相关的知识,尤其是关于凉州羌胡的知识,这是他迫切需要掌握的东西。 从雒阳出发,抵达北面的孟津,渡河过北岸,再从太行八经中的太行陉,直达发生过长平之战的上党郡。 在整个并州地区,上党堪称最特殊的存在,这里群山环绕,整体地势较高,先秦之人甚至视其为“天下之脊”,喻其“与天为党”,因此取名为“上党”。 王昊不得不承认,并州王氏的身份在这里真的好用,在王景的带领他们,他们一路向北,总有相关士族安排好衣食住行,压根不需要王昊来操心。 王昊也在这一路上,增长了不少的见识,尤其对于底层士族的生存方式,更是有了充分的了解,这对他以后的发展,有百益而无一害。 约莫行了十日。 终于。 王昊等人出了上党,来到了太原郡。 蹄音如雨,众人一路疾驰狂奔,不消多久,便抵达晋阳城外。 望着巍峨雄壮的城池,王昊感慨万千,长出了口气:“终于回来了,脑海里上一次见它,还是在七、八年前。” “我记得......” 王昊扭头瞥向西北方向:“那个村子应该在这个方向,对吗?” 王景笑了笑,点点头:“子霄记性真好,没错,是在那个方向,不过如今那里可没有王家人,王家人几乎都在城里。” “我思虑甚久,终究觉得还是将令尊的衣冠冢,归入咱们王氏的宗祠要好,因此便没有在故地设冢,而是在王家的宗祠。”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理当如此,我想父母在天有灵,也应该会高兴的,多谢你啊,族兄。” “跟我还客气。” 王景摆了摆手,转而言道:“咱们比预计时间提早了两天,估摸着家里人都不知道,所以没有出来迎接,还是咱们自己进去吧。” “好。” 王昊点点头:“咱们走。” 驾— 旋即。 王景头前带路,王昊等人相随,进入晋阳城。 并州虽然相对比较贫瘠,但太原郡的繁华却是不输河洛大县。 王昊牵马进入城中,便听到喧嚣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贩夫走卒往来穿梭,车水马龙,街道两侧各色商铺林立,烟火气息扑面而来。 也不知为何,身在这样的环境中,却是让王昊身心放松,连呼吸都感觉顺畅了很多,或许这便是乡土之情的归属感吧。 缓步行走在市井之间,约莫一刻钟左右,前方出现一片青砖白瓦的建筑群,王景抬手指向那里,轻声道: “子霄。” “瞧见没有,那里便是王家。” 王昊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望去,青砖白瓦之间,有高轩华院,亭阁楼台,这里像是闹市中的一片净土似的,显得清静安宁。 似乎有人已经得到了消息,从道路的尽头处,奔来一连串高冠博带之人,兴奋地冲这里招手、呼喊,虽然王昊听不清他们在喊些什么。 “哈哈。” 王景却是仰天哈哈一声,笑着道:“子霄,最前面那个是王定,乃是舍弟,今年十五岁,尚在读书,听说族中出了个天才,因此非要嚷嚷着瞧瞧。” “我陪你在雒阳的这些天,便是他在这里盯着,本以来咱们回来的时候,你麾下的将士也会跟着回来,没曾想咱们已经提前到了。” 王昊望着迎面奔来的年轻人,眉目清秀,唇红齿白,笑起来眼睛眯着,那股子聪明的劲儿跃然脸上,令人如沐春风: “二兄,你可算回来了。” “哈哈哈!” 王定丝毫不顾自己的书生形象,上前便是一个大大的熊抱。 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是非常和睦的。 “臭小子。” 王景拍了拍王定的肩膀:“赶紧起来啊,一点规矩都没有。” 王定却抱得更紧:“都是自家兄弟,怕甚?” 若不是王景咳嗽了两声,估摸着王定还要再抱一会儿。 等王景推开弟弟时,身后的王家人也纷纷赶了过来,不过他们都明显规矩多了,一个个如青松般站着,只是躬身行礼致敬。 “行了。” 王景长出了口气,目光扫过众人:“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否则见到长辈以后,我还得再介绍一遍,太烦人了。” 王昊点点头:“嗯,确实有点。” 王定扭头瞥向王昊,打量着:“二兄,莫非他便是子霄族兄?” 王景简单嗯了一声:“怎么,不像吗?” 王定摇了摇头:“不像!” 王昊问:“怎么不像了?” 王定回答:“你长得太好看了,不像是行伍之人,脸上少了一分杀气。” “哈哈哈!” 王昊仰天哈哈一声,没有回答。 可他身旁的许褚却是没忍住:“这位小兄弟,你是没见我家司马在战场上的模样,他手里那杆虎头湛金枪耍起来,千军万马都难进其身。” “行了仲康。” 王昊摆手打断,柔声言道:“我哪有那么凶?” 王定瞥了眼许褚,又瞥了眼王昊:“这位将军倒像是个征伐之人,不过子霄族兄能收其为己用,想来实力同样不低,或许他说得没错。” 王昊笑了笑。 王氏三兄弟果然尽皆人杰。 可惜啊! 历史上王允死的时候,他们全都跟着死了,否则怎么也应该留下一些美丽的传说。 王景一把将弟弟抓回来,狠狠言道:“显着你聪明了?好好读书才是正道,正好,你在兵法上有不理解之处,可以请教子霄族兄。” “哎呦,烦死了。” “你又不是父亲,唠叨个什么劲儿。” 王定眉头微蹙,瞥了眼兄长,不客气地道:“你自己都没研究透兵书,就别来管我的事情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千万别烦我。” “你这小子......” 王景那叫一个汗呐,尴尬地瞥向王昊:“子霄千万别介意,我们兄弟关系挺和睦的,他才敢这么跟我说话。” “哪里。” 王昊丝毫不觉得这孩子放肆,反倒非常喜欢:“你们兄弟之间能如此和睦,证明咱们王氏的家风很好。” “切莫学袁家的那些个兄弟,表面上和和睦睦,实际上明争暗斗,明明是一家人,却感觉像是在演无间道。” 王景蹙眉:“无间道?这是什么东西?” 王昊这才意识到说错话,赶忙弥补道:“怎么说呢?就是刺奸,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大家各位自己的利益,全都是虚情假意。” 王景点点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子霄可以放心,咱们王氏家族绝不会像袁家,我们素来是有劲儿一处使。” “你说对吧,三弟?” “啊对!” 王定点点头,嘿嘿一声:“你说什么都对,只要你别再叨叨我就行,光宗耀祖那是你们的事情,我只负责给咱爹娘养老送终。” “二兄~~~” 正在这时,前方响起个银铃婉转的声音,好似翠鸟啼鸣一般,甚是好听。 抬眸望去。 但见,一个身着鹅黄衫裙,外罩浅绿皮褂的女子,盈盈立于门前,正冲着他们挥舞着纤细白嫩的手臂。 她有着精致明媚的鹅蛋脸,宛如剥壳的鸡蛋,白皙无暇,那双眼睛是澄澈明亮的,大大的杏眼,乌黑的瞳仁,黑白分明。 王昊前世只在孩子身上见过这种干净漂亮的眸子。 她是谁? “你怎么把蝉妹也带来了。” “是她非要跟着来的,我也没办法。” 蝉妹? 莫非是貂蝉? 第143章 爱慕英雄的小貂蝉,只能属于我! 第144章 爱慕英雄的小貂蝉,只能属于我! “蝉妹?” 王昊佯作疑惑。 “嗯。” 王景点了点头:“家父前些年收的养女,唤作貂蝉。” 果然如此,王昊长出口气:“好名字。” 王景淡然一笑:“家里就这么一位妹妹,我们都很疼她。” 王昊耸耸肩:“如此可爱,是应该宠溺些的。” “哈哈。” 王景大笑:“没想到,子霄亦是如此想法,怪不得咱们是一家人,你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叫三观契合。” 王昊颔首点头:“对,正是如此。” 王定蹙眉:“三观?什么三观?” “去去去。” 不等王昊开口解释,王景大手一挥:“小屁孩哪来那么多问题,赶紧回去读书吧,这里没你的事儿了。” “哼。” 王定咬了咬他,气势汹汹:“好你个王景,过河拆桥,毫无义气。” 王景瞥了他一眼:“对,没错,这便是我,伱能奈我何?” “我!” 王定小拳头紧握。 可还没等他挥上去,便被王景直接打翻:“想对我下手,你再练两年吧,子霄,别管他,咱们走,带你见见蝉妹。” “好。” 王昊求之不得。 “蝉妹。” 王景招了招手,示意貂蝉上前。 貂蝉兴冲冲上前,盈盈一礼:“二兄,你终于回来了。” 王景笑笑,以余光瞟向王昊,低声道:“蝉妹,你不是一直说,长大了要嫁个英雄吗?喏,这位便是讨伐黄巾的大英雄。” “二兄,你......” 貂蝉那张鹅蛋脸,染上了一层红霞:“你讨厌。” 王景嘿嘿一声:“行了,逗你开心的,他也是你的族兄,叫子霄兄长。” 貂蝉盈盈行了一礼,怯生生不敢正眼瞧王昊:“貂蝉见过子霄兄长。” 王昊还了半礼:“蝉儿妹妹,快快请起。” “子霄,走吧。” “好。” 简单行个礼后。 王昊等人便径直走进王家大院。 此刻,晋阳王氏的长辈早已经恭候在宗祠内,眼瞅着王景带着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走进,纷纷点头露出满意的微笑。 “没想到,此人便是王志的儿子。” “倒是生得唇红齿白,一点不像杀伐之人。” “听闻他年幼丧父,一直流落在外,当真是可怜呐。” “是啊,但不曾想,即便如此依旧能立下如此大的功绩。” “前些天从雒阳传回消息,听说他已经是千石县令了。” “此子甚是出息,咱们晋阳王氏有望矣。” “......” 晋阳王氏原本岌岌无名,若非出了个王昊,估摸着这辈子都得活在祁县王氏的阴影下,如今王昊荣归故里,自然要像抱大腿一样,死死抱住王昊。 当然了! 只要是并州的王氏,往前倒个数百年,极有可能是一家人。 祁县王氏对于其余王氏同样有扶持,因此王景、王定、貂蝉等人,才能在晋阳王氏这里,安心的扎下去,以等待王昊回归。 幸亏这是并州王氏,若是汝南袁氏,估摸着非得在内部先干上一仗,好把人才牢牢掌握在嫡系手中不可。 对于这样的家族环境,王昊非常满意。 他趋步上前,欠身拱手:“不孝子王昊,见过老族长。” 上首主位随即响起个苍老的声音:“好孩子,快起来吧。” 王昊应声承诺,直起了身子。 抬眸望去。 但见,上首老人至少有七十开外,身形干瘦,发丝雪白,满脸皱纹,原本干涸的双目在此刻充盈着泪珠,彷佛当真是遇着亲人回来了。 “子霄,对吧?” “嗯。” “快过来,让阿爷好生瞧瞧。” “喏。” 王昊款步到跟前,握住了老者枯朽的双手。 老人似乎非常地激动,紧握着王昊的手剧烈地颤抖,涕泪横流:“孩子,你与令尊阿志,长得实在太像了,一看到你,老朽便想到了阿志。” “哦?” 王昊惊诧不已:“族长知道家父?” 老人点点头:“岂能不知,太原郡的王氏子弟,老朽尽皆知晓,令尊不管走到哪里,都带着一卷书,每日皆要读书,是众王氏子弟中最刻苦的。” “可恨的山贼......” “......” 老人说了很多关于王志的事情,不过大都是王昊知道的,没什么别的价值。 虽说此情此景,略显刻意而为之,但它能从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家口中说出,多少还是令王昊有些感动的。 王昊以后辈子侄的身份安抚了良久,方才令老人家的情绪逐渐平息,可饶是如此,他依旧不肯松开王昊的手,拉着他直到给父亲的令牌磕完头,方才作罢。 夜间。 王氏大摆宴席,各方的主事人几乎全部到了。 毕竟,晋阳王氏一脉中,也只有王昊一个官宦子弟,其余人大都是从商、务农,亦或者还在读书,没有机会晋升。 王昊这条大粗腿,不管能不能抱上,终归是要过来露个脸,尤其是各方的主事人,恨不得把自己的儿孙,塞到王昊的队伍里。 不过幸好...... 老爷子有过严令,不谈政务,不问前途,只唠家常,再加上有王景、王定在身旁挡着,倒也没有多少人,真正能因为此事烦得着王昊。 世家豪族便是这样。 它的身份对于仕途的发展,自然是有一定的积极助力,但同样的,你身上也背负了相关的责任与义务,它像是一座大山,沉甸甸压在你的身上。 现在的王昊只是一个县令而已,便被捧到了这般高度,那么一旦未来发展的更高,所要扛得起的责任,必将更大。 酒宴过后,夜幕已深。 王昊回到房间,正昏沉时,听到吱呀一声响。 “子霄兄长,快喝一碗醒酒汤。” 貂蝉妹妹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走过来。 “好。” 王昊赶忙坐直了身子,接过汤碗,吹了吹雾气,咕噜噜翻滚下肚。 呼— 长出了口气。 王昊把汤碗放下,轻声道:“舒服多了。” 貂蝉嫣然淡笑:“二兄让我过来照顾照顾你,前面有他顶着,肯定没问题的。” 王昊松口气:“有兄弟在,真好。” “那妹妹呢?不好吗?” 貂蝉调皮地问着,卡姿兰大眼睛眨呀眨,可爱极了。 “当然好。” 王昊冲貂蝉笑了笑:“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能有你这么个漂亮可爱的妹妹,深夜中还能为我送来醒酒汤,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你是蝉儿的族兄,这是蝉儿应该做的。” 貂蝉目测只有十岁左右的样子,笑起来天真浪漫,无比纯净。 面对她的笑容,王昊是半点邪念都生不出来。 他长出口气,微闭上眼睛,努力消化着醒酒汤,企图让自己早些缓过劲儿来。 哒!哒!哒! 清脆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王昊睁开眼睛,是貂蝉一路小跑出了房间。 或许是因为跟自己不熟,因此这才有些羞涩,王昊倒也不觉得有什么,继续闭上眼睛,感受着脑海中的天翻地覆,努力让世家镇定下来。 自从穿越过来,这是王昊喝得最放肆的一次,即便是不如后世啤酒的浊酒,依旧会上头,难受得要死。 然而...... 正当他倍感头晕目眩时,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从头顶传来,将那股火辣辣的晕眩感觉,强行压了下去。 王昊睁开眼睛。 是貂蝉! 她正将沁过井水的手巾,平铺在王昊的额头,还拿出另外一条手巾,帮助王昊擦拭烧红的脸颊、脖颈,柔声询问: “子霄兄长可好些了吗?” “嗯。” 王昊吼间发出轻柔的笑声:“舒服多了。” 貂蝉嫣然淡笑:“父亲有时宴请朋友,喝多时,便是蝉儿照顾的,不过父亲容易出虚汗,倒是子霄兄长没有,这点跟父亲不太一样。” 王昊自然清楚貂蝉口中的父亲,乃是豫州刺史王允:“那是因为伯父年纪大了,兄长还年轻,能扛得住。” “哦对了。” 既然聊到一起了,王昊顺势问道:“蝉儿是如何到的王家呢?” 貂蝉帮王昊换了一条手巾:“当初父亲还没有去雒阳,在办理一个案子时,蝉儿父母不幸双亡,父亲便收养我为女儿。” “听兄长们说,那时的蝉儿只有三岁,才刚刚会走,所以到现在,蝉儿连自己亲生父母的样子都记不清楚。” 王昊讪讪一笑,轻声道:“你的遭遇倒是与我类似,在我的脑海里,也没有丝毫关于父母的印象,同是天涯沦落人呐。” “同是天涯沦落人?” 貂蝉咀嚼着这句话,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子霄兄长好文采,这句话形容你我,倒是非常的贴切。” “不过,蝉儿比子霄兄长更幸运些,至少父母的坟尚在,可以随时回去祭拜,但子霄兄长却只有衣冠冢了。” 王昊叹口气,笑了笑:“所以蝉儿要懂得珍惜,更要懂得感恩。” 貂蝉颔首:“嗯,蝉儿会的。” 王昊没在言语,而是缓缓闭上眼睛,享受着片刻的舒爽。 貂蝉乖乖呆在王昊身旁伺候:“哦对了,蝉儿听二兄说起过,子霄兄长是盖世大英雄,曾率领数败残兵,力保长社不失,杀败了数之不尽的黄巾,是吗?” “这......” 王昊犹疑了片刻。 他总感觉王景说得有些夸张,但又不知该如何反驳,最终只能应下:“他说得倒也在理,但盖世大英雄什么的,却是不敢当。”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做人时刻要谦卑,不可太过骄狂,西楚霸王项羽够厉害了吧?但不照样败在了高祖的手上?” 貂蝉似乎有些听不懂:“我只知道能够保护百姓的人,便是大英雄,子霄兄长力保满城百姓不被贼子屠戮,自然是大英雄。” 王昊睁开眼睛,笑了笑,调侃道:“蝉儿长大了,当真想要嫁给盖世大英雄吗?” 貂蝉顿时霞飞双颊,羞不自胜:“子霄兄长,你别听兄长们信口胡吣,蝉儿的父母死在了贼人手里,之前便曾说过,长大要嫁给一个有能力保护家人的英雄豪杰而已。” “哦—!” 王昊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那他们倒也没说错呀。” 貂蝉脸红似火:“子霄兄长切莫玩笑,蝉儿还小呢。” 王昊摸了摸貂蝉的脑袋:“小傻瓜。” 貂蝉被这一幕吓得怔在原地,片刻的停顿,彷佛渡过了几个春秋,原本烧红的面颊似乎漫向全身,燥得她连呼吸都已停滞,浓密的睫毛因惊惧而轻轻颤抖。 “呃......那个......” 貂蝉嗖的缩回了脑袋,一把将手巾塞到王昊手里,丢下一句话:“子霄兄长自己来吧,蝉儿有事,先告辞了。” 旋即。 逃也似地,夺路而逃。 “啊—!” 临出门时,一头竟撞在了门框上。 但她可顾不得疼,缩着身子,灰溜溜逃了。 “哈哈哈!” 王昊笑出声来,摇着脑袋。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貂蝉小妹妹,居然有如此可爱的一面,怪不得演义中的她会对吕布一见倾心,那的确是个盖世大英雄。 不过...... 这一世有王昊在,而且有游戏版面辅佐,自然不会给吕布半分机会。 如今的他已经49级,等到了冀县,便把全兵器的基础技能,全部都刷满,一旦凉州叛乱开启,必可成功晋升武将阶段。 届时便需要更换兵器了,务必要打造一把合适的戟,如此一来,刀系、枪系的技能,便可随心所欲的施展,不必再多配兵器。 “司马—!” 正在这时,屋外响起个声音。 王昊扭头望去。 但见,程昱疾步赶来,欠身拱手:“司马,最新的消息,友若率领兵马,已经进入了太原郡,最晚明日晌午,便可抵达晋阳。” 王昊点点头:“很好,来得正是时候,等明日汇合以后,稍作休整,咱们便离开太原郡,直奔凉州。” 程昱蹙眉,轻声道:“司马,这样会不会太着急了,毕竟咱们才刚回来,即便赶着赴任,也没必要这么着急?” 王昊摇头摆手,直接拒绝道:“不必多呆,时间越长,他们的想法越多,咱们越是早走,越是省心,我可不想队伍里全都是王氏的子弟。” 程昱明白王昊的顾虑,淡然一笑:“在下明白,这便去安排。” 王昊点点头:“去吧。” 临走时,程昱提醒道:“司马注意休息。” 第144章 三军汇合,人员齐至,凉州之行,拉开帷幕 第145章 三军汇合,人员齐至,凉州之行,拉开帷幕 休息一夜。 次日。 天蒙蒙亮时。 王昊便在晋阳王氏族人的带领下,来到了王氏祖坟。 因为是新修的坟茔,倒也不算太难找。 只是转了个弯,又绕过一片丛林,便发现了一座以条石砌筑而成的新坟,坟前还有火盆、黍稷梗等用以祭拜之物。 “子霄,拜一拜吧。” 望着坟茔的王景长出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一走,不知又要多久才能回来,不管怎样,他们是你的父母,这是你应尽的孝道。” 大汉素来以孝治国,孝顺乃是大汉百姓的核心价值观,是评判一个人品行良好的重要点,即便是从未有过感情的父子,照样得遵守这样的规则。 原因很简单! 是他们给了伱生命,给了你在这个世上生存的权力,单凭这一点,不管父母如何待你,你都应该孝顺恭敬他们。 即便他们从来没有给过王昊半点来自父母的关爱,但这不是他们的错,更不是王昊不履行孝道的原因。 “嗯。” 王昊点了点头,从程昱手中接过祭拜的礼品,上前恭敬地摆好,点燃蜡烛,备好火盆,便恭敬地跪下,朝着坟茔磕了三个响头。 其实。 能够做到这样,已经可以了。 不过,王昊却没有起身,而是往火盆里加了点黍稷梗,轻声道:“父亲、母亲,昊儿虽然不记得你们的模样,脑海里没有半点关于你们的记忆。” “可实不相瞒,当昊儿时隔多年,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依旧能感受到一股来自心灵深处的莫名归属感。” “昊儿以为......” 王昊的声音很柔和,发乎于心:“就像是你们二老在天有灵,知道自己的孩子要回来了,故意在家门口翘首以盼似的。” “真的!” “在那一刻,昊儿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此前对二老的种种臆想,在那一刻,烟消云散,这世上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 “或许,昊儿能够侥幸存活于世,也是你们二老拼死保护所致,如今昊儿回来了,你们的昊儿真的回来了!” “......” 王昊的语言没有丝毫激情澎湃之处,它像是潺潺的溪水,给人以沁人心脾的极致舒爽感,将他对父母的感情,附带在溪水中,沁入身旁每一个人的心底。 甚至连铁憨憨许褚在此刻,都不由地寂静下来,双眸之中饱含泪水,他竟想起了自己的父母,那个素来对自己严苛,从没有好脸的父母。 不是他们不爱自己,而是他们表达爱的方式,与别的父母不同,而此前的自己,没办法接受这种方式。 不过...... 在经历过战场杀伐淬炼后的许褚,已经深刻的感受到父亲对自己的爱意,这一瞬间,他竟有些莫名的怀念父亲。 身旁的王景同样因此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他是一个极其严厉的人,似乎在他的印象中,父亲从来都没有露过一个笑脸。 对于自己,父亲永远都嫌他们不成材,总是报以成龙成凤的念想,强压在他们的头上,不是父母不爱自己,而是他们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严苛些,便可让自己的孩子,成功避开自己曾经走过的弯路。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只是...... 不同的父母,“则为之计深远”的方式不同,而有些正是孩童时期的我们,难以理解与接受的,但当我们真正长大时,却才发现父母是何等的用心良苦。 于是乎,当我们为人父母时,继续循着当初的父母,对待自己的孩子,哪怕他不理解,难以接受,依旧希望他们可以成功避开自己走过的弯路。 “子霄,起来吧。” 王景挥袖逝去眼角的泪水,主动上前搀扶:“被你这么一说,我都有些想念父亲了,以前的我太过顽劣,看来是不懂父母的良苦用心。” “是啊。” 程昱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这天下哪有不疼爱孩子的父母,父母在,你我当尽心竭力,陪伴他们,孝顺他们才对。” 呼— 长出口气。 王昊努力将泪水收起来,回首言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程昱抬头瞥了眼太阳:“应该快到晌午了吧,司马且放心,有人在外等着,旦有消息,会立刻赶来汇报,不会耽误行军。” “子霄—!” 正在这时,不远处响起悠悠一声呼唤。 王昊扭头望去。 但见,一骑绝尘而来,乃是王家三子王定,他飞马上前,翻身而下:“子霄族兄,有消息了,你的队伍已经到了晋阳。” “这么快?” 王昊一脸的不敢置信。 “嗯。” 王定点点头:“估摸着再有半个时辰,便可抵达城外,你们还是出去迎一迎吧,我立刻赶往族里,让他们备好千人食用的饭菜,为他们接风洗尘。” “好,就这么办。” 王昊一口答应,摆手道:“走,咱们且去等候,说真的,我还真有些想他们了,也不知友若、伯然、叔至,现在如何。” “走。” 众人急忙离开王家祖坟,赶往晋阳城外等候。 果不其然。 半个时辰之后,视野的尽头处便出现一条黑线,跟着黑线越来越粗,那杆迎风招展的火焰大纛上,黄底黑字的“别部司马·王”,依旧引人瞩目。 “司马快瞧。” 大将许褚抬手指向远方,兴奋地道:“是叔至回来了,也不知这小子过的咋样,武艺有没有进步,今儿个我非要跟他好好过过招不可。” “又手痒痒了?” 王昊瞥了许褚一眼。 “嘿嘿。” 许褚点点头,嘿笑一声:“许久没动,的确有些手痒,我打不过司马您,只能找叔至来试试手,实在不行,揍一揍那个黄巾莽汉也行。” “周仓?” 王昊想起了此人。 “嗯。” 许褚倒也没有遮掩,朗声道:“司马放心,这小子若是不服,我便把他打到心服,反正他皮糙肉厚的,抗揍,打不坏。” 呃...... 王昊那叫一个汗呐。 不过,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注意分寸,一个好的步兵统领,千万别给打废了。” 许褚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我会避开要害的。” 虽说演义中的周仓,最终投靠了关羽,但中间间隔的时间太长,王昊不可能一直囚禁着对方,他更希望周仓能尽快成为属下,不管是以何种办法。 当然! 王昊终究还是提醒道:“周仓毕竟是黄巾出身,先灭灭他的锐气,然后再想办法折服他,切不可一味莽撞,以免生出怨恨,适得其反。” “司马,在下倒是有个意见。” 一旁程昱主动一揖,开口言道:“等咱们抵达凉州冀县,便将周仓暂时归入仲康帐下,若是被他跑了,您就拿仲康开刀。” “啊?” 许褚一愣:“他要跑,与我何干?” 王昊倒是明白了程昱的想法:“仲德意思是,让他多见见咱们队伍的气象,换个环境,或许可以减少他心中的戾气?” 程昱淡笑:“正是如此,吾观此人胸怀正义,绝非简单的太平道信徒,司马若要令其回心转意,自当从这方面入手。” 王昊颔首点头:“放心吧,我会的。” “哈哈哈!” 正在这时,前方响起一阵笑声。 但见...... 荀谌、陈到、赵俨等人纷纷下马,疾步上前,欠身拱手: “属下荀谌(陈到、赵俨),见过司马。” 王昊急忙将他们搀扶起来: “快起来吧,你们辛苦了。” “哦对了。” 荀谌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从怀中摸出一个锦囊,递给王昊:“司马,皇甫将军听说您准备去凉州做县令,便命我给您稍一封亲笔信。” “皇甫将军的亲笔信?” 王昊不由惊诧,接过锦囊。 “嗯。” 荀谌点了点头:“皇甫将军让属下代为感谢,还说将来若有空去凉州,必亲自上门拜谢。” 王昊淡笑,拆开锦囊,取出绢布,展开浏览,面上不由浮出一抹笑容:“皇甫将军,当真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 “哦?” 程昱蹙眉,好奇问道:“可是皇甫将军送了何物?” 王昊点点头:“他说已经写信给自己的侄子皇甫郦,命他在冀县等候。” “太好了。”程昱大喜,“若能有当地人辅佐,咱们便能更好的打开局面,快速融入。” “是啊。”王昊长出口气,“皇甫将军用心良苦,昊岂能辜负他一番美意。” 别人或许不知道皇甫郦,但王昊又岂能不知。 历史上的皇甫郦,有专对之才,官至谒者仆射。 中平六年时,他曾劝皇甫嵩以董卓抗旨不尊为由,起兵讨伐,可惜皇甫嵩没有遵从,否则大汉历史必将改写,又岂能落得个群雄逐鹿的下场。 单凭这一点,王昊便知此人绝非凡俗,他那毒辣的眼光、精准的判断力,绝非常人所能及也,若能得其辅佐,何愁灭不掉凉州叛乱。 不得不承认。 皇甫嵩是真正在为凉州万民而考虑,居然连这一点都已经想到了,而且还是派自己的亲侄子过来帮忙,其诚心当真令王昊感动。 “走吧。” 将信笺收起,揣在怀中。 王昊把手一招:“王家族长已经在府中备下酒宴,咱们进去边吃边聊,跟我好生讲讲,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荀谌颔首:“好。” “伯然。” “在。” “你命人在城外安营扎寨,王氏族人自会送来粮草,让弟兄们也饱餐一顿,等做完这些,再入城与我等相会。” “司马放心,交给属下即可。” “好。” 王昊点点头:“辛苦你了。” 旋即。 带着众人直奔王家。 ***** 凉州。 护羌校尉府。 跳动的烛火如同风中摇曳的女郎,展示着她婀娜的身子。 昏暗灯光下,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正捧卷读书。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护羌校尉泠征。 “校尉。” 正在这时,一个侍卫转入大殿,欠身拱手:“从雒阳方向送来的书信。” 泠征不由好奇:“哦?何人送来的书信?” 侍卫回答:“杨公。” “杨公?” 泠征猛然坐直了身子,大手一挥:“快,呈上来。” 侍卫欠身拱手:“喏。” 旋即。 主动上前,双手奉上书信。 泠征打开锦囊,从中取出信笺,展开浏览后,不自禁倒抽一口凉气:“杨公怎么也让我地方羌胡叛乱?” “难不成......” 其实,很早之前,泠征便接到过皇甫嵩的提醒。 当时的泠征的确赞同皇甫嵩,对于羌胡而言,黄巾作乱的确是个比较好的作乱机会。 可是...... 已经有半年时间了,羌胡一点动静都没有。 按照常理,羌胡应该不会再造反了,怎么忽然杨公又来提醒了? 真正是奇哉怪也。 泠征捏着颌下一缕短髯,愁眉锁眼:“到底是何人在杨公面前胡言乱语?我泠征身为护羌校尉,羌胡会不会作乱,我岂能不知?” “该死!” 泠征只觉得是有人想要搞他。 毕竟,他可是应对羌胡作乱的第一责任人,如果当真有人要弹劾自己,拿羌胡作乱说事,乃是最佳的理由,没有之一。 皇帝远在雒阳京畿,根本不知凉州的具体状况,若是别有用心之人胡言乱语,当真有可能对自己不利。 不行! 必须要给自己澄清一下。 泠征一念至此,立刻取下帅案左上角的笔,又取来一封洁白的绢布,平铺在帅案上,停顿片刻,稍稍构思,旋即龙飞凤舞,大书特书。 他先从当前的局势上来分析,凉州的大环境极其安定,百姓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比其目前的平原地区,更加安全,不可能发生叛乱。 然后,他又从自己对羌胡的监视上分析,说自己每日皆在岗位,尽忠职守,绝对不会辜负皇恩,必定力保凉州百姓安全,让杨公不必担心。 最后! 泠征暗暗提醒杨公,应该是别有用之人,想要诋毁自己,万望杨公不能上当,千万要帮自己美言,否则自己一旦被罢黜,凉州当真有可能出现叛乱。 思路清晰,逻辑缜密。 泠征缓缓点头,对此分析颇为满意,置笔一旁,吹干墨迹,将绢信塞入锦囊: “来人。” “在。” “明日一早,派人将此信送往雒阳杨府。” “喏。” 第145章 皇甫郦:莫非他便是二十岁的千石县令 第146章 皇甫郦:莫非他便是二十岁的千石县令? “子霄,为兄是当真想要与你一同往冀县。” “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酒宴结束以后,王昊便要把行礼搬到军营,以便于明日一早,便能尽快离开晋阳,直奔河东,然后渡河进入弘农。 可不曾想! 偏偏在这个时候,王景居然提出来,要跟他一起去凉州历练,长点本事,希望王昊可以带上他,即便当个小卒也成。 可笑! 王昊怎么可能答应。 毕竟,王景是王允的二公子,而且还是自己的族兄,若是将此人拉入军中,只怕对于自己的权威性,会产生一定的挑战。 也因此,王昊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把王景拒绝了,即便他清楚的记得,当初王景半开玩笑地说过,希望可以跟着王昊历练,而王昊也半开玩笑的答应了。 当然! 既是玩笑,那便意味着,到动真格的时候,绝对不能答应,否则就不是玩笑,而是真正的承诺了。 “昊自然相信。” “不过......” 王昊先是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但随即话锋一转,再次拒绝道:“你瞧这里,全都是王氏的族人,我若是将伱收入军中,别人还不得把七大姑八大姨,全都塞进来?” “族兄啊,希望你也能理解我的难处,我是要去苦寒之地的凉州戍边,可不是去享福的,把你们带上,还怎么干事业?” 王景何尝不知王昊的难处,他早已经想过办法:“这好办啊!你们先引军离开,等过个两天,我再轻骑追赶上去,不就成了?” 呵呵! 王昊只能呵呵了。 你小子,听不出自己委婉拒绝的意思吗? “这样啊?” 王昊思索了片刻,缓缓点头道:“倒也不是不可以,但你毕竟是王家的二公子,如今伯父与令兄皆在豫州,你必须要坐镇家族,掌控诸事,岂能擅自离开。” “这样如何!” 王昊忽然想到一个逼迫王景的办法:“你先去豫州请示伯父,如果他答应你随我去凉州历练,那么便带着他的亲笔信来找我。” “若有伯父的命令,昊自然遵从,你也能安心呆在冀县,否则家族这么多事儿,仅靠族弟与蝉妹,怕是照顾不过来的。” “这......” 王景脸上明显挂着一抹为难。 王昊却是暗暗得意。 小样儿! 真当我治不了你? “就这么说定了。” 王昊压根不给王景丝毫反应的机会,当即拍板决定:“你若能拿着伯父的亲笔信到冀县,我保证不会撵你。” “家父他......” “他若是不同意,那我也没办法。” 不等王景把话说完,王昊便直接打断,铿锵言道:“族兄,你在家族的地位不同,如今又是非常时期,能不能别胡思乱想?” “我非常明白你想要随军历练的心思。” “但是......” 话锋一转,王昊长出口气:“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身为人子,自当遵循伯父的指派,若你连他那关都过不了,我又岂敢胡乱收你。” “你说得也有道理。” 王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哎—!” 王昊暗松口气,面上浮出一抹淡笑:“这就对了,先去请示伯父,若你能带着亲笔信来,我王昊保证不再推辞。”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好!” 王景点点头:“没问题,等我处理完族中事务,便直奔豫州,面见父亲。” 王昊淡笑:“若是伯父不同意,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专心读书,才是正道,想要历练长本事,何愁没有机会。” “嗯。” 王景彻底被王昊洗脑:“我明白。” 王昊吐口气:“既如此,那我便走了。” 王景一把抓过行礼:“我送你。” 王昊笑笑:“好。” 二人一同出了王家老宅。 早有许褚在外面等候,接过王昊的行李,放到了马车上。 王昊朝前来送行的众人拱手行个礼:“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昊就此别过,诸君勿念,待昊再回并州时,咱们再把酒言欢。” 王定等人齐齐拱手:“子霄,一路小心。” 王昊点点头:“嗯。” 旋即。 他翻身上马,在众人的目光中,策马离开。 望着王昊离开的背影,王定瞥了眼王景:“二兄,你此前不是跟我说,子霄族兄已经答应你,让你随军历练了吗?你怎么不跟上去?” “是啊。” 貂蝉也眨了眨眼,不由好奇:“是啊二兄,你怎么不跟着去呢?” 王景吐口气,遗憾地道:“子霄说非得有父亲的亲笔信,才允许我随军历练,等我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立刻赶往豫州,找父亲说事!” “你们俩!” 言至于此,王景眼珠子一瞪,冷声道:“此间事了,速速返回祁县,不得有误,否则等我到了豫州,非得给你俩告状不可。” “啧啧—” 王定摇了摇头,瞥了眼貂蝉:“蝉妹,听到没有,二兄竟敢威胁咱们,唉,不管干啥事,最怕的就是家里有刺奸。” “嗯。” 貂蝉嘟嘴嗯了一声:“二兄坏。” 王景怀抱双拳:“嘁,我这是为你们好。” 王定、貂蝉齐齐摇头:“果然,又是这句话,真没劲!” “嘿—!” 王景厉声喝道:“我可是你们的二兄。” 王定、貂蝉头都没回:“对,你是。” 王景顿时蔫儿了。 ⊙﹏⊙ 好家伙! 我现在这么没有权威吗? “三弟,蝉妹都被你带坏了。” “给我站住—!” ***** 次日清晨。 王昊带着王家送的粮草,便起兵离开了晋阳。 他们需要沿汾河而下,抵达河东郡,走龙门渡,进入弘农郡,过肴函谷道,抵达关中,再行数日,至传说中的陈仓,走陈仓狭道,直达冀县。 这段距离至少也有数百里,若是引大军而行,恐怕至少得花费半个月的时间,才能抵达,甚至更久,也不一定。 而按照历史上的记载,184年冬11月,凉州北地、安定、金城、陇西等地羌人叛乱,拥义从胡首领北宫伯玉、李文侯为首领,杀护羌校尉泠征、金城太守陈懿,占据金城。 如果真带着大部队去赴任,估摸着羌胡造反,杀到冀县,王昊都不一定能赴任,如此又何谈阻止叛军劫掠三辅呢? 况且! 王昊赴任以后,还需要做很多准备的工作,了解很多县城的具体状况,若不能提前赶到,又如何能够准备充分? 不得已之下,王昊只能再次将队伍交给荀谌、赵俨,只带着许褚、程昱二人,快马加鞭,直奔冀县,准备赴任。 轻骑狂奔,果然迅速。 才不过数日,便抵达了冀县。 时至傍晚,暮云四合,余晖散尽。 王昊等人牵马缓慢穿行在热闹的城里,车如流水马如龙,两侧商铺连绵,牌幡布条随风猎猎作响。 “县尊......” 程昱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猛然想起王昊的嘱咐,急忙改口:“哦不,是公子。” 王昊满意地点点头:“正式上任之前,暂时别暴露身份,注意称呼。” 程昱颔首,以示了然,目光落在前方不远的驿馆:“公子,要不咱们今日便是驿馆休息一夜,明日再考虑去县衙赴任。” “嗯。” 王昊简单应了一声:“我正有此意。” 许褚笑了笑:“听说凉州的酒比较烈,我可得尝尝。” “行。” 王昊没有拒绝,点头答应:“反正已平安抵达冀县,许你今夜好生放松放松,喝个痛快,但提前说好,赴任以后,决不可饮酒致醉。” 许褚拍着胸脯保证道:“公子放心,赴任以后,褚绝不会饮酒致醉。” 对于这个回答,王昊颇为满意:“如此甚好,走吧。” 旋即。 一行人直奔前方驿馆。 许褚大步流星,走进驿馆柜台前,啪!的一声,将一吊钱拍在柜上:“掌柜的,开两间上房,另外准备些好酒好菜,尤其是酒,多来两坛。” 掌柜的见钱眼开,急忙收起来,招呼一声:“诸位贵客楼上请吧。” 许褚点点头,举步跟上:“头前带路吧。” 与此同时。 二楼。 一个身材挺拔,体型匀称的男子,正举目望向这里,不由微微蹙眉:“这些人不是凉州的口音,从气质上判断,也不像往来的商贾,倒是有股子军中悍将的气质。” “莫非......” 男子一直盯着王昊等人,直到他们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他们便是朝廷新派来的县令?此时虽然有些晚,但也不妨碍去县衙报道啊。” “皇甫兄,你嘟嘟囔囔什么?” 在其身旁,一个年轻男子同样转过身来,却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哦,没什么。” 皇甫郦呷口茶,轻声道:“赵兄可有何打算吗?” 赵昂吐口气,摇摇头:“我可不如皇甫兄,如今皇甫将军横扫天下黄巾,名声大噪,安定皇甫氏必将一飞冲天,我指望皇甫兄能提携提携小弟。” 皇甫郦淡笑:“怕只怕,你不从我。” 赵昂皱眉:“皇甫兄这是何意?” “你不是一直在问我,最近总在驿馆呆在,到底要做什么吗?” “可你不是不愿意说吗?本人识相,便也不问了。” “其实很简单,是在等人。” “等人?” “嗯。” “等谁?” “新县令王昊。” “王昊?他是何人?” “陛下亲定的冀县县令,战功卓着,乃是族叔帐下的别部司马,年方二十。” “啊?” 赵昂吓了一大跳:“多少?才二十岁,便当上这千石县令了?” 皇甫郦面带微笑地点点头:“据说,是他主动要求来凉州的,否则凭他的战功,便是为一郡都尉,都没有任何问题。” “二十岁!” 赵昂闻言,愈发震惊:“一郡都尉?皇甫兄,你开什么玩笑?便是世家豪族的子弟贵勋,都未必能够做到。” 皇甫郦始终保持淡定:“是啊,最开始我也不信,不过现在,或许是真的。” 赵昂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皇甫兄,你到底是何意?莫非你见过新县令了?可据说他还没赴任啊。” 皇甫郦斟满茶水,递给对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算是见过面了,家叔说得有些道理,此人决不可小觑。” “不过......” 皇甫郦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赵昂:“此人到底是有真本事,还是凭借着并州王氏的出身,还得容我亲自试上一试。” “你这家伙,总是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如果......” 赵昂正准备反驳时,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声音戛然而止:“皇甫兄,你的意思是,此前进来的那些人中,便有冀县的县令?” 皇甫郦吼间发出轻柔的笑声:“你才反应过来?” 赵昂急忙起身,直奔楼梯处,向内张望:“掌柜的,他们三人安排在了哪里?” 掌柜的回头瞥向里面:“天字六、七号房。” “哦。” 赵昂应了一声:“他们是凉州人吗?” 掌柜的摇了摇头:“听口音不是,也许是来贩马的,赵公子应该清楚,中原来往的客商,大都是要在这里下榻的。” 嘶—! 赵昂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他回头瞥一眼皇甫郦,眼神中闪烁着一抹惊异:“难道真的是?” 皇甫郦点点头,以示肯定:“应该错不了。” 赵昂吞了口口水:“他若当真是县令,因何不去县衙,反来此处下榻?” 皇甫郦淡笑:“他若径直去了县衙,岂不暴露了身份?我猜他一定会先找我,了解足够多的情况后,然后再去赴任。” 赵昂愈发震惊:“莫非你们约好了?” “嗯。” 皇甫郦倒也没有否认:“已经约好了,不过没必要等到明日,今日我便可以与其会面,商讨一下接下来的战略。” “赵兄。” “啊?” “你不方便在此,还是先行回去吧,待冀县彻底安定下来后,或许我会向新县令举荐你,届时咱们便可并肩作战了。” “皇甫兄,你......” 不等赵昂开口,便听到吱呀一声响。 随后。 廊道中传出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赵昂扭头望去。 下一个瞬间。 果然! 一个眉目清秀,唇红齿白,气质儒雅的男子,带着两人款款下楼。 其中一人美须髯,颇具书生意气,而另外一人体壮如熊,眸放精芒,必是军中悍卒。 “皇甫兄,你们聊正事,昂告辞了。” “嗯,慢走不送。” 第146章 杀人你小子玩得够狠呐,不过正合我意! 第147章 杀人?你小子玩得够狠呐,不过正合我意! “咦?” 王昊的目光落在那个从身旁路过的男子身上,不由闪过一抹淡淡的杀气。 此人是谁,因何一直盯着我等? 观其锦衣华服,面容和善,不应该不是匪类,反倒像是富家公子。 难不成,此人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份? 可是...... 怎么直到其离开,却始终没有上前主动攀谈? 当真是奇哉怪也! “公子。” 程昱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压低声音道:“咱们似乎已经暴露了。”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没想到,在这偏僻的冀县亦有能人,看来是我小瞧这里了。” 许褚瞪着双铜铃眼,左右观瞧:“公子,什么暴露了?” 王昊摆了摆手:“喝你的酒,没事儿。” 许褚点头:“哦,好。” 旋即。 他拎起个酒坛子,便往碗里斟酒,咕噜噜一口下肚,直呼过瘾。 程昱则是起身离席,走到柜台前面,面带微笑:“掌柜的,敢问适才离开之人......” 掌柜的一揖:“哦,此人乃是当地赵家的公子,朝廷中有个叫赵融的,便是出自赵家,此人可是赵家年轻一代中的翘楚。” “你是说......” 程昱眉棱一跳,略显震惊:“此人乃是汉阳赵家人?” 掌柜点点头:“对喽,他便是赵家公子昂!” 程昱长出了口气:“多谢掌柜。” 掌柜淡笑,权做回应。 程昱返回座位,轻声道:“公子,是汉阳赵家的公子昂,听说是年轻一代的翘楚,族中有赵融在朝为官,暂不知是何职务。” “赵融?” 程昱虽不知此人是谁,但焉能瞒得过王昊。 记忆里,西园八校尉中的助军左校尉,便是一个叫做赵融的家伙,且正是凉州汉阳郡人。 能与袁绍、曹操、淳于琼等人同为西园八校尉,此人在雒阳的人脉关系,的确不可小觑。 毕竟,西园八校尉中的将领,在日后的群雄逐鹿中,也算是有不俗的表现,尤其是袁绍、曹操、淳于琼等。 “没错。” 程昱颔首点头:“正是此人,公子莫非知晓?” 王昊倒也没有隐瞒:“嗯,倒是有些耳闻,皇甫将军的信笺中提及,赵家人可以信赖,值得拉拢为助力。” 呼— 长出口气。 王昊彻底放下心来,呷口酒:“暂时别管他了,不妨事。” 程昱嗯了一声:“在下只是好奇,他因何匆匆离开,难道不应该主动上前打个招呼吗?” 同为士族出身的程昱,自然明白士族人的想法,面对新官上任,总是要搞好关系才行,毕竟未来合作的地方多了,混个脸熟,抢占先机,才是正常操作。 可是...... 赵昂这小子竟然走了,你敢信? 而且,还是一声不吭灰溜溜地走了,简直是匪夷所思。 王昊同样有些摸不着头脑,长出口气:“管他呢,由他去吧,反正早晚还会再见面,届时再问清楚不迟。” “嗯。” 程昱点点头:“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正在这时,一个身影走到三人面前,恭敬地揖了一揖:“敢问诸位,在下能否有幸与诸位同桌共饮?” “伱小子算个什么......” 话音未落,许褚抬眸地一瞬间,整个人直接亚麻呆住。 虽说,他能见到皇甫嵩的时候比较少,但毕竟时常伴随王昊左右,有幸见过皇甫嵩几面,对于这位老将军印象深刻。 而眼前的这位年轻公子,在相貌上竟与皇甫嵩有着三、五分的相似之处,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眼睛,简直是一模一样。 “公子,他......” 不等许褚把话说完,便被王昊摆手打断,面带微笑地道:“请坐吧,正好在下也有问题,想要咨询阁下。” 皇甫郦翩然落座,他倒也不客气,直接吆喝一声:“小二,添副碗筷。” “来喽—” “这是您的碗筷。” “多谢。” 皇甫郦接过碗筷,恭敬地摆好,轻声道:“诸位可猜到了在下的身份?” 王昊把手一拱,面带微笑:“可是皇甫将军的侄子皇甫郦?” “没错。” 皇甫郦点点头,倒也没有隐瞒。 可话锋一转,皇甫郦却是微微蹙眉:“可在下却难以确定诸位的身份。” 程昱淡然一笑:“此事易耳,我们带着......” “不必。” 皇甫郦直接打断,眸中陡然间迸出一丝凶芒:“在下一试便知。” 言罢。 皇甫郦以手中乌木长筷为剑,直击王昊的咽喉而去。 这一下变生急猝,大家都有些发呆。 即便是护卫统领许褚,也不由地为之一愣。 还未及反应之下,王昊与皇甫郦竟已来来往往交手了好几招。 虽然只是以筷为剑,但其招式之凌厉,劲风四卷,已让许褚、程昱呼吸微滞。 许褚心底的怒火噌得窜到了嗓子眼里,他将酒碗往桌上一拍,作势便要挥拳,直扑皇甫,却被程昱一个眼神,直接拦下,摇头示意其不必理会。 冷静下来的许褚再观二人间的交手,更多的是试探,中间没有太多的杀气,倒也让许褚真正放下心来,转而欣赏起二人的交手。 片刻之间,数十招已过。 皇甫郦快速抽筷而回,毫无征兆地撤出了战斗,旋即绽出一抹淡笑:“真不愧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攻势之凌厉,令人震惊。” “能将筷子耍出剑、刀、枪招式者,而且毫无滞阻,这天下怕是也仅仅也有公子一人,我皇甫郦佩服之至。” 王昊面色始终保持淡定:“这回阁下可相信了?” 皇甫郦点点头:“嗯,相信了,实不相瞒,在下于冀县已恭候多日。” 王昊拱手致歉道:“实在抱歉,昊有事耽搁了些时日,让阁下久等了。” “无妨。” 皇甫郦摆手打断,似乎毫不在意。 既然相遇,又经历一番交手,王昊倒也没再寒暄,而是直奔主题:“不知阁下对于当今凉州的局势,有何看法?” 皇甫郦面上笑容顿消,忽然郑重起来:“不知公子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这还用问?自然是真话无疑。” “虽然目前还没有迹象表明,羌胡会作乱,但不出意外,最晚明年必然暴动。” 若是寻常人听到这样的回答,肯定会惊到下巴掉下来,但王昊却是神色如常。 因为皇甫郦的预测,与历史的轨迹,有着惊人的相似。 这足以证明,自己对于皇甫郦的判断,是极其正确的。 此人对于局势的把控,有着惊人的敏感度。 王昊顺着皇甫郦的思路,继续言道:“既如此,那留给咱们准备的时间可不多了,凉州土地贫瘠,粮草不足,局势混乱,在这种情况下,阁下准备如何下手治理?” 皇甫嵩呷口酒,眸光忽然变得锐利至极,缓缓吐出两个字: “杀人!” “杀人?” 王昊眉头紧蹙,颇有些不解。 通常情况下,新官上任,都是要施加恩典的,怎么到了皇甫郦这里,却让他靠杀人来站稳脚跟,这不是要激起民怨吗? “对。” 皇甫郦则是极其肯定:“杀人!” 王昊耐着性子:“如何杀,杀何人?” 对于此等精炼的话术,皇甫郦露出欣赏之色。 不得不承认。 这六个字当真是直戳关键,足以证明王昊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政客。 可是,他明明只有二十岁啊,在此之前,应该没有什么从政经验,又怎么可能问出如此简洁且直击关键的话来? 真真是奇哉怪也! 不过...... 这却正中皇甫郦的下怀,他可不希望自己等来的人,是一个酒囊饭袋的窝囊废。 既然王昊如此直接,那么皇甫郦也不会拐弯抹角:“广开言路,杀贪官污吏,如是而已。” 王昊面上忽然浮出一抹淡笑,他顿时恍然大悟。 如果能够肃杀贪官污吏,给百姓一个交代。 不仅可以收拾民心,还能抄家,获得大量资源,以备战时所需,岂不一举两得? 俨然! 这段时间,皇甫郦必经过了缜密的思考,否则不可能如此干脆利索。 “公子可敢如此否?” 皇甫郦神目如电,声音铿锵。 “仔细说说。” 王昊投之以坚定的眼神,权做回应。 果不其然。 皇甫郦兴趣大涨,斗志昂扬,当即给出解释: “公子,冀县一共有三大豪族,分别是赵氏、李氏、张氏。” “赵氏便是适才离开的赵昂家族,他们虽有些小毛病,但大都洁身自好,可以拉拢。” “可李氏、张氏则不同,他们侵占百姓良田、房产,麾下部曲成百上千,平日里欺压良善还自罢了,甚至还会拦路设卡,劫掠商贾,逼着他们交庇护钱。” “公子若是能以雷霆之势,打压李家、张家,还百姓个公道,又何愁不能快速收拾民心,凭他们俩家多年积攒的财产,足够在暴乱时扛上半年。” 这些话从皇甫郦口中说出,那叫一个行云流水。 很显然! 这是他早已筹谋过的。 只等着王昊赶来,便要以雷霆手段,拿李家、张家开刀。 “哦对了。” 言至于此,皇甫郦似乎想起了什么,提醒道:“张家与雒阳的中常侍也有些关系,如今的张家掌事人乃是张让的义子。” “不过......” 话锋一转,皇甫郦压低声音道:“他们似乎知道了公子来历,因此这段时间,一直在变卖财产,可能想要逃之夭夭。” “可惜啊,因为贪赃枉法,张家财产逾亿,别说整个冀县,便是整个汉阳郡,都没人能吃得下他们家的财产。” “幸亏你们是隐匿行踪而来,若是大张旗鼓,估摸着张家人已经闻讯逃走,不会给你们半点机会。” “怎么样?” 皇甫郦双眸中闪烁着兴奋,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可敢对张家动手否?” 王昊目光微动,面上浮出一抹淡笑,肯定地道:“能得阁下相助,又何愁大业不成?” 皇甫郦能从王昊的目光中,感受到与自己一样的兴奋,眼前的这员行伍出身的县令,果然是敢想敢干,极有魄力,简直太对自己的脾气了。 “郦必肝脑涂地,以报公子知遇之恩。” 原本这只是对于王昊的考验,但不曾想,对方轻易通过。 皇甫郦内心中涌出一股相见恨晚的感觉。 他巴不得立刻施展宏图抱负,在王昊的手下,做出一番功绩,好让族人刮目相看。 “快快请起。” 王昊摆手示意皇甫郦起身,自己同样起身,朗声道:“这里人多眼杂,不便交流,走,咱们上楼详谈,商讨一下具体策略。” 没有人比王昊更明白羌乱的急迫感,因此对于这种走捷径的策略,他现在迫切想要尝试,以便能以最快的速度,安定冀县。 “仲德。”王昊招呼一声。 “在。”程昱颔首。 “让掌柜的把饭菜送到楼上,咱们边吃边聊。” “喏。” ***** 冀县。 张家宅院。 一个身材高挑韧健,深目薄唇,唇边有两道很深的口鼻纹,气质略显阴忌的男子,正捏着颌下一缕胡须,皱眉言道: “哦?王昊的队伍已经到了弘农郡?” “没错。” 下方侍从肯定地点点头:“我们的人在龙门渡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对方兵力约莫有千人,各个皆是百战精锐,不容小觑。” 阴忌男子试探性问道:“那王昊呢?可发现了他的踪影?” 侍从摇摇头:“暂时没有发现与画像上一致的人,因此杀手没有轻举妄动。” “嗯。” 阴忌男子缓缓点头,表示赞同:“切记,要找到王昊再动手,此人可是一员悍将,当初在雒阳城外,百余刺客都拿他不下,咱们亦不能掉以轻心。” “告诉张岚!” 阴忌男子的眸子忽然冰冷如霜,咬牙恶狠狠道:“一定要耐住性子,瞅准机会,一击必杀,决不可拖泥带水,若是人手不够,我会再派。” “凉州的游侠已被我买通百余人,只需一声令下,便可赶往相助,我还会继续招募,争取再添助力。” 侍从欠身拱手:“喏。” 旋即。 躬身离开房间。 阴忌男子眸光一凛,眉间荡过一阵凶戾的杀气:“哼,我张敖在冀县经营多年,岂容一个弱冠的小子,在此放肆!” 第147章 庞德:先拿你开刀,再揍你的县尊! 第148章 庞德:先拿你开刀,再揍你的县尊! 王昊、皇甫郦等人秉烛夜谈,直至天明。 晨曦初露,霞光万道。 红彤彤的太阳跃出地平线,灿灿的朝霞滑过山丘,透过窗棱,照在王昊身前的桌案上,尽显朝气蓬勃之象。 呼— 吹灭烛火。 王昊扭头望向窗外,听着外面逐渐喧嚣起来的吆喝声,顿感精神焕发,斗志昂扬,跃跃欲试,准备大展宏图。 “诸位。” 他的目光扫过程昱、皇甫郦等人,朗声言道:“既然策略已经定好,那咱们也没什么可犹豫的,现在便去赴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皇甫郦欠身拱手:“公子不急,且容在下先跟赵家公子商量一下,带些兵马,以壮声势,否则那帮家伙未必会认您。” “哼!” 王昊轻哼一声,不以为意地道:“一帮宵小之徒而已,吾岂惧哉!走吧,不必借助外力,否则本县的威信如何树立?” 许褚拍着胸膛保证道:“坚禄放心,公子说过了,凉州人尚武,令他们臣服最快的办法,便是将他们打服。” “我许褚别的不敢保证!” “但论这个......” 言至于此,许褚握紧了手中的拳头,冲皇甫郦示意道:“我许褚还没怕过任何人,即便他是什么牛鬼蛇神,保证将他打服。” 皇甫郦非常欣赏许褚的勇气,但还是提醒道:“公子,若是别的县城,或许凭仲康勇武,可以令其臣服,但半年前降下来的此人,只怕是不可能。” “哦?” 王昊不由惊诧。 他非常清楚,皇甫郦绝不会信口胡吣,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有这么说的理由:“莫非冀县的县尉,大有来头?” 皇甫郦轻声道:“此人名叫庞德,原本乃是郡吏,只因犯了些错,被降为冀县的县尉,此人自由弓马娴熟,一柄长刀使得是出神入化。” “你说什么?” 王昊闻言一个愣怔:“你说冀县县尉是何人?” 皇甫郦呆了一瞬,他没想到,王昊的反应竟然这般强烈:“庞......庞德啊,怎么,公子听说过此人的大名?” 王昊吐口气,强制自己保持镇定:“哦,没有,记错了。” 许褚则是傲然言道:“全都是耍刀的,莫非我许褚怕他不成?坚禄放心,若拿不下此人,我许褚甘愿受罚。” “可是......” “坚禄放心。” 不等皇甫郦把话说完,便被王昊摆手打断。 庞德虽然厉害,但是不是许褚的对手,另当别论。 当然了! 即便许褚败了,也有王昊在。 全职业精通的他,面对任何选手,都有不小的优势:“我相信仲康的实力,一定可以战败那个叫庞德的家伙。” 许褚昂首傲然道:“没错,除了司马以外,我许褚还没怂过任何人,即便我落败了,还有司马在,怕个卵子。” 皇甫郦长出了口气,耸耸肩:“好吧,既然你们这么有把握,那我又岂能阻拦,走吧,咱们一起去县衙。” “别急。” 许褚赶忙打断,嘿嘿一声:“咱能不能吃点东西再说?” 王昊淡笑:“行,不差这一时半会儿,走吧,趁现在还早,下去吃点东西。” 程昱颔首点头:“好。” 旋即。 一行人下了楼,准备先吃点东西。 不多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外面跑进来:“皇甫兄。” 皇甫郦举目望去:“赵兄?伱怎么来了?” 王昊扭头,淡然一笑:“阁下便是赵家公子昂吧?” 赵昂急忙拱手:“草民赵昂,见过公子。” 王昊摆手示意其一旁落座:“既然来了,便一起吃点吧。” 赵昂摇摇头:“不了,在下此来,是要告诉你们一个消息,昨日在下回到府中,偶然听人谈起,最近凉州的游侠尽皆被人收买,而且齐聚冀县。” “如果我猜得不错......” 赵昂的声音拖长,目光扫过皇甫嵩,落在王昊身上:“应该是冲公子您来的。” 王昊哂然道:“哦?张敖此人还真是胆大包天呐,居然敢对朝廷命官动手?” 皇甫郦深吸口气,扭头瞥向赵昂:“有多少人?” 赵昂摇了摇头:“暂且不知,不过听说应该不下百人,单凭这股力量,便是拿下冀县,都有一定的可能性。” 非战争时期,各县的守备军数量极其有限,而且相对比较分散,若是据城而守,或许还能坚持一段时间,但若从内部突破,还真未必是这帮游侠的对手。 王昊如果前去赴任,自然会暴露自己身在冀县,而接下来,王昊便要对李家、张家下手,若是将其逼急了,强攻县衙,不是没有可能。 而王昊即便可以掌握冀县守卫军,在不知道对方战力的情况下,想要跟这些游侠为敌,难度系数自然不低。 嘶—! 皇甫郦倒抽一口凉气。 意外来得太过突然,让人没有半点防备:“公子,该怎么办?” 每到这个时候,便需要主事人拍板,决定是否行动。 王昊思索了片刻,终于还是下定决心:“百万黄巾尚不能灭我,何况张敖,一切按照原定计划行事,决不可拖延。” “上任之后的第一件事,收服庞德,掌控县兵,同时派人盯紧张家,旦有消息,立刻上报,不得有误。” 众人颔首点头,齐声应命:“喏。” 王昊腾得起身:“走。” 旋即。 众人出了驿馆,直奔县衙。 冀县县衙。 噌—! 两道森冷的寒芒阻在王昊面前。 侍卫眸光凛冽,冷声言道:“何人?竟敢擅闯县衙!” 许褚眼珠子一瞪,凶光毕露:“瞎了你们的狗眼,这位是陛下亲定的冀县县令。” 侍卫愣怔:“他是新......新县令?” “怎么?” 许褚声如洪钟,铿锵喝道:“还不赶紧滚开?!” 铛—! 刀锋一闪。 竟直接将二人拨开。 王昊大步流星,径直入府:“县尉何在?” 下方侍卫欠身拱手:“小人这便去喊。” 咚!咚!咚! 鼓声乍起。 不多时。 冀县官员纷纷赶来,齐聚县衙。 王昊端坐上首,其下文臣武将分列两旁。 “县尉何在?” 王昊环视殿中文武,试图寻找庞德的踪迹。 其下闪出个小吏,抱拳拱手:“县尊,县尉他......他......” 言语之中,似有难言之隐。 王昊眉峰一凛:“直说便是!” 小吏这才回答道:“县尊,自从县令被朝廷罢黜以后,县尉已经好久没来当值了,他应该还在自家军营练兵。” 殿中许褚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喝道:“哼!小小的县尉而已,竟也敢如此的放肆,定是个贪官污吏,县尊,末将这便将其抓来。” 言罢。 许褚豁然转身,作势便要离开。 “仲康且慢。” 王昊立刻摆手拦下。 “县尊。” 许褚拱手:“可还有何事?” 王昊起身离席,扭头吩咐道:“仲德,这里便交给你了,按照原定计划执行,不得有误。” 程昱拱手:“喏,县尊放心,交给在下即可。” 王昊摆了摆手:“走吧,我随你一同去。” 许褚点点头:“喏。” 旋即。 二人在小吏的带领下,直奔庞德军营。 方才来到大营外面,便听到一阵吵杂的呼喝声响起。 “哎呦,这是在打架吗?” 许褚听到熟悉的声音,兴奋地连搓了好几下手。 “嗯。” 王昊点点头:“很有可能。” 许褚仰天哈哈一声:“我倒是要瞧瞧,那庞德到底有多厉害!。” “尔等何人?竟敢擅闯军营?” 方才走到营门口的许褚,便被门外侍卫拦下。 可许褚何人? 岂能被两个小卒挡在门外! 他一把便将二人掀开,怒目圆睁,厉声喝道:“瞎了你们的狗眼,没见到新任县令来吗?头前带路,我等要见庞县尉!” “啊?此人是新任县令?” “快去禀告县尉。” “不必了。” 许褚大手一挥:“带我们去!” 士兵哪里见过如此狂霸的莽汉,不得已之下,只能头前带路,直奔校场。 行不多远,便见数百士兵整齐列阵,将演武场围了个水泄不通,只能听到呼喝声响起,偶尔迸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还有谁不服?” 一场比斗明显结束,雷霆般的声音响起。 下方的士卒更是举剑摇旗呐喊,将战斗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王昊等人靠近,目光掠过人群,望向演武场上那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其人上身只着单衣,没有披甲,那张线条粗狂的四方脸上,脸颊晒得黑里透红,有着刀削斧劈般的硬朗之色。 哦对了。 如今自己已是冀县县令,自然可以查看麾下将士的武将信息。 不由分说,王昊心念一动,立刻调出军团信息版面。 很快! 便找到了县尉庞德的资料。 下一秒,一个咖啡色的版面,浮现在王昊面前: 【人物】:庞德 【模板】:武将 【等级】:59级战将 【经验】:\/ 【军职】:暂无 【主职业】:勇士 【副职业】:骁将\/控弦 【天赋】:骁勇、绝命 【综合属性】: 武力70(95) 智力44(75) 内政28(45) 统帅62(88) 【战斗属性】: 体力265 攻击372 防御98 敏捷116 【技能】:刀法精通..... 【装备】:朔风寒芒刀..... 【坐骑】:青鬃兽 ps:括号内为正常成长上限。 哎呦呵! 这庞德居然是59级的战将,只差1级便可晋升至勇将。 可惜啊! 现在的许褚经过了与黄巾的杀伐,实力突飞猛进,已经先一步达到了勇将阶段,武力属性更是飙升到了74点,足足比庞德高出4点。 虽说,这4点的武力值差距,还不足以证明许褚一定能赢庞德,但也足以说明许褚在实力上是略胜于庞德的。 稳了! 这回彻底稳了! 王昊暗暗松了口气,给许褚打个眼色。 许褚早等着这个信号,面上顿时浮出一抹笑容,扯着嗓子喝道:“可否让我来试试庞县尉的实力,到底如何?” 哗啦—! 刹那间,数百士卒的目光立刻聚焦在许褚身上,一个个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纷纷低语询问“这是何人”。 演武场上,庞德也终于转过身来,但见其人,金睛迭豹,狮鼻阔口,两耳扇风,下身是大红绸子绲裤,脚下一双五彩虎头战靴。 果真有股子西北儿郎的豪迈风! “尔等是何人?如何进得了我庞德大营?” 庞德的目光如同冰针般地刺了过来,语声不带有任何的温度。 “哼!” 许褚昂首脑袋,声音洪亮地道:“把你双扇风耳竖起来给我听好了,这位是新上任的冀县县令,吾乃县令亲卫许褚是也。” “县尊初至冀城,你竟敢不露面,端的是不把我等放在眼里,今日我许褚特来请教一二,倒是要见见你有何嚣张的资本。” 庞德脸上没有半分惊惧,却是仰天哈哈一声,浑不在意:“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王县令,失敬失敬。” “不过......” 话锋一转,庞德眸中闪过一抹狞色:“庞某即便不去拜会,你又能奈我何?革我的职?你怕是没那个权力吧?” “别怪庞某没提醒你,在我们凉州,有我们凉州的规矩,随随便便调来一个弱冠之龄的毛孩子,就敢骑在我等脖子上拉屎撒尿?” “哼!” 怒哼一声,庞德狠言道:“怕是你们来错了地方。” 刹那间,演武场四周的士兵纷纷围了过来,一个个虎目圆睁,杀气腾腾,彷佛恨不得把王昊、许褚生撕活剥了一般。 不过...... 王昊却是浑不在意,甚至略感惊喜。 庞德麾下的这支兵马,虽然兵力不过数百,但却各个是精兵,骨子里透着一股子硬汉风,只有这样的队伍,才能打胜仗。 面对数百兵马的怒目而视,王昊面色始终保持淡定,甚至眸光愈加犀利:“凉州尚武,本县何尝不知,今日前来军营,便是要以武会友。” “以武会友?” 庞德吃了一惊,上下打量着王昊、许褚:“这死胖子倒是抗揍,可以玩玩,不过你吗,怕是没那个本事。” “恁娘的!” 许褚勃然大怒,直接爆了粗口:“你小子当真瞎了狗眼,县尊可比我要厉害多了,他的霸王枪法出神入化,与你交手,怕不超三合,便可斩于马下。” “哦?” 庞德眉尖不由跳了跳:“霸王枪法?那我倒还真想试试。” 许褚上前一步走:“喂!想啥呢?县尊是你想打,就能打的吗?先赢过我许褚再说!” 庞德讪笑:“很好,那我便先拿你开刀,然后再揍你的县尊!” “弟兄们,清场!” “喏。” 第148章 许褚vs庞德! 第149章 许褚vs庞德! 演武场上,双方拉开架势,面对而立。 庞德昂首睥睨着许褚,冷声道:“咱们先比拳脚试试你的身手,否则我怕一招不慎,要了你小子的性命。” “哼。” 听到如此嚣张的声明,许褚也是不甘示弱,直接怼了回去:“跟我想的一样,若是把你这个冀县县尉打死了,我许褚估摸着得赔命。” “可伱!” 许褚伸出个手指,摇了摇头:“不值得!” 庞德面皮微微发颤,心中怒火腾得燃烧起来:“嘴硬的家伙,简直找死。” 许褚冷笑,不屑一顾:“是不是找死,一战便知!” 呼— 操起铁拳。 庞德身子压低,双膝微弯,猛一蹬地面,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般弹射而出,彷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掠过数丈距离,拳风呼啸,直扑面门,气势汹汹。 可许褚却是浑然不惧,他左脚稍稍后撤,整个身子呈现出个轻微的侧向角度,扎稳马步的同时,眼瞪如铃,紧盯着对方的拳头,时刻不敢放松警惕。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木有。 仅仅只是这第一招,许褚便能从其中感受到对方的实力,因此他在第一时间便认真起来,丝毫没有半点戏谑的想法。 见此一幕,即便是王昊也不由地暗松口气,虽说许褚有4点武力值上的优势,但若是因轻敌而败北,那可就丢大人了。 现在看许褚猛然间进入状态,王昊倒也彻底放下心来,双方之间的一战,必然拳拳到肉,精彩绝伦,绝不能错过。 果不其然! 庞德一拳挥出,直扑许褚面门。 可许褚却没有以掌相迎,而是同样挥出铁拳,迎着庞德的拳锋,竟以硬碰硬地强磕上去,彷佛这拳头非是血肉之躯,而是精芒闪烁的钢刀,压根砸不坏的。 蓬! 双拳在空中相撞,发出一声闷响。 庞德只感觉自己的拳头撞在了坚硬的城墙上一般,指关节都要爆开似的,疼痛从拳锋,顷刻间传遍全身,火辣辣的感觉,当真是痛彻心扉。 “嗬啊—!” 庞德咬牙嘶吼。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接连退了三步,方才稳住身形,一脚撑住地面,回头望向许褚,但见对方神色如常,缓缓收拳,藏于身后,面带冷笑: “冀县县尉,不过如此。” 然而,王昊却是清楚双方的实力,他瞥一眼被许褚藏于身后的手,果然在微微颤抖,他只是刻意如此,企图在气势上压对方一头而已。 好一个许褚。 居然还耍上小心机了,有进步啊! 庞德果然被激怒,一咬牙一跺脚,不顾拳头的疼痛,再次朝许褚发起进攻,只不过这一次的庞德,更加小心,不似上次那般鲁莽。 许褚同样没有选择以硬碰硬,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使用一次震慑对方足矣,若是接连不断,必是两败俱伤,反倒是得不偿失了。 就只见...... 演武场上的双方缠斗,拳影纵横,衣袂翻飞,你攻心来,我锁喉,你掏阴来,我踢裆,来回近百招,招招直攻要害,却仍未分出胜负。 四周的凉州士卒原本只是为庞德加油呐喊,可百回合之后,竟也有人为许褚加油鼓劲,显然是被彪悍的许褚深深折服。 凉州尚武! 果然是名不虚传。 士族在这里的影响力,远远没有一个勇士厉害。 是以,中原的那一套管人的制度,在这里压根不适用,只有拳拳到肉的对决,才能令凉州的勇士心服口服。 庞德何以时常跟麾下士卒打架? 除了正常的训练因素外,归根到底,还是要树立自己的绝对领导地位,让这帮桀骜难训的凉州勇士,真正变成自己的兵卒。 如今,半路杀出了王昊、许褚,想要真正掌握这支军队,也只能使用同样的办法,折服庞德,便是折服这支兵马。 也因此! 这一场酣畅淋漓的决战,是绝对少不了的。 只不过,双方这拳脚功夫从正常对决,到耍阴招偷袭,实在是不敢恭维。 喝! 伴随着一声爆喝。 就只见,演武场上难以分出胜负的二人,竟相互掐着对方的肩膀,龇牙咧嘴,怒目圆睁,面色通红,虬肌暴起,开始角起了力量。 二人俱是扎稳马步,丝毫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因为一旦试图强攻,必定会导致根基不稳,从而彻底被对方摔倒。 这是他们绝对不愿意见到的! 是以! 二人僵在原地,相互角力,竟是纹丝不动,宛如擎天双柱,直看得四周凉州勇士是纷纷呐喊,热血沸腾。 许褚将全身的力量爆发到极致,宛如泰山一般的身体,将庞德死死的压制,可庞德也绝非易于之辈,不断通过泄力缠斗等技巧,倒也能与许褚战个五五开。 但实际上..... 庞德非常清楚,自己已经输了。 毕竟,他可是时常跟弟兄们玩这种游戏,精通步战的各种技巧,反观许褚,单纯依靠这股子蛮力,便可极限压制自己,若他稍微懂些技巧,只怕被吊打的,便是自己了。 当然了! 庞德虽然清楚自己输了,但他却极其的不甘心。 其一:是因为当着自家士卒的面,一旦输了,威信必然扫地; 其二:自己虽然擅长拳脚功夫,但真正的杀招却是骑战! 这才是凉州人的底牌! 若不能竭尽全力一战,又何谈心服口服? 可是现在...... 庞德正为此惆怅时。 忽然,一道流光斜刺里杀出,他甚至没能看清楚对方的身影,便被其抓住臂膀,硬生生将他与许褚分开,凌空转了两个大圈,泄掉力量后,方才停下。 “是你?” 庞德半个身子都是软的,抬眸瞥向王昊,眼神中写满了惊诧。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对方明明不是那种力量型的身板,但这双臂膀上,竟蕴含有千钧神力,居然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二人拆开,且靠惯力来泄掉二人的力量。 若非实力胜于二人,又岂能如此!? “这一战,算你们俩平手吧。” 王昊面色淡然,松开俩人的手臂,轻声道。 “平手?” 许褚顿时就不乐意了:“县尊,再给我一刻钟的时间,我保证将他按在地上暴揍,这怎么能算平手呢?明明是我赢了才对!” 庞德虽然心知不如,但嘴上却是不饶人:“就凭你?也能将我按在地上暴揍?不过是耍蛮力而已,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值得一提。” “你......” 许褚又何尝不知,对方在步战缠斗上的技巧,比自己强出太多。 自己预测的一刻钟时间,还真不一定能拿下对手。 “怎么,不服?” 庞德昂首怒视许褚,冷声言道:“有种再来!” 许褚撸起袖子:“来便来,怕你不成?” 趁此机会,庞德把手一招:“步战难分胜负,可敢与某比骑战否?你若能在骑战上赢得过庞某,庞某自然心服口服,便是把这县尉让给你,又有何妨?” 许褚眼神骤亮,战意顿时爆蓬:“哈哈,这可是你说得,别等到输了再反悔,我许褚还没当过县尉呢!” 庞德咬紧了牙根,眉间怒气飞扬:“没错,是我说的,这是咱们凉州的规矩,你若能胜,庞某这条命都是你的!” “哈哈!” 许褚仰天哈哈一声:“那还等什么?来吧!” 庞德傲然:“来人,取我兵器战甲来!” 许褚身旁没个能招呼的人:“此番来得着急,兵器、战马皆在县衙,且容某取来,再与你一决胜负,如何?” 庞德扭头吩咐道:“来人,牵匹马给他。” 士卒拱手:“喏。” 不多时。 战马便被牵来。 许褚接过递来的缰绳,飞身而上。 “某去去便回,诸位在此稍后。” “驾—!” 策马扬蹄,飞奔而出。 望着许褚离开的背影,王昊扭头瞥向庞德:“凉州人擅长骑射不假,但你也别小瞧仲康,他爹为了培养他,从三岁便开始骑马,与尔等一样,是马背上长大的。” “哦?” 庞德惊诧不已,双目炯炯地凝视着王昊:“你因何要与我说这些?” 王昊倒也没有半分遮掩,直言道:“自然是为了让你心服口服,凉州不久必然迎来暴乱,我可不想冀县有个不听号令的县尉。” “你说什么?” 庞德心头一凛,疑惑顿生:“凉州会迎来大乱?” 王昊瞥了眼对方:“唉,罢了,反正说了,你也不会相信,不如不说。” 庞德疑心因此更盛:“你这是何话?若是不说,我庞德岂能相信。” 王昊打量着对方,佯作思索片刻:“也罢,反正仲康没来,先跟你聊聊。” 庞德也需要稍事休息,点点头:“你说,我庞德非是不明大义之人,若当真如你所言,为了汉阳百姓,庞某必会遵从号令。” 庞德! 汉阳獂道县人。 凉州若是当真暴乱,汉阳郡作为渭水上游的代表,必然首当其冲。 作为汉阳土着,庞德绝对不愿意看到此事发生。 是以。 此刻的他,内心多少有些惶恐。 窥破庞德情绪的王昊,心下稍安,这是一个有责任感的县尉。 不过,王昊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率先反问一句: “不知庞县尉对王某履历,可有过了解?” “这......” 庞德皱了皱眉,轻声道:“庞某只知县尊乃是陛下亲定的县令,至于其他的,便不知了。” 王昊淡笑:“怪不得。” 庞德没有听清:“县尊说什么?” “啊,没什么。” 王昊摇了摇头,面上浮出一抹淡笑:“你可以托关系打听打听,昊是如何以弱冠之龄,成功当上的县令?而陛下又因何要亲定某来此任县令。” 嘶—! 庞德倒抽一口凉气:“实不相瞒,庞某也曾怀疑过,但却苦于没有门路,完全不知,前任县令待我不错,却因被人弹劾而罢免,据说便是为新县令腾位置。” 呃...... 王昊那叫一个汗呢。 原来庞德如此不鸟自己,原因竟在这里。 不过,王昊倒也没有接话,而是转移话题道:“其实,是皇甫将军推荐我来凉州做官的,如今天下动荡,羌胡中别有用心之人,必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本县来此为官,是为保护凉州百姓,绝非是为升官发财,否则凭我的战功,大汉膏腴之县可任我挑选,又何必来此苦寒之地受罪?” “我知道你不信。” 王昊瞥了眼庞德,淡然言道:“不过没关系,少则两月,多则半年,必见分晓,届时你便知我到底有没有撒谎。” 庞德的确不相信王昊,但对方眸中的清澈,却令他震动:“若当真如此,县尊放心,庞某必会竭尽全力,遵从号令。” 言外之意。 不服便是不服,我只是遵从号令而已。 王昊自然不会强求,毕竟来日方长,不在于这一时半会儿:“有县尉此言,本县可以安心了,今日权当是以武会友,切莫伤了和气。” 庞德深吸口气,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我庞德没那么小气。” 王昊笑笑:“如此甚好,今日我倒是有眼福了,没有白来。” 庞德盯着王昊良久:“起初庞某还不相信那死胖子的话,如今来看,此人能臣服于你,足以证明你的实力。” 得嘞! 是个聪明人。 王昊只是摆了摆手,轻声道:“略胜一筹而已,不值得一提。” 庞德深吸口气:“如有机会,庞某希望能与县尊一教高下。” “这......” 王昊的目光扫过四周将士:“这次便算了,咱们再找机会吧。” 庞德自然清楚对方是在为自己考虑,颔首点头:“县尊如此,倒是让庞某无地自容了,从明日开始,县尊号令,庞某无有不遵。” 王昊淡然一笑,权做回应。 希吁吁—! 正在这时,人群外响起一声嘹亮高亢的马嘶声。 王昊、庞德举目望去。 外围的士卒闪开一条路,策马拎刀的许褚上前,头戴十字荷叶八角板银盔,身穿锁子连环甲,大红绲裤,五彩虎头战靴,胯下大黑龙,手中八环象鼻刀一抬,咯噔噔作响: “来吧!” “战个痛快!” “今日若不打你个满地找牙,我便不是虎痴许褚!” 第149章 死胖子,劳资认输,还不行吗! 第150章 死胖子,劳资认输,还不行吗! “嚣张至极!” 庞德心底的怒火噌得窜到了嗓子眼里。 全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我岂会惧你? 在凉州人的字典里,压根就没有“畏惧”这两个字。 “战甲、刀!” 庞德一声令下。 早有士卒牵马上前,将战甲披在庞德身上,递上他的朔风寒芒刀。 飞身上马。 庞德猛一提缰绳,坐下青鬃兽陡然人立,发出一声嘹亮的马鸣声,像是在炫耀自己精湛的骑术,企图在气势上压许褚一头。 “哼。” “雕虫小计,也敢班门弄斧?” 许褚怒目圆睁,同样急勒缰绳,猛夹马腹。 坐下这匹大黑龙跟了许褚五、六年,早与其心意相通,当即如人立一般扬起前蹄,高亢的马鸣声比之庞德坐下青鬃兽,还要嘹亮三分。 庞德面上闪过一丝惊异。 果然! 这小子的骑术不容小觑,想要赢他,没那么容易。 而四周的凉州勇士,同样露出骇然的神色。 虽说他们尽皆是精通骑射的悍卒,但想要随心所欲的操控战马,达到如此程度,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办到。 “这死胖子有点能耐啊,骑术竟如此精湛。” “是啊,这种事情连我都办不到。” “咱县尉这次怕是遇着对手了。” “嗯,的确如此。” “......” 在众将士的议论声中,许褚、庞德已然进入演武场,面对而立。 一股凉风掠过校场,卷起漫天尘埃,拂过二人面庞。 驾—! 庞德率先发难,两条粗壮有力的大腿,猛一夹马腹,坐下青鬃兽吃痛,昂首一声嘶鸣,当即撒开四蹄直扑向许褚。 “死胖子。” “吃某一刀!” 他鼓动了全身的劲气,声势倒也非同小可,坐下骏马纵蹄狂奔,在地上踏出了滚滚烟尘,劈头就是一招力劈华山,朝着许褚的头顶,狠狠敲来! 呼— 刀锋劈落,劲风四卷。 即便是虎痴许褚,也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这一刀中蕴含的力量,是何等的恐怖,刀风刚一迫近,竟连发根都被狂风吹起般,根根直立。 然而...... 面对如此凶悍的一招,许褚面上不仅没有半分恐惧,反而那双铜铃般的眸子里,闪烁着令人诧异的兴奋。 只见得那一刀轰地劈落,来势凶厉,宛如从九天之上劈落的寒锋,作势便要将自己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刀锋劈落的刹那,许褚双手抡起八环象鼻刀,一招海底捞月,竟从下到上划出一道森冷的寒芒,迎着庞德劈落的刀锋,以硬碰硬地强磕上去。 第一个回合,是绝对不能怂的,否则在气势便落了下风,那么即便战成了平手,接下来对手依旧会持续疯狂进攻,丝毫不给你喘息之机。 是以! 但凡猛将,宁肯迎难而上,也绝不退而保守。 伯仲之间的两员悍将,这第一刀的对决,便奠定了整场比试的基调。 铛—! 双刀相交处,星火迸溅。 震耳欲聋的金鸣,轰然炸响。 即便是四周的凉州士卒,也不自禁捂上了耳朵,彷佛当真害怕被这一声金鸣,扎破了自己的耳膜,彻底变成个聋子。 而战场之上,庞德明显感受到一股延绵不绝的恐怖力量,作势便要将自己的朔风寒芒刀倒崩而回。 不得已之下。 他立刻押上另一条手臂,方才将剧烈震动的刀身,强行压制下来,使得双方的兵器在空中停滞,两股力量不断的碰撞。 刀锋时而在左,时而在右,剧烈的摩擦迸溅出万千星火,双方于第一招便进入角力状态,龇牙咧嘴,满面通红。 八环象鼻刀咯愣愣的响声接连不断,可它只能唬得住怂包,绝不可能吓倒真正的好汉,即便顶着这恼人的声音,庞德依旧可以全力以赴,不逊往常分毫。 “死胖子。” “劲儿还真大!” 庞德双手紧握着刀杆,不断在空中变化着角度,企图将许褚的压制化解,甚至趁机反打一波,从而奠定胜局。 “大胡子。” “你劲儿也不小!” 庞德脸上的络腮胡颇具羌胡特质,远比许褚颌下的胡须稠密多了。 既然庞德喊自己“死胖子”,那自己也决不能输了,一句“大胡子”聊表敬意:“不跟伱耍了,接招吧!” 哧愣愣! 下一个瞬间,许褚抽刀而回,八环象鼻刀于腰间打个旋转,旋即从另外一个方向,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直冲庞德腰眼要害,横削过去。 这一招来得不可谓不凶! 庞德尚没有从防御状态中回过神来,对方的刀锋便接踵而至,而且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电光火石,压根不给自己任何反应的机会。 但可惜! 庞德也绝非易于之辈,身子在战马上大幅度扭动的同时,操控坐下战马摆出个轻微弧度,掌中朔风寒芒刀快速拉回。 铛! 刀杆精准地拦在刀锋挥来的路径上,发出清脆的金鸣之声。 与此同时,庞德猛一夹马腹,坐下战马希吁吁一声嘶鸣,撒开四蹄向前狂奔,庞德以刀杆泄掉八环象鼻刀的力量,紧跟着凌空舞刀,趁势劈落。 此刻! 许褚背对庞德,满身全是破绽。 这若是结结实实挨上一刀,即便人不死,估摸着也彻底废了。 虽然只是斗将而已,但庞德依旧没有手下留情,掌中朔风寒芒刀毫无半点花哨地劈落,作势便要将许褚劈成两半。 “死胖子,认输......” 庞德话音未落,就见许褚于战马上使出一招巨蟒翻身,八环象鼻刀随同翻滚的身子,在空中划出一道森冷的寒芒,竟精准地撞在朔风寒芒刀上。 铛—! 一声金鸣炸响。 就只见,许褚仰面朝天,长刀拖地,向前飞奔而出,没有伤到分毫。 四周的凉州勇士纷纷呐喊起来,他们不仅是在给自家县尉呐喊,更是在为许褚助威! 数百人的吼叫声,跟马鸣声糅合在了一起,如雷霆震荡,声势浩大。 观战的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 他能从许褚与庞德对战中,感受到许褚实力的提升。 若是以前,他的招式绝对没有如此干脆利索,而现在,他已经有了摒弃花里胡哨招式,向着返璞归真境界迈入的迹象了。 要知道,许褚仅仅只有二十三岁,武力值却达到了惊人的七十四点,估摸着要不了三十,便可达到巅峰状态的九十八点武力。 这意味着...... 许褚的巅峰期将比历史上更加长久! 演武场上,双方匹马错等而过后,各自勒马转身,再次面对。 庞德深吸口气,极其郑重地道:“死胖子,你比我想象中厉害得多,骑术也非常精湛,我庞德这辈子没服过几人,你算一个。” “哈哈!” 许褚面上浮出一抹笑容:“大胡子,你倒是比我想象中废多了,都说凉州勇士擅长骑射,可你这骑术,也没比我强到哪里。” 呃...... 王昊顿感无奈。 这死胖子还真是臭屁! 人家明明是在夸你,可你倒好,直接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庞德脸上得善意顿消,取而代之的是愤怒,掌中刀锋一横,似有龙啸之音靡靡,整个人气势急速攀升,腾腾杀气漂浮于顶。 “匹夫!” “欺人太甚!” 庞德的神色突然冷冽了起来,方才目光柔柔的眸子瞬间凝结如冰面。 当下,他猛一夹马腹,坐下青鬃兽昂首一声嘶鸣,再次冲着许褚直扑过去,掌中朔风寒芒刀骤然间举过头顶,劈头盖脸便是一记暴扣! “哈哈。” “来得好!” 许褚则是兴奋不已,抖擞精神,举起八环象鼻刀便迎战上去。 王昊也算是看出来了。 这小子压根不傻,而是太聪明了。 他很清楚,一旦庞德心服口服,这架就没得打了,好不容易找到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不过过手瘾,怎么能行。 锵!锵!锵! 金鸣炸响,星火迸溅。 眨眼间,双方你来我往,见招拆招,便是十余个回合。 但这次可不同以往,尽皆是刀法上的较量,而非力量上的对抗。 双方以招应招,以招拆招,以招迫招,以招改招,一时间竟不分上下,越战越酣,连围观士卒的神情,都不由自主地越来越认真,越来越投入。 尽管凉州士卒纷纷呐喊助威,一个个兴奋不已,但也只有王昊能够发现,许褚在接连不断的攻势中,稍稍有些放水。 此刻的他已经不是在斗将,而是在享受这种打架的快感,一次次的匹马错等而过,一次次的呼喊“再来”,脸上那遮掩不住的兴奋,便是最好的证明。 “哈哈,再来!” 许褚勒马转身,正欲再次发动进攻时。 前方的庞德再也忍不住了,把兵器往地上一丢,大喘口气:“死胖子,劳资认输,还不行吗,有必要这样羞辱我?” “大胡子。” 许褚眼珠子一瞪,疑窦顿生:“你这是何意?” 庞德气呼呼道:“你故意降低某些招式中的力道,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庞德承认不是你的对手,但你如此这般,实在是欺人太甚。” “我......” 许褚正要开口,却被王昊直接打断:“行了!这次赶来军营,原本便是要以武会友,既然目的达到了,又何必再战。” “庞县尉!” “在。” “传令下去,今夜于军中摆酒设宴,让弟兄们高兴高兴。” “喏。” 吼!吼!吼! 顿时,演武场四周的凉州士卒,一个个兴奋地欢呼起来。 王昊则是长出口气,摆了摆手:“庞县尉,咱们回营帐,本县有事要说。” 庞德点点头,翻身下马:“喏。” 旋即。 带着王昊、许褚直奔军帐。 王昊端坐在上首,倒也丝毫废话,直言道:“庞县尉,从即日开始,营中将士要进入战备状态,只要本县一声令下,务必要在一刻钟内,投入战斗。” 庞德惊诧:“怎么,羌胡很快会叛乱?” “非也。” 王昊摇了摇头,长出口气:“实不相瞒,本县准备广开言路,收集冀县张氏犯罪的证据,为老百姓铲除这颗毒瘤。” “啊?” 庞德眉棱一跳:“县尊要对张氏动手?” 王昊抬眸:“嗯,没错,有此想法。” “好!” 庞德点点头,眼神坚定:“太好了,县尊若是要铲除张氏,庞某必定助县尊一臂之力!” 王昊淡笑,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庞德:“庞县尉与张氏有隙否?” 庞德摇了摇头:“没有!但我知道,张氏欺压良善,勾结羌胡,为祸乡里,罪不容赦,上一任县令虽对庞某有恩,但其与其狼狈为奸,亦是不争的事实。” “末将劝说过多次,都被县令以各种理由拒绝,以至于冀县百姓深受其害,县尊若真敢对张氏动手,便是为冀县百姓除了一大害!” “哈哈。” 王昊仰天哈哈一声,不以为意:“一个小小的张氏而已,不足挂齿,若非他收买了上百凉州游侠,顷刻之间,我便教他灰飞烟灭。” “原来是这样......” 庞德顿时明白了王昊的想法,当即拱手抱拳:“县尊放心,有末将在,一定不会让他伤到县尊分毫。” “你不必管我!” 王昊大手一挥,铿锵言道:“你只需要盯紧张家,待本县一声令下,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张家,胆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可您......” 庞德瞥了眼许褚,暗松口气:“倒也是,有这死胖子在,想来也没什么人,能伤到县尊,是庞某多虑了。” 许褚轻哼道:“我虽是县尊护卫,但县尊实力强过我,谁护卫谁,还不一定呢。” 王昊摆手打断道:“仲康,不必再言。” 庞德拱手:“末将有眼不识泰山,望企见谅。” “行了。” 王昊大喘口气,面上浮出一抹淡笑:“既如此,军中事务,便全权交给你来处理,我等返回县衙后,便要按照既定策略,实施计划。” 庞德欠身拱手,铿锵回应:“县尊放心,交给末将即可。” 王昊点点头:“恩,既如此,我等暂且告退。” 庞德颔首:“喏。” 旋即。 亲自将王昊、许褚送出军营,目送其离开,暗松口气,自言自语道: “真想见识一下县尊的实力啊!” 第150章 登闻鼓,广开言路,矛头直指张家! 第151章 登闻鼓,广开言路,矛头直指张家! “仲德,事务交接得怎样了?” 王昊从军营返回,第一时间找到程昱。 “大致有个了解。” 程昱面前堆满了各种文书、案牍,全都是近年来冀县城中的各种事务。 当然! 这些事情全都是能摆在明面上的,那些只能在暗地里搞的小动作,程昱暂时还没办法接触到,只能等正式上任以后,再行接触。 “别急。” 王昊也非常清楚。 半天时间,程昱能够掌握的情况,一定是极其有限的:“等友若、伯然引兵赶来,想来便容易多了,你只需要掌握急需的情况。” “没有。” 程昱放下一卷竹简,叹口气:“前任县令被人弹劾,倒也没有冤枉他,事关张家、李家的情况,县衙一点东西都没有。” “在下也与县衙的主簿、主计详细了解过了,虽然他们没有明言相告,但话里话外可以证明,前任县令与张敖有勾结,乃是一丘之貉。” 呼— 王昊长出了口气。 这种情况,他们已经预料到了:“看来咱们只能按照原定计划行事了,广开言路,从民间着手寻找证据。” “坚禄人呢?” 王昊环顾一圈,没有发现皇甫郦的踪影。 程昱抬手指了指后方:“在后面准备东西呢,估摸着再有一会儿,便可把登闻鼓架起来,不过县尊,登闻鼓一旦架起来,张敖怕是坐不住了。” 王昊颔首点头,神色如常:“放心,庞德那里已经解决了,他是个有正义感的县尉,没来县衙,是有别的原因。” “如此甚好。” 程昱暗暗松了口气,再次问道:“只是不知他麾下的兵力......” 王昊淡笑,极其自信地道:“放心,庞德能力不错,麾下将士有一定的战斗力,而且仲德别忘了,咱们在雒阳城外时,也曾战过百余游侠。” “单凭张敖手里那点人,想要对付咱们,只怕他还差点能耐,我王昊能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又岂能在阴沟里翻船。” “没错。” 一旁许褚也附和道:“仲德放心,若当真有人敢对县尊下手,先从我许褚尸体上踏过去!” 程昱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长出口气:“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管怎样,咱们终究还是要小心些。” “仲康!” 程昱抬眸望向许褚:“这些日子,你必须寸步不离县尊,明白吗?” 许褚拱手:“仲德安心,交给末将即可。” “仲德—!” 正在这时,从后院传来一声呼唤。 皇甫郦拎着个制作好的公示牌,转入大殿:“县尊回来了?” 王昊点点头:“恩,回来了,东西做好了?” 皇甫郦面上浮出一抹淡笑:“没错,已经做好了,咱们是否现在就挂出去,趁着街上往来行人较多,也能起到一传十,十传百的效果。” “可以!” 王昊没有丝毫犹豫,答应道:“现在便开始吧,要打,就要干脆利索的打,临阵犹豫,非是我王昊的性格。” “喏。” 皇甫郦越来越佩服王昊,郑重点头:“既如此,在下便安排了。” 王昊简单应了一声:“恩。” 旋即。 皇甫郦拎着公示牌,转身离开,直奔府外。 早有小吏帮忙架起了登闻鼓。 皇甫郦将公示牌摆放在县衙前,招呼来往的民众: “诸位乡亲,来来来,都过来一下,且听在下一言。” 川流不息的百姓,一下子被这面鼓吸引住了,纷纷上前。 “这人是谁?他怎么会在县衙,莫非是新县令?” “县衙门口摆这么一面大鼓作甚?难道要寻鼓手?” “尔等何人识字?那告示上写的什么东西?” “告示?真有个告示啊!” “有识字儿的吗?” “......” 皇甫郦朝众乡民拱手,朗声言道:“诸位乡亲,新县令已于今日正式赴任,他体恤百姓疾苦,特广开言路,如有冤屈者,可击鼓鸣冤,若真相属实,必严惩不怠!” 四周围观的百姓纷纷露出骇然的神色,似乎不敢相信官府会为穷苦百姓做主,情不自禁地私语起来: “这怎么可能!现在当官儿的,哪个不是为了钱?还有为咱老百姓鸣冤之人?哼,打死我都不信!” “我也不信这鬼话,充其量就是个唬人的噱头而已,到时候再和豪族串通一气,受害的还不是咱小老百姓?” “就是就是!俺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见过一个当官的,是能为咱小老百姓做主的,别到时候再把咱自己害了!” “毕竟是新官上任,总得做出点样子才行,要不然向上没办法交代,全都是老套路了,你莫非还不明白?” “唉!可怜的冀县百姓,好不容易熬走了一个县令,又来一个县令,莫非当真要把冀县百姓榨干不成?” “这大汉还有天理和王法吗?” “天理?王法?张家便是天理,张家便是王法,伱难道不知?” “......” 皇甫郦只能呵呵了。 果不其然! 官府的信誉早已经被贪官污吏们消耗殆尽了,即便把申冤报仇的路摆在大家面前,他们对此依旧是满心怀疑。 不过幸好...... 县尊王昊对此早有预料,想要打破这尴尬的局面,便需要借助托儿,只要能有一个案例成功,那么接下来必定是源源不断。 “我还真不信了,这天下当真没一个为民做主的好官!” 正当皇甫郦扭头瞥向不远处隐遁在人群中的托儿时,一个洪亮的声音,自百姓中响起。 就只见...... 一个年轻小伙子从人群中挤出来,迈着流星大步,便走到了登闻鼓前,咬牙拿起了旁边架着的鼓槌,回头瞥了眼皇甫郦: “但愿新县令能为百姓做主!” “只要查明真相,必为百姓做主!” 皇甫郦报以极其坚定的目光,郑重承诺道。 四周百姓立刻喧嚣起来,因为他们已经认出了年轻人: “咦,这不是哈赤乡那个小伙子吗?” “没错是他!前段时间告官,差点被打死的那个。” “哦,我记起来了,的确是他,张家夺了他们家的良田。” “原来这小子还没死呢?真是命大啊!” “居然还敢出来,真够头铁的。” “......” 年轻男子转过身来,目光扫过四周的百姓,拱手抱拳:“诸位乡亲,没错,我便是哈赤乡的朱老三。” “今日新县令赴任,我朱老三愿意为大家蹚路,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个能为咱老百姓做事的主儿!” “如果我不幸死了,还请父老乡亲,将我焚烧,骨灰遍洒县衙,自此愿化作厉鬼,专杀贪官污吏!” 下方百姓纷纷叫喊起来: “老三放心,我帮你收尸!” “我们大家都会帮你。” “去吧!试一试这个县令。” “大家都会帮你的。” “......” 朱老三深吸口气,转身面对登闻鼓,奋力敲击着碾盘大小的鼓面。 咚!咚!咚! 震天彻地的鼓声响起。 皇甫郦长出口气,摆手相邀道:“来人呐,将击鼓鸣冤者,带入大堂,由县尊亲自主审,替你等做主。” “将县衙大门展开,愿意旁听的百姓,尽皆可以入内。” “好!” 众人纷纷跟着朱老三,进入到县衙之中。 王昊早已命令衙役,将殿门全部展开,最大限度地给百姓露脸旁听的机会。 此刻,王昊已然端坐在上首主位,县令的官服穿在身上,正襟危坐,浑身的正气激荡,给人一种得以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 朱老三迈步走入大殿,欠身拱手道:“草民朱老三,冀县哈赤乡人,拜见县尊。” 王昊大手一挥,朗声言道:“朱老三,你有何冤情,尽管说与本官,无须有任何顾忌,一经查实,本官必定为你做主!” 虽然朱老三内心对此仍不相信,但他还是噗通一声跪下:“县尊,小人原本只是个普通的乡民,平素便靠在县里卖菜为生。” “约莫在三月前,小人在城中卖菜,可惜自家的菜受了雨打,品相略差,以致卖不出去,因此延误了回家的时辰。” “家中妻子担心,因此入城寻小人,谁料这一入城,竟被张家恶霸张彪相中,砸了我菜摊不说,还掳走了小人妻子,妻子不堪受辱,上吊自尽而亡!” “可怜我儿嗷嗷待哺,没有娘亲,家中老父亲实在气不过,上门讨要说法,谁曾想竟被那张彪活活打死。” “如此还自罢了。” 朱老三言至于此,已然是面色蜡黄,眸中含泪:“小人将张家告到县衙,不曾想对方却拿出我卖掉妻子的契书,还说小人是诬告,将小人暴打一通。” “小人有苦难言,加之忧心幼子,不敢与张家作对,便想着逃离这里,但怎奈,等回到家中是,帮忙照顾幼子的姑姑,已然惨死家中,幼子至今毫无踪迹。” “县尊!” 朱老三强忍着泪水,硕大的脑袋直接磕在地上:“小人苟延残喘至今,目的便是要报仇,若县尊可以为小人做主,小人当牛做马,誓当奉还,如若不然,小人也不打算活了。” “你先别激动!” 王昊摆手示意朱老三冷静,轻声道:“这张彪与张敖,是何关系?” 朱老三回答:“乃是父子。” 王昊颔首,扭头瞥向程昱:“仲德,卷宗之中,可有此案否?” 程昱摇了摇头:“没有。” 这种明显有问题的案子,前任县令怎么可能留存? 王昊淡笑,轻声道:“看来本县只能重新审理此案了。” “仲康何在?” “末将在。” “命你带着传唤令,赶往张家,押张彪前来审讯。” “喏。” 众人望着铮铮虎将带人离开县衙,一个个露出骇然的神色,议论纷纷: “靠!来真的吗?难道县令当真要与张家为敌?” “公然传唤,而且当众审讯?县尊是要把事情闹大啊。” “且再瞧瞧不迟,或许这只是人家的手段罢了。” “恩,有道理,再看看不迟。” “......” 王昊的目光落在朱老三身上,轻声道:“关于此事,你身上可有证据否?” 朱老三立刻从怀中摸出一份地契:“这是我们家的地契,这才是真的,张家手上是假的!” 王昊颔首点头,继续询问:“还有别的证据吗?” “这......” 朱老三摇了摇头:“人都已经死光了,没别的证据了。” 王昊的目光掠过朱老三,落在外面的百姓身上:“尔等当中可有知晓此事之人,有没有人愿意为朱老三作证?” 静!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 虽然王昊早有预料,但他还是劝谏道:“办案讲究的是证据,若没有足够的人证、物证,这种拖延长达数月的暗自,是很难定案的。” “本官虽然愿意为老百姓做主,但也希望老百姓可以勇敢一些,不要让违法乱纪者,继续逍遥法外,尔等的忍让,便是他们嚣张的资本!” 朱老三能够从王昊的话中,感受到那股怒其不争的韵味。 他咬了咬牙,深吸口气,转身面对为官的老百姓。 砰!砰!砰! 接连三个响头磕在地上。 “诸位乡亲!” 朱老三拱手抱拳,泪流满面:“我朱老三知道张家乃是恶霸,尔等不敢招惹他们,但县令说得没错,咱们越是害怕,他们就越是嚣张。” “我朱老三斗胆请求诸位,如果当真有人了解真相,还请站出来,为我朱老三作个证,下半辈子,我当牛做马报答你们。” 砰!砰!砰! 接着,又是三个响头,磕在地上。 面对真诚的朱老三,围观的百姓果然陷入了犹豫,甚至有人在呼喊: “如果有人知道真相,还请站出来,咱们得争口气,绝不能让张家父子如此嚣张。” “新县令像是个能为民做主的官,如果有人知道真相,务必站出来。” “这不仅是为朱老三作证,更是在为咱们而鸣不平。” “不想一辈子被张家压在头顶上,咱们就得站出来,为朱老三作证。” “......” 虽然只有寥寥数人在喊话,但王昊亦能明显感受到众人的愤怒,这是压抑良久后,带来的必然爆发,一旦口子撕开了,必定是井喷式的浪潮。 第151章 掌嘴+杀威棒!先打了再说! 第152章 掌嘴+杀威棒!先打了再说! “父亲—!” “大事不好了!” 正在内院八角亭中品茶的张敖,忽然听到一阵疾促的呼唤声。 他下意识地扭头望去。 但见...... 自家儿子张彪神色慌张,飞奔过来,甚至来不及行礼,便抬手指向外面:“父亲,大事不好了,新县令已经到冀县了。” “我当何事,新县令而已。” 猛然间,张敖双目圆睁,写满了骇然:“你说什么?新县令已经到冀县了?这怎么可能,他应该还在肴函古道才对!” “你......” 张敖喉头滚动,黄豆般大小的汗珠哗啦啦滚下:“你确定没有看错吗?” 张彪极其肯定地点点头:“没错!绝对没错,儿找人反复确定过了,而且新县令在县衙架起了一面鼓,还说要给老百姓申冤。” 嘶—! 张敖闻言惊诧,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与官家打交道七八年的他,立刻明白了对方目的:“他这是要收集咱们犯罪的证据啊,这个叫王昊的家伙,手段还真够硬的。” “父亲,怎么该怎么办?” 张彪心里咯噔一下,害怕极了。 “怕什么!” 张敖深吸口气,眸中迸射出万丈凶芒:“他的队伍远在弘农,而他自己却孤身出现在咱们冀县,伱以为这是什么?” “啊?” 张彪略显懵逼,不知父亲话中含义:“莫非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张敖瞪了儿子一眼:“蠢货!他这是自寻死路!” “啊对!” 张彪赶忙点头附和道:“没错,父亲英明,就那么两、三个人来到冀县,咱们又有何惧?要不要儿子立刻安排人,做了这个县令。” “杀杀杀!” “一天到晚,就知道杀,能成什么大事?” 张敖怒其不争地瞥了眼儿子,气得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 “父亲,儿愚昧,望父亲教我。” 张彪立刻改口,对于老爹的套路,他早已摸清楚。 呼— 长出口气。 张敖缓缓落座,捏着颌下一缕胡须:“这小子孤身至此,的确出乎我等意料,义父在信中说得很明白,此人不容易对付,尽可能悄无声息的解决。” “或许,这小子似乎了解到了咱们的背景,这才如此高调行事,将矛头指向咱们,好逼着咱们不敢对他下手。” “这......” 张彪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装出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点了点头:“有道理!但是父亲,咱们接下来,又当如何?” 如此话术,张彪百试不爽。 果然! 张敖深受其用,淡然一笑:“这只是第一天而已,咱们先不必声张,给足他面子,等过个两、三天,再行解决此人,犹未晚矣。” “恩。” 张彪点点头,伸出大拇指:“父亲高明,理当如此,那我该怎么办?” 张敖略一沉吟:“你抽空去找一趟庞德,务必要将此人收买,只要他不帮助王昊,在这冀县城中,咱们便是绝对的王者!” “庞德?” 张彪面皮不由地一颤:“父亲,忘了告诉您,那王昊上任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赶往军营,寻找庞德,据报他麾下的护卫,与庞德大战上百回合,将其战败了。” “什么?” 张敖顿时一个愣怔:“王昊竟然已经找过庞德了?而且还......将庞德战败了?” 张彪恩了一声:“没错,的确找过了。” “该死!” 张敖暗自啐了一声,心中涌起一抹不安的感觉:“在第一时间收服庞德?此子果然有些手段,看来他已经知道了咱们的底细,明显是在防着咱们。” 如果只有王昊等人一干人在,张敖自然是不会害怕的,大不了鱼死网破,反正我人多,即便打消耗战,也能耗死你们。 但是...... 如果王昊在第一时间降伏了庞德,那么对方便掌握了数百兵力。 虽然,这些士兵的战斗力,难以与自己手上的游侠相比,可毕竟兵力摆在这里,对自己的确是个巨大的威胁。 “父亲,咱们该怎么办?” 张彪依旧有些懵,继续询问。 “别急。” “让我想想。” 张敖背着手,在八角亭中左右来回踱步,眉头紧攒,明显陷入了激烈的思考:“这样,你速速派人,加大佣金,继续招揽游侠。” “你之前说......” 张敖双目灼灼地盯着儿子:“咱们凉州最厉害的游侠是谁来着?鬼丰杨阿若,对吗?” 张彪点点头:“没错,他虽是男子,但样貌俊美,杀人时便喜欢带上鬼面,因此人送绰号鬼丰杨阿若。” (ps:鬼丰杨阿若,历史人物,绝非杜撰。) “好!” 张敖叮嘱道:“就是他了,不管花多少钱,务必要以最快的速度拿下此人,能否刺杀王昊成功,便全靠他了。” “父亲放心。” 张彪满口答应道:“儿一定把杨阿若请来。” 张敖一挥手:“快去,别愣着。” “哦。” 张彪点头应命,正准备离开时。 忽然。 不远处再次响起一声疾促的传报: “家主—!” 张敖扭头望去。 但见...... 自家侍从急匆匆赶来,神色略显慌张:“发生了何事?直言即可。” 侍从喉头滚动,抬手指向外面:“县衙派人过来了,说是要传唤公子入堂受训。” “什么?” 张彪眉棱一跳,吓得魂飞魄散:“王昊此贼竟派人传唤我?” 侍从点点头:“恩,人已经到府外了。” “父亲。” 张彪下意识的往张敖身边靠,浓密的眉毛因害怕轻轻颤抖:“我该......该怎么办?” 张敖摆手打断:“你先别慌,沉住气。” 旋即。 他扭头瞥向侍从:“县令因何事传唤彪儿?他们又带了多少兵马?” 侍从回答:“据说是因为哈赤乡的朱老三告状,公子这才会被县尊传唤。” “朱老三?” 张彪皱了皱眉,显然没有想起这人是谁:“他是何人?” 侍从提醒道:“三个月前,您不是把一个女人给......” 张彪这才猛然想起,恍然大悟:“原来竟是那个杂碎?他还没死啊!” 侍从点点头:“不仅没死,而且还把您给告了。” “肏!” 张彪勃然大怒,有种被蚊子叮了一口的感觉:“这帮刁民,简直岂有此理,父亲,我该怎么办?县令如今有了借口,怕是会对儿下手啊。” “急什么!” 张敖相对比较冷静:“此案已经定案,而且过了那么久,怎么可能轻易翻案,我还真不信了,没有新的证据,此子便敢对我张家下手?” “走!” 大手一挥,张敖厉声道:“且去会会那个县令。” 有了父亲撑腰,张彪立刻傲然起来,下巴微扬:“父亲说得再理,我倒要瞧瞧,一个新县令,如何敢对咱们动手。” “阿风。”张敖招呼一声。 “在。”侍从拱手。 “你立刻给游侠们传令,若是两个时辰内,我们没有从县衙回来,便强攻县衙,先诛杀朱老三,再灭王昊。” “喏。” 旋即。 张敖带着儿子,一起出了府邸,随同许褚一起,直奔县衙。 正当王昊继续了解当初的情况时,许褚带人赶来:“县尊,人已带到。” 张敖立刻上前半步走,面带微笑地揖了一揖:“不知王县已然来到冀县,张某未曾远迎,望企恕罪。” “不知者无罪。” 王昊摆了摆手,权当作回应。 可是...... 那张敖却不知自己地冷淡态度,继续上杆子,试探道:“惊闻县尊传唤小儿,是为三月前已经定了一桩案子,不知可有此事否?” 王昊倒也没有遮掩,直言道:“没错,如今有乡民朱老三,状告令郎草菅人命,乃是害死他妻儿老小的凶手,本县自然要传唤来此,了解具体情况。” “不是已经定案了吗?”张敖疑惑道。 “定了吗?” 王昊故意反问一句,随即瞥向程昱:“仲德,可找到关于此刻的卷宗了?” 程昱摇了摇头:“启禀县尊,县衙内没有此案卷宗。” “这怎么可能?” 不等张敖开口,张彪便出言打断:“前任县令亲口说过的,已经做成了铁案,而且......” “闭嘴!” 张敖生怕这蠢货儿子坏事,赶忙打个眼色:“前任县令的事情,你知道什么?休要在这里信口胡吣。” “哈哈!” 随即,张敖转身面对王昊,绽出一抹淡笑,拱手抱拳道:“若是县衙内没有此案卷宗,我等前来配合县尊调查,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县尊,这办案可是要讲证据的,不能听朱老三的一面之词,还望您能明察秋毫,还我儿张彪一个清白。” 王昊眸光一凛,冷声回怼:“本县如何办案,还无须你来多嘴。” 张敖能明显察觉到一丝冷意,赶忙哈哈道:“没错,在下自然相信县尊公平公正。” 话虽如此,但张敖心里已经在盘算,该如何狡辩,安全渡过今日。 啪! 清脆的惊堂木声响起。 王昊扭头瞥向张彪,冷声道:“疑犯张彪何在?” 张彪上前一步:“草民在。” “本官问你。” 王昊双目灼灼地凝视着对方,狞声道:“你与朱老三的妻子......” 话音未落,张敖便出言打断:“哦,是这样的,我们与朱老三签订了契约,是他主动将妻子卖到我们家的。” “啊对。” 张彪立刻点头附和:“没错,正是如此,我们有契书为证。” 王昊却是眼波如刀,怒锋一闪:“大胆张敖,本官在问嫌犯张彪,岂容你插嘴,来人啊,掌嘴二十,让他长长记性。” “喏。” 许褚铿锵回应,径直上前,虎拳探出,轻易抓住张敖的衣领,大耳光子直接呼了上去,清脆的耳光响彻县衙。 啪! 啪! 啊—! ...... 张彪吓得是魂飞魄散,尖声嚎叫:“狗官,你知道我们是谁吗,竟敢打我父亲,小心我让阿爷把你们一个个,全都杀掉!” 张敖认张让当义父,这张彪自然便是张让的孙子。 好家伙! 直接把中常侍张让都搬出来了,王昊若是不好好招呼,岂不愧对张让:“竟敢咆哮公堂,来人呐,拖出去,先打一百杀威棒。” 皇甫郦欠身拱手:“喏。” 旋即。 他把手一招,两个侍卫上前,直接将张彪按住。 皇甫郦操起一旁的杀威棒,当着外围老百姓的面儿,一棍子直接抡了上去。 啪! 啪! 啊—! ...... 张家父子同时挨打,殿外百姓当即震惊! “什么?县尊竟真的在打张敖父子?我不会是看错了吧?” “他难道不知张敖父子背靠中常侍张让?” “打得好!打得太好了,太解气了!” “单凭这一点,我佩服这个县令。” “难道冀县的天当真要变了?” “简直不敢相信!” “......” 许褚掴掌完毕,松开了张敖。 就只见...... 张敖的脸肿成了猪头,完全没了最开始的风采。 他怒目圆睁,嗞着钢牙,强忍着怒火不发。 因为他非常清楚,眼前这个年轻人,是连中常侍张让都压不住的。 冀县县令这个职务是陛下钦定,士人集团强力支撑,又有硕大战功傍身,短时间内,压根不可能撼动。 这便是他变卖资产,想着要逃离冀县的原因! 但如今来看...... 希望破灭,只能殊死一搏! 而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尽量狡辩,拖延时间,若是能安全走出县衙,自然是极好的,如若不然,便只能鱼死网破。 张彪被当场打昏,然后一盆冷水,直接浇醒。 王昊始终面如冰霜:“疑犯张彪,本县问你,朱老三的妻子与你到底是何关系?” 这一次,张敖不敢再言,只是以眼神示意:“哦,是他卖给我的,我们之间有契书为证。” 王昊冷声道:“契书何在?” 张敖早已准备好物证:“在草民这里。” 旋即。 他从怀中摸出来,双手奉上。 程昱接过契书,仔细检查了上面的章印,以及指印,确认与朱老三的指印,一模一样。 “县尊,是朱老三的指印,没错。” “我没按过,肯定没按过!” 下方的朱老三扯着嗓子呼喊,脸上写满了无辜。 “你可有证据否?” 王昊试着询问道。 “这......” 朱老三顿时蔫儿了。 他连基本的记忆都没有,又怎么会有证据。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赫然响起: “我能给朱老三作证!” 东汉游侠—鬼丰杨阿若 东汉游侠—鬼丰杨阿若 杨阿若! 又名杨丰,字伯阳,凉州酒泉人。 东汉末,有武艺,少游侠,常以为人报仇解怨为事,时人为之号曰:“东市相斫杨阿若,西市相斫杨阿若。”后世遂有《游侠曲》。魏陈琳、晋张华,又有《博陵王宫侠曲》。 杨阿若是当时西凉有名的少年游侠。 杨阿若之所以这么出名不是没有原因的,他和其他的游侠有些不一样。说到游侠,大家往往会想到他们长着一张正直憨厚的脸,为人仗义,说话做事自带一股子江湖气的形象,杨阿若特别久特别在这里,他长得非常“美丽”,你没有看错,一个男子被赞美成“美丽”。 他不仅长的十分俊美,擅长歌舞,而且举止恭谨有礼,谦让和煦,第一次见面的人往往不小心把他当作女子。 据说在一次大型宴会中,杨阿若男扮女装出场,仪容风流,姿态飘洒,一曲歌舞下来,在座的女子个个中场退席,自愧不如。 当时许多不知虚实的达官贵人想把他收为娈童,但结果不论是本人还是中间说项人都让他一怒之下给杀掉了。属于那种“见之如好妇,夺之如猛虎”的类型。 ps:娈童专指与男人发生性行为的男童和少年。 “娈”字本意形容“美好”,部首为“女”,即“相貌美丽的女子”。南北朝开始,娈字与童搭配,意指被达官贵人当作女性玩弄的美少年。 民间流传着一个关于杨阿若的故事,那边是杨阿若在一次宴会中男扮女装出场跳舞,结果在场的女子们面对杨阿若的美,纷纷惭愧得退席而去,可想而知这杨阿若到底有多美了! 这美貌处处给杨阿若惹麻烦,杨阿若就专门让人用檀香木做了一个羌胡人跳神的鬼面具,看起来凶猛又可怕,平时没事就戴着,特别是和别人打斗的时候,更要戴上,免得又被人盯得臊得慌。 此时杨阿若还是翩翩少年郎,就已经显名了,在他成年以后,他有了一个正式的名字:杨丰。有时候人们也称他为“鬼丰”。 杨阿若除了美貌、武艺,还有着一腔爱国热情以及军事上的才能和勇气。 董卓进军洛阳前,曾经要召纳他进入帐下,但他卑薄董卓的为人,严辞拒绝了。 东汉末年,酒泉太守徐揖见当地地主豪强势力强大,又建堡自守,与官府作对,便诛杀了郡中强族黄氏以维护东汉政权的统治。结果黄氏中有一人黄昂一直躲在外面,他用黄氏家产招募了上千人来攻打酒泉。杨阿若得知此事后就和徐揖联合起来对付黄昂。 按理说,东汉末年的游侠们哪里来的钱去游历天下呢,还不是靠着地主豪强们的钱袋在支持他们。杨阿若照理应该偏向黄昂的,可他却帮了朝廷,说明他是一个爱国之人。 杨阿若原本打算向张掖求救,谁知张掖竟然是黄昂那边的人,黄昂命令张掖杀了杨阿若,杨阿若杀出一条血路才逃出来。凭一己之力是对付不了数千人的,黄昂最后求助于武威太守张猛,张猛就给杨阿若封了一个都尉的官职,还发布了檄文以讨伐酒泉,可是就是不分给杨阿若兵和粮。 杨阿若也是个有头脑的,他知道自己在西北的少数民族羌胡人中间有很高的威望,便进入南羌,愣是招揽了一千余名骑兵。南羌骑兵虽然剽悍善战,但组织性却很差,于是攻击酒泉的时候,杨阿若就命令他们在距离酒泉城三十里的地方曳柴扬尘。黄昂见到尘土四起,以为朝廷大军到了,便弃城而去。杨阿若骑马赶上,捉住了黄昂,说:“你小子不是要我的首级吗?现在反而被我抓住了吧!哈哈哈哈”话音一落,就杀了黄昂。 但黄昂的死并不能给凉州带来安定,相反更大的叛乱随之而起。 当时西平郡太守麹演挑头,武威颜俊、张掖和鸾、酒泉黄华又掀起新的叛乱,这次叛乱规模很大,整个凉州反了一大半,杨阿若知道自己势单力薄,这种规模的叛乱不是依靠自己这点兵力可以平定的,于是率军前往敦煌寻求援助。 这时敦煌长史张恭的儿子张就也被黄华扣押,然而这个张就也是个狠角色,居然偷偷写信给老爹叫他不要顾忌自己只管进攻,于是张恭就派从弟张华出兵,和杨阿若一起攻打酒泉郡的沙头、乾齐二县。 杨阿若又派所部骑兵两百去迎接曹魏政府(曹丕创立的,因此称为曹魏)派来的敦煌太守尹奉,这个时候金城太守苏则也出兵攻打张掖张进,黄华想去支援张进,又怕杨阿若乘机进攻自己的老窝,又看到曹魏政府平定叛乱的态度很坚决,想来想去干脆向苏则投降了(他还知道不能向杨阿若投降,可见杨阿若嫉恶如仇的品性是人所共知的)。就这样终于把这场大规模的叛乱镇压了下去。 杨阿若这个人很有点像神雕里后期的杨过,不但能打架还能打一下仗,而且具备军事上的才能和勇气,另外还有乱世中很少见的正义感。他单枪匹马招集兵马平定叛乱,很有点匹马戍凉州的味道,已经算得上良将,不是一般的侠客,所以史书给他列传。 杨阿若的感情: 杨阿若对待爱人也很奇特。他少年时曾与同郡一名女子结婚,感情很好。之后两年他出门游侠,三年不归,当时的社会环境也不可能常常有消息传回去。他的妻子等不下去,就改嫁了。三年后杨阿若回到家中,乡人都认为以他刚烈的脾气一定不会放过前妻,他前妻的丈夫也非常恐惧,认为必死无疑。结果杨阿若却上门向他前妻致歉,说我三年不归,你改嫁是我对不起伱,不是你对不起我。后来听说前妻改嫁的时候没有带任何财产也没有嫁妆,杨阿若还从自己的家产里拿出钱来作为嫁妆送给她。 其后杨阿若与邻乡一名女子订过亲事。那名女子以美貌闻名乡里,杨阿若非常喜爱,常常远道去看望,赠送礼物。之后杨阿若又出了远门,那名女子的家人嫌弃杨阿若是个游侠而后悔(当时的游侠就像今天的社会待业青年一样),就把那名女子嫁给了他人。杨阿若回来后,那女子自己写信去致歉,并说夫家并不富有无力偿还以前他赠送的彩礼。杨阿若也不以为意,令人查明信里的事情属实后仍然常常赠送财物给她。 之后又数年 杨阿若又结识了一个丈夫去世了的女子。杨阿若因为同情而常常前往帮助她,因此而被乡里诟病,以他的性格当然也并不在乎,索性向那个女子求婚。但是那个女子却因此而忧虑,拒绝并疏远了杨阿若,但是之后又因为兄弟犯罪而向杨阿若求助,杨阿若就去向乡里求盗(乡里的治安长官)求情,将那名女子的兄弟放回。之后黄昂叛乱,杨阿若逃亡,在途中经过那名女子家向她请求资助却被那名女子拒绝,狼狈而走。后来杨阿若带兵返回,杀死黄昂。在都尉任上去听说那名女子与当地豪族之子结婚(汉代不比宋代,寡妇再嫁并不会因此而为人指责),于是前往祝贺,身边的人都感到惊讶。杨阿若表面上行礼如仪,暗自却召集了部下的南羌骑兵,在新婚之夜包围了新房,将新郎带到面前给他兵器要与他决斗。新郎恐惧得伏在地上不敢起身,杨阿若却笑笑说我本来是想杀尽你们的,不过你已经娶了一个无情无义的女子,足够可怜了,今天的事就算了吧,遂引军而走。那名女子的婚礼当然也最终没有办成。 第152章 张敖我吃定了,菩萨都救不了! 第153章 张敖我吃定了,菩萨都救不了! 殿外百姓中响起个声音。 王昊循着声音望去。 但见...... 一个男子从人群中挤出来,朝着王昊欠身拱手:“县尊,在下可以给朱老三作证,您手中的契书是真的,但这手印却是朱老三被打昏以后,强行按上去的。” “你!” 张彪一眼便认出了男子,乃是冀县当地的驵会。 驵会相当于后世中介属性的商人,专门撮合双方的生意,乃是朝廷官府承认的中间商,尤其出具的契书,是具有法律效力的。 “你这杂碎!” “竟敢出卖本公子!” 张彪实在是没有想到。 一个低三下四的卑贱奴仆,居然也敢站出来指正自己? 这心底的怒火顿时喷涌而起,直窜到了嗓子眼里,若不是半截身子被打的稀烂,估摸着非得跳起来,将眼前男子生撕活剥了一般。 “闭嘴!” 王昊一道凛冽的眸光,直接打在张彪身上。 就只见...... 对方前一秒还气势汹汹,犹如火山喷发一般,但这一瞬,却缩首如龟,吓得连个屁都不敢放,甚至连身子都不由地为之一颤。 没办法! 眼前这个县尊是敢动手啊,若再来一百杀威棒,估摸着非当庭暴毙不可。 若是有自己老爹罩着,张彪还敢耀武扬威,可现在自家老爹都自身难保,他又岂敢在王昊面前放肆,因此只能怯生生龟缩,强压下心中怒火。 王昊的目光落在男子身上:“你姓甚名谁,如何得知此事?” 男子赶忙拱手:“小人乃是当地的驵会,姓田,单名一个焕字,当日小人被迫拿来契书,给张彪拟定了内容,亲眼见他从麻袋中把朱老三拖出来,拿他的手指按了手印。” “哦?” 王昊惊诧不已:“此事乃是伱亲眼所见?” 田焕点点头:“没错,小人敢对天发誓,公堂之上,绝无半句虚言,契书完成按理说要有一定比例的佣金,但张彪却一钱不予,最终是小人自己掏钱,往柜上交了一部分。” “县尊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驵会调查账目,小人记得很清楚,那天乃是七月十六日,小人往柜上交给六十枚大钱。” “按照佣金的比例推算,正好乃是契书上的价格八千枚大钱,因为此事,家中妻子与某争吵,甚至还打了一架,邻居王谦可以作证。” 此刻人群中挤出一个男子,点了点头:“没错,那些天老田的确与妻子正朝,他那婆娘乃是羌女,极其泼辣,声音极大,邻居全都听到了,还嘲笑了他一段时间。” “哈哈哈!” 顿时,外围百姓一阵大笑。 王昊缓缓点头,面带着微笑:“你没有看过契书内容,却能准确的说出契书上的金额,本县相信你没有撒谎。” “张彪!” 言至于此,王昊扭头瞥向张彪:“你还有何话要说?” 张彪整个人都慌了,黄豆般大小的汗珠哗啦啦滚下:“我......我......” 一旁张敖生怕出了什么岔子,厉声道:“臭小子,实话实说,否则我剥了你的皮!” 这话原本没什么毛病,但这父子二人常年坏事做尽,早已经心意相通。 张彪秒懂其意,直接言道:“我只是觊觎朱老三的妻子,因此强抢了民女,但事后我便放走她了,是她自己自杀的,我可没有杀人。” “真的!” 张彪飞快点头:“我真的没有杀人。” 朱老三的妻子的确是羞愤自杀。 不过...... 王昊可不会轻易放过张彪,继续言道:“那朱老三的父亲呢?他亲自上门与尔等理论,却被汝等父子活生生打死,可有此事否?” “没有!” “绝对没有!” 张彪飞快摇头,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实不相瞒,小人胆子特别小,虽然平素里仗势欺人惯了,但绝对不敢杀人。” “朱老三的父亲不是我杀的!” 张彪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那模样别提有多怂了。 “哼!” 王昊轻哼一声。 他从内心深处瞧不起这个瓜怂! 转过头,王昊瞥向朱老三:“朱老三,你可有何证据,证明是他们张家杀人?” 朱老三顿时懵了,瞪大了双眼:“这还要何证据?人从他们张府丢出来时,就已经死了,前任县令定案,非说丢出来时没死,反而诬告小人,没有妥善照顾,最终离世。” “还说......” 此刻,朱老三再也忍不住了,两行热泪,不禁夺眶而出:“还说是小人没有尽到孝道,没有照顾好老人,小人冤枉啊!” “对!” 当下,外围老百姓中,有人喊了一句:“此事小人可以作证!” 紧跟着,一个男子从人群中挤出来:“那天张府外围了很多人,是张家人把朱老三的父亲丢出来的,而且丢出来时,人已经死了。” “没错,我也可以证明!” “我也能证明!” “我也可以!” “我们都能作证!” “......” 事已至此,明眼人全都能瞧得出来,眼前这个县令当真是能为老百姓做主之人,因此在田焕为朱老三作证以后,其余人的胆子也逐渐变大了。 尤其当他们听到张彪在此信口雌黄,非要将罪责强行推给朱老三,老百姓积压在心头已久的怒火,终于彻彻底底地爆发出来。 他们不仅是在为朱老三作证,更是在为被埋葬已久的正义高举心中的大旗,这一声呼喊,坚定了他们惩恶扬善的决心。 即便张敖本人,也不由地为之一愣。 他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素来窝囊透顶的冀县百姓,居然当真敢站出来,给朱老三作证?而与自己为敌? 杂碎! 刁民! 别让劳资缓过劲儿来,否则将尔等全部诛杀,一个不剩! 张敖强行将怒火压下去,小不忍则乱大谋,自己绝对不能冲动! “好个张敖,果然是个人物。” “居然如此能忍!” 王昊不自禁暗赞,他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以免张彪被老百姓的吐沫星子给淹死:“张彪,这人若不是你杀的,莫非是令尊杀的?” 张彪只是个小虾米而已,即便杀了,又有何用? 王昊故意引导张彪,便是钓出张敖这条大鱼,从而彻底灭了冀县张家,不给他们丝毫缓和的余地。 “臭小子!” 这一次,张敖当真是急眼了:“你倒是实话实说啊,为何要......” 王昊啪的一声惊堂木,直接怼了回去:“闭嘴!想要掌嘴吗?” “不......不敢!” 张敖吓得魂飞魄散,身子猛地一颤,话到了颤抖的唇边,却愣是不敢出声,王昊的眼神中满是杀意,压得他实在是喘不过气来。 不过...... 仅仅如此,对于张彪也足够了。 他非常地清楚,只有父亲在,自己才可能活着,而一旦父亲被拖累,就不可能再有别人来营救自己,因此不管怎样,他都绝对不允许父亲出事。 “是我杀的!” 张彪无奈叹口气,当庭认罪伏法:“朱老三的父亲是我杀的!” 王昊自然清楚,这是明显的弃车保帅之计:“你确定?这可是杀人之罪,要偿命的。” 张彪点点头:“我知道,人的确是我杀的,与我父亲无关。” 王昊问:“那朱老三的孩子呢?” 张彪略显惶恐:“让人卖了。” 王昊惊诧:“卖了?” 张彪点点头:“恩。” “卖往何处?” “不知道,但应该卖到了北地郡。” 卧槽! 王昊听着都窝火,又何况是朱老三。 如果不是自己要对付张家,可能这辈子,朱老三都要憋屈致死了。 底层的老百姓哪有什么人权可言? 要知道,朱老三只是万千普通汉民中,极其渺小的一个,他能碰到自己算是命好,但别人只怕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坚禄。”王昊招呼一声。 “在。”皇甫郦拱手。 “你便是北地郡人,这件事劳烦你派人去调查,争取将朱老三的儿子找到,这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喏。” “仲康!” “在。” “将张彪收押入狱,派人严加看管,待来年开春时,公开问斩。” “喏。” 王昊长出口气,抬眸望向张敖:“令郎犯下如此罪孽,虽然与你无关,但养不教父之过,你同样难逃干系。” “除了田亩要归还朱老三以外,你还需要给一份补偿,毕竟是两条人命在身,依我之见,赔偿金额不得少于十万钱。” “好!” 张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点头答应:“草民一定备好钱,亲自送给朱老三。” 王昊何尝不知张敖的想法,面上浮出一抹阴鸷:“既如此,你暂且回去吧,若再有案子,本县仍会传唤,希望你能配合。” 张敖忙不迭点头哈腰:“县尊放心,草民一定配合!一定配合!” 王昊大手一挥:“既如此,便离开吧。” 张敖躬身:“多谢县尊。” 张彪红着眼,声嘶力竭:“父亲救我啊—!” 张敖没有作声,依旧是躬着身子,倒着离开了大殿。 就在张敖离开县衙的一刹那,外围的老百姓立刻沸腾起来: “县尊,小人有冤情要诉!” “小人状告张家家主,求县尊为小人做主!” “青天大老爷,求您给小人做主啊!” “小人冤枉,小人冤枉啊!” “呜呜呜—!” “......” 吵杂的声音接连不断地响起,惊得张敖差点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今日虽然躲过了一劫,但如今老百姓的情绪已经被掀起来了,若照此发展下去,只怕自己再有手段,也难逃一死! “该死!” 张敖出了县衙后,面色骤然变化,阴着脸:“好一个王昊,是你逼我的,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 而在县衙之中,程昱已经在接待老百姓,将其冤情一一记录,颇为认真的样子,他相信县衙里的动作,肯定会传给张敖。 你若不造反,我便以案子灭了你! 你若敢造反,我照样灭你! 总之! 张敖的死路已经注定,便是菩萨来了,也救不了你! 王昊长出口气,招呼许褚道:“仲康,你派人将此信送给庞德,让他依照命令行事。” 许褚接过信笺,揣在怀中,保证道:“县尊放心,交给末将即可。” 王昊点点头:“恩,快去吧。” 许褚颔首:“喏。” 旋即。 转身离开,出了县衙。 一旁皇甫郦上前:“县尊,当真不需要派兵回防?张家可是有过百的游侠,若一股脑冲向县衙,只怕单凭县衙这些兵丁,怕是难以应对。” “放心。” 王昊则是极其肯定地道:“张敖是个聪明人,一定会分出一部分兵力,提防庞德,真正能杀到县衙的人,没有多少。” “何况!”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有你在县衙统帅这些兵卒,即便是乌合之众,亦能在短时间内获得一定战力。” “别忘了!” 言至于此,王昊拍了拍皇甫郦的肩膀:“你可是北地皇甫氏出身,大汉真正的将门之后,我相信你的能力!” 王昊仔细看过皇甫郦的资料,他已经晋升武将阶段,【天赋技能】乃是兵王,统兵、练兵、阵法等能力提升30%。 自己麾下有这么一个能人,还愁县衙中的这些小卒,不能变成真正的猛士吗? 开玩笑! 他张敖若当真敢强攻县衙,王昊几乎有八成把握,可以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皇甫郦感动不已,他在族中虽然是年轻一代的翘楚人物,但上面有皇甫嵩压着,压根就展示不出自己的才华。 没想到! 王昊对自己如此信任,甚至将身家性命,都交给了自己。 此刻,皇甫郦长出口气,肯定地点了点头:“县尊放心,末将必定好生练兵,绝不辜负县尊的期望。” 王昊看透了皇甫郦的心思,压低声音道:“你只是欠缺一个机会,相信我,我这双眼睛,肯定不会看错人。” “走了。” 王昊摆了摆手,打个哈欠:“我也得休息休息,养好精神才行。” 皇甫郦望着王昊离开的背影,五内铭感:“怪不得伯父会推荐他来凉州,果然俊杰也。” 此刻,原本还有些小觑王昊的皇甫郦,对于这位弱冠之龄的县令,佩服得是五体投地。 能跟着这样有魄力的人做事,一定非常幸福! 第153章 月黑风高,杀人放火,冀县张家完蛋了! 第154章 月黑风高,杀人放火,冀县张家完蛋了! 夜浓起风。 飞檐下的灯笼随风轻摇,斑驳的光影照在青石大砖铺成的内院,宛如浩荡江海上的扁舟,左右不停地晃悠,令原本就静谧的夜,更多了一分肃杀之气。 内院东厢房的灯熄了,推门而出两个人,相互道别,提醒小心后,便各自回房准备休息,随后仅存的两间屋子的灯,也跟着熄了。 虽然飞檐下的灯笼,依旧闪烁着昏暗的灯光,但在整个墨染般的夜幕笼罩下,同样显得比较单薄,像是即将泯灭的希望之火,绵软无力却又强行撑着。 夜色愈浓,昏暗的灯光更显孤寂。 负责巡逻的士卒在子时,尚且可以雄赳赳气昂昂,一双朗目环顾四周,没有丝毫懈怠,可伴随着时间拖长,进入寅时初刻,他们已然精力耗尽,疲沓困顿。 一些相对机灵的士卒,已然趁着没人注意,悄然溜回房间休息,整个内院只剩下三、五士卒,依旧严守岗位,却也摇摇欲坠,精神困顿,敏感度直线暴降。 即便在内院的青石路面上,已然漂荡过一些人影,他们也全然没有感知到半分,依旧微晃着身子,半梦半醒,勉强支撑。 惊变就来自于黑暗之中,快得像是无影的旋风,甚至连站岗放哨的士卒都没能察觉到寒光是何时闪起,又悄然地收归何处。 他们的身体甚至没能重重的摔在地上,便被黑影中探出的手抓住了衣襟,旋即悄无声息地放在地上,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随即有数道黑影从廊道中飞掠而出,在斑驳的灯光下一闪而过,齐聚在内院正房的门前,轻轻依靠在门下,明晃晃的刀顺着门缝缓慢探入,撬动门闩,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蓬! 然而...... 一声巨响打破了这充满肃杀之气的静谧,正在撬门的黑衣游侠眼珠一瞪,唇角渗出丝丝鲜血,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有......” “人”字尚未出口,黑衣游侠面前的半扇门轰然爆开,巨大的力量顿时将其掀飞出去,噗通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 噗! 正房有灯亮起,忽如其来的光线如同利剑般刺向门外的黑衣游侠,他们条件反射般的抬手遮挡,企图以最快的速度,调整目力至最佳状态。 与此同时,他们急速向后飞掠至院中,企图避开房间里埋伏兵卒的进攻,但随之飞掠而出的还有一个庞大身影。 森冷的刀锋在银色月光下散发出幽寒暗芒,伴随着许褚奋力挥刀,可以清晰地听到刀锋龙吟般的颤鸣。 尚未能恢复目力的黑衣游侠,根本来不及做出严密的防御,寒芒闪过,随即脖颈一凉,人未倒地,却已喉断气绝。 许褚深知这样的战机转瞬即逝,一旦让黑衣游侠的目力恢复,想要诛杀他们,必然不会那般容易,因此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电光火石,毫无半点拖泥带水。 这边方才诛杀一人,另外一边,寒芒已然乍起,染血的寰首刀快速没入身旁黑衣游侠的腹中,抽出时画出一道弧形,血光四溅。 仅仅只是一刹,死在许褚手中的黑衣游侠已达三人,然而此刻,绝大多数的黑衣游侠目力已经恢复,开始从震惊中冷静下来,寻找机会,发起反击。 许褚眼神微惊,掌中寰首刀磕开一人长剑,一个晃身侧步,染血刀锋再次窜出,从黑衣游侠防御薄弱的肋下贯穿而过,又杀一人。 但这一次...... 他没有继续猛攻,而是暂且停手,稍选避退。 因为,两侧的剑锋争鸣不断,正朝自己左右呼啸而来,余光一扫,至少有七、八个剑术高手围攻过来,抹黑而战,乃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却非自己擅长的阵战杀伐。 千钧一发之际。 有一道流光从身后急速掠过,乃是自家县尊王昊飞跃而起,掌中碧落剑犹如彗星掠过,直击黑衣游侠的喉咙而去。 这一剑快到不可思议,即便是许褚本人,也不由地为之惊叹,像是惊鸿在夜幕中划过,一窜残影在身旁呼啸。 噗!噗!噗! 碧落剑翻动雨云,漫天水雾散开,光影细如牛毛,无孔不入,在夜幕的遮掩下,不知幻化出多少剑雨,但只一瞬,左侧的游侠便倒下了四人。 许褚信心倍增,双手握刀,抡起飘忽刀风,彷佛幻化出一堵光墙,迎着右侧刺来的剑锋,毫无半点花哨地强磕上去。 黑衣游侠的剑锋虽然犀利,但却没能破开光墙,仿若茸茸春雨入土,只润了表层,许褚唇角笑意骤消,瞬间又突转凌烈。 反手! 刀锋卷起一阵飓风,挥削之间发出一声虎吼,震耳欲聋的嘶吼惊得黑衣游侠短暂的愣神,可也正是这刹那间的停顿,葬送了他们宝贵的性命。 “啊?” 身后的黑衣游侠吃了一惊,夜幕之中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但那僵直的双腿,微颤的身躬,无一不表明他们害怕到了极致。 “快发信号!” 其中一人尖声呼喊。 嗖! 一支响箭直入云霄,在静谧的夜空中炸响。 他们原本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只要能暗杀了县令即可,但不曾想,对方事先有准备,而且不出手则已出,一出手便干掉了一般的先锋刺客。 不得已之下,他们只能以响箭示意县衙外的同伴发起总攻,以最暴力的手段,来铲除雇主的对手。 还挺果断,但可惜,已经晚了。 王昊脚踏【灵剑步】,身影飘忽,动作极为迅速,碧落剑好似追命的绳索,仅仅一下,那对敌的黑衣游侠便瞪眼倒下,着实厉害。 许褚倒也不甘示弱,抡起寰首刀,招式大开大合,虽不及黑衣游侠那般灵动迅捷,但浑身的杀气爆蓬,出手果断干脆,倒也不是这帮黑衣游侠能够相比。 尤其是他的刀法经战火的淬炼,已然脱胎换骨,不拘泥于形式,比其更多以杀人越货为生的游侠而言,更加简洁凌厉,反倒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二人左右分工,互为椅背,杀伐果决,竟于顷刻间诛杀掉剩余游侠过半,仅剩两、三人怔在原地,眼神中充满惊惧,小碎步不停后向挪动。 “杀—!” 县衙外响起震天彻地的呼喊声。 蓬的一声,县门被攻破。 可还没等他们杀进内院,只是在二进院时,便有冲天火光绽放,廊道中、屋顶上,架起了近百张强弓硬弩,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放箭!” 命令下的干脆利索。 下一个瞬间,近百支弩箭自屋顶、廊道破空而发,尖锐的争鸣此起彼伏。 县衙的弩手虽只有不足百人,但射出的弩箭却像浪潮一样持续不断,换队交接几无缝隙,箭雨一轮接着一轮,竟似没有中途停顿过。 若是没有擅长练兵的皇甫郦,估摸着这些县兵根本爆发不出这般强悍的战斗力,望着一个个接连倒下的黑衣游侠,县兵的战斗意志瞬间高涨。 反观那些毫无准备的黑衣游侠,顿时被这一股死亡巨浪吓懵了,许多游侠甚至没来得及格挡,便被弩箭攒射成了刺猬。 接连不断的凄惨嚎叫声响起,震慑着临近游侠的心神,有些人被射翻在地,手脚还兀自抽搐着,鲜红的汁液将其淹没,场面当真是惨不忍睹。 噗!噗!噗! 一波又一波的箭矢袭杀,宛如雪崩一般,不断收割着黑衣游侠的性命,以致于狭小的二进院中,竟也升腾起一层若有若无的血雾。 不过...... 随着黑衣游侠的不断阵亡,残存下来的尽皆是游侠高手,他们剑术精湛,身法灵活,面对此种状况,已然游刃有余,试图发起反击。 锵!锵!锵! 斜刺里飞掠而出一道身影,掌中长剑舞出无边华彩,接连折断十余支箭矢,纵深飞跃,至朝廊道中的弩手杀去。 “刺—!” 坐镇指挥的皇甫嵩一声令下。 弩手缝隙之间窜出十余支精铁大枪,猝不及防的黑衣游侠当场被刺穿了心肺,整个人被枪手架在半空,死透透的。 仔细观瞧可以发现,这些捧着大枪的“士兵”,不仅仅有身穿皮甲的士卒,还有身穿粗布的县衙侍从,甚至是身穿襦裙负责端茶倒水的女子。 单凭县衙中的兵丁,是远远不够的,因此但凡是个人,都被皇甫郦利用起来了,甚至连府中的女眷都没拉下。 简单的依令而行,对于他们而言,是比较容易接受的,而在皇甫郦严密干脆的指挥下,才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战斗力。 “县令有令,缴械投降者,既往不咎,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为了减少杀戮,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皇甫郦便下令招降,这样成功率自然会高些,毕竟自家的队伍战斗力如何,只有他自己清楚。 对方毕竟是精于刺杀的游侠,若长时间战斗下去,一旦对方适应,且发起反扑,随便撕开个口子,都可能扭转局势。 “张敖乃是要犯,尔等进攻县衙,便是造反,若不投降,唯有一死!” 皇甫郦的声音洪亮且铿锵有力,遥遥火光照耀着他那双刀劈斧砍一般的脸庞,浩然正气激荡,给人以难以抗拒的感觉。 正在这时,从内宅方向走出王昊,昂首睥睨院中游侠,冷声言道:“刺杀本官的游侠已被尽数歼灭,缴械投降,可免一死,负隅顽抗,格杀勿论。” 王昊的声音虽然不及皇甫郦那般洪亮有力度,但他双眸中的杀气却远远胜过皇甫郦,仅仅只是粗略扫过一眼,便如同自带领域类威压技能般,吓得黑衣游侠大气都不敢喘。 当啷—! 一个游侠丢掉兵器,举起双手:“别杀我,我投降了。” 当啷!当啷!当啷! 紧跟着,接二连三的游侠丢掉兵器,举手投降:“别我杀,我投降!” “我也投降了,千万别杀我!” “投降!” “投降!” “......” 游侠虽然战斗力比较强悍,但他们尽皆散兵游勇,对于张敖的忠诚度不高,在生命与利益之间,自然会选择生命。 这同样是王昊敢于不调庞德来援的原因,因为只要能将对方的那股子气势打掉,那么将其招降、瓦解,压根不是什么难事。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但却有个不可互视的前提,那便是不给自己招灾。 如今王昊占据绝对优势,而且最强的游侠已经葬于其手,那么对于这些游侠而言,就已经没有再战的必要了。 他们只是求财,而非宁死不屈的死士! 望着纷纷举手示意投降的游侠,王昊心底暗松了口气,但面上却依旧保持淡定。 “坚禄。”他招呼一声。 “在。”皇甫郦应命。 “收缴兵器,这些人便交给你了,能留则留,不能留等灭了张家后,再行定夺。” “喏。” 此刻,程昱凑了上来,揖了一揖:“县尊,属下大致数了一下,约莫共计七十名游侠,看来张敖还保有一支力量,在提防着庞德,咱们是否要支援?” “不必。” 王昊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拒绝:“如果庞德连个小小的张家都拿不下,那他未免也太废物了,咱们处理县衙的事情,静候佳音即可。” 程昱拱手:“喏。” 旋即。 开始招呼皇甫郦,准备打扫战场,收缴俘虏,做一些基础的善后工作。 此刻的月色已经暗淡,眼瞅着天色即将放亮。 他们必须在天色彻底大亮之前,将县衙收拾利索,以免影响明日的工作,消灭张敖只是最开始的一步,安定民心、稳定大局才是最终目的。 王昊先行消灭了张家,那么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李家,便更容易应对了,他若是老实配合,或可留其一条生路,如若不然,张家的下场便会复刻到李家身上。 “仲康。” “在。” “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等宵禁结束以后,你立刻带兵赶往李家,把李家老百姓涉案中的相关人,全部缉拿归案,若遇抵抗,格杀勿论。” “县尊放心,交给末将即可。” “恩。” 王昊颔首点头,倦意上涌:“折腾了一整天,我先去休息休息。” 第154章 麴义、杨阿若! 第155章 麴义 杨阿若! 次日,清晨。 宵禁刚过。 冀县城外陆续有贩货的货郎赶来,亦有从城中出发,前往贩马的商贾,本该是川流不息的城门口,如今却是人山人海,堵得水泄不通。 究其原因,城门口的正上方,以麻绳垂钓着两具尸体,从外表上看,分别是张彪、张敖二人,但实际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是表皮是二人,但内里填充的全都是草芷。 此乃县令王昊最新发明的酷刑。 剥皮揎草! 这手段虽然阴狠毒辣,闻之令人魂飞魄散,但在老百姓的口中,却是对此大加称赞,纷纷围聚在城门口处,将憋屈了多年的痛楚,一吐为快: “天杀的张彪父子,作恶多端,今日有这般报应,实在是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呐!” “哪里是苍天有眼,分明是县令有眼,能为咱们老百姓做主。” “没错,咱们冀县终于迎来了真正为民做主的好官。” “敢于对张家下手,而且还将其如此对待,干得漂亮!” “哈哈,今天是个好日子,一定要买点酒,回家庆祝一下。” “没错没错,一定要好生庆祝一下!” “......” 城门口处的老百姓欢呼起来,宛如过年过节一般热闹,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彷佛拨开谜雾见晴天般畅快。 老百姓外围,一个身穿劲衣窄袖长靴的短打扮男子,前襟的刺绣与腰间的流苏,调和了一些邪魅神秘的中性气质,显出几分俏丽与妩媚来。 “哦?张家人已经死了?” 男子抬起桃花般的迷人眼眸,望着被做成草雉的张彪父子,面上浮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虽然只是定金,但这钱赚得未免也太容易了一些,还没干活呢,雇主就已经死了。 “这钱......” 男子峨眉浅蹙,洁白如玉般的面容略显得有些为难。 无功不受禄,这些钱拿得让他揪心,总感觉有些不安,不符合他往日行侠仗义的标准。 偏在这时,人群中响起个声音: “咱们快去瞧瞧吧,县令派人去抄家了。” “听说光钱都有十余个大箱子,各种金银器皿,数不胜数。” “全都是盘剥的咱们冀县百姓的血汗,一定要去瞧瞧。” “走走走,赶紧去瞧瞧。” “大家跟上!” “......” 县令抄家? 哼! 这是损公肥私吧? 男子面上浮出一抹早已窥破一切的笑容,顺着人流,进入冀县,转过两个弯,走过两个巷口,来到一处青砖白瓦的建筑群中。 前方人流如织,车水马龙,俨然到了张家,只可惜人山人海,压根看不到里面究竟发生了何事,瞥一眼旁边的槐树,连上面的枝杈间,都站着两、三个人,压得枝干都弯了腰。 男子不是个能凑热闹的人,皱起嫌弃的眉头,选择抽身退了出去,环顾四周,赫然发现一处两层高的房顶,视野相对比较宽阔。 一个晃身,消失在了人群中,随后不久,便出现在那两层高的屋顶,站在屋脊上,怀抱长剑,迎风而立,将张家庭院外的景致尽收眼底。 十余个虎狼猛士披坚执锐,以拒马将老百姓隔开,形成一个半月的空地,约莫方圆五丈左右的样子。 而在这方圆五丈的空地上,堆满了大大小小难以计数的箱子,里面放着何物?男子不太清楚,但隐约可以瞧见最上面箱子上放着十余吊五铢钱。 难不成...... 男子俊美的面庞上露出惊异的神色,作为凉州最强悍的游侠,杀一次人的价格,也不过数十吊钱而已。 即便如今的任务是要诛杀县令,男子冒险将价格提高到了数十金,但饶是如此,依旧难以与眼前装钱的箱子相提并论。 此外,在旁边的空地上,珊瑚、珍珠、金银、玉器、古玩、字画等等,堆积如山,其价值更是难以用钱来估量。 “好一个张家,果然富庶。” 男子桃花般的眼眸中掠过丝丝惊诧。 不过...... 他可不是贪恋这些财帛,而是下意识的认为,这是新来的县令手黑,居然靠这种办法来达到损公肥私的目的。 不得不承认。 这种手段的确要比与豪商富贾勾结赚钱更快,但也的确将自己的路子堵死了,只怕冀县城中的其余世家豪族,要联合起来对付县令了。 没有当地豪族的支持,不论是县令也好,还是郡守也罢,必将成为空中楼阁,一系列的政策手段,都难以施展。 这是哪来的县令? 竟敢如此肆无忌惮的破坏行规? 莫非此人在雒阳有人,否则岂敢如此放肆! 此刻,从张家走出王昊,望着眼前堆积如山的财物,即便他尽可能保持淡定,都不由自主的露出骇然的神色。 经过盘点,这些资产虽然没有达到家资逾亿的恐怖程度,但数千万家资还是有的,在凉州这种偏远的边郡,绝对堪称大佬级别的存在。 “当真是叹为观止呐!” 即便是北地皇甫氏出身的皇甫氏,都难以遮掩住那惊叹的目光,眼神中流露着震惊、恐惧、羡慕、震撼等诸多情绪。 “同样是豪族,差距竟如此之大?” 按照常理,谯县的许褚与张敖应该算得上是同一个级别,可单论财富而言,便是十个谯县许家,都比不过一个汉阳张氏。 若是放在现代社会,许褚的确堪称在郊区有庄园,乃是妥妥的富豪级别,但在汉末古代,能在城里有房,才是真正的大佬。 程昱递上了一沓地契,惊叹道:“县尊,城内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产业,是汉阳张氏的,赵家、李家加起来,都没有张家多。” “酒肆、马场,还有城南的那一条街,全都是张氏的,他们还管着十余个货仓,往来的客商若是不经张家盘剥,是跟着回不了关中的。” “还有......” 紧跟着,程昱又递上一个账本,轻声道:“这是近些年,张敖给张让送礼的账目,不管怎样,俩人之间是有勾结交易的,张敖能在冀县有如此大的权势,张让才是幕后掌舵人。” “把它送给杨公?” 王昊非常清楚程昱的想法。 毕竟,现在士人、阉宦内斗比较狠,虽然只是一分受贿的罪证,但不管怎样,也算是一种助力,想必杨赐、袁隗、王允,一定会喜欢。 “权当作回报。” 程昱的想法也比较简单。 他俨然已经意识到,单凭这一点,是不可能扳倒张让的。 可是...... 自家县尊把罪证交给杨赐、袁隗,代表着一分对抗阉宦集团的忠心,而且此事有了三公权势的人撑腰,自己腰杆子同样可以硬起来。 “既如此,交给你了。” 王昊甚至连翻阅都懒得翻阅,将其直接塞入程昱手中:“昨日统计的张氏相关案件物资,可曾核算出来?” “恩。” 程昱点点头:“已经核算出来了。” 王昊试着询问:“需要多少钱?” 程昱回答:“约莫一千万吧,毕竟有些人已经不在了,迁走了,根本无法溯源,有一千万钱,肯定可以解决。” “好!” 王昊确定自己只是在冀县暂住,因此也没有打算长久。 因此,他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便点头答应下来:“一千万便一千万,给老百姓发一发,与民同乐,普天同庆。” 程昱欠身拱手:“喏。” 王昊吐口气:“坚寿。” “在。” “传令下去,今夜摆酒设宴,咱们好好开个庆功宴,也给李家一点筹备时间,他既然打算破财免灾,咱们也不必赶尽杀绝。” “仲德。” 王昊偏头望向,提醒道:“切记,只要粮草、战马等战略物资,不要财帛。” 程昱淡笑:“县尊放心,已经交代过了。” 王昊恩了一声:“走吧,打道回府。” 旋即。 许褚在前开路,王昊紧随其后,直奔县衙赶去。 程昱则站在张氏门前,铿锵言道:“县尊有令,凡是与张氏有案底的百姓,皆可来县衙领取相应钱财,记得要带上身份文牒。” 吼!吼!吼! 刹那间,围聚在张氏门口的老百姓沸腾起来,他们高举着双手,不停嘶吼欢呼,有些人更是情不自禁的跳起来: “青天大老爷啊,当真是青天大老爷!” “县尊果然能为百姓做主,太好了。” “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见着回头钱了。” “老头子,你可以安息了,县尊为你报仇了!” “娘,咱们家的地可以要回来了吗?”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了!” “能活下去了,呜呜呜!” “......” 屋顶上的男子见此一幕,眸中绽放出一抹精芒,心中暗自言道:“不管怎样,至少还能拿出一部分归还百姓,收拾民心,总算是有些良心。” “但可惜......” 男子摇了摇头:“不多。” 哗啦—! 男子转身离开。 不多时,便出现在街道上。 约莫走了一里左右,便来到县衙门口。 果不其然。 前来喊冤的老百姓排成了一条长龙,前方甚至依稀能响起哭泣声,可领完钱以后,却一个个破涕为笑,感恩戴德,恨不得给县令磕一个响头。 男子只觉得可笑! 愚昧的百姓。 这点钱便把伱们打法了? “杨兄?” 正当男子不屑地摇头时,一个声音自背后响起。 杨阿若转过身来。 但见,一个眉目清秀的男子正冲他绽出笑容:“杨兄,还真是你啊。” 杨阿若点了点头,打量着对方良久:“你是......” “我啊!” 男子赶忙介绍道:“鞠义,你不记得了?” 杨阿若脑海中浮现出个身影,恍然大悟道:“你是金城郡麴义,鞠仲节?” “没错。” 鞠义飞快点头,面带微笑:“正是鞠某,没想到啊,居然能在这里见到你,莫非你也是受冀县张家人相邀?” “你也是?” 杨阿若露出惊诧的神色。 “恩。” 鞠义点点头:“没错,可惜啊,我才刚到,便发生了此事,与我一起的,还有几个兄弟,咱们要不去瞧瞧,一起坐坐?” “仲节相邀,阿若却之不恭。” 杨阿若欠身拱手。 随即。 跟着鞠义一起,赶往城中酒肆。 原本是来赚一波快钱的,价格高,杀手多,几乎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可谁能想到,当他们赶来冀县之时,雇主已经死了。 对于这般游侠而言,王昊便是断了他们财路的人,自然对他非常恼火! 尤其王昊大张旗鼓的抄家、分财,更是让他们有种日了仙人板板的感觉,像是自己口袋里的钱,被人轻而易举掏走一样。 这尼玛能忍? 众游侠聚在一起吐槽,再喝点小酒,气氛立刻便哄起来了,一个个恨不得把断他们财路的王昊生撕活剥了: “王昊此贼果然有些手段,他只靠一些蝇头小利,便收买了人心,却将张氏的资产据为己有,简直无耻之极。” “岂止是张氏,听说今日他麾下的长史,便是那个颌下一缕美须髯之人,去了一趟李家,李家是又出钱又出粮,恨不得把王昊当祖宗一样供起来。” “这还看不懂吗?李氏是害怕跟张敖一个下场,因此这才故意如此,想着破财免灾,但听说王昊可非小气之人,这一张嘴便要了李氏半个家业。” “可恶至极。” “简直可恶至极!” 麴义浓眉骤拧,怒火噌得窜到了嗓子眼里:“李氏家业乃是祖祖辈辈奋斗下来的,凭什么那王昊一张嘴,便要把大半个家业夺取?” “要我说......” 麴义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扫过众人:“咱们干脆找李家合作,只要他能掏钱,咱们完全可以帮他,干掉王昊。” “如今王昊已然得胜,防备必然会松懈,现在出手,必定事半功倍,如此一来,咱们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尔等以为如何?” “可以!” 杨阿若点头表示赞同,面上浮出一抹桃花般的笑容:“适才你们不是说,今夜王昊准备摆酒庆功吗?咱们便在今夜下手,我杨阿若男扮女装,混入县衙。” 麴义大喜,兴奋道:“哈哈,杨兄若是能出手,王昊首级必定手到擒来,何况还有我等助你一臂之力。” “没错,我等愿助杨兄,一臂之力。” “我与李家有关系,可以代为沟通联系。” “好,那咱们计划一下。” “......” 第155章 女装大佬,惊艳众人! 第156章 女装大佬,惊艳众人! “怎么办?” “这可怎么办?” 李家前厅正殿,一个身材偏瘦,身穿淡绿色襜褕,外罩蟒袍的男子,正愁眉锁眼,急得左右来回踱步。 王昊开出的条件,几乎要了李家的半条命,可即便如此,李家也难以在短时间内,筹措出那么多粮草。 显然! 这是在逼着李家卖产业,跟周围豪族换取粮食。 可凉州的豪族又不傻,在得知冀县王昊的雷霆手段后,自然联想到了李家的悲惨结局,他们没有丝毫同情,反而落井下石,狮子大开口,企图把李家另外半条命分尔食之。 这尼玛能忍? 李家家主李恒自然是不愿忍,但一想到张家的下场,他那股子想要反抗的心立刻便被压了下去,百余游侠尚且不能撼动王昊,何况是他? 李家虽然也是冀县的豪族,但其权势、地位、实力,与张家相比,完全就是个弟弟,纯纯是被碾压的存在。 哗啦! 正在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自厅外响起。 李恒条件反射般的抬眸望去。 但见,两个身穿短打打扮的男子,佩剑而来,像是贼一样的闯入厅中,吓得李恒是魂飞魄散,作势便要尖叫出声: “来......” 话音未落,便见其中一人打个噤声的手势,随后叫出他的名字:“子毅老兄,可还记得鞠仲节否?” “你是......” 李恒这才安静下来,定睛打量着对面男子,眼神绽出一抹光:“金城鞠仲节?” 鞠义面上浮出一抹淡笑,把手一拱:“没错,正是在下。” 李恒疾步上前,他俨然意识到对方来此的目的,但还是佯作不知,试着问道:“仲节,你来此作甚?今日老兄可没心情招待你。” “老哥可是在为粮草之事而烦心?” 鞠义倒也没有半句废话,直击李恒内心。 “怎么?” 李恒佯作震惊,三角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连仲节伱也知道了?” 鞠义点点头:“此事冀县,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唉。” 叹口气,李恒一脸颓然地坐在主座,整个人如同七魂丢了三魄般,奄奄一息:“那王昊要我半条命,可周遭豪族同样落进下石,现在老兄我当真是无路可走了。” “仲节老弟。” 言至于此,李恒抬起眸子,望向鞠义,眼神中燃起一抹希望之火:“不如这样如何?老兄给你一大笔钱,劳烦你带着犬子远离汉阳,逃亡金城,保我李家香火不绝。” “老兄这是说得哪里话?” 鞠义赶忙摆手打断,柔声安抚道:“你以为鞠某翻墙进来,目的为何?” 李恒皱了皱眉:“哦?仲节这是何意?” 鞠义轻声道:“实不相瞒,鞠某原本是张敖雇佣前来,暗杀王昊的,只是我等方才至此,雇主便已惨死其手。” “......” 当下,鞠义便把他们一行人的情况,简单交代完毕:“事情便是如此,不知李兄可有意合作,咱们趁王昊防备松懈之时下手,必可一举将此贼拿下。” 嘶—! 李恒倒抽一口凉气,强制保持镇定。 沉吟良久。 他终究还是抵挡不住诱惑:“你等有多少兵马?又有几成把握?” 鞠义昂首自信道:“不知李兄可曾听过鬼丰杨阿若的大名?” 李恒点点头:“自然有所耳闻,怎么,莫非杨阿若也在冀县,而且与你等一起?” “没错。” 鞠义极其肯定地应了一声:“我等兵力虽然不多,只有三十余人,但今日王昊抄了张家,准备大摆宴席,防备自然松懈,我等出其不意,必可一击而中。” 李恒咬了咬牙,把心一横,嗞着牙:“成!不反会死,反也会死,既如此,何不拼一把,跟王昊鱼死网破!” “仲节!” 李恒当即做出决定:“你回去告诉弟兄们,你们的钱,我李恒出了,而且事成之后,还会多一份钱,保准让你们满意。” 鞠义欠身拱手:“李兄破费了,既如此,鞠某便离开了。” 李恒摆手:“我送送你。” “不必。” 鞠义直接打断:“你家外有王昊的人,我们是翻墙头进来的,也只能翻墙头出去,你放心便是,外面有人接应我们。” “好。” 李恒闻听此言,不再推辞,再次拱手:“既如此,李某便不送你们了。” 鞠义点头,恩了一声,转身离开。 望着鞠义离开的背影,李恒长出口气,心中忧愁一扫而空。 杨阿若的大名,他是听过的,在陇西四郡中,颇有声名。 此一战有他出手,又有鞠义此等游侠辅助,何愁不能诛杀王昊。 只要王昊一死,那么张家的资产,李恒有一万种方法,把它变成自己的。 没想到! 到头来,自己才是最大的赢家! “哈哈哈哈!” 仰天狂笑一声。 李恒兴奋地恨不能跳起来。 “来人!” 李恒冲着内院大声呼喊。 “在。” 从外面转入管家。 “命人备些好酒好菜,我要好好喝上两杯。” 前一秒还愁眉苦脸的李恒,这一刹竟满面春风,当真是奇哉怪也。 不过...... 管家倒也不敢废话,赶忙应一声喏,便着手安排人准备。 不管怎样,自家家主心情能好些,终归是不错的。 ***** 夜浓起风。 带着一抹萧瑟苦寒之意。 然而,县衙之中却是灯火通明,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几个风姿绰约的舞娘,在殿中扭动婀娜的身姿,引得满堂喝彩,不少贼眉鼠眼的男子,盯着舞娘的身躯,眼泛桃花,哈喇子都快淌下来。 不过...... 他们全都明白王昊的脾气,绝对不敢做出逾越之举,只能大饱眼福而已,但即便如此,依旧令他们颇为满意。 尤其是其中一个舞娘,伴随着荡人心魄的舞曲响起,她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 众人看得是如痴如醉,几乎忘记了呼吸,那少女美目流盼,在场每一人均心跳不已,不约而同想到她正在瞧着自己。 但实际上...... 舞女眸中只有上首的王昊而已,其余人根本是不屑一顾。 但令舞女惊诧的是,不论自己如何绽放自己妖艳的魅力,上首王昊的眸中愣是没有流露出半点污邪之色,恍若冰清玉洁的雪莲,内心之纯净简直令人怀疑他是不是弯的。 不过这样的想法,仅仅只是一瞬,便烟消云散,因为男扮女装的杨阿若亲耳听到,王昊正与身旁的谋士商讨事情,他怕是全然顾不得殿中桃花美景。 “等此间事了,便撒出人手,严密监视西羌动静,如今大汉朝局极其不稳,若在此刻发生羌乱,必将是灭顶之灾。” “县尊放心,坚禄已经安排族人在盯着西羌了,尤其是金城郡护羌校尉那里,如果当真发生意外,咱们必可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恩,如此甚好,不论何时,不论何地,都要保持绝对的谨慎,咱们绝不可辜负皇甫将军及陛下的信任。” “这是自然!县尊以雷霆手段消灭张家,获得的物资足够支撑一段时间,若是李家也能拿出物资支援,支撑个一年半载,肯定没有问题。” “......” 杨阿若听得心惊肉跳。 他本以为王昊是个贪官污吏,脑子里想的肯定全都是金银财帛,如何分赃,但不曾想,对方如此这般的目的,竟然是要防止发生羌乱? 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凉州人,杨阿若自然清楚羌乱是何等的可怕,每次只要发生动乱,受苦受难的终究还是百姓。 仔细分析,如今大汉内部遭遇黄巾造反,的确动荡不已,若在此刻,羌胡之中别有用心之造反,必然是二次伤害,伤口撒盐,痛上加痛! 贪官污吏怎么可能忧心军国大事? 难道不应该是金银财帛吗? 难不成...... 王昊绝非是自己想象中的贪官? 这怎么可能!? “说起来,坚禄练兵还是很有一套的,不愧是皇甫氏出身,有他在,队伍的战斗力必可更上一个台阶。” “是啊,坚禄虽然只是皇甫嵩的族侄,但却精通兵法、擅长练兵,如果在羌乱发生以前,咱们有足够的时间练兵,必定会更有把握。” “从明日开始,贴出告示,招募兵马,咱们现在必须要争取时间,能多练一天,便多练一天,绝对不可松懈。” “可是县尊,咱们一旦招募兵马,必然超规,此事若引起郡守的注意,只怕咱们会惹祸上身,您可千万要考虑清楚。” “放心!咱们是陛下钦定的县令,朝中又有杨公、袁公、王使君支持,不怕有人在暗中弹劾,放手去干,若因害怕而耽误了战机,导致羌胡杀入关中,才是罪过。”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决定了,你照做便是,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切不可畏首畏尾,如此岂能成大事?” “喏,属下明白。” “......” 皇帝钦定的县令? 还有杨公、袁公、王子师支持? 杨阿若虽然不知王子师何人,但他却清楚杨公是谁。 弘农杨家的掌门人,当朝三公之一的杨赐。 那可是真正的汉室忠臣! 王昊可以得到此人的支持,又岂能是个贪官污吏? 难不成...... 自己当真误会他了? 杨阿若心中巨震,陷入犹豫! 早该动手的他,迟迟没有下手。 这次酒宴的信息量实在太大,有些颠覆杨阿若的认知。 他常年活动在河西走廊,对于汉阳、北地等情况了解的不深,张家花言巧语,的确存在欺骗自己的可能。 眼瞅着一曲即终,自己到底要不要出手? 这个距离虽然有近十步,但杨阿若却有把握可以快速接近王昊,甚至一剑诛杀其性命。 但也不知为何,杨阿若终究是下不了手,他是为行侠仗义,而不是要残害忠臣,尤其是能为凉州百姓做实事的忠义之臣! “哦对了,李家的情况如何了?他们可还配合?” “哼!他们敢不配合吗?那些罪证足够夷灭李家三族十回了,破财免灾吧,况且咱们只要粮草、战马等战略物资,李家跨不掉。” “那便好!” “不过,听说李家卖粮食有些不顺利,冀县外的其余豪族闻听此事,准备趁火打劫,李家剩下的那半条命,估摸着也得折掉一半。” “这个不在咱们考虑范围内,如果李家全力配合,等战败羌乱以后,本县自会禀明圣上,届时他们李家或可复起,但如果不配合,唯死而已。” “恩,属下明白,明日一早,便派人去催。” “如此甚好。” “......” 嘶—! 杨阿若惊出一身冷汗。 李家犯的罪居然够夷灭三族? 然而,王昊竟然网开一面,不愿意大开杀戒? 难道王昊当真不是贪官? 李家、张家才是冀县的恶霸蛀虫? 天呐! 我到底在干什么? 此刻,杨阿若已经认定,自己错判了冀县的局势,只愿意一曲落寞后,快速离开,别让外面的弟兄等久了,以免发生意外。 但真实的情况往往是出人意料的,你越是不希望发生意外,意外却越是容易在这个时候找上门。 正喝酒欣赏舞曲的许褚,陡然间察觉的舞女不太对劲儿,尤其是面上紧蹙的峨嵋,全然跟之前完全不同。 尤其越到后面,此人的舞艺越是拉跨,毫无半点美感可言,长袖善舞,仰面朝天时,此人的胸襟更是平坦如地,丝毫没有别人的波澜壮阔。 是男人! 许褚一下子意识到不对劲,他腾地起身,抬手怒指杨阿若,厉声喝道:“兀那贼厮,竟敢男扮女装混入县衙,意欲何为?” “来人!” 一声令下。 许褚纵身跃出食案,铿锵喝道:“给我拿下!” 杨阿若吃了一惊,脚踏诡异步伐,在舞女中辗转腾挪,几个晃身,宛如游龙戏水一般,作势便要夺步而走,逃之夭夭。 可许褚岂能容忍,操起食案上的酒盏,呼呼呼,连续飞出三、四个,企图封锁杨阿若的退路,同时箭步猛蹬地板,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般,弹射而出: “贼子休走。” “来人,拦住此贼!” 第156章 化干戈为玉帛,凉州游侠齐效命! 第157章 化干戈为玉帛,凉州游侠齐效命! 铮—! 县衙大殿中,闪出一道寒芒。 杨阿若身法飘逸灵动,辗转腾挪之间,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左挑右撩,精准地打在飞来的酒碗上,将其击成了粉碎。 虽说杨阿若的剑术极其高超,但当他击碎酒碗的瞬间,却能从剑锋上传来的力道,感受到投掷酒碗的悍将的实力。 那追之而来的胖子,必定是一个力大无穷的悍将,如果正面与其硬刚,只怕会吃不了兜着走,甚至有可能被其缠住,彻底留在这县衙大殿。 回头轻瞥。 但见...... 许褚如同一头斑斓猛虎般,飞扑过来,他身形虽然壮硕,但这速度却并不慢,彷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已杀到了跟前。 铁拳如同沙包,挥出时带起一阵罡风,杨阿若两鬓的秀发随风飘扬,便是白皙如玉的面皮都能感觉到罡风如刀,吹得人脸生疼。 “好强!” 杨阿若心中暗赞,但脚上的动作不停,诡异步伐不知是以何种方式腾挪躲闪,总之在许褚的拳锋即将呼在杨阿若脸上时,却被其轻易避开。 “好身法!” 即便是上首主座的王昊,也不由地被“女子”的身份吸引,与自己的【灵剑步】相较,对方的步伐更显诡异,兼顾进攻、闪避、速度等多种优势,必定是一种极高的身法。 许褚一拳扑空,心头的怒火更盛,反手一拳横扫,速度之快、力量之大竟发出一声音爆,若是当真打在人身上,估摸着即便不死,也得断上两条肋骨。 最为重要的是! 许褚这一拳挥出,出手的时机掌握的恰到好处,正是对方以高超身法避开的一刹,但脚步却尚未站稳的时机。 寻常人若是遇着这一招,估摸着是闪无可闪,避无可避,只会落得个强行硬接,被动挨打的结果,若是实力不济,大概率当场吐血身亡。 然而...... 杨阿若飘忽的身体,面对翻涌而来的劲风,不仅没有丝毫试图稳定脚根的落势,反而变得更加轻悠。 但见,他整个人如同一片飘离树梢的枯叶一般,又像是夜幕中游荡的鬼魅,竟能随涡流翻卷起不可思议的姿态。 铛—! 软剑扎在地板上,弯出个极其夸张的弧度,若是寻常人如此这般,估摸着剑身非得被压断不可。 但杨阿若身轻如燕,即便是以软剑支撑身体,依旧可以短暂的浮于半空,不仅避开了许褚的拳锋进攻,甚至左手手掌鬼魅般自胁下翻出,直击向许褚的胸膛。 哒!哒! 饶是虎痴许褚,依旧连退了两步,方才稳住身子。 反观杨阿若,前一瞬间还是人影翻飞,掌风四起,下一个刹那两人已极速分开,隔着一丈远的距离对视。 可惜! 许褚虽然被击退两步,但他争取的时间,已经足够让殿外的兵卒赶来助阵,杨阿若终究还是被十余个精悍侍卫围住,森冷的刀光齐刷刷指向他本人。 杀人吗? 这对于杨阿若而言,实在是太简单了。 眼前这些官兵,在他的眼里,与乌合之众没有任何区别。 对于他而言,想要冲破眼前十余人的封锁,根本没什么难度,可他没有选择这么做,否则必定会令矛盾越陷越深。 “且慢!” 杨阿若终于开口了。 当啷—! 而且将手中的软剑毫不犹豫地丢在地上,以示诚意。 这一幕,便是让虎痴许褚,都不由地有些愣怔,完全搞不清楚这小子此举意欲何为。 反倒是上首的王昊率先开口道:“昊早有耳闻,凉州游侠鬼丰杨阿若之名,其人相貌极其俊美,装扮起来,犹胜女子三分。” “想来阁下应该便是杨阿若了吧?” 王昊起身离席,走向殿中杨阿若。 “没错。” 杨阿若揖了一揖,恭敬地回答:“在下正是杨丰杨阿若。” 许褚铜铃般的双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你小子莫非是来刺杀县尊的?” 不等许褚动手,王昊便摆手打断:“仲康,切莫冲动,此人若是真要刺杀我,估摸着早动手了,岂会等这么长时间?” 王昊清楚地记得,舞女距离上首主位,不过十步而已,而自己一直在与程昱商讨事宜,全然没有关注过舞女。 在这种情况下,凭杨阿若诡异灵动的身法,想要突击自己,压根没有任何难度,可他偏偏没有如此,证明对方没有想杀自己的意思。 亦或者...... 是原本有要刺杀自己的想法,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而选择在半途中止,想要悄然离席,权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但不曾想,却被护卫许褚一眼看穿,才发生了当下兵戎相见的一幕,而杨阿若丢掉兵器,倒也足以证明他没有要杀自己的意思。 杨阿若赶忙一揖:“县尊英明,其实,在下本是受张敖相邀,欲诛杀县尊,怎奈方才至冀县,便见雇主身亡。” “如此这般的游侠尚有三十余人,在得知县尊要以同样的手段,诛杀大户李氏,便与其商议,准备诛杀县尊,完成此次任务。” “李氏?” 王昊眼波如刀,怒锋一闪:“李恒?” 杨阿若点了点头:“没错!” 王昊没有爆发,而是给程昱打了个眼色。 程昱自然清楚王昊的意思,颔首点头,权做回应。 给脸不要,那就休怪我王昊,不讲情面了。 王昊长出口气:“那你因何没有杀我?” “很简单。” 杨阿若立刻给出解释:“因为县尊与在下了解的县尊完全不同,张氏花言巧语,说你仗势欺人,逼走前任县令,而且还要对冀县豪族动手,夺其家产。” “此等行径,与悍匪又有何异?” “阿若自然倍感愤怒。” “......” 当下,杨阿若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全部说出:“事情便是如此,县尊忧国忧民,乃是难得的清官,阿若岂能因财杀人?此非阿若行侠仗义之则。” “原来如此。” 王昊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打量着杨阿若:“阁下能够幡然醒悟,立刻停止刺杀,足以证明心中是有大道义之人。” “侠之小者,济人困厄;”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言至于此,王昊郑重拱手抱拳,称赞道:“杨兄无愧游侠二字,乃是真正的侠之大者,昊敬佩之至。” “岂敢岂敢!” 杨阿若受宠若惊,白皙如玉的面颊上泛起丝丝红润。 虽然,自己在凉州已经是小有名气,各方豪杰都尊称一声杨大侠,但唯有王昊的一言,才真正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没错! 这便是自己一直践行的游侠准则。 而能够说出此等话之人,又岂能是贪官污吏? 杨阿若有种寻到知己的感觉,揖了一揖:“阿若越来越确定,县尊是一个真心实意为百姓谋福的好官,此前多有得罪,望企见谅。” “哪里?” 王昊淡淡摇了摇头,丝毫不在意:“伱不过是来献舞的,倒是仲康他有些冲动了,若是阿若不介意,可以把你的弟兄们喊来,本县邀请他们把酒言欢。” “这......” 杨阿若峨眉浅蹙:“怕是有些不太好吧?” 王昊面带微笑:“四海之内皆兄弟,既然咱们有缘,自是要珍惜,而且能做杨兄的朋友,想来他们亦与阿若一般,皆是心怀大义之人。” “我王昊若能与诸位把酒言欢,亦是荣幸之至。” 杨阿若是真的没有想到,王昊对于凉州游侠,竟然如此器重。 要知道,游侠虽然有一定的江湖地位,但对于高居庙堂之人而言,依旧上不了台面,如今王昊这般盛情相邀,杨阿若又岂能拒之于千里之外: “既然县尊诚心相邀,阿若岂能不从!” 杨阿若欠身拱手,态度极其恭敬,脸上遮掩不住的笑容:“既如此,还请县尊稍后,阿若去去便来。” “好!” 王昊点点头:“正好也让昊多准备些食案、美酒佳肴。” 杨阿若欠身拱手,旋即倒着离开大殿。 “仲德。” “恩,在下去安排。” “同时派人盯住李家,决不可走了一人,但有风吹草动,立即格杀,不得有误。” “喏。” “仲康。” “在。” “你派人去军营通知令明,配合行动。” “喏!” 吩咐完毕后,王昊面带微笑地扫过众人,摆了摆手:“没事了,没事了,大家继续,切莫影响心情。” 旋即。 王昊率先返回上首,举起酒爵,相邀众人:“来来来,我王昊敬大家。” 众人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喝酒,吹牛打屁。 府中侍从立刻将所有的食案搬来,在殿中排列整齐,又将全部的食材妥善分开,全部的美酒全部搬来,甚至还吩咐庖厨,继续加餐。 没一会儿。 杨阿若便带着一大帮子人,大大方方进入县衙。 王昊携许褚、程昱等股肱之臣,亲自相迎,大方邀请他们就坐。 汉末的游侠文化,核心便是一个义字。 情义! 忠义! 尽皆是这个义字。 因此,王昊总是以家国大义出发,再结合凉州当地的局势,苦口婆心地为他们灌输自己的理念,企图将其化为自己的力量。 毕竟,没有人会比他们这帮后来者,更明白河西走廊、金城等郡的实际情况,也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羌乱对于凉州百姓,是何等的灾难。 似乎是被王昊的大义感染,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站起身来,朝王昊拱手抱拳:“看来我等的确是受了奸人蛊惑,方才将王县当成了贪官。” “我鞠义自罚三碗,聊表歉意!” 旋即。 鞠义拿起食案上的酒盏,一仰脖子,烈酒翻滚下肚。 王昊拍手称赞:“好!仲节好酒量!” 鞠义放下酒盏,朗声道:“给王县造成的困扰,义实在难以挽回,明日一早,我便带人返回金城,权当没有发生过此事。” 要走? 这怎么能行? 劳资的饭,是白吃的? 王昊赶忙摆手制止:“仲节这是何言?如今凉州局势动荡不安,单凭我王昊一人,只怕难以真正扛得起这重任。” “若是羌胡没有作乱,还自罢了,如若当真要作乱,动辄十余万大军席卷,所过之处,一片荒芜,小小冀县岂能阻挡?” “我王昊!” 言至于此,王昊朝众人拱手:“需要你们的帮助,咱们一起为凉州百姓做些事情,王昊在此,先行谢过了。” “哦?” 鞠义眉头一拧,不由好奇:“县尊需要帮忙?可是要我等留在冀县,帮你一起守城?” 杨阿若深吸了口气,立刻言道:“县尊,不是我等不愿意帮忙,只是有些人自由惯了,实在是受不了军营中的管束,只怕会让县尊失望了。”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众多游侠的附和: “没错,我当游侠,就是要自由自在。” “我可不愿意被军规束缚。” “若是这样,我宁肯回河西四郡。” “......” 当然,有反感的人,自然也有愿意的人,尤其是那些心怀大义,被王昊洗脑的人,更是如此: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跟随王县,才能正理。” “没错,如果王县果真需要,在下愿意相随。” “我也愿意追随。” “小人愿意!” “......” 王昊倍感荣幸,绽出一抹淡笑。 不过...... 他虽然知道这三十个人的实力不俗,但目前确有更重要的事情:“非也,对于昊而言,目前有重要的事情,可能要劳烦诸位协助。” 鞠义拍着胸脯保证道:“县尊旦言无妨,我等必定竭尽全力相助,权当是为凉州百姓,贡献一分绵薄之力。” “好。” “有仲节之言,昊便放心了。” 王昊面带微笑,长出了口气,轻声道:“事情是这样,如今我等实在抽调不出熟悉凉州情况的人员,赶往陇西调查情况。” “尔等大部分来自陇西四郡,以及金城周边,对于那里的情况,必定再熟悉不过,尔等若是能助昊一臂之力,传递情报,对付叛军,昊便更有把握了。” “我当是何事?” 鞠义闻言笑出声来,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县尊放心,此等小事,便交给我等,金城、陇西旦有风吹草动,必定通知县尊。” 第157章 伏波将军后裔,扶风人马腾! 第158章 伏波将军后裔,扶风人马腾! 次日清晨。 雄鸡报晓,朝霞满天。 王昊带着程昱、许褚等人,亲自送杨阿若、鞠义离开冀县,而且给他们每个人都发了一笔钱,权当是路上的盘缠。 这些游侠既然是为财而来,若当真空手而归,实在是太不值当了,王昊临行前以盘缠为由赠予,他们自然欣喜,对王昊好感度倍增。 “县尊仁义,在下铭记于心。” 鞠义、杨阿若等人纷纷拱手,以示敬意。 “哪里。” 王昊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同样拱手还礼:“不管怎么样,你们现在也算是在为朝廷办事,这些钱是你们应得的。” “何况,我王昊素来敬重英雄豪杰,尔等各个以义字当头,乃是真正的英雄,昊有结交之心,临别之际,聊表寸心。” 鞠义感动不已,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县尊放心,此次回去,我等必定帮忙打探消息,若当真有羌胡会作乱,我等一定回来协助。” “没错。” 杨阿若点了点头,附和道:“羌胡作乱,声势浩大,一旦全面铺开,对于凉州百姓而言,必是一场浩劫,我等又岂能置之不理。” 被王昊捧上天的凉州游侠们纷纷附和: “没错,我等一定回来协助。” “县尊仁义,我能岂能坐视不理?” “此乃我等分内职责。” “......” 王昊再次拱手,深躬一礼:“承蒙诸位抬爱,昊不胜感激,尔等放心,若羌胡当真作乱,昊必誓死守在这里,与贼子决一死战!” 王昊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给人一种不可拒绝的感觉,再搭配着他那写满了凛然正气的面容,再次征服了凉州游侠。 呼— 长出了口气。 鞠义瞥一眼天色,已然是日上三竿,遂拱了拱手:“县尊,时辰不早了,您回去吧,我等也要上路了。” 王昊郑重地点了点头,朗声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既如此,昊也不矫情了,再次祝愿诸位一路平安。” 众游侠齐齐拱手,权做回应。 随即。 纷纷转身上马,扬鞭而去,消失在了王昊的视野中。 望着凉州游侠离去的背影,王昊长出口气:“有他们负责打探情报,西羌的任何动静,咱们可以了如指掌了。” “是啊。” 程昱跟着点了点头,面上浮出一抹淡笑:“而且,属下有感,羌胡一旦作乱,他们当中的许多人会回来相助县尊,或许县尊可再得大将。” 鞠义! 王昊最喜欢的,便是此人。 虽然他的性子有些高傲,一旦立下功勋,容易恃才傲物,但若是连这样的人都驾驭不了,王昊又何谈什么横扫天下。 “但愿如此。” 王昊对鞠义同样有此期盼。 从目前的交流判断,鞠义对自己大有好感,归顺自己,大有可能。 “走吧。” 王昊摆了摆手,轻声道:“咱们也回去吧,灭掉李家,然后发布公告,招募兵马,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程昱颔首点头:“喏。” 旋即。 一行人翻身上马,直奔冀县城池。 虽说,李家一整夜没有半点行动,不能以谋逆罪将其诛杀,但王昊手上掌握的证据,实在是太多了,随便挑出一件,都足以置李家于死地。 只是过程稍稍要繁琐一些,需要走张家那样的流程,不过王昊倒也不嫌麻烦,传唤、开庭、作证、判罪,一套流程下来,一个半时辰,轻松解决。 然后! 便如张家一模一样,抄家,收获大量资产,然后分出一部分给老百姓,剩余的全部归公,权当作接下来的物资。 “县尊。” 程昱带着竹简找到王昊,满面堆笑地道:“按照咱们目前的总兵力,以及现在城中粮草,保守估计,咱们可以坚持一年时间。” “此外,坚禄帮忙联系了赵家,花费了一些钱财,又从他们赵家购入了一部分粮草,加上这一部分,便能坚持一年半以上了。” 王昊摇了摇头:“不够!咱们目前正在招募兵马,一旦兵员扩大,粮草便不足了,凉州判断必定声势浩大,咱们绝不能让将士们饿肚子作战。” “这样!” 言至于此,王昊轻声道:“你找皇甫郦、赵昂帮忙,让他们多联系凉州的士族,亦或者是关中的士族,争取购入大量粮草。” 程昱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县尊放心,此事交给属下。” 王昊恩了一声:“此事十万火急,伱务必全力以赴。” 程昱颔首:“喏。” “哦对了。” 正当程昱准备离开时,王昊忽然响起了什么:“友若他们到哪儿了?” 程昱吐口气:“瞧我这个记性,忙起来便把此事给忘记了,今晨传回消息,友若已经到过了函谷关,估摸着再有一段时间,便可赶来冀县。” “好快!” 王昊眸中闪过一丝惊异。 “恩。” 程昱同样觉得不可思议:“据说有弘农杨氏帮忙,一路上比较顺利,还赠送了他们一些马车,负责搬运东西,因此速度上略有提升。” “弘农杨氏?” 王昊没有想到,杨赐的族人会赶来帮忙。 不过...... 在弘农郡,或许也就只有弘农杨氏,有这么大的本事了。 程昱肯定地点点头:“没错,杨公对县尊还是颇为支持的,看来他对县尊非常欣赏,将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王昊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过多解释:“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老,不管在任何时候,只有自己强,才是真正的强,其余种种,皆是浮云!” “浮云?” 程昱听着王昊口中的陌生词汇,自己揣摩起来:“恩,浮云,远在天边,难以触碰也,的确深有寓意。” “没错。” 点点头,程昱淡然一笑:“正如县尊所言,别人都是浮云,危难之时,只有自己靠得住,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王昊上下打量着程昱:“仲德,看来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你进步不小啊。” 恁娘的! 自己的口头禅,还真学了不少。 程昱耸耸肩:“当然,终归是要有些进步的,属下先告辞了,坚禄正在负责招兵之事,我且去瞧瞧,以便筹备粮草。” “恩。” 王昊点点头:“正好,我也想去瞧瞧,咱们一起。” 程昱颔首:“好。” 旋即。 二人一起离开了大殿。 出了县衙,走在康坊巷街上,不时有老百姓冲王昊招手呼喊,脸上写满了温柔的笑意,甚至还有贩夫走卒带来自家的蔬果,想要献给王昊品尝。 民心不可欺,更不可弃! 王昊倒是来者不拒,但却苦了随行的许褚等人,还没走出一里,他们每个人身上都装满了各种各样的蔬果,甚至还有自家的干粮。 不过...... 许褚等人是累并快乐着,此等与有荣焉之事,同样让他们倍感兴奋,总感觉自己脸上也是有光,彷佛铲除掉李家、张家,他们也有莫大的功劳。 “这便是民心呐!” 程昱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乌黑的双眸中闪烁着淡淡的兴奋,即便是当年凭一己之力守护东阿县,都没有如今铲除张家、李家,更让程昱有成就感。 他扪心自问,如果自己是王昊,是压根不敢这样对张家、李家动手的,毕竟自己原本也是东阿县的豪族,自然清楚豪族在县中有着怎样的地位。 但是王昊可不管这些,他宁肯得罪某些力量,甚至是周边的豪族势力,也要强行推这种事情,其中之压力、魄力,绝非寻常人可比。 没错! 这才是干大事的人,应该有的手段! 程昱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未来的王昊一定会出人头地,而且非是靠家族力量,而是靠自己的能力,逐步从底层爬起来。 “什么?” 王昊有些没有听清。 “啊,没什么。” 程昱颔了颔首,淡然一笑,抬手指向前方随风飘荡的旌旗:“县尊快瞧,咱们已经到了。” 顺着程昱手指的方向望去,但见四周围满了前来报名的老百姓,王昊感慨道:“仲德,看来你当真要加把劲儿了,务必要多筹备一些粮草。” “恩。” 程昱点了点头:“从目前前来应征的规模上判断,咱们这一次至少可以招募数千士兵,若是连上原本守军,以及友若的兵力,总兵力怕是得五、六千人。” 呼— 长出口气。 王昊眉头微蹙,思索了片刻:“这样,你按照一万人、两千骑兵,一年粮草的标准,去筹备相应物资。” 程昱自然明白王昊的意思:“放心,交给在下便是,不过咱们怕还是要借助士族的力量,单凭一个赵家,恐怕是不行的。” 王昊何尝不明白世家豪族在地方上的能力,自己以雷霆手段灭了张家、李家,势必会引起别的士族恐慌,如果他们集体抵制自己,想要办成事情,只怕是难于登天。 当然! 王昊也没有把事情做绝,他早已考虑到了这一点:“赵昂、皇甫郦出面,他们俩家还算有些面子,不必吝啬财帛,明白吗?” 程昱点了点头:“好,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我想他们不会错过这本生意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只要利益给足了,这帮家伙什么都愿意干,也没什么不敢干的。 王昊一眼窥破了本质,倒是让事情变得没那么复杂了。 “咦?” 正在这时,从招兵的队伍里走出皇甫郦。 王昊抬手指向对方:“仲德,坚禄怎么出来了?” 程昱同样发现了对方的身影:“奇怪,他不坚守岗位,出来作甚?” “仲康。” “喏。” 不必王昊具体吩咐,许褚已然明白王昊的意图。 当下,他快步追了上去,将皇甫郦带来:“县尊。” 王昊摆手示意其不必多礼:“坚禄,你可是有何事?” 皇甫郦倒也没有废话,点点头:“还真有件事。” “直言即可。” “好。” 皇甫郦深吸口气:“是这样的,有些人前来应征入伍,可因为家里面实在困难,想着可以预支一部分俸禄,已解决困难。” “哦?” 王昊不由愣怔,淡笑道:“这样的人很多吗?” 皇甫郦轻声道:“目前为止,的确有一些,其中有个姓马的人说,他家里有好几口人,此前靠给商队充当护卫赚取些钱补贴家用,可如果参军后,家里人可能要挨饿了。” “商队的护卫?” 王昊脑海中盘算了良久:“他叫什么名字?你可试过他的功夫?感觉如何?” 皇甫郦轻声道:“此人名叫马腾,身上的功夫的确不错,应该在我之上,不输于庞县尉,在下以为他诚意很足,其实可以考虑。” “马腾?” 王昊眉棱不跳,不由愕然:“你确认他叫马腾?哪里人士?” 皇甫郦虽然不知王昊因何反应如此巨大,但还是点点头:“没错,他叫马腾,我记得,他应该不是汉阳人,好像是......” “扶风郡人?” 不等皇甫郦开口,便被王昊抢先一步。 “对!” 皇甫郦肯定地点点头:“没错,就是扶风郡人,县尊怎么知道?” 王昊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直接摆手道:“你把人带来,让我好生瞧瞧。” 皇甫郦颔首:“好。” 旋即。 转身直奔招兵处。 王昊内心不由地激动起来,目前的马腾的确比较穷困,他是在凉州之乱开始后,方才应征入伍,逐渐展露头角的。 没曾想! 王昊招兵买马,居然还把此人给钓出来了? 要知道,马腾可不单单是马腾,还有他背后的一大家子人,可各个都是豪杰。 没一会儿,皇甫郦带着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朝着王昊走来。 王昊定睛细察。 但见..... 其人身长八尺有余,身体洪大,面鼻雄异,一双朗目宛如星辰,走起路来虎虎生风,那股子西北儿郎的豪迈劲儿,顿时扑面而来。 皇甫郦介绍道:“寿成,这位便是冀县县令。” 马腾冷静,一脸的不敢置信:“他?”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反问对方:“怎么,不相信吗?要不要本官穿上官府,拿出陛下的诏书,还有县令印绶,给你瞧瞧?” 马腾赶忙摇头:“不必不必!” 第158章 好一个嚣张的王昊,后台还真够硬的! 第159章 好一个嚣张的王昊,后台还真够硬的! “难以想象,大名鼎鼎的冀县县令居然如此年轻,是马某有眼不识泰山了,望企见谅。” 马腾是以商队护卫为生,赚取一定的佣金,而冀县在凉州是具有通衢地位的县城,往来客商数不胜数。 以前的商队赶来这里,基本上全都要被张家扒一层皮,可如今张家、李家皆已被王昊以雷霆手段消灭,王昊大名因此在商界远扬。 此时王昊招兵买马,绝大多数商贾是支持的,尤其是往来贩马的商客,各个兴奋不已,毕竟掌握了李家、张家财产的主儿,又岂能缺钱?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发财机会。 但是...... 对于诸如马腾的某些人而言,同样是一次翻身的机会。 毕竟,习武之人又有几个不想当兵的? 而且还是发军饷,能吃饱饭的超级铁饭碗! 也因此,马腾便前来应征,如果能解决自己的后顾之忧,他自然会义无反顾的参军。 毕竟这是自己唯一可能翻身的机会了! “没关系,不知者不怪。” 王昊当然不会在意这些细节问题。 他更关心的,是眼前这个人,是不是自己脑袋里想的那个人:“你家里还有几口人?仔细说说。” 马腾心知机会就摆在眼前,又岂能轻易放过,当下脱口而出:“在下还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一个妻子,一共是六口人。” “儿子正是在长身体的时候,而且也全都在习武,因此家里的花销特别大,如果不能预支一部分的军饷,只怕会影响到孩子们。” “三个儿子?” 王昊明知故问道:“都叫什么名字?” 马腾回答:“其实应该是四个,但长子已经夭折,如今只剩三人,分别是马超、马休、马铁,一个女儿名曰马云禄。” 果然! 全部都对上了。 不过,王昊却没有直接答应。 毕竟如果这个口子一开,那么其他人肯定也会效仿。 虽然王昊如今很富庶,但这种事情仍不能被允许,否则可能会引来太多不必要的麻烦。 王昊佯作思考,扭头瞥向皇甫郦:“坚禄,寿成家里的情况,你亲自去核实,如果属实,我个人给他一些安家费,全都是给孩子们的礼物了。” “啊?” 不等皇甫郦开口,马腾星辰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县尊,在下岂能要您的钱?” 王昊摆手打断:“没听清楚吗?不是给你的,是给孩子们的。” “这......” 马腾犹疑良久。 他真的很缺这笔钱,既想要,又有些难为情。 自己何德何能,居然得县尊如此厚恩。 “行了。” 王昊也懒得废话,轻声道:“伱如果想要报答我,便好生训练,好生杀敌,战场上的战利品,会根据功劳分配,届时你再还我便是。” 马腾心中的石头落地,欠身拱手道:“好,既如此,在下便先行谢过县尊了。” 王昊叮嘱道:“切记!此事不足为外人道也,否则大家都来找我,我可没那么多安家费。” 马腾淡笑,缓缓点头:“放心,在下明白。” 王昊给皇甫郦打个眼色:“此事就这么安排吧,如果当真是十分困难的家庭,可以稍稍给些补助,军饷照发,从将来的战利品中扣。” 如果是在中原内陆,王昊肯定不会如此行事。 但这里是边郡,情况与内陆完全不同,这里的人尚武,而且有些游牧民族的习性。 王昊清楚地记得,史料中记载着,董卓将战利品分发给麾下的将士,一举奠定了他在羌胡人中的声望。 这一点! 王昊还是要学习的。 皇甫郦明白王昊的心思,拱了拱手:“县尊放心,交给属下即可。” 王昊颔首:“既如此,登记此人的信息吧。” “好。” 皇甫郦点点头:“寿成兄,走吧。” 马腾颔首,旋即朝王昊、程昱拱手:“属下告退。” 【叮!有新成员加入军团,是否查看其属性列表?】 王昊心念一动:“查看。” 下一秒,一个咖啡色的版面,浮现在脑海中。 【人物】:马腾 【模板】:武将 【等级】:73级悍将 【经验】:\/ 【军职】:暂无 【主职业】:狂暴 【副职业】:神臂\/狼骑 【天赋】:强袭、精骑 【综合属性】: 武力83 智力62 内政21(55) 统帅52(80) 【战斗属性】: 体力385 攻击452 防御121 敏捷186 【技能】:刀法精通..... 【装备】:虎头湛金枪..... 【坐骑】:抱月乌龙驹 ps:括号内为正常成长上限。 好家伙! 马腾目前的实力,居然还在许褚、庞德之上。 不过,从其年龄上判断,至少已经有三十五、六的样子,达到巅峰实属正常。 而等其过了四十岁,便要逐渐开始走下坡路了。 当然! 如果身体保养的好,没什么大的伤患,或许巅峰时期能够稍稍延长。 但却没办法避过,因为这是人体必须要经过的阶段。 目前的马腾只有内政、统帅没有达到巅峰,显然是缺乏军旅上的历练。 虽然还不算太完美,但至少也是王昊帐下最强的战力了。 许褚、庞德年纪尚小,还有待于成长,等马腾过了巅峰期,他们正好可以补上。 如果王昊没有记错,马超如今还不到十岁,正是打基础的时候,凭他的超级武学天赋,估摸着等到许褚、庞德这样的年纪,实力更强。 “扶风,马腾?” 一旁程昱显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县尊,您该不会以为,此人出身扶风马氏吧?” 王昊白皙的面颊上,绽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知我者,仲德也!” 嘶—! 程昱惊诧,倒抽一口凉气:“这怎么可能,扶风马氏落得今日这般地步了?” 王昊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只能讪讪道:“这个问题等坚禄打听过,便清楚了,马腾的武艺应该不俗,而且年纪刚好,他肯定不愿意轻易放弃这次机会。” “我能从他眼睛里,感受到对于军旅的期盼,这是作为扶风马氏最后的尊严了,只有在这里,他才能真正寻找到的自我!” 程昱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如果当真是扶风马氏出身,咱们可真就赚大了。” 王昊站起身来:“走吧,回县衙,咱们很多事情要做,耽误不得。” 程昱颔首:“喏。” ***** 接下来的日子。 冀县进入了紧张的练兵阶段。 王昊每日皆要巡视军营,争取要将队伍的素质尽快提起来。 与此同时,更有大量的士卒负责制造守城器械,以及擂石、箭矢等,整个冀县俨然已经进入了备战阶段。 如此声势浩大的运动,立刻引起了周边县城的恐慌,他们同样进入了练兵阶段,只可惜上面没人,不敢随意招兵买马。 不过...... 这却不妨碍他们告状,一卷卷奏疏递到了凉州刺史梁鹄的案头上。 梁鹄此人可不得了,书法造诣在汉末颇有声名,便是后来的魏武大帝曹操,也非常喜欢梁鹄的书法,更是深得如今天子刘宏的喜爱。 此人少年时就爱好书法,拜师宜官为老师,因为擅长书写八分而闻名,被举荐为孝廉,也被汉灵帝召在鸿都门下任侍郎升任选部郎。 这鸿都门学乃是阉宦办的机构,所招收的学生和教学内容都与太学相反,开设辞赋、小说、尺牍、字画等课程,打破了专习儒家经典的惯例。 宦官派为了壮大自己的势力,对鸿都门学的学生特别优待,学生毕业后,多给予高官厚禄,有些出为刺史、太守,入为尚书、侍中,还有的封侯赐爵。 显然! 这梁鹄便是杰出的代表,否则岂能任职凉州刺史。 但也正因为其出身鸿都门学,因此对于政务,实在是不太感冒,如今冒出这么个刺儿头,还是皇帝亲定的县令,他着实有些发懵,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知道,这些奏疏他也派人送到了京城,可全部都石沉大海,没有回信,彷佛有股莫名的力量,在支撑着王昊如此的肆无忌惮。 “文约,此事你怎么看?” 梁鹄盯着案牍上堆积成山的奏疏,内心深处的厌恶感顿时涌上心头,拖延法没有效果,向上汇报同样不起作用,可自己连罢黜王昊的权力都没有。 “这......” 凉州从事韩约眉头一蹙,思考片刻,轻声道:“此子背景极大,非是我们可以撼动的,想要平息众怒,只怕没有那个可能。” “那该如何?” 梁鹄继续问道。 “在下以为。” 韩约揖了一揖,继续道:“此事应该交给汉阳郡长史盖勋去解决,他在汉阳颇有人望,由他去说,或许还能有点用处。” “毕竟是他们内部的事情,最好能在内部解决,若是蔓延到其余郡县,只恐引起恐慌,如此便得不偿失了。” “盖勋?” 梁鹄捏着颌下一缕胡须,饶有兴致地点点头:“他可以制止那王昊?” 韩约不敢轻易肯定,只能含糊其辞道:“那是他的事情,至于能成与否,在下不知。” 梁鹄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得已答应道:“好吧,目前也只能如此了,先让盖勋去探探,即便制止不了,低调点总归是有希望的。” “不过......” 梁鹄抬眸瞥向韩约,细眉微蹙,疑窦顿生:“你说凉州羌胡当真会造反吗?这件事既然能得上面的肯定,估计应该会有风声吧?” 韩约只能呵呵了,这种事情让自己如何作答:“羌胡会不会造反,韩某的确不知,但以如今朝廷的局势判断,的确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据可靠情报,皇甫嵩虽然剿灭了张角、张宝、张梁,但盘踞在冀州的黄巾并非除尽,各州郡的黄巾余孽依旧十分猖獗。” “如果在这关键时刻,凉州羌胡造反,那么对于朝廷的打击而言,倒也的确是挺大的,此时朝廷派人来防,不可谓不明智。” 梁鹄讪笑一声:“可一个弱冠之龄的王昊,能挡得住羌胡叛军?” 韩约吐口气:“若是此前,约必然不信,可此人自赴任以来,雷霆手段消灭张家、李家,掌握了大量的钱粮,跟着又招兵买马,毫不拖泥带水。” “使君。” 言至于此,韩约揖了一揖:“冀县地处要害,凉州叛军想要攻入关中,必须拿下此地,即便此人难以挡得住凉州羌胡,也必然可以给朝廷争取足够的反应时间。” 嘶—! 梁鹄虽然不懂军政,可听韩约这么一说,倒也觉得很有道理:“怪不得那些奏疏全都石沉大海,此子有陛下撑腰,方才敢肆无忌惮。” “可陛下若有此疑虑,何不派皇甫嵩、朱儁过来,派个弱冠之龄的小家伙来,岂能镇得住凉州羌胡,还有文武官员!” 韩约面色保持镇定,眉目中带有些不屑之色。 让自己在这样一个屁都不懂的人手下做事,可真叫一个憋屈。 王昊赴任接近一月时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可他连对手的基本消息都没有掌握清楚,简直令人心寒。 如果羌胡当真发生叛乱,就凭这样一个酒囊饭袋的刺史,估摸着很快可以席卷凉州各郡,兵锋直指三辅。 这样的日子,韩约简直受够了! 只是因为擅长书法,能够得皇帝的喜欢,就能当上凉州刺史,而自己满腹韬略,却难以进入到汉末士族的圈层,就只能当一个小小的从事。 呵呵! 韩约吐口气,最终还是把怒火忍了下来:“使君,您还是派人去了解一下此子,他的战绩可不比朱儁、皇甫嵩差。” “陛下如此信任他,敢于派他来冀县,也绝非是因为他的出身,亦或者有别的什么技艺,仅仅是因为他能征善战。” 梁鹄眉头一拧:“文约,你这是何意?什么叫因为别的技艺?” 韩约冷声道:“属下没有别的意思,使君切莫胡思乱想。” 梁鹄眸中闪过一抹狞色:“文约,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你最好别在我面前放肆。” 韩约欠身拱手,隐住心中的怒意:“属下不敢。” 梁鹄摆手道:“下去吧,记得通知盖勋,让他去冀县瞧瞧情况,本刺史也会派人调查他。” 第159章 拿王昊当挡箭牌正派人物竟也会玩骚套路! 第160章 拿王昊当挡箭牌?正派人物竟也会玩骚套路! “县尊,两支队伍目前怕是难以融合,下面的抵触情绪太大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荀谌带着队伍赶来冀县,王昊便按照【军团列阵模拟】,重新划分了一下当前的队伍。 可谁能想到...... 凉州的这些士卒总以为自己很牛,不愿意让王昊的老部队站在他们头顶上拉屎撒尿,便总是找各种理由找茬,导致训练都难以维持下去。 不得不承认。 凉州士卒的野性十足,骨子里便透着一股好战的血性,从来都不觉得别人比自己强,除非真的落败,被打的心服口服,诚如当初许褚揍庞德一样。 最为关键的是,许褚乃是王昊的亲卫军统领,不是这支队伍的直接指挥者,在这个时候,他还偏偏不能出面,的确是比较尴尬。 而原本王昊的帐下,目前除了陈到以外,已经没有别人能够拿得出手,以致于现在没有一个人会是马腾、庞德的对手。 好家伙! 陈到等人同样不服马腾、庞德,而凉州士卒更加不服陈到等人。 也因此,双方便纠结于此,谁都瞧不起谁,谁都不愿意搭理谁,自己训练可以,但若要合兵一处,肯定有各种各样的矛盾。 果然! 即便是【军团列阵模拟】,也不是万能的。 它只能负责按照最佳的战斗力进行列阵模拟,但却模拟不了人心,模拟不了不同地域士卒之间的隔阂,但这却是最最不容忽视的问题。 汉末三国中,各地有着极其明显的地域性抱团情况,不论是在文官集团,还是在军队,尽皆有此情况。 最典型的便是巅峰时期的董卓,原本凉州的部下乃是其嫡系部队,后来吞并了丁原队伍,有了以吕布为首的并州系军团,紧跟着吞并了何苗、何进的雒阳军。 董卓就是典型的不会平衡三大集团势力,尤其是在面对吕布的时候,更是如此,这才为后期被吕布诛杀,埋下了巨大的隐患。 王昊从中原一路辗转杀到边郡凉州,目前的队伍规模还不算大,充其量七千人的样子,可即便如此,双方势力之间的矛盾,依旧重重,难以调和。 这个问题如果不能及时解决,那么将来一定会演变的更大,这势必要成为伴随王昊终身的难题,而且越往后拖,便越是难以解决。 “打一架!” 王昊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道。 在军队,没有什么比拳头,还要让人更信服的,尤其是在凉州这种尚武的地方。 拳头硬便是硬道理,至于其他的,全恁娘的扯淡! “啊?” 皇甫郦闻言一个愣怔:“这怕是不好吧?叔至不过千人,可令明有数千士卒,精于厮杀者更是数不胜数,万一伤亡大了,便得不偿失了。” 王昊白皙的面上,浮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也不必太多人,双方各出一百人左右,可以随意挑选,兵器裹以麻布,蘸上白灰。” “至于伤亡......” 王昊自然明白,皇甫郦不是在担心马腾、庞德,而是在担心陈到。 毕竟,从内陆杀过来的这支兵马,年纪明显偏小,尤其是主将陈到,尚不足二十岁,这样的队伍,怎么可能是马腾、庞德的对手。 不过...... 在王昊的眼里,年纪从来都不是问题。 面对皇甫郦的质疑,他更是一笑置之:“谁伤了谁没本事,怨不得旁人,坚禄你放心去安排,双方对决之日,本县亲自坐镇,看他们谁敢放肆。” 有王昊的允诺,皇甫郦自然敢放开了干:“既如此,咱们明日一早,便在军营校场中,摆下擂台,双方展开搏杀,还请县尊准时前来。” “好。” “没问题!” 王昊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虽然,陈到的这一战关系到自己拟定的军团分属能否顺利实事,兹事体大,不容忽视,但王昊对陈到颇有信心,这段时间以来,他的成长绝对不输许褚,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然! 最为重要的是...... 陈到率领的这支小队,可是从豫州一路杀过来的,能够活到现在的人,哪一个不是百战的精锐,跟一帮尚武却没怎么经历过战事的人相比,优势还是非常大的。 更何况,他们当中许多人都精通鸳鸯阵,主将陈到的带兵能力甚至不输皇甫郦,若是以列阵的方式搏杀,获胜的概率必将更大。 待皇甫郦躬身离开之后,许褚横出一步,试探性道:“县尊,要不要末将带着些人助阵?” 王昊笑了笑,摆手拒绝道:“不必,你若加入,问题反而复杂了,令明是服你的,但他们却不服叔至,伱明白吗?” “所以,问题的关键,是要让叔至打出自己的知名度,打出自己的声势,这种事情你插不上手,也不能插手。” “平衡多方力量的关键,在于公平,只要明规则覆盖,而且绝对的公平公正,这种事情会越来越少。” 许褚摸了摸后脑勺,感觉有些听懂了,又有些听不懂,只能怏怏退下,不再作声,反正听自家县尊的就对了,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王昊也没有过多的解释,某些人上限摆在那里,就不必要苛求了,不同的人有不同用法,没必要人人全才,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次日。 晨曦初露,霞光万道。 王昊换了一身清爽的衣裳,带着许褚、皇甫郦等人,正准备赶往军营时。 忽然。 不远处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报—!” 抬眸望去。 但见...... 自家传令兵急匆匆赶来,欠身拱手道:“县尊,汉阳郡长史盖勋求见。” 王昊皱了皱眉,眸中闪过一丝愕然:“盖勋?” 传令兵点了点头:“没错,他自称是长史盖勋。” 王昊何尝不知道盖勋的大名。 这可是一个在凉州素有声望的大人物,不仅仅汉人敬重,连羌胡人都非常敬重,乃是一个值得人尊敬的正义清官。 “他人在何处?” 王昊试探性问道。 “在城外。” 传令兵轻声道。 显然。 汉阳郡的长史被自己的人拦住了。 不过...... 王昊没有责备,只是大手一挥:“走,且去瞧瞧。” 许褚、皇甫郦等人翻身上马,跟着直奔城门。 果不其然。 出了城门洞的一刹那。 一辆蓝色顶盖的轻便马车,停靠在路旁。 城门口处的登基点,巨大的帐篷中,端坐着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 男子身材约莫七尺有余,在西北儿郎中不算高,身材倒还算匀称,端坐在那里,宛如一樽座钟,浓密的眉毛微微拧着,略带着一抹怒色。 哒!哒!哒! 王昊等人策马赶来,飞身而下,主动迎接:“不知长史驾到,有失远迎,望企恕罪。” 盖勋皱着眉,上下打量着王昊:“你便是冀县县令王昊?” 王昊颔首:“没错,正是王某,不知长史此来冀县,可有何吩咐?” 盖勋这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王子霄,你的冀县还真是防备严密啊,居然连本官都被拦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城中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呦呵! 来者不善呐。 王昊能明显感受到对方言辞中的不善,自己立刻便将友善收起来:“王某乃是冀县县令,负有保卫冀县之责,严查出入县城人员,亦是分内之责。” “何况,今日长史身穿便装而来,且没能提前通报,将长史拦在此处,亦是合情合理,敢问长史,此可有错否?” 盖勋明显一个愣怔,浓密的眉睫轻轻一跳:“好你个王昊,居然敢跟本官这么说话,信不信本官在刺史面前参你一本!” “哼!” 王昊轻哼一声,不以为意地道:“那是你的权力,本县无法干涉,若是长史此来,别无他事,那么且容昊就此告辞。” “你......” 盖勋也是被气得不轻。 不过...... 下一秒,他却忍不住笑出来声音:“哈哈,你小子,果然是个硬脾气,好啊,很好,咱们汉阳需要你这样不怕事儿的县令。” “啊?” 王昊也被盖勋的骚操作吓了一跳:“长史,您这是何意?” 盖勋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实不相瞒,盖某此番前来,乃是奉使君之命,希望你能收敛一点,不要做的太过火。” “按照你现在的兵力,完全能以谋逆罪论处了,现在各县县令、县长的意见很大,告状的奏疏已经堆满了刺史的案头。” “而且听说......” 盖勋凑到跟前,压低声音道:“使君给朝廷上了好几道奏疏,但却一点音讯都没有,全部都石沉大海,这更让使君摸不着头脑,不敢轻易对你下手。” 王昊惊诧:“竟有此事?” 盖勋点点头:“嗯,确有此事。” 王昊愈加好奇:“那长史今日前来......” 盖勋淡笑,摇了摇头:“使君拿你没办法,但我们可不行,今日前来,我就是试试你的倔脾气,看与传言是否一致?” “现在好了。” 盖勋脸上写满了放松,笑着道:“等回去以后,我就把全部的责任,往你身上一推,然后致歉说我能力不足,便算了事。” 呃...... 这家伙看着面善,没想到竟一肚子坏水。 居然想拿劳资当挡箭牌? “我告诉你!” 盖勋瞪大了眼睛,硬声道:“不管以后谁过来,你可一定要抗住了,如果羌胡不作乱,还自罢了,一旦作乱,你便是凉州的杀手锏,明白吗?” 得嘞! 总算是有个明事理的人。 王昊暗松口气,把手一拱:“长史放心,昊此番前来凉州,不是为了升官发财,而是为了保一方平安,任何人都难撼王某初心。” “嗯。” 盖勋肯定地点了点头:“杨公果然没有看错人,你小子是个人物,这回我也能放心了,至于汉阳其他县令、县长,你不必担心,我会尽力安抚的。” 王昊拱手道:“有劳长史费心了。” 盖勋长出口气,顿觉一身轻松:“子霄啊,瞧你这架势,应该有事情要做吧?” 王昊点点头,倒也没有遮掩:“没错!昊正准备去军营一趟,今日有些事情要处理。” “那正好。” 盖勋没有丝毫犹豫:“带着我一起,去见识见识你王昊的军营如何?据说你的战绩非常漂亮,带兵很有一套,我还真想体验一番。” “这......” 王昊不好意思拒绝,但内心中又有些抗拒:“怕是不太妥当吧,长史您日理万机,在我这里呆一天,岂不耽误您许多事情?” 盖勋把手一挥:“嗐,我奉命而来,若是这么快回去,如何体现我用心劝谏?今日权当是给我放个假,在你这个偷个懒。” “怎么?” 盖勋乌黑的双眸凝视着王昊:“莫非子霄不愿意带我去?” 话已至此,王昊也不便再多说什么,招呼道:“仲康,给长史备马。” 许褚欠身拱手:“喏。” 盖勋淡笑:“不管怎样,去过一趟军营,回去以后,也能交差了,但请子霄放心,该说的说,不该说的,我盖勋半个字不会说。” 王昊心领神会,轻声道:“长史如此费心,昊铭记于心,正好,今日有一场较量,长史应该可以大饱眼福了。” “哦?” 盖勋蹙眉:“可是你部帐下士卒,与我凉州儿郎之间的较量?” 单从这一句话,王昊便知盖勋也是精于领兵之人,否则岂能料的如此精准。 他倒也没有遮掩,点了点头:“没错,正是如此。” “嗯。” 盖勋颔首淡笑:“说真的,我还真想瞧瞧,从豫州一路杀到冀州的精兵,到底何等强悍,事不宜迟,咱们走吧。” 显然! 这家伙对自己的履历,掌握得很清楚。 足以证明,弘农杨氏在自己背后,做了许多工作。 王昊感激的同时,亦惊叹世家豪族的恐怖势力,同样开始理解刘宏借阉宦之手,压制士族发展的无可奈何。 大汉走到今日这般地步,非是人的原因,而是制度的原因,制度若难以很好的制衡各势力之间的发展,必然会因过度膨张而崩溃。 “正好。” 王昊淡然一笑,轻声道:“昊也有些情况,想要跟长史了解,咱们去了军营,边看边聊,如何?” 盖勋点点头:“当然可以。” 第160章 凉州军vs鸳鸯阵,这逼又被王昊装到了! 第161章 凉州军vs鸳鸯阵,这逼又被王昊装到了! 军营。 演武场站台上。 王昊、盖勋等人依次排开,了望向演武场中的两百兵力,左面这支披头散发,阵型相对比较凌乱,而右面这支则披坚执锐,整齐排列。 单从队列阵型上看,倒是右面陈到这支小队更强悍些,反倒是左面这支凉州士卒的队伍,相对比较散乱,宛如一盘散沙。 不过...... 在座除了盖勋以外的人,全部都清楚,论单兵作战能力,这些凉州士卒还真未必害怕陈到的兵马,这是地域属性附带给他们的能力。 “哎呦。” 盖勋望向演武场中时,赫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抬手指向前方:“子霄,凉州士卒那边的主将,可是扶风人马腾否?” “对!” 王昊顺着盖勋手指的方向望去,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此人正是扶风人马腾,他方才参军不久,便在凉州队伍中打出了威信,甚至连县尉庞德都甘拜下风。” “哈哈哈!” 盖勋捏着颌下一缕胡须,饶有兴致地道:“子霄还真是能网罗天下人才啊,你可知此人的来历否?” “嗯。” 王昊淡淡地点头:“扶风马氏,对否?” 盖勋惊异:“你竟然知道?” 王昊轻声道:“我的兵,焉能不知。” 盖勋愈发惊诧:“既然如此,你如何不给马腾升职?凭他的能力,至少也能当个军司马,有他在队伍中,也更容易团结羌人的力量。” “他的妻子可是羌人,再加上他本人的能力出众,在羌胡人中素有威信,尤其是在汉阳、北地一带,更是如此。” 这一点,王昊又何尝不知,他只是捏着颌下一缕胡须道:“军队有军队的规矩,不能因为某些人便破例,否则便不是规矩了。” “昊的队伍可不仅仅只有凉州的弟兄,而且还有豫州、兖州的弟兄,想要一碗水端平,就务必要保证公平、公正,能让人信服。” “否则长史以为,如何会有今日的对决?” 最后,王昊一句反问,表达了自己对于融合两股力量的决心。 在绝大数人的潜意识里,这样的事情可能会引起矛盾,不利于团结,因此尽可能避免,但在王昊的眼里,这是一个巨大的隐患,不是逃避就能够解决的。 因此! 他要在问题最小的时候,以雷霆手段解决,才不会酿成大祸,只要今日的对决正常结束,那么就相当于规矩已经立住了,只要规矩立住了,就没有凉州人、豫州人的区别。 事情既复杂又简单,关键看伱是否有决心去面对,去承担这样做带来的风险,是否有信心让事情按照你预想的方式去演化。 盖勋何尝不明白王昊的想法,尤其听完他的解释,更是倍感惊诧:“听子霄的意思,你有信心可以战败马腾?” “若是单打独斗,自然不行。” 王昊自然清楚巅峰状态下的马腾,实力到底是何等的强悍,以目前陈到的年纪与实力,的确难以与马腾匹敌。 “哦?” 盖勋回头瞥向双方的列阵:“军阵?” 王昊淡笑,点点头:“不知长史以为如何?” 盖勋长出口气,反向输出道:“子霄或许不知,那马腾同样精通兵法。” 王昊自信满满:“静候结果即可。” “嗯。” 盖勋同样变得好奇起来,举目望向演武场。 此刻,从武库方向驶来一支车队,上面以苫布盖着大量的兵器,全都是提前裹好麻布,蘸着白灰的特制兵器,尽可能减小伤害。 “咦?” 下一个瞬间,盖勋发出奇怪的声音:“子霄,那是什么兵器?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王昊举目望去。 但见...... 一个特制的狼筅兵器,从马车上取下来,交到士兵手中。 王昊恍然大悟,面上浮出一抹淡笑:“这是狼筅,算是一种特制的兵器吧,攻击、防御皆是一流,至于用处,待会儿长史便知道了。” “狼筅?” 盖勋依旧皱着眉,对于疑惑重重:“名字倒是个好名字,可你若不说,我还以为这是笤帚呢,便是家里侍从打扫院子的东西。” 呵呵! 真以为我连笤帚都不知道? 何不食肉糜的是你们,不是我王昊! 当然,王昊倒也没有爆发,只是报之以呵呵声,权当作回应:“兵不在多,而在精;将不在勇,而在谋;” “这军阵作战乃是军中校尉级以上军官必备的技能,因此让他们各自带一百士卒对决,军阵能力、单兵能力,便全都考验了。” “嗯。” 盖勋缓缓点头:“的确如此,子霄果然擅长统兵。” 王昊淡笑:“哪里!瞎胡琢磨而已。” 盖勋凝望着战场,忽然一本正经起来:“这回可以大开眼界了。” 此刻。 战场中。 马腾同样发现了对面奇怪的兵器,不由地皱起眉头,他自问武艺精湛,各种兵器皆有过涉猎,甚至在护商队的过程中,与不少奇异兵器者交过手。 可是...... 活了三十多年的他竟然愣是没见过这种兵器,心中不由闪过一抹惊异,下意识对此忌惮起来,保持谨慎,是马腾多年养成的习惯。 “待会儿大家一定要小心对面的兵器,那种枝杈繁多的兵器,杀伤范围极大,虽然枝杈上没有白灰,但也绝对不能轻敌,明白吗?” 众将士纷纷点头回应: “将军放心,我们记住了。” “放心,记住了。” “我们一定听你指挥。” “听说陈到那小子不到二十岁,怕个卵子。” “县尊不也才二十岁?可他比咱县尉都厉害。” “对,不能因为年龄便轻敌。” “......” 从一旁走来庞德,压低声音道:“寿成兄,要不要我也上?反正有你在,我这个县尉当不当,没有啥意思,能为凉州士卒争口气就行。” “不行!” 马腾毫不犹豫地拒绝道:“县尊没有命令许褚加入,证明他求的是一场真正的对决,我凉州士卒各个是英雄豪杰,岂能偷奸耍滑?” “不管对方这些士卒有多厉害,手段有多么狠辣,咱们皆要正大光明的迎战,赢了固然是极好的,即便落败,咱们也心服口服。” “好吧。” 庞德缓缓点头,长出口气:“那你们小心些,听说他们各个都是百战的精兵,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绝对不可大意轻敌。” “放心。” 马腾立刻保证道:“我马腾不会犯这种错误。” 庞德颔首:“好。” 随即。 转身离开,走到演武场的边上,静候对决开始。 马腾手持自己的虎头湛金枪,傲然与陈到面对而立,发出一声铿锵虎吼:“列阵!” 下一个瞬间,原本如同一盘散沙的凉州士卒,立刻归入到自己的队列,前排是剑盾兵,后排是长枪、长矛手。 由于兵力相对比较少,这次对决禁制了弓箭覆盖式的袭杀,因此马超的队列中,没有弓弩手,只有刀盾兵与长枪兵。 如此一字排开,倒也的确颇有气势,尤其他们尽皆是精挑细选的悍卒,往那里一字排开,腾腾杀气漂浮于顶,宛如从九幽冥界归来的勇士。 “弟兄们。” “列阵—!” 年纪虽小,但霸气十足的陈到同样不甘示弱。 这一声铿锵令下。 当如有种虎啸平原,龙吟沧海的感觉。 麾下的士卒像是上了发条一般,列阵归位的速度快如闪电,他们甚至连面上的表情都表现的极其到位,一个个凶神恶煞,彷佛全身上下的任何部位,都是他们的兵器。 鸳鸯阵分作三层,因此便显得比较局促,彷佛团成了一团,像是摆明了给你包围一样,一副任由宰割的受虐模样。 不少凉州士卒下意识哂笑出声,低声非议起来: “都团在一起,不是等着咱们包围吗?愚蠢如猪!” “是啊,县尉说他们身经百战,难不成就这?” “看来这一次咱们赢定了。” “没错,赢定了!” “......” 马腾面上同样浮出一抹惊诧,最开始的感觉与众将士一样,非常不理解对方如此这般的意义何在? 分作三层列阵,就是对兵力资源极大的浪费,而最前排的空挡非常大,又有利于自己队伍的冲阵。 很明显! 这就是个愚蠢的阵型,估摸着只有蠢货才能摆出这样的阵型。 可是,当马腾看到对方将士严阵以待的模样,他们的眼神中杀气内敛,这明显不是寻常士卒可有,若是这样的人还能摆出这样的阵型,只能证明此阵必有过人之处。 “不可轻敌!” 马腾厉声喝道,率先郑重起来。 身旁的凉州士卒立刻停止了非议,不过也只是嘴上而已,在心里依旧不屑。 铛—! 一声清脆的锣声响起。 下一个瞬间,演武场上爆发出一声震天彻地的嘶吼声: “杀—!” 马腾一个箭步窜出,倒提着虎头湛金枪,巨大的枪锋在地上梨出一道不深不浅的沟痕,带起万千星火。 两侧的凉州士卒一起奔出,不过左右两端的速度更快,导致马腾的整个列阵呈现出个内凹的弧度,像是一只碗,要将陈到的队伍死死扣住。 “哎呦。” 盖勋捏着颌下一缕胡须:“马腾此阵颇有些一字长蛇阵的感觉,一旦其两翼兵马完成合围之势,估摸着陈小将军只能落败了。” “长史勿急。” 可王昊倒是一点都不着急,白皙的面颊上浮出一抹自信的笑容:“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事情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知道正确答案。” “哦?” 盖勋不由惊诧,目光掠过王昊,转向战场:“子霄对那支队伍如此有自信?我还真想瞧瞧他们到底有多厉害!” 但见...... 陈到没有着急进攻,整个队伍不动如山,自身的杀气却愈发凝实,给人一种泰山压顶般难以撼动的感觉。 转瞬之间,身穿蓝色军服的凉州士卒,便撞上了身穿红色军服的豫州士卒,在山呼海啸的喊杀声中,两军短兵相接。 正如盖勋预料,凉州士卒靠着长度的优势,企图将陈到的士卒围而杀之,但令他们难以想象的是...... 双方短兵相接,丛枪乱刀往来呼啸,但他们却难以伤到陈到的士卒,反倒被对方拨开兵器,趁势反攻,一个接一个的中招倒地,退出了战斗。 幸好! 这不是真正的战场。 鸳鸯军士卒的刀锋上,全都裹着麻布,否则他们肯定会接连惨死在鸳鸯军攻守兼备的严密节奏下。 当狼筅从马腾的面前划过,凌乱的枝桠化解了他枪锋上巨大的力量时,这一刹那,他从心底闪过一抹忌惮,彷佛有种被阎王爷盯上的感觉。 果不其然! 狼筅方才掠过,一点寒芒乍起。 随后。 枪出如龙! 马腾心中一凛,恐怖的寒栗顷刻间从脚底涌遍全身,彷佛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瞬凝固了,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从额上哗啦啦淌下。 那一点寒芒像是挣脱了时间与空间的限制,前一秒还仅仅只是芥子粒大小的光点,但这一瞬,却像是占据了马腾全部的视野,彷佛下一秒便要刺中他的面门。 马腾来不及指挥全军,心念着只有一件事,如何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仰面朝天,身子弯出一个肉眼可见的恐怖弧度,眼睁睁看着枪头从自己面前呼啸而过。 蓬! 一声巨响。 后方赶来的凉州士卒猝不及防,被陈到的一枪,直接击飞出去,巨大的力量让他连续翻滚了三圈半,方才一个大字躺在地上,胸口处的白点证明他已然战死。 此刻的陈到单手持着丈二长的枪杆尾部,竟是稳如泰山,纹丝不动,侧身向前半步,另一只手同样压上,一股诡异的力量从枪尾,陡然间传至枪头。 枪尾的震颤微不可察,可传至枪头的动静,像是搅动云雨的神尺,在半空中剧烈的摆动,裹着麻布,蘸着白灰的枪头,作势便要砸在马腾的身上。 最要命的是! 马腾如今的身体几乎承平,身体没有半点平衡可言,本来可以豁然转身,从而抽离出去,可左右的刀盾兵已然夹击过来,彻底封死了他的路。 对方的防御密不透风,进攻节奏如滔滔大江,延绵不绝,一旦露出破绽,便是一连窜的招式接踵而至,杀得马腾是没有丝毫的反攻能力,只能疲于奔命的防守。 这般配合! 马腾扪心自问,自己根本办不到。 怪不得,这些看似简单的士卒,却能够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他们靠得不是身上那股子莽劲儿,而是真正的战场杀人计! 不过...... 马腾也非易于之辈。 鸳鸯军这样的攻势固然厉害,但想要将他诛杀,也没有想象中那般容易。 第161章 羌胡叛乱,麴义报信! 第162章 羌胡叛乱,麴义报信! 马腾飞快将虎头湛金枪扎向地面,借着这一股反向的力量,身子快速向后飞掠,眨眼间退出数尺距离。 虽然,这数尺距离不算多,但相对于陈到掌中铁枪的振幅,已经足够他脱离危险,保住这条命了。 不过...... 就在他脱离危险的刹那,犀利的目光快速扫过战场,自家将士已然躺倒过半士卒,不少人在地上疼得直打滚,更有甚者,已经被人拖出了场地。 若仅仅如此,还自罢了! 最为关键的是,鸳鸯阵的士卒不仅没有一人战死,甚至连阵型都没有挪动分毫,那股浑然一体的气势,在此刻犹如泰山般压在马腾心头。 难以置信! 仅仅只是一个冲锋,双方的优劣势急剧逆转。 此刻,不仅仅鸳鸯阵的兵力胜过自己,而且对方的气势也在瞬间,打爆了素来傲娇,不把任何敌人放在眼里的凉州士卒。 别说是亲身经历的马腾,便是站台上观战的盖勋,也不由地为之一愣:“好厉害!这是什么阵法?竟然如此厉害!” “子霄!” 盖勋扭过头来,那双乌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异:“我盖勋也算是熟读兵书,可从未见过如此阵法,莫非是你自创?” “昊岂有如此本事。” 王昊很淡定地摇了摇头,面上浮出一抹淡笑:“此阵法唤作鸳鸯阵,乃是家师自创,可惜还不太完整,小规模战斗可以,但大规模战斗便有些力不从心了。” 盖勋抬眸望向战场,目光已经从凉州士卒转向了鸳鸯军,仔细观察着对方的配合,领悟其中防守与进攻的法门。 不得不承认。 盖勋虽然是汉阳郡的长史,但在尚武的大汉朝,尤其是在凉州这种边郡地区,即便是个小小的长史,也绝对不容小觑。 仅仅只是观察了片刻,盖勋便察觉出了狼筅这种兵器的妙用,它的攻击范围不仅很广,覆盖面极其大,而且杀伤力同样不容小觑,至少不输于战场兵器枪。 但是...... 使用这种兵器的士卒,各个膀大腰圆,身材魁梧,想来这种兵器的质量一定很高,绝非寻常士卒可以轻易使用。 再者,便是第三排的镗钯手,这种兵器同样不是大汉的制式兵器,但不得不承认,防御能力一流,而起进攻能力同样不错。 不少凉州士卒劈过来的战矛,全都被其一一防守,轻而易举地格挡开来,为第一、第三排士卒的进攻,创造出了绝佳的环境。 ...... “好精妙的阵法!” “好娴熟的配合!” 盖勋深吸口气,忍不住开口称赞。 果然! 行家便是行家! 一开口便点出了此阵的核心,便是配合。 进攻与防守是一个动态平衡的过程,一个人很难在进攻的时候,对四周的危险进行防御,而反过来亦然,在防守的过程中,又很难发起精准的进攻。 想要兼顾,唯有配合! 娴熟的配合是发挥鸳鸯阵威力的关键,各个岗位的战法要毫不犹豫地打出来,而且还要能根据不同情况,快速调整不同战略。 这样的配合能力绝非是一日一次可以完成,非得经年累月,长时间配合修炼,方才有可能办到。 怪不得王昊有信心可以战胜凉州士卒,即便马腾再怎么厉害,也不过一个人而已,面对这样攻守兼备的一个团体,他也只有败北的份儿。 “子霄啊。” 盖勋扭头瞥向王昊,面露喜色,摸着齿髭笑道:“今天,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我终于明白,为何你能从讨伐黄巾中脱颖而出了。” “哪里。” 王昊谦虚地摇了摇头,吐口气:“不过是侥幸而已,全赖王使君、皇甫将军的提携。” 盖勋淡笑:“伱呀!可别太谦虚了,有能力就是有能力,这一点不可否认,如今到了咱凉州汉阳,同样不能藏着掖着,放手去干,趁现在士人与阉宦斗得狠,他们顾不上你。” “否则......” 言至于此,盖勋忽然一本正经起来:“别人随便动动小手指头,都足以把你碾死,趁现在有机会,多积累战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王昊欠身拱手:“长史放心,昊明白。” 盖勋点点头:“甚好。” 旋即。 二人继续望向战场。 此刻,陈到的鸳鸯阵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主动,而马腾也从战略主动进攻,变成了战略性防守,以拖延时间,另寻战机。 不过...... 陈到年纪虽小,但战场经验却很足。 他非常清楚马腾才是整支队伍的核心,便亲自率领小队,专门缠斗马腾,而分出其余鸳鸯阵小队,对残余的凉州士卒展开屠戮,压缩其有生力量。 虽然占据绝对的优势,但陈到依旧没有放松警惕,而是在优势之下求稳,将获胜的概率变得更大,对马腾步步蚕食。 眼瞅着眼前一幕,盖勋再次惊诧,忍不住赞道:“子霄麾下还真是藏龙卧虎啊,此子虽然年轻,但已有大将风范,若再历练几年,必可独当一面。” 王昊对此深表赞同,缓缓点头:“此子的确有大将风范,当初黄巾围城,此人愣是从千军之中突破重围,赶来求援,将来必是一员虎将。” “哦?” 盖勋愈加惊诧:“竟有此事?” 王昊淡笑:“否则长史以为,凭他的年纪,如何能镇得住全军的虎狼士卒?武艺精湛只是一方面,最关键的是战绩惊人。” “原来如此。” 盖勋饶有兴致地点点头:“子霄啊,经此观战,在下已经彻底放心,即便羌胡当真造反,有你在,凉州无虞。” 王昊拱手:“长史谬赞,昊岂能承受。” 盖勋摆了摆手:“还是那句话,你好好练你的兵,汉阳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至于凉州刺史梁鹄,不必理会。” 王昊吼间发出轻柔的笑声:“实不相瞒,昊此次入凉州,便是为了防止羌胡作乱,至于可能碰到的阻力,我也不会理会。” “嗯。” 盖勋淡笑,拍了拍王昊肩膀:“果然是好样的!” 铛—! 正在这时,锣声响起,对战宣告结束。 皇甫郦疾步赶来站台:“县尊,马腾落败,陈到获胜。” 王昊摆了摆手:“去,把寿成喊来。” “好。” 皇甫郦点了点头,转身朝着演武场呼喊:“寿成—!” 不多时,马腾疾步上前,欠身拱手:“末将马腾,拜见县尊。” 王昊居高临下,朗声道:“寿成,你可心服?” 马腾艰难地点点头:“成王败寇,乃是凉州的规矩,末将心服,愿意接受县尊安排。” “寿成。” 王昊声音变得缓和下来,以上位者的姿态道:“凉州的确尚武,各个豪杰,不过战场上,绝非靠一腔勇武便可所向披靡。” “真正的将军靠的是这里。” 旋即,王昊抬手指向脑袋,轻声道:“兵法、权谋、军阵,我希望你能尽快扭转自己的错误观念,将来才可能更进一步,成为真正的三军统帅。” 马腾欠身拱手,郑重道:“多谢县尊指点,末将铭记于心。” 王昊转而瞥向皇甫郦:“坚禄,既如此,便按照本县最开始的安排,重新调整,然后安排训练,以老带新,可以促进士兵快速成长。” 皇甫郦颔首:“县尊放心,交给末将即可。” “嗯。” 王昊倒也没有废话,转而言道:“长史,咱们走吧,回县城坐坐。” 盖勋淡笑:“子霄盛情相邀,勋却之不恭。” 旋即。 一行人离开军营,直奔冀县县城而去。 等抵达冀县时,王昊等人勒住战马,由程昱前往门口登记。 盖勋这才意识到,原来即便是王昊等人,也没有相关特权,就更别提自己一个外人。 “子霄以身作则,怪不得你麾下的士卒敢如此大胆。” 王昊此举自然有他的道理: “值此危难之机,自然要更严谨些。” “我若能以身作则,其余人等自然不敢放肆,否则军规岂不如无物?” 此前的县令管的非常松散,导致整个县城已经乱套了,尤其经过各路游侠随意进入城池的事情,王昊更是觉得要把规矩立起来,否则冀县必是千疮百孔。 如此浅显的道理,高勋自然懂得。 不过...... 懂得未必能够做到。 至少在盖勋自己而言,他做不到王昊这般地步。 也因此,对于王昊的敬佩之情,又多了一分。 “县尊。” 正在这时,程昱从路旁返回,递上来竹简:“您瞧,鞠义回来了。” 王昊接过竹简,眼珠子上下一翻滚:“还真是他,难道陇西有消息了?” 程昱轻声道:“有可能。” “走。” 王昊把手一招,吩咐道:“回县衙。” 程昱颔首:“喏。” 旋即。 一行人策马直奔县衙。 果不其然,当王昊返回县衙时,便有侍卫上前:“县尊,鞠义回来了,正在殿中等候。” 王昊哦的一声惊诧,急忙把缰绳丢给侍卫:“他可有说过什么话?” 侍卫回答:“没有,不过看着似乎挺着急的。” “好。” “我知道了。” 王昊简单回应一声,旋即直奔前厅。 放眼望去。 厅中果然有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左右来回踱步。 “仲节。” 王昊喊了一声。 “县尊。” 鞠义急忙迎上去:“你可算回来了。” 王昊皱着眉,好奇问道:“可是陇西有了动静?” 鞠义嗯的一声点点头:“没错,湟中义从胡响应黄巾起义,已经联合西凉土豪宋杨等人,发动叛乱,兵力怕是有七、八万人。” 根据凉州的地理特性,实际上可以划分成三个单元。 其一:以汉阳郡为代表的渭水上游地区,这里靠近关中,汉人的属性更重,汉化程度同样最高,凉州一半的士族分布在这里。 其二:以金城郡为代表的黄河上游地区,这里靠近西羌,乃是大汉真正的边界地带,羌人的属性更重,护羌校尉便在这里。 其三:便是这两大板块的结合部河首地区,这里便有一个在大汉长存了数十年的义从胡首领宋杨,还曾有过一个霸气十足的称号:河首平汉王! 如果从羌乱骤起的公元184年算起,至宋杨为夏侯渊所攻杀的公元214年止,这个弱小的凉州割据政权,前后竟然存在了30年之久。 而今,宋杨既然已经跟着造反,那么河首、黄河上游地区,基本上就已经没救了,虽然现在还没有消息传过来,可一旦传过来,势必成尾大不掉之势。 “还真造反了?” 盖勋一脸的不敢置信,俩眼珠子瞪如铜铃:“可因何没有战报送过来?” 鞠义瞥向盖勋:“您是......” 盖勋回答:“盖勋,汉阳郡长史。” “原来是盖长史。” “是这样的。” 当下,鞠义便给出了答案:“鞠某在来冀县的路上,发现朝廷的驿站多出被袭,很多情况根本就传不过来。” “驿站被袭?” 盖勋惊出一身的冷汗:“怪不得,朝廷半点消息都收不到,那护羌校尉泠征呢?” 鞠义老实回答:“义赶来冀县之前,叛军已经往金城郡赶去,现在双方应该战在了一起,至于护羌校尉如何,义不得而知。” 虽然没有个准确的消息,但盖勋已然意识到事情不妙:“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估摸着没什么消息。” “该死!” 盖勋咬了咬牙,暗自嚼啐一口:“不能再等下去了,我要立刻赶回去,面见使君,让他务必要做好准备,否则必将引起一场浩劫。” “子霄!” 言至于此,盖勋仍不忘记提醒道:“梁鹄这人靠不住,十之八九会被陛下撤掉,另派刺史前来,你还是要做好准备,冀县可谓是关中最后一道防线了。” 虽说从凉州抵达关中,有两条路可以选,但作为通衢之地的冀县,在战略上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是凉州叛军进攻关中,绝对不可逾越的点。 王昊拍着胸脯保证道:“长史放心,冀县有昊在,保证不会出任何问题!” 盖勋点点头:“嗯,我相信你的能力,既如此,勋暂且告退。” 王昊颔首:“嗯,我送你!” 第162章 八百悍卒,组建先登营 第163章 八百悍卒,组建先登营? 刺史府。 书房。 梁鹄一手持笔,一手托着书案,在平铺于案的丝绢上款款落笔,凤舞龙飞,旋即满意地点点头,似乎对自己方才写的字,非常的满意。 但随后,他又摇了摇头,长叹口气,脑海中浮现出在当年雒阳的场景,自己一旦有作品问世,上到汉帝刘宏,下到各方世家鸿儒,尽皆慕名前来。 那滋味...... 别提有多爽了! 可惜,自从自己来到凉州这兔子不拉屎,鸟不生蛋的破地方以后,不管有多么惊艳的作品问世,都没有了前呼后拥的场景。 这里不论是文官,还是武官,脑海里就只有一件事,不是练武备战,就是准备打羌胡,如果你擅长摔跤,肯定能在这里混得开,可你丫偏偏擅长书法,笔杆子也撩不到人啊! 唉—! 梁鹄长叹口气。 他现在切身体会到了一点,人就应该摆对位置,若是位置摆不对,再大的本事,也没有丝毫卵用,而他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虽然,他是凉州的刺史,但因为没什么政治手腕,这里的很多郡守、县令,压根就不听他指挥,甚至连刺史府内部的官员,对自己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嗅样。 憋屈! 窝囊! 梁鹄面上浮出一抹淡淡的阴鸷,握笔的手下意识颤动,心中的那股子狠劲儿,彷佛正在被点燃,内心的小宇宙即将爆发。 “使君,汉阳郡长史盖勋求见。” 正在这时,侍从转入书房,欠身拱手。 “盖勋?” 梁鹄脸上的阴鸷骤然消失,握笔的手也松了下来:“他不应该在冀县吗?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这......” 侍从摇了摇头:“小人不知。” 梁鹄吩咐道:“让他在会客厅等候,本刺史稍后便来。” 侍从颔首:“喏。” 旋即。 躬身倒着离开大殿。 梁鹄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裳,便往会客厅赶去。 此刻,盖勋正在厅中左右来回踱步,眉头紧皱,神色焦急,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似的。 梁鹄疾步入内,不等盖勋行礼,便摆手打断:“盖长史不必多礼,有何事直言即可。” 盖勋果真没在行礼,径直开口道:“使君,祸事了,羌胡果真造反了,而且可能已经在攻打金城郡了,咱们得抓紧时间调兵,准备抵抗。” “羌胡造反?” 梁鹄先是一个愣怔,不由好奇。 这怎么可能? 我可是凉州刺史,我都没有收到消息,你怎么可能收到? 才从冀县回来,莫不是被王昊这厮给洗脑了? “没错。” 可盖勋却是点了点头:“羌胡真的造反了。” 梁鹄哂然一笑:“盖长史,我可是凉州刺史,若当真发生了羌胡造反,我怎么可能收不到消息?伱休要被王昊这厮给哄骗了!” “应该是真的。” 盖勋早已料到梁鹄不会相信,因此开口解释道:“王昊早已派人盯着陇西的动静,今晨方才返回冀县,说是沿途的驿站已经被摧毁,消息压根传不回来。” “哦?” 梁鹄微微一怔:“驿站被摧毁?” 盖勋极其肯定地道:“没错,否则使君应该早收到消息了。” 梁鹄仍是不信,皱着眉:“你先别急,我派人调查一下。” “可以!” 盖勋毫不犹豫地答应道:“不过,咱们应该要两手准备,一边调查,一边调动兵马,以防万一,如此一来,等贼子杀过来,咱们也能有应对之策。” “这怕是不好吧?” 梁鹄皱着眉,略一思忖:“若是贼子的确造反,咱们调动兵马是可以的,但若没有造反,调动兵马,消耗钱粮,引起众怒,何人承担这个责任?” 实际上,梁鹄担心的也不无道理,毕竟狼来了的故事讲多了,可能会起到反作用,而且调兵遣将不是个小事,其中消耗的钱粮巨大,若是没有造反,必有很多怨言。 正常情况下,的确应该是刺史收到消息,然后调动兵马,组织对羌胡的反击,同时派人飞马传报在雒阳的皇帝,请求支援。 可是...... 现在的情况,梁鹄没有收到确切的消息,在这种情况下调动兵马,的确需要承担一定的责任,如果蒙对了,是当机立断,如果蒙错了,可能连乌纱帽都要丢了。 梁鹄是个极其谨慎的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因此这样的风险,他是绝对不会冒的,即便盖勋把事情说得严重至极。 “使君。” 盖勋强压着心底的怒火:“可一旦让羌胡拿下金城郡,那么下一步肯定会杀向渭水上游,汉阳郡首当其冲,届时再组织抵挡,只怕死伤会更重。” 梁鹄气呼呼道:“在没有得到确切消息之前,你说羌胡造反,他就造反了?你可曾亲眼见过?还是说收到了那边的文书?” “我......” 盖勋内心已经把梁鹄的祖宗十八代,挨个骂了一遍。 真尼玛是个僵脑筋! 这凉州羌胡之乱,一旦演变到数十万人规模,你小子就是罪魁祸首啊! 皇帝陛下当真是瞎了眼,怎么会让你来当凉州刺史! 这里可是帝国的前沿,一旦被羌胡攻占,势必会影响到三辅,而一旦影响到三辅,整个汉庭都将受到威胁! “行了,你别说了。” “我意已决!” 梁鹄大手一挥,不等盖勋继续,便打断道:“先打探消息,如果羌胡确实叛乱,咱们立刻组织兵马抵抗,不是有王昊在吗,就让他上!” 盖勋气得眼珠子差点瞪出来:“王昊的兵马方才招募,尚未来得及训练,这样派他上去,你不是让他送死吗?” “何况,你梁鹄才是凉州刺史,把拯救凉州的巨任,推在一个县令身上,是有多无耻?我盖勋一定要在陛下面前弹劾你!” 眼瞅着盖勋翻了脸,梁鹄也不是吃素的,挤压许久的怒火,噌得一下窜到了嗓子眼里,张嘴便骂: “你爱弹劾不弹劾,我梁鹄何惧之有!” “本刺史是按照朝廷的规矩行事,即便到了皇帝陛下那里,亦是不惧,有种你便弹劾!” “王昊麾下六、七千人,兵力最多,而且他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防止羌胡作乱的吗?至此危难之际,他理应当仁不让!” 洪亮的声音跟着盖勋离去的背影,逐渐停下,梁鹄气喘吁吁,彷佛将平生的怨气,一股脑全部宣泄了出来。 他扪心自问。 自己的处理手段不算错误,最多是比较保守。 可是,保守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不犯错,只要不犯错,那么自己的官职就坐得稳,而且只要熬一熬,估摸着就能回朝廷当个侍御史什么的。 在这个节骨眼上,你丫让我冒这么大的风险调兵遣将,若是羌胡没有造反,估摸着皇帝陛下能把他生撕活剥了。 不行! 绝对不行! 必须要按照流程走,这是乌龟的屁股——龟腚! 大喘口气后,梁鹄把手一招:“来人。” 有侍从转入会客厅:“使君。” “速速派人赶往金城郡,查看沿途的驿站是否遭到破坏?” “喏。” “且慢!” 不等侍从离开,梁鹄再次出言打断。 “使君可还有何吩咐?” 侍从揖了一揖,轻声询问。 “把韩约给我喊来。” 梁鹄吐口气,终于还是冷静下来。 这种事情即便不按照流程走,也得小心应对才是。 “喏。” 侍从一揖,旋即躬身离开。 不多时。 韩约来到刺史府,欠身拱手道:“使君,您唤在下何事?” 梁鹄捏着颌下一缕胡须,倒也没有什么废话,直奔主题道:“适才汉阳郡长史盖勋来了,说羌胡已经叛乱,让咱们调兵遣将。” “啊?” 韩约闻言,顿时一愣:“这怎么可能?如果羌胡当真叛乱,咱们怎么可能没有收到消息,而他一个汉阳郡的长史而已,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消息?” 梁鹄依旧非常冷静:“他刚从冀县回来,说是从王昊那里得来的,你知道的,此人来冀县赴任,目的便是要预防羌胡叛乱,因此他一直派人盯着陇西羌胡的动静。” 嘶—! 韩约不禁倒抽一口凉气,顿时头皮发麻,后脊梁发亮: “这......” 他犹豫了。 如果消息是从王昊这里得到的,的确是有一定的可信度。 梁鹄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眸望向韩约:“你是不是也觉得,咱们应该提前调兵遣将,来预防羌胡攻破金城,杀奔汉阳。” “这个......” 韩约当凉州从事多年,对于这个顶头上司的想法,还算摸得比较清楚。 也因此,韩约在第一时间便猜到了梁鹄的真实想法:“咱们现在毕竟没有得到羌胡造反的确切消息,贸然行动,的确有些不太妥当。” “没错!” 梁鹄像是寻到了知己一样,飞快点头,感动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若是羌胡没有造反,咱们私自调兵遣将,陛下怪罪下来,又当如何?” “盖勋这厮只为他自己考虑,全然不顾我的处境,简直岂有此理,还是文约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啊。” 还真是这样! 韩约暗自庆幸自己没说错话,接下来,便可以随意发挥了:“不过使君,长史所言之事,毕竟事关重大,不可不察,若是真的,咱们再准备,只怕也是来不及了。” “你放心。” 梁鹄摆了摆手,早有预料:“我已经派人去打探了,如果沿途的驿站当真被破坏,证明金城极有可能,已经出现问题,届时再准备不迟。” “我还真不信了!” 梁鹄瞪着眼,气势汹汹:“他护羌校尉泠征那么不禁打?会被区区几万的羌胡兵消灭?若当真如此,他这个护羌校尉怕也是个吃干饭的。” “使君言之有理。” 韩约先是肯定梁鹄的说法,给对方个错觉,让他以为是统一战线,这样更容易让对方接受自己的谏言。 因此,紧随其后便是一个反转:“不过,韩某以为,咱们还可以准备得更充分些,不如让在下替使君走走,争取让各县保持战备状态,随时可以拉起队伍。” “嗯。” 梁鹄一听,眼珠子闪亮:“是个好主意,理当如此,那便有劳文约了。” 韩约欠身拱手:“此乃在下分内之职。” 梁鹄吩咐道:“事不宜迟,从今日开始,你便着手处理此事,不得有误。” 韩约颔首:“喏。” 旋即。 躬身离开大殿。 ***** 冀县。 县衙。 王昊负手立在汉阳郡沙盘面前,将桥梁、道路、山势、河流的走势,尽可能全面地揉入自己的脑海,以便于在关键时刻,可以随时调出。 毕竟,从目前来看,羌胡已经作乱,而汉阳郡到现在除了自己外,压根没有任何准备,他要随时做好堪当主力,迎战羌胡的决心。 “县尊。” 正在这时,陈三转入殿中,欠身拱手道:“鞠义有事求见。” 王昊抬眸望向陈三:“让他进来吧。” 陈三颔首:“喏。” 旋即。 躬身离开大殿。 不多时,鞠义便在陈三的率领下,来到县衙:“县尊。” 王昊面带微笑,招呼鞠义到前作下:“仲节啊,你来找我,可有何事?” 鞠义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呼出,彷佛下了许久的决心,艰难开口道:“末将的确有事,想要请县尊成全。” “哦?” 王昊摆手示意侍从为鞠义烹茶:“说说看。” 鞠义朗声道:“县尊,羌胡叛乱,声势必定浩大,他们很多都是骑兵,想要与他们为敌,单纯依靠守城,实在是太过被动。” 王昊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仲节言之有理,不知你有何妙计?” 鞠义欠身拱手:“县尊,末将对于羌胡骑兵作战,深有研究,您若是能给末将一支兵马,末将一定可以训练出一支精兵,协助您战败羌胡叛军。” 王昊俨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可我只有八千兵马,其中两千骑兵,一千鸳鸯军,这些不能动,你需要多少人?” 鞠义见王昊没有反对,心中燃起一抹希望:“末将不需要太多人,只要一千将士足矣,若是不行,八百亦可。” “不过......” 鞠义吞了口口水,怯生生道:“为了缩短训练时间,这些士兵必须个顶个的精锐,因此需要全军配合选兵。” 第163章 好个鞠义,拿命来赌! 第164章 好个鞠义,拿命来赌! 说真的。 王昊有些诧异。 实际上,对于羌胡作乱,他只想着可以守下来,然后等朝廷调集大军,再发起最终反攻,从而一举奠定胜局。 但是...... 从鞠义的口气上判断,这小子是想依靠自己的力量,战败羌胡骑兵,从而一举将其击溃,奠定胜局。 不得不承认。 有些异想天开。 毕竟,双方在兵力上差距太大,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不足一万兵力,与十余万兵马的对决,还妄想将其击溃,当真是野心十足。 不过...... 王昊从来不会随便否定一个人,何况这个人还是青史留名的鞠义。 对方既然敢主动找到自己,就证明他有一定的把握。 王昊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试探性问道: “你去冀县军营已经有段日子了。” “感觉怎么样?这些新兵中,可有符合你条件的?” 王昊这支兵马,绝大多数都是新兵,只有一部分老兵。 但是,这些老兵大都有相关作用,是不可能轻易交给鞠义的。 否则只剩下纯纯的新兵,战斗力何时才能提上来? “县尊。” 鞠义揖了一揖,极其郑重地道: “咱们的士兵虽然是新兵,但战斗素质却还算不错。” “末将也不需要老兵,新兵更容易调教,教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况且末将只进行战法训练,时间上有三个月足矣。” “三月?” 王昊诧异。 “嗯。” 鞠义肯定地点点头:“只需三个月,百日左右。” 王昊思索片刻:“可敢立军令状?” 鞠义拱手:“如何不敢!” “好!” 王昊点点头:“我答应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会尽量满足,比如兵器、装备。” 鞠义内心狂喜,再次拱手致谢:“多谢县尊相信末将,既如此,末将便提要求了。” “嗯。” 王昊摆手示意道:“尽管狮子大开口,能办到的,我一定尽力办,办不到的,我想着法,也会帮伱办到。” 鞠义内心难言地感动,有这样的顶头上司在,当真是幸福: “县尊,末将要的第一个便是兵器了。” “您至少要准备一百面双弧盾,全要金铁加固的。” 汉朝制式的盾牌便是双弧盾,其中的精品便是以金铁封边、加固过的,这样的双弧盾抗冲击性会更强。 “没问题。” 王昊毫不犹豫地答应道:“冀县武库里便不止一百面,我会让仲康挑一百面最好的给你,如果你还不满意,我去找汉阳郡长史协商。” 鞠义大喜,继续道:“末将还需要八百张宽头弩机,每人至少配五支弩箭,另外还需要八百支双耳戟,八百副轻甲,八百双战靴。” 嘶—! 王昊倒抽一口凉气:“我没听错吧?八百双战靴?” 鞠义点点头:“没有听错,这是为了让弟兄们更好的奔跑,届时战场满地荒芜,没有一双好的战靴,是绝对不行的。” “好。” 王昊没有犹豫,直接答应:“我答应你!不过这些装备,我需要时间去协调,不可能很快给你,尤其是宽头弩机,整个冀县都找不到一百张。” “嗯。” 鞠义自然有所预料:“这一点,末将明白,不过要尽快准备,以免耽误训练,凉州士卒虽然善射,但只是弓箭,弩这种兵器需要好生训练。” “五天!” 王昊伸出一个巴掌:“五天内,装备必到!” 鞠义大喜,拱手抱拳:“县尊放心,兵器一到,保证立刻展开训练。” 王昊继续道:“还有什么需要解决的,一并说出来吧。” 鞠义长出口气:“兵器问题解决了,接下来便是伙食标准了!因为末将训练会比较严苛,所以希望每日能保证三餐,或者是四餐,而且最好午食、夕食有肉。” 汉末时期的伙食标准,正常老百姓家里都是两餐,而在战斗时期,基本可以保证三餐,不过在平时的训练中,也是两餐。 如今,王昊抄了张家、李家,短时间内,物资肯定是不缺的,别说一天三餐,就算是四餐、五餐,也能保证供应。 不过...... 要有肉,的确是个难题。 王昊沉默了良久,轻声道:“一天可以保证四餐,这一点没有问题,但肉的供应可能略显不足,这一点我去想办法解决。” 鞠义拱手道:“县尊,此事您找赵家即可,让他们花钱从胡人手中购买一些活羊圈养,每天杀个一、两只,足够弟兄们吃了。” “此事务必要尽快,因为一旦羌胡造反的消息传过来,不仅价格会涨,而且不一定能买得到,咱们必须先下手才行。” “好!” 王昊立刻答应道:“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这件事我会亲自找赵昂解决,你不必担心。” “还有别的事情,需要解决吗?” “没了!” 鞠义摇了摇头:“有这些足矣,只是不知何时可以选兵?” 王昊铿锵道:“马上!” “仲康!” “在。” “你去告诉传令兵,让马腾、庞德、皇甫郦来县衙议政,不得有误。” “喏。” 待许褚转身离开以后。 王昊扭头瞥向鞠义,郑重道:“既然你没有问题了,那便听听我的问题吧。” 鞠义欠身拱手:“县尊旦言无妨。” 王昊轻声道:“此事毕竟抽调很多精兵力量,相当于吸血了其余部队,你必须要立下军令状,若不能练成雄兵,击溃羌胡,甘愿受罚。” “没问题。” 鞠义拍胸脯保证道:“末将愿意立下军令状。” 王昊颔首淡笑:“你还挺有把握的。” 鞠义轻声道:“县尊,实不相瞒,末将祖上原本是平原鞠谭后人,也称得上精通兵法,只是一直缺少机会。” 这一点,王昊自然清楚,当年的鞠谭虽然被被削职为民但并未遭到抄家,在京城做官所聚敛的财富为西平麴氏初期创建家园,开拓领地。 鞠氏在与羌胡常年的战斗中,这支家族武装得到了极大锻炼,他们熟练掌握并运用了羌人快马弯刀,出其不意的战法,成为威震一方的强大麴氏家族武装集团。 实际上,王昊也是因为相信麴义的能力,这才会答应他组建先登营,根据羌胡骑兵的作战特点,训练出一支强悍的兵马。 “嗯。” 王昊点了点头:“你的底细,我清楚。” 鞠义惊诧:“县尊竟然已经知道了?” “没错。” 王昊长出口气,摆手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鞠义拱手:“多谢县尊。” 王昊继续道:“想要战败羌胡骑兵,单纯依靠你的八百兵力,是绝对不够,一定需要大规模的兵马配合,才能将作战效果发挥至最大。” “所以你要切记!” 王昊明白麴义想要一飞冲天的想法,故而提前打预防针道:“没有他们的帮助,你是难以战败羌胡的,此战若是大获全胜,亦是在众多同袍的协助下,大获全胜的。” 历史上的鞠义在战败白马义从后,便自恃有功,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以致于逼得袁绍不得不干掉他,以维护整个团队的稳定。 当然! 鞠义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当时的袁绍,已经被白马义从打得抬不起头来,不论是颜良、文丑也好,还是张合、高览也罢,全都蔫儿。 此时由鞠义的先登营出战,多少有点拯救世界、力挽狂澜的感觉,在这种情况下,的确可能滋生骄傲放纵的心理。 但王昊目前的情况不同,仗没有打,他就已经答应了,即便鞠义当真战败了羌胡,那股子力挽狂澜,拯救世界的心态,也不会太过。 加之,王昊已经给鞠义打了预防针,刻意压制一下对方,这样便更不会生出骄傲心态,否则若是引起众怒,那么王昊同样容不下他。 鞠义拱手:“县尊放心,末将明白。” 王昊点点头:“好,既如此,咱们且去议政厅等候吧。” 鞠义颔首:“喏。” 不多时。 马腾、庞德等人齐齐赶来县衙。 皇甫郦不由好奇:“县尊,您唤我们前来,可有何事?” 王昊倒也没有废话,摆手介绍道:“这位大家都认识了吧?金城鞠氏出身鞠义。” 马腾点点头:“嗯,认识了,仲节武艺出众,令人佩服。” 庞德瞥了麴义一眼:“末将正想提拔仲节为军侯呢。” “军侯便不必了。” 王昊摆手打断,转而言道:“我已经决定,让他独领一军,兵力在八百左右,兵力需要从你们麾下的将士挑选,你们需要全力配合。” “啊?” 马腾顿时一愣,惊诧不已:“县尊,您莫不是在开玩笑吧?咱们的队伍方才整合完毕,现在抽调兵力再成一军,怕有些不妥。” “没错!” 庞德也不同意,跟着附和道:“我们这些士兵大都是新兵,目前正在训练,即便新成立一军,从我们这里抽调,怕是也不太合适。” 皇甫郦作为练兵的总指挥,同样摇了摇头:“县尊,您因何要这般决定?新成立的这支兵马,对于战局而言,又有何作用?” 王昊朗声道:“这支兵马是专门针对羌胡的骑兵训练,乃是要当作全军的杀手锏使用,在最关键的时刻,对羌胡骑兵发起最致命的进攻。” “仲节的家族时常与羌胡人作战,对于羌胡弯刀快马的战术,非常了解,可以针对性的训练一支精兵。” 庞德闻言,当即表示不满:“县尊,我们这些人又有哪个不精通羌胡的弯刀快马战术?您凭什么偏偏指定仲节训练精兵?” “末将自问。” 庞德倒是不客气,狞声道:“这支精兵的主将,末将亦可当的。” 紧跟着,马腾同样横出一步:“县尊的想法,末将是赞同的,不过这支兵马的主将,末将以为仍有待于商榷。” “要不然还是按照以前的办法来,挑一百人对战,谁赢了,谁便是这支兵马的主将,如果我马腾输了,我一定全力配合,绝无二话。” 皇甫郦吐口气,跟着道:“县尊,若说带兵的话,我皇甫郦也算精通兵法,对于如何与骑兵作战,亦有一定的想法,我想末将也能当此重任。” 一旁的麴义尴尬了。 北地皇甫氏,的确精通兵法,乃是真正的将门之后。 自己虽然精通与羌胡快马弯刀的战斗,但跟北地皇甫氏比? 简直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至于马腾、庞德? 自己在武艺上,还真未必能在他们俩人手上讨到便宜。 总不能跟马腾、庞德比阵法,跟皇甫郦比武艺吧? 这尼玛也太机灵了点吧! 似乎...... 这个提议除了是自己提出来的以外,他真的一点都不占优势。 鞠义总感觉自己需要做点什么,可他正准备开口,便被王昊挥手打断:“羌胡可能会有十余万兵马,尔等若是敢立军令状,不能击溃羌胡,便自刎谢罪,这个主将便给你当。” “这......” 即便是擅长统兵的皇甫郦,也不由地蔫儿了:“县尊,以八百兵马,如何能是数十万骑兵的对手?这不可能!” “否则你以为什么叫杀手锏?” 王昊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杀手锏乃是兵器中最锋锐的部分,兵力虽少,但战斗力最是强悍,他们是要抱着必死的决心,打赢一场不对称的战争!” “仲节说了。” 王昊摆手示意众人:“他愿意立下军令状,若是不能击溃羌胡,甘愿军法从事,本县这才愿意给他一次机会!” “当然,尔等若是也能抱着必死的决心,本县可以考虑,给你们一次机会,如若不然,便老实配合鞠义,完成选兵!” 众人齐刷刷瞥向鞠义,心中不由地对此人心生敬意。 好家伙! 以八百兵力硬撼羌胡骑兵,居然还敢立下这样的军令状。 你小子还真是疯狂! 良久的沉默后。 王昊最后一次发问:“尔等有要立军令状,与鞠义挣主将的吗?若是有,咱们立刻签订军令状,明日一早便展开对决,当众选将!” “别怪我没有给你们机会!” 王昊深吸口气,凛冽的目光扫过众人:“既然你们没人站出来,那这支兵马主将,便是鞠义了,明日开始选兵,尔等全力配合!” 第164章 噩耗传来,凉州巨震,幸有王昊,否则万劫不复! 第165章 噩耗传来,凉州巨震,幸有王昊,否则万劫不复! 虽说王昊说服了马腾、庞德等人全力配合,但毕竟也是不情不愿地被动执行。 不过幸好,鞠义真的没有挑太多军中骨干力量,而是专挑一些身体强壮的新兵,偶尔会有一些伍长、什长之类的低级军官。 马腾、庞德等人也没有因此肉疼,便大大方方地同意了。 从选兵结束那天开始,王昊便下令全军加餐,由原本的一日两餐,变成一日三餐,某些精锐部队训练辛苦,则是一日四餐。 为了提高队伍的伙食标准,王昊专门找到赵昂,希望由赵家出面,趁着大战没有展开,购买大量的羊,以充军资。 赵昂自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专门派家里的商贾北上羌胡,找人购买,价钱不成问题,有多少便要多少。 冀县队伍由此进入疯狂的训练状态中,而王昊则赶到太守府,寻求盖勋的帮助:“见过盖长史。” 盖勋满面堆笑迎来:“哈哈,子霄啊,你不在冀县训练兵马,来我这里作甚?莫非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 “盖长史快人快语,昊也不浪费口舌。” “没错。” 王昊极其肯定地点点头,郑重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盖勋忽然郑重起来,摆手示意王昊一旁落座:“有什么困难之处,直言便是,我一定竭尽全力助你一臂之力。” “好。” 王昊内心稍安,当下也不遮掩,直言道:“实不相瞒,我需要大量的宽头弩机,还有战靴、轻甲、双弧盾、双耳铁戟。” “啊?” 这样的装备,竟吓得盖勋惊叹出声:“伱要宽头弩机我能理解,轻甲、战靴、双耳铁戟,又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 当下,王昊便把组建先登营的事情,和盘托出:“这支兵马兵力虽然不多,但却是在下的杀手锏,若是能得一支精兵,必可大破羌胡。” 嘶—! 盖勋吓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子霄,你莫非准备与羌胡人决战?” 在他的潜意识里,王昊应该要守住冀县,不让羌胡人杀入关中,然后安静等待朝廷援兵即可,岂能与十余万兵马的羌胡人决战,这是不可能的。 不! 不对! 这不是不可能的,而纯粹是找死! 自己手里有多少兵马,难道心理没有点逼数吗? 能不能守得住冀县,还另当别论呢,现在居然还想要主动进攻? 额滴个神! 你丫开什么国际玩笑! 王昊自然清楚盖勋的意思,他倒也没有把话说死:“只是有这样的打算,不过还要看战局具体的走势,如果有机会,昊绝对不会放过,如果没有,便等朝廷援兵赶来,再议不迟。” “但是......” 话锋一转,王昊双目炯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道:“这样的杀手锏,咱们必须要提前准备好,绝对不能等到战时再准备,这样便太迟了。” “家师尝言,不做准备的人,便是准备失败的人,只有充分分析了对手的力量,做好防御、进攻双重准备,才能在瞬息万变的态势中,真正掌控大局,否则必陷入被动。” 盖勋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缓缓点头。 对于这样的说辞,他是比较认同的。 如果没有充足的准备,势必会陷入被动挨打的尴尬局面。 王昊此子虽然年轻,但这心思成熟,思维缜密,怪不得深得皇甫嵩的信任。 “好。” 盖勋不再犹豫,肯定地点了点头:“兵器装备的事情,我来想办法,正好韩文约在各地联络,做好随时迎战的准备,请他帮忙,肯定没有问题。” “韩文约?” 王昊皱了皱眉。 “嗯。” 盖勋点点头,轻声道:“他是凉州从事。” 王昊则是警惕起来。 因为他非常清楚,历史上的韩遂叛变了,成为羌胡造反的代言人,最终被朝廷通缉,才改名为韩遂,现在由他联络各部,实在是有些危险。 王昊压根不信任此人。 不过...... 对方现在毕竟是凉州从事,王昊也不能直言怀疑他。 不得已之下,王昊只能拱手道:“长史,咱们自己的事情,尽量还是自己解决的好,我不想跟刺史府的人,扯上关系。” 盖勋瞥了眼王昊,唇角微扬起个弧度:“怎么,害怕刺史府的人抢功?” 王昊犹豫片刻,感觉这个理由还行,便点点头:“有点儿,我信不过他们!” 实际上,盖勋对于梁鹄、韩约也有些不感冒,轻声道:“好吧,反正所需的数量不多,咱们这么大的郡,怎么也能凑齐了,交给我便是。” “哦对了。” 盖勋转而问道:“队伍成了吗?多久要用?” 王昊点点头:“嗯,已经成了,目前正在做体能训练,武器、装备越快越好,这样可以提前进入战法模拟训练。” “越快越好?” 盖勋惊叹于王昊着手准备的速度。 自己这里尚且还没有运转开,人家已经开始进入繁重的训练当中。 有这样的战友在,何愁不能战败羌胡骑兵:“好,我会尽快协调物资的,你在冀县安心等候便是,争取不耽误你训练。” “那个......” 王昊深吸口气,淡然言道:“长史,如果可能,我希望全郡的兵力能够集中起来,由我进行指挥,这样战败羌胡的把握会更大一点。” “你小子,野心不小啊。” 盖勋闻听此言,不仅没有半点愤怒,反而略带着一丝笑意。 “哪里!” 王昊赶忙揖了一揖,轻声道:“全都是从战局出发,昊绝对没有越级指挥的邪念,还望长史明察。” “我当然知道。” 盖勋非常清楚王昊只是来凉州作战,将来也不可能留在凉州,因此从来不担心他会越级指挥,抢夺功劳神马的。 不过...... 自己虽然信任他,可不代表别人也会信任。 毕竟,这些县令、县长原本就对王昊有意见,现在让他们听从王昊的指挥,就更加不愿意了,多方矛盾必然集中爆发。 盖勋沉思良久:“子霄,这件事我会考虑的,不过能不能成,暂时还不清楚,你也别报太大的希望。” 王昊自然清楚其中难处,轻声道:“只要盖长史能够出面,各县令、县长一定会给长史您面子的,昊在冀县敬候佳音。” “臭小子。” 盖勋被这一顶高帽戴的,有些飘飘然。 虽然,他清楚这件事的可能性不大,但偏就没有拒绝,只是笑了笑,说自己一定尽力。 ***** “报—!” “急报—!” “羌胡造反,正在攻打金城郡!” 蹄音如雨,一骑快马从城门口呼啸飞入,直奔刺史府。 斥候飞身下马,一个箭步冲上台阶,闯入刺史府中,直奔议政前厅。 此刻,凉州刺史梁鹄正在议政,听到声音从殿外传来,整个人顿时慌了,下意识站起身,望向飞奔而来的伺候。 但见...... 斥候神色极其慌张,冲入大殿,单膝跪在地上,双手呈上信筒:“使君,前方探马传回消息,通往汉阳的驿站被人摧毁,羌胡造反,正在攻打金城郡。” “啊?” 虽说梁鹄早有预料,但当他听到消息的这一刹那,仍旧惊出了一身冷汗,吓得魂飞魄散,这是他自担任凉州刺史以来,遭遇的最大危机: “羌胡竟然真的造反了?” “没错。” 斥候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道:“咱们撒出去的斥候,只回来了两个,其中一个也因为伤势太重,中途便因失血过多而死。” “为了把消息尽快传递回来,小人跑死了三匹快马,两天两夜,没有吃一点东西,才终于回来,将消息传给使君。” 轰隆! 彷佛晴空一道霹雳。 梁鹄如同雷轰电掣般怔在原地。 明明自己只需要再熬上两年,就能升官了,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不是要人命吗? 下方横出一个壮汉,欠身拱手:“使君,咱们目前应该立刻调兵遣将,准备迎战羌胡,否则贼子一旦势大,只怕整个凉州都将陷入战火。” “对!” 梁鹄这才反应过来,抬眸望去,乃是凉州督军从事边允:“边从事,这件事便交给你来处理,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调集大军,准备迎战!” “哦对了!” 梁鹄猛然想起了王昊,赶忙提醒道:“汉阳冀县的王昊,乃是陛下亲定的县令,他到凉州赴任的目的,便是要防止羌胡叛乱。” “最近,他更是招兵买马,得兵近万,可谓是兵精将勇,你务必要给他传信,将其调来,有他在,必定可以战败羌胡!” 边允自然听过这个雷霆手段,完全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家伙:“喏,使君放心,末将第一个便给王昊传令!” “好好!” 梁鹄连答了两个好,暗松口气。 他略一停顿,立刻招呼道:“李从事何在?” “在。” “你速速将此消息编纂成文,发给朝廷,请陛下派兵来援,不得有误。” “喏。” 羌胡一旦暴乱,便是动辄十余万大军,单凭凉州的地方守军,是压根拦不住羌胡骑兵的。 现在的梁鹄暗自感到庆幸,幸亏王昊能顶着压力,大肆招兵买马,训练军队,否则若当真没有半点准备,只怕整个凉州都要沦陷了。 而等到那个时候,恐怕皇帝陛下怪罪下来,自己这个凉州刺史,肯定是当不成了,甚至还要承受责罚,如此便得不偿失了。 而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 皇帝陛下因为料到羌胡可能会造反,因此派出了王昊当县令,结果当真就造反了,只能证明皇帝陛下英明,只要自己没有大的过错,不仅没有罪,反而有功。 “不行!” 一念至此,梁鹄忽然想到了什么,当即腾得起身:“来人,立刻召王昊来刺史府,本刺史有紧要的事情,要与他商量。” “哦对了!” 梁鹄赶忙补充道:“汉阳郡盖长史与其交好,让他也去。” 传令兵拱手:“喏。” ***** 冀县。 县衙中。 王昊正站在沙盘前,与程昱等人商议军情,以及可能出现的战况。 不过,在没有任何情况的支撑下,这样的幻想实在是有些不切实际。 荀谌吐口气,摇了摇头,轻声道:“县尊,您的想法固然有一定的可信度,但如果战局当真按照您的想法走下去,咱们除了固守以外,基本上没有任何策略了。” “在下以为......” 荀谌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如今咱们在冀县的大肆举动,已经引起了凉州刺史府官员的关注,他们一定会关注羌胡,或许情况没有那么糟糕。” 程昱颔首点头:“没错,友若言之有理,梁鹄已经派出探马,而且韩约也在走动,至少凉州河首以东,已经进入戒备状态。” “咱们不是在孤军奋战!” “因此!” 程昱极其肯定地道:“在下以为,县尊不应该把情况想的太过糟糕,北地先零羌、袍罕河关的匪患,未必分不清形势。” “属下以为,咱们当前的作战策略,应该基于集合凉州东部的力量,与羌胡展开决战,这样才符合当下的情况,也更加精准、真实。” 王昊瞥了眼赵俨、赵昂、皇甫郦,轻声道:“你们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想法?” 三人缓缓点头:“没错。” 尤其是皇甫郦,更是欠身拱手道:“县尊,末将便是出身北地皇甫氏,先零羌的动静最是清楚,他们应该没有反叛的迹象。” “目前,只要凉州刺史梁鹄一声令下,整个凉州以东的局势,便会立刻掌握在咱们手中,您说的这些情况,只是极端状态下,才可能会出现的。” 赵昂极其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至少在下以为,先零羌叛变的可能性不大,至少要比袍罕、河关的匪患叛乱可能性要小。” “县尊。” 即便是赵俨本人,也不由地叹口气,轻声道:“在下虽不知您为何会这般估算战局发展,但不得不承认,您预计的太过保守,限制了我等的思维,也令我等更加被动。” 王昊略一停顿,吐口气:“这或许跟我的思维方式有关,总喜欢把最严重的情况估算到,如此一来,不论发生何种状况,咱们都能处变不惊,冷静思考。” “报—!” 正在这时,殿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王昊抬眸望去。 但见...... 第165章 王昊怒怼边允,想拿我当枪使没门! 第166章 王昊怒怼边允,想拿我当枪使?没门! 但见...... 自家侍卫急匆匆入殿,欠身拱手道:“县尊,府外有个自称是刺史府的信使,奉刺史梁鹄之命,请县尊去刺史府商议军政要务。” “哦?” 王昊不由皱了皱眉,面上浮出一抹哂笑:“看来梁鹄已经收到羌胡叛乱的消息了,比我预料的时间,的确要早上一点。” “或许......” 王昊声音略微拉长,长出口气,轻声道:“我预估的情况的确有些过激,凉州的情况比去咱们的想象,会更好一点。” “没错。” 荀谌揖了一揖,朗声道:“县尊,使君此次找您商议军政要务,您正好可以借使君之手,完成对凉州东部势力的整合,使之成为个整体,如此一来,我军获胜几率必将更大。” 程昱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若能如此,自然最好,单凭咱们的力量,的确难以与十余万大军的羌胡作战。” “不管怎样。” 赵俨接上话茬,面上浮出一抹淡笑:“这对于咱们而言,是一次不错的机会,能多一分助力,便要多一分助力。” “县尊。” 赵俨揖了一揖:“您抓紧时间过去吧,现在时间最是重要,一刻钟都耽误不得。” 程昱点头:“没错,冀县有我们在,肯定出不了大事,您去刺史府商议军政要务,才是当务之急。” “好!” 王昊倒也干脆,点了点头,吩咐道:“你去告诉刺史府的传令兵,让他们稍等片刻,本县立刻赶往刺史府。” 侍卫拱手:“喏。” 旋即。 躬身离开大殿。 王昊简单将县里的事务分配下去,便转身返回内宅,换好衣服后,带着许褚等人亲卫,策马离开冀县,直奔刺史府而去。 整个凉州当属靠近关中的凉州东部最是富庶,因此刺史府也在凉州东部,两者相距不远,还不过半日,便抵达了刺史府。 “哎呀呀!” 刺史梁鹄主动出门相迎,姿态摆得很低。 没办法。 他在了解了王昊的背景以后,才发现自己是个跳梁小丑,压根不是人家的对手。 且不说对方是并州王氏的出身,便是背后的皇甫嵩、杨赐,都堪称个顶个的大佬,尤其经过讨伐黄巾,皇甫嵩的声望空前高涨。 若只是如此,倒也不算恐怖,最为致命的是,连当朝皇帝刘宏,都对他喜欢有加,否则当初怎么可能让他挑选县城。 面对这样背景的人,梁鹄怎么可能不低头:“子霄啊,你终于来了,咱们凉州幸亏有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哪里。” 王昊简单一揖还礼,不管怎样,面上的礼数总是要过得去的:“此乃下官分内职责,使君不必如此客气。” “来!” 梁鹄赶忙摆手做请状:“咱们去殿中详聊,正好我这里有最新的情报,或许对军情有些用处,全都是最新送回来的。” “好。” 王昊倒也不客气。 目前的他,最缺的就是情报。 没有情报的支撑,一些分析模拟,就像是空中楼阁,没有太大的参考意义,只有建立在真实情报上的分析,实现的可能性才最大。 一行人当即返回殿中,梁鹄高坐上首,下首便是王昊这个小小的县令,甚至连刺史府的各个从事、治中,都得排在王昊的后面。 梁鹄大手一挥:“边从事,把伱了解到的情况,仔细给王县令说一边,以及你对目前战局的看法,也一并说出来。” “喏。” 边允应了一声,横出一步,炯炯目光落在王昊身上。 可是...... 面对边允的目光,王昊总感觉像是一把利剑,悬在自己的脖颈上,对方的眼神中似乎充满了敌意,只是不知这敌意是针对自己的,还是针对凉州的。 王昊清楚地记得,凉州督军从事边允、凉州从事韩约被迫加入叛军,而且还成为了他们的领袖,只不过最终边允被杀,韩约改名韩遂而已。 掌握历史资料的王昊,对于边允这样的人,天生就带有一种不信任的感觉,此刻对方又摆出这么一副操蛋模样,就更是让王昊心生疑窦。 “王县。” 边允的声音浑厚而有力度,但却透着一股不服:“根据最新的情报,羌胡人正在攻打金城郡,金城太守陈懿、护羌校尉泠征正率兵苦战。” “虽说对方声势浩大,但陈懿、泠征我了解,他们精通兵法,腹有良谋,根本没那么容易落败,这对于我们而言,是一次非常好的机会。” “边某以为......” 当下,边允便给出自己的意见:“由刺史府牵头,调集各县的兵马,组成一支精锐,速速赶往金城郡驰援,争取将此战扼杀在萌芽之中。” 凉州羌乱若是没有蔓延到东部,那么对于朝廷而言,就不算什么大事,边允的想法倒也在情理之中,但可操作性却没有那么强。 王昊没有直接反对,而是开口询问:“调集兵马需要多久?” 边允身为凉州督军从事,自然是身经百战,一下子便明白了王昊的意思:“调集大军自然需要很长时间,但你王县令的兵马却是现成的,可以领兵先行,为我军争取时间。” 呵呵! 这是盯上劳资了呀! 想要让自己给你们当枪使? 不得不承认,这刺史府的官员,一个个长得是人模狗样,但这心眼子却一个比一个黑,总喜欢玩空手套白狼的游戏。 自己可是皇帝亲定的县令,对于抵御羌胡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率先把自己推出去,不论是对上,还是对下,全都有个交代。 最为关键的是,大家全都对王昊充满了期待,有了讨伐黄巾的战役经验,若是不能战败羌胡骑兵,那便是翻车了,便是辜负了皇帝陛下的信任。 至于梁鹄、边允? 人家积极抵抗,正在调兵遣将,没什么错误可言。 即便自己侥幸战败了羌胡,他们也能捞一笔不斐的功劳。 不管怎么算,他们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这小算盘打的,那可真叫一个聪明! “哼!” 王昊轻哼一声。 既然你们这帮家伙各怀鬼胎,那么自己又何必客气呢? 王昊的目光掠过边允,落在梁鹄身上:“使君,下官虽然只有二十岁,但不代表我傻,想把我当枪使,怕是打错算盘了。” “子霄,你这是何意?” 梁鹄顿时就不乐意了,面上的和煦烟消云散:“你来凉州原本便是要抵抗羌胡的,如今羌胡既然叛乱,你自然应该当仁不让。” 香蕉你个巴拉! 劳资当不当仁不让,关你鸟事! 王昊怒气冲冲,厉声而言:“没错,本县来凉州为官,便是要抵抗羌胡的,可尔等既然知道,可曾做过针对性的预防措施?” “你梁鹄!” 王昊昂首挺胸,凛凛目光如剑:“身为凉州刺史,在明知道羌胡可能作乱,因何不提前预防,派人盯紧羌胡动静?” “你边允,可是凉州督军从事,为何没有提前组织大家练兵?非得等到羌胡真正作乱,才想着要把本县推出来抗雷!” “我只是一个县令,能有多大的权柄?你们一个个的,可全都是刺史府的高官,对于凉州羌乱的预防、作战,才是第一责任人!” “我想......” 王昊声音故意拖长,威胁的意味顿时弥漫开来:“这件事如果被陛下知道,你们身上这层皮不知还能不能保得住!” “王昊,大胆!” 边允顿时怒了,抬手指向王昊:“本官可是凉州督军从事,可以节制凉州各县的兵马,你莫非想要抗命吗?” 王昊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冷声怼了回去:“你只有节制权,却没有指挥权,如何作战,是本县说了算,与你何干!” “你......” 边允被怼得没有话说。 的确。 刺史是没有兵权的,它只有节制权。 不过,随着时代的发展,没有兵权的刺史,俨然已经如同有兵权了一样,寻常官员是根本不敢随意跟刺史叫板的,因此便让某些人以为,这兵马必须要听他调遣。 可是...... 王昊可不是一般人。 他是皇帝亲定的县令,背后又有杨赐背书,别说是边允了,就算是刺史梁鹄,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把王昊怎样。 最为重要地是,王昊说得非常对,他们没有兵权,只有节制权,到底如何作战,是王昊自己说了算,与你们没有关系。 眼瞅着局势僵在这里,梁鹄赶忙出来打哈哈道:“子霄勿恼,我们不是那个意思,边从事也是从全局角度出发,现在灭掉羌胡,可以避免生灵涂炭。” 王昊简直佩服梁鹄这颗猪脑:“使君,羌胡人都不忘记把驿站拔出,又岂能不提防来自东面的援兵?” “我手里这些士兵可全都是新兵,就这么冲过去,估摸着还没到金城郡,就要被羌胡叛军半途截杀,你应该清楚,羌胡快马弯刀,最擅长野战。” “边从事是让我驰援金城吗?” 王昊的声音忽然变得凛冽起来,吐气如剑,杀气腾腾:“他这是让我送死,是要葬送目前勉强保住的东部力量。” “你胡说!” 边允勃然大怒,眉间涌出煞气。 “哼!” 但王昊可不会轻易放过他:“你身为凉州督军从事,本应该掌控凉州战事全局,做到提前预防,控局有度才对。” “可你呢?” 王昊字字如剑,杀人不见血:“从始至终可曾对羌胡之事上过心?提前的预防又做到了何处?控局有度,便是如此这般?” “你配当凉州督军从事吗?” 这一句话,当真如同锋利的宝剑,直插边允心头。 “你......你......” 边允满腔怒火憋得面色通红:“你如何知道我没有关注过羌胡叛乱?我还曾给护羌校尉泠征写过信,让他千万提防羌胡叛乱。” “写过信?” 王昊只能呵呵了:“仅此而已吗?这便是你的提前预防?把你的责任,转嫁给护羌校尉泠征,便算是尽职尽责了?” “哈哈!” 王昊仰天哈哈一声,嘲讽之意顿时弥漫开来:“如果督军从事的职责如此简单,还不如找个三岁的孩子当,要你又有何用?” 边允咬了咬牙,眉宇间怒气飞扬:“王昊,你别欺人太甚?” 王昊岂能被他吓唬住:“是我欺人太甚吗?明明是你没有尽到职责,把预防羌胡叛乱,推卸给了护羌校尉泠征,如今战事爆发,又想拿本县抗雷。” “你说!” 这一声吼。 宛如虎啸山林,更胜龙吟沧海:“到底是谁欺人太甚?” 边允气得浑身颤抖,俩眼珠子几乎瞪爆,龟裂的血丝满布眼白,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如果王昊当真是诬蔑、信口雌黄,还自罢了。 可他说的,句句属实! 身为凉州督军从事的他,对于凉州的战局,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警报已经敲响,但他却仍旧没有做好预防举措。 而现在羌胡暴乱,却仍旧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拉起队伍反抗。 当然! 这其中固然有梁鹄的责任,但王昊不提此事,边允又如何敢把屎盆子扣在自己的顶头上司身上,因此没办法,他只能默默忍受。 “我问你!自得知沿途驿站被毁,可曾派人去恢复?” “......” “刺史府虽然没有兵权,但也有一些兵力,可曾派人打探消息?” “......” “调兵的通告可发出去了?” “......” “凉州东部的隐患,可已经预估到了?” “......” “针对这些事情,你们可已经在预防了?” “......” 王昊一口气连续问了数个问题,但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回答。 这足以证明,凉州刺史府的官员当真是从上到下,全都烂到了骨头里! 怪不得历史上的凉州羌乱,发展的如此迅速,碰到这么一帮酒囊饭袋,发展不快,才当真是奇哉怪也! 呵呵! 王昊哂然一笑,满殿文武官员,无不垂头铩羽,羞煞至极。 偏在这时,殿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报—!” 王昊举目望去。 但见...... 有斥候急匆匆闯入殿中,神色极其慌张,欠身拱手道: “使君,祸事了,河关、袍罕地区的盗匪响应羌胡,也造反了。” 第166章 干啥啥不行,甩锅第一名! 第167章 干啥啥不行,甩锅第一名! 轰隆—! 宛如晴空一道霹雳。 满殿文臣武将顿时如雷轰电掣般怔在原地。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羌胡造反声势浩大,一定会波及到其他区域,产生极其严重的影响,若是不能早些预防,那便是放任自流,坐以待毙。 显然! 这样的影响已经来了。 此刻,满殿文武纷纷露出骇然的神色,七嘴八舌地非议起来: “简直该死,河关、袍罕的盗匪怎么也跟着瞎胡闹,简直岂有此理。” “这些家伙平素里唯唯诺诺,没曾想敢在这时候火上浇油!” “若是放在平时造反,咱们顷刻间便可将其消灭,但是现在......” “唉!若是他们合兵一处,咱们想要救援金城都没可能,路已经被封死了。” “幸亏咱们还没有派兵驰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正如王县令所言,咱们没有充分预估到其他的隐患。” “完蛋了!这回怕是真的完蛋了!” “......” 消息来得正是时候,啪啪打脸的感觉,当真是爽。 就只见...... 边允面皮不停的抽搐,彷佛被王昊狠狠抽了几十个巴掌似的,这样的情况本应该在他督军从事的预料之内,但现在却演变成了羌胡帮凶。 上首梁鹄更是吓得眼珠子都快瞪爆了,他本以为只要派出王昊,便能消灭这些造反羌胡,但不曾想,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边从事。” 此刻,即便是梁鹄也不由地有些愤怒。 正如王昊所言,某些隐患是可以提前消除的,但偏偏,他们对于隐患的预估不足,方才导致一连窜的悲剧发生。 如果说,羌胡叛乱攻打金城郡乃是叛乱的初期,一旦声势蔓延开来,那么当真就是一场巨大的灾祸,如此一来,皇帝陛下不得不引起重视,首先拿来开刀的,肯定是刺史! “你难道没料到河关、袍罕方向的群盗吗?” 梁鹄虽然贵为凉州的刺史,但这甩责任的手段,当真是高明。 明明自己才是凉州羌乱的第一责任人,可不动声色,便把锅甩给了边允,而把自己摘得是干干净净,好像全都是下属的职责没尽到位,与自己毫无干系。 王昊只能呵呵了! 跟着这样一个擅长推卸责任的领导,当真是得憋屈死不可,可以想象这些刺史府的官员,平时都顶着怎样的压力在上班,怪不得韩约、边允会叛变。 “使君!” 没有丝毫犹豫,王昊直接便怼了回去:“这件事边允固然有责任,但你才是凉州的刺史,你才是凉州的第一责任人,即便陛下怪罪下来,也会拿伱开刀,你现在推卸责任又有何用?” 听到王昊如此怒怼梁鹄,即便是边允本人,也不由得为之一愣,王昊这小子仗着后台硬,还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当着刺史府的官员,怒怼梁鹄! 真尼玛! 爽! 简直爽爆了! 把自己憋屈了多年的苦楚,一下子全都倾泻出来了。 没事儿的时候,就知道捞好处,有事儿的时候,就知道动动嘴皮子,凉州演变成今日这般局势,与你这个凉州刺史,有挣不脱的关系。 甩锅? 没门! 王昊,干得漂亮! 刚才你怼我的仇,咱们一笔勾销! 此刻的边允虽然默不作声,但这心里当真是乐开了花。 王昊这小子虽然嘴臭,但不得不承认,当真有本事,而且对事不对人,一切都摆在明处,若他是凉州人,自己一定会跟他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 可惜...... 他是士人的代表! 不过就凭这番话,这个朋友我边允认定了! 此刻的梁鹄也懵逼了,瞪着一双三角眼,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我......我......” 他很想怼回去,却忽然发现,对方说得非常在理,自己竟是无言以对。 没错! 他才是凉州羌乱的第一责任人。 即便具体的事情,是由边允负责的,但他亦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果皇帝陛下怪罪下来,也会拿他开刀,杀一儆百,但论到边允身上,恐怕皇帝陛下处理起来,就不会那么严苛了。 最为要命的是,现在刺史府的官员,一个个垂着脑袋,愣是没人给自己说半点好话,尴尬到梁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当然! 杀人不过头点地。 效果既然已经达到了,那么王昊也没必要把对方干死,不如给他留点活路,也为整个凉州的战局,争取一线生机。 “使君。” 王昊的声音忽然柔和下来,恭敬地揖了一揖,轻声道:“虽然河关、袍罕已经反了,但毕竟离咱们有点距离,可若是北地的先零羌也反了,只怕咱们连收缩兵力的机会都没有了。” “北地先零羌?” 梁鹄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扭头瞥向边允:“边从事,先零羌那里,便交给你去安抚,务必要保证他们不能造反,明白吗?” 呃...... 又是一句话,便把事情丢给别人了。 反正作为凉州刺史的梁鹄,除了写字是自己亲自动手外,其余的事情能够甩出去,则尽量全部甩出去。 (ps:你们在日常工作中,见过这样的领导吗?) 作为下属的边允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拱手道:“喏!末将尽量!” “且慢!” 可惜,却被王昊摆手打断。 “子霄还有何意见?” 梁鹄扭头瞥向王昊,试探性问道。 “使君,边从事乃是凉州督军从事,调兵遣将归他管,而且是当务之急。” 王昊气得简直不知该如何骂梁鹄了,如果自己有这样的领导,估摸着非得憋屈死不可: “你现在让他去联络北地先零羌,那么调兵遣将之事交给何人?若是此刻羌胡与河关、袍罕盗匪东顾,你亲自上阵迎敌吗?” 梁鹄明白了王昊意思,也觉得非常有道理,立刻扭头瞥向一旁:“李从事,这件事便交给你来做,务必要保证先零羌不能造反。” 呃...... 香蕉你个臭巴拉! 王昊心底的怒火噌得窜到了嗓子眼里:“使君,你难道就不能亲自去一趟?李从事分量有那么重吗?我若是羌王,见是李从事过来,肯定勃然大怒,即便不反,也要跟着反!” 谈判素来都是对等的。 人家好歹也是个部落的羌王,你派一个名不见传的从事过去,这不是摆明了告诉羌王,劳资没把你当回事儿吗? 从鸿都门学毕业的官员啊,这政治方面的课程还真得补一补,除了捞钱是把好手外,治理地方当真是要命! “我?” 梁鹄手指着自己,一脸的不敢置信。 那模样彷佛在说:“我可是凉州刺史,坐镇指挥的人,怎么能干这种危险的事情,不应该交给别人去干吗?你疯了吧你!” “不然呢?” 王昊反问对方。 身旁的李从事当即横出一步,欠身拱手:“使君,非是属下不愿意去,实在是因为属下位卑言轻,那位北地先零羌王颇重威严,若是属下去,必然适得其反。” 又有边允闪出身来,铿锵言道:“没错!北地先零羌王素来孤傲,多年以前,非是凉州刺史从不接见,至此危难之际,正应当由刺史您,肩负起此等重任。” 下一秒,治中从事横出一步:“属下附议!” “属下附议!” “属下附议!” “附议!” “......” 满殿文武受梁鹄迫害已久,如今见有人为自己出头,立刻跟着附议,顷刻间成鼎沸之势,直吓得刺史梁鹄是眼突面红,又惊又惧。 他实在是不敢相信,眼前这帮唯唯诺诺的属官,今日居然敢集体反对自己,让自己下不来台,简直是岂有此理! 不过...... 梁鹄毕竟是从雒阳来的,这种场面上的事情,即便没经历过,倒也听说过。 短暂的惊惧过后,他立刻恢复镇定,打哈哈道:“不就是去北地郡吗,这件事交给我了,你们放心便是。” “边从事!” 梁鹄扭头瞥向边允,冷声道:“你干好你的事情即可。” 边允颔首点头:“喏。” 王昊拱手:“那不知使君准备何时出发?” 梁鹄顿了顿:“这个......明日吧,今日我需要了解一些东西。” 王昊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兹事体大,的确应该多准备些东西,否则必适得其反。” 梁鹄长出口气:“子霄放心,此事关系到凉州安危,我梁鹄自然当仁不让,但你也应该服从调配,随时准备抵御西面的羌胡。” 王昊铿锵回应:“若能稳定凉州东部的局势,昊自然当仁不让,这一点无须使君操心,昊心中有数。” 梁鹄神色略显尴尬,缓缓点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王昊欠身拱手:“既如此,昊便暂且告退,回冀县了。” 梁鹄颔首:“去吧。” 旋即。 王昊躬身离开大殿。 望着王昊离开的背影,梁鹄面上的憎恶,终于浮现出来。 他在凉州多年,还从未有人敢当面忤逆他,可自从王昊来到这里赴任,他的威信便呈直线下滑态势,拦都拦不住。 罢退了府中官员,梁鹄招呼侍从道:“来人。” 侍从上前一礼:“使君。” “速速把韩医匠找来,我找他有要事。” “喏。” ***** 司隶,雒阳。 巍峨皇宫。 崇德殿。 上首刘宏拿着尚书台送来的奏报,面上浮出一抹淡淡的惊讶:“好一个王昊,还真被他猜中了,羌胡果真造反了。” 中常侍张让揖了一揖,神色极其淡然地道:“陛下,这其中固然有王昊的功劳,亦有刺史梁鹄洞察先机,根据情报判断,目前的羌乱乃是初期,相信要不了多久,便可覆灭。” 又有赵忠跟着附和道:“是啊,梁鹄身为凉州刺史这些年来,大小功劳不计其数,如今羌胡造反,他必定可以率领凉州守军,一句歼而灭之。” 梁鹄出身鸿都门学,而鸿都门学又是一所由阉宦创办的学校,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即便梁鹄的书法深受士人喜爱,但在他的身上,已经多了一层阉党的标签。 也正是因为如此,中常侍张让、赵忠才会在这个时候,给梁鹄美言,希望剿灭凉州羌胡叛乱的功劳,能让他们阉党也分一杯羹。 毕竟,讨伐黄巾的时候,士人可是出尽了风头,而阉宦的势力在此次黄巾造反中,折损了不少,若是不能挣些功劳,还真未必能跟士人相搏。 可他们安的什么心,士人焉能不知? 杨赐第一时间便横出一步,当即指责道:“陛下,可据老臣所知,王昊自去冀县以来,大刀阔斧,招兵买马,甚至公开扬言羌胡可能造反。” “但是......” 话锋一转,杨赐目标直指梁鹄,冷声言道:“梁鹄充耳不闻,对此毫不关心,丝毫没有起到刺史的监管之责。” “他若是能派人盯着羌胡,必可令羌胡之乱扼杀在萌芽中,又岂能落得今日非得靠大战,才能平息匪患!” “杨公言之有理!” 紧跟着,袁隗同样横出一步,揖了一揖:“刺史本就是替朝廷监察四方的,可梁鹄都干了些什么?在明知道羌胡可能作乱的情况下,却没有丝毫措施,任由其发展,简直岂有此理。” “若非子霄早有准备,羌胡甚至会直接杀奔汉阳,如今被迫转攻金城郡,到了尔等嘴里,居然成为了他的功劳?” “哼!” 素来尸位素餐的袁隗,这次勃然大怒,直接怼了回去:“二位中常还真是会替梁鹄邀功,欺负陛下不明凉州局势吗?” 士人、阉宦针锋相对,水火之势,一触即发! 中常侍张让咬了咬牙,眉宇间怒火飞扬:“大胆袁隗,竟敢在陛下面前如此放肆,成何体统。” 又有赵忠冷声道:“羌胡要造反,是你靠监察,他便不造反的吗?如今既然发现了,剿灭便是,废什么话!” 杨赐怒气冲冲:“监察不力,难道不是凉州刺史之责?若他能够提前预判,做好针对性的措施,他们甚至不可能杀到金城郡!” “你......” 张让正准备开口,便听一个声音直接打断:“够了,你们别吵了!不管怎样,该来的终归要来,反正朝廷早有准备,相信羌胡难成气候,咱们静候佳音即可!” 第167章 临阵拉稀我看你是贪生怕死! 第168章 临阵拉稀?我看你是贪生怕死! “如果使君能够亲自出面,先零羌怎么也会给点面子,估摸着不会跟着造反。” 荀谌暗暗松了口气,总感觉这局势似乎应该控制住了,不会如自家县尊想象中那般恶劣。 “河关、袍罕的盗匪不过是乌合之众,不值得一提,而且距离咱们相对比较远,威胁没有先零羌要高,他即便是反了,咱们也有缓和的余地。” 程昱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仔细分析当前战局。 虽说自家县尊估摸的恶劣局势已经不会出现了,但他能够预测到羌胡造反效应,会使得有野心之辈,纷纷云丛,这一点的确令人惊艳。 河关、袍罕的盗匪,便是最直接的证明。 “没错!” 又有赵俨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如今使君会亲自出使先零羌,又有边允负责调动兵马,凉州东部的局势,肯定能够稳住。” “属下以为,咱们的眼界应该要放宽一点,把战略防御前线从汉阳移到陇西一带,这样才最是合理。” 局势既然已经控制住了,那么接下来肯定是要反攻的,既然如此,战场自应当尽可能往前挪,给自己留下足够的纵深余地。 赵昂乃是凉州汉阳人,对于凉州的地形地貌,有着非常精准的了解,眼前的沙盘便是由他主责,皇甫郦副责制作的,可信度比较高。 赵昂的目光扫过沙盘,当即言道:“凭我对韩约、边允的了解,他们一定会将战场锁定在陇西一带,只要站稳陇西,便可以此为跳板,进攻河首、金城。” “赵兄言之有理,边允肯定会拿这帮盗匪开刀......” “......” 众人商讨军情如火,各抒己见,气氛活络。 不过...... 王昊却是罕见的愁眉锁眼,像是游离在众人之外,始终没有参与进来,眼神也是懵懵的,就好像刚刚睡醒来似的。 当然,他可不是刚睡醒,而是早已魂游别处,思绪飘飞,思考着先零羌会不会也如河关、袍罕盗匪一样造反。 要知道,经过讨伐黄巾一战,尤其是冀州的一战,王昊以为自己已经改变了历史的轨迹,接下来的发展,肯定会偏离既定的轨道。 可是...... 到了凉州这里,他之所以大刀阔斧的杀豪族,宣扬羌胡可能会作战,其真正的目的,便是要给羌胡制造一定的压力,争取让其别那么早造反。 但谁曾想,他们的造反时间节点,不仅没有延后,反而与历史上记载的相差无几,这证明自己的努力,对他们没有产生太大的影响。 而河关、袍罕的盗匪叛变,更是印证了这一点,如果按照这样来预估,那么十之七八,先零羌也会跟着造反。 这一点至关重要,毕竟先零羌在北地郡,可谓掣肘了大军的右翼,一旦先零羌造反,势必要分出一部分兵力,与贼子展开战斗。 如此一来,羌胡兵肯定会趁势杀过来,而等到那个时候汉阳郡势必首当其冲,整个作战计划必将全部作废。 “县尊?” “县尊!?” 正当王昊思绪飘飞时,忽然一个声音打断了自己。 抬眸瞥向众人。 但见...... 他们一个个怔怔的盯着自己,似乎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家县尊居然会在战略会议上走神,要知道他可是最在意战略会议的,怎么可能走神。 “县尊,您......” 不等荀谌开口,便被王昊摆手打断:“那个......今日商讨军情作罢,一切等尘埃落定后,再议不迟,散会吧。” 散会? 众人懵了。 难道,这还不算是尘埃落定? 荀谌皱着眉,轻声道:“县尊,您不是说,使君他今日会去拜访先零羌王吗?只要此事落实下去,便算是尘埃落定了。” “是啊县尊。” 程昱也颇为不解,好奇地道:“这件事应该已经尘埃落定了吧?您莫非还是觉得先零羌会造反?这不大可能吧?” 王昊吐口气,没有太多解释,摆了摆手:“今日暂且作罢,尔等各自回去便是,我这心里仍旧有些发慌,总感觉会有意外发生。” 意外? 这还能有意外? 众人一个个露出诧异的神色。 不过,既然自家县尊这么说了,那他们也不会过分强求,权当是身体不舒服。 程昱给众人打个眼色,旋即揖了一揖:“既如此,我等暂且告退。” 王昊摆了摆手:“嗯,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报—!” 正在这时,殿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王昊抬眸望去。 但见,自家侍卫急匆匆闯入,欠身拱手道:“县尊,刺史府那里传回消息。” 王昊摆手淡然道:“念吧!” 侍卫颔首:“凉州刺史梁鹄忽然病重,卧榻不起,行程延后。” “啊?” 顿时,王昊震惊! 程昱震惊! 荀谌震惊! 满殿文臣武将尽皆震惊! 他们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昨日尚且健康的梁鹄,今天居然就重病了? 程昱立刻停下脚步,转回身来,疾步上前:“你说什么?凉州刺史梁鹄卧榻不起?” 荀谌同样折返回来:“把情报拿来我瞧瞧,这怎么可能?” 可是...... 当荀谌一把夺过情报,眼珠子上下一翻滚时,整个人顿时愣住了,茫然地瞅了眼程昱,最终落在王昊身上: “是......是真的。” 咕噜! 荀谌喉头滚动,强咽了口口水,面色阴沉:“县尊,您的预感是对的,情报上说,梁鹄上吐下泻,像是得了很严重的病,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王昊咬了咬牙,眉宇间怒气飞扬,一拳砸在帅案上,发出蓬的一声震响:“他这哪里是生病了,分明就是害怕,不敢轻涉险地的拖延之计。” “该死!” 王昊朝地上啐了一口,怒气冲冲地谩骂道:“有这样的凉州刺史在,大好局势必将丧失,咱们绝不能指望他们!” 程昱皱着眉:“县尊的意思是......” 王昊当即言道:“请盖长史出面,驻守在阿阳,以防不测。” 荀谌叹口气:“怕是也只能如此了。” 赵俨惊得下巴都快掉了:“该死的梁鹄,贪生怕死之徒,凉州有此劫难,皆赖此人毫不作为,简直岂有此理!” “县尊!” 言至于此,愤愤不平的赵俨立刻拱手:“属下以为,您应当立刻给杨公传信,将梁鹄不作为之举禀告陛下,否则羌胡一旦杀来,咱们只怕会更加被动。” “没错!” 程昱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作为凉州刺史,稳定凉州乃是其职责,此贼居然贪生怕死,若是羌胡当真杀过来,只怕要吓得尿裤子。” “县尊!这样的人绝对不能留在凉州,否则咱们便是如何努力,只怕也难以力挽狂澜,必须要想办法将其换掉!” 赵昂欠身拱手:“属下附议!” 荀谌颔首:“附议!” ...... 王昊何尝不知梁鹄的下场,的确是被皇帝陛下给撤职了。 不过,换上来的左昌也不是什么好鸟,否则凉州岂能落得那般田地。 “这里的事情,我自会写信给杨公,尔等放心。” 王昊答应了下来,不管怎样,梁鹄的确不适合当凉州刺史。 尤其,是已经发生战乱的凉州,有这样的猪队友在,再好的局势恐怕也会横生事端。 所谓攘外必先安内,没有一个稳定的内部,是很难抵御来犯之敌的。 王昊拿起帅案左上角的丝绢,落笔狂书,片刻后,吹干墨迹,将信笺塞入锦囊中: “仲康!” 许褚横出一步: “在。” 王昊把锦囊递给他: “你安排个靠得住兄弟,让他速速将此信送到雒阳杨府上。” 许褚皱了皱眉,心中有些好奇,但还是接过了信笺: “县尊,这信笺不能走驿站吗?” 王昊摇了摇头: “不走!靠不住。” “好。” 许褚没有再多废话。 既然自家县尊已经决定,那么自己执行便好: “末将这便去安排。” 王昊吐口气,轻声道: “安排好以后,随我去找长史。” 许褚拱手:“喏!” 当王昊带着亲卫军,前来寻找盖勋时,盖勋方才约谈了一些羌王,而且他们已经在召集兵马,准备与盖勋一起,誓死守卫汉阳。 凉州的羌胡经过多年的战乱,可谓是遍布足迹,即便是汉阳郡、安定郡、陇西郡,依旧随处可见羌人。 只不过...... 这些地方的羌胡因为汉化程度比较高的缘故,相对而言比较亲汉,叛乱的可能性不大,但其余郡县的羌胡,则是不然,他们乘风而起,从来没有真正屈服过汉庭。 “子霄,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盖勋送走羌王以后,赶忙过来会见王昊。 他很清楚! 王昊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是绝对不会随便来他这里的。 “汉阳有长史在,真乃官员之幸,百姓之幸。” 王昊打心眼里佩服盖勋,这是一个肯沉下来心来做事的人。 “哪里,不过是力所能及,稳定局势罢了。” 盖勋摆了摆手,示意王昊不必多礼,吩咐侍从烹茶待客。 “实不相瞒。” 王昊倒也没有废话,当即言道:“昊方才收到消息,凉州刺史梁鹄告病,推迟了赶往北地的行程,在下怕先零羌造反,故而想请长史帮忙。” “什么?” 盖勋顿时一愣:“梁鹄告病?” 王昊点点头:“嗯,不过,肯定是装病,他是害怕先零羌王对他不利,伱常年呆在凉州,想必也清楚,先零羌种屡次造反,从没有真正臣服过汉庭。” “该死!” 盖勋又何尝不明白这一点。 先零羌虽然分布甚广,但北地富平的先零羌却是最大的一支,而且实力最是强横,即便是当年的段颎,没有真正踏平过他们。 汉阳郡内也有先零羌的分脉,只不过他们在这里时间久,也有了自己的产业,汉化程度非常高,因此才愿意协助盖勋,力保汉阳郡不失。 尤其,对于这部分先零羌而言,他们已经是先零羌的叛徒,即便再次归顺,只怕也会成为惨遭剥削的对象。 啪! 盖勋气得一巴掌拍在案上,张嘴便骂:“梁鹄这个贪生怕死的家伙,一旦先零羌王造反,汉阳、安定右翼必受牵连,如此一来,我军如何应对金城的羌胡!” “要不我去!” 盖勋腾得起身,凛然正气,令人敬佩。 “万万不可!” 王昊毫不犹豫地拒绝道:“先零羌王骨子里原本便有反意,之所以让梁鹄去,是因为他是凉州刺史,乃是真正能做主的人,羌王多少会忌惮一点。” “可你只是个长史,充其量能管得了汉阳的事情,压根插手不了凉州的事情,单纯依靠自身在羌胡众人的威信,是不足以令羌王忌惮的。” “你若是去了,只怕刚好成为他们的俘虏,他们甚至会要挟你,干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届时汉阳郡恐怕顷刻间便将覆灭。” 盖勋皱了皱眉:“那你的意思是......” 王昊朗声道:“羌胡想要席卷凉州,汉阳是永远绕不过的,由昊引兵驻扎在冀县,您大可不必担心,但阿阳县也需要有人驻扎。” 盖勋顿时明白了王昊的想法:“你是想让我驻扎在阿阳?与你遥相呼应?” 王昊点点头:“没错!只要守住冀县、阿阳,凉州羌胡便是再有本事,也杀不到关中,而等他们锐气耗尽,便是我军反攻之时。” 盖勋立刻走到地图跟前,思考着王昊的战略,轻声道:“子霄,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没有指望过凉州任何人?” 这样的决策明显是做出了最坏的打算,而且从目前凉州的态势上看,似乎也正在朝着这个方向不断发展。 如果王昊还对凉州官员抱有一丝幻想,是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便想到这种防御态势,这根本不符合王昊的战略风格。 “这......” 王昊犹疑良久,终于还是肯定地点点头:“实不相瞒,除了长史以外,昊的确没有相信过任何人。” “那韩约、边允呢?” 盖勋对这两个人,还是颇有好感的。 至少,能力非常不错,而且在凉州官员中,也有不小的声望。 可是...... 王昊却依旧坚定地摇了摇头,言外之意,自己根本没信任过他们! 第168章 晋升汉阳郡都尉,里程碑式的跨越! 第169章 晋升汉阳郡都尉,里程碑式的跨越! 盖勋率领召集起来的兵马,抵达阿阳县的第二天,先零羌王造反,举兵两万,原本是要直达汉阳郡,杀个措手不及,可半途却折返,直奔金城而去。 显然! 先零羌王已经意识到汉阳有了防备,现在再去汉阳,已经失去了突袭的意义,因此决定与叛军先行汇合,然后再另想办法。 程昱、荀谌等人暗松口气,像是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要知道,他们从最开始就觉得凉州的局势没那么严重,只要能积极应对即可。 可谁能想到,整体局势的走势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期,朝着最艰难的方向逐渐走去,大半个凉州宣布造反,唯有安定、汉阳还在朝廷的控制之中。 刺史府。 内宅。 病榻上,梁鹄奄奄一息,面色惨白,咕噜噜喝了一碗汤药后,便躺下准备入睡:“先零羌王造反之事,如实汇报陛下即可,该承担怎样的责任,我梁鹄一力承担,与尔等无关。” 韩约吐口气,怒其不争地道:“使君,您可是凉州羌乱的第一责任人,您若是再不起来,凉州群龙无首,怕是会被叛军攻破的。” “是啊。” 又有督军从事边允拱手道:“现在河关、袍罕的盗匪已经开始劫掠陇西郡,通往金城郡的路彻底被封死,再加上先零羌王造反,局势实在是不容乐观。” “凉州离不开使君!” “我等更是不能没有使君!” 连续两句感慨,顿时吓得梁鹄接连咳嗽起来,原本便惨白的面颊,现在更全无半点生气,彷佛已经半截身子入了土: “边从事啊,非是鹄不愿意起身,可你瞧我这模样,连下榻都成问题,就更别提主政了,你本就是督军从事,军事上的事情,便交由你全权处理了。” “我......” 边允气得简直不知该如何回怼。 梁鹄这家伙现在说得好听,可他干得反悔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谁能知道自己犯错后,会不会当包袱给一脚踢出去。 不! 梁鹄这厮一定会在尘埃落定后,把自己当成包袱踢出去,凉州籍的官员在朝中原本就势单力薄,就更别提与鸿都门学出身的梁鹄比了。 等到那个时候,即便自己长着十二张嘴怕是也说不清,甚至可能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这摆明了就是要推自己入坑的节奏啊。 有了功劳是他梁鹄的,没有功劳便是自己的,狗娘养的杂碎,简直欺人太甚,羌胡叛军怎么还没杀过来,真当将伱们全部诛杀,一个不剩! 一旁韩约更是看懂了梁鹄的小心思,如果边允立下功劳,那便抢功,如果没有立下功劳,那便推出去当替罪羊,如果被人举报到了朝廷,革职查办,至少小命也能保住。 不管怎样,他装病不主政这件事,对于他而言,利大于弊,因此在这里装得极其可怜,雷打不动,只等着处理结果。 恁娘的! 当官儿当到这种程度,还真是令人打开眼界呐! 其实,这种事情,对于韩约而言,早有预料,想当年他在雒阳混的时候,就已经见惯了这些人的嘴脸,有功劳的蜂拥而上,有危险的时候争相后退。 作为凉州籍的官员,天生就是这场游戏的牺牲品,又何况是那些偏远的羌胡,亦或者是归附汉庭的羌人,他们不过是皇帝手里的一把刀而已。 想当人? 呵呵! 根本没有那个机会! 韩约给边允打个眼色,示意他不必再言,二人这便拱手一礼,匆匆退出了房间。 在出了刺史府后,边允怒气冲冲道:“文约,刚才若不是你拦着我,我真恨不得将此贼活劈成两半,凉州有这样的刺史,不乱才怪呢。” 韩约哂然一笑,轻声道:“这么些年,你还不了解他吗?贪生怕死,只会捞钱而已,鸿都门学出来的人,全都是一个德行。” “可是......” “我知道。” 韩约摆了摆手,直接打断要开口的边允:“他是故意装病,只等着上面的处理结果,如果我猜得不错,他倒是希望自己被撤职。” “冀县的那位目标就是羌胡,当初朝廷把他安排在冀县,便足以证明这一点,咱们等着便是,我估计要不了多久,梁鹄就得走。” “只希望......” 韩约唇角绽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再调过来的这位刺史,能比梁鹄强些,否则凉州的局势还得继续乱着。” 边允长出口气,皱着眉:“你说......陛下会不会让王昊当凉州刺史?他素有战功,而且在朝中也颇有势力,若是他能当凉州刺史,哪怕只是行凉州刺史,都比梁鹄要强。” “王昊?” 韩约仔细揣测良久,终究还是摇了摇头:“不行,他的资历实在是太浅了,从县一级的官员直接跨越到州级,这是不可能的。” “不仅仅阉宦不会答应,便是雒阳士人内部,也不会答应,这个刺史肯定会重新排,不过那王昊的权势应该会进一步加强。” “唉—!” 长叹口气,边允无奈感慨道:“放眼整个凉州,除了王昊、盖勋以外,竟无人对羌胡之乱上心,简直是悲哀啊!” 韩约深表赞同的点点头:“不知边兄去过雒阳没有,如果你去过,肯定会明白,咱们凉州对于陛下而言,便是鸡肋。” “鸡肋?” 边允有些不明其意:“文约这是何意?” 韩约尴尬道:“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如是而已。” 边允恍然大悟,缓缓点头:“的确贴切!” 没有人比边允、韩约更明白凉州的羌乱,几乎贯穿了整个汉帝国的生涯,这里就是战乱的频发区,很少会有消停的时候。 可如果汉帝国没有凉州,那便失去了缓冲地带,关中长安将直接承受凉州的铁骑袭扰,痛不欲生。 前朝之所以要与匈奴决死对战,是因为帝都在长安,匈奴的强大,直接影响到帝都安全,这一点是跟现在完全不同的。 如今的天子身在雒阳,即便放弃凉州,亦有关中、肴函谷道做缓冲,很难威胁到帝都的安全,因此才会有“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感觉。 “我也不怕告诉你。” 韩约神色怅然,倍感凄凉地道:“在雒阳的士人当中,早有要放弃凉州的声音,而且还不止一人,若非凉州的士族在苦苦坚持,怒斥贼子,或许咱们已然被抛弃了。” 边允顿时一愣:“放弃凉州?” 韩约点头:“嗯。” “愚不可及!” 边允愤怒地怼了一句:“老祖宗抢回的地盘,怎么可以轻易放弃,这是对老祖宗的不敬,更是懦夫的表现,没想到东汉一朝比起前朝,竟有如此大的差距。” “悲哀啊!” 边允一边感慨,一边摇头叹息:“真叫人感到悲哀!” 韩约把手一招:“走吧,去我那里喝点酒,一切等新刺史到任再说,相信我,很快的。” 边允捏着颌下胡须,点点头:“凭王昊的背景,肯定不会太慢,既如此,那咱们再等等。” ***** 司隶,雒阳。 巍峨皇宫。 崇德殿。 啪! 刘宏一掌拍在面前的御案上,气得脸色煞白,勃然大怒:“梁鹄消极备战,以致于令北地先零羌、河关、袍罕群盗接连叛变,简直岂有此理!” “朕待他不薄啊,让他出任凉州刺史,是希望他能够锻炼本事,将来才能获得大用,可现在倒好,立功的机会便摆在面前,他居然如此对待!” 鸿都门学虽是阉宦创立的学校,但背后若是没有皇帝陛下的支持,焉能成了气候,这是皇帝陛下用以制衡士人的一种手段。 可是...... 谁能想到,从这里毕业的官员虽然各个高官,但政绩却一个比一个差,如今凉州羌乱已经提前得知,占据优势的情况下,还能让局势发展成这样! 懒政不作为,白吃干饭! “陛下息怒。” 中常侍张让赶忙揖了一揖,宽慰道:“梁鹄这些年在凉州,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的确不擅长征战,有些害怕,这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是啊!” 又有中常侍赵忠帮衬着打哈哈道:“他这病属实是被吓出来了,而且先零羌原本便是个有反骨的种族,即便梁鹄去了,也未必能够阻止。” “若是先零羌反意已决,再顺势将梁鹄绑了当人质,只怕情况会更加糟糕,梁鹄的确贪生怕死,但也是情有可原。” “陛下......” 赵忠声音虽然柔软,但却丝丝入耳,句句入心:“真正的反贼是先零羌,他们才是陛下的心腹大患,唯今之计,是要抓紧时间派人接替梁鹄。” 刘宏又岂能不知道当前局势紧张,捏着颌下一缕胡须:“那依让父、忠母之见,应当派何人接替梁鹄啊?” “王昊如何?” 不等张让、赵忠开口,刘宏自己便给出个选择:“此人在讨伐黄巾中立下大功,而且早已经料到羌胡会造反,足以证明其能力出众。” “最为重要的是,王昊在冀县发展的还算不错,听说麾下有七八千兵马,若是由他当凉州刺史,节制各地官员作战,羌胡之乱必定可平。” 张让顿时一个愣怔,心中骇然至极:“敢问陛下,是何人推荐的王昊?” 刘宏倒也没有遮掩:“是杨公。” “陛下。” 赵忠立刻言道:“不得不承认,王昊此人的确功勋卓着,可惜年纪太小,资历太浅,凭他手里的六七千兵马,想要节制凉州官员,怕是不太妥当。” 又有张让跟着附和道:“凉州刺史毕竟是州级官员,而他不过是个县级官员,跨度太大,势必引起别人的不满,若是惹得众官员愤怒,反投靠了羌胡,岂非得不偿失?” 刘宏饶有兴致地点点头:“嗯,有道理,王昊年纪毕竟还小,即便在县级官员中,也算是年轻有为,太快提拔,不利于其成长。” “不过......” 刘宏脑海里始终对王昊抱有一丝希望,这小子的计策是如此的出人意料,肯定能在凉州发挥作用,若是因为官职太小,发挥不了能量,反倒是皇家的损失。 “杨公说得也不无道理,一个小小的县令,是左右不了凉州战局的,既然梁鹄靠不住,那么多少还是要给予其一些支持。” “这样吧!” 刘宏当即做出决定:“他不是隶属于汉阳郡吗?让他做个汉阳郡都尉,与长史盖勋一起,守护通往关中的防线。” 州级别的官员肯定是没有指望了,毕竟朝廷的晋升制度摆在那里,即便是王昊也不可能逾越,必须要一步步往前走。 汉阳郡都尉好歹也算是个郡级官员,而且还是负责军事的主官,职权范围推广到了全郡,具有了更大的权柄,可以指挥更多军队,也算是个里程碑式的跨越。 一个郡级官员而已,相对于州级官员,自然没那么重要,况且还是皇帝陛下一直信念的家伙,张让、赵忠自然也不敢多言: “如此甚好。” 只能答应下来。 ***** 雒阳,杨府。 杨赐捏着颌下一缕胡须,在殿中左右来回踱步。 忽然。 殿外响起个熟悉的声音: “父亲!” “父亲—!” 是儿子杨彪回来了。 杨赐急忙转过身来,着急问道:“彪儿,情况如何?” 杨彪肯定地点点头:“父亲料事如神,张让、赵忠果然没有反对,咱们这次没有极力推荐是对的,否则子霄不可能当上汉阳都尉。” 呼— 杨赐长出口气,心满意足:“最近咱们与阉宦斗的太狠,在恰当的情况下退一步,其实会更好些,彪儿你记住,暂时的忍让不是失败,明白吗?” 杨彪颔首:“嗯,儿记下了。” 杨赐捏着颌下一缕胡须:“现在就看王昊自己的了,若是他能击溃声势浩大的羌胡,替陛下守住关中前线,待其功成名就,当个郡守决不成问题。” 杨彪皱了皱眉:“父亲,您这是何意?难道不准备让他在雒阳任职吗?先做个郎官,熟悉一下情况,也能为咱们增添一分助力。” “不不不!” 杨赐摇了摇头,轻声道:“你是这样想的,阉宦也是这样的,若子霄当真到了雒阳,做一个郎官,他们一定可以猜到咱们的心思,如此反倒不妙了。” “子霄此子对朝廷的斗争虽有一定的了解,但终归还是太年轻了,有些时候容易感情用事,这样反而会坏事。” “让他在外面历练,走一条与咱们都不同的路,或许会有奇效,只要他是并州王氏出身,身上就背负着士人的使命,这一点谁都改不了。” 杨彪皱着眉,缓缓点头,长出口气道:“父亲英明。” 杨赐轻声道:“彪儿,为父的身体不行了,或许要不了多久,便要......” “父亲,不会的,您一定可以长命百岁。” “哈哈哈!” 杨赐笑了笑,轻柔地道:“傻孩子,哪有人可以长命百岁啊,长命百岁的是神仙,父亲老了,能为你们做的事情不多,你一定要好生学习。” “父亲放心,儿会的。” “嗯。” 第169章 羌胡归附,让韩约、边允受降 第170章 羌胡归附,让韩约 边允受降? “恭喜县尊,贺喜县尊。” “啊不!” 荀谌立刻改口道:“现在不是县尊了,而是都尉,汉阳郡都尉,从县级官员变成了郡级官员,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如果说只是单纯从县级官员,晋升到了郡级,其实是正常的,可如果从讨伐黄巾开始算,王昊几乎是从县兵,一路直接爬到了都尉。 这样的晋升跨度,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完成,已经可以吊打n个小朋友了,就算是四世三公的袁家子弟,也没能创造出这样的成绩。 黄巾起义+羌胡之乱! 不得不承认! 的确是一股狂风,可以让王昊在短时间内,达到别人不可能达到的高度,在短时间内,获得最快的晋升。 “是啊。” 程昱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同样感慨万千。 记忆里,王昊当时只是一个别部司马,率领了不到两千兵马,可到了凉州以后,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不仅兵力翻倍,甚至还出这么多大将,官职也晋升了。 “的确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程昱脸上遮掩不住的喜悦,唇角微扬起个弧度:“县尊晋升成为了都尉,咱们便可以调动汉阳郡的兵力,面对十余万众的羌胡,便更多了一丝把握。” 赵俨笑了笑:“我看呀,最高兴的应该是汉阳郡长史盖勋了,他要是收到消息,肯定会兴奋的跳起来。” “没错!” 赵昂偷着乐道:“现在整个汉阳郡,全都靠长史一个人撑着,他的压力太大了,这回有了都尉帮忙,他肯定会非常高兴的。” “我估计呀......” 赵昂的声音略微拖长,淡然一笑道:“要不了多久,他就会上门拜访,一起商讨战事,而且长史一定会把战事推给县尊,自己负责后勤。” “切莫胡言,长史不是那样的人。” 上首王昊摆了摆手,当即打断赵昂道:“长史素来公正,乃是汉阳柱石,如今整个凉州都乱成了一锅粥,若是没有他,汉阳估摸着也要乱了。” “即便我当上了汉阳郡都尉,长史依旧是长史,他一定会以大局为重,主持战事的,咱们只要好生配合他便是。” 荀谌点点头,应声道:“理当如此。” 程昱嗯了一声:“没错!” ...... “报—!” 正在这时,殿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王昊抬眸望去。 但见,自家侍卫急匆匆入殿,欠身拱手道:“县尊,长史盖勋求见。” 荀谌顿时一愣:“盖长史?他还真的来了!” 赵俨瞪大了双眼:“这怎么可能,咱们才刚收到消息,难道他也收到了?” 程昱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或许只是巧合吧。” 王昊也感觉巧合地很,但却不甚在意:“长史此次前来,想来必有要事,咱们去迎迎。” 众人欠身拱手道:“喏。” 旋即。 王昊带着麾下智囊,出了县府相迎:“长史,你怎么有空来了?可是来商议军情的?” 盖勋淡然一笑:“不是,快去把官服换上,咱们一起去刺史府,听说新刺史到了,还多了个汉阳郡都尉,咱们一起去见见。” “新刺史我倒是不担心,他只有节制权而已,可那个新都尉若是敢指手画脚,对于咱们而言,怕是有些麻烦。” 呃...... 看来盖勋还不知道。 不过,王昊倒也没有拆穿,只是淡淡言道:“我想陛下所派的汉阳都尉,应该不会随便指手画脚,他毕竟是个新人。” “扯淡!” 盖勋眸子里对于空降下来的人,没有半点好感:“他们这种人素来耀武扬威惯了,除了捞钱,别的啥都不会,咱们最好还是提防一点。” “况且,新刺史也得见,这是最起码的礼数,你赶紧去换衣服吧,我在这里等你,伱虽是陛下亲定的县令,但人家也算是陛下亲定的刺史。” 王昊仔细想想也对,点点头:“既如此,那便有劳长史在此稍后了。” 盖勋颔首:“好,去吧,我等你。” 待王昊转身返回县衙时,身旁的智囊一个个在偷着乐,这可把盖勋搞糊涂了:“你们一个个都傻乐什么呢?新都尉上台,有你们好受的。” “你们的兵力严重逾矩,新都尉若是要整你们,随便一个理由,都会要了你们的小命,还在这里傻乐,真搞不懂你们。” 程昱淡然笑着:“长史勿急,待会儿你便知道了。” 盖勋微怔,听出了程昱的话外弦音:“你的意思莫非是......” 程昱点点头:“没错,就是长史所想。” 吱呀—! 正在这时,县衙大门展开。 从里面走出一个熟悉的面孔,只是这衣服显得倍儿精神,乃是郡级武官都尉的衣袍,霸气的虎贲冠往头上一戴,简直帅到掉渣! “子霄,你......你居然......” 盖勋怔怔地凝望着王昊,一脸的不敢置信:“你居然就是新任的汉阳郡都尉?你怎么不告诉我,害我瞎担心。” “这也不晚吧?” 王昊淡然一笑,权做回应。 “不晚!” 盖勋点着头,心满意足地笑了笑:“这回好了,咱们可以放手去干了,阿阳县的防务,不如便交给子霄,我负责后勤保障如何?” 呃...... 还真被赵昂这小子猜中了。 王昊耸了耸肩,婉言拒绝道:“这怕是不妥吧,阿阳县有很多羌胡兵,我这里的人怕是压不住,非得靠长史的威信不可。” “诶!” 盖勋大手一挥,直接怼了回去:“威信这种东西,你得在日常的接触中,慢慢去树立,难道我之前便有威信吗?” “自然不是!” 不等王昊回答,盖勋自己便打断:“况且你现在是汉阳郡都尉了,这些事情原本便是你分内职责,难道全都推给我吗?” “这不太合适吧?” “呃......这个......” “行了!” 盖勋完全不给王昊推脱的机会,直接做出决定:“就这么决定了,等从刺史府回来后,我便从阿阳县退出来,你派人去接手。” “放心吧!” 盖勋拍着胸脯保证道:“临走之前,我肯定会给你安排好的,如果中途遇到什么问题,也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一定出面解决。” 话已至此,王昊又岂能拒绝,当下便答应道:“既如此,昊便不推辞了。” 盖勋淡笑:“这才对嘛,咱们走吧,去刺史府。” 王昊点点头:“好。” 当下。 他把事情简单吩咐给众人,带着亲卫军,便随着盖勋一起,直奔刺史府。 果然不出所料,新上任的刺史乃是左昌。 王昊记得非常清楚,此人因军兴断盗数千万,而且还喜欢胡乱指挥,最终导致凉州的局势越来越乱,叛军先后两次围攻阿阳、冀县,最终差点连盖勋都折进去了。 若不是盖勋在羌胡人中素有威信,得人敬重,估摸着在这次的凉州之乱中,就已经嗝屁,人言帝王之术,便是用人之术,果然如此。 当然! 最为致命的是。 如今的自己接替了盖勋的阿阳县,要被围攻的便是自己了,换言之可能会被羌胡活捉的人变成了自己,亦或者是自己的部下。 呃...... 我这是接手了个烫手的山芋? 刺史府中,王昊的脸直接阴了下来。 这一幕,恰好被盖勋发现,压低声音道:“子霄,你怎么回事?脸色怎么这么差?难道你对这个左昌很了解吗?” 王昊喉头滚动,面色阴沉,缓缓摇头:“不甚了解,但感觉也不是什么好鸟,咱们还是要多加提防才是。” “嗯。” 盖勋深吸口气,瞥了眼上首气度凛然的左昌,轻声道:“贼眉鼠眼、八字胡,单从面向上来说,的确不是什么好鸟。” “不过,听他的言辞,倒是决定与羌胡决一死战,这一点,至少要比梁鹄强,说不定咱们可以期待一下他的作为。” 呵呵! 这小子肯定要与羌胡决一死战啊,否则怎么“因军兴断盗数千万”,这就是条蛀虫,发战争财的狗东西啊! 王昊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压低声音回了一句:“人不可貌相,更不能轻信其言,要看他是怎么做的,现在说再多的好话,全都是屁话。” “嗯。” 盖勋缓缓点头:“没错,言之有理。” “王都尉!” 正在这时,上首左昌呼喊了一句,目光落在王昊身上。 王昊从队列中横出一步,欠身拱手:“末将在。” 左昌捏着颌下一缕胡须:“本官在雒阳时,便曾听过你的名字,希望你能好生用兵,在凉州这片土地上,立下不逊于讨伐黄巾的功绩。” “你且放心,本刺史素来公平公正,不管是何人立下功劳,都会奏明陛下,绝对不会徇私舞弊。” 王昊脸上没有半分感激之情,若不是自己后台足够硬,你当真会如此?鬼才信! 不过...... 面子工程还是要搞的。 王昊揖了一揖,轻声回应:“多谢使君,使君放心,末将必定竭尽全力,征讨羌胡乱军,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负皇恩。” “嗯。” 左昌捻须,缓缓点头:“甚好,如此甚好!有你在凉州,我安心多了。” “报—!” 正在这时,殿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左昌抬眸望去。 但见,自家侍卫急匆匆闯入,面上带着一丝喜悦:“使君,捷报!从金城方向传回捷报,羌胡人想要投降。” “哦?” 左昌顿时一个愣怔:“羌胡人要投降?” 侍卫点点头:“没错,这是金城郡守陈懿的信笺。” 左昌大手一挥:“呈上来。” 侍卫颔首:“喏!” 下方的盖勋顿时一愣:“羌胡投降?这么突然?他们不是打的好好的吗?怎么忽然要投降了,子霄,此事你怎么看?” 王昊深吸口气:“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件事不同寻常!” 盖勋点点头:“没有半点征兆,便要投降,这不像是羌胡人的风格。” 王昊极其肯定地道:“诈降!” “诈降?” 盖勋皱了皱眉:“目的何在?” 王昊吐口气:“别着急,如果是正常投降,金城郡守送来的就不是信笺,而应该是捷报,这只能证明,羌胡投降还没有正式落实下去。” “有道理。” 盖勋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还是你考虑的周详。” 王昊轻声道:“别急,贼子安的什么意图,稍后便知。” “让韩约、边允去接收羌胡降军?” 快速浏览完信笺的左昌,不由皱了皱眉,目光落在边允、韩约身上。 “啊?” 即便是边允、韩约二人,也不由地为之一愣。 韩约更是意识到其中的风险:“使君,万万不能答应,这其中必有蹊跷。” 边允跟着欠身拱手:“按照常理,应该陈懿郡守接受叛军即可,缘何会是我们?” 左昌解释道:“因为你们是金城人,在羌胡中素有威信,北宫伯玉、李文侯信得过你们,却信不过陈懿。” “啊,这......” 听着倒像是那么回事。 但是王昊已然意识到这是片刻,立刻横出一步,提醒道:“使君,这其中必定有诈,贼子怕是想要趁此机会,劫持二人。” “劫持他们?” 左昌不由皱了皱眉:“缘何如此?” 王昊解释道:“羌胡作乱,需要汉人举旗,这样才能将叛乱进行到底,否则一旦杀入凉州中东部,势必会遇到极力的抵抗,他们已然是为下一步考虑。” “韩约、边允二人在羌胡人中有威信,在凉州汉人中亦有威信,若是能劫持二人做首领,将来杀入凉州东部的阻力,便会减弱。” 纵观凉州的羌乱,纯粹的羌胡人作乱,势必是不长久的,每次都要找汉人做代言人,这样才能令叛乱阻力降低。 此时不过是如出一辙,挂上韩遂、边允的名字,利于他们日后的行事,这已然证明羌胡人的目标,不是单纯的金城、河首,而是整个凉州。 “这......” 左昌承认王昊说得有理。 但是....... 这送上门来的战功,若是不接受,会不会有些蓄意破坏归降的意图。 他可是新上任的刺史啊,正是需要功劳来坐稳位子的时候,这时候羌胡若是能归顺,对于凉州,对于陛下,也算是有个交代! “这怕是不太可能吧?” 左昌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我觉得这是一次机会,只要能平息凉州的战火,对于陛下而言,咱们也算是有个交代。” “边允、韩遂!” 左昌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这也是你们俩人的职责,同时也是以最小的代价,攫取最大胜利的可能。” 第170章 掌握羌胡兵还得是马腾出手才行! 第171章 掌握羌胡兵?还得是马腾出手才行! “我真的搞不清楚,使君他为什么要答应?” 从刺史府出来的盖勋,气得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不满的心情:“羌胡既然要投降,让他们直接投降陈懿便是,非得让韩约、边允过去接受。” “哼!” 轻哼一声,盖勋张嘴便骂:“如此明显的陷阱,他左昌能看不出来?何况咱们还提醒过他了,我看他呀,压根就没安好心。”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缓缓点头:“这件事对于左昌而言,其实根本没有坏处。” 盖勋有些不理解:“子霄,你这是何意?” 粗通历史的王昊清楚左昌的勾当,只要稍微联想一下,自然清楚:“长史,羌胡之乱对于整个士人而言,都是避之犹恐不及的,左昌为何要在这个时候选择过来?” “当真是皇命难为?” 一句反问,顿时惊得盖勋有些懵逼:“子霄,你的意思莫非是左昌主动要求过来的?如此说来,这人其实还是有些胆量的。” “屁!” 王昊尴尬地摇了摇头:“长史当真是大看他了。” 盖勋好奇:“你这是何意?” 王昊轻声道:“刚才左昌的话,长史应该听得清楚,他将战事全权交给了末将与韩约、边允,自己目的是什么,难道还不清楚吗?” 嘶—! 盖勋忽然想到了什么,倒抽一口凉气:“伱的意思,莫非他要从军需上下手?” 王昊面色始终保持淡定:“似乎除了这个解释外,已经没有别的意图了,如果韩约、边允真的可以收降羌胡,那么他能白得一个凉州刺史的职务。” “而如果韩约、边允当真中了羌胡的奸计,成为他们的座上宾,那么羌胡战乱必然更盛,他负责后勤军需保障,这其中的价值同样不斐。” “不管怎么算,这似乎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至于卖命的事情,不是有我王昊这个愣头青在吗?” 呃...... 盖勋尴尬至极,摇了摇头:“他若当真敢从军需上下手,那可是死罪啊,一旦让皇帝陛下知晓,是要杀头的。” “哈哈哈!” 王昊仰天一声大笑:“长史,那左昌既然敢过来,在朝中自然是有人脉的,这件事情若当真暴露了,一定会牵扯到很多的势力。” “他才能吃多少?” 王昊不屑地摇了摇头:“一个凉州刺史而已,在他背后的势力面前,根本就是个打工的,他们才是真正的幕后人,左昌又算得了什么。” 盖勋喉头滚动,面色阴沉:“子霄,你何以敢如此肯定?” 王昊耸耸肩:“我没有丝毫证据,不过咱们可以走着瞧,正好你现在负责汉阳郡的后勤,以后少不了要跟左昌接触,到时候你自己多留心一点,便可知晓。” “尤其是进出入库的物资台账,更是要详细记录清楚,每一笔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东西入库、出库,全部要登记清楚。” 盖勋皱了皱眉:“物资台账?” 对于这种新鲜的词汇,盖勋自然是不了的。 “哦。” 王昊赶忙做出解释:“如果长史不明白,我可以把赵俨暂时调给你,他在军中一直是主计的职务,这一年以来,几乎没有犯过什么错误。” “我们每个月底都要进行军姿的盘点,实际、总账,全都可以对得上,其中的每一笔物资何时出库,何时入库,全部清清楚楚。” 这样的话听着简单,但只有真正明白其中繁琐性的人,才能明白能够理清这些物资的人,简直堪称宝贝。 显然! 盖勋作为汉阳郡的长史,对于这种人才,当真是求之不得:“赵俨?” 王昊点点头:“嗯,颍川赵家人,年纪虽然不大,但能力肯定不需怀疑。” 盖勋没有丝毫犹豫:“我这里正确统计方面的人才,便不跟子霄你客气了,将赵俨暂时调给我帮忙,等用完以后,再还给你。” “这可是你说的。” 王昊的目光瞥向盖勋。 “当然!” 盖勋肯定地回答:“难道你还怕我把人扣下来?” 王昊淡笑:“但愿长史不会。” 盖勋笑了笑:“笑话!太守府也有主计,他的能力,我很清楚,肯定不会逊色于赵俨。” 王昊没有过多解释,完全没必要:“如此甚好!” “赵俨!?” 盖勋咀嚼着这个名字,将其铭记于心。 王昊把他夸的这么厉害。 难不成...... 此人当真有两把刷子? 再抵达冀县时,二人便分道扬镳。 盖勋自回阿阳县,准备做一些善后的工作,然后交接给王昊,全心全意直扑后勤保障。 而王昊在返回冀县时,也在第一时间招呼属下来县衙议政。 “寿成何在?” 王昊的目光扫过满殿文武。 “末将在。” 马腾横出一步,欠身拱手。 “从今日开始,便由你入驻阿阳县,接手盖长史的兵马。” “啊?” 马腾吃了一惊,脸上写满了诧异:“我?” 王昊点点头:“没错。” “可我......” “怎么,害怕了?” “没!” 马腾赶忙摇了摇头:“我不是害怕,只是觉得末将资料尚浅,实在是......” 不等马腾说完,便被王昊摆手打断:“资历?如果单论资历,我王昊又凭什么当汉阳郡的都尉,在我这里,资历从来不是问题。” “寿成!” 王昊极其冷静地道:“之所以选你去阿阳县赴任,一来是因为你的个人能力比较出众,二来是因为有羌汉双重属性,对于长史麾下的队伍,可以更快的融合。” “即便你不相信你自己,也要相信我,我对你非常有信心,阿阳县的军务除了你之外,没有人更合适!” 马腾迎娶了羌女,生下了马超。 他虽然是扶风郡人。 可是...... 大半辈子都在凉州生活,对于羌胡人非常了解,而且走南闯北的他,也跟这些羌胡人非常的熟悉。 当然,最为重要的是,凭马腾的武力完全可以在尚武的羌胡人中树立威信,也只有马腾可以更快更好的掌控那支兵马。 “是啊寿成。” 一旁的县尉庞德朗声道:“凭你的实力,的确适合驻守阿阳,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县尊,啊不,是都尉,跟都尉开口即可。” “寿成切莫担心。” 又有程昱跟着安抚道:“都尉这样考虑,自然有都尉的意图,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只需要考虑如何把工作做到最好即可,其余事情,自然有我们在。” “没错,我们相信你。” “寿成安心便是。” “......” 眼瞅着众人纷纷表示赞同,素来有些自卑的马腾,终于肯定地点点头:“那好吧,都尉放心,末将一定竭尽全力!” 王昊淡然一笑:“这才是我认识的马腾!要不了多久,羌胡可能就会杀过来,冀县、阿阳是两个战略要点,不能出任何纰漏。” “友若。” “在。” “你跟着寿成一起,去阿阳县,给他出谋划策,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派人来通知我,我一定竭尽全力。” “喏。” 荀谌一揖作礼。 旋即。 他扭头望向马腾,面带着微笑,躬身行礼:“寿成将军,还请多多指教。” 马腾自然清楚此人是王昊的心腹智囊,赶忙拱手还礼:“岂敢。” 安排好阿阳县的主事人后,王昊立刻招呼众人,商讨战略战术。 事已至此,曾经大家不相信的局面,终于是要出现了。 既然目标与局势已定,便再没有了分歧。 这一次的军情商讨,进展的颇为顺利,也让庞德、马腾等武将,对于当前凉州的局势,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 ...... 而在另一边。 金城郡。 巍峨的城池外,乌泱泱如黑云一般,站满了羌胡的数万精锐力量,旌旗迎风招展,延绵不绝,遮天蔽日。 正中一杆大纛旗下,身穿精铁战甲的北宫伯玉,端坐在战马上,遥望着巍峨雄壮的城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两个单薄的身影。 北宫伯玉瞥了眼身旁的李文侯,唇角绽出一抹淡淡的阴鸷,那双三眼角中流露出一股阴谋得逞的味道。 李文侯暗暗颔首点头会意,截至目前,一切进展的颇为顺利,只要能够绑架韩约、边允,那么横扫整个凉州,都不成问题。 “走。” 二人策马向前。 在双方距离只有十步左右时,他们翻身下马,以示恭敬。 李文侯、北宫伯玉学着汉人的礼仪,朝二人拱手抱拳:“末将见过二位将军。” 韩约心怀忐忑,但碍于面子,还是摆手示意起身:“起来吧。” 二人这才直起身子:“多谢将军。” 边允深吸口气,拱手言道:“感谢二位将军瞧得起我二人,既然你们决心投降,咱们不如回城一叙,如何?” “二位将军放心便是,城外的数万兵马,我们已经备好了粮食,保证可以让他们饱餐,绝不会亏待他们。” 李文侯立刻打断道:“这个先不着急,按照我们的规矩,先喝了酒,才算是真正的朋友,来人呐,上酒!” 下一秒,从后方走来一个羌胡人,双手捧着个木盘,木盘上放着一个酒壶,四个酒樽,乃是羌胡人自制的酒。 边允、韩约自然清楚羌胡人的礼节,不过他们对于这次招降,依旧心有余悸,尤其是对入口的东西,都会下意识紧张起来。 因此,当李文侯斟满美酒的时候,二人皆不敢上前取酒,生怕对方在酒中动手脚,再导致意外发生。 北宫伯玉从二人的眼神中,察觉出了他们的担忧,干脆挑明道:“怎么?二位将军莫非是害怕我们在酒中下药?” “岂敢!” 韩约揖了一揖,略显尴尬地道:“这样吧,咱们俩先喝一个,如何?” 北宫伯玉自然清楚韩约心理的小九九,为打消对方疑虑,缓缓点头:“某素来敬重文约,能与文约共饮此酒,实乃三生有幸。” “来!” 他亲自抓起面前的酒:“我干了!” 旋即。 一仰脖子,酒倒樽干。 韩约这才放下心来,扭头瞥了眼边允,然后当着他的面,饮了这樽酒。 果然! 身体没有任何的不适。 李文侯笑了笑,拿起酒樽,朝着边允道:“李某素来敬重边将军为人,咱们不妨饮下这樽酒,从今以后,便是朋友了。” 已经有了韩约的示范,这一次边允更是毫不犹豫,举酒相邀:“能够与李将军、北宫将军做朋友,是边某的荣幸。” 但饶是如此,边允还是在确定李文侯先饮下,方才一仰脖子,酒倒樽干,成全了这桩突如其来的收降仪式。 “走吧。” 韩约心情大爽,把手一招:“咱们回城内一叙。” 北宫伯玉笑了笑:“文约,咱们的确应该好好的叙叙,不过别回城里,去我的大帐吧,我已经备好了酒肉,专候二位将军大驾。” “你这是何意?” 韩约顿时感觉到气氛不妙,下意识做出防御的动作。 可是...... 偏在此时,一股虚弱的感觉从内心深处涌入四肢百骸,让他的气息骤然紊乱,别说夺路而逃了,能不能站稳还另当别论呢。 “文约,你......” 边允正准备搀扶,同样的感觉立刻涌上来。 他嗞着钢牙,恶狠狠瞪着二人:“这酒里莫非有毒?” 北宫伯玉搀扶着韩约,李文侯搀扶着边允:“这酒里没有毒,只是蒙汗药而已。” 韩约惊诧:“啊?那你们怎么没事,这酒是从一个壶里倒出来的,莫非是壶......” “文约聪明。” 北宫伯玉面带着笑容,轻声道:“这酒壶的确有问题,不过等回去以后,我再给你解释,兄弟们绝对没有恶意,只是想请你来当我们的首领。” “走!” 下一秒,北宫伯玉、李文侯架着韩约、边允,大摇大摆地走向羌胡骑兵。 城头,陈懿望向眼前地一幕,顿时愕然:“坏了!韩约、边允被绑架了,快,立刻出兵营救,否则必将酿成大祸。” 吱呀—! 城门大展。 从里面飞出一支骑兵:“贼子休走,纳命来!” 而与此同时,羌胡骑兵同样动了,从两翼直扑过来。 嗖!嗖!嗖! 乌泱泱的箭雨,直接封死了他们救人的路。 第171章 战况升级,凉州震惊,左昌欲发战争财! 第172章 战况升级,凉州震惊,左昌欲发战争财! “尔等这是何意?” 韩约、边允被请上了羌胡的上座。 实际上。 他们二人对此早有了预感,毕竟王昊已经在刺史府中有过警告,但当这件事情真实发生的时候,他们还是倍感惊诧,一脸的不敢置信。 “很简单。” 北宫伯玉倒也没有废话,直言道:“我们只是想请二位做我们的首领,带领我们一起横扫凉州,反了汉庭。” “你们也应该清楚,汉庭现在自顾不暇,波及数州的黄巾已经动摇了他们的根基,皇帝老儿压根抽不出多余的兵力,对付咱们。” “这对咱们凉州而言,乃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咱们横扫了凉州,便可趁势杀入关中,威胁到汉庭的统治。” 李文侯跟着附和道:“凉州刺史梁鹄是个怂包蛋,这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凉州有这样的刺史在,早晚必灭。” “你们现在能够反叛汉庭,归顺我等,咱们同心协力,必然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横扫整个凉州,或许明年开春,便可劫掠三辅。” “那里是何等的富庶,不必我说,尔等也应该清楚,凭什么关中、河洛的人可以如此,而咱们凉州的人,便只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呼— 长出口气。 李文侯强忍着怒火,狞声道:“我劝你们仔细考虑清楚。” 韩约自然清楚羌胡此举的意义何在,冷笑一声:“伱们难道还不清楚,凉州已经换了刺史了吗?新上任的左昌,可是要坚决与羌胡开战的。” “而且!” 言至于此,韩约着重强调道:“朝廷早已经预料到你们会起兵造反,因此安排了猛将来凉州,便驻守在汉阳郡,如今已经提拔成为汉阳郡都尉。” “没错!” 边允极其肯定地点了点头:“此人虽然年轻,但在讨伐黄巾之战中,屡建奇功,甚得皇帝陛下的喜欢,如今已然拥兵过万,若其坚守冀县,尔等不可能成功。” “哈哈哈哈!” 边允原本以为李文侯、北宫伯玉会害怕,不曾想对方竟然仰天一声大笑,似乎完全没有把王昊放在眼里。 “你说的可是王昊否?” 北宫伯玉面上浮出一抹淡淡的讥笑。 “没错,正是此人。” 韩约肯定地点点头,眉头紧皱道:“尔等既然知道此人在冀县,想来已经调查过此人的背景,对于其战绩,应当有所耳闻才对。” “当然!” 北宫伯玉极其肯定地道:“我们当然知道此人的战绩,但真实性如何,那便不得而知了,据我所知,他可是并州王氏出身,若是没有王允的提携,他岂能有此战果。” “豫州之战中,他的确斩杀了渠帅波才,但那时候的波才,已经是穷困潦倒,强弩之末,压根没有半点反抗能力,如果这样都杀不了波才,那他也太笨了。” “至于兖州渠帅卜巳,据说是在卜巳被皇甫嵩击败,他恰好半途截杀,方才杀死了卜巳,难道这也能算成他的功劳?” “那冀州呢?” 如果前两次都有些凑巧的成分,对于韩约而言,冀州的战绩才是真正的辉煌。 这一次,绝对是以王昊的计策为主导的,若是没有他的计策,皇甫嵩不可能如此迅速的便战败了黄巾。 “冀州?” 北宫伯玉发出一声蔑笑,轻声道:“如果不是他以诡计坏了太平道的信仰,黄巾岂能如此轻易落败。” “此乃信仰上的问题,而非战力强悍,况且即便如此,黄巾也没有被他们彻底战败,如今皇甫嵩依旧被困在冀州,不正是因为黄巾仍在吗?” 韩约尴尬得恨不得把嘴都抽歪了:“能够想到如此妙计,破了黄巾的信仰,这难道不是能力吗?而且他还成功预料了尔等的翻盘,这难道也是凑巧?” “以前他麾下的兵力太少,难以成为真正的主力,可现在他是汉阳郡的都尉,麾下至少有上万的兵力,完全可以当家作主,他......” “够了!” 不等韩约把话说完,便被李文侯直接打断:“文约,你一直是我敬重的英雄豪杰,怎么今日会说出这样的话?” “那王昊不过是个弱冠之龄的娃娃而已,你至于这么害怕他吗?难不成,你还想在汉人的压迫下苟延残喘吗?” “你难道忘记了这么多年,汉庭的官员在咱们凉州百姓头上作威作福的日子了?你难道忘记了这么多年来,你在刺史府受的委屈了?” “你瞧瞧那个梁鹄?一个鸿都门学毕业,只会写字的家伙,凭什么可以当上凉州刺史?骑在你们头顶上拉屎撒尿?不就是因为他来自河洛吗?” “如今,此人因为怯战而被罢黜,危难之际,朝廷依旧没有给凉州人机会,反而再次派来一个叫做左昌的家伙,皇帝老儿从内心深处,压根没把凉州籍官员当成汉人!” “你可是去过河洛的,应该对此有深刻的体会吧?” 李文侯一脚踩在帅案上,脑袋凑近,双目灼灼地凝视着他:“难道你认为河洛的官员会比你强?难道你认为皇帝陛下真的能一视同仁?”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此刻。 即便是韩约、边允二人,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因为,这些年来他们受到的委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梁鹄只是众多刺史中具有代表性的一个,除了祸害老百姓捞钱外,压根没有半点能耐,所有的事情都是府中官员完成。 若不是王昊仗着后台比较硬,敢于硬刚梁鹄,其余人哪敢放半个屁,自己也是有血性的疏阔男儿,但偏偏在汉庭官员的压迫下,被逼得直不起腰来。 有苦难言! 憋屈自知! 正如李文侯所言,归根到底,非是官员之过,而是皇帝之过。 因为,从内心深处而言,皇帝陛下始终没有把凉州士族当作真正的士族,只是替自己镇守边疆而已,即便是北地皇甫氏,若非黄巾之乱,只怕也难以崛起。 而韩约、边允呢? 两人尽皆是金城郡人。 在凉州处于中部靠西的位置,凉州属性更浓,根本没有往上爬的机会,就更别提能高居庙堂,指点江山了。 李文侯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你以为我们愿意造反吗?这可是掉脑袋的事,但若是不造反,凉州百姓更无出头之日。” “我们也是迫不得已,需要靠造反来争取权益,这便是我们邀请二位当头领的真实想法,希望你们可以好生考虑,不把汉庭打疼打怕,他岂能把咱们当回事?”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李文侯极其郑重地言道。 “没错!” 北宫伯玉再次附和道:“你们二人一直负责凉州东部的军务,若是能有你们的帮助,必可一鼓作气,横扫凉州,而后虎视关中,进而威胁河洛。” “而在那个时候,朝廷才会真正重视起来,肯定要派皇甫嵩来进攻,咱们与之周旋时间越久,对咱们而言,便越是有利。” 边允吐口气:“我说过了,王昊这一关,你们过不去!他已经派人占据了阿阳、冀县,若是拿不下这两座县城,咱们打不通进入关中的路。” “这又何难!” 李文侯立刻言道:“只要二位肯加入我们,咱们立刻横扫陇西、安定,然后集中兵力与王昊决战,我还真不信了,他一万兵马而已,能与我十余万大军抗衡?” 北宫伯玉傲然道:“文约,那王昊或许能挡得住黄巾的兵马,但咱们凉州士卒各个精锐,绝非黄巾士卒可比。” “他便是再厉害,也不可能挡得住我凉州士卒的铁骑,如今已然十一月底了,我们的目标是在十二月底,横扫整个凉州。” “有二位相助,方才可以实现。” 言至于此,北宫伯玉欠身拱手道:“请二位助我等一臂之力。” 满帐文武尽皆拱手:“请二位助我等一臂之力!” 韩约、边允互视一眼。 憋屈已久的心,在此刻终于可以宣泄。 韩约起身,亲自搀扶起北宫伯玉:“诸位快快请起,我等亦是凉州人,自然希望凉州百姓能更好,今日便助尔等一臂之力,让汉庭瞧瞧我凉州百姓的愤怒。” “没错!” 边允肯定地点点头:“匹夫一怒,血溅三尺!我凉州虽是苦寒之地,但也绝非任人欺凌之辈,汉庭既不把我等当人,我等又何必视其为主!” “说得好!” 北宫伯玉内心狂喜,大手一挥:“速速安排下去,摆酒设宴,为二位首领接风洗尘,从明日开始,横扫凉州,直奔汉阳!” 吼!吼!吼! 吼吼—! 欢呼的嘶吼声在大帐响起。 ***** “报—!” “金城急报—!” 正在刺史府议政的左昌,忽然听到殿外有声音响起。 他忙不迭抬眸望去。 但见,有斥候急匆匆闯入,神色极其慌张,不等其开口汇报,左昌便摆手打断:“不必多礼,有何事,直言即可。” “喏。” 斥候慌张应了一声,当即拱手道:“韩约、边允被李文侯、北宫伯玉绑架,他们目前已经归顺了叛军,且成为其首领,正引兵朝汉阳郡杀来。” “啊?” 顿时,左昌震惊! 盖勋震惊! 满殿文臣武将,尽皆震惊! 虽然,王昊早已经猜到了这样的结局,但当这件事真正发生时,他们依旧难以遏制脸上的惊诧,一个个露出惶恐的表情。 尤其是盖勋,更是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越来越佩服王昊的判断力,毕竟在最开始,他就没有相信过边允、韩约。 最为重要的是,王昊几乎是早已预料到对手的动作,每一步全都在他的算计之内,怪不得这样人能在讨伐黄巾中脱颖而出。 他扭头瞥向左昌,那一抹惊诧转瞬即逝,取而代之,面上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笑容,若非王昊提前警示过自己,自己压根是不可能想到,在这种时刻,左昌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难不成...... 他真的会对军需下手,发战争财? 但见,左昌故意咳嗽两声,装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尔等慌个什么,兵来有将挡,水来有土掩,任凭羌胡十余万众,我等又有何惧?” “盖长史。” “在。” “今日王昊因军未至,你回去以后,务必要代我转达,一定要守好阿阳、冀县,至于军需方面的事情,交给本刺史亲自处理。” “喏。” 盖勋应了一声,立刻言道:“使君,既如此,前两天子霄便跟我说过,一旦战争蔓延到汉阳,凭目前的粮食、箭矢等,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使君,您看着......” 这小子到底会不会发战争财,只需要试一试,便可知晓。 “这件事交给我。” 左昌没有丝毫犹豫,拍着胸脯保证道:“你们安心整军备战,要不了多久,粮食、箭矢就会全部送到冀县、阿阳。” “而且不仅仅是粮食、箭矢,还有刀剑、军服等,只要是打仗需要的物资,会源源不断地运到你们手里。” 盖勋欠身拱手:“勋代都尉王昊,谢过使君。” 左昌颔首:“如今咱们是一体的,自然要同心协力,方才能不负皇恩,韩约、边允投靠羌胡,此事必须要奏明陛下,请求支援,否则单凭汉阳郡,是守不住最后一道防线的。” 凉州的局势越是危机,皇帝陛下就越是心慌,自然需要拨钱拨粮,这些东西可全都是钱,一出一进,那还不赚的钵满盆满? 哈哈! 梁鹄在凉州干了这么久刺史,居然在这正儿八经捞钱的时候退下了,简直是愚蠢如猪,等这场战斗打完,劳资不仅有军功,还有数之不尽的钱财,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等刺史府的属官全部推下去以后,左昌立刻取来丝绢,将凉州的情况整理成书,交给麾下亲信,吩咐道: “务必要以最快的速度,将其送往京城,呈报陛下,而且你要亲自跑一趟中常侍张让、赵忠那里,让他们在陛下跟前吹吹风,少不了他们的好处。” 亲信欠身拱手,朗声道:“主公放心,交给在下即可。” 左昌点点头:“嗯,快去快回。” 第172章 许褚vs阎行!无名鼠辈,吃某一刀! 第173章 许褚vs阎行!无名鼠辈,吃某一刀! “报—!” “韩约、边允的大军已经杀到榆中。” “......” “报—!” “河关、袍罕群盗已经杀到了首阳,正在朝汉阳郡而来。” “......” “报—!” “先零羌王拐道祖厉,正朝汉阳过来。” “......” “报—!” “韩约、边允、河关袍罕群盗、先零羌王三部汇合,兵力约有十五万之众,已杀至平襄。” “......” 有了韩约、边允的加入,羌胡叛军果然如虎添翼,一路从金城杀到汉阳,几乎没有遇到太多的抵抗,甚至有些官员主动开城献降。 王昊原本以为,历史上的韩约、边允当真是被迫加入叛军,只起到一个金字招牌的作用,但现在来看,他们一定在竭尽全力相助,否则汉阳局势不可能崩的这么快。 当然! 这其中也有王昊收缩兵力的原因在,但绝对不是主要原因。 韩约、边允才是导致凉州局势快速崩塌的根本原因。 此刻。 冀县城中。 县衙,沙盘前。 众人围聚在一起。 王昊盯着沙盘上犬牙交错的势力,深吸了口气:“韩约到了平襄,接下来肯定要选择主要进攻方向,对方士气正盛,十之八九会从冀县进攻。” 程昱肯定地点点头,对此深表赞同:“没错,如果韩约要进攻阿阳,可能先零羌王不会拐道祖厉,而是会直奔阿阳,对方没有这么做,显然是要进攻冀县。” “都尉。” 言至于此,程昱欠身拱手:“咱们终究还是等到这一战了,如今已经是十二月,按照咱们此前的推测,贼子必定是要强攻冀县,争取在年底之前拿下冀县。” 冬天不利于进攻,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但羌胡兵还是主动杀了过来,其年底之前横扫凉州的想法,自然暴露无疑。 王昊深吸口气:“咱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先以守城为主,挫一挫对方的锐气,只要把战争拖到十二月底,羌胡兵士气必然大跌,届时便是我军反攻之日。” “坚寿。” “在。” “咱们撒出去的斥候可有探查到对方的攻城器械?” “嗯。” 皇甫郦肯定地点点头,欠身拱手道:“今晨有探马回报,韩约的数量冲车、投石车已经在路上了,按照目前的速度,再有三日便可抵达。” 王昊早有预料,因此面上波澜不惊,只是淡然询问:“守卫如何?” 皇甫郦自然清楚王昊的想法,摇了摇头:“咱们没有机会的,他们有数千人负责押送,似乎对此颇为忌惮。” 韩约、边允全都是凉州的高官,而且边允还是凉州的督军从事,自然精通军事,派重兵保护攻城器械,乃是情理之中。 毕竟,他非常清楚,羌胡的骑兵擅长旷野厮杀,却不擅长攻坚战,若是没有攻城器械的辅助,是绝对不可能拿下冀县这座坚城的。 王昊叹口气,轻声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只能以逸待劳,等羌胡兵杀过来了,传令下去,除了鞠义的先登营外,让弟兄们好生休息,养精蓄锐,这两天不必再刻苦训练。” 众将士齐齐拱手:“喏。” 先登营虽然组建成军,但尚未具备战斗力。 即便羌胡兵进攻城池日久,王昊也绝对不会轻易使用这张王牌。 接下来的日子。 整个冀县进入战备状态。 全军将士在完成日常的练兵后,便进入到休息状态中,以保证足够的睡眠,令身体始终维持在最巅峰的状态。 果不其然! 三日后,韩约、边允率领着羌胡联军,从平襄县出发,浩浩荡荡,直奔冀县而来,所过之处,摧枯拉朽,一路碾压。 冀县城头。 王昊遥遥望向浩浩荡荡的羌胡大军,十余面金鼓震天响起,遮天蔽日的旌旗在城下往来交织,蹄音如雨,嘶鸣不绝,摄人心魄。 不过...... 羌胡骑兵的声势虽然浩大,但对于见过皇甫嵩、朱儁布阵的王昊而言,他们的骑兵列阵,实在是太过小儿科了,完全没有彰显出那股强大到令人压迫的气息。 烟尘激荡足足半个多时辰,羌胡骑兵的大军方才列阵完毕,数万羌胡兵高举着手中战矛、马刀,发出一阵阵震天彻地的嘶吼声。 举目望去。 韩约、边允站在中军的楼橹之上,四周将校如云,甲士如林,庞大的军阵如同鹤翼一般,横在冀县城前,羌胡大军渐渐安静了下来。 城头上的王昊以余光瞥了眼身旁将校,虽然程昱、许褚、皇甫郦等人依旧保持淡定,当仍有不少士兵露出骇然的神色。 毕竟,双方在兵力上的差距,已经达到了令人恐怖的二十倍,可以想象接下来,必定会是一场艰难至极的战斗,有人生出怯战之心,实属人之常情。 为了缓解众将士的怯战之心,王昊故意仰天哈哈一声,目光中带着淡淡的不屑,快速扫过满城的将士,调侃道: “没想到,韩约、边允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居然还会在阵前布阵,有点能耐,我以前还真是小瞧他了。” “不过从其布阵的态势上看,有形而无神,比起我军,差之甚远,尤其是跟坚寿你比,更是萤虫比皓月,驽马比麒麟。” “怎么样?” 王昊瞥向身旁的皇甫郦,朗声道:“面对这样的军队,可有把握将其战胜?” 皇甫郦自然清楚王昊的意思,拍着胸脯保证道:“都尉放心,咱们兵力虽少,但有城防地利优势,据城而守,居高临下,何惧之有!” “这数月以来,城池经过了加固,城中防守器械充足,加之我军以逸待劳,敌军劳师以远,战败他们,毫不费力。” 一旁程昱补充言道:“他们乃是叛军,四处烧杀劫掠,无恶不作,我军乃是背靠朝廷的正义之师,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天时、人和、地利尽皆在我,我等何惧之有。” 大将许褚不住点头:“嗯,说得好,说得真好!羌胡这帮杂碎,看着就欠揍,我许褚现在就想冲出去,打他个措手不及。” “哈哈哈!” 王昊仰天发出爽朗的笑声:“别着急,有你出战的时候。” 许褚雄赳赳气昂昂:“都尉放心,等末将出战,一定不辱我军雄风。” 此刻,城头上众将士的神色果然缓和了不少,他们显然已经被王昊的淡定自信感染,变得同样从容冷静起来。 没错! 自从都尉到了冀县,就一直在为今天做准备,城中的将士尽皆经过了刻苦的训练,而且城池经过了加固,各种防守器械尽皆有之,何惧之有。 “咱们都尉可真是个人物,这种时候都笑得出来。” “我听说当初黄巾攻城的时候,他带着数百县兵,挡住了过万黄巾的猛攻。” “啊?这么厉害吗?完全看不出来啊,我一直以为咱们都尉是个文官。” “别被他俊秀的外表迷惑,听说连许褚都不是他的对手。” “鸳鸯军的陈到知道吧?就是战败马腾将军的那个年轻小伙子。” “嗯,知道,怎么了?” “陈到是咱们都尉一手调教出来的。” “......” 众将士纷纷耳语,对于王昊的淡定,越来越有信心。 既然王昊说能够守得住,就一定能守得住! 此刻,羌胡军阵中的楼橹上,边允扯着嗓子呼喊:“王昊何在,可否出来答话?” 王昊遥望着楼橹上的边允:“边从事,别来无恙啊!” 边允面上浮出一抹淡笑:“子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虽说你早已经料到羌胡会造反,但如今局势伱也看到了,走到现在,全都是凉州刺史不作为导致,我等亦是无能为力。” “哈哈!” 王昊仰天狂笑一声,不以为意地道:“你还真是既想当婊子,又要立贞节牌坊,感情全都是别人的错,与你半点关系都没有,你可真是撇得清啊!” “当初我就警告过你们,即便使君没有听从,难道你二人不知羌胡的险恶用心吗?居然就这样成为了别人手中的枪,现在居然还说自己没错?” “哼!” 王昊怒哼一声:“若非你们投靠了羌胡叛军,岂能令他们这么快杀到汉阳?现在居然还敢站出来与我答话,简直是恬不知耻!” 一旁韩约闻言暴怒,怒吼回怼:“王昊!你初来凉州,不知我凉州官员之苦,我不怨你,你是一个真正能秉持公平公正的好官,因此我等才决定给你这次机会,权当是感谢你当初为凉州官员发声。” “你瞧瞧我军,十余万兵马,是冀县城中守军二十余倍,而且还有四辆冲车,十余架投石车,只要我一声令下,顷刻间便可令冀县灰飞烟灭。” “如果你能开城献降,我可以向你保证,大军入城,必定秋毫无犯,而且也会善待你等,如若不然,一旦城破,必定鸡犬不留!” 王昊发出一声蔑笑:“韩文约,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能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你兵马虽众,但能否拿下我冀县,犹未可知。” “哦?” 韩约皱了皱眉,一脸的不敢置信:“真不愧是皇帝陛下亲定的县令,果然有些自信,你要知道,你城中只有五千兵马,竟然妄想挡住我十余万大军!” “是不是妄想,只有战过才知道。” 王昊昂首站在城头上,炯炯双目中闪烁着腾腾杀气。 “匹夫!” 忽然,一个手持马槊的壮汉,从羌胡大军中杀出来,怒指城头王昊:“吾乃金城人阎行,素闻将军文武双全,可敢出城与某决一死战!” “阎行?” 不等王昊开口,便被身旁的许褚直接打断:“哪里来的无名鼠辈,也敢在我家都尉面前大放厥词,简直岂有此理!” “不需要我家都尉出手,让我许褚来会会你,你若能胜得了我许褚,再战我家都尉不迟,怕只怕你在本将军手上,走不过十个回合。” 阎行抬眸望向许褚,俩眼珠子直放精芒:“早听说王昊帐下大将,当以其亲卫许褚为首,今日一见,实在是令某大失所望。” “小子!” 许褚怒指下方阎行,厉声喝道:“希望你的武艺与你那张破嘴一样硬,否则我许褚非将它硬生生撕烂不可。” “都尉。” 旋即,许褚欠身拱手:“末将许褚,请求出战。” 王昊点点头,没有多余废话,只是提醒道:“此人实力不俗,你切记小心。” 许褚拍着胸脯保证道:“都尉放心,末将必不负厚望。” 阎行! 乃是凉州响当当的悍将。 根据史料记载,当初马超差点就死在了他的手上,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此人的武艺不俗,实力恐怕不在许褚之下。 可惜! 王昊目前还没有晋升到武将阶段,否则便可以直接获取对方的武将信息,单纯凭借武力这一项综合指标,便可判断出许褚是否是其对手。 不过,即便如此,阎行想要战败虎痴许褚,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而且跟高手过招,更有利于许褚的成长,或许要不了三十岁,便可达到武艺的巅峰。 且说许褚下了城池,跨上自己的骏马大黑龙,接过士兵扛来的八环象鼻刀,当即厉声下令道: “开城门!” 吱呀—! 城门缓缓展开。 许褚猛一夹马腹,坐下战马吃痛,希吁吁一声长嘶,当即撒开四蹄,宛如一道墨色的闪电般,狂飙而出: “贼子!” “吃某一刀!” 阎行抖擞精神,急勒缰绳,坐下黄骠马宛如人立,希吁吁一声长嘶后,如同一道飓风般,冲着许褚,席卷而来: “死肥猪,我倒要瞧瞧你有何本事!” “杂碎,竟敢辱我!” 数十步开外,许褚陡然间加快了速度,发出一声怒吼,手里的八环象鼻刀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奇妙的曲线,飞快的劈向阎行的脖颈。 这一刀劈出,已经凝聚了许褚七成的气力,迅疾如电,势大力沉,干脆利落,把握的时机也堪称巧妙。 刀锋呼啸,劲风扑面袭来,披头散发的阎行竟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发根都被这股狂风吹起,根根直立,恐怖如斯!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单凭这一股恐怖的气势,便让阎行不敢有丝毫小觑,当即操起铁枪,双臂虬肌暴起,迎着劈落的刀锋,以硬碰硬地强磕上去。 铛—! 第173章 裸衣许褚斗阎行,旷世大战,拉开序幕! 第174章 裸衣许褚斗阎行,旷世大战,拉开序幕! 铛—! 刀槊相交处,星火迸溅。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鸣,轰然炸响。 “好一个贼将,果然有几分勇武。” 阎行咬着牙,强撑着许褚的八环象鼻刀,只感觉一股极其恐怖且延绵不绝的力量,正沿着槊杆,顺着双臂,汹涌澎湃地闯入自己体内,撕扯着自己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 不过...... 阎行也绝非易于之辈,他双臂虬肌暴起,双手不断变幻角度,虽然从外表上看,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但只有真正的高手,才能发现许褚的力量正在一点点被卸掉。 即便是许褚本人,也不由地为之惊叹,这样的强悍手法,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彷佛只是胡乱摆动了两下,就有种铁拳砸在棉花上的感觉。 双方这第一招便是互不相让,拼死在原地角逐力量,但实际上,许褚已经发现,若是持续这样下去,非得被对方无情耗死不可。 正惊叹间。 忽然! 阎行的马槊诡异地转过个弧度,紧跟着对方眼中精光一闪,身形却不动如山,一股无形的气势迫使地上的灰尘都平地扬起,迷乱了双眼。 “给我起!” 一声怒吼震天响。 阎行虎目圆睁,掌中马槊一抖,顺势反撩。 快,准,狠! 直接压在了许褚的八环象鼻刀刀身上。 刀身与马槊接连碰撞,发出一连窜刺耳的金铁交鸣声! 不过,许褚在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对方想要压制他的想法,因此挥动掌中八环象鼻刀,借助对方压制的力量,趁势将刀锋在腰间打个旋转,从另外一个方向呼啸而来。 “小子,接招!” 许褚双臂虬肌暴起,将力量爆发到极致,刀锋一转,八大金环在空中震响,彷佛真有巨象扬鼻之音,整个人的气势竟再次攀升。 “啊—!” 阎行大吃一惊,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俨然是没有想到。 之前还是靠蛮力作战的许褚,这一招居然就学会了借力打力,不仅成功化解了自己招式,甚至还利用自己的劲力,打出这样极具威胁性的招式。 阎行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这一招绝对不是自己可以强行硬接的,否则就不是断臂这么简单,甚至有可能会直接丧命于此,必须要先防御过渡,才能发起反击。 但见...... 刀芒闪,巨象怒! 气势磅礴如万马奔腾,力道雄厚似泰山压顶! “给我死!” 铛—! 金鸣声混杂着象吟虎啸声,伴随着刀锋劈下,竟直接将阎行的马槊劈成了弯月,强大的力量如汹涌澎湃的浪潮,冲击着阎行的身体。 “嗬啊—!” 阎行咬牙嘶吼,两条粗壮有力的臂膀好像被震断了一般,身子如同遭千斤巨锤的猛击,五脏六腑不住地翻腾,身体承受力逼近极限。 然而...... 阎行不愧是险些杀死马超的猛将,绝非浪得虚名,即便是在如此强烈的冲击之下,阎行仍旧没有丝毫慌乱,他身体微倾一个弧度,掌中马槊不断发生着微不可察的变幻。 咯愣愣—! 刀槊擦出一阵星火。 阎行竭尽全力,拼死抵抗,刀锋不断在要害处游走,但每次总是在最为致命时,悄然被他躲开。 这一战不论是对许褚,还是对阎行,全都是一场游走在生命线上的较量,不论何人,只要稍有不慎,必会身死命陨,一命呜呼。 蓦地。 阎行猛一发力,掌中马槊直接将许褚的八环象鼻刀磕开! 非但如此,许褚好像受到了强烈的冲击般,作下大黑龙竟然连退三步,许褚猝不及防,身子陡然间失去了平衡,八环象鼻刀带着许褚的身子扎向土里。 “仲康小心!” 城头上,王昊扯着嗓子呼喊。 因为,许褚将整个胸膛,全部暴露在了阎行的面前,对方只要瞅准机会,刺过来一槊,十之八九,会要了许褚的小命。 果不其然! 阎行没有浪费这个机会,纵马向前跃出一步,陡然间急勒缰绳,坐下黄骠马如人而立,令阎行得以居高临下,掌中马槊彷佛从天而降的一道雷霆,直刺向许褚的胸膛。 “给我死!” 这一声嘶吼! 宛如口中迸出春雷,舌尖震起霹雳。 阎行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杀招,着实杀了许褚个措手不及。 许褚咬着牙,虎目圆睁,将原本支撑身体的刀锋直接撤掉,双脚脱离马镫的束缚,猛地一瞪战马,身体凌空旋转出一尺左右距离,当场便摔在了地上。 呼—! 不过,阎行的马槊同样刺空,没能伤到许褚分毫。 但即便如此,阎行依旧占据绝对的优势,掌中马槊冲着许褚跌落之地,接连猛刺,丝毫不给对方半分喘息的机会。 作为凉州第一猛将阎行非常清楚,战场是生死搏杀之地,对于自己的敌人,就是要用尽每一种办法,将其诛杀,仅此而已。 可惜! 许褚虽然落马,但在接连翻滚了两圈半后,他仰面朝天,冲着刺空没入土地的马槊反向一滚,庞大的身躯顿时压住了对方兵器。 与此同时,他的一双虎掌死死的钳住阎行马槊,趁着对方使巧劲儿,想要将自己震开的功夫,借助这一股巨大的力量,一招饿虎扑食,直将阎行从战马上扑了下来。 “找死!” 许褚怒火中烧,骑在阎行的身子上,左手摁住他的衣襟,右手握成铁拳,作势便要将阎行的脑袋砸成一摊烂泥。 “啊?” 瞅着许褚那沙包大的拳头,阎行吓得是魂飞魄散,条件反射般地以手肘护住面门,以防破相,同时腿部用力,猛地朝许褚的脑袋踢去。 正挥拳暴打阎行的许褚,岂能防得住从背后袭来的膝踢,承受巨力冲击的许褚,直接从阎行身上飞了出去,摔了个狗啃泥。 还没等他翻过身来,阎行一个飞扑,直将许褚压在了身下,沙包大的拳头冲着许褚后脑,便狠狠地砸了过去。 啧啧—! 人的后脑可是非常脆弱的,虽然拳头不至于丧命,但若结结实实挨上一拳,恐怕即便没有死,也得当场昏厥过去。 许褚非常清楚这一点,因此下意识地提防起来,随手抓了一把沙土,冲着身后的阎行便扬了过去,随即猛地翻身,直将阎行摔飞出去。 但这一次! 许褚没有趁胜追击,他疾步奔回自己的兵器旁,操起八环象鼻刀,反身直冲过来,在距离阎行只有两三步远的地方,猛一踏地,身子凌空反转,掌中八环象鼻刀从天而降。 “啊—!” 阎行吓得眼珠子快要瞪爆,急忙翻滚了七八圈,方才勉强避过从天而降的八环象鼻刀,随即双脚使个剪刀叉,死死控住刀口的部位,待许褚奋力猛挥,趁着这股力量直接跃起。 吼!吼!吼! 吼吼—! 两边人马纷纷狂吼,为各自大将助阵。 数千人的吼叫声,跟马鸣声糅合在了一起,如雷霆震荡,声势浩大。 即便是城头上的王昊,也没有想到,他们俩个人居然可以战到这种程度,从战马上的搏杀开始,到现在居然下马步战,足足数十个回合,愣是不分胜负,更难分高下。 陈到看得眼珠子都直了,不由地惊叹道:“好一个阎行,居然能跟仲康战这么久,真不愧是凉州第一骁将,果然厉害!” “是啊!” 程昱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若是连仲康都拿不下此人,只怕要都尉亲自出手,才可能将其拿下,不过已没必要,咱们只要守好城池即可。” 其实,王昊很清楚,程昱是在担心他的安危,因此才故意这么说,在古代双方发生大战,士气是非常重要的,若是斗将输了,影响的是全军的斗志。 “放心!” 王昊则是自信满满道:“仲康没那么容易输,你们难道没发现,阎行已经越来越讨不到便宜了吗?” “仲康的学习能力超过了我的想象,想必经此一战,他的实力又能提升,或许便是我,也未必是仲康的对手。” 陈到缓缓点头,轻声道:“仲康的确很强,但阎行同样不弱,马战时阎行有优势,那是因为他的骑术胜过仲康,但是步阵则不然,仲康丝毫不惧此贼。” 别说是陈到、王昊了,便是羌胡人也不由地感慨万千。 李文侯深吸口气:“难以想象,汉人中竟也有如此猛将,居然能与阎行战个不相上下。” 北宫伯玉摇了摇头:“不!若是再僵持下去,只怕阎行要落入下风了,对方明显更擅长步战,但阎行却更擅长马战!” “没错!” 一旁的韩约皱着眉,凝视着战场双方:“听说那王昊的实力犹在许褚之上,若是他亲自出战,只怕阎行已然败北。” “这只是传言罢了。” 边允始终不相信这样的谣言:“你瞧那王昊,身材匀称,难与许褚、阎行相交,这样的身体内,又岂能迸发出恐怖的实力。” “有道理。” 韩约缓缓点头,没再言语。 边允深深吸了口气:“不管怎样,不能再继续下去了,鸣金收兵,让阎行回来吧,他绝对不可出事,否则军心必然受挫。” “快!” 韩约把手一招:“鸣金收兵。” 叮叮叮! 金鸣声响起。 战场中,阎行急忙虚晃一招,与许褚拉开架势,冷声道:“已经鸣金收兵,咱们来日再战不迟。” 许褚扯着嗓子呼喊:“来日再战?你小子若是害怕了,便直说,少拿来日再战唬人,都说羌胡人善战,依我看也不过如此。” “伱若是叫我三声爷爷,我许褚放过你,也不是不可以!” “嘁!” 阎行勃然大怒,俩眼珠子几乎瞪爆:“我阎行会怕你?死肥猪一个,不过是仗着有把子蛮力而已,若是马战,要不了多久,我必杀你!” “死肥猪?” 许褚心底的怒火噌得燃烧起来,撸起袖子便要干架:“你个羌胡贼子,有种咱们再战,我许褚一定要光明正大的打败你!” “鸣金收兵了,我必须遵从号令!” “怎么?” 许褚直接怼了回去:“明明是想当缩头乌龟,居然还以鸣金收兵为借口,我若是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简直丢人现眼。” “嘁!” 阎行心头一凛,暗暗咬住牙根。 他冲自家首领大声呼喊:“首领,末将请战,绝不退兵!” 韩约自知难以罢战,干脆招呼一声:“彦明切记小心,万不可轻敌。” 阎行深吸口气,豁然转身,怒指许褚:“匹夫!你我各自回去换马再战,如何?” 许褚大喜,活动了活动筋骨,昂首傲然道:“求之不得!” 旋即。 二人各自牵马返回。 许褚回到城中,冲着上方大声呼喊:“都尉,可否借你的坐骑一用?” 王昊把手一招:“来人,给仲康牵马。” 许褚解开战甲上的锁扣,朗声喝道:“来人,卸甲。” “是!” 两个士卒上前,帮助许褚泄掉沉重的铁甲,露出一身的腱子肌。 待战马牵来,许褚飞身而上,接过八环象鼻刀,朝王昊把手一拱:“都尉放心,末将必将此贼战败,以扬我军威。” 王昊嗯的一声点点头:“仲康切记小心,阎行的槊法更具有技巧,而你的刀法则是以势大力沉为主,两者非是一个路数。” “一击若不能得手,不必太过纠缠、角力,这样只会让你越来越被动,你要将你的优势,以另外一种方式发挥出来,阎行必不能当。” 许褚闻言,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顿时领悟王昊的意思,不由敬佩:“都尉之言,末将铭记于心,这便出去教训此贼,杀他个片甲不留。” “去吧。” 王昊摆了摆手,对于许褚更有自信。 “开城门—!” 许褚一声令下。 吱呀—! 城门大展。 许褚猛一夹马腹,坐下战马吃痛,昂首一声嘶鸣,旋即撒开四蹄,宛如一道红色的闪电,狂飙而出。 外面等候的阎行,眼瞅着赤膊上身的许褚出战,同样吃了一惊,别人恨不得把战甲多加一层防护,你小子倒好,居然卸甲赤膊而战? 杂碎! 这不是摆明了在蔑视自己吗? 阎行心底的怒火,腾得燃烧起来,掌中马槊轻扬,厉声喝道:“匹夫,欺人太甚!” 第174章 凉州第一勇武阎行,竟然败给了许褚 第175章 凉州第一勇武阎行,竟然败给了许褚? 数十步开外,阎行陡然增加了速度,大吼一声,掌中马槊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冲着迎面扑来的裸衣许褚,直接刺了过去。 这一招直刺看似非常简单,但只有真正的内行武人才能明白它的厉害之处,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量,亦或是出手的时机,都把握得恰到好处。 即便是虎痴许褚,在此刻也不由地露出惊诧表情,因为他能从对方这一击中,感受到他的怒火,这才是斗将需要的精神! “哈哈!” “来得好!” 可是,许褚不仅没有被这一击所震慑,甚至脸上写满了遮掩不住的兴奋,双手抡起八环象鼻刀,竟是没有半点花哨地强磕上去。 铛—! 刀槊相交处,星火迸溅。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鸣,轰然炸响。 阎行本以为许褚仍要以狂霸的力量来压制他,正准备与之角力,然后通过技巧来达到反制许褚的目的。 可偏偏...... 这一次的许褚,完全没有按照以前的套路,他只是以狂霸的力量,磕开阎行的马槊后,随即刀锋在空中一横,八大金环震得咯愣愣作响。 若是胆小的贼将听了,估摸着非得吓得尿裤子不可,但这样的声音,却也给阎行这样的虎将一个提醒,裸衣状态下的许褚,已经不是原来的许褚,此前的套路压根不能再用。 呼—! 刀锋起,寒芒闪。 遒劲狂风席卷。 阎行只感觉一股凛冽的杀意从侧向呼啸而来,他的身子在战马上大幅度扭动,与此同时,掌中精铁马槊如迅雷般抽了回来,挡在了身侧。 铛—! 金鸣炸响,星火迸溅。 就只见,阎行掌中的马槊竟然被许褚的一刀,硬生生砸出了个肉眼可见的弧度,巨大的冲击力彷佛要将阎行,连人带兵器直接斩断一样。 不过...... 阎行掌中的马槊虽不是什么名家兵器,但在材质上选用的同样是具有坚韧性的牛筋木,许褚的力量虽然强横,但如此巨大的弧度,已然吸收了其绝大多数的力量。 即便许褚这一击使出了十成的力量,在槊杆弯出最大的弧度以后,同样是强弩之末,不可寸进,只能眼睁睁看着阎行猛地一抬槊杆,将八环象鼻刀当场架开。 只是! 吸收了许褚力量的槊杆,不是轻易把八环象鼻刀震开,而是直接倒崩回去,宛如一道流光从身前划过,甚至连带着许褚的手臂,都要被拽脱似的。 阎行本想趁此机会,发起对许褚的反攻,毕竟在如此强大的反作用力下,许褚是一定会露出破绽的。 但可惜...... 正当阎行将身子回正,双手握紧马槊,做出抡削姿势之时,就只见许褚借着这股子反弹力量,将八环象鼻刀在腰间打个旋转,反而快其一步,做出横削的动作。 “给我死!” 这一招借力打力,将许褚的力量可谓爆发到了极致,而且出手时机可谓出乎阎行意料,绝对是自其出战以来,最具有威胁的一次进攻。 “啊?” 阎行吓得脸都绿了,俩眼珠子几乎要瞪爆,眼白上布满了龟裂的血丝,整个身子像是被恐怖的寒栗附体般,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不能抵抗! 绝对不能抵抗! 这一招甚至要比上一招,来势还要恐怖。 上一招尚且差点砸断马槊,这一招若是劈过来,非得将自己连人带兵器,挥为两段不可,绝对不能抵挡! 阎行几乎是在一瞬间,便确认了这一击,已经超过了自己的防御极限,不能抵挡,只能选择闪避。 他快速撤掉尚未挥出的马槊,紧跟着在此大幅度扭动身体,同时以掌中马槊作为支撑,一脚扣住马镫,一脚勾住马鞍。 呼— 刀锋从阎行面前呼啸而过。 宛如飓风掠过,刮得人脸生疼。 只听得铛的一声清脆,惊得阎行急忙起身,猛踹马腹,以便尽快跟许褚保持安全距离。 待其勒马转身时,才发现是许褚的兵器,砸在了城前埋在路面下的石头里,正在那里费劲儿地拔着兵器。 “果然是天生神力!” 阎行惊出一身冷汗,吓得双目圆睁。 古有李广,视石如虎,一箭击穿; 今有许褚,大力奇迹,一刀断石。 阎行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强行硬接,否则硬抗下这一刀,非得连人带兵器,直接挥为两段,此非是夸张,而是事实。 别说是阎行了,便是城外黑压压一片的羌胡兵,此刻也不由地露出骇然的神色,他们崇尚武力,对于勇者倍加崇敬。 今日,许褚的这一刀杀了他们个措手不及,顿时以为此人有天神附体,否则岂能做到如此不可思议之事! 即便是北宫伯玉本人,也不由地瞪大了双眼,忍不住感慨:“没想到,汉军中居然有如此人物,简直令人不敢置信。” 一旁的李文侯顿时惊出了表情包,喉头滚动,面色阴沉:“若是连阎行都拿不下此人,只怕军中无人是其对手。” 韩约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现在不是彦明能否拿下此人的问题,而是彦明能否平安下场的问题。” “没错!” 边允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轻叹口气:“我只知道王昊麾下猛将如云,没想到一个亲卫军统领,便可将我西凉第一悍将轻易压制。” “鸣金收兵吧。” 韩约思索片刻,终于还是开口道:“咱们一路杀至汉阳,是要在年底之前拿下冀县,若是阵前折损大将,于军不利。” “好!” 边允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当即铿锵下令:“快,鸣金收兵!” 叮!叮!叮! 下一个瞬间,金鸣声响起。 正在战场厮杀的阎行,顿时一个愣怔,急忙虚晃一招,拨马转身,与许褚拉开一段距离。 可许褚怎么能轻易放过阎行,抬起八环象鼻刀,指着对方鼻子便骂:“喂!你小子莫不是害怕了?咱们还没战够三十回合,便要收兵?” 阎行的确有些害怕,但毕竟是要脸的人,当即怼了回去:“许褚,你的确很强,但想要赢我阎行,也绝非易事,今日时辰已晚,咱们明日再战不迟!” “少废话!” 许褚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不过晌午而已,如何便晚了?即便当真是傍晚,咱们亦可挑灯夜战,你若是害怕了,直说便是!” “我......” “彦明回来!” 不等阎行开口,便听后方传来韩约的声音。 阎行自然是就坡下驴,勒马转身,返回自家大营。 韩约拍马而出,扯着嗓子冲王昊呼喊:“王都尉,今日之战就此作罢,咱们再战如何?”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可以!我王昊在冀县随时恭候大驾!” 韩约郑重地朝王昊行了一礼。 旋即。 他大手一挥,朗声喝道: “撤军回营。” 望着如潮水般撤退的大军,许褚气得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勒马转身回了城池:“都尉,您怎么让他们走了呢?那个阎行要不了多久,末将必将其斩于马下。” “行了。” 王昊摆手打断:“作战效果已经达到了,人家若当真要走,伱能拦得住吗?十余万羌胡骑兵守着,一波箭雨打过来,你还要不要命了?” “这是斗将,旁人岂能插手?” 许褚大手一挥,气呼呼地言道:“他们岂敢如此不讲武德。” 王昊尴尬地摇了摇头:“你还好意思说不讲武德?到底是谁在鸣金收兵以后,还要强行与之一战的?斗将的规矩是谁先破坏的?” “我......” 许褚无言以对。 阎行的实力的确很强,不是他轻易能够战败的。 “行了!” 王昊大手一挥,长出口气道:“咱们已经重创了羌胡兵的气势,而且你适才斩断了石头,已然震慑住了叛军,有此足矣。” “没错。” 一旁程昱也赶忙附和一句,轻声道:“仲康啊,你今日一战,效果非常不错,羌胡叛军意在速战速决,今日士气折损,于其战略而言,必受影响。” “虽然韩约、边允始终没有承认,但他们两次鸣金收兵,尤其是第二次你裸衣赤膊上阵,以绝对的优势压制阎行,已然证明他们输了。” “快去检查一下你的刀吧。” 程昱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面带微笑地道:“若是因此崩出了缺口,反倒是得不偿失了,得抓紧时间修才行。” 许褚深吸口气,虽然不舍,但还是拱手抱拳道:“喏,末将明白,这便去检查象鼻刀,绝对不会因此耽误了接下来的战事。” 旋即。 躬身离开。 望着许褚离开的背影,程昱嗤笑出声:“都尉,仲康的实力怕是远不止如此,没想到他疯起来,还挺可怕的,我可听说阎行是西凉第一猛将,居然被仲康压制了。” 王昊负手而立,淡然一笑:“仲康的实力的确还有成长的空间,今日一战,他的武艺想来会更有精进。” “走吧。” 王昊招呼一声:“咱们回去商议一下,接下来要如何迎敌,明日再战,恐怕冀县四个城门都会有冲车、投石车,咱们压力不小呐。” 程昱颔首点头:“是应该好生商议一番,若是不能抗住最前面的几轮进攻,冀县能否撑得下去,犹未可知。” ***** “报—!” “捷报—!” 汉阳郡,太守府。 长史盖勋正在盘点各种粮草物资,准备派专人护送往阿阳,毕竟那里的物资储备量,是远远比不过冀县的。 正在这时,殿外有声音传来。 盖勋抬眸望去。 但见...... 自家斥候急匆匆闯入殿内,脸上遮掩不住的喜悦,当即欠身拱手道:“长史,冀县捷报,韩约首战失利,阵前斗将落败于许褚之手。” “哦?” 盖勋眸中绽出一抹欣喜,腾得站起身来,急忙询问道:“韩约、边允亲自带队,结果阵前斗将竟然输了?” 自古急战、速战,其实打的就是个气势,而首战对于全军的士气而言,有着定调的关键性作用,因此乃是重中之重。 可是....... 韩约、边允来到冀县的首战,居然就这样落败了。 那么他们接下来的战斗,必然会受此影响,甚至此前连战连胜,横扫大半个凉州而积攒的士气,同样会受此影响。 斥候肯定地点点头:“没错,正是如此,而且斗将者,乃是金城阎行,素有凉州第一勇武之称,被许褚裸衣战败,大失颜面。” “金城阎行?” 盖勋自然也听过此人的名号,不由瞪大了眼睛:“此人竟然输给了王昊的亲卫军统领?这怎么可能!” 即便是盖勋本人,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他太清楚阎行的本事了,在整个凉州就是战神一般的存在,鲜有败绩。 斥候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嗯,而且许褚是裸衣而战,不到三十回合,便将其战败,韩约两次鸣金收兵,颜面扫地。” “太好了!” 盖勋内心狂喜:“韩约、边允直奔汉阳,其目的非常明确,便是要一鼓作气,拿下汉阳,既如此,士气非常重要。” “我估摸着他一定是想靠斗将,斩杀王昊麾下大将,而后趁着士气大涨,发起对冀县的强攻,但现在却落败了。” “哈哈哈!” 盖勋仰天哈哈一声:“现在来看,韩约、边允想要快速打通进入关中的渠道,只怕没那么容易,王昊这小子麾下还真是猛将如云啊。” “捷报送至刺史府了吗?” 盖勋心急,感慨开口询问。 “啊,这......” 斥候摇了摇头:“小人不知,反正没见王昊派人赶往刺史府。” 盖勋岂能不明白王昊的想法:“这小子,一定是以为斗将获胜,不必汇报。” 的确。 这样的胜利对于王昊而言,压根不值得一提。 可是,对于盖勋,对于整个凉州而言,却是意味着乾坤的扭转。 盖勋非常明白此战的意义,当即毫不犹豫地道:“他既然不愿意上报,那便交给我吧,刺史府官员太需要一场胜利来提振信心了。” “你现在就去备马!” 盖勋当即吩咐斥候道。 “喏。” 斥候欠身拱手。 旋即。 躬身出了大殿。 盖勋同样出了房间,回去换了身衣服,便直奔太守府外。 他接过侍卫递来的缰绳,飞身而上,策马扬鞭,径直出城而去。 第175章 直接把韩约、边允打懵逼了 第176章 直接把韩约 边允打懵逼了? 刺史府。 前殿。 左昌正端坐在上首主座,手持一支毛笔,目光在平铺于案的竹简上,不停地上下游走,不时绽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提笔写下什么。 忽然。 殿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报—!” 左昌抬眸望去。 但见,自家侍卫急匆匆入殿,欠身拱手道:“使君,汉阳郡长史盖勋求见。” 左昌捏着颌下一缕胡须:“哦?他不在汉阳呆着,跑这里作甚?” 侍卫皱了皱眉:“使君,要不然,小人让他先走?” “不必!” 左昌摆手打断,思索片刻,轻声道:“让他进来吧,且听他要说些什么,正好有一批物资从关中送过来了,还需要派他接受,送往阿阳。” 侍卫颔首:“喏。” 旋即。 躬身离开大殿。 不多时,盖勋面带微笑地疾步入殿,欠身拱手道:“汉阳郡长史盖勋,拜见使君。” 左昌摆手示意其一旁落座:“长史今日前来,可是有何事情要说?” 盖勋揖了一揖,郑重道:“实不相瞒,盖某此次前来,乃是有喜事奏报。” “哦?” 左昌皱了皱眉:“喜事?” 盖勋点点头:“嗯。” 左昌好奇:“何事?” 盖勋正襟危坐,昂首道:“使君应该清楚,今日叛军已经杀到了冀县。” 左昌惊诧,嘶地倒抽一口凉气:“莫非王昊已经战败叛军?” “非也。” 盖勋赶忙摇了摇头,否定道:“这怎么可能?叛军兵力是冀县守军的二十倍,王昊又非神仙,如何能够轻易战败叛军。” 呼— 左昌暗松口气。 若是这么快打赢了叛军,岂不断了自己的财路? “既没有战败,又有何喜事?” “据可靠情报!” 盖勋在路上早已把话想好,因此对答如流:“今日阵前都将,叛军帐下,凉州第一勇武的阎行竟然败给了王昊的亲卫军统领许褚。” “一个斗将而已,也算是喜事?” 左昌唇角绽出一抹淡淡的讥笑,压根没把斗将当回事。 呃...... 盖勋显得有些尴尬。 不过,想想左昌不是凉州人,不懂凉州人的风俗,因此倒也不怪罪,只是耐心解释道: “使君,斗将虽然不算什么大事,但对于崇尚勇武的凉州士卒而言,却是极其重要的。” “今日阎行落败给了许褚,对于羌胡叛军士气上的打击甚大,估摸着接下来他们快攻的战略,必然受到影响。” “盖某以为......” 盖勋捏着颌下一缕胡须,轻声道:“此次斗将的胜利,对于整个凉州大军而言,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不仅打击了叛军士气,更重要的是提振了我方士气。” “嗯。” 左昌倒也懒得反驳,他的关注重点压根就不在战役上。 只要王昊不败,能够拦住羌胡叛军即可,而且战役打的时间越长越好,因为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捞够足够的钱财。 “你说得有道理。” 左昌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这让趁兴而来的盖勋,颇为受挫,有种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感觉,非常不爽。 “使君难道不准备宣传一下吗?” 盖勋眉头一拧,好奇询问。 “宣传?” 左昌一个愣怔,但很快便回过神来:“哦,你放心,过两天刺史府议政时,本刺史一定将此好消息公布,如此一来,大家的信心将会更足。” 盖勋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哦对了。” 左昌敷衍式的揭过,转而拿起旁边的一卷竹简,递给盖勋:“长史,这时从关中收集过来的物资,你带人去接收一下,然后尽快送到阿阳县,不得有误。” 盖勋欠身拱手:“喏。” 旋即。 他起身离开座位,接过竹简,展开浏览,不由一愣:“嗯?使君,这竹简上的墨迹怎么还没干呢?” 左昌淡然一笑,随口解释道:“哦,这是我自己誊抄的,原本要存放在刺史府,以备后续盘查,伱来之前,我方才誊抄完。” 盖勋愣怔:“使君自己誊抄?” 左昌轻声道:“怎么,不可以吗?大家都有要事在忙,我身为凉州刺史,自然也要尽一分努力才行,你有何异议?” “不!” “没有!” 盖勋赶忙摇头摆手,连连否定道:“使君事必躬亲,乃是我等官员之楷模。” 可是,他面上虽然这么说,但心理却猛然冒出了王昊的提醒。 若是之前,他肯定不会相信王昊这般不合理的论述,但是在经历过梁鹄、韩约、边允的事情后,他已然不敢小觑王昊对于人性的把控。 左昌可是凉州刺史,乃是刺史府的主官,这种小事情还需要他亲自负责? 这显然不合理! 至于对方给的理由,更是扯淡。 你丫堂堂一个凉州刺史,即便要分担一些事情,也该分担些大事吧,誊抄竹简这种小事,说句不好听的,照猫画虎,有手就行,那是你一个刺史该干的事情? 事出反常必有妖! 自己手里的这份竹简,只怕跟实际的东西,略有出入。 毕竟,这一进一出的中间差值,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左昌若当真盯上了这里面的财富,只要动动小手指头,那便是一座金山呐! 可惜! 他这样做是在吸食前线将士的血肉,这是盖勋绝对不能容忍的,不管此事的真相如何,他必须要调查清楚,否则决不罢休。 随后,盖勋便以有事为由,没有过多跟左昌寒暄,便出了刺史府,带着竹简,准备去接收从关中送来的物资。 “我倒要瞧瞧,你小子到底安的什么心?” 将竹简装入马鞍下的布袋中,盖勋飞身上马,径直离开。 驾—! ****** 次日清晨。 红彤彤的太阳跃出地平线,灿灿的朝霞滑过山丘,落在冀县城前的十余万羌胡大军身上,为这压抑至极的气氛,平添了一丝暖意,彷佛漆黑的星空中点缀的一丝光明。 “好一个韩约、边允,这么快便调整过来了,看来今日免不了一场恶战,咱们务必要撑下去,否则愧对陛下的信任。” “仲德。”王昊招呼一声。 “在。”程昱揖了一揖。 “城内的事情便交给你了,务必要保证四门的器械供应,绝不能有半点纰漏。” “都尉放心,交给昱便是。” “好。” 王昊应了一声:“你回去吧。” 程昱拱手,关切道:“都尉切记小心。” 王昊轻声回应:“仲德放心。” 旋即。 程昱转身下城而去,直奔县衙,统筹安排四门军务。 王昊则率领亲卫军于正门指挥战斗,若遇凶险情况,则充作机动援兵,驰援四门。 咚!咚!咚! 咚咚—! 没过多久,气势磅礴的鼓声响起。 羌胡叛军在腾腾沓沓的鼓声中,不由地热血沸腾起来,他们手持弓弩、弯刀,推着一辆足有两丈余高的冲车,缓缓朝着冀县,稳步推进。 旌旗所至,无数的羌胡叛军皆是高举着武器,口中呼喊着“万胜”,狂热地向韩约、边允回应,大军尚未抵达城下,士气已然攀至巅峰。 眼前一幕,即便是身经百战的王昊,也不由地为之一怔。 不得不承认。 这些羌胡叛军的军事素养,远非此前的黄巾可比。 明明在兵力上,占据绝对的优势,却依旧能稳步推进,不急不躁,单凭这一点,便可吊打黄巾中任何一支队伍。 王昊下意识握紧了腰间的兵器,双目炯炯凝视着缓缓逼近的羌胡兵,不断判断着双方的距离,跟着抬起了自己的手臂。 “弓弩手准备!” 一声令下。 满城的弓弩手齐齐捻弓搭箭,张拉满月,呈现出一个弧度,而城中依次排列的投石车,同样将大臂上的弹袋,装好了火油罐,随时准备发射。 近一点! 更近一点! 又近一点! ...... 当羌胡叛军进入到弓弩射程之内,王昊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利落地直响前方,铿锵下令: “放箭!” 嗖!嗖!嗖! 下一个瞬间,成百上千支箭矢自城头破空而发,在空中划出一个美丽的弧线后,旋即如同遮天蔽日的箭雨般,砸向城下黑压压一片羌胡大军。 在箭雨的上空不远,数十颗燃烧的火油罐,宛如从天而降的火流星,与遮天蔽日的箭雨,共同构筑出一道恐怖的死亡巨浪,罩向羌胡叛军。 虽然,羌胡叛军已经做好了迎接箭雨袭杀的准备,但当他们眼瞅着火流星从头顶飞过,顿时吓得是魂飞魄散,这样的进攻方式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象。 不过是片刻的分神愣怔,许多羌胡士兵来不及举起手中的木盾,直接被攒射成了刺猬,他们在倒地前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震撼着邻近同伴的心神; 燃烧的火油罐撕开空气,以雷霆万钧之势砸向羌胡叛军,蓬、蓬、蓬!接连爆碎的声音响起,飞溅的火油擦着半点火星,轰得一声,便是冲天大火。 飞溅的火焰向着四周爆开,顷刻间吞没了大量的羌胡士卒,他们撕心裂肺地嚎叫着,有些在地上打滚,有些扑打着身上的火焰,还有些已经成了火人,如没头苍蝇般四处乱扑。 整个战场在顷刻间乱作一团,人喊马嘶声杂糅着哀嚎声,激荡在空寂的原野上空,此起彼伏,经久不息。 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久经沙场的边允非常清楚,攻坚战必须要有这个过程,因此他没有下令命令,反而大声喝道: “进攻!” “继续进攻!” “给我擂鼓助威!” 羌胡大军中,二十面碾盘大的金鼓依次排开,臂膀腰圆的力士高举着鼓槌,狠狠地敲击着战鼓,浑厚的战鼓声在整个战场上回响。 下一秒,又有羌胡士卒顶着巨大的压力,高呼着“万胜”,提着兵器,举着木盾,朝着冀县城池如潮水般涌去。 王昊惊叹羌胡士兵的悍不畏死,心理愈加清楚此战的残酷,不等对方从混乱中恢复过来,便再次铿锵下令: “放箭!” “给我放箭!” 嗖!嗖!嗖! 第二阵密集的射击、火流星接踵而至,然后是第三阵、第四阵、第五阵...... 城头的弓手经过皇甫郦的训练,各个精通箭术,换队交接几无缝隙,那漫天箭雨一轮接着一轮,竟似没有中途停顿过。 羌胡叛军虽然也组织过箭矢反击,而且也有投石车与冀县城池对轰,但汉军毕竟占据绝对的地利优势,始终压制着羌胡叛军。 所幸王昊为此早有准备,在城中准备了大量的箭矢,即便接连不断的放箭,照样可以支撑得起一个月的使用。 于是乎,众将士敞开了放箭,即便是擅长骑射的羌胡兵,在这种如雪崩的攻势下,依旧没有半点还手的能力,显得茫然失措。 他们靠着兵力上的优势无脑冲锋的进攻节奏,被顷刻间打乱,原本齐整的列队变成了一团恐慌与惊惧的集合。 如此惨烈的一幕,惊得北宫伯玉眼珠子都快掉了:“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咱们的进攻节奏已经彻底乱了,必须要停下来!” “没错!” 一旁的李文侯了望着惨烈的战场,赶忙点头附和道:“冀县的城防力量比咱们想象中要厉害得多,此事必须要从长计议,另作安排。” “边将军。” 李文侯心头一凛,冷声言道:“速速鸣金收兵吧。” 即便是韩约,也跟着点头附和道:“没错,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鸣金收兵,稍后再战。” “该死!” 边允咬了咬牙,朝地上啐了一口,把手一招:“快,鸣金收兵。” 叮!叮!叮! 下一秒,清脆的金鸣声响起。 方才将飞梯运往冀县的羌胡兵,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如潮水般退去。 城头上,王昊长出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正在鏖战的士兵,凝望着败退的羌胡兵,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呐喊声,欢呼声: “哈哈,赢了,竟然就这样赢了,看来羌胡叛军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我才射了八支箭而已,就这么把羌胡叛军打退了?” “这未免也太轻松了吧?我甚至感觉有些不真实。” “还是咱们都尉指挥的好。” “没错,全都是都尉的功劳!” “......” 第176章 盖勋懵逼了!左昌当真在盗窃军资 第177章 盖勋懵逼了!左昌当真在盗窃军资? “该死!” 边允朝地上啐了一口,硬着头皮道:“冀县的防守太过出人意料,咱们若是这样打下去,估摸着在年底之前,是拿不下冀县的。” 韩约同样叹了口气:“是啊,我们知道那王昊厉害,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厉害,真不知道他在冀县到底准备了多少东西?” “据说他在来冀县的第一天起,就在为今天做准备,粮草足够支撑一年有余,而且还加高了城墙,巩固了城防,甚至还准备了大量的防守器械。” “咱们今日尚且没能打到城下,若是打到城下,估摸着便不是箭雨、火油罐了,而是擂石、滚木不停地砸。” 北宫伯玉原本不相信王昊的能耐,但经历过这两次的进攻,同样对其颇为忌惮:“王昊此贼的确是个将才,但咱们若是不能打通冀县,就不可能杀入关中。” “此处乃是凉州东部的咽喉要道,必须要拿下,否则一切都是空谈,所以不要谈别的,能想办法,尽量要想点办法。” 李文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是啊,凉州东部最为重要的便是汉阳郡,而汉阳郡最重要的地方便是冀县。” “咱们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拿下冀县,如若不然,即便咱们可以进入关中,粮草后路也会被王昊偷袭,这个县城是绕不过的。” 其实,从凉州进入关中的道路有两条,一条是南线的陈仓狭道,另外一条是北线的汧陇古道,而冀县便是扼守陈仓狭道的入口,非强行夺下不可。 但如果是走北线的汧陇古道,完全可以避开冀县,过街亭,经陇县东向,然后沿着汧水南下,便可抵达陈仓。 可是...... 如此一来,驻守在冀县的王昊,完全可以切断其后路,在其彻底进入关中后,联合朝廷的精锐,来一场关门打狗,这样的结局只会更惨。 因此,不论如何,冀县是必须要拿下来的,这也是当初杨赐等人把冀县县令弹劾撸掉,非要把王昊顶在这里的原因。 因为不管凉州如何混乱,只要王昊能够守住冀县,就能给朝廷赢得足够的应对时间,甚至彻底将战乱维持在凉州境内,不进入关中。 “没错!” 这也是北宫伯玉比较蛋疼的地方:“冀县是块硬骨头,咱们必须要想办法啃下来,否则别说劫掠三辅,便是横扫凉州都办不到。” “目前,咱们最大的优势便是兵力,但想要靠兵力上的优势将冀县拖垮,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韩约皱着眉,缓缓点头,表示赞同:“北宫言之有理,不过冀县毕竟只是一个县,而且王昊仅仅准备了三个月,城中的物资又分润给了阿阳不少,想来也是有数量的。” “我以为......” 言至于此,韩约立刻给出自己的意见:“咱们目前最重要的,便是要消耗掉冀县的物资,只要他们没有了防守器械,单凭冀县五千兵马,咱们何惧之有?” 李文侯神色略显尴尬:“文约,此事你说得倒是轻巧,可到头来,还不是要拿兄弟们的性命往上顶?” “经此一战,咱们若是没有拿出个合理的办法,只怕没有人愿意再这样进攻,你得考虑弟兄们的想法。” “现在我军的士气,可远远不如之前。” 李文侯一针见血,长出口气,再次强调道:“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边允吐口气,捏着颌下一缕胡须:“没错,李将军言之有理,咱们现在不仅要想到一个合理的办法,还要想办法来提振士气,否则是不可能拿下冀县的。” “要不然......” 深吸口气,边允的目光扫过众人:“咱们准备盾阵吧。” 韩约皱眉:“盾阵?” “嗯。” 边允点点头:“把各县的双弧盾全部收集起来,然后组成一支盾牌兵,先行开路,如此一来,至少王昊的箭雨、火油罐的杀伤力,便没那么大了。” “有道理。” 北宫伯玉深以为然,但转而又道:“可咱们现在从哪里找那么多双弧盾?” 李文侯接上话茬:“军中倒是有一些盾牌兵,但数量远远不够,想要从各县武库中搜寻,得花费大量的时间。” “至少......” 李文侯脑海中不停盘算着时间,包括往返、车辆运输、搜寻等等:“需要半个月的时间,若是稍稍拖延,很可能便到年底了。” 北宫伯玉深吸口气:“即便到年底,咱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弟兄们牺牲,虽然会消耗大量的粮草,但私以为,如此这般是值得的。” “不过......” 但话锋一转,北宫伯玉扭头瞥向韩约:“文约啊,咱们不能如此被动的采取措施,既然战场的事情没办法左右,能不能想点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 韩约顿时一个愣怔。 但随即,他便明白了北宫伯玉的意思,摇了摇头:“很难!王昊是皇帝陛下亲定的县令,朝中又有杨赐、袁隗、王允等人撑腰,没人能撼动得了他的位置。” “嗯。” “此事我自然知晓。” 北宫伯玉调查过王昊,基础信息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咱们虽然没办法让他撤职,但能否给他找点麻烦?” “比如说......” 北宫伯玉声音拉长:“在粮草补给上。” 韩约再次摇头:“王昊完全可以独立自主,没必要依赖粮草补给。” 北宫伯玉淡然言道:“可我怎么听说,凉州刺史左昌从关中运来一大批粮草,若是王昊不需要粮草补给,他因何要如此这般?” “这......” 韩约皱了皱眉:“或许是给阿阳县的吧?” 北宫伯玉捏着颌下一缕胡须:“阿阳县能用多少粮草?它的实力尚不如冀县,充其量只是马匹较多,需要的草料会多一点罢了。” “难不成......” 韩约听出了北宫伯玉的意思:“将军的意思是,冀县没有咱们想象中那般富足?实际上也非常地缺粮草?” 北宫伯玉轻声道:“北地先零羌王曾跟我说过,在大战开启之前,王昊派人朝各羌胡部落购买了大量的活羊。” “不仅花费了大量的金钱,甚至有不少活羊是拿粮食换的,汉阳郡长史盖勋现在完全是在负责后勤粮草运输,难道不能证明冀县没有多少粮草吗?” 嘶—! 韩约惊诧,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这些消息连他都不知道,足以证明北宫伯玉这家伙在凉州高层,有自己的内线。 仔细想想。 这家伙敢光明正大的强攻金城郡,丝毫不害怕凉州高官的驰援,若是手里没有点底牌,恐怕还真不敢这样胆大包天。 “那不知北宫将军,有何想法?” 韩约皱着眉,试探性开口询问。 “据可靠情报。” 如今既然是一家人了,北宫伯玉倒也没有丝毫隐瞒,直言道:“新任的刺史左昌,可不是个清宫,他在谋窃军资。” 边允顿时一愣:“北宫将军莫不是在开玩笑吧?左昌居然在谋窃军资?” 北宫伯玉极其肯定地道:“当然不是在开玩笑!我有确凿的证据。” 边允皱眉:“那你的意思是......” 北宫伯玉淡笑:“很简单,咱们把粮草都买过来,花大价钱买过来。” “啊,这......” 边允惊诧不已,但仔细想象:“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 北宫伯玉轻声道:“这样如何,伱们负责战场,将盾牌以最快的速度调集于此,本将军负责收购粮草,同时重兵包围冀县,争取断了他们的粮草。” 韩约、边允缓缓点头:“可以,就这么办。” ...... 冀县。 迎风招展的火焰大纛旗下,王昊傲然而立,遥望着三里外延绵不绝的敌军大营,心中不由地感到一丝诡异。 因为,已经整整三天时间,对方没有出兵进攻冀县,这完全不符合他们当初对于战局走向的预估,大大出乎了王昊的预料。 “都尉。” 正在这时,程昱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随即。 他走到城墙垛前,同样遥望着不远处的羌胡大营,轻声道:“根据斥候回报,在外围发现了大量的羌胡骑兵,他们似乎是在封锁咱们。” “嗯。” 王昊只是缓缓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感觉到意外:“冀县他们是绕不开的,必须要拿下来,可能现在他们正在想办法应对。” “不得不承认,我终究还是低估了韩约、边允,他们比我想象中要冷静的多,但不管他们想什么办法,想要拿下我冀县,怕是没那么容易。” 程昱自然清楚冀县的实力,对此颇为肯定。 但与此同时。 他也有自己的担忧:“但是都尉,若长久这样下去,粮草运送不进来,咱们怕是也支撑不了太久。” 王昊直接询问:“能够支撑多久?” 程昱吐口气:“此前分给了阿阳许多粮草,导致咱们的粮草只够支撑三个月,若是标准稍微降低一些,或许可以坚持五个月。” “三个月?”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足够了。” 程昱皱眉:“都尉的意思,三个月之内,便要战败羌胡叛军?” 王昊点点头:“没错!再有三个月的时间,鞠义的先登营便能炼成了,而在那个时候,相信羌胡兵的锐气也已经磨灭了,我可没有耐心在这里耗着。” 程昱听出了王昊的话外弦音:“是啊,咱们原来来此,也不过是为了抵御羌胡,只要将其叛乱剿灭,便算是完成任务了。” 王昊淡然一笑,轻声道:“所以说,没关系的,三个月的时间,足够咱们打一次胜仗,关键的问题是,咱们能否撑过来。” “我到现在,还猜不透韩约、边允会采取什么措施?” 王昊细眉微蹙,面上浮出一抹愁容,他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都尉放心。” 然而...... 程昱却是极其自信,淡然一笑:“韩约、边允虽然主责凉州军务,但能耐不过尔尔,他们是想不出什么妙计的。” “要我说呀......” 程昱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轻声道:“他们充其量能想到盾牌之类的计策,至于更高级的办法,怕是没有了。” 羌胡兵的战略归根到底,便是四个字:快马弯刀! 因此,他们的战略战术,基本上是围绕着战马来设计的。 但如今是攻坚战,这是羌胡兵最不擅长的事情。 他们必须要舍弃战马,靠手中的弯刀,来攻陷坚固的城池。 没有战术的支持,就只能想到一些拙劣的办法,这是极其正常的事情。 “哈哈!” 王昊仰天一声大笑:“如果当真如此简单,那我岂不是又多虑了?” 程昱附和道:“用都尉您自己的话,小心驶得万年船,智者先虑败,后虑胜吗。” 王昊点了点头:“嗯,理当如此。” 程昱淡笑:“走吧,今天羌胡不可能进攻了,咱们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妥当的办法,如果韩约、边允当真想到妙计,咱们再见招拆招,犹未晚矣。” “倒也是。” 王昊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 他回头瞥了眼羌胡大营,终于还是摆了摆手:“走吧,回县衙。” 程昱颔首点头:“嗯。” ***** 望垣仓。 这里是陈仓抵达冀县的粮食中转仓。 由陈仓运输过来的粮食,几乎全部吞在这里。 赵俨带着两捆竹简,找到盖勋:“长史,下官一定调查过了。” 盖勋急忙问道:“哦?情况如何,可有问题?” 赵俨轻声道:“单从账目上来看,没有丝毫问题,但如果结合粮仓的存粮来判断,便有很大的问题。” 嘶—! 盖勋惊诧,不由倒抽一口凉气:“难不成,左昌当真在盗窃军资?” 赵俨长出口气,摇了摇头:“是否盗窃军资,现在还不好定性,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过从陈仓运回来的粮草,肯定没有全部运到望垣仓,这是一定的。” “根据下官的调查,从陈仓运送过来的粮草,估摸着至少够三万人食用,但即便抛开了冀县、阿阳,还有其余刺史所部官兵,仍有至少五千的兵力粮草用度。” “除此之外,还有战马所需要的草料,按照目前调查的结果显示,至少足够一万铁骑的日常用度,且能维持至少三个月时间。” “但是......” “......” 第177章 马腾,你是都尉的一把利剑,杀人的利剑! 第178章 马腾,你是都尉的一把利剑,杀人的利剑! “杂碎!” 听完赵俨说的,盖勋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瞪着眼,咬着牙,愤怒之情,溢于言表:“竟敢盗窃军资至如此境地,本官非要好好参他一本不可。” “长史且慢。” 赵俨闻言,赶忙制止。 “嗯?” 盖勋愣怔:“你这是何意?” 赵俨轻声道:“我家都尉曾经说过,要么不打,要打就要致命,你这样弹劾左昌,只怕不等皇帝陛下召见,他便可以为自己翻案,从而反诬长史您是在污蔑他。” “这......” 盖勋自然明白此举的恶毒,皱了皱眉,心有不甘地道:“难不成,咱们就眼睁睁看着此贼吸食前线将士的血吗?” “当然不能。” 赵俨毫不犹豫地否定,铿锵言道:“不过,在掌握了绝对的证据之前,咱们是不能轻举妄动的,这条蛀虫既然要吸血,那便让他吸好了。” “我家都尉曾经说过,让一个人毁灭之前,最好先令其膨张,此言在对付左昌盗窃军资一案上,同样适用。” 盖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赵俨:“好一句‘让一个人毁灭之前,最好先令其膨张’,你家都尉的确非常睿智。” “嗯。” 赵俨极其肯定地点点头:“下官跟都尉学到了很多东西。” 盖勋长出口气,逐渐冷静下来,轻声道:“伱应该非常了解冀县、阿阳的情况,你说说他们能够坚持多久?” 赵俨乃是王昊帐下的主计,专门负责军中的粮草、军械等后勤事宜:“长史放心,三个月内,绝对不会因为粮草的事情发愁。” “啊?” 盖勋顿时一个愣怔:“才三个月?你们不是灭了李家、张家满门,获得了大量的粮草吗?怎么才能坚持三个月?” “是这样的。” 赵俨立刻解释道:“我们分出了一半的粮草给阿阳县,而且为了改善将士们的伙食标准,一日三餐,午餐有肉。” “将士们训练特别辛苦,因此胃口非常大,都尉从来没有控制将士们的饭量,因此消耗同样十分巨大。” “此前因为购买大量的活羊,除了消耗大量的金钱外,还拿出一部分粮草来兑换,因此实际上,冀县也没有太多的粮草。” “原来是这样。” 盖勋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恍然大悟:“可三个月的时间,咱们也未必能尽数掌握左昌的犯罪证据。” 赵俨轻声道:“按照我家都尉的想法,三个月内先以消磨羌胡叛军的信心为主,待三个月一过,先登营军成,便是我军反攻的绝佳时机。” “因此长史,三个月是咱们唯一的机会,不管怎样,也必须要掌握,否则咱们当真扳不倒左昌。” 盖勋自然清楚左昌的能耐,能够在这个时候担当重任,上面自然是有人的,若不能令其膨张到一定程度,绝不可能扳倒左昌。 “三个月!” 盖勋深吸口气,双目灼灼地凝视着赵俨:“你觉得子霄能否打败羌胡叛军?他们的兵力差距,可足足有二十倍。” “当然能!” 赵俨回答地非常干脆,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显然对王昊充满了信心:“自从我追随都尉以来,还从未见他有过败绩。” “羌胡叛军虽众,但我家都尉说过,兵不在多,而在于精,将不再勇,而在于谋,我军各个精锐,谋略更胜羌胡,岂有不胜之理。” 盖勋满意地点点头,笑着道:“子霄这家伙,还真是个奇才,好吧,三个月的时间,咱们一起努力。” 赵俨欠身拱手:“下官必定竭尽全力辅佐。” 盖勋颔首:“嗯。” “走吧,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继续催促粮草即可。” “喏。” ***** 穿过旷野的风吹动着高扬的炽焰大纛旗。 大纛旗下,王昊迎风而立,遥望着城外已经列阵的羌胡叛军,面上不由浮出一抹讥笑: “仲德,还真如你所料,韩约、边允当真准备了大量的盾牌,而且连冲车也增加了防御装置,他们果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城外,乌泱泱的羌胡大军最前沿,乃是一群手持双弧盾、弯刀的士兵,他们当中围聚着一辆增加了保护性装置的冲车。 不得不承认。 至少在防御上面,他们花费了心思,但可惜,依旧不尽如人意,仅仅只是最低级的防御措施而已,这跟羌胡人不擅长攻坚战,有着极其重要的联系。 “果然如此。” 程昱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淡然一笑,浓浓的嘲讽意味,立刻渲染开来,连带着城头上的将士,也跟着露出不屑的神色。 “仲德。”王昊招呼一声。 “在。”程昱颔首。 “立刻传令下去,将火油罐更换成擂石,打击盾牌兵,还得靠钝器才行。” “喏。” 下一个瞬间。 城头上,红绿旌旗狂舞。 城内的士兵立刻将火油罐从弹袋中取出,更换上了同样大小的擂石,城头的士兵则将擂石、滚木搬运到城墙垛,随时准备发起致命打击。 火攻虽然强悍,但是对于举盾士兵的打击,却远远不如石块厉害。 一切的一切,全都在王昊的预料之中。 现在! 他只需要安静等待韩约、边允的进攻即可。 咚!咚!咚! 咚咚—! 果不其然。 约莫一刻钟后,震天的擂鼓声响起。 羌胡叛军高举着刀盾,口中呼喊着“万胜”,宛如一群嗷嗷叫的野狼,发疯似的朝着冀县城池杀了过来。 这声势固然浩大,但在王昊的眼里,不过是来送死罢了。 他的双眸紧盯着城外的大军,左手缓缓抬起来,厉声喝道: “投石车,进攻!” 蓬!蓬!蓬! 一颗颗石块越过城头,在空中划出一个美丽的弧线,朝着如同潮水般用来的羌胡叛军,毫无半点花哨地砸了过去。 但见...... 宛如流星般划过的擂石,径直砸向扛着盾牌的羌胡兵,被砸中的持盾士兵竟贯身而起,又接连撞飞了后面的几个士兵,梨出一道道恐怖的沟壑,哀号之声再度暴起。 “就这么打。” 王昊对此战略效果非常满意,厉声喝道:“给我狠狠地打,莫要停歇。” 城头上的红绿旌旗,随之狂舞,向着城内的士兵传递命令。 众将士像是上了发条一样,不停重复着复位、装填、投弹的动作。 一颗又一颗的擂石几乎没有间断的从城头飞出,狠狠地砸向羌胡士兵组成的盾海中,每时每刻都有大量的羌胡兵,惨死在擂石的撞击下。 “该死!” 韩约咬着牙,双目灼灼地凝视着眼前一幕:“好一个王昊,果然狡猾,居然不用火油罐,而使用擂石进攻。” 北宫伯玉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咱们的盾牌的确可以防御箭矢的进攻,但面对这擂石,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 “王昊此贼,果然十分狡猾。” 言至于此,北宫伯玉暗暗咬住了牙根,心理早已经把王昊的祖宗十八代,全都招呼了十来遍。 李文侯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但不管怎么说,擂石的攻势再厉害,也不过十余个而已,杀伤力大,但杀上范围比较小。” “嗯。” 边允缓缓点头,轻声道:“以微弱的代价,换取进攻城池的可能,是值得的,你们快瞧,将士们快要冲到城下了,飞梯立刻就能搭起来。” 众人的目光纷纷顺着边允手指的方向望去。 但见...... 一个个飞梯顷刻间竖起来,搭在了冀县的城下,悍勇的羌胡士兵一手举着盾牌,一手握着弯刀,飞快地向上攀登,彷佛只是一眨眼,便有人窜至了城池腰部。 可下一秒,一颗颗擂石从城头坠落,将半城腰的羌胡兵直接砸了下去,顿时令他们燃起的希望之火,再度剿灭。 韩约心底的怒火腾得燃烧起来:“该死的王昊,居然准备了这么多擂石、滚木,他莫非将城池全都填满了吗?” 边允同样一脸的懵逼:“不得不承认,王昊为了抵御凉州暴乱,的确花了很大的心思,不过他即便准备的再多,也是有限的,咱们只要耗尽擂石、滚木,必可登城与之决战。” “该死。” 北宫伯玉的心在滴血:“若是咱们拿下城池,我一定要亲手活劈了那王昊,以其尸首,祭奠死去的将士。” 李文侯握紧了拳头:“咱们已经没时间可以浪费了,务必要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冀县,否则拖延日久,只恐引来更大的祸患。” “擂鼓!” “进攻!” 李文侯一声令下。 在其身后,依次排开的二十面碾盘大的金鼓,顷刻间敲响,热烈豪迈的鼓声,一声声传入云霄,震响四野,乌泱泱的羌胡兵继续发起对冀县的强攻。 望着第二波杀来的羌胡兵,城头的门楼下,程昱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笑着道:“羌胡叛军看来是有些着急了,非要拿下咱们不可。” “当然!” 王昊早有预料,淡然一笑道:“他们可没时间能浪费,若是明年开春都拿不下冀县,他们就只能退兵了,因为那个时候,朝廷的大军必可赶来助阵。” “此前,他们已经浪费了半个月的时间,现在还剩不到半月,就要年底了,现在拿不下冀县,日后更加艰难。” “哦对了。” 王昊扭头瞥向程昱:“守城器械制造得如何了?” 程昱轻声道:“已经浸泡了一段时间,再有半个月左右,应该就可以进行最终的组装,都尉放心便是,不会耽误事儿。” 王昊虽然准备了大量的擂石、滚木,但毕竟数量有限,总有一天会消耗殆尽,因此他便提前准备了夜叉檑、狼牙拍等防守器械。 这些防守器械唯一的好处,便是可以重复利用,只不过某些部位需要特书处理,需要一定的时间而已。 “嗯,如此甚好。” 王昊彻底安下心来。 十余万大军又如何? 历史上,郝昭以区区三千兵马,硬是挡住了诸葛亮十万大军,王昊自认为自己守城的手段比郝昭多,而韩约、边允的实力却远不如诸葛亮。 但凭这些家伙,想要拿下王昊驻守的冀县,几乎是不可能,他们只是白白给王昊送经验值罢了。 如今的王昊已经48级半,只需要再升1级半,便可晋升武将,获得天赋技能,届时的战斗力,将更加强悍。 可惜...... 在没有大规模搏杀开始,单纯依靠分享经验的模式,升级速度实在是太慢了,王昊只能耐心的等待。 ***** 而在另一边。 阿阳县。 马腾端立在城头上,遥望着城外冀县的方向,至始至终都没有狼烟升起,这证明王昊不需要他们的支援。 不过...... 话虽如此,但马腾依旧非常担心。 毕竟,双方在兵力上的差距,实在是太过巨大了。 “寿成,还在担心呐?” 不知何时,谋士荀谌已经出现在身旁。 “嗯。” 马腾点了点头,长出口气:“能不担心吗?根据可靠情报,韩约、边允的大军,至少有十二、三万人,是冀县的二十余倍。” “友若。” 言至于此,马腾皱眉凝视着荀谌:“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 荀谌摇了摇头,淡笑着道:“嗯,不担心,羌胡兵力虽众,但绝对拿不下冀县,你放心便是,我现在担心的是,他们拿不下冀县,会调转兵力,反攻咱们阿阳。” “他若是来此,我倒是不担心了。” 马腾的目光再次转向南面的冀县,长出了口气。 “放心吧,不会的。” 荀谌却是极其肯定地道:“冀县的战略位置优于阿阳,即便花费大精力拿下了阿阳,依旧不能绕过冀县,所以对于韩约、边允而言,还不如专攻冀县,防止你抄袭后路即可。” “只要他们能够拿下冀县,只需要派人围城,断了咱们的粮道,要不了多久,咱们就只能投降了,没有第二条可走。” 马腾仔细想想,的确如此,不由好奇问道:“那都尉让咱们驻扎于此,又有何意义?还不如把全部的兵力,集中在冀县,这样其部更加稳妥?” “非也!” 荀谌摇了摇头,始终云淡风轻地道:“寿成,你可是都尉手里的一把利剑,等需要你出手的时候,便是羌胡叛军大败之时,耐心点,别着急,有你出战的时候。” 第178章 鏖战!冀县危局已至,将星皇甫郦初显! 第179章 鏖战!冀县危局已至,将星皇甫郦初显! “已经整整十天了,还要继续强攻吗?” 北宫伯玉望着战场中满地的荒芜,这颗心顿时凉到了极点。 整整进攻了十天,却始终没有登上冀县城池一步,更没能将城中的防守器械全部耗尽,王昊对于此战的准备,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象。 边允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目光森森的凝视着北宫伯玉,反问道:“如果将军愿意就此放弃,率领兵马返回陇右,那么咱们现在便退兵。” “大不了我边允与韩约兄一起,隐姓埋名,逃避朝廷的追捕罢了,朝廷暂时肯定不会对你们下手,至少也会等从中原抽调一支精兵,再与尔等决战。” “亦或者......” 边允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尔等自行解散,不给朝廷半点对尔等下手的机会,唯一的遗憾,或许便是死在冀县的弟兄们而已。” “北宫将军。” 边允摆了摆手,极其冷静地道:“你可以自行做出选择,我边允绝对服从,绝不会有任何异议,这一点,您可以安心。” “这......” 北宫伯玉犹豫了。 实际上。 他心理清楚的很,造反这种事情,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真正展开,不可能随意抽身,更不可能随意停止。 即便他们真正解散了队伍,朝廷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们这些贼首,尤其是最先造反的北宫伯玉、李文侯,是一定要夷灭三族的。 “不能放弃。” 不等北宫伯玉回答,李文侯便率先言道:“咱们已经坚持了这么长时间,对方也已经消耗了大量的防守器械。” “现在双方比拼的就是忍耐力,咱们若是先扛不住,那么就彻底输了,不单单是输了自己的身家性命,眼前死去的弟兄们,可就真的白死了。” “最为重要的是......” 李文侯的炯炯朗目盯着北宫伯玉:“咱们此战若是不能威胁到三辅、河洛,日后朝廷会愈来愈不把凉州当回事,他们只会不断压榨凉州百姓。” 北宫伯玉深吸口气,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起来,旋即扭头瞥向边允:“嗯,绝不能放弃,继续发起强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下冀县。” “好!” 边允肯定地点点头,郑重言道:“若是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咱们是绝对不可能赢的,既然二位将军下定决心,要拿下冀县,就绝对不能在意牺牲。” 李文侯、北宫伯玉欠身拱手道:“首领下令即可。” 边允摆手示意二人起身。 旋即。 他扯着嗓子,铿锵下令:“擂鼓助威,继续发起进攻。” 下一秒,身后依次排开的二十面金鼓,发出震天彻地的豪迈鼓声。 前排已经列阵完毕的羌胡兵,一手举着双弧盾,一手拎着马刀,口中高声呼喊着“万胜”,再次如同潮水一般,向着冀县城池猛攻。 冀县城头,门楼下的王昊凝视着如潮水般涌来的羌胡叛军,长出口气:“羌胡叛军比咱们预想的要顽强许多啊。” “没错。” 程昱同样万千感慨,眸中绽出一抹淡淡的惊异:“幸亏都尉当时考虑的周全,否则城中的守城器械,当真要全部用光了。” 王昊是一个相对比较保守的指挥者,面对任何情况,都会按照最危险的状况进行准备,因为只有这样,在实战中才能真正掌控局面。 如果高估了对手,固然是极好的,这一战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可以轻松拿捏,但如果低估了对手,也不至于很快被他们打懵。 而现在...... 显然,羌胡兵的韧性已经远远超过了王昊的预想,对方现在依旧在强攻,证明他们已经提前进入到不计牺牲的最终阶段。 那么,随之而来的,王昊的整体策略,同样需要进行调整,否则当真会出现意料之外的尴尬状况。 “咱们目前的守城器械,还能坚持多久?” 王昊深吸口气,扭头瞥向程昱,试探性问道。 “大概......” 程昱思忖了片刻,轻声道:“两天。” 王昊惊诧:“只剩这么点了?” 程昱点点头:“嗯,按照目前的进攻节奏,估摸着也就能使用两天,但狼牙拍、夜叉檑还没能完成,仍需要一段时间。” 王昊非常果断地道:“记得传令下去,让各个城门的弟兄们做好准备,随时准备与羌胡兵展开白刃战,不得有误。” 程昱欠身拱手:“喏。” 接下来的战斗,羌胡叛军愈来愈勇猛,不间断的战斗从晌午,一直持续到了夜晚,他们也从城墙腰部,逐渐能攀升到了城墙顶部,只是想要登上城池,仍旧差些本事。 而在第二天的进攻中,攻势竟然要比第一天还要凶猛,他们调集了大量的飞梯在西门,而城中的擂石、滚木却难以快速调运。 也因此,在第二天的进攻中,便有大量的羌胡兵,开始强行冲击冀县城池的城墙垛间隙,而城中的士兵也提前进入到了白刃战的缓解。 “李勇,我给挡住,绝不能让他们杀上来。” “小三子,带着你的人,速速赶往西门,将他们撵下去。” “给我狠狠地砸,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他们登城。” “......” 正门统帅皇甫郦手持一柄利剑,正在不停地指挥战斗,在他的调配下,城池防守的还算是严密,只是偶尔会发生意外,却也能在短时间内弥补。 不得不承认,皇甫郦在统兵上的确很有一套,不愧是北地皇甫氏出身,如果此人当真能够归顺自己,那么完全可以当作帅才来培养。 “报—!” 正在这时,从不远处奔来一个斥候。 不等对方开口,便被王昊提前抢断道:“其余三门的情况如何?” 斥候拱手:“都尉放心,其余三门的主将尚可以支撑,庞德将军还说若是需要支援,他能立刻抽调出一支兵马,赶来驰援。” “不必。” 王昊毫不犹豫地道。 羌胡叛军忽然变化了套路,致使西门的压力倍增,自然而然的,其余三门面临的压力便会降低,不出意外才是正常。 不过...... 王昊可不会轻易调动其余三门的兵马来援,若是如此,反倒会暴露自己兵力不足的弱点,这会更加助长贼军的嚣张气焰。 至于目前西门面临的压力,从王昊的观察来看,皇甫郦绝对可以撑得住,这也算是王昊对他能力的一次考验。 果不其然。 起初皇甫郦还有些被动,总是慌忙指挥堵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皇甫郦指挥得越来越得心应手,甚至截至夜幕降临,都没有一个羌胡兵可以冲上城头。 王昊对此颇为满意,虽然皇甫郦比较年轻,但不得不承认,的确是一个可造之才,历史上有皇甫嵩在,当真是泯灭了他的光芒。 又过了一天。 清晨。 当红彤彤的太阳跃出地平线,灿灿的朝霞滑过山丘,落在冀县城前的旷野上,城外的羌胡大军再次列阵完毕,大纛旗迎风招展。 “坚寿。” 王昊极目了望战场,长出口气:“今日一战,咱们城中的防守器械已经所剩无几,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伱需要竭尽全力了。” 皇甫郦自然清楚王昊对自己寄予厚望,感觉肩膀上沉甸甸的他,依旧重重地点了点头,欠身拱手道: “都尉放心便是,末将一定竭尽全力,不让一个羌胡叛军杀上城头。” “不必强求。” 王昊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不希望给皇甫郦施加半点压力:“如今咱们最大优势即将耗尽,被羌胡兵撕破城防线,攻入城头倒也正常。” “我绝不会因此怪罪你,你只需要竭尽全力去指挥,切记你身后还有三个城门的弟兄,以及我的亲卫军在。” “你需要考虑的大局,保证绝大多数的地方是完整的,不能因为顾此,便失了彼,这样是部队的,你可明白?” 皇甫郦点点头,仔细咀嚼王昊的话,轻声回应: “末将明白。” “很好!” 王昊淡然一笑,拍了拍皇甫郦的肩膀:“你还很年轻,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已经非常不错了,现在就是积累实战经验,争取做到理论联系实际,实际升华理论,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成为一个帅才。” 皇甫郦从王昊灼灼的双目中,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器重,自己生活在皇甫嵩的阴影下,已经太长时间了,他太需要一个平台来展示自己,锻炼自己。 “嗯。” 皇甫郦再次颔首:“都尉放心,末将必竭尽全力。” 王昊淡笑:“很好,回你的指挥位置吧。” 皇甫郦:“喏。” 旋即。 转身回到指挥位置。 王昊吐口气,轻声言道:“仲康,到今天,可能需要咱们上场了。” 许褚握了握拳头,战意飙升:“来吧,这些天可算是把我快憋疯了,他们都能上阵杀敌,只有我们亲卫军在旁边看着,太难受了。” “哈哈。” 王昊仰天一声大笑:“我倒是希望你一直没有战斗,这证明咱们一直掌握着战场的主动,而不是要逼着亲卫军,也得上战场。” 呃...... 许褚搔了搔脑袋,那憨憨的模样,竟还有些可爱。 王昊浅笑一声:“行了,做好准备,随时驰援皇甫郦。” 许褚拱手:“喏。” 咚!咚!咚! 咚咚—! 下一个瞬间,城外的金鼓声再次震天响起。 乌泱泱的羌胡叛军,一手拎着双弧盾,一手握着马刀,朝着城池稳步推进,不急不躁,宛如一团黑云徐徐压境,让人不自禁为之战栗。 在进入到投石车射程范围内时,城内并没有相应的动作,在这种状况下,城外的羌胡叛军方才加快了脚步,朝着城池缓步奔来。 “杀—!” 凄厉嘶喊声响起,一架架飞梯竖起,搭在了冀县城墙垛下方,乌泱泱的羌胡叛军高举着盾牌,宛如蚂蚁般顺着飞梯向上攀登。 丈长的战矛从城头飞窜下来,砸在羌胡兵的盾牌上,巨大的力量直接将羌胡兵震得站不住脚,噗通一声,跌落在地,身死当场。 锵!锵!锵! 金鸣炸响,星火迸溅。 冀县守军按照平素的训练教程,严防死守,羌胡兵足足进攻了一个时辰,愣是没有半个士兵,能够冲破冀县守军的防卫,不得寸进。 忽然。 咚!咚!咚! 咚咚—! 震天彻地的金鼓声再次响起。 王昊的目光掠过城下的羌胡叛军,望向黑压压的军阵,一大批手持强攻硬弩的羌胡士兵,开始朝着城池赶来。 很明显,他们要为登城的羌胡兵提供火力上的掩护,以便能更快的杀到城池,破开冀县钢铁一般的防御。 “坚寿。”王昊招呼一声。 “都尉放心。”皇甫郦铿锵回应,“末将明白。” 就只见...... 皇甫郦扯着嗓子呼喊:“弓弩手准备。” 城墙上靠内的士兵,立刻取下背着的弓箭,从箭囊中抽出羽翎箭,搭在弦上,张拉满月的同时,将箭矢斜出一定的弧度。 “放箭!” 嗖!嗖!嗖! 刹那间,成百上千支箭矢骤然升空,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后,旋即如同滂沱大雨般,罩向城下的羌胡叛军。 然而...... 今时不同往日,城下如同汪洋一般的盾牌兵,成为了弓弩手的保护伞,面对滂沱大雨般的箭矢袭杀,他们纷纷躲避在盾牌下方。 虽说双弧盾的面积仅仅只能遮住一个半人,但饶是如此,依旧只有零星的弓弩手被箭矢射杀,绝大多数的羌胡士卒,避过了此祸。 一波箭雨的袭杀过后,城头的皇甫郦都愣住了,俩眼珠子几乎要瞪爆,一脸不敢置信地凝视着战场中,从盾牌兵保护下,走出来的弓弩手。 即便冀县守军占据高度上的绝对优势,但羌胡人毕竟擅长射箭,只要抵达一定的距离,便可以将箭矢射入城头,对冀县守军造成伤害。 “放箭!” “给我放箭!” 皇甫郦长剑怒指城下羌胡叛军,扯着嗓子呼喊道:“把手里的箭矢全部打光,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压制敌军的进攻节奏。” 嗖!嗖!嗖! 第二波箭雨袭杀,接踵而至。 第179章 羌胡先登,炸出一员悍将 第180章 羌胡先登,炸出一员悍将? 眼瞅着冀县守军的箭雨袭杀,效果被大幅度的削弱,城外的羌胡叛军似乎get到了制胜法宝,顿时爆发出一阵炸雷般的呐喊声。 不必擂鼓助威,不必下令强攻,这些羌胡叛军士气自然大振,一个个嗷嗷叫地向前冲杀,彷佛西北旷野中的群狼,正在分食这冀县这个巨人。 “哈哈!” 边允仰天哈哈一声,兴奋不已:“冀县守军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这回轮到咱们发起进攻了,给我继续强攻。” 言罢。 边允拿起一面绣着弓箭的旗帜,一面绣着弯刀的旗帜,在空中随意狂舞一通,最终怒指冀县,示意继续强攻。 下一个瞬间,膀大腰圆的鼓手操起鼓槌,奋力敲响依次排开的二十面碾盘大小的战鼓,刹那间,气势磅礴的金鼓声震天响起。 与此同时,各军中的旗帜随着鼓声狂舞,一大批羌胡步兵、羌胡弓手像是上了发条一样,从队列中踏步而出,加入到了进攻冀县的队伍内。 吼!吼!吼! 吼吼—! 他们各个高举着兵器,扯着嗓子大声呼喊,彷佛拿下冀县城池,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胜利唾手可得似的。 韩约凝望着战场,眉目终于得以舒展,长出口气道:“整整持续进攻了半个月,才把冀县城中的防守器械消耗殆尽,王昊这小子的确做了充足的准备。” “不过......” 话锋一转,韩约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阴鸷,自信满满地道:“接下来便是咱们进攻的时刻了,务必要将此前承受的,十倍、百倍奉还!” 言至于此,韩约已然下意识握紧了拳头,面色阴沉如水,眉间涌出煞气,眸中杀意大胜,这段时间的憋屈,令他们承受了太多的非议。 毕竟,韩约、边允是半途加入,在整个叛军中只是个代言人,这样以牺牲士兵为代价,换取消耗对方的防守器械,让他们的威信大打折扣。 可是现在! 就在此刻! 甚至连羌胡叛军都清楚地感受到了冀县守军的乏力,他们近乎于疯狂的呐喊声,只能证明韩约、边允的战略是奏效。 反过来讲,二人的威信不仅没有因为此事垮掉,反而在这一刹那,更胜以往,即便是北宫伯玉、李文侯,也不由地刮目相看。 “太好了。” 北宫伯玉兴奋得恨不得跳起来,凝望着战场的眼神中,写满了拨云见日般的畅快:“虽然已经接近月底,但咱们还有十余万兵马,足够吃掉冀县的守军了。” “哈哈!” 仰天哈哈一声,北宫伯玉瞥向边允,朗声道:“这段时间,我们大家能够撑下来,全靠你来疏导,此战若是获胜,将军当为首功。” “没错。” 李文侯飞快点头,以示赞同。 要知道,前段时间内,他还在担心伤亡太重,拿不下冀县,但是今天,他对于拿下冀县,几乎有着必胜的信心: “此战发展至今,我军虽然损失了不少,但这些伤亡是值得的,只要能够拿下冀县,本将军一定亲手宰了王昊,拿他的首级,祭奠咱们死去的弟兄。” “只要能拿下冀县,小小阿阳更是不足为惧,如此一来,横扫整个凉州已成定居,待到明年时,便可杀入三辅,好生劫掠一番。” 言至于此,李文侯眸中的兴奋溢于言表,像是饿了十天半个月的老饕,忽然嗅到了美味佳肴似的,恨不得连哈喇子都掉到地上。 边允、韩约自然没有多言。 现在的他们,多说一个字,都感觉像是废话。 只要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可以成功拿下冀县,那么一切便成定居了。 至于现在,还是低调一点为好,能保持多谦卑,就保持多谦卑。 “二位将军切莫太过乐观,那王昊即便没有了守城器械,依旧占据绝对的地利优势,想要拿下冀县城池,可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边允捏着颌下一缕短髯,眸光幽深地掠过战场,望向城头那杆飘扬的炽焰大纛旗,在其正下方门楼中傲然而立的那位,便是大名鼎鼎的王昊了。 即便在此刻,对方依旧冷静至极,足以证明此人还有后手,现在还不是可以放纵的时刻,必须要冷静对待。 “没错。” 韩约仔细打探过王昊,因此清楚王昊的真正实力。 此人在颍川长社时,可以凭一己之力,力保长社不失。 如今,叛军虽然消耗掉了对方的防守器械,但不代表,可以顺利拿下冀县:“现在还不到可以乐观的时候,咱们必须要一鼓作气,拿下冀县才行。” “放心吧。” 北宫伯玉拍着胸膛保证道:“咱们凉州勇士虽然不擅长攻坚战,可一旦能杀到城头,单凭汉军那些士兵,岂能拦得住我凉州勇士!” “没错。” 李文侯同样附和一句,满不在意地道:“据说那王昊帐下只有一千余老兵,其余尽皆是新兵,而我凉州勇士各个身经百战,岂是他们能够对付的。” “安心等待结果便是。” 李文侯自信满满,彷佛拿下冀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估摸着要不了多久,咱们便能驻扎在冀县,大摆庆功酒宴了。” 韩约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淡然一笑,简单回应道:“但愿如此。” 边允的目光始终没有脱离战场,他更是对此不屑一顾,因为他能清楚地感受到,王昊没那么容易战败。 此刻。 冀县城头。 望着不断逼近的羌胡叛军,虽然他们的攻势已经被皇甫郦死死的压住,但不得不承认,目前的局势对于冀县守军而言,非常不利。 王昊摆手吩咐道:“仲康,传令下去,把防御挡板架起来。” 许褚欠身拱手,铿锵回应:“喏。” 旋即。 他便躬身退下,带着一些亲卫,开始布置防御性的装置。 羌胡人擅长骑射,即便只是步战,箭术水平亦是不可小觑。 因此,王昊提前针对此,而制作了一套防御性的设备,它如同一个蛋壳,将城头罩起来,从而可以彻底令羌胡兵的箭矢,失去应有的作用。 没一会儿。 亲卫军的士卒便将命令传达下去,早已经在下方准备的士兵,扛着各种工具,匆匆跑上了城头,从内女墙开始,搭建这种防御性的装置。 它像是现代社会中的车棚,先将骨架简单搭设好,而在上方以柔性的篷布遮挡,这种篷布乃是以秘法熬炼而成,具有一定的坚韧性。 王昊曾经试验过,五十步内,箭矢勉强可以将其穿破,但羌胡兵即便再善射,箭矢从下方越过城墙,罩向城头时,能量已经消耗殆尽,想要刺穿篷布,有一定的难度。 如此一来,羌胡兵可以反击掩护的箭矢袭杀,同样失去了作用,而单纯依靠士兵攀爬,想要拿下冀县城池,难度系数可谓巨大。 当士兵开始搭建骨架的时候,皇甫郦便明白了王昊的想法,因此他再次指挥放箭,一波又一波的箭雨,几乎没有间隙,压制对方进攻节奏的同时,也为修建防御工事,争取了时间。 “第三队接上,绝不能给羌胡兵以喘息之机。” “只要把篷子搭起来,羌胡叛军的箭矢便失去了作用。” “弟兄们,给我狠狠地揍这帮杂碎!” “......” 嗖!嗖!嗖! 一波又一波的箭矢袭杀,来势比估计的更猛更密,他们换队交接几无缝隙,那漫天箭雨一轮接着一轮,竟似没有中途停顿过。 羌胡兵被压制得出不了盾牌,接二连三的士兵躺倒在血泊之中,但饶是如此,依旧有大量的羌胡兵奋不顾身,向前稳步推进。 飞梯上,一个手持战矛、双弧盾的羌胡悍将宛如灵蛇般缠在飞梯上,他举着盾牌,遮住住自己的身体,微闭着眼睛聆听对方的进攻节奏。 冀县守军有节奏的猛攻,致使双弧盾发出沉闷的笃笃声,羌胡悍将心中默数着时间间隔,忽然猛地睁开眼睛,整个人的气势陡然间攀升。 笃!笃! 沉重的战矛砸在双弧盾上,羌胡悍将却是猛地一举,顷刻间便将砸来的战矛磕开,与此同时,他手中的战矛斜刺里窜出,宛如巨蟒吐信,直扑向城墙垛间的冀县守军。 噗! 幽寒的战矛飞刺,正中冀县守军的面门,直将对方撞了出去,吓得身旁的士兵几乎快要窒息,俩眼珠子瞪如铜铃,写满了惊惧。 也正是这一分神的间隙,令飞梯上的羌胡兵顺势向上飞攀,彷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出现在了城头,露出那双充满了狰狞的双眸。 “啊—!” 冀县守军顿时一个愣怔,下意识操起掌中战矛,冲着飞扑至面前的士兵撞了过去,但羌胡兵明显早有防备,掌中双弧盾磕开战矛的一刹那,手中的战矛再次飞刺而处。 噗! 这一矛飞刺,不仅力量、速度把控的极好,甚至连出手的时机,都堪称绝妙,一矛刺出,正中冀县守军的咽喉,一股血箭喷出,守军双目圆睁,轰然倒地。 “快瞧,有人先登了。” 下方正在观战的边允顿时惊诧,凝神注视着站在城墙垛间的羌胡猛将,大声呼喊:“此人是谁?出自哪个部落?” “是巩唐羌!” 北宫伯玉第一时间便判断出来,兴奋地呼喊。 史料记载,巩唐羌在顺帝永和六年(公元141年)闰月,进攻陇西郡,遂及三辅; 三月,武威太守赵冲讨破巩唐羌; 夏五月,巩唐羌进攻北地; 而在汉末时期,巩唐羌属于陇西郡。 “好!” “实在是太好了!” 边允深吸口气,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在攻坚战中,最难的便是城墙,但只要有人能够先登,那么便相当于半只脚,已经跨入了城池,只要能稳住阵脚,必可逐渐破开个缺口。 “快!” 边允大喊一声:“擂鼓助阵,继续强攻。” 侍卫拱手:“喏。” 旋即。 下一个瞬间。 咚!咚!咚! 咚咚—! 震天彻地的金鼓声再次响起。 城下的全体羌胡将士,彻底沸腾起来。 彷佛站在冀县城头的羌胡悍将,像是夜幕中的一道光,给了他们攻破冀县的希望。 “杀—!” 这一声嘶吼。 如雷霆,似海啸,胜山崩。 更将羌胡叛军的士气,顷刻间推向了巅峰,他们如狼似虎,继续发起对冀县的强攻,甚至某些人已经脱离了盾牌的保护,疯狂向着城池猛冲。 与此同时,皇甫郦也发现了有羌胡兵杀了上来,不过他却丝毫不慌,因为在攻坚战中,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常见,压根没必要惊异,只要将他们撵下去即可: “王雄,将此贼撵下去。” “喏。” 但见,一个身长八尺有余,面黑睛黄,熊腰虎背的悍将闪出身来,他手中拎着一柄长剑,把手一招,带着七、八个弟兄便扑了过去。 王昊同样被先登的士卒吸引了目光,扭头望去时,皇甫郦派出的汉将已然杀到了跟前,铛的一声,架开羌胡人的兵器,随即一个箭步,强入枪圈,剑锋一扫,血溅三尺。 “哦?好一员虎将。” 王昊惊诧不已,自己竟然从来没有注意过,军队里隐藏着这样一员出手干脆利落的猛将,难不成此人又是什么历史名将? “王雄?” 王昊仔细咀嚼,脑海中不停调动三国历史的相关记忆,却始终没有发现一人,有类似这样的印象,彷佛就只是个纯路人而已。 可王昊不信这个邪。 此人出手极其果断,而且剑术精湛,不输寻常游侠,即便没有什么大名,也应该不会是个凡夫俗子。 他心念一动,立刻调出【军团成员列表】,很快便找到了王雄的相关信息,顿时便惊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人物】:王雄 【模板】:武将 【等级】:72级悍将 【经验】:\/ 【军职】:军侯 【主职业】:虎贲 【副职业】:御刃\/狼骑 【天赋】:暂无 【综合属性】: 武力72 智力54 内政38 统帅68 【战斗属性】: 体力236 攻击316 防御88 敏捷124 【技能】:剑术精通..... 【装备】:残风剑..... 【坐骑】:黄骠马 ----- 嘶—! 王昊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这家伙...... 居然是个悍将? 第180章 冀县城防又耍新花招气得羌胡要发疯! 第181章 冀县城防又耍新花招?气得羌胡要发疯! 虽说王雄是个72级的悍将,可因为他没有天赋技能,即便等级很高,但实际上的战斗力相比起许褚等人而言,依旧比较弱。 这便是典型的成长上限没能打开,即便等级再高,依旧难以突破自身的天花板,晋升为更高级的将领。 不过......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能够有这样的实力,已经足够让自己惊艳了,暂时当个军侯,绝对是不委屈的。 而且从当前的局势来看,皇甫郦似乎很是器重此人,否则不会让他带队前去填坑,足以证明皇甫郦也有一定的识人之明。 但见! 王雄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电光火石。 他轻易诛杀一个羌胡叛军后,立刻箭步挺身闯入,掌中长剑诡异般的闪过,鲜红的汁液当即飞溅,一颗硕大的头颅抛飞,宛如深水炸弹般追入城下的汪洋中。 与此同时,王雄侧身晃过羌胡兵的马刀,反手抡出一道寒芒,只穿着单薄轻甲的羌胡兵,左臂直接被王雄斩断,顿时悲惨的嚎叫一声,震慑着临近伙伴的心神。 趁此机会! 王雄麾下的将士立刻围堵上来,乱刀、丛枪疯狂地劈了上来,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将羌胡兵诛杀三、四人,轻易扼杀了他们向外拓展的趋势。 “都尉,这人有点能耐。” 即便是亲卫军统领许褚,也忍不住开口称赞。 “嗯。” 王昊也点了点头:“的确有些能耐,等打完仗以后,让程昱调查一下此人的背景,若是没什么问题,可以考虑提拔。” “喏。” 许褚颔首点头,应了一声。 自家都尉最令自己欣赏的便是,用人不拘一格,从来不考虑什么世家豪族,只是看个人的能力,如果能力强,必然可以得到提拔。 正如自己,不过是个地方上的小豪族,却依旧可以成为都尉的亲卫军统领,而且对自己绝对的信任,这样的待遇,令许褚受宠若惊。 此外,还有马腾、陈到、鞠义、程昱,亦是如此。 而现在,似乎要加上一个王雄了。 许褚的目光转移到此人身上,但见其人辗转腾挪之间,出手快如闪电,一个又一个羌胡兵死于其手,顷刻间便将破开的口子,再次填补起来。 见此一幕,城下的北宫伯玉气得龇牙咧嘴,忿忿骂道:“该死,好不容易撕开的口子,竟然就这样被汉军轻易填补起来。” “切莫小瞧王昊。” 一旁韩约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此人能够在兵力单薄的情况下,力保长社月余不失,足以证明其擅长防守,若只是先登,便能拿下城池,未免也太简单了。” “没错。” 边允闻言附和道:“王昊此人,绝对要比尔等想象中厉害多了,咱们务必要耐心些,至少现在,咱们已经有人可以登上城池。” “有了这第一个,便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是第四个、第五个,早晚咱们都会攻下冀县城池的。” 李文侯长出口气,眼神猛然一亮,抬手指向冀县城池:“诸位快瞧,冀县城头又在耍什么花招?那是何物?” 众人忙不迭举目望去。 但见...... 在冀县城头,忽然架起一个约莫丈高的木架,大量的士兵正在飞快的敲敲打打,不知在做什么奇怪的兵器。 而与此同时,城头呼啸升空的箭矢逐渐变得稀疏下来,竟然连边允自己都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在放水。 “怎么回事?” 众人皆是一愣,完全不明白王昊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而在下一秒,原本的骨架上,立刻遮上了一层厚厚的篷布,像是街边淋漓的商铺门口,用来挡雨的篷子似的。 “这是......” 韩约全身一震,眉睫不由地一跳:“我知道了,王昊城中的箭矢数量,可能也不多了,他们是要在城头架起篷子,用以抵挡咱们的箭矢袭杀。” “是这样啊?” 边允恍然大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好个王昊,居然连这种办法都想得到,我还真是小瞧了此人。” “不过......” 言至于此,边允面上闪过一抹狠厉:“想要靠这个篷布,便挡住咱们的箭矢,简直是痴心妄想,传令下去,弓弩手掩护,给我射穿他们头顶的篷布。” 身旁传令兵欠身拱手:“喏。” 旋即。 绣着弓箭的旌旗在空中招展。 咚!咚!咚! 咚咚—! 气势磅礴的金鼓声,直入云霄。 正在城下,藏身在盾牌后面的弓弩手,立刻冒出头来,眼瞅着从城头飞下的箭矢变得稀松起来,他们憋屈了许久的怒火彻底爆发。 羌胡弓手纷纷抽出箭囊中的羽翎箭,一个个捻弓搭箭,朝着数丈高的城墙,便是一阵近乎于疯狂的攒射。 一支支箭矢骤然升空,在越过最高点后,宛如从天而降的滂沱暴雨,顷刻间罩向城头,与此同时,羌胡步兵的进攻节奏同样加快,在如狼似虎的嘶吼声中,再次发起了猛攻。 然而...... 当汉军士兵听到头顶篷布上稀稀拉拉的声音,却没有一支箭矢可以刺穿篷布时,同样爆发出了一阵怒吼声。 他们纷纷朝着外女墙过来,将箭矢集中对着飞梯、城下羌胡攒射,一时间竟更是令羌胡叛军难以存进。 “哈哈!还是咱们都尉有办法,如此一来,咱们能可劲儿揍这货叛军了。” “起初我还在担心,咱们兵力少,守不住城池,但现在看来,该担心的是他们。” “我还真不信了,如此坚固的防御工事,叛军即便人多,又能如何?” “弟兄们,狠狠地揍这帮叛军,杀—!” “杀—!” 震天彻地的嘶吼声响起。 冀县守军可以将有限的兵力、箭矢资源,集中在外女墙部分,对强行冲城的羌胡叛军,实施精准打击,从而彻底将其扼杀在城下。 嗖!嗖!嗖! 城外,一波又一波的箭矢,不断朝城头罩来,原本蓬松的顶棚,现在也变得沉甸甸的,彷佛要被箭矢压塌似的。 这哪里是在火力掩护进攻,分明就是在给冀县守军提供源源不断的箭矢,这是在给王昊送资源啊! 足足进攻了两个时辰,冀县城头只有零星的一些士卒战死,而城下的羌胡叛军,因为没有了箭矢的困扰,纷纷舍弃盾牌进攻,死伤竟在持续不断的增加。 眼瞅着夜幕即将降临,他们却再没有登上城池,北宫伯玉气得是咬牙切齿,张嘴便骂,毫不留情: “该死的王昊!若是拿下冀县城池,我北宫伯玉一定要将其碎尸万段,否则难解我心头之恨。” 李文侯则是怏怏叹了口气,凝望着固若金汤的城防,又瞥了眼即将下山的太阳,倍感遗憾地道: “还是趁早鸣金收兵吧,咱们还得再想个办法,绝对不能让王昊如此嚣张,否则咱们怕是拿不下冀县城池。” 韩约吐口气:“足足进攻了半个月,却连攻上城头的机会都没有,怪不得皇帝陛下会派人此人驻守冀县。” “鸣金收兵吧!” 韩约扭头瞥向边允,长出口气:“再打下去,也不会有任何变化,咱们还不如回营,好好想想办法,务必要破了他们的防御。” “该死!” 边允朝地上啐了一口气。 他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明白韩约说得没错。 今日已然如此,再继续进攻下去,也不会有丝毫作用。 仔细想想,边允终究还是点了点头:“鸣金收兵吧。” 叮叮叮! 下一秒,清脆的金鸣声响起。 正在攻城的羌胡叛军,再次如潮水般退去。 早已经习惯了羌胡败退的汉军,没有丝毫的兴奋,彷佛这样才是最正常的。 “都尉,羌胡叛军退了。” 皇甫郦疾步赶来,欠身拱手道。 “嗯。” 王昊极其冷静地嗯了一声,吩咐道:“按照咱们最开始的策略,速速将篷布上的箭矢收回来,然后连夜将篷布换成藤牌。” 篷布虽然具有一定的韧性,但它却不防火,王昊一直在揪心,若是边允、韩约想到火攻,那么自己必然会承受一波意料之外的伤亡。 可惜...... 正如程昱所言,这二人虽然有一定的能力,但却总是差那么一点。 今日他们没有想到火攻,即便明日想到再来,也不会有半点作用,因为王昊在藤牌上,已经抹上了一层薄薄的耐火粘土,完全可以抵御火箭的进攻。 皇甫郦欠身拱手:“都尉放心,交给末将便是,天亮之前,肯定全部加装完毕,不会给羌胡叛军任何可趁之机。” “甚好。” 王昊颔首点头,长出口气:“如今已是年底,羌胡叛军的战意已经逐渐进入了衰退期,只要咱们再坚守一个月,便可考虑反攻的事情了。” “这段时间,冀县城防便全靠你来负责协调了,一定要好好干,切莫让我失望,让冀县的百姓失望。” 皇甫郦自然清楚王昊在培养自己,虽然是后来的,但却可以指挥庞德、陈到等人大将,这样沉甸甸的信任,自己又岂能辜负! “都尉放心。” 当下,皇甫郦欠身拱手,极其肯定地道:“末将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王昊颔首点头:“如此甚好!我走了,这里交给你。” 皇甫郦:“喏,末将恭送都尉。” 旋即。 王昊带着亲卫军,转身离开,只剩皇甫郦雄赳赳气昂昂,准备打扫战场。 “速去传我将令,命军中司空带人赶往四门城墙,务必在天亮之前,将藤牌全部大好。” “喏。” ****** 夜浓起风。 层层叠叠的羌胡大营中,一个巨大的青色幕帐矗立。 一盏盏油灯点亮大帐,北宫伯玉、李文侯等人端立在悬挂着羊皮地图的木架前,一个个愁眉苦脸,面色阴沉。 他们全都在为今日的攻城而反思,希望能找到一个合理的方法,可以破开冀县城防,彻底攻入县城。 但是良久...... 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办法。 忽然,帐外响起一阵浓郁的嘶吼声: “着火了,快去灭火!” “快!绝对不能让火势蔓延。” “......” 北宫伯玉扭头望去。 但见...... 帘帐起,从外面闯入阎行。 不等对方开口,北宫伯玉便率先问道:“怎么回事?” 阎行神色淡然地拱了拱手:“没什么,先零羌的大营起火了,不过火势不是很大,应该可以很快扑灭。” “起火了?” 北宫伯玉皱了皱眉:“怎么忽然会起火了?” 阎行吐口气:“听说是庖厨那里失火,点燃了木材,木材又引燃了营帐,不过幸好,帐内有水,应该可以扑灭。” 北宫伯玉暗松口气:“扑灭便好,行了,你退下吧。” 阎行拱手:“喏。” 旋即。 躬身倒着离开大帐。 就在阎行离开大帐的一刹那,韩约猛然想到了什么,兴奋地道:“我想到破敌的办法了。” 众人的目光立刻聚焦在韩约的身上,边允更是急忙询问:“文约,伱想到办法了?” “嗯。” 韩约点了点头,极其肯定地道:“咱们可以用火攻,就像是当初王昊对付咱们一样,咱们可以采用火箭、火油罐,攻打城池。” 北宫伯玉眼神骤亮,跟着附和道:“对啊,他们的篷子或许可以抵御箭矢,但若是火箭,他们如何能够抵挡?” 李文侯缓缓点头:“没错,只有火攻可以破敌,他们的三板斧轮完了,这回该轮到咱们发威了。” 边允兴奋至极,扭头瞥向李文侯:“李将军,劳烦你将全营的火油罐集中起来,还要准备一些粗布,蘸上火油,包裹箭矢。” 李文侯欠身拱手,铿锵回应:“放心,交给我便是。” “北宫将军。”边允扭头瞥向北宫伯玉。 “在。”北宫伯玉拱手。 “你速速派人去收集火油,咱们营中的火油实在太少,即便可以破坏冀县城头的防御,只怕要不了多久,也会被其修复,咱们必须要持续不断的进攻,才能彻底破开冀县城防。” “放心,交给我便是。” “很好。” 边允长出口气,轻声道:“咱们商量一下具体进攻策略,务必要杀王昊个措手不及,否则难以达到攻其不备的战略效果。” 第181章 先登营初成,战败羌胡叛军,指日可待! 第182章 先登营初成,战败羌胡叛军,指日可待! 次日清晨。 雄鸡报晓,朝霞漫天。 冀县城外的旷野上,乌泱泱的羌胡叛军在热烈豪迈的擂鼓声中,宛如鹤翼一般缓缓铺开,各级旌旗交相呼应,山呼呐喊之声不绝于耳。 城头门楼内,王昊极目了望着城下的羌胡叛军,今日对方的阵法果然发生了些许变化,投石车被推得很靠前,明显是要当主力的节奏。 而在其士兵列阵中,依旧是如之前一般,步兵、弓手排列,冲车、飞梯在最前沿,与之前没有太大的变化。 不过...... 今日的弓手似乎与往日不太一样,他们站位相对比较集中,与之前依靠步兵掩护的列阵,完全不同,俨然是要打出成规模的箭雨,才会这般列阵。 仔细想想倒也正常,篷子往冀县城头一盖,俨然已经废掉了冀县守军的箭矢袭杀,羌胡叛军自然可以肆无忌惮的列阵,此乃常理。 当然! 最为不同寻常的是。 这些羌胡弓手的手中,不单单拿着弓,而且还拎着一个像是灯笼似的小铁盘,一团微弱的火光在盘中摇曳着婀娜的身姿。 “都尉。” 皇甫郦凑上前来,面带着微笑:“又被您猜中了,瞅着架势,羌胡叛军今日必然会使用火攻,而且还是以火箭、火油罐为主。” “嗯。” 王昊神色如常地点了点头,转而问道:“军中司马可带人把篷子全部都安装好了?” 皇甫郦极其肯定地道:“嗯,已经全部更换完毕,今日清晨,四门主将已经验收完毕,非常牢固,都尉放心。” “甚好。” 对于皇甫郦的协调能力,王昊非常满意。 某些事情,压根不必王昊操心,他自己就会提前解决,有这样的下属,简直是福音。 王昊长出了口气,幽幽目光落在城外羌胡叛军身上:“既然如此,这里便交给你来指挥,我有事,便先走了。” “啊?” 皇甫郦一个愣怔:“都尉,您要走?” 王昊淡笑:“怎么,还得我亲自为你掠阵不成?” 皇甫郦略显尴尬地笑笑:“都尉,您不在跟前,末将这心里可是没底啊。” 王昊自然清楚皇甫郦的紧张,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坚寿,人总是要成长起来的,这一步你早晚得踏出去。” “伱即便不相信自己的能力,也必须要相信我,我对你非常有信心,未来的你一定可以超越令叔,成为真正的帅才。” “指挥作战,统筹全局,是你必须要经历的,有我在身边,你始终难以真正做主,这对你而言,是一次考验,更是一次机会。” “明白吗?” 皇甫郦何尝不明白王昊对自己的器重,但这份沉甸甸的信任与一场战役相比,他感觉自己稚嫩的肩膀,还扛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但是...... 听到王昊的话后,也不知怎么的,皇甫郦心底涌出一股难言的激动,他从王昊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信任,甚至远超族人对自己的信任。 士为知己者死! 皇甫郦已然把王昊当成了知己,即便他们之间有着难以逾越的上下级关系,但他相信,这世上再不会有第二个人,如此欣赏自己、了解自己、信任自己。 呼— 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 皇甫郦的气势陡然变化,眼神中的怯懦消失,取而代之的坚定。 他重重点了点头,朝着王昊拱手抱拳:“都尉放心,城防交给末将,足矣!” 王昊淡然一笑,拍了拍皇甫郦的肩膀道:“既如此,那我便离开了,若有急事,派人去校场找我,我应该在那里。” “嗯。” 皇甫郦点点头。 听到王昊这样说,他心里顿时就有底了。 旋即。 王昊豁然转身,径直下城而去。 皇甫郦目送王昊离开,内心的战意同时汹汹燃烧起来。 当他转身面向城外的十余万羌胡叛军时,不自禁心潮澎湃起来,彷佛这是他与敌人真真正正的一次对决,与之前的数次,完全不同。 有都尉在,与没都尉在,果然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心态,这感觉像是把视野彻底打开,站在了更高的层面上,完全不是此前那种状态可比。 皇甫郦按着腰间悬着的宝剑,昂首了望羌胡叛军,脑海中快速扫过我军、叛军的情况,快速分析、推演着战局可能的走向。 ...... 嗯。 没错。 就是这个感觉! 与此同时,正在城下做最终准备的北宫伯玉,同样发现了冀县的不同。 他抬手指向冀县城头上的门楼,惊诧不已地道:“诸位快瞧,今日王昊似乎没来,那个年轻人又是何人?” “王昊没来?” 身旁的李文侯顿时一个愣怔,忙不迭抬眸望向城头。 果不其然! 熟悉的门楼下方,仅仅站着一个雄赳赳气昂昂,全身披甲的悍将,与之前在亲卫军簇拥下的王昊,完全不同。 “还真没来啊!” 李文侯全身一震,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般地跳了几下,怔怔地望着冀县门楼中的主将,半晌说不出话来。 如果此时在他的前方有一面镜子,他一定能很清楚地在自己脸上看到两个字: 震惊! “王昊不是没来,而是已经走了。” 一旁的边允恨不得把自己的后槽牙都咬爆了。 他亲眼看见王昊在门楼下,但却在与眼前的主将沟通交流后,便转身径直离开,彷佛压根没有把今日的战事当回事,那嚣张的模样,简直恨得人牙根直痒痒。 边允颊边的肌肉紧紧地一跳,垂在身边的双手下意识握成了拳头,仿佛是在极力控制着不挥到远去的王昊的脸上。 “欺人太甚!” 这四个字几乎是从韩约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同样看到了王昊离开的身影,在明知道他们变化了阵型,加大了正面战场投石车数量的情况下,却依旧不把他们当回事。 的确! 欺人太甚! 韩约扭头瞥向边允:“进攻吧,我倒要瞧瞧那王昊,如何能够挡得住咱们这一轮的强攻,待到城破之时,我必一刀一刀,活剐了此贼。” 边允深吸口气,凝望着冀县城头,虽然他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儿,但王昊的举动着实有些欺人太甚,此一战必须要打! “传我将领!” 边允声嘶力竭,铿锵下令:“进攻—!” 咚!咚!咚! 咚咚—! 膀大腰圆的羌胡汉子抡起鼓槌,奋力地敲击着二十面碾盘大小的金鼓,气势磅礴的鼓声在空旷的原野上炸响,一声声直入云霄。 早已列阵完毕的羌胡叛军再次高举着盾牌、弯刀,齐声嘶喊着“万胜”,宛如旷野上的群狼,嗷嗷叫地冲向冀县城池。 前排的刀盾兵没有遇到丝毫的阻碍,便已经杀到了城下,十余个健壮的羌胡兵,奋力地推着冲车,不停地撞击着冀县城门,发出咚咚咚的巨响。 与此同时,足足有四、五十架飞梯接连竖起,搭在冀县城头的下方,稀稀拉拉的箭矢朝着城下呼啸而来,奋力飞攀的羌胡兵,不时中箭,跌落尘埃。 皇甫郦知道自己没办法奈何这伙羌胡刀盾兵,因此他的眼神一直关注着后方的弓手,以及缓步向前推进的投石车。 近一点! 又近一点! 更近一点! ...... 当羌胡弓手进入到自家投石车的射程范围内,且做好捻弓搭箭的动作时,皇甫嵩同样毫不犹豫地下令道: “给我狠狠地打!” 下一秒,红绿旌旗闪烁。 城内的投石车队伍,立刻点燃弹袋中的火油罐,汹汹烈火燃烧,伴随着急速弹起的大臂,骤然间升空,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旋即砸向弓手大军。 而与此同时,羌胡弓手的火箭同样脱手飞出,宛如一支支火流星,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朝着冀县城头罩来。 蓬!蓬!蓬! 头顶响起一阵沉闷的蓬蓬声,这是火箭撞到涂抹着耐火粘土的藤牌,而发出的特殊声音,皇甫郦抬头望向顶部,竟然连轻微的晃动都没有,当真是坚如磐石,稳如泰山。 “真不愧是都尉,果然厉害。” 皇甫郦内心狂喜,时至今日,羌胡的一举一动,全都在此前的推演中,各种应对办法,也几乎全部都使用上了。 毫不客气地说,冀县城中五千兵马能够坚持到现在,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完全都是自家都尉的功劳。 他谨慎而又缜密的思维,且能顶着压力,不断置办守城器械、材料,是冀县坚守至今的法宝,若是没有他,冀县或许早已经被羌胡攻破了。 反观城下的羌胡兵,每时每刻,皆有人葬身在火海,躺倒在血泊之中,虽然这样的杀伤力非常有限,但也着实消耗了对手不少的兵马。 当然! 杀多少敌人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羌胡叛军气势如虹的攻势,到了冀县这里已经彻底断了,而且那股子拼死一战的气势,也在不断的失败中渐渐萎缩。 只要能成功将羌胡叛军的势头打掉,那么接下来便是冀县守军反攻的时间,皇甫郦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一天肯定不会太远。 “没错,就是这样,给我狠狠地打!” “能杀多少羌胡叛军,就杀多少,切莫在意箭矢。” “绝不能让一个羌胡兵爬上城头!” “......” 正策马赶往校场的王昊,忽然听到战斗打响的呼喊声,不由地勒住战马,回头望向皇甫郦所在的城门。 许褚深吸口气,郑重言道:“都尉放心,坚寿年纪虽然不大,但精通兵法,腹有良谋,有他守着城门,肯定没问题的。” 王昊笑了笑,瞥向许褚:“你也觉得坚寿没有问题?” 许褚摇了摇头:“不是。” “哦?” 王昊略显诧异:“那你怎么还......” 许褚解释道:“都尉相信他,所以末将也相信他,都尉的眼光肯定是不会差的。” 王昊淡笑:“走吧,去校场,也不知道鞠义的先登营练的怎么样了,别等到他上场时,再拿不下来,那咱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仲节?” 许褚皱了皱眉,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略显狂妄的汉子:“都尉,您当真以为,靠八百先登营士卒,能够击溃十余万羌胡骑兵?” “怎么?” 王昊饶有兴致地瞥向许褚:“这回不相信我了?” 许褚搔了搔脑袋,憨憨一笑:“当然相信,只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若是八百兵马都能击溃羌胡叛军,那要我等又有何用?” 王昊淡然一笑:“傻瓜,这先登营虽然是精锐,但却也只是寰首刀的刀尖,破敌可以,但杀敌可不是只有刀尖,必须要集中力量,运转刀的各个部分,才能完成。” “先登营便是最锋利的刀尖,但它只能击溃羌胡兵,却不能真正将其战败,想要将其战败,非得我军同心戮力方可。” “明白吗?” “嗯。” 许褚点点头:“有点明白了。” 瞅着许褚半醒悟的状态,王昊也懒得再解释:“走吧,且去校场瞧瞧。” 许褚颔首:“喏。” 旋即。 众人一路驰骋,直奔新兵校场。 尚未抵达演武场,便听到一阵激烈的呼喝声响起。 王昊没有命人前去通禀,而是只带着许褚一人,安静地走进演武场,直奔校场看台而去,望着演武场中不断来回操练的士卒,满意地点着头。 不得不承认。 麴义练兵是很有一套的,在他的率领下,各部将士操练,看起来比较混乱,但实际上只有内行人才清楚,这其中的每一步皆有其存在的意义。 手持宽头弩机的士卒一路飞驰狂奔,却依旧可以箭箭命中高速移动的敌人,最重要的是,他们居然可以在飞奔中复位弓弦,填装箭矢,简直令人诧异。 一轮又一轮的诡异走位下,箭矢接连不断的射出,彷佛形成了一阵接连不断的攒射箭阵,颇有种浩浩荡荡、延绵不绝的既视感。 而在不远处,一排膀大腰圆的士卒正扛着特制的精铁盾牌,不断的锻炼着自己的臂力,在曜日的照射下,流着汗水的肌肉呈现出强壮的麦色,宛如精钢浑铁一般,充满力量。 “好一个麴义。” 即便是王昊自己,也不由地称赞道:“才不过数月时间,便将这些普通士卒尽皆训练成了精悍的强兵,果然厉害呐!” 第182章 也是时候还击一下了 第183章 也是时候还击一下了 何谓将才? 简而言之,便是能把普通人,变成擅长厮杀的将士,变成百战百胜的精锐,便是将才。 显然,鞠义有这个能力,而且非常的出众。 他挑选的这支兵马,绝大多数都是新兵,是普通士卒。 甚至没有伤到其余队伍的肱骨力量。 可谓是从零基础开始训练,从列队都列不整齐开始,然而直到现在,仅仅只过去了数月时间,便焕然一新,甚至远远超过了寻常老兵。 这样的将领简直是宝贝啊! 王昊爱死鞠义了! 此一战,他已经有些相信鞠义可以创造历史了,即便凉州的羌胡骑兵数量远胜于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但只要有这样一支精兵在,击溃他们,完全不成问题。 在看台观摩了良久。 终于! 鞠义发现了他们的踪影,一路从演武场小跑到跟前,欠身拱手道:“都尉,您怎么有空来这里了?应该派人传唤一声,末将引兵相迎才对。” “城门有坚寿在,没问题的。” 王昊面色始终保持淡然,摆了摆手道:“我来这里只是想看看你练兵如何了,没想打扰你练兵,因此未派人传唤,亦不必相迎。” “至于你......” 王昊淡然一笑,吩咐道:“该忙什么,便忙什么,就当我不存在。” 鞠义毕竟深受王昊大恩,虽然骨子里极其傲慢,但却始终对王昊保持恭敬:“这怎么能行呢?如此殊为不恭,末将岂能如此。” 王昊瞥了眼鞠义,轻声道:“那我问伱几个问题吧,你务必老实回答。” 鞠义立刻一本正经起来,拱手抱拳:“都尉且问,末将必如实回答,绝不隐瞒。” “嗯,很好。” 王昊点了点头,目光掠过鞠义,转向正在训练的将士:“你已经练兵三个月,各种兵器使用纯熟,不知可能应对羌胡叛军的骑兵否?” “这......” 鞠义略显为难,皱了皱眉。 终于。 他思忖良久后,还是老实地摇了摇头:“恐怕暂时还不能,战法虽然已经初步成型,但却尚未纯熟,仍需要训练,且要加大强度。” 王昊皱着眉:“哦?如此尚不纯熟?” 下意识地,王昊调出系统版面,查阅麴义这支兵马的熟练度。 步弩协同阵法,熟练度已经达到了6级。 攻击、防御额外增加了近30点。 这对于他们这些士兵的增幅,已经堪称巨大! 若是按照鞠义所言,只怕这些人的熟练度,至少要到8级,才可能会让他们上战场。 如此一来,阵法额外附带的攻击、防御,至少可以达到45点,甚至是50点! 不得不承认。 鞠义这小子当真是野心十足啊! 要么不干,要么就一定要如利剑般出鞘,惊艳众人。 王昊当真是越来越喜欢麴义了! 他能感受到麴义心中燃烧的那团火,作为鞠氏的后裔,他有不甘心埋没于此的强大信念,那是一团正在汹汹燃烧的火! 鞠义双目炯炯,极其坚定地道:“请都尉再给末将至少一个月的时间,末将可以保证,先登营必定会像一支出鞘的利剑,刺破羌胡叛军的骑兵大阵。” 王昊淡然一笑:“一个月的时间够吗?” 鞠义皱眉,没理解王昊的意思:“这......” 王昊自然明白鞠义的想法:“你别以为我来这里是为了催你的,我只是想看看目前先登营的程度,没有要催促你的意思。” “你且记住!” 王昊极其郑重地道:“先登营的目标是要当一把利剑,若是因为强行缩短时间,而令这柄剑变得劣质,那么我宁肯不要,明白吗?” 鞠义欠身拱手,彻底明白了王昊的想法,与此同时,他更加感激王昊的理解,练兵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被迫上阵是绝对要不得的。 “末将明白。” “既如此......” 鞠义深吸口气,思索片刻后,郑重言道:“两个月内,末将一定将先登营炼成一柄利剑,若是不能破敌,末将以死谢罪。” “行了。” 王昊大手一挥,淡然言道:“表决心的话就不必说了,你已经立过军令状了,这一点大家全都清楚,也相信你一定会全力以赴。” “我来这里只想告诉你,弟兄们还能继续坚持,两个月的时间肯定没有问题,这期间会将羌胡叛军的信心彻底磨灭,一旦发起最终的决定,也必将是他们的最后一战。” “因此,羌胡叛军绝对不会放弃这次机会,势必要与我军决一死战,一雪前耻,战斗力一定会比平常更强,你务必要做到万无一失。” 鞠义欠身拱手,朗声言道:“都尉放心,末将绝不会辜负您的希望。” 王昊点点头:“好了,快去训练吧,你的时间非常宝贵。” “喏。” 鞠义再次拱手,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开时,忽然想起了什么,再次折返回来:“都尉。” 王昊不由好奇,眉头紧皱:“怎么,可还有何事?” 鞠义倒也没有隐瞒,嗯了一声:“有点小事,希望您能给解决一下。” 王昊淡笑:“说,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是这样的。” 当下,鞠义便把目前训练中存在的问题,和盘托出:“目前对于力士的选拔、训练,已经基本上接近尾声,但仍需进行实战模拟,末将需要至少一百匹战马辅助训练。” “非得是战马标准吗?” 王昊皱了皱眉,即便在凉州,战马也是绝对的战略物资,是非常宝贵的:“能不能以运送粮草的驽马代替,城中还有不少驽马,即便死了,也不心疼。” “不行!” 鞠义非常肯定地摇了摇头:“驽马不论是长途跋涉,亦或者是短途冲锋,都远不及战马,若是没有足够的速度,是难以检测力士训练成果的。” “如果力士不能承受战马强大的冲击力,那么即便末将有再多的精兵,恐怕也不是羌胡骑兵的对手,必须要拿战马来检验。” 王昊皱了皱眉。 城中不是没有战马,只不过战马数量比较少,绝大多数都在阿阳,在马腾的军营中,如果消耗掉了城中战马,只怕会对将来作战产生影响。 可是...... 如果没有战马辅助训练,若是导致先登营失败,只怕他们全军都会成为羌胡骑兵铁蹄下的一摊肉泥。 “仲节。” 不等王昊开口,一旁许褚便不乐意了:“你既然需要战马来辅助训练,缘何当初没能提出来,如今战马大都在阿阳县,你让都尉从哪里给你找战马?” “这......” 鞠义心知是自己的失误,皱了皱眉,赶忙致歉:“实在抱歉,是末将考虑不周,如果实在不行,以驽马来辅助训练便是,末将自行克服困难。” 王昊深吸口气,思索片刻:“仲节,战马的事情,我会尽力想办法解决,你先拿驽马辅助训练,给我一定的准备时间。” 鞠义惊诧:“都尉,您有办法解决?” 王昊吐口气:“没办法,也要想办法解决,实在不行,便把军中将官的战马全部交给你,等战败羌胡骑兵以后,再给他们更换更好的战马。” “都尉......” 鞠义受宠若惊。 他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家都尉居然愿意把全军的战马集中起来,给自己辅助训练,要知道战马对于武将而言,犹如第二性命,乃是最亲密的战友。 自家都尉这样的决定,无异于要众将军的性命,一定会有很大的阻力,鞠义扪心自问,此事若是放在他的身上,是肯定不会答应的。 若当真被都尉办到了,可想而知,他会承受多少将军的谩骂,却仅仅只是为了完成自己的辅助训练。 “行了,别煽情。” 不等鞠义把话说完,王昊当即摆手打断:“今日晌午,我便命仲德把驽马先调给你训练,等你确定可以扛下驽马的冲击后,再来找我。” 鞠义欠身拱手:“喏。” 王昊再问:“还有别的困难吗?” 鞠义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好。” 王昊点点头:“继续训练吧。” 鞠义拱手:“喏。” 旋即。 转身离开,直奔演武场。 望着鞠义离开的背影,许褚皱着眉,试探性问:“都尉,您是不是对鞠义太好了,他只有八百人而已,即便再强,只怕也未必能战败羌胡骑兵。” 王昊淡然一笑,反问道:“是不是连你也不相信鞠义可以办到?” 许褚停顿了片刻,终于还是点点头:“嗯,末将的确不相信鞠义能办到,不过只用八百人参战,倒是可以尝试,因为末将相信都尉的眼光。” “既然都尉觉得鞠义能行,或许他当真有独到之处,能击溃羌胡叛军固然是极好的,即便落败,对于全局而言,也没什么太大的损失。” 王昊上下打量着许褚:“哎呦,你小子还是挺有长进的吗?” 许褚嘿嘿一声:“跟着都尉这么久,参加了那么多次商讨军情,末将总得有点进步才行,否则怎么能当好亲卫军统领?” 王昊轻声道:“仲康,你跟我说实话,凭你的实力,以及那几十次的战斗经验,当一个校尉肯定是绰绰有余,可让你当亲卫军统领,恐怕限制了你的前途,你不怨我吗?” “当然不会!” 没有丝毫犹豫,许褚回答得极其干脆:“都尉瞧得起末将,末将也愿意给都尉当亲卫军统领,前不前途的没关系,这辈子能遇到都尉,是末将此生最大的荣幸。” “那你父亲那里......” 时至今日,王昊依旧记得与许父之间的约定。 “嗐!” 怎料许褚彷佛浑不在意,大手一挥:“都尉别管我爹,反正我许褚是跟定都尉了,不管将来前途如何,没人能阻止得了我。” 虽然许褚尚未认主,但王昊感觉一切都将是水到渠成。 王昊笑了笑,拍着许褚的肩膀道:“放心吧,我王昊绝非忘恩负义之人,令尊哪里,也一定会同意的。” “走吧。” 摆了摆手,王昊轻声道:“咱们回县衙。” 许褚颔首点头:“喏。” 旋即。 二人出了校场,直奔县衙。 浓郁的喊杀声依旧在城头激荡,但王昊却始终安稳如泰山。 回到县衙时,连程昱也跟着吓了一跳:“都尉,你怎么在这里?不在城头指挥战斗?” 王昊简单嗯了一声,权做回应:“交给坚寿指挥了,又去校场瞧瞧了鞠义的练兵。” “哦?” 程昱惊叹王昊的大胆,但也对皇甫郦充满信心,因此没有太过责问,反而询问起鞠义练兵的状况: “仲节那里,如何了?” “还行!” 王昊极其淡定地应了一声:“两个月内,先登营必成,与咱们当初制定的计划相符合。” 程昱暗松口气:“如此甚好。” “不过......” 话锋一转,王昊轻声道:“他还需要一批战马来辅佐实战模拟。” 程昱顿时愣住了:“啊?战马?咱们城中可没多少战马,能不能以驽马代替?” 王昊摇了摇头:“驽马在速度上、冲击力上,相差战马太远,肯定不能替代,不过我先令鞠义以驽马过渡,如果士兵可以挡得住驽马的冲锋,再行以战马模拟。” “可是!” 虽然,这样倒也是个办法,但程昱依旧有自己的担忧:“即便如此,咱们城中也没有足够数量的战马,都尉总不能把诸位将军的战马收集来吧?” 这一点,王昊又何尝不清楚。 他走到沙盘面前,望着上面犬牙交错的势力,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咱们没有战马,能不能想办法从羌胡叛军手里抢点?” “我记得......” 王昊声音略微拖长,抬手指向沙盘上的羌胡大营:“羌胡营地的西部,乃是北地先零羌的驻扎地,对否?” “没错。” 程昱肯定地点点头:“不过都尉,抢羌胡的战马,这件事实在太过凶险,咱们或许连外面的包围圈都破不了,就会被人发现。” “无妨。” 王昊极其肯定地摆了摆手:“当初在长社时,皇甫嵩火烧十万黄巾大军,便是我等夤夜出城所为,咱们被动挨打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还击一下了。” 第183章 我做的决定,不是让你证明它是错的! 第184章 我做的决定,不是让你证明它是错的! 冀县被羌胡叛军已经围攻月余,虽然夜间他们仍有防守,但时至今日,已经非常松懈,远远不如最初那般严谨。 这是王昊决定出城偷袭的主要原因,况且他的目的不是击溃羌胡叛军,仅仅只是搞些战马而已,一旦得手,凭借战马的速度,以及城中将士的配合,平安杀回城中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 程昱依旧是愁眉锁眼,决不同意:“不行!此事太过凶险,一旦操作不当,很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这个险绝对不能冒。” “没错。” 一旁的赵昂同样点了点头,极其认真地道:“咱们现在的局势良好,城中兵力比预计中损失的还要少,优势之下,就要求稳,这是都尉您亲口说的。” 呃......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赵昂,你小子活学活用啊,居然在这里等着我! 王昊扭头瞥向赵昂,只问了一句话:“如果你能解决先登营所需的战马,我可以不冒险出城,偷袭羌胡营地。” “这......” 赵昂自然没有办法。 毕竟,他们现在被困在冀县,城中的战马数量原本便极其有限,除非是神仙,否则根本没有办法凭空生出那么多战马。 “仲节的先登营只有八百人,这八百人即便再怎么强悍,又岂能击溃十余万的羌胡兵,都尉您在先登营身上,花费的代价只怕有些太大了。” 赵昂没办法找到战马,只能从先登营身上找毛病,因为在他们而言,八百精锐与十余万羌胡兵相抗衡,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不可能完成的战役。 可他这么一张嘴,顿时便把王昊惹毛了。 他双目灼灼地凝视着赵昂。 良久。 不发一言。 只是以愤怒的双眸,冷冰冰地凝视着对方,直到赵昂怯生生低下了头,再不敢说半个字,方才将森寒目光,转向程昱等人,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 静!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整个大殿,顿时噤若寒蝉,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王昊身上的凛然霸气,彷佛是领域类的威压技能,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良久后,王昊方才冷声开口道:“我做出的决定,不是让你们证明它是错的,而是即便它是错的,在尔等的努力,也得让它变成正确的。” “这才是一个谋士真正的能耐,如果从一开始,尔等便认定它会失败,又如何会为之辛苦努力,这世上又何来那么多耀眼的战绩?” “哼!” 一声怒哼,吓得满殿文武尽皆一怔。 王昊冷冰冰的目光落在赵昂身上:“霍去病绕行千里杀敌,在别人眼里,同样是失败的,可他不照样做到了?” “我既然决定要将先登营培养成破敌的剑锋,尔等就应当想办法,将其变成锋锐的剑锋,尔等是质疑它成为剑锋的可能性!” “一个真正的谋臣、将才,是要将不可能变成可能,而不是将可能变成不可能,否则我要伱等何用?” 振聋发聩的言辞顿时令满殿的文物倍感汗颜,尤其是年轻的赵昂,更是垂头铩羽,羞愧难挡,他这时才感觉自己跟王昊的境界,差了不是一个档次。 的确! 都尉乃是军事主官。 他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身为下属的自己,就应该竭尽全力去想办法解决,去完成这种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样才是一个合格的谋臣,也才能让自己真正获得成长,而非拍脑袋认为不可能完成,便一直受这种思想影响,不愿意全力以赴。 赵昂在汉阳赵家,乃至整个凉州,都称赞是惊艳才绝的年轻一辈翘楚,可如今在王昊的面前,他感觉自己根本就是个资质平平的普通人。 “伟章!” 正在这时,程昱给赵昂打了个眼色。 赵昂自然明白程昱的意思,当即拱手抱拳,态度恭敬:“都尉,属下知错,请都尉责罚。” 王昊摆了摆手,长出口气道:“罢了,以后切莫让我再听到这样的声音,切记,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不是让尔等阳奉阴违。” 赵昂颔首:“喏,属下铭记于心。” 此刻,程昱上前一步,立刻将话题拉了回来:“都尉,出城偷袭羌胡营地之事,的确非常凶险,若没有严密的作战计划,绝不可轻易涉险。” “如今羌胡叛军围城仅仅只有一月,作战意志仍旧高昂,对于夜袭的警惕性仍高,属下以为应该再稍加拖延些时日为好。” “嗯。” 王昊缓缓点头,长出口气,应声道:“鞠义暂时有驽马代替训练,可以支撑一段时间,至少半个月,肯定毫无问题,咱们还有时间筹谋。” “伟章。”王昊招呼一声。 “在。”赵昂应答。 “你是汉阳本地人,对这里的地形最是熟悉,如果咱们要出城偷袭,你觉得应该从哪里下手,成功率最高?” “这......” 赵昂皱了皱眉,略显犹豫。 不过...... 他不是在质疑,而是在认真思考其中的可能性:“属下以为,偷袭西面的先零羌,成功率可能会更高一点,因为相对而言,这里靠近渭水,在回程时可以快速隔开羌胡大军。” 王昊同样是此想法,虽然现在是枯水季,甚至有可能河面结冰,但即便如此,对于战马而言,依旧不敢轻易在冰面上奔驰。 “按照你的经验,往年此时,河面上结冰情况如何?可否能支撑得住战马的奔驰,这一点非常重要,关系到计划的成功率。” “结冰虽然很厚,但都尉放心,还容不得战马在冰面上飞驰,如果战马当真要走冰面,也得下马步行。” “很好!” 王昊长出口气,心中的把握又增加了三成,如今对于他而言,脑海中已经有了基本的战术安排,最为关键的,便是羌胡大营的具体情报。 一念至此,王昊饶有兴致地点点头,随即瞥向程昱,开口询问:“仲德,我记得鬼丰杨阿若也在城中,对否?” 程昱点点头:“没错!只不过,他不在我军序列,只是来此避难的。” 王昊深吸口气,当即决定道:“仲康。” 许褚挺身而出:“末将在。” “你亲自走一趟,将杨阿若请到县衙,就说我王昊有要事相商。” “喏。” 许褚拱手回应,旋即躬身离开。 程昱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都尉可是想让杨阿若刺探先零羌的具体情报?” 王昊淡笑:“知我者,仲德也!杨阿若乃是游侠出身,且身法极其精湛,他若是出城刺探情报,城外的羌胡士卒根本发现不了他的踪影。” “没有足够的情报支撑,咱们想要偷袭羌胡营地,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但若有足够的情报支撑,成功率便可大幅度提高。” 程昱自知王昊已经下定决心,因此也不再废话,只能尽皆全力去想办法解决各中困难,同时他也对鞠义的期望,更高了三分,若是他不能击溃羌胡,当真杀了他的心都有。 “仲德。” “在。” “目前城中可还有废旧的寰首刀否?” “有。” 程昱皱了皱眉,不由好奇:“都尉,您要废旧的寰首刀,又有何用?” 王昊淡笑,长出口气:“咱们此计能否成功,这废旧的寰首刀至关重要,我留有大用,你记得让武库留一批出来,按照我的图纸进行改造。” 程昱颔首:“喏。” “此外,还有......” “属下明白。” “......” 与众文武商议良久后,许褚带着鬼丰杨阿若来到县衙,王昊于会客厅接见了此人,命人烹茶待客后,旋即直奔主题,开门见山。 “阿若。” 王昊倒也没有废话,直言道:“今日唤你来此,实际上有重要事情需要你来帮忙。” 杨阿若揖了一揖,目光炯炯道:“都尉心系凉州百姓,乃是真正的清官,旦有吩咐直言即可,阿若定然竭尽全力相助。” “很好。” 对于杨阿若的回答,王昊非常满意。 长出口气,王昊实言相告:“如今,仲节正在练兵,已经进入最终的阶段,但因为城中缺少战马,极有可能导致功亏一篑。” “因此,本都尉决定带人偷袭羌胡营地,去搞一批战马回来,可因为军中缺少羌胡营地的具体情报,着实没办法下手。” “哦?” 杨阿若闻言一愣,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都尉,您居然想要偷袭羌胡叛军的营地?” 王昊极其肯定地点点头:“没错,而且我会亲自带队前往。” 杨阿若惊得眼珠子都快瞪爆了,连他自己都知道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身为军事主官的王昊,又岂能不知? 可即便如此,王昊依旧敢于做出这样的决定,不自禁令杨阿若为之惊叹,当即欠身拱手,深表敬意: “将军如此决定,令阿若倍感震惊,不知都尉可是想令杨某夤夜出城,代为侦察羌胡营地的情报否?” “没错!” 跟聪明人交流,就是非常容易。 王昊肯定地点了点头:“昊深知阿若你的身法飘逸,寻常人根本发现不了你的踪迹,此事若能由你来做,必然是手到擒来。” 杨阿若同样对自己的身法极其自信,缓缓点头:“仲节是我的朋友,不管是为了仲节也好,还是为了都尉也罢,这一趟我杨阿若都必须要去。” “都尉放心!” 当下,杨阿若揖了一揖,郑重言道:“阿阳今夜便出城刺探情报,绝不会辜负都尉厚望。” 王昊点点头,感动不已:“阿若真乃义士也,昊代鞠义,代全城的百姓,谢过阿若了。” 杨阿若赶忙摆手:“都尉快快请起,与都尉您相比,阿若此举又算得了什么?您才是凉州百姓最该感谢的人。” 王昊坐起身来,捧起桌案上的茶水:“昊有军务在身,不能饮酒,今日且以茶代酒,敬阿若一盏,来日战败羌胡叛军,必与阿若一起,把酒言欢。” 杨阿若赶忙捧起茶水,面带微笑:“阿若何德何能,竟得都尉如此信赖,您放心,羌胡大营的情报,阿若必令都尉满意。” “干!” 一盏茶水下肚,二人相视大笑,惺惺相惜。 王昊从桌案上拿出丝绢,递给杨阿若:“阿若,考虑到出城刺探情报凶险,能尽量减少出城次数,则尽量减少出城次数。” “这上面列出来的项目,是昊自己想出来的一些必要点,你首先要做的,便是将其完善,而后再有其余情报,再填在后面的空白处即可。” “哦?” 杨阿若惊诧不已。 他没有想到,王昊居然已经为他考虑了这么多。 接过丝绢,展开浏览,上面有营地方位、兵力情况、值守情况、巡逻情况、粮草方位、战马方位等诸多提示。 而且,每一个空全都已经留好,杨阿若只需要将自己观察到的情况,填鸭式的填入其中即可,这样的提示的确弥补了杨阿若经验不足的缺点。 他不停地点着头,惊叹王昊缜密的思维:“都尉真乃神人也,怪不得您能百战百胜,单从这份羌胡营地情报表,便可见一斑,有它在,我的确可以少走两次。” 王昊淡然一笑,轻声道:“阿若是在为我等做事,我王昊自然要设身处地的为阿若考虑,如果这一点都做不到,昊这个军事主官当的未免也太不称职了。” 杨阿若自然清楚这是王昊的谦辞。 他虽然不在朝廷的官宦体系中,但与朝廷的官员还是有过接触的,尤其战乱频发的凉州,杨阿若对于这里的官员,早已经失去了信心。 他非常清楚这些人是什么德行,诚如前任凉州刺史梁鹄的官员,在凉州才是常态,而像王昊这样真正为百姓谋福的官员,可谓是凤毛麟角,千年难遇。 也正是因为如此,不论此行有多么凶险,杨阿若皆愿意为这样的官员,拼死一搏,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王昊的这句话,已经彻底成为了杨阿若的座右铭。 他立志成为真正的大侠,一个能为国为民计的真正大侠! 第184章 冰面大作战,震惊众人! 第185章 冰面大作战,震惊众人! 小冰河时期的汉末三国时代真的很冷。 位于汉帝国西北边陲的凉州,更是天寒地冻,滴水成冰。 王昊在冀县东北角落,规划出一片空地,派人泼水成厚厚的冰层,用以模拟渭河冰冻的情况,准备带人在上面训练。 “啊?” 许褚闻言一个愣怔,俩眼珠子瞪得像个铃铛,一脸不敢置信地道:“这怎么可能?人在冰面上站都站不稳,又如何战斗?” “是啊。” 又有陈三跟着点了点头,附和道:“都尉,您莫不是在跟我等开玩笑?人在冰面上如何能够战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冰面上战斗,我还从来没听说过。” “不过听着挺好玩的。” “好玩?这是作战,可不是过家家。” “你真当羌胡人的弓箭是假的吗?” “......” 亲卫军中的将士尽皆一脸的诧异,完全不敢相信自家都尉做出的决定。 但王昊却始终保持镇定,面色如常地道:“如果咱们可以在冰面上行走自如,而羌胡兵却不能,岂不可以完胜对手?” “这......” 许褚心知自家都尉不是在开玩笑,顿时认真起来:“都尉莫非真有办法,可以让我等像是在陆面上一样,行走自如?” 众人闻言,纷纷报以惊奇的目光,期待着王昊的回答。 如果自家都尉当真可以让他们在冰面上行走自如,那么吊打羌胡叛军,简直是易如反掌。 毕竟,对方在冰面上只能缓步挪移,行动、行为受到限制,而本方将士却能如陆面一样,冲锋、行走,丝毫不受影响,如此则具有了完全碾压的优势。 虽然亲卫军的兵力不多,但在如此巨大的优势碾压下,即便羌胡兵马人多势众,亲卫军只要占据渭河,便可吊打对手。 “当然!” 王昊极其肯定地点了点头,面上浮出一抹淡笑:“我不仅可以让你们行动自如,甚至可以让你们比在陆面上行走,更加迅捷。” “尔等这段时间的任务,便是学会滑冰,然后学会在滑冰状态下,捻弓搭箭、近身搏杀,达到随时可以跟羌胡叛军作战的条件。” 嘶—! 许褚不自禁倒抽一口凉气,顿时头皮发麻,后脊梁发凉。 他一脸不敢置信地凝视着王昊,惊叹道:“啊?在冰面上行走,居然会比在陆面上,还要迅捷?这怎么可能!” “别急!” 王昊摆了摆手:“等把冰刀运过来,我亲自给伱们示范一下,你们便知道了。” 许褚更是惊诧不已:“冰刀?拿冰做的刀?” 自家都尉还真是藏了好多妙招啊! 亲卫军众将士更是期盼不已,他们可从未见过人在冰面上奔驰作战。 “咱们都尉可真是厉害,居然可以在冰面上奔驰作战。” “是啊,自从跟了都尉以后,咱们还真是经历了不少的妙事。” “我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冰刀作战?哈哈。” “来了来了!” 亲卫军众将士正议论时,街角的尽头处,几辆载满货物的马车徐徐赶来,能在这个时间段内自由活动的,也只有负责军需的运输队了。 “都尉。” 军需官韩成急匆匆上前,欠身拱手道:“按照您画的图纸,五百副冰刀鞋已经该装完成,还请都尉验收。” “拿一双适合我脚大小的鞋出来。” 王昊倒也懒得废话,自己为亲卫军展示滑冰,便是验收冰刀鞋了:“我亲自试一试,便知道合不合格了。” “喏。” 韩成应声承诺。 旋即。 从马车上取出一双鞋子,递给王昊:“都尉,您可以试试这双,应该刚好合适。” 王昊接过冰刀鞋,在一旁的木凳上坐下,脱下自己的鞋子,穿上冰刀鞋,试着在原地踩了两脚,感觉还算不错,应该没有问题。 随后,他便在万众瞩目之下,进入了溜冰场,在冰面上宛如一只轻盈的燕子般自由滑行起来,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当真要比陆面时快上不少。 许褚等亲卫军将士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大写加粗式的懵逼,某些人的嘴巴张成了“o”型,彷佛全然不敢相信,人类当真可以在冰面上这般滑行。 啪!啪!啪! 豪迈热烈的掌声随即响起,亲卫军众将士纷纷喝彩: “好厉害,都尉太厉害了。” “竟然真的能在冰面上滑行。” “这回可算是开了眼了。” “要不说人家是都尉,好厉害。”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想学了。” “......” 正在冰面上飞驰的王昊大声呼喊道:“仲康,弓箭!” 许褚立刻从旁边取来长弓、箭囊,大声回应:“都尉,接着。” 王昊陡然间一个加速,双手随即探出,精准地接住了长弓、箭囊。 他将箭囊背在身上,抽出一支羽翎箭,搭在弦上。 张拉满月。 瞄准不远处的箭靶。 嗖! 箭矢如星,呼啸而出。 下一秒,箭矢正中红色的靶心,引得亲卫军将士齐齐鼓掌喝彩,经久不息。 王昊又滑了一圈,旋即稳稳地停在冰面上,目光扫过眼前兴奋不已的亲卫军将士,深吸口气,朗声言道: “诸位,这便是滑冰,只要穿上这种特制的冰刀鞋,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便可以如我一般,在冰面上自由滑行,开弓放箭,如有神助。” “从今天开始,便由本都尉亲自训练尔等,尔等若想学滑冰者,尽皆领取自己的冰刀鞋,还上以后,便进入这溜冰场,咱们从基础开始训练。” 众将士各个兴奋不已,齐声山呼起来: “喏。” 许褚更是率先领取了自己的冰刀鞋,赶忙换上,学着王昊的模样,在进入溜冰场之前,还故意剁了两脚,这才兴冲冲进入冰场。 可是...... 还没等他迈开步子,走到王昊身旁,巨大的不适感从脚底涌遍全身,脚下完全站立不稳,当场摔了个狗啃冰,疼得他哎呦一声,叫喊出来。 “哈哈哈!” 亲卫军众将士仰天哈哈一声。 王昊则是指着趴在地上的许褚,大声言道:“这便是我给你们上的第一课,初学者还是要小心些,切不可太过放肆,否则仲康的下场,便是尔等的下场。” “哈哈哈哈!” 顿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许褚勉强抬起头来,满脸都是尴尬:“都尉,不带这么玩我的。” 王昊笑了笑:“行了,赶紧起来吧。” 许褚长出口气,勉强爬起来的那一刹那,还没等迈开步子,噗通一声,竟然又摔倒了,而且这次是仰面朝天,后仰式摔倒。 “哎呦!” 许褚揉着自己的脑袋,疼得哎呦呦直叫唤。 “瞧见没有。” 王昊则是继续言道:“这便是我给你们上的第二课,滑冰看似比较简单,但实际上是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尔等必须要重视它,才可能掌握它。” 许褚尴尬地唇角直抽搐,俩眼珠子瞪着王昊:“都尉,有什么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别拿末将说教,太影响末将的威信了。” “哈哈哈!” 众将士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当然! 影响威信是假的,许褚的威信不会因为摔了这两跤,便摔没了。 王昊亲自上前,伸手将许褚拉起来,轻声道:“没关系,有这两跤的经验,我相信你会比别人学的更快。” 许褚吐口气:“但愿如此吧。” 王昊招呼众将士:“尔等依次如冰场,先从栏杆走开始学起,切记,栏杆只是辅助作用,不能作为自己力的支撑点,谁若是把栏杆扶倒了,五十个俯卧撑起步。” 俯卧撑、越野跑、单双杠等体育运动,早已经在王昊的队伍里普及,因此这样的体乏,他们也明白是何等的恐怖。 “尔等注意我的动作,用手抓着栏杆,沿着滑冰场外围慢慢迈开步子,两只脚像平时走路一样,一前一后相互交替。” “一只脚滑行的时候,另一只脚轻轻抬起,像我一样,然后换脚继续前进,向前滑行时为了保持平衡身体重心,应微微向前向下倾。” “......” 王昊教学起来非常用心,且有耐心,而且他亲自做出示范,甚至上手帮助每一个士卒,动作从分解到合并,一点点掰开了,揉碎了,讲解给大家。 仅仅只是两、三个时辰,便有两百余人可以在冰面上缓慢滑行,只是稳定性与速度上,稍稍欠之,但这已经不是主要因素。 只要平衡性掌握好了,再经过长久的训练,稳定性与速度的提升,压根就不是问题,甚至在冰面上开弓放箭,也是易如反掌。 不过...... 总有些愚笨的人,难以克服心理上的障碍,足足花费了一整天的时间,才逐渐掌握了平衡性,能够在冰面上缓慢的滑行。 暮云四合,余晖散尽。 眨眼间。 已经是傍晚时分。 城外的羌胡叛军仍旧没能拿下城墙,选择退兵,程昱、皇甫郦等人在忙碌完工作以后,也来到冰场,准备汇报今日的战况。 却发现亲卫军将士尽皆在冰面上,一个扶着一个的滑行,他们猫着腰,速度非常快,宛如轻盈的燕子,呼啸往来,令人惊异。 “这是......” 皇甫郦吓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作为凉州北地出身的皇甫氏,即便是他本人,也不敢相信,一个人能在冰面上进行这样高速且稳定的飞驰,简直令人不敢置信。 “还真被都尉办到了?” 即便是谋士程昱,此刻也不由地露出惊骇的表情。 要知道,当初他得知王昊要训练冰面上作战时,他甚至感觉像是在开玩笑,人在冰面上站都站不稳,怎么可能作战呢? 但是现在...... 事实就摆在面前,程昱不得不选择相信。 自家都尉还真是再次创造了一项奇迹,如果亲卫军可以在冰面上作战,那么羌胡叛军即便赶来追杀,也必定会是无功而返。 不可思议! 简直是不可思议! 对于王昊,程昱当真是越来越佩服,某些奇思妙想,总是能从他的脑袋里冒出来,这或许便是自家都尉时常提起的一句话: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的确! 当他们在质疑鞠义的成功性时,王昊已经在想尽一切办法,让不可能变成可能,而不是因为它可能性低,便彻底否定了它成功的可能性。 或许! 这便是王昊与别人的区别。 程昱五内铭感,深表敬佩,自家都尉,果真是神人也! “好了。” 正在这时,王昊瞥了眼逐渐黑下来的天色,朗声言道:“今日便训练到这里,明日一早,仍在这里集合,咱们继续训练。” 众将士齐声回应:“喏。” “仲康。”王昊招呼一声。 “末将在。”许褚拱手抱拳。 “切记,安排人对冰面进行保养,否则会影响明日的训练。” “喏。” 王昊滑出冰场,恰见程昱、皇甫郦赶来,二人郑重拱手行礼,表情中带着深深的崇敬,尤其是皇甫郦,似乎像是崇敬神明一样,态度极其严肃: “都尉。” “你们来了?” 王昊坐在一旁的矮凳上,脱下冰刀鞋,换上自己的鞋子,轻声道:“可是要汇报今日的战况?挑重点的说即可。” 皇甫郦率先言道:“都尉,今日羌胡叛军攻上城头三次,不过全都被我军击退,他们似乎已经在实战中,逐渐积累了经验,战斗力比以前更加强悍了。” “不过至少,从目前而言,四门的情况全都可以应对,暂时没有相互支援,按照目前的情况,坚守两个月,应该不成问题,都尉不必担心。” 这些全都在王昊的预料之中,因此他始终保持镇定:“嗯,继续保持住节奏,羌胡叛军虽然在进步,但你也一样。” “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放手去干,学着自己统筹全局,发现其中的隐患,只有这样,才能逐渐成长为一代统帅。” 皇甫郦欠身拱手:“喏,末将明白。” 程昱耸了耸肩:“我这里暂时没有别的特书情况,一切都在稳步推进中,四门的军需供应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王昊淡笑:“仲德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有你们在,我便能高枕无忧了。” 第185章 杨阿若:阎王爷都留不住我,何况他们! 第186章 杨阿若:阎王爷都留不住我,何况他们! 接下来的日子,王昊白天带领亲卫军训练他们冰上作战的能力,从稳定飞驰开始,再到冰上开弓射箭,甚至是近距离的肉身搏杀,全部都有涉猎。 毕竟,冰面上飞驰是高速的,尤其是近距离的肉身搏杀,对于技巧的要求非常高,否则很有可能便是接连撞倒,两败俱伤。 而王昊将队伍分成两拨,以木制的兵器进行实战模拟,虽然场面有些掺不忍睹,但毕竟双方尽皆能在冰面上飞驰,若是碰到连在冰面站都站不稳的羌胡兵,完全可以做到降维打击。 而在晚上,王昊会结合杨阿若收集的情报,制作相应的作战计划,模拟过程中可能会发生的状况,以及应对的策略。 约莫过去了半个月,偷袭羌胡叛军营地的计划,大致完成,王昊对于此战,也颇有信心,搞定羌胡数百匹战马,应该不成问题。 某日。 正当王昊在冰场带队训练时,人报鞠义有事求见:“一定是战马的事情,让他过来吧。” 侍卫欠身拱手:“喏。” 旋即。 转身离开。 不多时,鞠义在侍卫的带领下赶来,见到亲卫军在冰上作战,不由地吃了一惊,甚至忘记了给王昊行礼。 王昊倒也不介意,直接打断愣怔中的鞠义,轻声询问:“仲节来此,可是为了战马的事情否?” 鞠义这才反应过来,匆匆拱了拱手,权当作行礼,赶忙点点头:“没错!末将训练的力士已经完全可以承受驽马的冲锋,而且颇有余力。” “嗯。” 王昊丝毫不感到震惊,面色始终保持镇定:“我知道了,三天之内,保证给你把战马搞回来,你在校场安心等候便是。” 可鞠义不傻,他显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都尉,您不会是要带着亲卫军,前去偷袭羌胡叛军的营寨吧?” “没错。” 王昊倒也没有遮掩,因为这种事情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根本遮掩不住:“不过你放心便是,肯定不会有事,我已经做好了计划。” “不行!” “绝对不行!” 虽然鞠义已有预料,但当他听到王昊如此说,内心不由地惭愧起来。 要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新人,没有半点作战经验,更没有资历可言,自家都尉能够信任自己,已经令鞠义五内铭感,而今却要为几匹战马而亲涉险地? 鞠义实在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这一关,飞快摇头,郑重劝阻:“都尉,这样做实在是太危险了,末将宁肯不要战马,也不能令都尉您亲涉险地。” “您可是冀县守军的......” “行了!” 不等鞠义把话说完,便被王昊摆手打断:“如果因为这点小事,便降低了训练的标准,若是破不了羌胡骑兵,是该伱负责,还是我负责?” “这......” 鞠义哑语,不知该如何回答。 如果训练过程全都是按照自己的心意,而最终却没能击溃羌胡叛军,那么责任自然应该由鞠义来负责; 可如果训练过程不是按照自己的心意,中途打了折扣,那么最终没能击溃羌胡骑兵,这样的责任就有了扯皮的可能。 不过...... 虽然如此,但鞠义依旧咬了咬牙:“还是由末将来负责,但都尉您绝对不能亲涉险地,这样实在是太危险了,末将不同意。” “哼!” 王昊轻哼一声,眼珠子一翻滚,上下打量着鞠义,冷声道:“你没资格说不同意,好好训练便是,若是最终一战出了问题,便拿你试问。” 王昊把话说得很重,但实际上,内心却是暖的,鞠义宁愿自己承担全部的责任,也不愿意让自己亲涉险地。 要知道,鞠义可是立过军令状的,他赌上的不是自己的前途,而是自己的性命,换言之,他宁肯自己死,也不让王昊涉险。 试问! 有部下如此,夫复何求? 王昊内心多少还是有些感动的,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是要把话说得重一点,否则旦有三分机会,鞠义便会坚持到底。 “可是!” 鞠义咬着牙,不知该如何劝阻。 王昊只是大手一挥,怒斥道:“行了,你的任务只有一个,按照计划把先登营给我炼成一柄利剑,其余的事情,一概不用你管。” 鞠义壮胆拱手道:“都尉,要不让末将带队,先登营的训练,停一天,不碍事的。” 王昊怒目圆睁:“整个作战计划,全都是我制定的,亲卫军也是我的,让你来带队算什么意思?记住,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 眼瞅着王昊态度坚决,鞠义彻底傻了,忧心不已,却无可奈何。 此时,从冰场下来的许褚走上前来,拍着胸脯保证道:“仲节,你担心什么?都尉比俺还要厉害,那些羌胡叛军岂能伤得了都尉?” “你别忘记了,我们可全都是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上战场这种事情,不会因为当上了都尉,就彻底抛之脑后。” “可是......” 这一点鞠义自然清楚。 可他仍旧有些担心,毕竟对方是冀县的灵魂,一旦他出了事情,整个冀县必定顷刻间便会瓦解,又何谈什么先登营破敌? “没什么可是!” 王昊再次出言打断,冷声言道:“我等在此训练了半月有余,全都是在为你的战马准备,现在让我退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服从命令!” 王昊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味道。 无奈之下,鞠义只能咬了咬牙,拱手抱拳:“喏。” 但是...... 这一刹那,他内心的感动已然飙升到了极点。 自己不过是个新人而已,居然就能得自家都尉如此信任,甚至不惜亲涉险地,还有什么比这样沉甸甸的信任,更令人感动的? “仲康!” 鞠义深吸口气,双目炯炯地凝视着对方。 “嗯?” 许褚一愣:“仲节可有何事?” 鞠义郑重道:“都尉便拜托给你了。” 许褚淡笑:“放心,我可是都尉的亲卫军统领,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否则没人能伤主公分毫,你放心吧。” “嗯。” 鞠义知道许褚的实力,点点头:“我相信你。” 旋即。 他朝着王昊再次拱手:“既如此,末将暂且告退。” 望着鞠义离开的背影,许褚吐口气:“都尉,这小子其实还挺重义气的,而且练兵很有一套,你说咱们离开凉州的时候,他会跟着一起吗?” 王昊惊讶地瞥向许褚,一脸的难以置信,这样的话居然可以从铁憨憨许褚口中说出,简直不可思议: “你小子......”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已经惺惺相惜了?” 许褚摇了摇头:“没有!只是觉得有些可惜,咱们终究不会在凉州常驻,庞德也好,鞠义也罢,甚至还有马腾,都是不错的猛将。” 王昊长出口气:“是啊,都是响当当的猛将,能不能带走他们,还是个未知数呢。” 许褚吐口气:“哦对了,咱们何时动手?” 王昊抬头瞥一眼阴沉的天空:“今天!” 夜浓起风。 清润的月色柔柔淡淡的,蒙着一层薄如轻纱的浮云,却依旧挡不住浓烈的肃杀之气。 冀县城中的那一片墨染中,数百精锐兵力已经悉数到位,他们正在适应黑夜的环境,以期将目力调整到最佳的状态。 除了王昊的亲卫军外,还有以杨阿若为首的部分凉州游侠参与,他们对于外面的情况最是熟悉,若遇到突发状况,也能及早想到脱困的办法。 不知不觉,已过子时。 夜幕愈加得深沉,城外的羌胡巡逻兵开始变得疲沓。 杨阿若轻声道:“都尉,按照在下的经验,应该再有一个左右,城外的羌胡兵便会大面积偷懒,巡逻间隔会比现在延长一刻钟,这是咱们最佳的动手时间。” 王昊淡笑,点了点头:“阿若观察细致入微,有你辅佐,此次突袭羌胡叛军营地,必定可以成功。” “可惜的是,羌胡叛军对于起火防守非常严密,他们在营中常备沙土,否则咱们便能以火攻破敌了。” “怕是也不太可能,即便可以引火,但缺少能迅速扩大火势之物,如果他们在林中扎营,那便万无一失了,可惜没有。” “唉,只能搞个偷袭了。” “能偷袭成功,便是极好的。” “......”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不久后,城外的羌胡兵果然愈发的懒散起来。 杨阿若揖了一揖:“都尉,预定时间到了,咱们是否行动?” 王昊没有丝毫犹豫,点了点头:“行动!” 旋即。 二人匆匆下城,各自归位。 负责值守城门的力士,将横木缓缓抬下,一点点挪动城门,露出个半人宽的缝隙,一支精悍的弓手小队,身穿墨色的夜行衣,趁势摸出城池。 他们猫着腰,借着夜幕的遮掩,夤夜潜行,不断靠近外围的拒马,掌中长弓、箭矢随时待命,准备一箭命中,绝不补第二箭。 哒!哒!哒! 缓慢而疲沓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约莫三、五个羌胡兵从墨染中走来,他们打着哈欠,连基本的队列都没有保持,口中还不停地骂骂咧咧。 “冀县城还真是难打,这都快两个月了,都没能拿下来。” “唉,若是照这样下去,估摸着开春都拿不下来。” “别说了,或许要不了多久,咱们就要退兵了。” “再坚持坚持,相信首领即可。” “但愿如此吧,反正我是不想再继续打下去了。” “你以为谁乐意继续打一样?” “罢了罢了,站完这般岗,我也回去休息了。” “......” 待他们缓步离开,墨染中弓手立刻发动攻势,朝着固定岗哨快速突袭过去。 “谁......” 话音方起,便见墨染中飞出两支箭矢。 固定岗哨的羌胡兵,压根来不及闪躲,便被一箭命中咽喉,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穿着羌胡兵服饰的弓手趁此机会,将尸体拖入墨染中,伪装成固定岗哨的羌胡兵,继续站岗放哨,以防不测。 而与此同时,王昊引着大军快速从拒马的缺口处离开,沿着渭水持续向羌胡营地逼近,虽然有些绕远,但这是赶往羌胡营地最安全的一条路。 “都尉快瞧。” 蒿草丛中,杨阿若抬手指向前方不远,闪烁着篝火的营地,轻声道:“那里便是羌胡叛军先零羌的营地。” “左面这里靠近先零羌王的大帐,而在另一边,靠近渭河的地方,便是他们圈养战马的地方,你们需要在这里动手。” “而在这里,则是他们埋锅造饭的地方,这里有收刮来的大量粮草,我带着凉州游侠在这里动手,制造混乱,你们趁机掠走战马。” 当然! 声东击西的策略是王昊定下来的。 但承担风险的却是凉州游侠,这一点是不公平的。 王昊原本没有让杨阿若带人参与的想法,但是他主动要求,因此才给了他们这个机会: “阿若,你确定要去烧他们的粮草?如此一来,你们会在短时间内,遭到羌胡兵的包围,实在是太危险了,还是让仲康带人去吧。” “不必!” 杨阿若摇了摇头,面上浮出一抹淡笑:“都尉,实话跟你说吧,我们大家被困在冀县一月有余,已经快闷死了。” “现在既然出来了,就没有再回去的想法,今日帮你扰乱先零羌王的大营,我们也不准备再回冀县,而是要远遁陇西、金城,都尉安心便是。” 王昊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你们不准备回去了?” 杨阿若点点头:“嗯,还请都尉原谅我等擅自做主,没有提前禀告。” 王昊摇头,轻声道:“你们原本便是自由之身,能够帮忙,昊感激不尽,又何谈原来,这是你们的权力。” “既然如此。” 仔细思忖片刻,王昊深吸口气道:“你们在扰乱羌胡叛军的营地后,自当速速离开,切记不可恋战,否则一旦落败包围,生死难料。” 杨阿若淡笑,再次点头:“都尉放心便是,我对这里最是熟悉,来去自如,别说只是羌胡叛军,便是阎王爷,都留不住我!” 第186章 夜袭羌胡营地,气得羌王直骂娘! 第187章 夜袭羌胡营地,气得羌王直骂娘! 夜色如墨,寒流刺骨。 零星篝火点缀着先零羌营地,不时有羌胡士卒整齐列队,挎着马刀,从营中走过,监视着大营内外的任何风吹草动。 抹黑潜行的杨阿若从墨染中瞥向营地,见巡逻的士卒已经离开视野,把手一招,示意麾下的兄弟,跟随其后,直奔东面庖厨。 再有一个时辰左右,便会有羌胡士卒起来,埋锅造饭,准备第二天的食物,因此他们可行动的时间不多,一旦超时,极有可能暴露,甚至全军覆没。 赶来预定地点杨阿若,攀上一棵大树,居高临下,望向前方不远的羌胡营地,凭借着极其强悍的目力,来寻找附近的岗哨。 高墙之上有两人,弓弩手,精神状态不佳; 围墙外有明哨两人,弯刀、弓弩随身,精神状态不佳; 树林中有异动,两处,至少埋伏两人; ...... 果不其然! 与自己当初侦察到的情况,几乎没有太大的差别。 事实证明,经过一个半月战斗的羌胡叛军,对于危险的敏感性已经下降。 或许,对于他们而言,不敢相信被围城的汉军,居然敢冒险出来偷袭羌胡营地。 杨阿若暗松口气,靠着从王昊那里学过来的手语,指挥凉州游侠,缓慢靠近暗哨所在的位置,森冷的寒芒在墨染中乍亮,甚至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便见前方打出安全的手势。 游侠原本便是精于刺杀的存在,夤夜潜行,发动突袭,乃是他们的拿手好戏,解决暗处的岗哨,对于他们而言,不费吹灰之力。 杨阿若见到安全的手势,把手一招,示意大部兄弟向前继续逼近,而他继续居高临下,以手势指挥兄弟们对外围的岗哨,以及高墙上的弓手下手。 嗖!嗖!嗖! 尖啸声在墨染的夜色中响起。 是一柄柄巴掌长的飞刀,破空而出,外围的两个羌胡士兵应声倒地,被如迅雷般窜出的游侠轻扶后,缓缓坠地,没有发生一声异响。 高墙上的弓手承受了巨大的冲击力,本应该一个后仰,摔倒在营地内,但这两柄飞刀不同寻常,在尾部系着韧性极强的丝线,猛地一拽后,令其倒爬在高墙上,形似酣睡。 由于此刻没有巡逻兵经过,而刺杀又是在瞬间完成,杨阿若等游侠愣是没被发现,便于瞬间解决了潜入大营的障碍。 没有丝毫犹豫。 杨阿若等人快速接近高墙,将火油罐打开,取出王昊制作的火折子,吹了口气,噗的燃起一团火苗,将火油趁势引燃。 “快!” 杨阿若吩咐道:“点燃火把,扔到里面的庖厨,这里的粮草虽然少,但也足够燃起一团大火了,等惊动了羌胡兵,打一波,立刻便走,不能恋战。” “喏。” 众游侠低声应命。 纷纷取出提前备好的裹着麻布的木棍,蘸取火油后,冲着高墙内的庖厨,直接丢了进去,更有甚者,将一罐完好的火油,直接丢到了庖厨。 轰—! 一团烈火冲天而起,劈里啪啦的声音清晰可闻。 杨阿若等人将手里的东西全部丢入庖厨,当即快速下令:“隐蔽,准备战斗。” 众游侠快速潜回墨染中,捻弓搭箭,张拉满月,随时准备加入战斗,解决前来救火的羌胡士卒,可惜今夜风不算太大,否则引燃高墙,向外蔓延,必不在话下。 “着火啦,快点救火!” “不对!是敌袭,高墙上的弓手已被暗杀!” “快擂鼓示警,不得有误!” “一队前去救火,其余人负责警戒。” “......” 片刻后,营地内便响起一阵吵杂的声音。 杨阿若听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虽然对方已有戒备,做出的反应也非常正确及时,但如果就这样被他们扑灭了火,王昊那边行动必然受阻。 “该死!” 杨阿若暗自啐了一口,神思如电,当机立断:“给我狠狠地打,必须要把羌胡营地搅个天翻地覆。” “弟兄们。” 不得已之下,杨阿若铿锵下令:“放箭!” 众游侠应声承诺,当即松开勾住弓弦的手指,数十支箭矢破空而出,越过高墙,罩向里面的羌胡叛军,随即响起一阵哀嚎的呼喊声。 “汉军在营外,颠蚌,速带人去!” “知道了,弟兄们,跟我来。” “......” “弓弩手,给我放箭压制,其余人冲上去救火!” “遵命。” “......” 嗖!嗖!嗖! 一波箭雨从营内呼啸而出,朝着游侠们所在的方向骤然罩来,但可惜,此刻的游侠已然更换了方向,压根不在原本的方向。 射一箭,换一个地方。 这是王昊提前制定好的策略,灵活才是游侠生存的根本,否则一旦被羌胡抓到踪影,估摸着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此时此刻。 便是对此最正确的诠释。 杨阿若瞥向漫天箭雨的笼罩,在这样的箭矢密度之下,即便游侠们没有全军覆没,至少也会折损过半的兵力。 “好险!” 杨阿若暗松口气。 他把手一招,铿锵下令:“给我放箭。” 众游侠继续捻弓搭箭,朝着高墙内的羌胡兵,便是一波犀利的攒射 “走!” ...... “给我放箭。” “走!” ...... 营地内的羌胡兵被这一波又一波的箭矢,搞得有些发懵,他们方才扑灭庖厨的火,立刻率领大队兵马,出营追杀这伙汉军。 整个羌胡大营已然乱做了一团,不少士卒从梦中惊醒,穿着单衣便奔出了大帐,高声叫喊着:“敌袭!敌袭!” 惊恐的情绪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越来越多的羌胡兵跟着山呼呐喊,他们纷纷寻找兵器,甚至连敌军在哪都不知道,便慌不择路的四下溃逃。 而在另一边。 听到营中喧嚣声的王昊,当即意识到杨阿若已经动手,因此没有丝毫犹豫,把手一招,铿锵下令: “弟兄们,动手!” “喏!” 刹那间,羌胡营地外的一片墨染中,宛如群狼奔袭般,扑出一片身穿夜行衣的猛卒,一支支箭矢呼啸而出,明哨、高墙上的弓手尽数诛杀。 十余个臂膀腰圆的力士,抡起板斧,朝着竖起的高墙狠狠砸去,仅仅只是三、五下暴击,咔擦的声音随即响起。 一个足足有三丈宽的缺口,轻易被许褚等人破开,放眼望去,马厩中全都是战马,一匹挨着一匹,数都数不清楚。 虽然,这里仅仅只是先零羌营地中的一个规模不大的马厩,但至少有七、八百战马,完全够鞠义训练使用了。 “尔等速速动手,仲康与我负责警戒。” “喏—!” 早有二十余个精悍的士卒,直奔入马厩中,见着战马便套上事先备好的项圈,随即翻身上马,从缺口处快速逃离,动作之快,简直连职业盗马人都为之惊叹。 不过...... 战马的嘶鸣声很快惊动了营中的士卒,他们当即意识到上当,一支小队快速赶来,朝着王昊、许褚等人直扑过去。 只可惜,王昊早有防备,一波箭矢的袭杀,轻易将前排的羌胡兵诛杀,待自家的士卒将战马撵出马厩,便铿锵下令道: “仲康!快,引燃草料,速速离开。” “喏。” 许褚将火折子取出来,吹出一缕火苗,直接丢到堆放草料的棚中。 草料经过许久的风吹晾晒,遇着一点火星子,顿时便蔓延开朗,冲天的火光刹那间飙涨,宛如一条巨大的火龙,向着马厩弥漫而来。 希吁吁—! 战马的嘶鸣声接连不断的,在先零羌的营地上空炸响,此起彼伏,经久不息,整个先零羌营地霎时间陷入混乱。 正在酣睡的先零羌王被马鸣声惊喜,从木架上扯下衣衫披在身上,疾步奔出大帐,了望着满营的火光: “该死!” 先零羌王啐了一口,心底的怒火腾得燃烧起来,一双肉掌曲指成拳,紧紧得握着,那凶戾的模样,彷佛恨不得将空气都捏碎了。 “来人—!” 先零羌王一声怒吼。 “在。” 不远处的侍卫疾步上前:“首领。” 先零羌王勃然大怒:“立刻派人追杀这伙汉军,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他们诛杀殆尽,劳资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侍卫拱手:“首领放心,大将喀什浑已经引兵出迎追赶了,他们的人不是很多,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庖厨那边的火已经被扑灭了,现在已经赶往马厩了。” “马厩?” 先零羌王顿时一个愣怔。 按照常理,汉军发动夜袭,应该寻找粮草下手才对,怎么可能对马厩下手呢? 虽说,马厩那里也有一部分粮草,但只是临时堆放而已,绝大多数的粮草,是由重兵集中保护,如果需要,再集中协调、转运。 攻击士兵集中的营地,即便进攻庖厨、马厩,也不是个好的选择,汉军好不容易发动一次夜袭,会这么笨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如果汉军如此愚笨,那么又岂能坚守城池这么久,却依旧没能被打下来,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王昊是个聪明人。 可他既然是个聪明人,为何发动夜袭,没有选择进攻羌胡叛军的粮仓,反而选择进攻兵力集中的营地,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嗯。” 侍卫肯定地点点头:“正是马厩。” 先零羌王只觉得诡异之极,虽然他不明白王昊因何要这样做,但他知道这件事肯定没那么简单: “管不了那么多,先派人去追杀,不管怎样,给我抓两个活口回来,夤夜偷袭我先零羌营地者,虽远必诛!” “遵命!” 侍卫行了一礼,旋即转身离开。 此刻,营外的一片墨染中,火把如繁星。 王昊、许褚策马引兵,负责断后,一支支箭矢呼啸而出,不停地夺走羌胡骑兵的性命,坠落战马的声音,接连不断。 可是...... 羌胡士卒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越来越多,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不顾一切地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喊杀声已然将他们包围。 “都尉—!” 许褚一箭射杀个羌胡兵,大声呼喊道:“你带着弟兄们先走,让末将来断后!” 王昊眼瞅着从四周涌过来的羌胡兵,内心的战意彻底被激发,他操起虎头湛金枪,抖擞精神,铿锵而言: “笑话,我岂能让你独自承受,好久没有运动过了,让他们瞧瞧咱们的厉害。” “弟兄们!” 王昊猛一夹马腹,坐下战马顿时如闪电般狂飙而出:“趁着羌胡叛军未能形成合围态势,随我发起冲锋,为大军撤退争取时间。” 众将士齐声应命:“喏。” 随即! 众人纷纷勒马转身,将弓箭收起来,换上战矛,随着王昊直扑向羌胡骑兵。 虽说,王昊此举有点以卵击石的感觉,但他非常清楚,一旦让羌胡骑兵形成合围态势,就凭他们这点兵马,压根就不够喂的。 而现在主动出击,进攻羌胡骑兵的关键点位,不仅可以破开他们的包围圈,甚至可以吸引到羌胡注意力,为大军撤退,争取足够的时间。 “杀—!” 一声令下。 王昊宛如一道飓风,飙入了羌胡骑兵的阵中。 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电光火石,唰唰唰,便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猛刺,也不知点出了多少下,总之所过之处的羌胡兵,或是心口,或是面门,或是腰眼,尽皆是一招毙命。 羌胡骑兵似乎也没有想到,王昊居然敢返身复战,一时间竟被打得发懵,某些人甚至还没来得及更换兵器,便被一招枭首,当场死绝。 最为重要的是! 夜幕下的战场,视线受阻,而对方的目力已经调节到了最佳状态,一波攻势凌厉的近战、恶战之下,羌胡骑兵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仲康,可以了,转道向右,从那边杀出去。” “喏!” 许褚闻言,急勒缰绳的同时,掌中八环象鼻刀抡出一道森冷的寒芒,彷佛夜幕中闪过的一道流行,将身侧的数员羌胡骑兵,当场扫飞出去。 “走!” 众人跟着勒马调整方向,迂回出个弯月,从缺口处直扑向右,犹如刺入敌军腰腹的利刃,又变刺为扫,作势便要将其半个身子截断,可谓狠辣至极。 所幸,这支骑兵小队乃是王昊麾下最精锐的力量,各个都是身经百战的超级悍卒,杀伐果决,毫不拖泥带水,否则绝不可能完成这般凶险的任务。 当然! 即便如此,战况依旧凶险,难如登天。 第187章 如有神助!汉军居然可以在冰面上飞驰 第188章 如有神助!汉军居然可以在冰面上飞驰? 噗!噗!噗! 王昊纵马持枪,接连突破,死在他手上的羌胡叛军,没有过百,亦有数十,在他的强势带动之下,这只小队如同一柄利剑,从羌胡军阵的心腹横削而过。 近战、恶战、夜战原本便是王昊这支小队的拿手好戏,如今又遇着羌胡兵仓皇应战,自然是手到擒来,大开杀戒。 可是......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不知不觉,天色已然开始放亮,羌胡叛军的视野障碍逐渐消失,夜战对他们的影响力,也在逐渐降低,兵力上的优势自然便在增加。 “以防御为主,莫要主动迎战,将这伙贼子包围起来。” 忽然,一个浑厚而有力量的声音在羌胡骑兵中赫然响起。 下一个瞬间。 适才发疯似进攻的羌胡骑兵,顷刻间安静下来,他们不再主动进攻王昊,而是以防止王昊等人突围围住,施行包围策略。 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打了王昊一个措手不及,虽然他们战斗力比较强悍,但兵力少的短板是始终没办法遮掩的。 如果处于持续性的猛冲猛打,而羌胡叛军依旧无组织无纪律的话,自然可以所向披靡,但如果他们变化了套路,有组织的围而不打,采取拖延战术,那么情况就不一样了。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王昊还没有自信到可以如霸王项羽一样,动不动就凭单兵作战能力,左右战局的走向。 虽然有系统版面的支持,但至少从目前来看,他还没有这样的能力,因此一旦陷入万军的包围,十之八九是个死字。 “仲康。” 王昊一枪戳死个羌胡兵,扯着嗓子大声呼喊:“咱们不能再恋战了,否则天色大亮后,我等必然会被羌胡叛军包围,速速往渭河方向撤退,不得有误。” 这一点,许褚同样意识到了,他点了点头,声音洪亮地道:“弟兄们,转向西侧,直奔渭河,不得有误。” “仲康!” 王昊的目光快似扫过战场,分析判断局势后,大声呼喝道:“你负责引兵在前开路,我来负责断后。” “都尉,还是让末将来断后吧。” 许褚心中不免有些难堪,身为亲卫军岂能让自家都尉涉险。 不能! 绝对不能! “仲康勿有异议,在开前路同样危险重重!” “何况!” 王昊自然清楚许褚的想法:“我的位置更适合断后,而你更适合开路,咱们若是临时更换任务,极有可能造成队伍混乱。” “执行命令!” 一声令下,顿时打消了许褚的疑虑。 从目前队伍的列阵来看,也的确如自家都尉所言。 许褚若是断后,整体队伍需要进行调节,虽然仅仅只是两个人,却需要整体队伍的配合,可四周全都是羌胡兵,岂是那么容易调整。 许褚暗暗咬住牙根,虽然此举有违心意,但他还是大声呼喊:“都尉小心,陈三、二牛,你们保护好都尉,若是趁破点皮,我拿伱们试问。” 陈三、李二牛是王昊的老部下了,是最最忠诚的那一伙兵马。 由他们负责护着都尉,许褚绝对不会担心。 不过...... 这可为难了陈三、李二牛。 他们太清楚自家都尉的实力,凭他们的本事,还真保护不好都尉,说不定自己遇到危险,还需要都尉来负责。 虽然有些为难,但陈三、李二牛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一声,在他们心理,能走到这里已经很知足了,如果自家都尉需要,便是献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快走!” 王昊扯着嗓子大声呼喊,染血的虎头湛金枪在空中绽放出妖异的红芒,随即有鲜红的汁液飞溅而出,硕大的头颅当场抛飞。 反手! 又是一道殷红的月色寒芒,从两侧围堵上来的羌胡骑兵,被王昊轻而易举地扫飞出去,接连撞倒四、五人,方才重重地摔在地上。 “不行,必须要尽快冲出去。” 许褚咬了咬牙,他与王昊相处时间虽然不长,还不到一年的时间,但对于王昊的性子,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只要是他认准的事情,便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自己只有执行的份儿,没有辩驳的份儿,唯今之计,只有杀出一条血路,才算是真正帮到了自家都尉。 “啊—!” “挡我者死!” 许褚抡起八环象鼻刀,发出一声雷霆般的怒吼,两条强壮有力的大腿,猛地一夹马腹,坐下战马顿时希吁吁一声长嘶,撒开四蹄,向前狂奔。 噗!噗!噗! 许褚同样是战力全开,双手抡起八环象鼻刀,咯噔咯噔的声音响个不停,胆小如鼠者,吓得不敢上前,略微大胆者,才刚一上前,便被许褚一刀诛杀。 在许褚强横无匹的攻势下,羌胡骑兵虽然浩瀚如海,但依旧是波开浪裂,断肢残臂,四下里横飞,鲜红的汁液飘荡在空中,彷佛全然没有停下来过。 在他的带领下,亲卫军这只小队兵力虽少,但却爆发出了数千,甚至过万的恐怖气势,他们奋勇冲杀跟进,浑然一体如刀,硬生生将羌胡叛军撕开个恐怖的口子。 “真不愧是虎痴许褚!” 即便是王昊本人,也不由地暗赞一声。 这小子平素里看着没那么恐怖,可一旦认真起来,阎王爷见了都得抖三抖,更何况是这些普通的羌胡骑兵。 有这样一员超级悍将在前开路,王昊断起后来,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吃力,何况他出手快如闪电,那些个羌胡兵压根就跟不上的速度,往往还没出手,便被王昊一招秒杀! 正在指挥作战的喀什浑同样懵逼了,吓得眉毛底下那俩眼珠子,几乎都要瞪爆,明明包围的态势已经出具规模,可以就轻而易举,被汉军撕开了个口子。 咕噜! 喀什浑喉头滚动,强咽了口口水,心中暗道:“该死!汉军这支小队的战斗力,怎的如此强悍?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 如此彪悍的战斗力,居然夜袭没有成功? 不对劲儿啊! 喀什浑越来越感觉不对劲儿,但他却没时间细想原因,否则稍稍一个不留神,便会被他们逃之夭夭。 “弟兄们,速速将其包围,只要拖延到大部队赶来,他们这几十号人,即便再强,也必定是全军覆没!” “快!” 一声令下。 越来越的羌胡骑兵,选择从外围迂回包围,只有打掉许褚突围的态势,才有可能将这伙兵马彻底围杀在这里。 可是...... 虎痴许褚又岂是那么容易被拦住的。 此刻的他像是一头人型凶兽,眸中一片血红,眉间涌出煞气,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向前”,不停地向前,速速杀到渭河,才能有一线生机。 伴随着天色渐明,越来越多的羌胡兵朝着渭水河畔杀过来,在山呼海啸的喊杀声中,鲜血一阵阵迸发出来,锋锐的刀芒不断收割着羌胡兵廉价的人名。 噗!噗!噗!噗!噗!噗! 许褚双手紧握八环象鼻刀,抡足了劲儿,一招超大范围的横扫千军,顿时将前方、两侧的羌胡兵扫飞出去。 趁此机会! 他的目光快速掠过羌胡兵,望向前方,一条冰冻的大河已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弟兄们,坚持住,前方便是渭河了。” “冲啊—!” 希望便是斗志,斗志便是士气。 刹那间,亲卫军士气暴涨,冲杀的劲儿更加凶悍,丝毫没有遮掩自己的战略意图。 但是,这可把喀什浑给搞糊涂了,你若是往城池方向杀,还自罢了,毕竟合情合理,可你却往渭河方向杀,莫非是要投河自尽? 不过...... 既然是死路,喀什浑自然欣喜。 只要能杀了这些便好,还管他是怎么死的? “弟兄们,给我追!” 喀什浑将掌中马槊冲汉军一指,万千将士齐声呼喊,乌泱泱的骑兵如同潮水一般,漫延过去,势必要将这一小股黑色的溪流淹没。 万马奔腾,蹄音如雷。 朝着渭河狂奔的骑兵,震得大地都为之颤抖。 所幸现在是冬天,渭水河畔早已冰锋,不妨碍战马的奔驰,否则即便是许褚,怕是也得下马步战,这对于他们而言,同样是灭顶之灾。 杀到河畔的许褚,扯着嗓子大声呼喊:“亲卫军何在?速速放箭杀敌!” 下一个瞬间,就只见从渭河河对岸呼啸而来一片汉军,他们在冰面上飞速驰骋,不断靠近河对岸,像是呼啸而过的流星一般,快如闪电。 “这怎么可能?” 羌胡骑兵望着渭河河面上,飞驰而来的汉军,一个个尽皆傻了眼。 他们显然不敢相信。 这些汉军居然可以在冰面上飞驰,速度远超战马的奔驰,简直如有神助。 “快瞧,汉军居然在冰面上飞驰,莫非有神明相助?” “天哪!这简直不可思议,我莫不是看错了?” “是真的,竟然是真的,汉军怎的如此厉害?” “如有神助,简直如有神助!” “......” 羌胡骑兵被眼前一幕惊呆了,即便他们清楚地看到汉军在不断靠近,而且手中拎着弓箭,腰间悬着利刃、箭囊,却依旧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反应。 嗖!嗖!嗖! 汉军士卒快速捻弓搭箭,张拉满月,便是一波攒射,破空的箭矢呼啸而出,河岸上的羌胡骑兵应声落马,竟是箭无虚发。 他们速度既快,射完便走,于前方迂回,继续捻弓搭箭,让随之反应过来的羌胡骑兵,即便操起了弓箭,都捕捉不到汉军的踪影。 最为重要的是! 汉军士卒各自为战,从不聚集,打完就走,宛如河面上的幽灵,杀得羌胡兵愣是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趁此机会,许褚再次向前突进,掌中八环象鼻刀左劈右砍,七八个羌胡兵当场死于非命,最终的那一点壁障,也被他们里应外合之下,成功击穿。 “尔等快走!” 许褚把手一招,示意亲卫军士兵下马。 早有人把冰刀鞋准备好,放在了河畔一旁,只要他们赶来,便可穿上鞋子,进入河面与羌胡兵继续周旋。 “都尉!” “末将前来助你!” 许褚返身复战,为王昊的撤退争取时间。 喀什浑原以为汉军是在自寻死路,可没曾想,对方居然是早有准备,而且他们竟然可以在冰面上快速行走,拉弓放箭,这简直不可思议。 “都尉?” “莫非此人是冀县主将王昊?” 眼瞅着王昊等人将要脱离包围圈,喀什浑气得咬牙切齿,暴跳如雷,掌中长槊怒指河面,扯着嗓子厉声呼喊: “贼子主将乃是王昊,诛杀王昊者,赏千金,官升三级!” “弟兄们,给我冲,诛杀王昊!” “杀—!” 震天彻地的呼喊声响起。 原本还对冰面有些恐惧的羌胡兵,一个个顿时胆大起来,操起马刀,冲着冰面围杀过来,丝毫不管在冰面上放箭的汉军。 “该死!” 许褚暗骂一声。 早知道这帮羌胡兵懂汉语,他就不该喊“都尉”,否则岂能落得现在这样尴尬的地步。 不过,这同样给王昊提了个醒,以后若是再出来危险的任务,就让他们称呼自己司马,以降低敌军的仇恨值,保证自身安全。 噗!噗!噗! 王昊出手快如闪电,一招霸王疾风刺,将从两侧涌来的羌胡兵,尽数诛杀,一个不剩。 趁此机会,他纵马向前飞掠,又是一招超大范围的神龙摆尾,将从后方袭来的羌胡兵,尽数逼退,不让其近自己的身。 此刻的许褚已然到位,护住了王昊的右翼:“都尉快走,趁他们没有合围。” 王昊一枪戳死个羌胡兵:“走,一起走,只要进入弓箭射程,便安全了。” 嗖!嗖!嗖! 箭矢呼啸如流星,不断收割着羌胡骑兵的性命,为自家都尉的突围制造机会,一些已经到了河岸的士兵,也没着急下河,而是返身向外拓展,以维持几近崩溃的缺口。 “都尉快走!” “都尉—!” “......” 一声声呼喊,给足了王昊勇气。 他继续奋力厮杀,一点点向前挪移,速度虽慢,但胜在稳定。 喀什浑眼瞅着这一幕,恨得咬紧了牙根,厉声言道: “快!给我下马,冲入河面,将这伙汉军尽数诛杀,不得有误。” “速速派一支队伍,冲入河面,将其诛杀!” 第188章 脑部怪!王昊亲自出手,会是为几百匹吗 第189章 脑部怪!王昊亲自出手,会是为几百匹吗? 喀什浑心里很是不服气。 汉军可以在冰面上往来呼啸,开弓放箭,没理由常年生活在这里的羌胡兵不行啊。 或许,只需要稍加练习,便能如同汉军一样,往来呼啸,纵横冰面。 如此一来,自家的士卒很多,照样可以将王昊围杀! 而只要能将王昊围杀,小小冀县,必然不攻自破,届时自己必是首功。 基于此,喀什浑才宁肯冒着损兵折将的风险,命令队伍下河拦截!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羌胡士卒才不管冰面危险与否,眼瞅着“赏千金、官升三级”的重赏,俩眼珠子都红了,一个个飞身下马,操起马刀,便从河畔两侧直扑向冰面。 当然! 他们倒也不傻,一个个学着汉军在冰面上的模样,左右脚想要交替着前行。 可足下的一双双草鞋、皮鞋(动物皮毛制成),在冰面上的摩擦力依旧不小,虽然有些滑动的迹象,但比起汉军,简直是天差地别。 有些人直接摔了个狗啃冰,一个大字趴在冰面上; 有些人慎重些,滑了两步,却也稳不住平衡,当即一个倒栽葱; 更有甚者,险些滑倒了,又站起来,还没走两步,又稳不住平衡,摔了个四脚朝天; ...... 总之,各种奇葩的动作,只有你想象不到,没有这里看不到。 羌胡士卒拎着马刀冲上来,还没杀到一个汉军,便刺伤自己人不胜其数。 哀嚎、呐喊之声如惊雷一般平地乍起,一声接着一声,经久不息。 不过...... 汉军士卒可没时间看笑话,因为他们当初也如这帮羌胡士卒一样,一个个摔得比他们凄惨太多倍了,这些动作在汉军士卒眼里,纯粹就是小儿科。 他们在干什么呢? 放眼望去! 汉军士卒捻弓搭箭,一部分继续压制河岸上堵截自家都尉的羌胡兵,另一部分收起弓箭,换上寰首刀,选择近距离肉搏格杀。 他们各个都是身经百战的猛卒,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杀招,或是心口、或是头颅、或是脖颈,总之尽皆要害,务必保证一刀毙命,绝不拖泥带水。 如果仅仅只是出手狠辣,还自罢了,更为致命的是,他们飞驰起来,迅捷如雷,出手快如闪电,匆匆飞掠而过,刷刷刷,劈出了不知多少刀。 总之,汉军士卒一圈杀下来,浑身上下沾满了鲜血,白刀子也变成了殷红色,甚至连洁白如镜的冰面,也蒙上了一层散发着血腥味的红纱。 彷佛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从河岸上杀入冰面的数百羌胡士卒,便被杀了个一干二净,没有一人可以逃脱被制裁的命运。 “啊,这......” 喀什浑凝望着满地的尸首,那双眸子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皮不自禁抽动,身子下意识颤抖,这支汉军小队的强悍,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 “这怎么可能!” 喀什浑喉头滚动,面色阴沉。 此刻的王昊已经杀到了河畔,在许褚的护卫下,跃上了满是尸体的冰面,七八个汉军直接将其护住,当着自己的面,开始穿特制的鞋子。 难道说...... 只有穿上那种鞋子,才能在冰面上往来飞驰,不会摔倒吗? 喀什浑咬着牙,怒火冲天而起,没什么比煮熟的鸭子飞走,更令人气氛的了。 可他压根没有办法,即便战马跃上了冰层,只怕也会如士兵一样,难以前行,只能成为汉军弓箭下的活靶子。 “放箭!” “给我放箭!” 喀什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掌中马槊怒指冰面,扯着嗓子呼喊:“朝着冰面放箭,将这帮汉军尽皆射杀,不得有误。” “可是将军,冰面上还有很多族人,咱们总不能连他们也一起射杀吧?” “杂碎!让你放箭,便放箭,即便牺牲一些族人又有何妨,只要能诛杀王昊,便值得!” “这......” “给我放箭!” “喏!” 传令兵应声承诺。 下一秒。 呜!呜!呜! 呜呜—! 悠长的号角声响起,喀什浑的大旗同样在空中狂舞。 河岸上的羌胡起兵纷纷换上弓弩,朝着冰封万里的渭河河面,捻弓搭箭。 已经换好的冰鞋的王昊,眼瞅着这一幕,声嘶力竭道: “快,注意躲避箭矢,往内河方向退,快退!” 亲卫军早已经接受过箭矢袭杀的训练,因此他们在看到羌胡兵更换弓弩时,便已经做好了分散迂回的准备。 随着王昊的一声令下,亲卫军将士宛如呼啸而出的箭矢,顷刻间消失在了河畔,奔向了渭河中部,与河岸拉开了至少百步的距离。 然而...... 此刻的许褚方才下了河岸,根本来不及更换冰鞋,面对着突如其来的一波箭矢袭杀,他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股极致的恐怖寒栗,瞬间从脚底板涌遍了全身。 “仲康—!” “拿尸体堵住自己!” 正当许褚感觉自己必死无疑时,一个熟悉的声音赫然响起。 许褚一屁股坐在冰面上,扯起身旁羌胡人的尸体,便堵在了自己的面前。 可是...... 许褚的块头实在是太大了。 一个羌胡人的尸体,压根就堵不住他的全身。 而羌胡叛军的箭矢密度,几乎可以将他全身覆盖,不留任何的死角。 嗖!嗖!嗖! 刹那间,箭矢破空的声音骤然,如滂沱大雨般的箭矢朝着冰面骤然袭来,将许褚彻底地笼罩在其中,作势便要将他射成筛子! 可下一秒,一道阴影抢在箭矢落下之下,将自己笼罩,在旭日的照射下,冰面上那个雄姿英发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已经完全变形。 但是! 许褚依旧可以清晰地判断出,对方手持一杆长枪,身后的大氅被快速飞驰卷起的劲风,吹得扑噜噜作响。 是王昊! 许褚几乎在第一时间,便判断出来。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对这滂沱大雨般的箭矢袭杀,自家都尉不仅没有逃走,而且还在第一时间,站在了他的后方。 内心的感动宛如一汪喷泉,发乎于心底,顷刻间淌遍全身,许褚感动得一塌糊涂,铮铮铁骨的汉子,在这一霎那,竟湿红了眼眶! “都尉—!” “保护好自己!” 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许褚尽全力遮挡住自己的身体,而王昊则操起虎头湛金枪,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紧盯着如同飞蝗般袭来的箭矢。 王昊双手紧握着兵器,左手在前,右手在后,当箭矢即将杀来的刹那,他猛地一抖枪尾,诡异的力量瞬间传至枪头,顷刻间演化出万千枪点,汇集成一堵光网,遮挡在他与许褚面前。 锵!锵!锵! 金鸣炸响,星火迸溅。 不知有多少箭矢,被王昊的枪法招式【疾风如劲】打成了两半,如同漫天的飞花飘落般,散落在了许褚、王昊的四周。 许褚忧心王昊,双臂猛然用力,直将扎满箭矢的羌胡尸体,如同出膛的炮弹般抛飞出去,接连撞倒七、八人,方才跌在河畔。 回头,仰望! 但见...... 自家都尉持枪而立,双眸凝神聚火,凛然霸气激荡,而在其左臂上,扎着三支箭矢,右臂上扎着两支箭矢,胸甲上扎着一支箭矢。 自家都尉竟然为了保全自己,而忽略了左右两侧的防守,这才导致左右两臂中箭严重,甚至连同前胸部位,依旧命中一箭。 “快走!” 可这还不算完。 见许褚转过身来的王昊,探出右臂,一把抓住许褚的衣襟,浑身的力量猛然爆发,直将许褚整个人抛出了两丈远,顺着光滑的冰面,又划出数丈远。 蓬! 可能因为王昊使的力量实在是太大,坚硬的冰面发出一声清脆,七、八道肉眼可见的裂缝自王昊脚底呈放射状爆开。 即便是王昊自己,也能清楚地感受到脚下的异响,他顾不得手臂的伤痛,急忙朝着内河方向,奋力地滑去。 “给我射杀王昊!” “射杀王昊—!” 喀什浑气得眼珠子都快瞪爆了,扯着嗓子不停地呼喊。 但等麾下将士再次捻弓搭箭的那一刻,王昊已经划出了数十米远,甚至连许褚也都穿好了冰鞋,朝着内河方向奋力滑去。 嗖!嗖!嗖! 一波箭雨骤然袭来,绝大多数的箭矢全都散落在冰面上,只有极少数的箭矢,可以罩向王昊、许褚,但这样的箭矢密度,已然奈何不得他们半分。 王昊只是轻轻地将虎头湛金枪一扫,便将零星飞来,已然没有了后劲儿的箭矢,轻易地扫飞出去,跌落在地上。 哧啦—! 王昊确定自己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便停下来,转身望向对面河岸:“回去告诉你韩约、边允,我王昊早晚将伱等战败,洗干净脖子,好好等着吧。” 喀什浑听到如此狂妄的言语,心底的怒火腾得燃烧起来:“王昊!你不过是汉庭的一条狗而已,城中不过数千兵马,我羌胡大军早晚必破,届时必要将你碎尸万段!” “哈哈!很好,我王昊在城中等着,怕只怕尔等,没那个本事!” “奸贼!恶贼!有种与我等决一死战!” “......” 望着从冰面飞驰离开的王昊等人,喀什浑没有再追。 对方明显早有预谋,即便沿着河岸追过去,只怕也不会有太大的收获。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将情况汇报给首领。 因为,他能清楚地感受到,王昊夜袭羌胡大营的目的,绝对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横卧在冀县城外的延绵羌胡大营中,一座巨大的青色幔帐矗立在正中,各部族的旌旗迎奉招展,帐外的悍卒严阵以待。 没错! 这里正是羌胡首领的中军大帐。 此刻,众人正齐聚在帐中,一个个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 尤其是韩约本人,更是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反复不停地问:“王昊身为冀县的都尉,居然率领亲卫军,夤夜偷袭了你们先零羌的营地?” “没错。” 先零羌王肯定地点了点头:“不尽如此,而且本王派大将喀什浑追杀王昊,一直追到了渭河,他们是从冰面上逃走的。” “冰面?” 韩约愣住了:“冰面难以行走,他们如何逃走?” 先零羌王立刻便将这一切和盘托出:“事实便是如此,汉军有种特制的鞋,可以在冰面上滑行,速度快如飓风,似有神助。” “哦?” 上首的边允惊出了表情包:“这种鞋子可有缴获?” 先零羌王摇了摇头:“没有!我们没抓到汉军一个活口,他们宁死不降,各个硬骨头,不愧是王昊的亲卫军将士。” 北宫伯玉倒是不在意这一点,但他的疑惑同样不减:“从目前的态势上来判断,这必定是一场有预谋的夜袭。” “但问题是,他们没有偷袭咱们的屯粮大营,而是偷袭了先零羌王的营地,而且营中也没有损失多少,只不过是几百匹战马而已。” “总不至于......” 北宫伯玉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王昊亲自出手,只是为了那些战马吧?这一点实在是太不合情理了。” “王昊何许人也?” 一旁李文侯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极其肯定地道:“那可是冀县的主将,汉帝钦定的县令,而且足足与我军鏖战了近两个月的猛将。” “如果只是派一员偏将来夜袭,或许真就是为了刺探情报,但他亲自出马,岂能是为了数百匹战马?这可不符合他的身价。” “嗯。” 韩约点了点头:“李将军言之有理,在下以为,那王昊素来高傲,既然值得他亲自预谋,且亲自出手,想来一定是关乎于战略的东西。” “只不过......” 韩约愁眉锁眼,摇了摇头:“咱们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而已。” 边允吐口气:“没错!此事一定要引起咱们的足够重视,各部王回营后,各自展开内部调查,尤其是先零羌王,更是如此。” 先零羌王行了一礼:“放心,我已经命人展开自查了,估摸着要不了多久,便会有结果,届时一定再来汇报。” 对此回复,边允非常满意:“很好,既如此,咱们准备开赴前线,与王昊鏖战,绝对不能给他以任何喘息之机。” “他既然亲自出城夜袭,证明城中已然空虚,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这一点是必然的,证明咱们最近的强攻,多少还是有效果的。” 第189章 先登营大成,最终决战,拉开帷幕! 第190章 先登营大成,最终决战,拉开帷幕! “末将未能保护好都尉,还请都尉责罚!” 许褚单膝跪在地上,拱手抱拳,懊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尤其此刻,王昊胳膊上缠着白色的布条,胸前也裹着厚厚的一层,依稀可以看到鲜红的血渍从里面渗出,更是如同一根钢针似的,扎在许褚心口。 自家都尉居然为了保护自己,将其置身于险地,而且身中数箭,险些要了他自己的性命,这如何能不令许褚感动。 当然! 许褚心里除了感动以外,更多的是自责。 他觉得自己没有尽好亲卫军统领的职责,明明应该是自己保护都尉,却不曾想,变成了都尉保护自己。 王昊身上的每一个伤口,全都像是一柄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戳进了自己的心口,许褚宁肯自己死,也不愿意让王昊受伤。 “你一直在护卫我,而且护卫得很好。” 王昊自然清楚许褚没有错,他原本有机会第一个踏上冰面,换上冰刀鞋,与其余亲卫军一起,在冰面上作战。 可是...... 许褚没有这样做,而是选择返身复战,护卫着自己的侧向,给自己突围制造可能性,而他自己则从首位,最终变成了末位。 也正是因为如此,许褚承受了来自羌胡叛军的最多进攻,更将生的希望留给了自己,否则便是自己没时间穿冰刀鞋,需要许褚来护卫了。 许褚是以生命在护卫自己的安全,从始至终,皆是如此,而他在危难之际,王昊又岂能丢下自己兄弟的性命,独自一个人逃亡?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即便身为主仆,王昊也不可能如此无情。 何况,目前许褚还没有认主,对于王昊,许褚没有赴死的意义。 虽说王昊已经能清楚的感受到,许褚从内心深处,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主公,但既然最后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王昊也不能太过恣意。 “起来吧。” 王昊摆了摆手,示意许褚起身。 可是...... 许褚依旧跪在原地,纹丝不动,像是一座委屈的小山。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调侃起来:“怎么,还让我起来,亲自把你搀扶起来吗?” 许褚心知王昊的身体正在恢复期,尽量不能剧烈运动,因此才不情愿的起身:“都尉,您就惩罚末将吧,否则末将心中难安。”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王昊始终保持着微笑,长出口气:“如果说非要为自己的受伤,找一个合理的理由,那也是因为自己。” “是我错误的估计了先零羌的反应力,以为他们经过一个半月的鏖战,早已经疲乏之极,不可能快速做出应对措施。” “可惜!” 话锋一转,王昊轻轻耸肩:“先零羌的反应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即便有杨阿若进攻庖厨在先,他们依旧能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偏僻的马厩。” “若不是因为如此,咱们岂能陷入危难之中,又何来伱护卫不力的事情,所以归根到底是我自己的判断失误,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仲康啊!” 王昊始终笑颜以对:“你别总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竭尽全力,做好你自己就是,我既然把你从许家坞堡带出来,就有责任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主......” “报—!” 许褚话音刚起,便听到殿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王昊的目光掠过许褚,望向殿门。 但见...... 自家侍卫陈三,急匆匆闯入殿中,欠身拱手道:“都尉,鞠义听说您受伤了,特此前来谒见,您是否......” 王昊知道鞠义要说些什么,无非是跟许褚一模一样的话,他倒也懒得再听,大手一挥,当即呵斥道: “你出去告诉鞠义,我很好,没有任何问题,让他速速回去阻止训练,若是不能炼出一支精锐,我王昊必斩他的首级,祭奠在此战中,死去的弟兄!” “喏。” 陈三应声承诺,旋即躬身离开。 吐口气,王昊转而吩咐许褚:“仲康,你是亲卫军的统领,昨日未能回来的弟兄,你要将名录记号,待咱们离开凉州,返回中原时,切记要将抚恤金,派人送回家里。” 许褚极其肯定地点点头:“都尉放心便是,这一点,仲德已经安排好了,能够平安回来的将士,也已经拿到了赏钱。” “嗯。” “如此甚好。” 王昊彻底安下心来,摆手道:“你且下去吧,我想好生休息休息。” 许褚欠身拱手:“喏。” 旋即。 躬身离开大殿,亲自护卫殿门。 许褚方才出了殿门,陈三再次赶来:“将军,末将有事通禀。” 许褚瞥了眼陈三:“可是鞠义的事情?” 陈三点点头:“他非要见都尉一面,否则便不回去训练兵马。” 许褚怒火噌得窜到了嗓子眼里:“你且告诉他,我亲卫军因他这数百匹马而死,都尉也因此受伤,若是不能炼出一支精兵,劳资非活剐了他不可。” “啊,这......” 陈三有些为难。 这些话,明明都是都尉的话,再说一遍,怕是没什么用。 许褚眼瞅着陈三为难,干脆大手一挥:“罢了,我亲自去跟他说,你且在这里守着,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打扰都尉休息,明白吗?” 陈三拱手:“喏。” 许褚这才放心里来,直奔县府来寻鞠义。 鞠义焦急的等候,只听吱呀一声响,来者非是陈三,而是许褚。 而且,许褚浓眉骤拧,虎目圆睁,一脸煞气,明显带着一股子怒火。 虽说鞠义知道冀县文武对他都没什么好脸,但他依旧壮着胆子走上前来: “仲康,都尉他......” “都尉已经休息了,不见任何人。” 不等鞠义开口,便被许褚直接打断,声音不带有任何温度地道:“我亲卫军因为你的那几百匹马,死了几十个弟兄,连都尉也身中数箭。” “鞠义!” 在汉末时期,直呼别人大名是特别不礼貌的事情。 这一点,许褚并非是不懂,而是故意如此:“本将军实话告诉你,整个冀县的文武,从来没有一人相信过你,只有都尉!” “他从一开始便相信你能办到,而且不惜亲身涉险,也要为你搞来训练用的战马,你若是不能炼出一支精兵,别说是都尉,便是我等也绝不会轻饶你。” 许褚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愤怒过,那一双虎目中凶芒毕露,丝毫不遮掩身上的腾腾杀气,如果不是王昊对他的绝对的信任,许褚当真有种要将鞠义生撕活剥的冲动! 鞠义自然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但是他不敢相信,自家都尉居然为了他,默默做了这么多事情,承受了那么多的压力。 此刻,许褚毫不遮掩的杀气的目光,让鞠义倍感压力山大,但更多的,却是让他爆发出一股绝对的信念。 这么多年以来,自己浑浑噩噩,浪迹天涯,从来没有过一个知己,但是现在,他从自家都尉这份沉甸甸的信任中,感受到了知己的力量。 鞠义发誓! 一定要将先登营炼成! 这不单单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更是为了不让王昊的信任落空。 如果说,以前的鞠义多少有些被动,那么现在的他,已经将练兵当作了使命,是他必须要完成的使命! “仲康,我只想看一眼都尉,就一眼。” 鞠义没有过多表忠心的话,只是以乞求的姿态,苦苦言道。 “不行!” 许褚毫不犹豫地拒绝:“你何时把先登营炼好了,何时再来,你要明白你目前的职责,都尉自有人照顾,不必你来操心。” 呼— 鞠义长出口气。 他知道许褚是王昊出了名的铁杆粉,而且也是出了名的一根筋。 只要他不让你见王昊,自己是绝对不可能见到的。 不得已之下! 鞠义双膝跪在县府门前,一颗硕大的脑袋,直接磕在石阶上,连续三下,起来时,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丝丝血渍。 不过...... 许褚却从鞠义那双坚定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他内心燃烧的汹汹业火,虽然鞠义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便转身离开,但许褚却已经明白了他的决心。 望着鞠义策马离开的背影,许褚心头的怒火忽然降了三分,或许眼前这个不服输的小子,当真可以创造奇迹,也不一定。 八百精兵! 当真可以击溃十万羌胡? 一念至此,许褚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没错,即便到现在,他也不相信这种超大比例的以少胜多。 吃了闭门羹的鞠义,回到校场,立刻亲自操练起将士,尤其是对前排力士的训练,更加的认真,务必要做到万无一失才行。 而且! 他亲自为力士进行动作示范,在面对羌胡骑兵快马弯刀战略时,到底要如何,才能最大限度的保护自身,同时将敌军诛杀。 “没错,就是这样,力量不单单源自于臂膀,它是发源于全身!” “切记动作要领,否则尔等是挡不住数百斤重的战马的。” “长矛、弩箭的配合,同样要精准,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出最大的伤害!” “应对羌胡人的骑兵,最重要的是打掉对方的势,其势破,必溃矣!” “......” 约莫又过了半月。 已是次年初春时节。 但汉帝国的西北边陲凉州,依旧是寒流滚滚。 时至今日,冀县城池已经坚守了两月有余,如今双方尽皆进入疲态。 即便是王昊本人,也能清楚地感受到,凉州叛军的作战意志已经被消磨的一干二净。 同样的,王昊也从数日前,便展示出冀县的困顿,每日的厮杀皆会有大量的羌胡兵,登上城池,与汉军近身肉搏,好给他们能拿下冀县的假象。 傍晚。 暮云四合,余晖散尽。 王昊亲自主持作战会议,四门守将尽皆到位。 与之前不同的是,鞠义今日同样在列,只是屈居末位。 “诸位,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仲节的先登营已经炼成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鞠义身上,不过却没有太多的热切。 因为,凭借目前大家的实力,照样可以坚守冀县,哪怕一个月、两个月,甚至是半年,都没有丝毫问题。 而只要坚持的时间足够长,羌胡兵自然会自行溃败,又何必冒险施行计划,采取这种手段来击溃羌胡叛军呢? 皇甫郦欠身拱手:“都尉,以目前的局势来判断,咱们实际上没必要与羌胡以硬碰硬,只要坚守下去,其必定自行溃败而去。” 又有庞德横出一步,欠身拱手:“没错!我军只需要在其溃败之时,派人追杀,必可大获全胜,这样会更加安全。” “若是咱们与贼子在旷野决战,坚守城池的优势必然会失去,而对方忽然有了希望,必然会竭尽全力一战,我军兵少,怕是不敌。” 王昊的目光扫过皇甫郦、庞德,冷声言道:“羌胡兵的确可能自行溃败,但这股力量若是不能将其消灭,凉州永远不能久治。” “或许,要不了多久,这伙叛军的实力恢复,便会卷土重来,届时若是我调离凉州,凉州百姓为之奈何?” “我王昊!” 王昊声音洪亮,铿锵言道:“既然来到了凉州,便要还凉州百姓个长治久安,绝不会治标不治本,这是我的原则。” “身为凉州士卒,便是凉州百姓的保护神,咱们要将贼寇消灭,才是真正的保护百姓,而非令其字溃。” “可是......” “没什么可是!” 不等皇甫郦开口,王昊再次言道:“我命鞠义训练先登营,目的便是如此,若是战败,陛下怪罪下来,自有我王昊来扛着,尔等无需担心。” “今日一战,便是要让你等全心全意配合先登营作战,咱们兵力虽少,但经过数月锤炼,早已各个是精兵,有能力与羌胡兵决一死战!” “既然如此,我等便不能放过这次剿灭叛军的机会,明日这一战,咱们要让羌胡叛军,至少十年,不敢再生祸乱天下之野心。” “我王昊!” 言至于此,王昊朝着众将士拱手抱拳:“代表陛下,代表凉州、关中的百姓,拜托诸位将军了,还望你等能放下平素的恩怨,齐心协力,与羌胡叛军,决一死战!” 第190章 羌胡惊诧!王昊退往了新桥还被堵在了城外 第191章 羌胡惊诧!王昊退往了新桥?还被堵在了城外? “你说什么?王昊竟然撤出了冀县,朝着望垣方向撤退了?” 听到消息的边允,整个人都惊呆了,一双眼睛瞪得像个铃铛,一脸的不敢置信。 “没错!” 下方士兵肯定地点了点头:“这是小人亲眼见到了,他们是夤夜离开,似乎非常匆忙,可惜咱们外围的岗哨被王昊全部拔除,因此才没能提前侦察到,被汉军逃之夭夭。” “该死!” 边允暗自嚼啐一口,忿忿地一拳砸在了帅案上。 他似乎怎么也没有想到。 王昊明明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怎么可能忽然之间,撤离了冀县呢? 要知道,冀县可是他经营了数月有余,不仅加固了城防,甚至还准备了大量的守城器械,可望垣县却是一座小县,压根不能与冀县相提并论。 退往望垣? 呵呵! 真不知道王昊心里是怎么想的。 “会不会......” 一旁的北宫伯玉捏着颌下一缕胡须,皱眉猜测道:“是他们城中的粮草消耗光了,而望垣是其粮草的中转站,那里有大量的粮草,他们只能退往望垣,才能继续坚守。” “有可能!” 韩约缓缓点了点头,扭头瞥向北宫伯玉:“看来北宫将军近来与左昌的交易还算是比较顺利,才两个月,便有了效果,如此一来,咱们便轻易拿下了冀县。” 前文提到过,他们应对王昊不仅仅要采取进攻城池这一种手段,还要从另外一个方面下手,而左昌倒卖军需便是一个大的突破口,如今王昊不得已退兵,俨然已经印证了当初的猜想。 北宫伯玉唇角微扬,绽出一抹志得意满的笑容:“正如文约所言,最近咱们的确花费了大量的钱财,购买了诸如兵器、粮草、冬衣等各种战略物资,很大一部分都是左昌提供的。” “显然!” 北宫伯玉的思路瞬间打开,自然自然地把功劳据为己有:“王昊夤夜离开冀县,已经证明了这一点,这小子这段时间明显已经乏力,但在城防上却依旧表现地很顽强,的确迷惑了咱们。” “仔细想想,当初王昊夤夜偷袭我军营地失败,已经证明了其兵力不足,咱们心中只是太过忌惮王昊,这才没有引起足够地重视,加大兵力强攻冀县。” “没错!” 李文侯对此深表赞同:“当初咱们经过了自查自纠,除了几百匹战马以外,什么都没有丢,但大家却仍旧忌惮王昊,总感觉他此举背后定有深意。” “哼!” 李文侯轻哼了一声,不屑地道:“诸位!王昊只是个年仅二十一岁,毛都没长齐的小伙子,怎么就把咱们吓成这样,他分明已经没有了办法,这才不得已夜袭我军营地,这才是事实!” “我建议!” 言至于此,李文侯声音忽然洪亮自信了起来:“咱们应该乘胜追击,一路从冀县打到关中,完全不给汉庭任何的反应机会,只有这样,咱们明年才能劫掠三辅,威胁汉庭。” 北宫伯玉立刻出来附和:“没错!文侯言之有理,冀县虽然拿下来了,但只要王昊不死,咱们的威胁便一直存在,况且望垣乃是他们的粮草中转站,只要拿下望垣,咱们的粮草便更多了,此乃汉人的釜底抽薪之计。” “粮草倒不是关键。” 呼— 边允皱着眉,思索了片刻,长出口气。 对于北宫伯玉的提议,他还是比较赞同的:“王昊此人乃是皇帝陛下钦定,前来堤防羌胡叛乱的,所以他在凉州也仅仅只有一个使命,便是与我等为敌,若是此贼不死,咱们在凉州的根基,必然不稳。” “他虽然逃到了望垣,但咱们绝不能置之不理,而是要乘胜追击,要么将其撵入关中,要么将其诛杀,别无第三条路可以选择,我也建议趁势进攻望垣。” 韩约缓缓点头:“的确,王昊不死,我等寝食难安,必须要将其诛杀,否则待其重整旗鼓,势必与我等作难,届时他便是扎在我凉州大后方的一颗钉子,不可不除!” “既如此......” 边允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似乎下定了决心:“咱们便追杀王昊至望垣,势必要将其部力量,赶尽杀绝!” 众将士齐齐拱手:“喏!” “报—!” 正在这时,帐外响起一声疾促的奏报。 边允等人抬眸望去。 但见,帘帐起,从外面闯入个士兵,匆匆行了一礼:“诸位将军,前方探马传回消息,王昊的兵马已经过了新桥,但不知何故,未能进入望垣城,目前已经开始安营扎寨。” “哦?” 边允闻言惊喜,腾得起身,一脸不敢置信地问:“你说什么?王昊的兵马没能进入望垣?” 士兵极其肯定地点点头:“没错!他们过了新桥以后,在距离望垣城三里的地方开始安营扎寨,具体原因尚且不知,我军斥候正在打探。” “哈哈哈!” 边允兴奋地差点跳起来。 他才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王昊没有进入望垣城,只要他在旷野安营扎寨,那么对于擅长野战的羌胡骑兵而言,那便是天赐良机! “真乃天助我也!” 边允闪烁着精芒的目光扫过满帐的将军:“这对于咱们而言,绝对是天赐良机,不如趁此机会,派兵追杀,咱们或可一举诛杀王昊,彻底灭了这个隐患。” 北宫伯玉脸上遮掩不住的兴奋,一双铁拳紧紧握着:“我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不用问,一定是望垣已经没有粮草,左昌害怕事情暴露,因此不敢让王昊入城。” “哈哈!” 北宫伯玉仰天哈哈一声,再次将功劳揽在了自己身上:“这一个多月以来,咱们购买了那么多粮草,让左昌赚了个盆满钵满,这次终于要连本带利地收回来了。” “若当真如此,自然最好。” “可是......” 韩约总感觉其中有诈,皱眉沉思,却是没有丝毫头绪。 还没等他开口说些什么,便被一旁的李文侯摆手打断,讪笑道:“文约,你又在恐惧王昊了,说句不好听的话,他不过是个弱冠的娃娃,即便有些本事,又能如何?” “我觉得伱不必太过纠结,此人不谙朝廷的内斗,更不明白左昌的那些勾当,由此结局,也是咎由自取,咱们现在要做的,便是趁此机会,将其诛杀,仅此而已。” 边允点点头:“文侯言之有理,传令下去,大军拔营,轻壮急行,咱们要杀王昊个措手不及!” 众将士齐齐拱手:“喏!” ***** 北风呼啸,寒流滚滚。 在阿阳驻守了近两个月的马腾,已经快要憋疯了。 明明冀县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危局,但偏偏,荀谌这家伙就是不允许自己救援。 没错! 他们的确没有收到冀县求救的信号,但在马腾的心里,却已经是心急如焚。 他不是好战,只是担心冀县情况,更担心自己错过本应该立下的功劳。 劲风拂过马腾的面庞,吹得人脸生疼。 马腾端立在城头上,幽幽目光眺望冀县的防线,似乎一直在期待着王昊的求救信号。 “寿成兄勿急。” 不知何时,荀谌再次出现在马腾的身后,他像是个幽灵一样,一直盯着马腾,不希望他做傻事,坏了王昊全盘的计划。 “我知道了,你不是来辅助我守城的,而是都尉派来监视我的。” 现在的马腾已经不像是之前那么单纯,那么相信荀谌来此的目的,便是辅助自己。 当初! 王昊把荀谌派给马腾,多少还让马腾有些感动。 但是现在,他只感觉荀谌就是自己头顶的紧箍咒,只要自己有点支援冀县的念头,这个紧箍咒会立刻生效,不停的重复提醒自己: 还不到时候!还不到时候! 还没有信号!还没有信号! 尼玛! 烦死了! “......” 荀谌知道自己现在如何辩解,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他甚至非常理解马腾心里的想法,有些理解马腾如此愤怒的原因,因此他丝毫不感到意外。 但是...... 该说的话,荀谌一句都不会落下:“寿成,你要相信都尉,他既然没有求救,证明冀县的情况非常好,你在这里扎了两个月,他肯定是别有用意的。” “行了!” 马腾大手一挥,怒气冲冲道:“每次都是这些话,友若,你能不能换句话,听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哪怕你骂我两句也行啊!” 荀谌只能呵呵了,马腾这家伙果然已经被憋疯了,居然主动求骂:“寿成,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也请你能明白都尉的良苦用心。” “我敢肯定!” 荀谌声音充满了坚定:“要不了多久,一定会有消息传来的。” 马腾不屑了哼了一声:“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前天也是,大前天还是,唉—!” 荀谌尴尬地耸耸肩,叹口气:“的确,这些话,我已经反复强调过多次,说得我自己都嫌烦了,你听得肯定更烦。” 马腾长出口气:“根据咱们斥候探听回来的消息,前些天都尉夜袭羌胡营地失败,而且还是亲自带队,你说如果不是被憋急了,都尉岂能如此?” 荀谌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因为按照他的理解,王昊从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我只能说这件事有些奇怪,都尉如果当真要突袭羌胡营地,也绝不应该对先零羌下手,而是其屯粮的营地才对。” “可是......” 荀谌摇了摇头:“都尉却没有如此。” 马腾笑笑:“那你以为如何?” 荀谌皱着眉,思忖了片刻:“凭我对都尉的了解,他突袭羌胡营地,一定有他自己的目标,绝不是外界传言的庸言,寿成兄万不可相信。” “报—!” 正在这时,空气中似乎传来悠悠一声奏报。 荀谌、马腾齐齐扭头望去。 但见,不远处一骑绝尘而来,从服饰上判断,乃是汉军士卒。 待其近前,荀谌立刻认出了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当初从豫州杀出来,且一路跟到这里的秦刚。 “是秦刚!” “秦刚?” “嗯,都尉的亲卫军司马。” “都尉?” 马腾、荀谌望着快马赶来,急忙呼喊:“快,开城门,让此人进来。” 下方士卒回应:“喏!” 吱呀—! 城门大展,一骑快马闯入。 吁—! 勒住战马。 秦刚翻身而下,举目望向城头。 从石阶上,下来荀谌、马腾,慌忙问道:“秦司马,都尉情况如何?” 秦刚欠身拱手:“军师、寿成将军,都尉给你们写了信,你们自己看吧。” 旋即。 秦刚从怀中摸出信笺,亲手递给了荀谌。 荀谌接过信笺,展开浏览,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嘶—! 他一脸不敢置信地道:“与羌胡叛军展开旷野大战?” 秦刚点点头:“没错!鞠义把兵马炼成了。” 马腾咬紧了钢牙:“胡闹!简直是胡闹,鞠义手上只有八百人,这些兵马能干什么?” 荀谌深吸口气,皱着眉:“这件事,都尉有多大的把握?” 秦刚思索了片刻,终究还是老实回答:“冀县诸将没人相信,但似乎都尉非常确信,当初因为鞠义缺少战马,都尉还亲率亲卫军偷袭营地,从羌胡营地中抢了两百多匹战马,专供鞠义训练。” “啊?” 马腾一愣:“夜袭羌胡营地,居然只为战马?” 秦刚无奈点点头:“是的,亲卫军损失了几十个兄弟,他们可全都是从豫州,一起跟都尉杀过来的,可惜啊,居然是为这几百匹战马死的。” 马腾、秦刚虽然不理解,但荀谌却能从其中,感受到都尉王昊必胜的信心:“寿成兄,如今都尉已经在施行计划,咱们也要尽快赶到预定地点,切不可耽误大事!” “该死!” 马腾暗自嚼啐一口:“简直是胡闹,八百士兵,而且还是步兵,怎么可能是羌胡十余万兵马的对手,这简直是胡闹吗!” 荀谌吐口气,再次安慰道:“不管怎样,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既然都尉下了命令,咱们便是跪着,也得把它执行下去,至于新桥那里的战斗如何,不是你我插手的事情。” “可是......” “没什么可是!” 不等马腾开口,便被荀谌直接打断:“咱们要做的,就是相信都尉!从我认识他开始到现在,未尝一败,今日之决战,必是如此!” 第191章 新桥之战!先登营大显神威! 第192章 新桥之战!先登营大显神威! 新桥南岸。 三里。 一支兵马横卧,漫天旌旗随风狂舞。 正中一杆火焰大纛旗下,王昊披坚执锐,端坐在战马上,遥望着前方寂静的战场,强行压制着澎湃的内心,努力使自己保持绝对的镇定。 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面对近乎于十倍的兵力作战,这种压力可想而知,即便鞠义在力士上有成功的经验,但放在现在,是否可以成功,当真犹未可知。 呼— 长出口气。 王昊努力保持镇定。 一旁的盖勋面上浮出一抹淡笑:“怎么,紧张了?” 王昊没有遮掩,点点头:“嗯,有点!” 盖勋惊叹王昊的回答,笑了笑:“你自己的决定,跪着也得把他走完。” “放心,我明白。” 王昊虽然有些紧张,但却不会后悔:“我怕的是羌胡叛军发现端倪,最终退兵不来。” “你小子!” 盖勋露出欣赏的神色:“还真是嘴硬的厉害。” 王昊不以为意:“是真的,我害怕他不来,否则冀县就白白退出了,想要再拿回来,可没那么容易,任何计策都是有风险的,而这条计策的风险后果,是我王昊承担不起的。” 盖勋皱了皱眉:“你既然明白,还要如此?” 王昊镇定回答:“我不能对不起凉州百姓,我来这里的目的,便是消灭羌胡叛军,如果仅仅只是战败,他们定然会卷土重来,而那个时候,我或许已经不在凉州。” 盖勋深知王昊说得不假,愈加佩服王昊的决定:“可伱押上的,是自己的前途,甚至是自己的性命。” 王昊点点头:“没错!但值得。” 盖勋感慨不已:“若汉庭多些子霄这样的人,凉州又何至于此,大汉又何至于此。” “行了。” “说这些没用。” 王昊扭头瞥向盖勋,试探性问道:“左昌可在倒卖军资否?” 盖勋点点头:“嗯,的确在倒卖军资,而且数额巨大。” 王昊极其镇定,面上波澜不惊,俨然早有预料:“尔等可掌握好了证据?” 盖勋淡笑:“按照你的想法,已经在收集证据,而且没有声张,子霄,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昊双眸凝视着盖勋,一本正经:“我要你来当凉州刺史!” 轰隆—! 彷佛晴空一道霹雳。 盖勋如雷轰电掣般怔在原地,一脸的不敢置信:“我?” 王昊双目炯炯,肯定地道:“我不可能常驻凉州,一旦离开,若是没有个主事人,凉州岂能安定?纵观凉州官员,唯有盖长史乃是真正为国为民的清官。” “所以......” 王昊郑重言道:“此战结束以后,我会趁势向陛下举荐,命你来当凉州的刺史。” 盖勋五内铭感,淡然一笑:“子霄有此心意,勋已然满足,但凉州刺史一职只怕轮不到我,我也从不奢求。” 王昊拍了拍盖勋的肩膀:“相信我!只要此战能够胜利,我至少有八成把握,可以助你成为凉州刺史,朝中奸佞如赵忠、张让者,是挡不住的。” 这一点,盖勋倒是相信,否则王昊也不可能成为皇帝陛下钦定的冀县县令,他的确是有这样的本事。 如果说自己当真可以成为凉州刺史...... “报—!” 正在这时,不远处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王昊、盖勋举目望去。 但见,一骑绝尘而来,视之乃是自家斥候:“都尉,据可靠情报,羌胡已经出发,正朝新桥方向赶来,兵力约有八万,轻装快行。” 王昊暗松口气,面上浮出一抹淡笑:“看来羌胡叛军对我这一万兵力,还真是颇为不屑啊,居然只派八万人来此,而且还是轻装快行?” “哼!” 轻哼一声,王昊对此不屑一顾:“这回应该有五成把握了。” 盖勋捻须言道:“我估计呀,他们是提防阿阳的马腾。” 王昊笑笑:“放心吧,那里已经是一座空城了,马腾已然夤夜行军,离开了阿阳。” 盖勋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他已经离开了?到了这里?” 王昊点点头:“应该是的。” 盖勋暗松口气:“你小子,可真诡!” 王昊耸耸肩:“兵者,诡道也。” ***** “报—!” 正在行军赶往望垣县的边允,忽然听到前方响起一声疾促的奏报。 抬眸望去。 但见,一骑绝尘而来,乃是自家的斥候。 不等其主动开口,边允便提前摆手示意其不必多礼,且主动询问道:“望垣县情况如何?” 斥候如实回答:“据可靠情报,左昌因王昊离开冀县,勃然大怒,因此责令其尽快与我军决战,抢回冀县,不得有误,如今王昊引兵驻扎在新桥附近,且有汉阳郡长史盖勋引兵来援。” “哦?” 边允皱了皱眉,捻须询问道:“盖勋也来了?” 斥候点点头:“没错!” “他们总兵力有多少?” “约莫一万人。” “一万人?” “没错!” 嘶—! 边允惊诧,不自禁倒抽一口凉气。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盖勋居然可以抽调出这么多人来协助王昊。 不过...... 区区一万步卒,与他们近十万羌胡兵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 因此,边允倒也没有丝毫怀疑,便摆了摆手,轻声道:“继续探查,若有情况,及时来禀,不得有误。” 斥候匆匆行了一礼:“遵命。” 旋即。 勒马转身,直奔前方。 韩约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长出口气:“看来左昌这厮的确是在害怕望垣县的亏空被发现,这才逼迫王昊在城外驻扎,咱们的机会终于来了。” “没错!” 一旁北宫伯玉极其傲娇地道:“咱们可是花了大价钱购买他们的军械、粮草,那么多的钱粮亏空,一时之间,怎么可能弥补的起来,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左昌不采取点措施才怪。” “不过正好,王昊只能在旷野作战,这对于我军而言,乃是绝对的利好消息,咱们羌胡骑兵可是野战之王,汉军即便是精锐,也绝不可能是咱们的对手。” 呼— 李文侯双眸闪烁精芒,长出了口气:“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杀到新桥,灭了王昊,将其碎尸万段,然后丢到荒野中喂狼!!!” 最后两个字“喂狼”,李文侯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股子狠劲儿,彷佛恨不得将王昊生撕活剥了一样,毕竟他们麾下的很多将士,已经惨死在了王昊的手上! “传令!” 没有丝毫犹豫,边允铿锵下令:“加速行军,直奔新桥!” 传令兵颔首点头:“遵命!” 旋即。 数骑绝尘飞出,扯着嗓子呼喊: “将军有令,目标新桥,加速行军!” “将军有令,目标新桥,加速行军!” “......” 一声声军令传出,羌胡大军纷纷策马狂飙起来。 蹄音如滚滚闷雷一般,连大地都随之颤抖! 约莫急行了两个时辰。 时值正午。 曜日当头,炙烤大地。 驱散了些许的寒意,更点燃了羌胡叛军的汹汹战意。 隔着冰锋千里的渭河望过去,但见数不清的旌旗迎风招展,遮蔽天日,矛枪如麦穗,威武雄壮的士卒早已布好大阵,静待羌胡叛军而来。 虽说是以逸待劳,占据优势,但边允却是毫不在意,仰天一声狂笑:“好一个天真的王昊,真以为摆好阵势便能拦得住我麾下精骑吗?简直不自量力!” 韩约遥望着河对岸的战场,右眼皮下意识一跳,一股不安的感觉发乎于心底深处:“我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儿,王昊素来比较谨慎,若是与左昌有隙,何不退走旁处,何必与我军决战,自寻死路?” “哈哈!” 北宫伯玉大笑数声,瞥向韩约:“文约,你以为王昊想要如此吗?他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左昌已经动了杀心,王昊若是不死,那死的便是他了。” “没错!” 李文侯极其肯定地点点头,对此深表赞同:“左昌犯的是夷三族的大罪,他若不将王昊搞死,那么死的便会是他,也正是因为如此,王昊才不得已与我军于旷野上,刀兵相见!” “可是......” “没什么可是!” 不等韩约继续辩驳,便被边允打断:“文约,事已至此,你难道要让我等退兵吗?不管他再有能耐,也不过只有一万人而已,又能奈我何?” “我倒是要瞧瞧!” 言至于此,边允内心的汹汹战意,已经被彻底激发:“那王昊到底有何本事,能破我的十万精骑!?尔等何人愿为先锋,前往河岸强攻王昊匹夫?” 大将阎行抱拳拱手:“末将愿意。” 又有先零羌王策马上前:“还是让我来吧,夜袭我营地的仇,我还没报呢!” “可是......” 不等阎行开口说些什么,便见一旁的韩约以眼神制止,示意他不必抢功。 阎行这才闭嘴,没有继续争抢。 边允捏着颌下一缕胡须,望向先零羌王:“好,那此战的功劳,便让给先零羌王,由你部打头阵,我等引兵在后,为你部掠阵,争取一鼓作气,诛杀王昊。” “遵命!” 先零羌王行了一礼,内心甚喜。 他把手一招,厉声喊道:“喀什浑何在?” 一个糙汉策马上前:“末将在。” “命你率领本部精锐,过新桥,突袭汉军,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 被王昊从河面上逃走,已经成了喀什浑的心病。 如今机会摆在面前,他又岂能放弃,当下便纵马前冲,旌旗招展,乌泱泱的精骑兵挥舞着手中的马刀,朝着新桥方向,一路狂杀过去。 后方的羌胡兵不甘示弱,跟在喀什浑的后方,同样朝着新桥方向赶去。 这种摆明了送战功的事情,即便不能拿个首功,也绝对要抢个好位置,多杀几个汉军,抢些好东西回来。 吼!吼!吼! 吼吼—! 戏谑的嘶吼声在空寂的旷野上响起,接连不断,此起彼伏。 羌胡骑兵挥舞着马刀,叫嚷着,纵马飞驰,宛如旷野上的狼群,正朝着期盼已久的猎物。 傲然立于战场正中的麴义,感受到了脚下大地的震颤,豁然睁开了双眼,凛然的杀气赫然激荡,整个人的气势陡然攀升,甚至连同其麾下的八百儿郎,都像是换个人似的,严阵以待,不怒自威。 不论是王昊也好,还是陈到、许褚、庞德、皇甫郦也罢,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鞠义身上,原本他们对于鞠义颇为不屑,但见其人始终镇定自若,不知何故,竟也跟着冷静下来。 轰隆隆—! 万马奔腾,蹄音如雨。 鞠义冷漠地看了一眼那如同波涛一般汹涌过来的羌胡骑兵,心中一阵平静。 果然! 羌胡骑兵的快马弯刀战法,始终没有变过,还是像之前一样。 鞠义心中最后一点担忧,彻底化作虚无,现在的他有近乎于十成的把握,可以战败羌胡骑兵。 “列阵—!” 鞠义扯着嗓子呼喊。 前排力士扛起精铁盾牌,将身子以某种姿势摆好,即便耳畔响起震天彻地的马蹄声,他们的内心依旧毫无波澜,因为这种情况,他们已经训练过多次,早已习以为常。 鞠义双目灼灼地凝视着狂奔中羌胡骑兵,他们已经过了新桥,速度正在加快,左右两翼的兵马同样铺开,宛如鹤翼一般,朝着先登营罩了过来。 两百步! 一百步! 五十步! ...... 嗖!嗖!嗖! 一波箭矢骤然升空,在跃过最高点的那一刹那,恍若漫天的飞蝗般,朝着先登营罩了过来,但麴义早有准备,以盾牌遮挡箭矢,近乎于完美地挡下了这波箭雨。 此刻! 只剩不足二十步! 这样的距离对于骑兵而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转瞬便可抵达,但对于先登营的士卒而言,想要恢复盾阵,摆好防御姿态,却是难如登天。 但令羌胡骑兵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支兵马的动作可谓极快,彷佛只是一眨眼,自己的战骑尚未踏入敌方的军阵,便见其恢复了阵型,做足了防御的姿态。 “杀—!” 更要命的是。 伴随着正中猛将的一声嘶吼,数百支短枪从盾阵的后方,猛地投掷而出,前排正策马飞驰的羌胡骑兵,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激射而出的标枪贯胸而过,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卷而出,狠狠跌落马下。 第192章 摧枯拉朽,大获全胜! 第193章 摧枯拉朽,大获全胜! 嗖!嗖!嗖! 数百支标枪破空而出,尖锐的笑声随之响起,飞驰中的羌胡骑兵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便被标枪直接贯穿了胸膛,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倒卷而出,当场被踏成了肉泥。 喀什浑倒是眼疾手快,避开了标枪的袭杀,但他前部的士卒却死伤过半,整个前排在顷刻间变得混乱,原本成规模的冲锋态势,在这一刹变得稀疏不成列阵。 “该死!” 喀什浑的目光快速扫过队伍,心中暗道一声不妙。 他能明显感受到一股发乎于心底深处的莫名惶恐,眼前这支小队的攻击、防守能力,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根据他多年的战斗经验,凭自己目前的头部力量,想要冲开这钢铁般的防御,可能性实在是太小。 喀什浑本想停止进攻。 但是......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不足二十步的距离,对于飞驰中的骑兵而言,甚至连刹车的距离都不够,而一旦紧急刹车,后方的骑兵势必来不及反应,也会跟着撞上来,如此岂不等同于自废武功? 尤其! 喀什浑这片刻的分神,战马再次向前奔出了十步。 在这样的距离下,他已经没有任何选择,只能选择撞上去,别无他法。 驾—! 喀什浑咬着牙,心底的战意彻底被点燃,猛一夹马腹的同时,急勒缰绳,坐下战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战意,希吁吁一声长嘶,前蹄骤然跃起,作势便要越过那单薄的盾阵。 当然! 这样的应急反应,早已经在鞠义的意料之中,他甚至不需要下令,盾牌后的长矛手便已然刺出了锋锐的战矛,直吓得喀什浑是面色骤变,魂飞魄散。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狂舞着手中的马槊,企图将前方这些战矛斩断,亦或者拨开,但很可惜,这些战矛的前端经过了加固,寻常刀剑兵器根本难以斩断。 锵!锵!锵! 金鸣炸响,星火迸溅。 突然刺出的战矛在接连碰撞到马槊的时候,依旧稳如泰山,纹丝不动,喀什浑彻底呆住了,目光一扫,下方的先登营士卒各个臂膀腰圆,体态雄健,他们持矛紧握,如苍松落地生根。 “吾命休矣!” 喀什浑脑海中闪过一段汉语,随即下意识夹紧马腹,握紧缰绳,但锋锐的战矛贯穿了战马的身体,顿时令战马发狂似的挣扎起来,不过一刹,便将自己摔飞出去,被先登营士卒扎成了蜂窝。 临死前,喀什浑还能听到蓬蓬蓬的撞击声,在耳畔响起,弥漫空中的烟尘逐渐从彩色变成了灰色,最终彻底被黑暗吞没,连声音也跟着化作了虚无。 整个战场被激荡的烟尘笼罩起来,战马的嘶鸣声中带着痛楚的鸣腔,接连撞击的声音让王昊脑海中响起了高速路上的连环撞车事故,而眼前的一幕,绝对要比撞车事故还要震撼一万倍。 前排混乱的骑兵没能起到尖刀的作用,而后续的骑兵更是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能任由战马直接撞上去,不少士卒甚至被抛入了空中,随后又重重跌落在尘埃中,发出撕心裂肺的悲惨嚎叫声。 “顶住了!” “竟然真的顶住了!” 王昊一脸不敢置信地凝视着先登营前排战士,即便是他本人,也不敢想象,这些士卒的身体到底承受了多么大的冲击力,但即便如此,他们却依旧能保持阵型。 不可思议! 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只要能把骑兵的冲锋之势打掉,那么接下来的战役,便简单太多了。 果不其然,就在这一刻,鞠义隐藏的杀招终于使出来了,八百张硬弩对着前方的羌胡兵,便是一阵近乎于疯狂的攒射。 而王昊在此刻同样添了一把火:“放箭!给我放箭!把手里的箭矢全部打光,绝不能给羌胡骑兵半点反应能力。” 嗖!嗖!嗖! 顷刻间,上万支箭矢破空而出,尖锐的啸声响彻战场。 本就已经陷入混乱的羌胡骑兵,面对这一股死亡的巨浪,彻底傻眼了,他们甚至来不及挥舞手中的马刀防御,便被这一波箭矢连人带马当场射杀。 如割麦一般倒下的羌胡骑兵,在临死前发出悲惨的嚎叫声,混杂着战马悲痛的嘶鸣,震慑着后方赶来的伙伴心神,某些人甚至吓得魂飞魄散,当场跌落战马,被踏成了肉饼。 两拨密集的箭矢攒射过后,鞠义甚至懒得等激荡的烟尘落下,当场丢下弩机,拿起背着的双耳戟,怒指前方满地荒芜的战场,扯着嗓子呼喊: “弟兄们!冲啊—!” “给我杀—!” 鞠义纵身一跃,便跳入了战场,掌中双耳戟逢人便砍,遇人便杀,人挨着人死,马触着马亡,那些侥幸逃过箭矢袭杀的羌胡兵,根本来不及庆幸,便被先登营夺走了性命。 若是寻常的队伍,面对如此密集陈尸的战场,可能连走路都比较费劲儿,就更别提奔跑了,可先登营士卒似乎经过了特殊的训练,脚踏尸身,健步如飞,宛若无物。 八百儿郎尽数投入到战场之中,竟在眨眼间的功夫,奔出了数百步远,他们提戟狂杀,吼声如雷,各个如同从九幽冥界中归来的勇士,直吓得羌胡骑兵是纷纷勒马,大声呼救: “快撤!快撤,他们不是人,是鬼啊!” “赶紧撤退,快撤啊!” “走!快走!” “......” 许褚瞪着眼前这一幕溃败的场面,眉毛底下那俩眼珠子几乎要瞪爆了:“败了!羌胡骑兵竟然真的被击溃了?这怎么可能啊,八百先登营击溃了数万羌胡骑兵?” 咕噜—! 许褚喉头滚动,强行咽下一口口水。 别说是许褚,便是智囊程昱,都不由地露出骇然的神色:“难以置信!鞠义竟然真的办到了,仅仅靠八百先登营士卒,便击溃了数万羌胡骑兵?” 赵昂吓得是眼突面红,不自禁倒抽一口凉气,又使劲儿了揉了揉眼睛,彷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是真的,竟然是真的,鞠义这家伙竟然真的办到了!” “天呐!” 赵昂只感觉内心的汹汹战意被点燃:“太不可思议了,都尉,咱们是否该发起总攻了?” 虽然王昊早有预料,但当眼前一幕真实发生时,依旧有些不敢置信,他努力保持镇定,肯定地点点头:“传令!擂鼓助威,发起总攻!” 咚!咚!咚! 咚咚—! 下一个瞬间,臂膀腰圆的力士操起鼓槌,奋力地敲击着碾盘大小的金鼓,气势磅礴、豪迈热烈,刚劲奔放的鼓声震天响起,一声声传遍战场,一声声直入云霄。 似乎! 连同敲鼓的力士也被鞠义的先登营带动起来,他们竭尽全力地敲鼓,便是要以他们力所能及的方式,为整个战局贡献自己应尽的力量。 鼓声乍起,更将全军的战斗意志,瞬间推向了顶峰! 什么狗屁的数万羌胡骑兵? 兵力多又如何? 不照样被先登营八百儿郎击溃了? 双方在兵力、作战方式上的巨大差距,似乎因为先登营的奋勇,彻底被拉平。 全军将士士气暴涨,一个个提着兵器,嗷嗷叫地往前冲,彷佛旷野上的群狼,要分食巨大的猎物一般,眼神里全都是汹汹燃烧的战意! 尚在河对岸的羌胡叛军听到如此刚劲奔放的鼓声,纷纷露出骇然的神色,他们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对岸战场中,却见自家骑兵没有往前冲,却想着折道而回。 “怎么回事?” 边允惊呼出声,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他的视线早已经被密集如海的骑兵,以及弥漫天空的烟尘所遮蔽,只能听到将士的哀嚎声、呼喊声,战马的嘶鸣声,以及汉军士卒铿锵有力的喊杀声。 “难道败了?” 北宫伯玉瞪大了眼睛,似乎想要看穿烟尘中的战场,心底深处的一抹莫名惶恐陡然升起,而且愈演愈烈,愈演愈凶,几乎要占据他整个思绪。 可是! 理智告诉北宫伯玉,他们不可能输! 即便是数万头猪排着队让汉军砍,没有个一、两天的时间,都不可能砍得完。 更何况,他们是活生生有超强战斗力的羌胡骑兵啊,怎么可能在这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内落败? “快瞧—!” 忽然,李文侯指着冰封千里的渭河冰面,左右两侧忽然杀出数百披坚执锐的猛士,他们各个背着宝剑,腰悬箭囊,手持硬弓,在冰面上呼啸飞驰,迅疾如风。 嗖!嗖!嗖! 一支支箭矢破空而出,虽然没有成规模的漫射,但他们似乎各个都是精锐,一支箭矢袭杀,必有一人命陨,顿时令原本稍显淡定的中部力量,同样变得惶恐躁动起来。 最为致命的是,他们的速度奇快无比,甚至让人瞄准的机会都没有,一支又一支箭矢的袭杀,像是勾魂夺命的绳索,不断地收割着羌胡骑兵的性命。 桥面狭窄,羌胡骑兵一时不能通过,无奈全部挤成了一团,虽然是骑兵,但对于精悍的先登营士卒而言,不过是个头高大的步卒而已,压根不足为惧。 噗!噗!噗! 鞠义身先士卒,戟劈四方,戟锋所向,矛戈盾甲无不碎裂,兵卒将校无不披靡,身后的先登营锐士奔出,身前的羌胡叛军竟如割麦一般倒下。 彷佛只是一刹,先登营锐士在鞠义的率领下,竟然接连突破,足足向前挺进了数百步远,鞠义更是接连斩杀羌胡叛军数十员将校,夺下的旌旗连他自己都数不清楚。 那些企图从两侧迂回溃逃的羌胡骑兵,被庞德、陈到率领的精锐直接包围,丧胆的羌胡骑兵根本无法阻挡汉军锋利的戟戈,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如同路边被人肆意踩踏的野草一般。 鞠义、庞德、陈到三支兵马逐渐形成包围的态势,彻底断绝了羌胡骑兵再辟新退路的可能性,而狭窄的新桥根本容不得骑兵拨马转身,只能在原地僵着。 这感觉...... 像是现代社会中早高峰的地铁站一样,人挨着人,人挤着人,即便是想跌倒都不太可能,要么僵在原地,要么随着人流而动,别无他法。 这便导致那些眼瞅着撤退无路,想要回身复战的羌胡骑兵,都难以动弹,只能眼睁睁瞅着汉军不断狂杀过来,将他们的可活动空间,压缩的越来越小。 坐镇指挥的王昊终于舒展了面容,露出久违的笑颜,他现在已经不关心战场了,而是不断听着脑海中那熟悉的声音,接连响起,经验条像是火箭一般快速飙涨: 【你的队友击中羌胡骑兵士卒的要害,普通攻击转化为致命攻击,分享获得经验2000点。】 【你的队友击中羌胡骑兵队率的要害,普通攻击转化为致命攻击,分享获得经验5000点。】 【你的队友击中羌胡骑兵军侯的要害,普通攻击转化为致命攻击,分享获得经验8000点。】 【.....】 原本已经49级的王昊从一小半经验,快速飙涨,很快便达到了半管经验值,而且还在持续不断的飙升中,单凭这一点,便足以证明,战争是何等的惨烈。 “都尉,情况有些不对劲儿,河对岸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正当王昊专注于经验值增长的同时,忽然听到皇甫郦的声音。 “嗯?” 王昊立刻怔回神来,抬眸望向河对岸。 果不其然! 后方的羌胡兵依旧保持镇定,而且已经开始疏散队伍,企图给困于桥上的羌胡骑兵制造脱困的条件。 “马腾或许没能及时赶来,咱们该怎么办?” 皇甫郦咬着牙,心头产生一抹不安的感觉。 战争是一个有机的整体,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都可能引起严重的后果。 虽说先登营击溃了羌胡骑兵的先锋骑兵,令战场的主动权掌握在了王昊的手里,可毕竟他们足足有八万人,即便打掉先锋部队,依旧伤不到他们的根本。 如果马腾没能及时跟进,那么此次作战即便战败了羌胡骑兵,也绝对不能称之为完美,甚至想要一鼓作气收回冀县,都会成为痴心妄想。 “该死!” 王昊朝地上嚼啐一口,毫不犹豫地下令道:“带上全部的骑兵,跟我来,咱们从东桥绕行,突袭羌胡兵的后方,为马腾赶来争取时间。” 第193章 晋升武将,获得战神天赋! 第194章 晋升武将,获得战神天赋! “都尉,这怎么能行?” 皇甫郦显然不会答应,直接拒绝道:“咱们麾下的兵力太少,您若是绕后突袭,根本就是羊入虎口,必死无疑,末将宁肯冒着此战失败的风险,也绝对不能答应。” “轮得到你答应不答应吗?” 王昊瞪了皇甫郦一眼,把手一招,声音洪亮地道:“弟兄们,跟我走,绕后突袭。” 众将士齐声应命:“喏!” 旋即。 纷纷勒马,直奔东桥绕行。 皇甫郦咬了咬牙,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但他也明白当前的局势,如果马腾再不能赶到,那么此战的效果必将大打折扣。 王昊如此冒险形势,归根到底,也是形势所迫,没有办法。 当然! 与此同时,对于王昊的莽撞行为,皇甫郦内心还是颇为敬佩的。 毕竟,身为凉州人,内心尚武乃是天性。 对于如此骁勇,悍不畏死的上司,自然是崇拜无疑。 “管不了那么多了。” “上!” 皇甫郦打定主意,勒马转身,匆匆跟了上去。 ***** 河对岸。 短暂的震惊过后,边允终于接受了此战落败的事实,想办法减少损失,因此勒住战马,亲自指挥军队撤离:“前方兵马顶住,后方士卒缓缓撤军,切莫着急。” “文约,你带一部分兵马,对河面上的汉军展开箭矢袭击,务必要压制他们的进攻节奏,给全军将士撤退,争取时间,不得有误。” 虽说此战落败,但边允非常清楚,八万精锐充其量只是击溃,压根没有到全军覆没的程度,况且他们已经拿下了冀县,这次撤回冀县,收拾残军,将来仍有机会再战。 羌胡叛军同样在惶恐之后,逐渐变得冷静下来,后队变前队,开始逐步撤离,甚至后方没有参与到作战中的骑兵,也在边允的指挥下,加入了战斗,开始对河面上的汉军,进行弓箭火力干扰。 不得不承认。 边允、韩约还是有一定的指挥才能的。 在他们的指挥下,羌胡叛军逐渐从无序状态恢复正常,甚至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待先登营的进攻结束,他们立刻可以发起反击,再将汉军一网打尽。 可是! 正当边允在指挥作战时。 忽然,北宫伯玉抬手指向后方激荡的烟尘,惊诧道:“快瞧,咱们后方出现了汉军。” 边允急忙望去,只一眼,原本的惶恐立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不屑:“放心,他们应该只有数百兵马,劳烦北宫将军引兵抵挡,将其消灭。” “好。” 经过边允的指点,北宫伯玉彻底放下心来,肯定地点点头:“后方汉军交给我便是,你放心在这里指挥。” 旋即。 边允拨马转身,朗声喝道:“弟兄们,随我来,拦下汉军。” 羌胡叛军齐声呼喊:“杀—!” 乌泱泱的一波浪潮,朝着王昊率领的汉军士卒,便汹涌澎湃地席卷而去。 可面对这般强悍的攻势,王昊却是丝毫不惧,操起掌中的虎头湛金枪,在十余丈外便猛然加快了速度,宛如一道飓风般扎入了羌胡叛军的阵营。 噗!噗!噗! 王昊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快如闪电。 他眼似寒星,一招【流星飞坠】瞬间点出不知多少枪,只感觉身前全都是漫无边际的枪影,那些迎面扑来的羌胡叛军,或是心口、或是胸膛、或是喉咙,总之尽皆要害,一招毙命。 【伱击中羌胡士卒的要害,普通攻击转化为致命攻击,获得经验值2000点,枪法精通熟练度+10,霸王枪法熟练度+10。】 【你击中羌胡队率的要害,普通攻击转化为致命攻击,获得经验值5000点,枪法精通熟练度+10,霸王枪法熟练度+10。】 【你击中......】 【......】 “好强!” 随之杀来的皇甫郦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凝视着眼前一幕。 虽说他知道王昊很厉害,即便是亲卫军许褚,都对王昊敬佩有加,不敢造次。 但是...... 这一切只是传言,皇甫郦从没有见过,因此也从不当回事。 可现在,王昊一杆神枪在手,横杀当场,所向披靡,顿时让皇甫郦是心服口服。 传言没有错,都尉王昊的实力的确不逊于亲卫军统领许褚,怪不得他敢率领数百精锐强攻羌胡大军的后方,艺高人胆大,如是而已! “弟兄们,冲啊!” 皇甫郦信心倍增,有这样的猛将在,或许当真可以扰乱羌胡后方。 “杀—!” 数百汉军精锐在王昊的带领下,士气暴涨,喊杀震天。 即便对面是擅长骑射的羌胡叛军,照样敢猛冲猛打,丝毫不惧。 彷佛仅仅只是一刹,便有大量的羌胡叛军死在了汉军将士手上,直看得北宫伯玉是眼突面红,心中大恨,把手一招,厉声呼喊:“来人,迂回包抄,将他们围杀于此!” “杀—!” 羌胡叛军齐声怒吼。 北宫伯玉很清楚他们的优势,便是兵力远超对方,因此便要冲锋发挥优势。 若是能够将王昊等汉军士卒包围,不仅可以给大军撤退争取时间,还能一举将其消灭,提振军心。 可惜! 他围错了对象! 王昊不仅仅是一员虎将,更是一名出色的统帅。 他太清楚自身的短板,想要扰乱敌军后方,就必须施行闪电战,绝不能给敌军围困自己的机会。 不由分说,王昊猛一拽缰绳,坐下战马彷佛明白了王昊的战意,立刻从正面猛冲,开始向左侧迂回,朝着羌胡叛军迂回的方向发起迅猛进攻。 噗! 忽然,一个手持精铁马槊的羌胡悍将主动攻了过来,王昊稍稍侧身闪避对方进攻的同时,掌中虎头湛金枪如奔雷般出手,一招【惊鸿照影】精准地命中羌胡悍将的胸膛,当场洞穿而过。 羌胡悍将手中的马槊直接僵住,直到死之前,他的脸上还残留着最后一霎的惊恐与震撼,彷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自己竟然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对方一击而中,当场诛杀。 【你击中了羌胡校尉的要害,普通攻击转化为致命攻击,获得经验点,枪法精通熟练度+10,霸王枪法熟练度+10。】 随后! 王昊猛地一甩枪杆,枪头上挑着的羌胡尸体当场被甩飞出去,强悍的冲击力接连撞倒了七、八个羌胡士兵,尸体方才重重地摔在地上。 【你甩飞了羌胡校尉的尸体,冲击力撞飞了羌胡士兵,马踏而死,获得经验1000点。】 【你甩飞了羌胡校尉的尸体......】 【你......】 【......】 系统机械的提示音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响起,但王昊却完全顾不上兴奋,他的双眼快速扫过战场,掌中虎头湛金枪不停地收割着羌胡叛军的性命,在贼群中横冲直撞,不停的破坏对方的包围圈。 从外表上看,王昊的进攻似乎没有什么章法可言,但只有真正的行家里手,才能从一片混乱中,感受到王昊进攻的规律,他总是以大局出发,寻找羌胡包围点,而后发起猛冲,杀死对方旗手、校尉后,立刻变化。 虽然,看似没有将这支兵马全部消灭,但实际上,他们的指挥体系已经被打破,那么这支羌胡兵就会像是无头苍蝇似的乱窜,即便兵力再多,也难以对麾下的士卒,产生致命的伤害。 “该死!” 北宫伯玉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战场中的王昊,对方如同游龙戏水一般,在阵中往来呼啸,不断破坏他的合围计划,直气得他是眉头紧攒,咬牙切齿。 “文侯!” 北宫伯玉心知不能继续这样下去,否则自己兵力再多,恐怕最终也会变成一团乱麻:“你速速引兵从外围迂回,彻底将这支汉军小队包围起来。” 既然小的包围圈难以成功,北宫伯玉便从外围着手,完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然后再逐渐收缩兵力,从而彻底将王昊围而歼之,灭此祸患。 “交给我!” 李文侯立刻明白了北宫伯玉的想法,当即把手一招,铿锵喝道:“弟兄们,随我来,绕后合围,不得有误。” 羌胡骑兵齐声呼喊:“杀—!” 一支骑兵立刻从最外围开始迂回,展开最终的包围。 “不好!” 皇甫郦同样察觉到不妙。 可是,他们现在已经在羌胡叛军之中,想要迂回截击,几乎没有可能:“都尉,李文侯率领羌胡骑兵正从外围迂回,看样子是要将咱们彻底围杀于此,必须要尽快突围才行。” 一声嘶吼震天响。 王昊听到声音,掌中虎头湛金枪立刻施展一招超大范围的横扫千军,将面前及四周的羌胡骑兵扫飞后,趁此机会,他的目光快速扫过战场。 果然! 王昊同样发现了外围迂回的骑兵,不由地心中一凛:“好狡猾的贼子,竟想要以此法将我围杀,哼,没门!” 刹那间,王昊心底的怒火彻底燃烧起来,他苍啷一声,从腰间拔出碧落剑,右手虎头湛金枪,左手碧落剑,将战力直接飙涨到极致。 驾—! 猛一夹马腹,王昊如同飓风般直扑向前方,远者枪挑,近者剑杀,无边华彩环绕着王昊,鲜红的汁液彷佛从来没有停下来过,以致于周身弥漫着一片血雾。 杀一个! 再杀一个! 又杀一个! ...... 王昊心知此局难破,若是不能晋升武将,或许最终的结果,便是力竭而亡,亦或者最终被羌胡骑兵围而歼之。 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必须要抓紧时间,赶紧积累经验值才行。 噗!噗!噗! 枪枪溅血,剑剑封喉。 此时的王昊已经摒弃了此前的战法,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已经没有办法制止羌胡骑兵的合围,只有不断向前狂冲,才有可能真正将羌胡叛军扰乱! 【你击中了羌胡士兵的要害,普通攻击转化为致命攻击,获得经验2000点,枪法精通熟练度+10,霸王枪法熟练度+10。】 【你击中了羌胡队率的要害,普通攻击转化为致命攻击,获得经验5000点,剑法精通熟练度+10,碧落枪法熟练度+10。】 【你击中了......】 【......】 “挡我者!死—!” 这一声吼! 由怒而发,气势如雷。 王昊枪挑四方,剑击长空,羌胡骑兵竟无一合之敌,压根拦不住王昊前行的脚步。 这一幕,吓得北宫伯玉是浑身颤抖,黄豆般大小的汗珠顺着额头,哗啦啦滚下,因为对方意图实在是太明显了,就是冲着自己的指挥位而来。 擒贼先擒王! 只有消灭了自己,才能彻底扰乱羌胡大军,从而在乱中取胜。 虽然,北宫伯玉已经明白了王昊的想法,但他不能擅动,否则必定会被王昊认定逃走,从而利用,震慑三军。 北宫伯玉内心虽然惶恐,但面上却保持冷静,同时脑海中不断思考对策: “来人,给我围住此贼,不得令其寸进!” “此贼骁勇,切记不可莽冲,围而不打,给我把他耗死!” 虽然王昊实力强横,但围而不打,处于防御状态下的羌胡骑兵,的确难以对付。 王昊试着向前突进,虽然依旧可以杀敌,但速度却降了太多,而李文侯率领的羌胡骑兵,已然杀到了后方,很快便可以完成对汉军的最终包围! “杀一个!” “再杀一个!” 但饶是如此,王昊依旧没有放弃,他仍在奋勇杀敌。 他要在完成最终合围之前,达到晋升的条件! 噗! 王昊一剑刺死个羌胡兵,右手虎头湛金枪猛然一拧,随即如同电钻一般,撞开羌胡兵手中的战矛,一枪刺中其咽喉,一股血箭喷出,羌胡骑兵双目圆睁,轰然倒地。 【你击中了羌胡校尉的要害,普通伤害转化为致命伤害,获得经验点,枪法精通熟练度+10,霸王枪法熟练度+10。】 【你升到了50级,四维属性获得提升,体力+5,攻击+5,防御+5,获得5点可自由分配属性点。】 【你的实力已经获得晋升武将的资格,是否晋升?】 “是!” 王昊没有丝毫犹豫,心念一动,做出选择。 【你在士兵阶段的表现优异,剑、枪、刀、箭、骑各系职业尽皆掌握,熟练度满额,解锁全职业精通武将。】 【获得武将天赋战神。】 【身体强化中......】 第194章 边允:今日我便让你瞧瞧,在凉州到底谁才是王! 第195章 边允:今日我便让你瞧瞧,在凉州到底谁才是王! 刹那间,一股精纯的力量自王昊的丹田爆发,以最快的速度淌遍全身,王昊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身体的变化,彷佛血液在燃烧、骨骼在重塑、经脉不断扩张,力量如同滔滔江水般不断涌现。 虽然,王昊的外表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整个人的气势却在顷刻间攀升,一举手一投足之间,狂霸之气尽显,彷佛自带领域类威亚技能般,四周羌胡兵尽皆色变,露出骇然的神色。 【身体强化完成,属性版面如下:】 【人物】:王昊 【模板】:武将 【等级】:50级战将 【经验】:1000\/ 【军职】:都尉 【主职业】:全职业精通 【天赋】:战神 【综合属性】: 武力80(100) 智力82(95) 内政84(95) 统帅88(99) 【战斗属性】: 体力325 攻击536 防御286 敏捷305 【技能】:霸王枪法..... 【装备】:虎头湛金枪..... 【坐骑】:红鬃马 ps:括号内为正常成长上限。 按照正常的晋升路径,非是全职业精通的武将,晋升武将阶段时,武力值一般在60~70点之间,实力稍微强横些的,在接近70点的水准,稍微弱点的也应该在60出头。 而王昊的全职业精通武将,在晋升武将阶段时,武力值一般在70~80点之间,有着特殊经历,额外有过加成的,基本都会在接近80点水准,没有特殊经历者,也应该在70点出头。 显然。 王昊自穿越至汉末三国时代起,一路从长社杀到冀州,又从冀州杀到了凉州,各个阶段都充满了传奇,自然是顶尖的80点武力水准。 不过...... 虽然属性面板中只有80点武力值,但这仅仅只是静态武力值,而在实战中,有了技能、天赋等的加持,往往战斗力可以继续飙涨,实力将远远超过80点。 诚如此刻! 王昊便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实力已经大幅度提升,双臂之中充满了力量,即便是围而不攻的羌胡兵,他也有足够的实力一举突破! 希吁吁—! 下一个瞬间,王昊猛一夹马腹,坐下战马昂首一声嘶鸣,当即撒开四蹄朝着前方的羌胡兵猛冲过去,与此同时,王昊出手快如闪电,掌中虎头湛金枪好似追命的绳索,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当场洞穿对方的脖颈。 噗! 幽寒的长枪稍一停留,拔出时划出一道弧形,血光四溅,整个过程如同蜻蜓点水一般,潇洒惬意,羌胡骑兵甚至没有感受到太大的伤痛,便已魂归九泉。 然而...... 王昊手中的虎头湛金枪却没有丝毫停滞,急速转进,直接要一鼓作气,破开羌胡骑兵结成的防御阵。 这一枪,气势浑雄,好似挟裹了风雷之力。 枪身一抖,诡异且狂霸的力量瞬间传至枪头,手里的虎头湛金枪幻化出无边的华彩。 唰!唰!唰! 虎头湛金枪瞬间连出,点出了不知道多少枪。 彷佛暴雨疾风,更胜流星飞坠,只见漫天的枪影罩向羌胡结阵,一个又一个的羌胡骑兵跌落战马,顷刻间便清出条路,那漫天的枪影太过密集,甚至连羌胡士兵都不敢补进,便被王昊纵马前冲,强行撕开了口子。 四周羌胡兵尽皆懵逼,他们似乎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的男人竟忽然变得异常骁勇,彷佛天神下凡一样,出手快如闪电,而且尽皆杀伐果决,毫不拖泥带水。 别说是羌胡士兵了,就算是王昊本人,也不由地震惊! 明明是同样的霸王枪法流星飞坠,但在兵种阶段使出来,完全不能与在武将阶段使出来一样,两者可谓是天差地别,根本没办法相提并论。 这感觉...... 竟然像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招式。 【检测到宿主独闯万军,激活战神天赋隐藏技能激战天下。】 作为游戏版面设计者的王昊自然清楚,激战天下有两种表现形式。 其一:斗将状态下的激战天下; 其二:作战厮杀状态下的激战天下; 不同的状态,激战天下的加成效果不同。 作战厮杀状态下的激战天下,对于个人属性的加成不算太大,但对持续作战能力加成很强,毕竟很多武将非是死于受伤,而是死于力竭,若是不能恢复体力,实在是影响武将的发挥。 诚如此刻! 技能激战天下触发,王昊立刻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力量在体内流转,不断滋润着他的经脉、血液、肌肉,每一枪、剑挥舞,都能以最少的消耗打出最大的伤害。 “哈哈!” “爽!” 王昊杀到兴起,面上竟浮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掌中虎头湛金枪、碧落剑不停狂舞,那股子战神气息激荡,出手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带来一丝可怕的血煞之气,四周羌胡士卒吓得是魂飞魄散、心胆俱裂! 噗!噗!噗! 王昊一路横冲直撞,所过之处如同波开浪裂一般,断肢残臂,四下横飞,无人能挫其锋,更无人敢挫其锋,彷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强行突进了十余丈远。 正在指挥作战的北宫伯玉望见这一幕,吓得面皮发紫,黄豆般大小的汗珠,哗啦啦从额上滚下,眉毛底下那俩眼珠子瞪如铜铃,几乎快要爆掉。 他似乎怎么也不敢相信! 原本即将要被围杀之人,现在居然奋勇突杀,所向披靡? 咕噜—! 北宫伯玉喉头滚动,强行咽下一口口水,望着逐渐逼近的王昊,他的身体下意识开始颤抖,面部的肌肉不自禁僵住,全身的寒毛直竖,恐怖的寒栗从头到脚反复窜动。 “快!给我拦住他!” “一定要给我拦住他!” 北宫伯玉声嘶力竭,愤怒嘶吼。 乌泱泱的羌胡骑兵涌过去,企图将王昊直接淹没在洪流中,可令人诧异的是,王昊枪剑在手,左挑右刺,神挡杀神,魔阻灭魔,简直如砍瓜切菜一般,如入无人之境。 听到呼喊声的皇甫郦一枪挑死个羌胡骑兵,趁着攻击间隙,抬眸望向前方,恰见王昊枪剑狂舞,断肢残臂四下横飞,自家都尉居然像是头人型凶兽一般,大开杀戒,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此前。 许褚曾说自家都尉的实力远胜于他,皇甫郦起初还不相信,但是现在来看,许褚当真是一点都没有撒谎,都尉展示出来的实力,只怕连许褚都不可能办到。 “弟兄们,随我杀—!” “跟紧都尉!” 皇甫郦一声嘶吼,引得众人齐齐瞥向前方。 王昊恐怖的战斗力像是一剂强心针,顿时令他们士气高涨。 “杀—!” 这一声嘶吼。 如惊雷,似海啸,胜山崩。 数百汉军精锐齐头奋进,不断朝着王昊所在强行猛攻。 方才完成合围的李文侯直接惊呆了,他本以为这支汉军小队会陷入惶恐,然后不知所措,最终被羌胡骑兵一点点围杀。 可谁能想到! 对方不仅没有惶恐,甚至战意更加汹汹,彷佛滔天的怒火,更胜漫江的波涛。 合围态势虽成,但效果却大打折扣,这一点,着实出乎意料。 “给我杀—!” 李文侯大喊一声,引军跟进,势必要压缩汉军的生存空间,断了他们的退路。 皇甫郦回头瞥向后方,心中暗骂一声“该死”。 作为一员统帅,他清楚地知道他们已经回不去了,唯今之计,要么正面扰乱贼军,强行跟着王昊杀出去,要么只能等马腾赶来,彻底解了他们的围。 “寿成兄,你可得抓紧时间呐!” 皇甫郦自然会全力跟着王昊的脚步,但他同样非常清楚,没有人能像王昊一样,万军丛中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走这条路对他们而言,大概率是一条死路。 但为了全军的胜利,为了将羌胡叛军一举战败,他们只能拼死鏖战,别无他法,否则羌胡叛军一旦返回冀县,那么他们将彻底失去战败他们的机会。 锵!锵!锵! 金鸣炸响,星火迸溅。 乌泱泱的战场中,王昊已经顾不得后方兄弟,他奋力朝着羌胡的大纛向前狂冲,全身的甲胄已然染成了鲜红,在曜日的照射下,泛着淡淡的金色,彷佛从天而降的金甲战神,却散发着浓郁的血煞之气。 连王昊自己都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他的眼里只有前方的大纛旗,只要能够诛杀北宫伯玉,那么就一定能扰乱羌胡大军,这是拖延时间的唯一办法。 向前! 继续向前! 不停向前! ...... 虽然,越是靠近大纛旗,进攻难度便越是增大,但对于王昊而言,却也只是稍稍有了难度,在buff激战天下的加成下,他的体力下降没有太大的变化,丝毫不影响实力的发挥,对方围而不杀的战略,对王昊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咕咚! 咕咚! 喧嚣的战场掩盖不住北宫伯玉内心的恐惧,望着持续不断靠近的王昊,他再也忍不住了,扯着嗓子呼喊道:“快!挡住他,一定要挡住他!” 然而...... 下一秒,边允却是拨马转身,在万分惊恐中开始向后撤退,大纛旗在劲风的呼啸中,随之飘荡,痕迹极其明显。 这一幕自然落入了王昊的法眼,他一枪扫开面前的羌胡骑兵,一剑逼退另一侧的羌胡骑兵,扯着嗓子大声呼喊: “北宫伯玉败了,北宫伯玉逃了,追杀北宫伯玉。” “杀啊—!” 这一声嘶吼。 宛如口中迸出春雷,舌尖震起霹雳。 声音之大,盖过了羌胡叛军的嘶吼声,金铁撞击的金鸣声,宛如闷雷,传遍整个战场,吸引了羌胡、汉军全部的视线。 皇甫郦脸上遮掩不住的兴奋,这意味着自家都尉完全有能力从正面突破,带领他们走向最终的胜利: “弟兄们,北宫伯玉败了,北宫伯玉逃了,追杀北宫伯玉,跟进都尉!” “杀—!” 虽然仅仅只是数百将士的齐声呼喊,但在这一瞬,却爆发出了数千人,甚至上万人的恐怖气势。 他们齐头奋进,丛枪呼啸,乱刀狂杀,顷刻间便整体突进了数丈远。 “这怎么可能?” 正在后方补位围杀的李文侯,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他抬眸望向前方的大纛。 果然! 它正朝着韩约、边允的方向快速败退。 “该死!” 李文侯暗骂一声,但同时也没有放弃围杀,狞声喝道:“快,继续追杀,绝不能让他们从正面突破,影响我军撤退,否则必前功尽弃!” “杀—!” 羌胡骑兵纵马狂追,已然不在意队形如何,只为以最快的速度,诛杀汉军的有生力量。 正在指挥队伍有序撤离的边允,同样听到了后方的喊声。 他下意识扭头望去。 但见...... 北宫伯玉的大纛旗竟然在朝着自己奔来,顿时愣怔当场,一脸的不敢置信。 “报—!” 正在这时,从后方奔来一匹快马,神色极其慌张,甚至顾不得行礼,便朗声言道:“首领,大事不好了,北宫伯玉未能阻止汉军突进,目前已经败退。” “这怎么可能?” 即便到此刻,边允都不敢相信既定的事实:“汉军才有多少人,不过数百而已,北宫伯玉带着那么多兵马,岂能连那点汉军都拦不住?” “是真的!” 斥候肯定地点点头:“对方主将极其骁勇,在我军中横冲直撞,竟无人能挫其锋芒,北宫将军帐下好些大将,全都死在了他的手上,根本拦不住。” “啊?” 边允吓得魂飞魄散,面色骤变:“此人是谁?竟然如此骁勇?” 斥候极其肯定地回答道:“是汉阳郡都尉王昊!” 嘶—! 边允惊诧,倒抽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地道:“王昊?” 斥候点了点头:“没错!正是王昊!” “该死!” 边允咬住牙根,怒火噌得窜到了嗓子眼里:“居然敢率领数百汉军,强冲我军后方,还真不把我边允放在眼里啊,好你个王昊,今日我便让你瞧瞧,在凉州到底谁才是王!” “文约!”边允大喊一声。 “在。” “这里便交给伱了,务必要保证我军有序撤离。” “知道了。” “彦明!” “在。” “带着你部精锐,随我一起,诛杀王昊。” “喏!” 轰隆隆—! 一支精骑当即脱离队伍,直朝着后方战场奔去。 第195章 乾坤逆转,羌胡大溃! 第196章 乾坤逆转,羌胡大溃! 噗!噗!噗! 王昊越战越勇,越战越强,一招超大范围的横扫千军,顷刻间便将四周围上来的羌胡叛军扫飞出去,趁此机会,他猛一夹马腹,再次奔出数个马身。 嗡—! 碧落剑凌空挥舞,激起漫天血煞之气,面前的羌胡骑兵双目圆睁,眸中写满了惊恐,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从额上哗啦啦淌下,他甚至没来得及将手中的战矛刺出,便被一剑封喉,血溅长空。 而与此同时,王昊右手的虎头湛金枪同样蓄足了力量,双眸左右忽闪,见四周的羌胡骑兵人人皆有惧色,不敢主动迎战,他毫不犹豫地抖动大枪,挥舞不停,瞬息之间便将阻在面前的数个敌人,刺翻在地。 向前! 继续向前! 王昊的动作不停,策马不断向前。 羌胡叛军虽众,但却无人能挫其锋,更无人敢挫其锋! 彷佛过了很长时间,也彷佛仅仅只是一瞬,王昊单人独骑向前突进,竟已然杀到了战场的边缘,作势便要将后方的战场凿穿,彻底震慑羌胡骑兵的战意。 “王昊匹夫,纳命来—!” 正在这时,一个犀利且充满杀意的声音传来。 王昊一剑将面前羌胡兵刺翻的刹那,一点寒芒乍然闪现,随后枪出如龙,直朝他的面门扎了过来。 这一招突袭,不仅迅即如雷,而且出手的时机把握的极妙,正是王昊一招使出,另一招尚未跟进的间歇期,虽然比较短暂,但却足以致命。 可惜! 这一招虽然狠辣,但对手却是王昊。 在激战天下buff的加成下,王昊的六感已然获得极大的提升,实力突飞猛进,如此毫不遮掩的杀气,早已经被他捕获。 锋芒直扑面门,在距离王昊仅仅只剩下三、五寸距离时,他的身子在战马上微微侧出个弧度。 下一秒! 枪锋便贴着王昊的脑袋,呼啸而过。 这倒不是万幸,而是王昊对于时机、距离的把握刚刚好。 不仅可以避开阎行的进攻,而且不会因为身体的调节幅度过大,而影响到自己的招式。 正是阎行一枪刺偏的同时,王昊掌中的虎头湛金枪同样杀出,霸王枪法第三式惊鸿照影,行云流水一般使出,飞刺之间,有枪鸣声乍起,直冲着阎行的心口猛然刺去。 “不好!” 所幸阎行也是一员虎将,王昊精准避开他的进攻,便让他感觉到不妙,而对方的一招突袭,更是直接惊出他一身冷汗,那染血的枪头刺来,彷佛是从血海之中暴起的追命铁索,一旦被其命中,必死无疑。 阎行双目圆睁,不敢有丝毫犹豫,身子在战马上大幅度的扭动,同时将手中的大枪猛然抽回,及时摆出个铁桥拦大江的防御姿势,这是出于自保的本能。 也正是因为这一招的自保本能,救他阎行一命。 但见...... 王昊一招刺空的刹那,立刻稳住快速突进的枪杆,同时变刺为扫,朝着阎行防御薄弱的肋下猛攻过去。 虽然,这样的攻势描述起来非常简单,但只有真正的行家里手,才知道它有多难。 因为飞刺的大枪有惯性,而单手的力量非常有限,想要顷刻间稳住快速突进的枪杆,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阎行扪心自问,他远不如王昊那般干脆利落。 这一刹那,阎行只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凝固,恐怖的寒栗从头到脚反复的跳动,直令他浑身的汗毛竖起,几乎忘却了呼吸。 单凭这一招! 阎行知道,王昊的实力不输许褚,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策马赶来支援之前,他还觉得汉军彻底完蛋了,只要杀了王昊,必然令其军心崩溃。 但是现在,他的内心深处却升起一抹浓烈的不安。 想杀王昊? 简直难如登天! 尤其眼前这一招,更是将他的自信心直接轰成了齑粉。 铛—! 双枪相交处,星火迸溅。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鸣,轰然炸响。 阎行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瞪着弯出个肉眼可见弧度的枪杆,那股浑厚且狂霸的力量,正顺着枪杆,沿着双臂,汹涌澎湃地闯入自己体内,不断冲击着自己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 “嗬啊—!” 阎行咬牙嘶吼,双臂虬肌暴起。 但即便如此,他的双臂依旧感觉如同被千斤巨锤猛击一般,疼痛难当,彷佛要断掉一般。 他的身体继续大幅度的轻斜,这是一种对力量妥协的动作,证明被攻击者已经承认,单纯依靠双臂的力量,是很难支撑得住这样的进攻,只能通过精湛的马术、枪法,来泄掉这股恐怖的力量。 阎行一招铁板桥,整个人几乎平贴在马背上,与此同时,他的双臂奋力一抬,就见染血的利刃贴着他的枪杆,哧愣愣划出一路闪电,从他的面前呼啸而过。 枪锋掠过,卷起的劲风,令阎行的发根直竖,犹如刀子割过一般。 他的心怦怦狂跳,危险的气息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愈加浓烈。 本以为这不过是幻觉。 但谁曾想...... 下一秒,与王昊匹马错蹬而过的刹那,一道闪烁着妖异殷红的耀芒,从身侧陡然袭来,速度之快,如电光火石一般,直吓得阎行是魂飞魄散,肝胆俱碎。 嘶—! 阎行不自禁倒抽一口凉气。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一个翻滚,一手抓着缰绳,一脚扣住马镫,将整个身体直接藏在了战马的一侧,只听得一声凄厉的剑鸣声在耳畔掠过,阎行方才松了口气。 嗤呼! 嗤呼! 他猛一拽缰绳,再次回到马背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与此同时,阎行勒住战马,回头凝望。 但见...... 王昊已经一个猛子,扎入了自己所带的精骑中,枪剑并舞,鲜血飙溅,断肢残臂狂飞,哀嚎嘶喊不绝。 阎行急忙下令,声音如同洪钟般炸响:“王昊不可力敌,只可围困,不可主动迎战。” 这其实跟狼群狩猎是一个道理,若是遇到真正的强敌,绝大多数战狼都会采取围困的战术,逐渐消耗对方的体力,待对方精疲力尽之时,再发动最强的进攻,从而将其一举歼灭。 可惜! 王昊不是寻常的强敌,如今的他有了战神天赋的加持,体力消耗虽然有,但却不是很多,持续作战能力绝对堪称一绝,别说这些羌胡精骑了,就算是擅于防守的刀盾兵,都未必能困得住他。 “挡我者,死—!” 最后一个字,王昊几乎是吼出来的。 势如奔雷,震响四野,传檄八方。 眼前的羌胡精锐竟是各个一怔,吓得愣住了三秒有余,趁此机会,王昊一招超大范围的横扫千军,直接将其扫飞出去,而他则趁此机会,再次猛夹马腹,向前狂冲! “这......这怎么可能?” 边允眼瞪如铃,又惊又惧。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王昊的悍勇竟然达到了这样恐怖的程度,西凉第一勇武阎行居然在他的手上,撑不过三招便败北。 要知道,即便是王昊的亲卫军统领许褚,一百回合之内,也未必能够拿得下阎行。 可是...... 面对王昊,居然撑不过三招? 阎行尚且如此,又何况是这些普通羌胡骑兵。 望着一个个惨死的士卒,边允彻底懵了,不知所措。 继续围杀,不过是徒增死亡而已,但如果被他凿穿了大军,杀上一两个大将首领,估摸着全军都会崩溃。 回头瞥一眼新桥方向,大军正在徐徐撤退,整体已然呈现出短暂的稳定。 撤退! 必须撤退! 若是能平安返回冀县,依旧有回旋的余地,否则照这样打下去,羌胡大军必然分崩离析。 正当边允下定决心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将军快瞧,那是......” 边允顿时一愣,急忙顺着士兵手指的方向望去。 但见...... 目光所及的西北方向,一道由烟尘组成的洪流滚滚而来,眨眼间便到了跟前,激荡的烟尘中,一杆黄底黑字的大旗迎风招展,斗大的“马”字格外引人注目。 “这是......” 边允吓得眼珠子差点没瞪爆。 显然。 他已经猜到了。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驻守在阿阳县的马腾。 但是,边允很难想象对方是怎么过来的,因为他已经派人盯紧了阿阳县的动作,不可能调动了这么大的兵力,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这显然不合常理。 可是! 现在的他已经顾不得想那么多了。 汉军的援兵赶来,羌胡腹背受敌,若是不抓紧时间撤退,是根本不可能回到冀县的。 没有丝毫犹豫,边允扯着嗓子呼喊:“快!速速撤退,退往冀县!” 此时,勒马转身的北宫伯玉,同样察觉到了异样,跟着呼喊:“快!速速撤军,退往冀县,我等中汉军的奸计矣。” 正在指挥撤退的韩约更是愣在了原地,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急忙呼喊:“撤退!全军撤退,不得有误。” 原本已经恢复秩序的羌胡骑兵,顷刻间再次暴乱,汉军的进攻却是愈加汹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有如惊涛拍岸,乱石穿空,声势极大。 正在做困兽之斗的皇甫郦,忽然见到疯狂撤退的羌胡兵,猛然扭头回望,见烟尘激荡中的那杆大纛,兴奋地差点哭出来。 他高举着手中马槊,扯着嗓子呼喊: “弟兄们,咱们的援兵来了,随我追杀羌胡!” “杀—!” 震天彻地的喊杀声炸响。 这百余汉军精锐像是原地满血复活一样,一个个厉声呼喊,纵马狂追,顷刻间化被动为主动,朝着羌胡骑兵猛攻过去,将本已经跌落谷底的士气,瞬间推至了顶峰。 轰隆隆—! 万马奔腾,蹄音如雨。 当先一员猛将,披坚执锐,纵马狂飙,手持一杆丈二铁枪,宛如一阵飓风闯入了羌胡大军,顷刻间尸体如断线风筝般四下横飞,哀嚎之声不绝于耳,此起彼伏。 “马腾来也,羌胡贼子纳命来!” “众将士,随我杀!” 马腾原本便统帅着王昊麾下的两千精骑,如今又掌握了部分汉阳的羌胡骑兵,两支兵马加起来,足足有六、七千骑兵。 虽然,这样的数量仍然不能与羌胡叛军相提并论,不过在眼前的局势下,丧胆的羌胡骑兵面前,已然足用! 顷刻间,两股洪流撞在一起,一波强势的旷野对冲拉开序幕。 有战马来不及闪躲,直接撞在了一起,坐骑上的士卒顷刻间抛飞,接连撞倒数人后,跌落尘埃,被战马踏成了肉泥。 有羌胡骑兵顾不得闪躲,被一矛扎下了战马,当场死于非命; 有羌胡骑兵选择避开这股洪流,准备从外围逃回冀县; 也有羌胡骑兵干脆愣在了原地,傻乎乎没来得及反应,便惨死在汉骑的攻势下。 ...... 马腾的加入彻底扭转了战局。 不过...... 王昊依旧没有与大部队同行,他瞅准了一杆大旗,继续纵马狂追过去。 羌胡归根到底是异族,依旧是部落的形势,首领是至关重要的。 若是不能诛杀北宫伯玉、李文侯二人,他们必然可以在短时间内复起,这是王昊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而现在,便是诛杀北宫伯玉的最佳时间! 噗!噗!噗! 王昊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电光火石。 他没有叫喊,只是一路狂追,有前来阻截者,便是一枪诛杀。 不多时,北宫伯玉的大纛近在眼前,王昊的炯炯双目扫过战场,一个与熟悉的背影浮现在他眼前,对方四周簇拥着数百精锐骑兵,但王昊压根不放在眼里。 希吁吁—! 王昊猛一夹马腹,坐下战马昂首一声嘶鸣,旋即撒开四蹄,向前狂奔,枪剑左右狂舞,不断收割着前来阻截的羌胡骑兵,彷佛仅仅只是一刹,便向前突进了十余个马身。 “啊—!” 北宫伯玉察觉到身后一抹浓烈的杀气,扭头回望,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他急忙纵马,大声呼喊:“来人!给我挡住此贼,一定要拦住此贼!诛杀王昊者,赏千金,官升三级;中伤王昊者,赏百金,官升两级。” “快!” “给我冲上去!” 北宫伯玉大声呼喊,乌泱泱的骑兵冲着王昊直扑过去。 王昊抖擞精神,眼似寒星,纵马狂冲,瞬息之间便刺翻了十余个前来阻截的羌胡骑兵,直看得北宫伯玉是眼突面红,又惊又惧,不停地踹着马腹,企图逃离来自死神的锁定。 第196章 连环妙计,赚羌胡出城! 第197章 连环妙计,赚羌胡出城! 噗!噗!噗! 枪枪血溅,剑剑封喉。 王昊策马紧追,出手快如闪电,一招毙命,彷佛仅仅只是一刹,便向前突进了十余个马身,距离北宫伯玉又近了三分,直吓得对方是魂飞魄散,不停呼喊: “来人,拦住此贼!” “拦住此贼—!” 可惜! 如今羌胡叛军已成溃败之势,大家全都在逃命,哪里能顾得上给北宫伯玉当垫背,去招惹王昊这样的杀神,除了零星一些亲卫军外,不论北宫伯玉如何呼喊,都没有人上杆子过来找死。 噗! 染血的虎头湛金枪飞刺,自羌胡骑兵的脖颈窜出,旋即抽离,一道鲜血飞溅,巨大的力量更是将羌胡骑兵摔飞了战马,如同断线的风筝般,狠狠跌落尘埃。 希吁吁—! 王昊坐下的红鬃马昂首一声嘶鸣,它似乎能感受到王昊的汹汹战意,奋力地撒开四蹄,向前狂奔,虽不是什么名贵宝马,但依旧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给王昊拖后腿。 噗!噗!噗! 王昊眼似寒星,凶芒毕露,狂舞着手中的枪剑,不停收割羌胡骑兵廉价的性命,扯着嗓子呼喊:“北宫伯玉休走,吃王某一枪—!” “啊—!” 北宫伯玉只感觉一股森冷的杀气,从背脊底部陡然窜入,恐怖的寒栗瞬间淌遍全身,直令他浑身汗毛倒竖,彷佛坠入了冰窟,甚至连呼吸都下意识停住。 那一张包含杀气的面容正在不断逼近,而自己的亲卫军却在不断减少,而且各个露出骇然的神色,甚至某些亲卫军士卒已然拨马转身,逃之夭夭。 这感觉...... 像是一柄森冷锋利的钢刀,正在朝着自己的心脏缓缓逼近,而他却是闪无可闪,避无可避,死亡的气息已然将他锁定,而且不断的聚焦过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拦住他!” “给我拦住他—!” 北宫伯玉声嘶力竭地呼喊,同时不停地踹着马腹,这是他唯一能够抗衡王昊追杀的方式。 但在万军丛中,即便他坐下的战马再好,也难以发挥出平事的速度。 不得已之下。 北宫伯玉竟一狠心,拔出腰间的马刀,开始冲着那些阻碍自己溃逃的同袍下手,丝毫没有往日关心下属生死的首领气质,生死关头下终于暴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可他越是这样,便越是令羌胡叛军伤心,即便是自己的亲卫军,也愈加伤心,原本还在奋力保护北宫伯玉的士卒,见此一幕,纷纷拨马逃离,等于变相给王昊让开了道路。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这句话放在羌胡的身上,当真是再合适不过。 他们的部队原本便是由各个羌胡部落组成,顺风时自然极其团结,可一旦打了逆风局,便如林子鸟,大难当头各自飞,谁也顾不上谁。 “北宫伯玉—!” “纳命来!” 王昊追杀的压力骤减,纵马驰骋之间,距离北宫伯玉仅剩下数个马身,在其身旁仅剩的数个亲卫军一起扑了过来,四周的马刀、战矛挟裹着一股恐怖的血腥杀气荡来。 “杂碎,休伤我主!” “汉家贼子,吃我一矛!” “杀—!” 面对四方挥来的兵器,王昊不得已降低了追杀的速度,他的双眸快速扫过,锁定各方的攻势,掌中碧落剑凌空一挥,当场削断了几支矛头。 忽然! 左侧又有寒芒闪过,王昊身子在战马上大幅度扭动的同时,掌中的虎头湛金枪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斜刺里窜出,噗的一声,将羌胡骑兵诛杀。 反手! 一道如月的寒芒扫过,鲜红的汁液激起漫天的血腥杀气,一招神龙摆尾骤然使出,两个从后方围过来的羌胡骑兵,甚至还没来得及出手,便被王昊当场诛杀。 彷佛过了很长时间,又彷佛只是过了一瞬,前来围攻王昊的最后亲卫军士卒,全部惨死在了他的手中,没有一人生还,王昊奋力猛夹马腹,战马的嘶鸣声于喧嚣的战场上空炸响。 这不是简单的嘶鸣,而是来自死神的呼喊! “啊—!” 北宫伯玉面色骤变,肝胆俱碎。 他不停地挥舞着手中马刀,企图破开一条生路,但就在他杀掉自己同袍的一刹,只感觉胸口一疼,彷佛被什么东西贯穿而过似的,低头轻瞥,竟是滴血的枪头殷红刺眼,而坐下的战马独自向前飞奔离开。 竟是自己被王昊挑在了枪头,一股沁凉从胸口快速淌遍全身,北宫伯玉只感觉温度骤降,炫彩多姿的世界也逐渐变得灰暗起来,最终全部被黑暗吞没。 而他想要拼死开口,却只是口齿微颤,发不出半点声音,在黑暗即将全部笼罩自己的刹那,耳畔响起一个令他惊恐至极的声音: “北宫伯玉已死,缴械投降者,既往不咎;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北宫伯玉已死,缴械投降者,既往不咎;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北宫伯玉......” “......” 虽说羌胡叛军有四个首领,但北宫伯玉毕竟是发起人,而韩约、边允不过是半途加入,影响力自然极其有限,王昊将北宫伯玉诛杀,可谓直接把枪捅到了羌胡叛军的心口要害。 当声音传遍战场,皇甫郦、马腾等军队立刻跟着呼喊起来,马腾等人更是用羌胡的语言在嘶吼,那些听不懂汉语的羌胡士卒,顿时丧胆,或是落荒而逃,或是弃兵投降。 “我投降了,不要杀我!” “我投降,我投降。” “切莫杀我!” “......” 虽说投降的羌胡士卒比较有限,但也着实降低了王昊的追杀难度,他纵马继续前冲,终于跟马腾汇合:“寿成,冀县的情况如何?可安排妥当?” “都尉放心,那里由友若亲自负责,肯定没有问题。” 马腾拨马转身,望向浑身浴血的王昊,整个人顿时愣在原地。 按照原本的计划,王昊应该在指挥位才对,不应该出现在后方战场。 可是现在,王昊不仅出现在这里,而且明显经过了惨烈的厮杀,足以证明是因为自己未能准时抵达,对方不得不亲自带队以微弱兵力,纠缠羌胡叛军。 一念至此,马腾不由地五内铭感,心生愧疚:“都尉,末将来迟,害得您......” “无妨!”不等马腾说完,便被王昊直接打断,“我相信你已经尽了全力,做好现在即可,立刻追杀。” “喏。”马腾应声承诺,铿锵喝道,“弟兄们,继续追杀,直扑冀县。” 王昊很清楚夤夜潜行的难度,马腾率领羌胡骑兵,既要避开对方侦察,还要舍近求远,准时抵达战场原本就有难度,这一点在最初的方案制定中,王昊原本就已经预料到了,否则他也不会保留数百精骑,以防万一。 虽然过程相对比较曲折,但所幸结局是好的,而且现在斩杀了北宫伯玉,羌胡叛军的士气暴跌,趁势挥军掩杀,夺回冀县应该不成问题。 “杀—!” 凄厉的嘶吼声响彻战场,旷野的追杀战,拉开序幕。 ***** 负责镇守冀县的羌胡唤作颠吾,他的任务便是盯紧阿阳县的马腾,绝对不能让他引兵驰援王昊。 按照常理,冀县一旦被攻破,那么马腾是说什么都不可能坐得住的。 但是现在...... 对方不仅坐得安稳,甚至连想要出兵的迹象都没有,这一点着实令人怀疑。 站在悬挂着羊皮地图木架前的颠吾,愁眉锁眼,不停思考,总感觉哪里哪里有点不太对劲儿,但凭他的兵力,还真不一定能拿得下阿阳,因此双方僵持,不敢擅动。 正当他仔细思考其中的诡谲之时。 忽然。 殿外响起一声疾促的传报: “报—!” 颠吾扭头望去,但见自家侍卫急匆匆上殿:“大王,有情况。” 颠吾急问:“哦?可是阿阳县有动静了?” “不是!” 侍卫飞快摇头:“是望垣方向。” 颠吾皱眉:“望垣?” “没错!” “发生了何事?” “您还是亲自来瞧瞧吧。” 颠吾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大手一挥:“走。” 出了大殿,直奔城头。 此刻,城外正在一小股溃军,尽皆是羌人打扮。 颠吾居高临下,开口问道:“尔等何人?来此作甚?” 下方一个男子大声呼喊:“大王,我们是先零羌王帐下士卒,我军中了汉军奸计,目前正在鏖战,北宫将军有令,大王速速派兵支援。” 颠吾顿时警觉起来:“我的任务是镇守冀县,以防阿阳,而等到底是何人?” 下方男子自然清楚颠吾不信:“大王,那马腾已经绕路赶往了战场,抄袭了我军后路,你还在这里守个什么?” “什么?”颠吾顿时一愣,“马腾绕路赶往了望垣?” “没错!”男子大声呼喊,“否则我军岂能中计,他们在新桥设下埋伏,联合马腾,前后夹击!” 颠吾原本便在怀疑马腾,如今听到下方男子的声音,顿时证明了自己的猜想。 汉军绝对不可能坐以待毙,马腾也绝对不可能无动于衷。 如果当真如此士兵所言,那么望垣方向,的确可能存在大战。 一时间,颠吾不自禁紧张起来。 可是...... 他也清楚冀县的重要性,绝对不能轻易放弃。 “开城,放他们进来。” “遵命!” 吱呀—! 城门大展,城外的十余个士卒缓步进入城池。 颠吾下城以后,目光炯炯地扫过对方,冷声言道: “别怪我不相信你们,此事干系重大,我必须要调查清楚。” “大王谨慎些好,我们岂敢怪罪。” “来人!” 颠吾把手一招,朗声道:“带他们下去休息,给他们拿点吃的。” 与此同时,颠吾同样给侍卫打个眼色,示意他派人把他们盯紧了,绝对不能出任何事情。 侍卫颔首点头,表示会意,亲自着手安排人员。 待其离开以后,颠吾方才招呼道:“速速派出斥候,往望垣方向侦察,若遇情况,速速回禀,不得耽搁。” 侍卫拱手:“遵命。” 望垣县方向的确发生了生死存亡的大战,因此还不过一个时辰,消息便传回了冀县。 颠吾腾得站起身来,一脸的不敢置信:“伱说什么?新桥方向的确有战事?” 斥候极其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而且战事极其激烈,马腾率领数千骑兵,包抄了我军后路,目前我军正在苦战。” “好个王昊,还真是个人物。” 颠吾咬着牙,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当初他弃冀县而走,我本就觉得有些奇怪,果然,这是条奸计,汉人的确很是狡诈,完全不值得相信。” “大王,咱们该怎么办?” 斥候匆匆行了一礼,急忙问道。 “还能怎么办?” 颠吾深吸口气,朗声言道:“立刻擂鼓聚将,召集大军,前往支援。” 斥候虽然早有预料,但多少还是有些惊诧:“大王,汉军气势汹汹,我军危矣,现在支援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颠吾勃然大怒,厉声回怼:“怎么,你在质疑我?” 斥候颔首:“小人不敢。” “赶紧去,否则我活剥了你。” “遵命!” 咚!咚!咚! 咚咚—! 震天彻地的擂鼓声响彻整个冀县,各营帐的羌胡士卒听到擂鼓声,像是上了发条一样,直奔校场集合,没有丝毫犹豫。 颠吾披坚执锐,翻身上了战马,扭头望向侍卫:“人可到齐了?” 侍卫点头:“已经到齐了。” “先零羌王帐下的那些人呢?” “呃......这个......” “直说,在哪儿?” “这个......” 侍卫思忖了片刻,终于还是老实交代:“他们回来以后,末将便安排他们吃饭,可能因为吃的是剩饭剩菜,所以全都闹了肚子,现在一个个应该全都在茅厕拉稀呢。” 颠吾吐口气,恶狠狠瞪了对方一眼:“你小子,办事怎么能这样?” 侍卫垂下了脑袋:“大王放心,末将以后绝不会再犯。” “不能等了,出发!” 颠吾虽然不太放心这些人,但毕竟证明他们说得没有错,何况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便也不再纠结,匆匆下令出发。 呜!呜!呜! 呜呜—! 出征的号角声响起,冀县城门展开,乌泱泱的骑兵排起了长龙,有序地出了城池,直奔望垣。 第197章 顺风成神,逆风如狗!李文侯,去死吧! 第198章 顺风成神,逆风如狗!李文侯,去死吧! “听到号角声了吗?” 茅厕里,一个身材魁梧的羌人开口问道。 他叫费听烈。 是巩唐羌族的猛将。 “嗯,听到了。” 旁边茅厕传来兄弟费听冲的声音。 “汉人的军师果然厉害,全都料中了。” 费听烈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一颗心放在了肚子里:“弟兄们现在如何?可缓过劲儿来了?” 费听冲摇摇头:“暂时还没有,估计还得半个时辰左右,反正时间比较充裕,足够咱们准备妥当了。” 费听烈仔细想想倒也是:“总得等颠吾这混蛋玩意儿走得远些才行。” 费听冲笑了笑:“大哥,当初咱们的决定还真是对的,没想到北宫伯玉、李文侯起兵快,败得也快,这还不到半年时间吧,居然就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呼— 费听烈长出了口气:“我告诉你,汉人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简单,尤其是那个叫王昊的,半年前就已经到了冀县准备,你觉得北宫伯玉能有机会?跟他们一起造反,才是愚蠢!” “等这次打完仗以后,咱们部落又可以趁机扩大了,到时候让大王跟汉庭说说,争取把先零羌的牛羊、女人,全部都运到咱们这里,听说先零羌王的女人水灵着呢,不比汉人女人差。” 费听冲笑了笑,脑子里浮现出汉家的女人:“汉家的女人的确没意思,规矩太多,不如咱们羌胡女人野性,没意思,反正我还是喜欢咱们羌女。” “你瞧瞧那个扶风郡的马腾,不也正是娶了羌女,才生出那么厉害的儿子吗?伱听说了没有,他家那个叫马超的小子,小小年纪便弓马娴熟,好生厉害。” “......”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忽然,茅厕外响起个声音: “咳咳!” 这是警戒的信号,证明有别人过来了。 费听烈兄弟二人立刻停止打趣,拿起旁边的厕筹简单处理一翻,便提着裤子出了茅厕。 可能是蹲得太久,俩人全都是一瘸一拐的模样,连走路都感觉费劲儿。 “颠吾这家伙太不像话了,竟然给咱们吃剩饭剩菜。” “等仗打完以后,我一定要禀告大王,找他们好生算账。” “哎呦,腿都软了。” “我都快虚脱了。” “......” 二人回到营帐。 此时,这里几乎已经没了人影,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在站岗放哨。 说是在站岗放哨,实际上也只是象征性的走上两圈,有些人甚至连兵器都没带。 毕竟,这可是在城里,又不是在旷野扎营,安全性还是很高的。 费听烈粗粗扫过营帐,对这里的营防非常满意。 虽然他们只有十余个精悍勇士,但想要突破这里的防守,简直不要太容易。 颠吾肯定会把留守的精锐,全部放在城池四门上,尤其是靠北的城门,其余三门的兵力必定最少。 回到营帐时,二人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其余士卒也开始恢复,费听烈立刻安排士卒以买食物为由,去城中打探消息,尤其是城中的兵力驻防情况。 “你们出营作甚?”辕门值守的羌兵,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当然是去找吃的,还能干什么?”巩唐羌的士兵回答。 “我们营中有,你们不用出去。” “你们营里的食物,我们还敢吃吗?吃完再拉肚子,又该如何?” “这......” “滚开!信不信等作战结束后,我们跟羌王告状。” 这件事颠吾原本就理亏,而且这些人太清楚他们的软肋,只是三言两语,便安全出了营地。 他们先是在城中逛了许久,随处乱转,让人搞不清他们的动向,只是在无意间注意到城防的某些细节。 约莫一个时辰,众人吃饱喝足,返回营地,将各自打探到的情况集中汇报。 “汉人果然厉害,城中情况跟他们预期的一模一样。” “是啊,的确很厉害,怪不得北宫伯玉、李文侯不是他们的对手。” “既如此,咱们就按照原定计划,今夜在南门动手。” “好,让弟兄们好生休息,养精蓄锐,准备今夜的决战。” “遵命!”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夜浓起风。 冀县。 南门外的墨染中,一支队伍正在缓步向前摸行。 忽然,荀谌摆手示意队伍停止,透过蒿草丛望去,城头篝火熊熊,十余个士卒正在站岗放哨。 “咱们就先藏在这里,安心等待信号,大家切记,一旦信号响起,务必要第一时间冲上去,一波箭雨射杀城头士卒。” “喏。” 副将张横颔首点头,转头跟身旁人言道:“安心等待,按计划行事。” 消息立刻被传令兵传出:“安心等待,按计划行事。” “安心等待,按计划行事。” “......” 张横压低声音,内心多少有些紧张:“军师,费听烈兄弟能行吗?他们可是只有十余个精锐,若是打不开城门,咱们兵力再多,恐怕也拿不下冀县。” 荀谌顿了顿,长出口气:“张校尉,不管干什么事情,都有风险,咱们已经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把风险降到了最低,如果这样还不成,便是天意如此,不可违逆。” “所以......” 荀谌瞥向张横,面上浮出一抹淡笑,即便对方可能看不见,但荀谌依旧用尽量平和的声音安抚道:“尽力便好,不必太过于强求。” “当然,从目前咱们掌握的情况来看,一切都在都尉的预料之中,甚至连颠吾引兵出城,同样如此,所以想来咱们应该可以成功,你放心便是。” 听到荀谌淡然的声音,张横浮躁的内心果然平缓下来,他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点了点头:“没错,都尉能以微弱之兵战败羌胡,咱们里应外合,岂能拿不下小小的冀县。” 对于张横的回应,荀谌非常满意,有一个给力的上司,下属自然会奋进,这便是榜样带头作用。 显然! 王昊做得非常完美。 良久后,荀谌抬头瞥了眼夜色,长出口气道:“距离约定的时间很近了,让弟兄们打起精神。” 张横颔首点头,转而吩咐道:“打起精神,随时准备作战。” “打起精神,随时准备作战。” “打起精神......” “......” 消息方才传递出去不久。 嗖—! 啪! 便听到静谧的夜空中,传来响箭升空的声音。 荀谌毫不犹豫,腾得起身,苍啷一声,拔剑出鞘: “众将士听令,进攻!” “杀—!” 震天彻地的喊杀声撕裂了静谧的冀县。 城头值守的羌兵只感觉心灵一击,回头望向城外的那一片墨染中,乌泱泱如同鬼魅般的士卒冲杀而来,他们奔跑如风,快如闪电,彷佛只是一眨眼,便到了城池跟前。 嗖!嗖!嗖! 漫天的箭矢自城下飞跃而起,越过了城头,罩向士兵密集处。 原本便稀疏的冀县守军,竟一下子折损了过半兵马,只剩下七、八个士卒,委身在女墙下,避过了箭矢的袭杀。 副将张横疾步冲杀,定睛细察之下,一个臂膀腰圆的壮汉正要拿起鼓槌敲击鼓面,他毫不犹豫地捻弓搭箭,瞄准对方,一箭呼啸升空。 蓬! 人没死,但鼓面破了。 “卧槽!这也行?” 即便是张横自己,也不由地愣住了。 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瞄准的是那个力士,而非鼓面,但自己的箭矢明显火候不足,弄巧成拙,没能杀死力士,却射破了鼓面。 不过也好,一劳永逸,短时间内,不必担心擂鼓示警的声音。 这对他们而言,有百益而无一害。 “杀—!” 尴尬的张横只能高声呼喊,掩饰自己拙劣的箭术。 实际上。 不是张横的箭矢水平不够高,只是想要打到内女墙的士卒,箭矢射出去,必然呈现出一种弧线,别说是他张横了,就算是吕布来了,也未必能够命中。 即便是技艺高超的射手,也只能掌控有效射程内的袭杀,可一旦过了有效射程,那便是由老天爷决定了,与射术技艺神马的,关系不大。 显然! 张横的运气不错。 箭矢在越过最高点,呈现抛物线降落的时候,一箭命中鼓面。 听到声音的荀谌忍不住惊叹:“彩!” 话音刚落。 吱呀—! 冀县城门缓缓展开个缝隙,城外的汉军鱼贯而入,喊杀声愈加浓烈。 荀谌彻底把心放到了肚子里,拎着长剑,直扑城池: “城门已开,随我杀!” “杀—!” ***** 通往望垣县的路上。 颠吾率领大军,经过一夜的奔袭。 终于! 发现了前方落荒而逃的羌胡起兵,滚滚烟尘中,李文侯的大旗印入眼帘。 “难道已经败了?” 颠吾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双腿奋力踢着马腹,拼命向前狂奔,似乎想要看得再仔细一点,与此同时,他同样做好了准备,随时要与汉军决一死战。 轰隆隆—! 万马奔腾,蹄音如狂风暴雨。 随着距离的不断靠近,当先奔来的士卒扯着嗓子呼喊: “大王速退,北宫将军已死,我军大败!” “啊—!” 颠吾顿时一个愣怔,满目骇然。 身旁的将士同样露出骇然的神色,七嘴八舌的非议起来: “这怎么可能?北宫将军竟然已经战死了?” “汉军才多少人?咱们足足有八万人?” “该死!这仗到底怎么打的?” “难不成,汉军有神相助?” “这怎么可能!” “......” 眼瞅着溃败的大军影响到了本方将士的士气,颠吾当即扯着嗓子喊道:“切莫妄议,汉军不过数千精锐,骑兵加起来更是不超过一万,我等何惧之有?” “听我号令!” 言至于此,颠吾高举起手中的马槊,声嘶力竭:“阻击汉军,为我军撤退,争取时间。” 羌胡众将士齐声呼喊:“杀—!” 当下。 颠吾率领兵马列阵,凝望着滚滚败退的羌胡兵,大声呼喊: “而等速退,汉军交给我来应对,速回冀县,不得有误。” 此刻,大将李文侯同样败退而来,策马上前,朗声言道: “大王,你怎么从冀县出来了?不是在守城吗?” “不是有人传令,让我来支援吗?” 颠吾同样愣怔,一脸的不敢置信。 忽然。 他的心底深处升起一抹极度不安的感觉,那些个士卒肚子疼的未免也太巧合了。 “我们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 李文侯眼神中写满不敢置信,同样意识到了什么。 “不好!” 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中计了!” 虽然仅仅过去了一夜,但李文侯已然意识到,冀县应该已经落到了汉军手里。 他原本以为,只要能够退回冀县,重整旗鼓,必然可以再次发起进攻。 但现在来看...... 恐怕他们此战不仅没有拿下冀县,甚至十余万的兵马,能不能保存下来一半,都还是另当别论。 在这种情况下,士气必然受损,又如何能够再战? “将军,现在该怎么办?” 颠吾一脚把皮球踢给了李文侯。 毕竟,李文侯是与北宫伯玉同等级的人,是他们的首领。 “该死!” 李文侯咬着牙,回头瞥了眼漫天激荡的烟尘,汉军的喊杀声愈来愈近,愈来愈浓,他们一定会长驱直入,奋勇追杀,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斩杀羌胡的有生力量。 “不管怎样,你先顶住汉军,给大军撤退争取时间。” 李文侯咬了咬牙,下定决心道。 “放心,交给我了。” 颠吾拍着胸脯保证道。 “嗯。” 李文侯点点头。 旋即。 他勒马转身,直接离开,没有丝毫犹豫。 然而...... 颠吾却露出狠厉的神色,伸手接过士兵递来的弓箭,猛地张拉满月,瞄准李文侯。 嗖! 箭矢如星,呼啸而至。 李文侯应声落马,跌落尘埃。 颠吾大声呼喊:“快,将李文侯绑起来,咱们能否存活,全靠这小子的首级了。” 士兵:“遵命。” 如果说冀县还在他们手中,或许可以重整旗鼓再战,颠吾同样可以奋力阻击敌人。 但是现在,冀县极有可能已经丢失,羌胡叛军大势已去,若是再执迷不悟,当真要连累到整个部落了。 颠吾自然可以看清楚当前局势,他射杀李文侯,便是在向汉庭表忠心。 这是他们唯一的自保手段! 第198章 庆功宴,王昊恩威并施,收买人心! 第199章 庆功宴,王昊恩威并施,收买人心! “颠吾,你这是作甚?” 背部中箭的李文侯被两个羌族士兵押着,身体动弹不得,但他却死死咬着牙,狰狞着脸,恶狠狠瞪了眼颠吾,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会落得个如此下场。 “将军勿怪,叛军大势已去,我这也是为了自保。” 颠吾倒也没有废话,直接给出答案。 实际上。 大家全都是明白人,没必要把话说得这么透,李文侯在变脸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知道颠吾的想法,他只是不愿意承认羌胡叛军大势已去罢了。 “你......” 李文侯忿忿难言。 “带走!” 颠吾大手一挥,带着李文侯一起,先行离开。 不管怎样,总是要先避过汉军的锋芒,等战事彻底结束以后,再将李文侯献上不迟。 当他们奔向冀县时。 果不其然! 城头已然飘上了汉军的火焰大纛,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防守极其严密。 颠吾暗自庆幸自己的判断,便也没有再纠结,带着队伍径直离开。 战斗足足持续到傍晚,直至暮云四合,余晖散尽,方才彻底结束。 王昊更是亲自率领大军追杀韩约、边允,斩杀羌胡叛军不计其数,愣是从新桥一路打到冀县,又从冀县打到渭河上游靠近落门聚的地方,方才作罢,引兵而回。 这一战,杀得羌胡骑兵是毫无还手之力,几乎将羌胡叛军的建制打爆,北宫伯玉被杀,李文侯消失,只剩下边允、韩约两个半途加入的汉人,在苟延残喘。 虽说这二人在羌胡中很有威信,但经过此事以后,短时间内,俩人怕是难以再组织起有效的进攻,战事至此,方才算是告一段落。 当然! 王昊非常清楚,只要边允、韩约不死,凉州的叛乱就不会彻底结束,不过这已经是后话了,与自己没有关系,只要把战报递给朝廷,估摸着他的任期也就算彻底结束了。 冀县。 王昊大营。 中军,大帐。 王昊端坐上首,其下一干文武,分坐两旁。 “来来来,大家把酒全都举起来,咱们敬都尉一樽。” 皇甫郦站起身来,举起手中酒爵,满脸堆笑地相邀众人。 众将士自然也十分给面子,纷纷举起了酒樽,朝着王昊示意。 “干!” 王昊大手一挥,铿锵言道。 众文武齐齐一仰脖子,酒倒樽干。 “都尉,您真是末将见过最厉害的人了,堪比前朝冠军侯。” 皇甫郦豪饮一樽酒,立刻开启了拍马屁的模式。 虽说是在拍马屁,但满帐的文臣武将,却没有一个人觉得是在拍马屁,实在是因为此战大获成功,出乎众人意料。 要知道,与来如风、去如电的羌胡骑兵作战,能够击溃对手,已经非常难得,想要斩获颇丰,更是难上加难。 而今,王昊不仅战败了羌胡叛军,更是斩获颇丰,几乎打垮了羌胡叛军的建制,如此大胜在整个帝国对羌胡的战役中,都不曾发生过。 “没错!都尉的年纪长不了当年的霍去病几岁,如果您在前朝,也必定如霍去病那般璀璨。” “说得对!尤其是都尉亲率数百精骑,便敢偷袭羌胡后方,单人独骑破阵,看的我是揪心不已啊!” “战场瞬息万变,都尉能够精准判断局势走向,而且一身虎胆,令人敬佩。” “此一战,毫不客气地说,已经令羌胡不敢再造反,至少可以保证凉州百姓十年太平。” “十年或许有些夸张,但三五年平安,肯定没有问题。” “都尉才是真心为凉州百姓的好官!” “......” 好一通彩虹屁,吹得王昊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若不是已经提前给自己打了预防针,希望他能冷静下来,或许真就令王昊飘飘然了。 哂然一笑,王昊努力淡化自己的功劳,转而望向下方的鞠义,淡然道: “如果说非要有今日的大胜,你们最该感谢的不是我,而是仲节。” “我......” 鞠义愣住了,伸手指着自己,一脸的不敢置信。 “没错。” 然而,王昊却是肯定地点点头:“若是没有仲节三个月的苦练兵马,岂能有如此强悍的先登营,若是没有先登营将士抗住羌胡骑兵的冲锋,岂能有我军的大胜。” “所以!” 言至于此,王昊再次强调道:“此次战败羌胡,最大的功劳不在于我王昊,而在于仲节,咱们大家非得敬仲节一樽酒才行。” “来!” 王昊腾地起身,举酒想要:“敬仲节。” 众将士纷纷转向鞠义,举酒相邀:“仲节,我们敬伱!” “敬你一樽!” “好样的,我当初小瞧你了,实在抱歉。” “这一仗你们干得的确出彩!” “来,干!” “喝—!” “......” 鞠义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面上浮出一抹淡笑,不自禁挺直了胸膛。 自己虽然是后来加入的,但似乎也在众人面前,有了说话的资本。 在王昊队伍里便是如此,全凭本事说话,有本事的吃肉,没本事的连口汤都喝不上。 “仲节,我希望你能再接再厉,切莫骄傲自满。” “虽说你在此战中的功劳最大,但若是没有众将士的精诚团结,凭你八百士卒,焉能取得如此大的战果。” 历史上的鞠义有过先例,因此王昊一边夸奖的同时,也不忘记一边浇灭他的骄傲,让他知道功劳不是全部,是集体成就了你,而不是你成就了集体。 果不其然! 鞠义脸上的傲然一扫而过,虽然仍然自信,但明显有所收敛。 他点了点头,略一沉吟,朗声言道: “其实诸位,先登营能够炼成,全都亏了都尉的呵护。” “若是没有都尉,就不可能有先登营,这一点鞠义铭记于心。” “尤其是都尉亲自率领亲卫军,夜袭羌胡营地,死了几十个弟兄,更是令鞠某大为感动。” “在寿成将军未能及时赶来支援时,都尉再次轻涉险地,力挽狂澜,方才能有如此大胜。” “要我说......” 鞠义赶忙斟满美酒,再次相邀道:“真正的首功,应该是都尉的,咱们不如再敬都尉一樽酒,如何?” 一旁许褚仰天哈哈一声,举起酒爵,朗声道:“说得好!说的实在是太好了,仲节兄弟能够明白都尉的心意,单凭此,某便要喝上一碗。” “没错!” 程昱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望向鞠义:“若不是都尉力排众议,焉能有现在的先登营,我程昱先自我反省,从最开始,在下便始终不相信,单凭一个先登营,可以力挫羌胡叛军。” “在下附议!” 又有赵昂举起酒爵,瞥了眼鞠义,又将目光落在王昊身上:“当日都尉发人深省的那番话,在下依旧铭记于心,在所有官员都不看好先登营的情况下,都尉仍能力排众议,而且竭尽全力满足训练所需。” “单论这项识人之能。” “我赵昂!” 赵昂声音洪亮,铿锵有力道:“佩服之至!这首功,必属都尉无疑。” 马腾也举起了手中的酒爵:“末将引兵来迟,险些酿成大错,若非都尉及时补进,且能顶住压力,又岂能有今日之大胜,因此这首功必是都尉,末将佩服之至。” 皇甫郦笑了笑:“你们可不知道,我跟在都尉的后面,都快担心死了,生怕都尉出一点事情,可谁能想到,愣是没有一个羌胡兵,能够伤得了都尉。” “哈哈哈哈!” 顿时,一阵哄堂大笑。 ...... “行了!” 上首王昊急忙摆手打断,面对这样发自内心的彩虹屁,他还真有些受不起:“一切全都在酒里,大家喝了这樽酒,功劳的事情便不再议了。” “我还是那句话,战争是一个有机的整体,每个人都是这个整体的一份子,缺了谁都不可能有如此大胜,这份功劳是大家的,没有大小之分。” 王昊舍得给属下分功劳,更是他能收揽军心的手段之一。 听到这样的话,不论是鞠义也好,还是马腾、皇甫郦、陈到、庞德也罢,纷纷点头,以示同意。 酒宴的气氛愈发的欢愉,甚至有不少人都已经微醺,不停地吹牛打屁,好不畅快。 “报—!” 正在这时,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王昊抬眸望去。 但见,侍卫陈三匆匆闯入大帐,欠身拱手:“都尉,赵主计回来了,正在帐外。” 王昊不由愣怔:“可是赵俨?” “嗯。” 陈三点点头,肯定道:“没错,正是他。” 王昊大手一挥:“让他进来。” 陈三颔首:“喏!” “且慢!” 正当陈三准备转身离开时,王昊忽然摆手打断:“罢了,咱们去另外一个营帐,不叨扰他们的雅兴。” 陈三自然明白王昊的意思,颔首点头:“喏。” 旋即。 躬身出了大帐。 王昊扭头瞥向程昱:“仲德,这里交给你了。” 程昱点点头:“都尉放心,交给在下即可。” 王昊起身离席,出了大帐。 偏帐。 没一会儿。 赵俨赶来,掀开斗笠,主动迎上去:“属下恭贺都尉,立下不世之功。” 王昊摆手示意赵俨上前,淡笑道:“不管多大的功劳,都是大家一起立下的,你虽不在冀县,但在我心里,始终都有你的位置。” “都尉......” 赵俨心生感动。 “行了,千万别肉麻。” 王昊淡笑着打断赵俨的煽情,轻声道:“我知道,你夤夜赶来,必有要事,说吧,可是掌握了左昌的倒卖军资的证据了吗?这件事左昌可知道了?” “嗯,已经掌握了证据。” 赵俨极其肯定地点了点头,赶忙从一旁的布袋中,取出所有的证据:“长史害怕夜长梦多,因此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便让属下赶紧把东西送来。” 王昊笑了笑:“这家伙,还真是心急......” 赵俨知道王昊会错了意,赶忙解释道:“都尉,长史不是为了刺史的位置,而是目前,左昌已经在怀疑长史,他真的是害怕夜长梦多,这才命属下前来,您切莫误会了长史。” 王昊点点头:“放心,盖长史的人品,我心里很是清楚,东西先拿过来,让我仔细瞧瞧,也不知道这些东西,能不能置左昌于死地,斩草若不能除根,那便是打草惊蛇,一动不如一静。” “都尉放心。” 赵俨赶忙递上证据,郑重言道:“这些证据若是能递到陛下的案头,自然可以置左昌于死地,但属下查到,左昌似乎与中常侍张让、赵忠有勾结,猜测他们中间有利益往来,因此害怕中间出岔子。” “哦?” 王昊惊喜:“中常侍与左昌勾结,此事可有实证?” 阉宦、士人有内斗,这件事若有实证,或许可以趁此机会,扳倒一个也不一定。 赵俨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只不过左昌倒卖军资赚的钱,的确有一部分流出了汉阳,极有可能从关中进入了雒阳,而除了赵忠、张让外,属下想不到别人。” 呼— 王昊盯着证据良久,遗憾地吐口气:“赵忠、张让素来就是个老狐狸,是绝对不会留下物证的,你查不到倒也正常,只要能扳倒左昌,换上盖勋,对于凉州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暂时这样吧。” 王昊深吸口气,把证据全部收了起来:“你暂时别回去了,明日一早,便会有详细的战报呈送给朝廷,你要配合程昱,把你们了解到的内容,写进奏章里,争取让陛下注意到。” “喏。”赵俨一揖。 “吃过了吗?”王昊试探性问道。 “还没顾上吃。” 赵俨憨憨一笑,耸耸肩。 “你若是不介意吃剩饭剩菜,便跟我一起回营帐。” “若是介意,我让庖厨单独为你开个小灶。” 赵俨可是颍川赵家的子弟,而且夤夜前来,岂能怠慢。 “不必。” 赵俨却是摇了摇头:“行军路上,再差的也吃过,我没有那么娇气。”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你小子果然成长了不少,走吧,跟我一起回去,顺便跟仲德、友若好好聊聊。” 赵俨颔首:“我还真有些想他们了。” “走—!” “嗯。” 第199章 捷报至,雒阳惊!隐藏在战报中的诡异信息 第200章 捷报至,雒阳惊!隐藏在战报中的诡异信息 次日,清晨。 当红彤彤的太阳滑过窗棱,照射在王昊的面颊时,他微微蹙眉,睁开眼睛。 简单洗漱一番后,便出了内宅,直奔前厅方向。 此刻,程昱、荀谌等人已经来到前厅,准备各自的工作。 当王昊赶来的那一刻,程昱立刻迎上来: “都尉,听说左昌出发了,想来很快便可赶到冀县。” “嗯,意料之中。” 王昊缓缓点头,对于一个将死之人,他压根提不起半点兴趣。 不过...... 面上的礼数该有还是要有,否则便是自己的不对了:“等他来到冀县时,再提醒我便是。” 程昱颔首点头,将写好的战报递给王昊:“都尉,这是给朝廷的战报,您且过目。” 呼— 长出口气,王昊摆了摆手:“罢了,你写的肯定没问题,唯一可惜的,是没有李文侯的首级,若是再有李文侯的首级,咱们这一战,便真正算是功德圆满了。” 程昱自然清楚这一点:“都尉放心,在下已经派出精骑哨探,打探李文侯的消息,不过属下听说,他似乎已经死在了战场上,而且还是羌胡内部所为。” “哦?” 王昊惊诧,皱了皱眉:“仲德此言,可有证据?” 程昱遗憾地摇头:“暂时没有,只是听说。” 王昊吐口气:“唉,可惜。” “报—!” 正在这时,殿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王昊举目望去。 但见,陈三急匆匆闯入殿中,双手呈上个木盒。 王昊不由皱眉:“这是何物?” 陈三摇头表示不知:“末将不太清楚,是城门校尉送来的,说是一个羌胡兵把它丢在了城外,还喊了一句,把它交给都尉您,说是颠吾送给您的礼物。” “颠吾?” 王昊惊诧不已。 他自然清楚,颠吾乃是羌王,在羌胡叛军中举足轻重。 陈三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正是如此。” 嘶—! 王昊倒抽一口凉气,陷入沉思。 一旁程昱却是吩咐道:“阿三,打开瞧瞧。” 陈三颔首:“喏。” 旋即。 当着众人的面,打开木盒,取出其中物件。 “都尉,这......这是何物?” “这......” 王昊接过陈三递来的铜质印章,仔细端详,轻声道:“这是湟中义从胡将官的官印,北宫伯玉身上便有一枚,如果所料不错,这枚官印应该是李文侯的。” “李文侯?” 程昱不由惊诧,顿时意识到了什么:“颠吾手上竟然会有李文侯的印章,难不成......” 官印可是身份、地位的象征,通常情况下,都不会给别人。 换言之,李文侯当真有可能死了,而且极有可能死在了颠吾的手上。 王昊深吸口气,扭头瞥向程昱:“或许,传言不是假的,李文侯当真有可能死在了颠吾的手上。” “咦?” 忽然,陈三从盒子里拿出一个锦囊,递给王昊:“都尉,这里面还有一封信。” 王昊急忙接过:“你小子,下次能不能把东西一次性,全都拿过来。” 陈三搔了搔脑袋,憨憨一笑:“末将谨记。” 王昊一挥手:“去吧。” 陈三:“喏!” 王昊拆开锦囊,取出信笺,眼珠子上下一翻滚。 “卧槽!怎么是羌文?仲德,把坚寿喊来。” “喏!” 程昱应声承诺,旋即躬身离开。 不多时。 程昱便带着皇甫郦来到前厅。 皇甫郦接过信笺,仔细浏览了一遍,面上浮出一抹淡笑: “都尉,正如您所料,李文侯已经被颠吾杀了。” “哦?还真是这样!” 王昊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猜测道:“如此说来,他是要拿李文侯的首级当自保手段了?” 皇甫郦极其肯定地点点头:“没错,正是如此,颠吾在心中说,只要都尉愿意给保塞羌一个机会,那么李文侯的首级,他立刻奉上,绝无二话。” 此次战役既然是汉军获胜了,那么所有参与反叛的羌胡,朝廷肯定会采取相应的措施,虽然不至于灭族,但肯定是会上黑名单的,对于他们的权益,必将受损。 颠吾所在的保塞羌规模中等偏上,肯定会在朝廷的制裁名单之内,这一点毫无疑问,也正是因为如此,颠吾才想要以李文侯的首级,来换取一点主动权。 这件事对于别人而言,或许比较难,但对于王昊而言,充其量就是修改一下战报内容,反正整个过程全都是自己打的,至于怎么书写,也是可以随意操控的。 不过很可惜! 颠吾终究还是选错了人,王昊跟他想象中的汉庭官员可不一样。 他才不会因为想要让自己的战报更漂亮,而出卖自己的良心,何况这种事情一旦泄露,势必给别人以把柄,以如今王昊的声望与军功,压根没必要冒这种险。 “哼!想得可真美。” 王昊对此不屑一顾,甚至连半分犹豫都没有。 “可是都尉......” 但程昱却不乐意了,提醒王昊道:“如果有李文侯的首级在,陛下必然更加高兴,对于你的仕途而言,有百益而无一害,您若是放弃了,这战报效果便大打折扣了。” “您可要想清楚。” 程昱深吸口气,炯炯双目,凝视着王昊。 “是啊,都尉。” 皇甫郦同样提醒道:“您目前已经是都尉了,如果能博得陛下欢心,当一郡之首肯定毫无问题,甚至有可能成为一方刺史,陛下对这份战报可是期盼已久。” “仲德、坚寿。” 王昊的目光快速扫过二人,声音平淡地道:“我王昊若是仅仅考虑自己的仕途,当初就不会选择来凉州,既然来了,就要守护好凉州百姓,绝不允许作乱分子,逍遥法外。” “他颠吾!” 王昊冷声言道:“我王昊绝对不会保,一个可以随意诛杀自己首领的人,必然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咱们这次若是放过他,那么下一次,他必将更加猖獗。” “这......” 程昱、皇甫郦互视一眼,脸上没有半点意外,似乎这样的结局,他们已经预料到了。 “都尉,您把东西给属下吧。” 程昱轻声言道。 “嗯?” 王昊眉头微蹙:“伱要这东西,是何意?” 程昱淡笑:“都尉不愿意为了仕途而摒弃良心,但身为谋士,自然希望您能更好,虽然没有李文侯的首级,但有这封信和官印在,也足以说明问题了。” “不管怎样!” 程昱朗声言道:“李文侯的死,也是咱们间接造成的,这份功劳应该落在都尉您的身份。”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仲德,可真有你的,就这么办。” 程昱拱手:“既如此,属下立刻去修改战报,争取以最快的速度,发往雒阳。” 王昊点点头:“嗯,我也得给杨公写封信,盖勋能不能当上凉州刺史,全靠他了。” ***** 司隶,雒阳。 巍峨皇宫,崇德大殿。 “哈哈哈哈!” 皇帝刘宏拿着从凉州送来的战报,兴奋地仰天一声大笑:“王昊果然没有让朕失望,没想到才三个月,便战败了羌胡十万大军,还斩杀了北宫伯玉。” “彩!” 虽然仅仅只有一个字,但却重达千斤。 要知道,自从凉州发生战事以来,最担心的战局者,可能不是王昊,更不是左昌,而是身在皇宫的皇帝刘宏,尤其是粮草方面,可是愁坏了他。 如果战事拖延的越久,消耗的粮草必将更多,作为皇帝的刘宏必定要为此殚精竭虑,甚至还不知道要卖多少官,才能筹集够粮草。 但随着王昊战败凉州叛军,这件事情算是彻底结束了。 刘宏焉能不高兴?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身旁的中常侍张让面带微笑地揖了一揖,立刻言道:“老臣听说,凉州刺史左昌为战局可谓是殚精竭虑,尤其是转运粮草之事,更是煞费苦心呐。” “没错!” 又有中常侍赵忠跟着点了点头:“最难能可贵的是,左昌乃是临危授命,担任凉州的刺史,肩上的担子可想而知是何等的重,但饶是如此,他依旧没有半分怨言,而且保证了大军的粮草所需。” “老臣以为,王昊的功劳固然比较大,但也不能磨灭了左昌的功劳,若是没有左昌负责调配粮草,王昊或许连一个月都坚持不下来,又岂能有今日之大胜。” 张让颔首点头,朝着赵忠微笑示意,二人一唱一和,的确颇具蛊惑力,耳根子比较软的刘宏,焉能不受其影响? 但可惜...... 这一次,张让、赵忠算是撞墙上了。 但见,上首刘宏原本柔和的目光,伴随着阅读战报而逐渐冰冷下来,最终演变成如冰剑般冷厉,面上遮掩不住的怒色,尤其是那两道细眉,竟紧紧拧在了一起。 啪! 刘宏怒拍御案,眉间涌出煞气,眸中一片血红,杀意大盛。 不过,他却是片言不发,急忙从御案左上角,翻出一卷竹简,俩眼珠子快速浏览,旋即与战报进行对比,不禁牙根紧咬,面色铁青。 “陛下,您这是......” 甚至连张让、赵忠都不由地感到一阵冰寒,善于察言观色的二人,不敢再为左昌说好话。 “快!传杨赐入宫。” 刘宏冷声言道,腾腾杀气,毫不遮掩。 杨赐? 张让、赵忠顿时感到一丝不妙。 这种事情若是没有士人搅合,十之八九就成了。 可是,一旦有士人搅合在其中,十之八九是要坏事的。 虽然张让、赵忠内心不愿,但面对皇帝的震怒,他们也只能服从: “喏。” 应声承诺后,张让躬身退出了大殿,安排黄门传唤杨赐后,再次返回了大殿。 他屡次给赵忠打眼色,试图了解皇帝愤怒的原因,可赵忠却总是皱着眉,完全不明所以。 可惜他们老眼昏花,虽然极力瞥向御案,但上面的小字,实在是看不清楚,只能看到皇帝的愤怒,越来越大,越来越重,彷佛恨不得将面前的竹简、战报硬生生撕掉似的。 屡次中王昊阴招的二人,自然不会简单的认为是王昊招惹到了皇帝,如果王昊连这种低级错误都能犯下,估摸着现在早不知在哪个坟圈子里躺着呢。 难道是左昌? 极有可能! 毕竟,左昌是他们推荐的,而士人与阉宦内斗正凶。 可到底是什么样的过错,会让皇帝如此愤怒? 这一点,张让、赵忠虽然心中有数,但却不敢胡乱猜测。 没过多久,杨赐迈着缓慢的步伐,来到崇德大殿。 他揖了一揖,声音苍老地道:“老臣杨赐,参见陛下。” 刘宏摆手示意道:“杨公且坐吧。” 杨赐颔首:“多谢陛下。” 就在杨赐坐定的刹那,刘宏扭头瞥向对方,将战报递给对方:“杨公,这是王昊送来的战报,凉州大捷。” 张让拿过战报,转呈给杨赐,目光快速一扫,却没发现什么异样,但他能清楚地感受到,一定是王昊从中捣鬼。 杨赐接过战报的一刹,张让能清楚地感受到杨赐的淡然,以及眸中绽放的那一抹阴鸷。 这一刹那,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战斗! 打响了。 而且还是在他们没有丝毫准备的情况下,打响了。 张让顿时感觉到一抹阴寒从后脊梁窜入,瞬间淌遍全身,直令其汗毛倒竖,胆战心惊。 张让诡异的表情,同样被赵忠捕捉,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岂能令张让如此这般? 二人眼神一个交汇,便更是令赵忠明白,的确出大事了。 杨赐依旧在装模做样的看着战报,但在浏览到中后部的时候,却是眉头一紧,动作一僵,彷佛察觉到了什么诡异似的。 嘶—! 杨赐在短暂的懵逼后,不自禁倒抽一口凉气。 他扭头瞥向上首的皇帝刘宏,当即开口言道: “陛下,这兵力、粮草的情况,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如果整个战役是这般经过,朝廷消耗了那么多粮草,全都去哪里了?” 刘宏深吸口气,眉头微蹙,仔细揣测这其中的过程: “杨公,你以为这件事,到底是谁在扯谎?” 杨赐的目光转向战报,再次仔细阅读一边,郑重道: “陛下,老臣以为,王昊没必要扯谎。” “至于左昌......” 第200章 册封景林亭侯,食邑五百户! 第201章 册封景林亭侯,食邑五百户! “报—!” 正在这时,殿外忽然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刘宏抬眸望去。 但见,有黄门侍郎急匆匆闯入殿中,揖了一揖,轻声道:“陛下,侍御史王允有事求见,说是关于凉州刺史左昌。” 刘宏顿时一个愣怔,眉棱跟着一跳:“左昌?” 黄门侍郎颔首:“没错。” 刘宏咬咬牙:“让他进来,朕倒是要瞧瞧,左昌到底犯了何事,竟连王允也来参合了。” 此刻,殿中的张让已然是如芒刺背,如鲠在喉,他瞥了眼下方的杨赐,对方脸上没有半分诧异,显然是早知道王允回来,单凭这一点,足以证明他们是事先串通好的。 有备而来! 该死! 张让咬了咬牙,心中难免惶恐起来,他在脑海中快速回忆自己与左昌之间的利益往来,生怕某个细节没有做好,被人抓到了把柄,项上人头都有可能不保。 毕竟,这可是发战争财啊,掉脑袋的大罪,没有人比张让还清楚,皇帝为了筹集粮草,花费了多少心思,一旦被他得知真相,后果必定不堪设想。 咕噜—! 张让喉头滚动,面色阴沉。 他瞥了眼对面的赵忠,企图以眼神交流,寻找一点办法,却发现赵忠比他还要紧张,白皙的面庞上满是汗珠,彷佛刚从蒸笼里出来似的。 吱呀—! 正在这时,殿门展开,王允趋步上前,欠身拱手:“臣王允,参见陛下。” 刘宏摆手示意王允起身,面色极其不爽地道:“子师,听说你有事奏报,而且还是关于左昌的?” “没错。” 王允极其肯定地点点头:“臣弹劾凉州刺史左昌,倒卖军资牟利,实乃国之蛀虫。” 刘宏通过战报,以及相应的资料,已然察觉到左昌有问题,因此听到王允的回话,丝毫不感到震惊,只是淡淡道: “哦?左昌可是朝廷的凉州刺史,而且此番凉州大捷,他功不可没,你现在弹劾左昌,若是没有证据,那便是污蔑。” “子师,你可要想清楚了,这里是崇德殿,说话要讲证据。” 王允早有准备,因此面色不变,欠身拱手,铿锵言道: “臣既敢弹劾凉州刺史左昌,自然有相应的证据。” 言罢。 他立刻随身携带的布袋中,取出两卷竹简,双手呈给皇帝:“陛下,此乃汉阳郡长史盖勋递交过来的军资台账,他主要负责前线的粮草运输。” “呈上来。” 刘宏大手一挥。 他的确想要瞧瞧前线到底发生了何事,参与作战的军队有多少,所需要的粮草到底有多少。 “喏。” 中常侍张让应声承诺,强硬着头皮走下台阶,从王允手中接过竹简。 从走下台阶,到转呈给皇帝,这其中不过只有寥寥数步,却像是蹚过刀山火海一般艰难。 张让一颗心怦怦狂跳,但事已至此,他已经没办法阻止。 可恨! 左昌那个傻瓜,三个月的时间居然一点没有察觉? 若是能提前察觉出来,也好提前准备。 简直愚蠢如猪! “陛下,您且过目。” 张让颤颤巍巍把竹简递给皇帝。 “让父,您紧张什么?” 见张让的手在颤抖,刘宏不由皱眉。 “啊,没什么。” 张让尴尬应了一句:“老臣只是觉得,身为一个刺史,竟敢发战争财,未免有些骇人听闻了。” 刘宏长出口气,接过竹简:“到底是不是真的,一看便知。” 哗啦—! 竹简展开。 上面详细记录着哪月哪天运送了多少粮草,运送往何处,以及粮草消耗情况。 嘶—! 刘宏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仅仅只是粗略浏览了一眼,他便发现不对劲儿,上面的兵力对比与左昌上报的差距太大,而且没有一次的粮草运送可以抵达王昊驻守的冀县。 换言之,王昊所率领的抗击羌胡叛军的主力,一次粮草都没有得到,而其余粮草全都被别的不相干的部队获取,这让刘宏内心不由地有些不爽。 而接下来! 刘宏仔细核对了左昌上报的各自奏章,以及朝廷拨出去的粮草数量。 这不对比不知道,一对比吓一跳。 左昌上报的总兵力,比实际参与作战的总兵力还多一倍有余,而朝廷提供给凉州的粮草,比实际使用量高出两倍不止,最为要命的是,左昌总是嫌粮草不够,还在一个劲儿的催促。 啪! 刘宏怒拍御案! 他真的被激怒了,那发红的面皮,颤抖的身体,按在桌上的深深手印,无一不表明了他情绪上的剧烈动荡,甚至连左右的张让、赵忠,都不由地为之一怔。 “岂有此理!” “简直岂有此理!” 刘宏咬着满嘴的钢牙,好象全身的血都涌到了头上似的,脑门发烫,四肢冰凉,气得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直到下方杨赐揖了一揖,轻声道:“陛下息怒,保重龙体要紧,既然有证据在,那么该怎么处理,便怎么处理,事情倒是简单许多了,只要战役获胜,消耗些粮草而已,不是问题。” “哼!” 刘宏的怒气依旧难消,两道细眉拧巴在一起:“朕是出于对左昌的信任,这才命他担任凉州的刺史,可他倒好,居然把讨伐羌胡叛军的任务交给王昊,自己却在倒卖军资。” “真不知是何人,竟敢购买朝廷的皇粮!” 皇帝刘宏的瞳孔微微一缩,闪过一抹寒锋。 “陛下。” 下方王允欠身拱手道:“如果您仔细看,可以发现,羌胡叛军败逃,王昊斩获了他们的粮草,如果仔细核算一下,这些粮草的数量,大致与我军亏空的数量一致。” 嘶—! 刘宏顿时一个愣怔,一脸不敢置信地凝望着王允:“子师,伱的意思是......” 王允欠身拱手:“这只是臣的猜测而已,暂时没有确凿的证据。” 刘宏立刻拿出台账,仔细核对。 果不其然! 的确如同王允所说。 顿时,他心凉如雪,彷佛坠入了冰窟:“该死的左昌,简直岂有此理,居然拿朕的皇粮来资助羌胡叛军牟利,简直岂有此理,这种人自当夷灭三族,挫骨扬灰!” “杨公!”刘宏扭头瞥向杨赐。 “在。”杨赐颔首。 “传令尚书台拟旨,按照大汉律,夷灭左昌三族。” “喏。” “陛下!” 话音刚落,王允再次出言道。 “子师,你还有何事要说?” 刘宏的目光落在王允身上。 “陛下。” 王允揖了一揖:“臣以为,此事干系重大,必须要理清全部的细节才行,尤其是左昌倒卖军资的所得,到底分流到了何处,是他一个人独吞了,还是有别人合伙?” “倒卖军资乃是夷三族的大罪,绝对不能只能左昌一人开刀,而让那些个帮凶逍遥法外,如此一来,只怕起不到震慑朝廷官吏的作用,此后亦有可能会有人协助倒卖军资。” 刘宏闻言,缓缓点头:“没错,子师言之有理,这件事的确不是左昌一人可以施行,必须要把所有人全都绳之以法,尤其是与其有利益往来之人,更是如此。” “既如此!” 当即,刘宏决定道:“派人先将左昌押回雒阳,由廷尉主审,务必要揪出其利益相关之人,一个都不容姑息。” 王允内心狂喜,欠身拱手道:“陛下圣命。” 张让同样暗松了口气,王允既然这么说,证明他们还没有获得与自己相关的证据,既如此,那事情便还有回旋的余地。 他立刻给赵忠打了个眼色,赵忠颔首以示会意,这种事情,没有人比他们更加擅长。 “陛下,那王昊呢?” 一直在讨论左昌的问题,居然把王昊这个功臣忘记了。 “杨公觉得,该如何赏子霄呢?” 刘宏扭头瞥向杨赐,眉目间的怒火骤减三分:“此次若非王昊率兵驻守在冀县,与十万羌胡兵马周旋,朝廷断然是不可能取得如此大的胜利。” “何况,贼首北宫伯玉死于其手,李文侯也因他而死,可谓是彻底粉碎了羌胡叛军,至少可保凉州数年没有战乱,如此大功,必须要重赏才行。” 杨赐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深以为然地道:“子霄的确是个人才,在年轻一代中,也堪称翘楚。” 刘宏面有悦色,微笑着道:“没错!可他资历太浅,若是过渡提拔,只怕会引起别人的不满,不知杨公可有何意见?” 杨赐自然清楚皇帝的想法,略一思忖:“陛下,老臣以为应当先让子霄依照惯例,回朝做个郎官,至于此次的功劳,不妨赏个侯爵,毕竟有军功在此。” 举孝廉,当郎官! 这是大汉为官的两个必备。 历史上的孙坚在成为长沙郡守之前,也当了几年的郎官,这是每一个在大汉搞仕途的人,都需要经历的一个过程,一旦当上郎官,那么下一步必定是外放两千石。 这次虽然没有更高的提拔,但很显然,杨赐是在为王昊铺路,想要在大汉把路走宽,单纯有军功是不够的,在士林中同样要叫得响才行。 刘宏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没错!的确应该让他回朝多学习学习,那便让他回来做个郎官,然后册封他为景林亭侯,食邑五百户。” “说起来......” 刘宏绽出一抹淡笑:“他也算是我朝比较年轻的侯爵了吧?” 杨赐颔首点头:“的确如此,子霄能有今日之成就,全赖陛下提携。” “哦对了。” 言至于此,刘宏忽然响起了什么,吩咐道:“凉州叛乱初定,左昌若是革职,需要找人接替他的职务,朕以为盖勋便不错,有能力,而且在此次作战中,表现极其突出,便由他接替凉州刺史之职吧。” 杨赐拱手:“喏,老臣明白。” 刘宏大手一挥:“既如此,诸位退下吧。” 众人一揖:“喏。” 旋即。 躬身出了崇德殿。 出了皇宫,王允很自然地上了杨赐的马车:“唉,这一次真是太可惜了,居然没有获得张让、赵忠犯罪的证据。” 杨赐捏着颌下一缕胡须:“子师,你别太过激进了,我觉得子霄说得对,咱们应该以退为进。” 王允皱着眉:“杨公,我正是按照子霄的说法做的,否则岂能会把左昌带回来审理。” 杨赐自然清楚王允何意:“那你接下来准备如何应对?” 王允回答:“简单啊,撬开左昌的嘴,以他为突破口,争取获得二人犯罪的证据。” “若是没有获得呢?” “怎么可能?左昌可是张让、赵忠举荐的,他们之间能没有利益往来?” “若是中途发生意外呢?” “放心吧,我会派人保护好左昌的,绝对不会给张让、赵忠半点可趁之机。” “你呀—” “怎么?” “性子太过刚正,这样不好。” “对付阉宦,必然如此。” “......” 杨赐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开口道:“子师,有些时候,你真应该跟你族侄好好学学,这次若不是他提前打招呼,把事情全部安排妥当,肯定少不了与阉宦的内斗。” “如此一来,势必让陛下有所怀疑,这样反倒对咱们而言,会产生不好的影响,你也应该清楚,咱们最近的动作有些太大了,逼得阉宦越狠,他们的报复越强。” 王允仍是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杨公,咱们士人与阉宦素来不共戴天,这可不像是能从您口中说出来的话呀,我王允若是害怕这些阉宦,又岂会从豫州回到雒阳。” “子师。” 杨赐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长出口气道:“你现在还年轻,或许不懂,等你到我的年纪与位置,自然会明白我说的话,斗争是必要的,但要讲究策略。” “奉劝你一句。” 言至于此,杨赐语重心长地道:“别太过锋芒毕露了,阉宦没那么容易对付,陛下对他们还是信任的,单纯想要靠一个案子扳倒他们,实在是不太可能,咱们得等待机会。” 王允深吸口气,缓缓点头:“杨公的意思,在下明白了,但这一次已经如此,便让在下继续做下去吧,即便不能扳倒张让、赵忠,也必须要给他们点苦头吃。” 杨赐摇摇头:“你呀,随意吧。” 第201章 临别之际,文臣武将齐认主! 第202章 临别之际,文臣武将齐认主! “恭喜长史,贺喜长史。” “哦不对。” 王昊赶忙摇了摇头,改口道:“现在应该叫使君了。” 盖勋淡然一笑:“真没想到,我还真当上了这凉州的刺史,全都是托子霄你的福啊,若是没有你,或许我永远也跨越不了这样的鸿沟。” “哪里。” 王昊摆手淡笑,旋即捧起茶盏,小呷一口:“盖兄能够当上凉州刺史,完全是得益于你自己的努力,我王昊不过是在战报里简单提了一下而已。” “若是伱没有之前的政绩,我王昊也没办法帮你写上这么几笔,其实像你这样的人,早应该上去了,只是不懂阿谀奉承,在陛下那里挂不上名罢了。” 盖勋吐口气,王昊的这一番话,着实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论政绩,整个凉州的官员,又有谁能比得过他,但就是因为太过刚正不阿,一直没有同上峰同流合污,这才导致一直也爬不上去,只能当个长史而已。 当然! 盖勋也非常清楚。 虽然王昊说这一切全都是他自己挣出来的,但如果没有王昊在战报中的三言两语,可能他这辈子依旧是个长史,亦或者能更进一步,成为一郡之首,但想要跨越鸿沟,成为刺史,则是难如登天。 “你的寥寥几笔,顶得上我大半辈子的努力。” 盖勋面上闪过一丝悲凉,旋即叹口气,呷口热茶。 “盖兄,咱们......” “打住!” 不等王昊开口,便被盖勋打断:“你能别一口一个盖兄叫吗?咱们相处的时间虽然短暂,还不过半年时间,但我盖勋自认为咱们已经是莫逆之交,要不然便是子霄你瞧不起我。” “岂敢。” 王昊赶忙一揖:“元固。” 盖勋淡笑:“这才对吗,我虽然痴长你二十岁,但咱们之间,已然是朋友,患难与共的朋友。” 王昊斟满茶水,淡然一笑:“来!为了这份友情,咱们以茶代酒,干!” 盖勋大喜,举起茶盏:“干!” 旋即。 二人一仰脖子,茶到盏干。 “哈哈哈哈!” 下一秒,二人相视,仰天大笑。 “元固。” 王昊长出口气,整个人彻底松弛下来:“既然咱们是朋友了,临别之际,昊有句话,还是要提醒你。” 盖勋唇角微扬起个弧度,绽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子霄可是想说韩约、边允?” 王昊肯定地点点头:“没错!这二人虽然逃之夭夭,但将来必定要作孽,因为他们只剩这一条路可走,你必须要想办法把他们抓住,否则将来必受其累。” “子霄放心。” 盖勋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道:“我会在第一时间下发海捕文书,只要韩约、边允还在凉州,他们必然无处遁逃,我一定会将他们绳之以法。” “嗯。” 王昊颔首点头,长出口气:“切记,他们极有可能会隐姓埋名,海捕文书一定要有画像。” 盖勋捏着颌下一缕胡须:“这一点,子霄提醒的好,放心吧,我记得他们的容貌,一定会让画师把画像画好。” 历史上,韩约、边允便是隐姓埋名遁逃,一个改为韩遂,一个改为边章。 王昊没办法提醒太多,否则容易露馅,引起盖勋的怀疑,因此只能提点到此,权当是尽自己的一份努力。 如果未来凉州还在盖勋的控制当中,或许当自己的大军杀过来,可以不费一兵不足,成功收降。 “哦对了。” 盖勋呷口茶,转而问道:“子霄,你准备何时离开凉州,赶往雒阳?” 王昊长出了口气:“就在最近吧。” 盖勋轻声道:“你此次入京当郎官,一旦朝廷再有大事,必然会外放为两千石,虽然这样的官职与你的功勋有些不匹配,但在你这个年纪,能当上郡守,已经是空前绝后了。” 历史上的曹操、袁绍,在二十多岁的时候,还在县一级的官员混,而自己已经在二十出头的年纪,混到了郡级官员,对于这样的晋升速度,王昊自然满意。 不过...... 这却不是他的目标。 他要在皇帝恢复州牧制的时候,当上州牧。 如此一来,待到群雄涿鹿时,王昊必然可以占据先机,挟巨大的优势,横扫天下诸侯,完全不给曹操、袁绍等人以发展实力的机会。 “嗯,我清楚。” 王昊绽出一抹淡笑,轻声道。 “给你个忠告,不知你可愿听否?” 盖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王昊。 “元固旦言无妨,昊必洗耳恭听。” 王昊揖了一揖,极其郑重地回答。 “雒阳乃是帝都,鱼龙混杂之所,诱惑同样很多。” 盖勋一边给王昊斟茶,一边以尽可能柔和的语调言道:“你如今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声势甚至超越了中常侍张让、赵忠等人,士人一定会邀请你一起,与阉宦为敌。” “而你出身乃是并州王氏,王子师对你有提携之恩,你这人又是个嫉恶如仇之人,自黄巾造反以来,多次坏了阉宦的大事,看似与阉宦已经不共戴天。” “不过......” 话锋一转,盖勋忽然将身子往前一探,一双朗目直直地盯着王昊:“我还是奉劝你,千万不要参合这些事情,你在外,阉宦拿你没办法,可一旦回了雒阳,便是阉宦的主场了。” “连杨公、袁公都不是阉宦的对手,何况是你一个小小的郎官,切记,深居简出,低调做人,如此才是自保之道,大汉的弊病非是你能医治,万不可随意插手。” 王昊的眉睫不由地微微一颤,他实在是没有想到,盖勋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足以证明自己的确小瞧了他。 能够明白阉宦的强悍,还能在得胜时规劝自己要保持低调。 厉害啊! 的确厉害。 “你这是......” 见王昊微微怔神,盖勋眨了眨眼,退了一步:“总之话已至此,信不信由你。” 王昊则是极其肯定地点点头:“信,我当然信。” 盖勋淡笑,彻底松了口气:“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王昊面带微笑地问:“以为我会生气?” 盖勋颔首:“嗯。” “怎么可能,我王昊知道好歹,你是为我好。” “你能明白就好,这我就放心了。” “行了。” 王昊回头瞥向窗外。 此刻,已然是暮云四合,余晖散尽的傍晚。 他缓缓起身,长出口气:“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收拾东西了。” 盖勋跟着起身,亲自把他送出了门:“路上小心些,要不要我派人护送你回去?” “没必要。” 王昊摆了摆手:“我的实力你应该清楚,何况还有仲康跟着,肯定没问题的。” 盖勋颔首:“既如此,那你路上小心些,你现在可是羌胡人的大敌。” 王昊淡然一笑:“放心,能杀我王昊的人,还没有出身呢。” 旋即。 王昊飞身上马,朝盖勋拱手一礼:“告辞!” 驾—! 纵马扬蹄,飞驰而去。 ***** 冀县。 夜。 王昊方才返回县衙,尚未直奔内堂休息,便有程昱迎上来:“侯爷。” 王昊淡然一笑,倒也没觉得不合适:“这么晚了,你还没有休息?” 程昱面上浮出一抹笑容:“不止是我,还有友若、伯然他们,全都没有休息。” “哦?” 王昊皱了皱眉:“你们该不会是在等我,准备给我庆功吧?” 程昱颔首:“是,但也不全是,不知侯爷会不会赏光?” “走。” 话已至此,王昊又岂能拒绝。 跟着程昱一路直奔前厅。 但见...... 殿中已然是一片灯火通明,美味佳肴,摆放整齐。 王昊方才踏入大殿,便有荀谌、赵俨、赵昂、皇甫郦、陈到、庞德等人迎上来: “恭迎侯爷。” “坐吧。” 王昊淡定地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一旁落座。 众股肱倒也不见外,纷纷落座。 王昊径直转入上首主位,目光扫过众人,颔首点头: “除了在阿阳的马腾,全都到齐了。” “这样倒也好,能在临走之前,与诸位把酒言欢,实乃王某之幸。” “来!” 王昊把面前的酒樽捧起来,相邀众人:“咱们一起喝了这樽酒,为我等在凉州的相聚而贺,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这份情谊,不管过去多少年,永不会变。” 咕噜—! 王昊一仰脖子,酒倒樽干。 可是...... 抬眸望向下方众人,却没有一人饮酒。 王昊皱了皱眉,放下酒樽: “尔等这是何意?” “侯爷。” 下方的皇甫郦忽然开口道:“您是不打算要我们了吗?” 又有赵昂跟着言道:“是啊侯爷,咱们相处的时间虽然短暂,但我赵昂早已经发誓,跟定您了。” 庞德拍着胸脯,朗声言道:“侯爷,末将是个粗人,不懂那些个弯弯绕,直说吧,凉州的官职我等不稀罕,末将此生只愿追随侯爷您,鞍前马后,马革裹尸还。” 旋即。 庞德率先横出一步,单膝跪在地上:“末将庞德,还望侯爷收留。” 跟着,又有鞠义站起身来,昂首铿锵道:“从侯爷您答应组建先登营开始,末将便在心里认定您是末将主人,不管您去哪里,末将愿为奴仆,侍奉侯爷,还望侯爷收留!” 王昊正愣怔时,皇甫郦又闪出身来:“末将与侯爷相处的时间固然短暂,但学到的东西却非常多,是您给了末将统帅三军的机会,更是您给了末将持续走下去的希望。” “所以......” 皇甫郦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末将希望以后能继续跟着侯爷,不管是去哪里,哪怕只是牵马坠镫,末将亦无怨无悔,还望侯爷能够收留。” 与此同时,程昱、荀谌、赵俨等人同样闪出身来: “末将愿意追随侯爷,还望侯爷收留。” 望着满殿单膝跪地的文臣武将,王昊内心感动不已。 虽然,他早知道这些家伙可能会认主,但当这一切真正来临时,仍旧不由泪目。 王昊深吸口气,强行压制住内心感动,开口问道: “令明,你应该清楚,凭你的战功,当个都尉,肯定没有问题。” “况且如今凉州刺史乃是盖勋,有他在,你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如此,你还要随我去雒阳吗?” 庞德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回答: “末将愿意,还望侯爷收留。” “坚寿!” 王昊长出了口气,扭头瞥向皇甫郦:“你可是北地皇甫氏出身,朝中有皇甫嵩将军在,加之你今日的战功,前途同样不可限量,跟着我,你可甘心?” 皇甫郦自然思考过这种事情,此刻早已经下定决心:“侯爷放心,末将绝不会反悔。” “仲节,你......” “绝不反悔!” 不等王昊开口询问,鞠义直接打断,铿锵言道:“自从侯爷您为了几百匹战马,亲率亲卫军的弟兄们夜袭羌胡营地起,末将就发誓,此生愿为侯爷当牛做马。” “如今您既然要离开凉州,那么末将自然要跟随,除非侯爷您不要末将,否则末将绝不会离开,哪怕从今往后,只是个家仆而已,末将绝不反悔!” 王昊的目光瞥向许褚、陈到等人,尚未开口,便听许褚言道:“侯爷,我爹那里您不必担心,路是末将自己走的,跟着您是末将自己的选择。” 陈到跟着言道:“末将已经没有家人了,侯爷您便是末将的家人,您去哪里,末将便去哪里。” 程昱耸耸肩:“愿效犬马之劳。” 荀谌言道:“属下亦然。” ...... 诚如荀谌等老人的回答虽然简单,但却是水到渠成,王昊丝毫不感到意外。 他绕过长案,转入帐中,亲手将众人搀扶起来: “我王昊何德何能,能得诸位豪杰相助,实乃三生有幸。” 此刻,众人面带微笑,不约而同,朗声言道: “末将(属下),见过主公!” 简单的“主公”二字,已然代表了某种契约的形成。 从今以后,他们会是王昊的家臣,必将誓死追随。 “起来吧。” 王昊大手一挥,示意众人起身:“来,咱们今夜把酒言欢,明日一早,随我启程赶往雒阳。” 众人齐声应命:“喏!” 好家伙! 王昊这一走,带走了这么多文臣武将,估摸着盖勋非得哭死不可。 这尼玛!与釜底抽薪,又有何异? 第202章 帝都雒阳!我王昊又回来了! 第203章 帝都雒阳!我王昊又回来了! “报—!” 次日,清晨。 盖勋正在刺史府处理一些公务,忽闻殿外响起一声疾促的传报。 他抬眸望去。 但见,自家侍卫急匆匆入殿,欠身拱手道:“使君,大事不好了。” 盖勋皱了皱眉,极其镇定地道:“发生了何事,竟如此慌张?” 侍卫吸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启禀使君,汉阳郡都尉王昊已经从冀县离开了。” 盖勋捏着颌下一缕短须:“这个我知道。” “可是......” “可是什么?” 见侍卫似乎有难言之隐,盖勋试着问道:“没关系,有何事直言即可。” 侍卫这才咽了口口水:“可是,王昊把皇甫郦、庞德、鞠义等人,全部都带走了,庞德更是把县尉的印章放在县衙,自己跟着王昊走了。” “什么?” 盖勋腾得起身,俩眼珠子瞪如铜铃,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他们全都走了?” 要知道,这些人在此战中表现得极其出色,盖勋也正准备提拔、征召他们入府为官,如此一来,可以靠着与王昊的关系,获得一批值得信任的心腹将臣,来支撑起他这个刺史。 但现在倒好...... 这征召令还没发出去呢,人就已经跟着王昊跑了,原本便有官职的庞德,更是挂印而去,显然是没有把他这个刺史放在眼里啊。 “没错。” 侍卫飞快点头:“的确全都走了,不仅如此,军中也有很多人离开了,尤其是王昊从外面带回来的兵马,全都跟着走了,一个都没剩下。” “使君。” 侍卫一脸的懵逼:“咱们该怎么办啊?” 盖勋皱着眉:“子霄啊,你可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 侍卫欠身拱手:“使君,要不,咱们派人去追吧。” 盖勋直接怼了回去:“即便追上去了,你有把握劝他们回来?他们跟随王昊,不是为了升官发财。” 侍卫吐口气:“啊,这可如何是好?” 盖勋轻叹口气:“罢了,由他们去吧,或许跟着子霄,他们当真可以有个更好的前程,只是这上千人的兵马,即便去了雒阳,这小子要如何安置啊?” 虽说王昊给盖勋来了个釜底抽薪,但盖勋却一点不怨王昊,因为他非常清楚,不管是谁当这个刺史,这些人都不可能留在这里,他们早已经被王昊折服,心甘情愿的做他的家臣。 只不过...... 这么多人杀奔雒阳,对于王昊而言,也的确是个考验。 盖勋吐口气,转而言道:“阿阳县的马腾呢?他还在否?” 侍卫回答:“他倒是还在阿阳驻扎。” “嗯。” 盖勋颔首点头:“只要他在,咱们便也不算亏,马腾微末出身,好不容易拼杀到这里,绝不会轻易放弃大好的前程,这一点跟程昱、荀谌等人,完全不同。” “备马!” 盖勋当即吩咐道:“我要亲自去一趟阿阳。” 侍卫拱手:“喏!” ***** 赶往雒阳的路上。 队伍浩浩荡荡,如同一条巨龙。 策马缓行的王昊皱着眉,思索良久,扭头瞥向程昱:“仲德,咱们的粮草还够支撑多久?” 这是王昊第一次切实感觉到没有粮草的窘迫,尤其大家都舍弃了锦绣的前程而追随自己,便更是让王昊倍感压力山大。 如果连基本的果腹都满足不了,那么王昊还配当众人的主公吗? 不管别人怎么以为,至少在王昊的眼里,他是不合格的。 程昱自然明白他的想法,笑了笑:“主公放心,友若已经带人赶往扶风魏家收购粮草了,当初剿灭了羌胡叛军,在下便料到了今日局面,因此在缴获的战利品中,特意留了一部分,没有上报。” “哦?” 王昊惊诧不已:“留了多少东西?” 程昱瞥了眼四周,见没人注意,这才压低声音回答:“咱们拉行礼的马车里,每一辆上全都有一箱子马蹄金,足够咱们一路上的花销了。” “只是在下不知雒阳的物价,因此不知剩下的钱,够不够租赁庄园,所以这件事可能还要劳烦主公您,务必要给王允写封信,让他帮忙打听一下价格,环境如何不论,只要足够大即可。” 有个得力的谋臣,当真是极好的。 自己没有考虑的事情,会有谋臣提前考虑到,甚至已经在着手解决。 仅仅只是程昱、荀谌、赵俨、赵昂的组合,便有如此大的能力,真不知历史上的曹操,前期五大谋士配合起来,到底得有多么强悍。 呼— 王昊暗暗松了口气:“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等咱们休息下,便派人快马给叔父传信,雒阳的核心地段肯定不可能,但外围找个合适的庄园,应该不是很难。” 程昱颔首淡笑:“所以主公勿忧,只要能把人安顿下来,剩下的事情就更简单了,支撑个一年半载,想来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难度,或许要不了这么久,便会有空缺,主公便可外放为官了。” 这一点,王昊自然是清楚的,因为按照史料记载,要不了两年,幽州便会发生暴乱,白马将军公孙瓒,也正是在幽州暴乱中崛起,一旦举事,他肯定会主动请缨。 “哦对了。” 王昊正想着幽州暴乱时,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问道:“这次还有不少凉州士卒跟着咱们出来?” 程昱颔首点头:“没错,一部分来自先登营,还有一部分来自皇甫郦,主公可是对他们有些想法?”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当然有,他们可各个都是精通骑射的高手啊,或许咱们可以趁此机会,组建一支精骑,兵力虽然不多,但却可以是绝对的精锐。” 程昱深以为然地道:“倒也好,反正大家呆在雒阳也没什么事情,练兵还是不能放松,仲节、坚寿、叔至全都是练兵的好手,交给他们便是。” “没错。” 对于程昱的回答,王昊报以肯定的态度:“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咱们必须要时刻做好准备,不管机会在哪天降临,都要确保咱们一定能抓得住。” 程昱颔首:“主公英明。” “仲德。” “嗯?” “咱们这样如何?” 沉默了片刻,王昊忽然开口道:“还是按照以前的方法,我带着几人先行离开,你们率领大军随后赶来,雒阳的事情不能全部交给家叔,那样太过麻烦了。” “况且!” 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王昊思忖片刻,终究还是老实言道:“他最近要忙着调查左昌,肯定要对付阉宦,我若是有求于他,接下来怕是不太好办。” 程昱自然清楚王昊想要置身事外的想法:“主公说得倒也是,不过咱们当真可以置身事外吗?只怕主公您这么想,别人也不会这么想,尤其阉宦。” “嗯,的确如此。” “不过......” 话锋一转,王昊继续言道:“不管怎样,我总得试一试,如今我不是一个人了,不能因为某些事情,便将伱们也跟着带入死地,这样未免也太不负责任了。” “所以,某些事情,能够自己办理的,尽量自己去办,某些干系重大的人,能不接触,则尽量不接触,我估计最多在雒阳呆两年,咱们没必要牵扯太多是非,平稳度过,才是正道。” 程昱颔首点头:“主公能为我等考虑,实乃我等之幸,既如此,不知主公准备如何安排?” 王昊略一思忖后,给出意见:“这样如何?我带着仲康、令明,以及一部分钱财,赶往雒阳,你与友若一起,负责调度大军,在后缓行。” 程昱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仲康、令明自然是不错的,但他们二人仅仅善武,不专文事,不如再让伯然陪着一起,他一直是主计,在主公身旁必能起到作用。” “不可!” 王昊非常清楚程昱的想法,但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伯然必须留在军中,有他在,我才能安心,他若是跟我赶往雒阳,军中粮草一事必然受限。” “这样吧。” 王昊停顿片刻:“让伟章跟我去雒阳,他还年轻,正好可以历练一番。” 程昱淡笑:“主公既然决定了,那便如此安排吧。” 当日,王昊便把军中的事务安排妥当,仅仅带着许褚、庞德、赵昂,以及阿三等少数心腹,直奔雒阳。 他们化妆成行脚商人,一路上打探各种事情,包括粮草、战马、商品等,不知不觉中,便已到了雒阳。 “原来这里便是雒阳,我庞德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雒阳。” 望着街道上川流不息的百姓,听着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庞德忍不住感慨。 “哈哈,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儿。” 一旁许褚腆着大肚子嘲笑庞德,昂首傲娇道:“我可是第二次到雒阳了。” 庞德白了许褚一眼:“嘁,你也不过就比我多来一次,有什么可豪横的?” 许褚嘿嘿一声:“多来一次就是了不起,怎么,不服?而且我们上次是住在内城,内城你懂吗?那可是王公贵族才能住得起的地方,皇家驿馆那叫一个豪气,里面的东西,你这辈子都没见过。” “内城?皇家驿馆?” 还真别说,听到这些字眼,庞德当真有些心红。 即便是第一次来雒阳,庞德也很清楚,在内城才能近距离接触到皇宫。 而在外城,有且只能看到朱雀门上的两支铜雀展翅,却根本难以窥测巍峨皇宫的全貌。 说不羡慕?那纯粹是假的! 可恨的是! 许褚这家伙得瑟起来,那叫一个没完没了,逮着庞德这个山炮,各种炫耀,听得庞德是羡慕嫉妒恨,这好不容易来一次雒阳,居然只能住在外城,甚至可能还得是郊区。 呃......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王昊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摆了摆手:“令明,你放心吧,有机会,我会带你进内城逛逛的,到时候也让你近距离瞧瞧雒阳皇宫,其实根本没有你想象中那般恢弘。” “真的?” 庞德闻言,一把撒开许褚,急匆匆跑上前来:“主公,您当真会带末将去?” 许褚也赶忙跑过来:“主公,还有我!” “你不是已经去过了吗?老跟我抢什么抢?” “怎么,谁说去过就不能再去了?” “嘿,你这家伙,莫非想打架吗?” “我许褚难道怕你不成?” “行了行了!” 不等俩人开始撕吧,王昊直接摆手打断:“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俩人当街斗殴,成何体统,脸都快被你们丢尽了,若是再争来争去,一个我都不带。” 庞德、许褚立刻闭嘴,但二人眼珠子一瞪,仍旧互不相让。 “主公—!” 正在这时,前方奔来赵昂。 “怎么样,打听清楚了吗?” 王昊试探性询问道。 “嗯。” 赵昂点点头:“已经打探清楚了,前方不远,便有个驵会,咱们可以先去那里瞧瞧,如果那里没有,咱们可以去东市瞧瞧,如果连东市都没有,就只能去内城的驵会了。” “属下听说外城的驵会大都是牲口交易,房屋租赁,关于庄园的租赁、购买,相对而言比较少,毕竟这里生活的人比较穷困,怕是租不起,就更别谈购买了。” “我建议咱们直接去内城的驵会,趁着天色尚早,或许还能看两个庄园,等完事以后,再会驿馆休息不迟,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不等王昊回答,许褚、庞德便兴奋起来:“真的可以进内城吗?” 王昊皱了皱眉:“内城,以咱们的身份,可以进去吗?” 赵昂轻声道:“目前暂时不行,不过主公,您只要报出身份,自然可以进入。” “那还是算了吧。” 王昊毫不犹豫地拒绝。 若是自曝了身份,要不了多久,便会传遍雒阳。 虽然会方便很多,但同样会引来许多麻烦,在没有安顿好之前,王昊可懒得招惹他们。 顿时,庞德、许褚蔫儿了:“呃......” “那......” 赵昂思索片刻,轻声道:“先逛外城的驵会,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可能会白白浪费时间罢了,当然,权当是熟悉一下环境。” 王昊摆手吩咐道:“头前带路吧,别浪费时间,咱们要的实惠、经济,这种东西内城肯定没有,外城才可能有。” 第203章 大冤种那是你不识货! 第204章 大冤种?那是你不识货! “我想要的庄园,只有两个要求。” 王昊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对面前略显肥胖的男子道:“其一,足够大;其二,足够便宜;至于环境什么的,在下没有什么硬性要求,只要能过得去便是。” “呃......” 略显肥胖的李淳面皮跟着一颤,讪笑道:“客官,您的要求还真是......让人难办呐,您应该清楚,这庄园越大,价格越是昂贵,可您却要又大又便宜的庄园。” “您这不是为难人吗?” 李淳尴尬得都不知该做何表情了:“况且您或许还不清楚,在外城驵会里,还真没多少庄园可卖,您若是想找一、两间屋子,那肯定没问题,但是庄园,小人怕是办不到啊。” “当真没有?” 王昊最终开口询问,善意提醒道:“你应该清楚,如果能够找到这样的庄园,或许单单这一笔佣钱,便顶得上两三年的收入,你当真不愿意仔细找找?” “这个......” 李淳思索了片刻,终究还是揖了一揖:“客官稍后,且容在下仔细去找找。” 王昊淡笑:“这才对吗,去吧。” 李淳躬身退下,片刻后,有侍从烹茶待客。 王昊等人一边喝茶水,一边聊天。 许褚仍不死心,为王昊斟满茶水:“主公,那李淳说得对啊,外城跟内城的确没办法比,咱们在外城想要租下足够大的庄园,实在是有些太难了。” “要不这样如何?” 许褚憨憨一笑,目的太过明显:“咱们还是去内城逛逛吧,反正身份早晚得暴露,若是能有某个大人物,把他们的庄园借给咱们,不是还能省一笔钱吗?” “你小子......” 王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许褚:“什么时候变成个奸商了?” 许褚搔了搔后脑勺:“怎么就变成奸商了?我只是在替主公考虑。” 一旁的赵昂颔首点头,轻声道:“主公,其实仲康说得没错,咱们即便带了不少钱财到雒阳,可毕竟有一千多人,便有一千多张嘴,每月的开销着实不小,能省一点,必须要省一点。” “对对对!” 许褚立刻附和道:“还是伟章说得在理,主公,您总不至于让末将带人去扛大包赚钱养活队伍吧?这未免也太给您丢人了,您说是不?” 王昊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半开玩笑地道:“如果真到那个时候,伱小子一个人去扛大包便是,凭你的力气,养个百十号人,肯定没问题。” “哈哈哈!” 庞德仰天哈哈一声,打趣道:“主公言之有理,仲康天生神力,最适合扛大包赚钱了,况且雒阳这里仓库不少,往来商贾很多,肯定少不了活儿干。” 许褚眼珠子一瞪:“令明,我若是去扛大包,定然也少不了你,你跟着瞎起什么哄啊,难道你不想进内城了?” 庞德耸耸肩:“我当然想进内城,但主公说了,有机会一定带我去,我可没你那么着急。” 许褚咬着满嘴的钢牙,纷纷瞪着庞德:“你小子可真是......” “行了。” 王昊摆手打断二人的互噎,轻声道:“放心吧,我王昊除了会行军打仗外,最擅长的就是做生意,只要咱们能在雒阳安顿下来,保证不会让你们饿着。” “甚至......” 言至于此,王昊笑笑:“等咱们离开雒阳的时候,还能带走一大笔钱,如此一来,等到了新地方也能有个好的开始,省去太多的麻烦。” 赵昂一脸不敢置信地道:“主公竟然还精通商道?” 王昊摇了摇头:“精通不敢当,只是略知一二,勉强糊口而已。” 赵昂只是嘿嘿一笑,彷佛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怪不得主公在沿途打探各种商品的价格,原来竟是在为此而准备。” 能跟着这样思虑周全的主公,赵昂感觉很是幸福,但同时也感觉压力山大。 主公太强,会显得自己非常弱智。 呃...... 赵昂忽然就尬在了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恰在此时,李淳急匆匆赶来,面上带着微笑,轻声道: “这不是巧了吗,这不是。” “诸位客官,还真叫某找到了一处废弃许久的庄园,不仅价格比较便宜,而且非常大。” “哦?” 王昊顿时来了兴趣,伸手道:“拿来我瞧瞧。” 李淳急忙递上信息:“好嘞。” 王昊打眼这么一扫。 “虎啸庄园?” “没错。” 李淳极其肯定地点点头,面上浮出一抹笑意:“这里原本是袁家的产业,但因为山林荒芜,一年到头也没什么飞禽走兽,因此便荒废在那里,不仅租金便宜,售价也不高。” 王昊的目光立刻拐到价格上来:“租金每年五十枚马蹄金,售价一千两百枚马蹄金?你确定这是真的?” 这样的价格即便在外城,都算是便宜的。 要知道,这里可是寸土寸金的帝都,越大的庄园租金、售价越高才对,只要这点钱,明显是打骨折了,清仓大甩卖的节奏啊,袁家是沙雕吗? “当然是真的。” 李淳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小人专门确认过的,如果客官想要租赁,小人这便带你们去瞧瞧,如果还满意,立刻签订租赁合约,咱们今日便可成交。” 王昊毫不犹豫地道:“走,且去瞧瞧。” 李淳大喜过望,这是真来找庄园的主儿啊:“好嘞,您这边请,需要马车吗?我们可以专门安排。” 王昊摆手道:“不必,我们有马,你自己解决你自己便是。” 能有马的主儿,肯定是大佬级别的,李淳心喜:“既如此,诸位稍后,小人去请马匹。” 驵会其实就是后世的中介,各种买卖全都做,以赚取佣金为生。 在驵会的工作人员,若是出去谈业务,也可以跟老板申请马车、马匹等代步工具。 当李淳办完手续,骑马出了驵会时,王昊等人已经在等候。 一行人直奔虎啸山庄而去,奔出约莫十里左右,便来到一处光秃秃的荒山。 “这里便是虎啸山庄。” 李淳摆手指向山庄入口处,荒野、杂草遍布:“其实这里原本是石砌的台阶,后来因为荒废,便被主家全部运走了,因此才显得如此荒凉。” “不过您也瞧见了,这里的确比较大,整座山都是你们的,唯一可惜的是,这山上全都是灌木丛,袁家种了几年树都没有成活,这才不得已放弃。” “诸位客官。” 李淳试探性问道:“要不,咱们上庄园里瞧瞧?” 王昊点点头:“走,头前带路吧。” 李淳大喜:“好嘞。” 连这么破的庄园都没嫌弃过,看来这买主还真对这里有意思。 这买卖或许能成! 李淳心里这么盘算着,很快便带人进入了庄园。 王昊打眼这么一扫,空旷的广场四周,全都建满了房子,目测至少有三、四十间,要知道这只是第一进而已,这样大的庄园,至少也得有个七、八进,甚至十余进,如此一来,安顿好弟兄们的住宿,肯定没有问题。 虽然这些房间已经年久失修,但对于住惯荒郊野外军营的士卒而言,已然堪比天堂,只需要稍稍修缮后,他们一定会非常满意,这一点王昊毫不担心。 “嗯,还算不错。” 王昊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在五进院落左右,有一大块空地,这里甚至可以跑马,将来当作演武场来使用,供弟兄们平日的训练、骑射,全都是可以的,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不愧是四世三公的袁家啊,还真是豪气到令人发指的程度,这样的庄园若是放在后世,估摸着至少也得在十几个亿以上,甚至更多也不一定。 “听说袁家准备把这里打造成一片园林,平日里可以宴请一些鸿儒学者,一起欣赏美景,可惜不管种什么树都难以成活,最终不得已舍弃。” “其实他们原本想要处理掉这庄园,但可惜大家听说了此事后,尽皆鄙夷,因此无人问津,一直到客官您今日来此,方才带您来此。” “......” 李淳把庄园的详细情况,介绍给了王昊。 王昊听得倒也十分的认真专注,不时地点点头,以示明白。 他扭头瞥向赵昂:“伟章,你感觉怎样?” 赵昂点点头:“倒是不错,距离雒阳也不算远,骑马一会儿便到,不会耽误主公您当值,关键是够大,只要稍稍修缮一番,肯定不成问题。” 许褚走过一圈庄园,顿时感慨万千:“我以为我们许家已经够大了,但跟袁家的庄园相比,实在是小得可怜,我们许家坞堡数百口子人,也才那么大点。” 作为谯县豪族出身的许褚,这回是真正意识到了与世家豪族之间的差距,他们充其量是圈地做坞堡,人家直接包了一座山啊,而且只是供自家人使用。 啧啧—!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庞德长出了口气,啧啧叹道:“唯一可惜的是,这山上没什么林子,全都是低矮的灌木,想来也没什么野兽,没办法上山狩猎,少了一部分乐趣。” 身旁的李淳立刻补充道:“这位......大哥,您若是想狩猎,可以去邙山附近,其实距离这里也不算太远的,有好些达官显贵,全都在邙山狩猎。” 眼瞅着这生意就要谈成了,李淳又岂能被这点瑕疵给毁掉,因此他立刻给出建议,寻找替代方案,以满足客户的各种莫名需求。 “从哪里能上山?” 这里只是山庄而已,压根还不是山。 王昊想上山瞧瞧,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连树都种不成。 “跟我来。” 李淳急忙摆手,伺候这个真正可以做主的人。 他头前带路,王昊紧随其后。 约莫走了一刻钟,便抵达了山口,进入了一片光秃的山腰。 果不其然。 很大一部分全都是低矮的灌木,压根没有什么树木。 而且山上有很多石头,根本就不适合树木生长,这样的山庄对于袁家而言,的确有些鸡肋,怪不得会被荒废。 不过...... 王昊却从这光秃秃的山中,感受到了商机。 后世的河南在煤矿资源上,虽然比不过山西、内蒙,但也排得上前十。 而河南洛阳是重点产煤的区域,内含煤面积1800平方公里,地跨新安、宜落、偃龙、临汝、登封五大煤田。 而目前他们所在的虎啸山庄,距离新安不远,靠近雒阳八关的汉函谷关附近。 原本,王昊还在担心如何才能养活着一千多张嘴,如果能拿下这个山庄,别说养活这一千多张嘴了,就算是再来一千多张嘴,都没有丝毫问题。 甚至于经过王昊的开发,临走前还能把它再卖出去,一千多枚马蹄金翻个十倍,甚至几十倍,肯定没有丝毫问题,届时兵马、钱粮,要什么咱就有什么。 踩在这片土地上的王昊,遥望着山下的风景,长出了口气,突然感觉特别的舒心。 这可真的是......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位客官,这山您也上了,感觉如何?” 李淳见王昊面上略有悦色,急忙凑上来询问。 “嗯,还行吧。” 王昊缓缓点头,转而言道:“不过,我不打算租赁,是想把整个山庄买下来。” 李淳闻言,眼珠子都瞪大了,不禁倒抽一口凉气,飞快点头:“可以啊,一千两百金,很便宜的,您若是可以,咱们随时能签合约。” “主公,这怕是不妥吧?” 赵昂整个人都傻了,赶忙凑上来,提醒道:“咱们手里可没那么多马蹄金,况且咱们充其量只在这里住两年,买这么个破地方做甚,完全没必要。” “是啊。” 又有许褚劝谏道:“这山庄虽然很大,但除了便宜以外,真的没什么优点了,打猎还得去邙山,咱们买下它,只怕会吃亏的,主公三思呐。” “客官,价格咱们好商量。” 眼瞅着冒上来个大冤种,李淳岂能放弃,赶忙卑躬屈膝道:“这个庄园荒废了很多年了,如果客官真的想要,我可以再找袁家商量商量,相信还能减一部分钱。” 租赁才能有多少佣钱? 如果能促成这笔买卖,咱直接就财富自由了,好吗。 王昊佯作为难,皱了皱眉:“这样吧,我们再考虑考虑,你先去找袁家人商量商量,看这山庄最低多少钱出售,至少也得把修缮之类的钱,给我们省出来。” 李淳急忙点头哈腰:“没问题,交给在下便是。” 感谢【遗忘的记忆】万赏,今天晚上加更! 第204章 煤炭,冶铁(为【遗忘的记忆】加更!) 第205章 煤炭,冶铁?(为【遗忘的记忆】加更!) “哦?竟然有人要买呼啸山庄?” 昏黄的油灯下,袁隗捏着一缕山羊胡,哂然一笑。 似乎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想要购买荒废了那么多年的山庄。 “没错。” 袁基肯定地点了点头,同样觉得不可思议:“今日管家说,驵会联系了一个卖家,看上了咱们的山庄,但手里的钱不是很多,看看咱们还有没有降价的空间。” 袁隗毫不犹豫地道:“有,肯定有,那样的庄园留之无用,能处理则尽量处理掉,公路、本初已经去了大将军何进府上,需要花钱的地方多,能省出一些给他们,也比扔在那里强。” “既如此......” 袁基试探性言道:“叔父以为降多少金合适?目前售价一千两百枚马蹄金。” 袁隗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思索片刻:“别低于一千枚马蹄金即可,这是我的底线。” 袁基颔首点头:“好,侄儿记住了。” 旋即。 便要躬身退下。 “且慢。” 袁隗摆手示意袁基停下。 “叔父,可还有何事?” 袁基揖了一揖,试探性问。 “你可知王昊到哪里了吗?” 袁隗深吸口气,抬眸望向袁基。 “据报,已经到长安附近了。” 袁基时刻在关注王昊的动向,因此很快给出答案。 “已经到长安了啊?” 袁隗捏着颌下一缕胡须,若有所思。 “怎么?” 袁基皱了皱眉,开口询问:“叔父可是有何想法?” 袁隗轻声道:“这小子锋芒毕露,此次回京或许会与王允联手,对付阉宦,你且告诉本初、公路,让他们最近低调一点,别去结交王昊,以免惹祸上身。” “这......” 袁基这便不明白了,思索良久:“叔父莫非以为,阉宦会发起反击?” 袁隗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王昊屡次三番与阉宦作对,他们又岂能放过王昊,何况这次连王允都回来了,他们岂能没有动作。” “先让他们扑腾吧,老朽还真想瞧瞧,王昊这小子在对付阉宦这方面,是否也如对付凉州叛军一样,能够以弱胜强,以少胜多?” 袁基深吸口气:“侄儿以为,那王昊倒是无所谓,反倒是王允,肯定会有动作,据说左昌也在路上,一旦押送进入廷尉,未必不会开口供出些什么。” “叔父。” 袁基揖了一揖,郑重言道:“您莫非不以为这是一次机会吗?” 袁隗摇摇头,哂然一笑:“千万别把阉宦想得那么简单,更别把陛下想得那么简单,多年恩宠,岂会因为这点事情,便烟消云散,即便是黄巾造反时,都没能把张让扳倒,何况现在。” 嘶—! 袁基惊叹于自家叔父的回答。 但仔细琢磨,似乎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小小左昌倒卖军资,的确罪该万死,但张让、赵忠若咬死不知此事,只怕皇帝也不会当真杀了他们,毕竟这一口一个“让父”“忠母”,可不是白叫的。 袁基揖了一揖:“叔父放心,侄儿记住了。” 袁隗这才摆手示意其离开,旋即继续捧起竹简,埋头读书。 ***** 次日,清晨。 卯时刚过,朝阳初升。 雒阳外城的街道上,已然是人潮如织,吆喝不断。 王昊带着许褚、庞德、赵昂等人,出来喝了一顿美味的羊肉羹,方才回到驿馆门口,便见李淳径直迎了上来: “咦,怎么是你?” “正是小人。” 李淳面带微笑地揖了一揖。 这么大一个客户,岂能丢了,他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来到驿馆守着,本想着王昊应该是从楼上下来,不曾想对方竟是从外面回来。 “怎么样,可有消息了?”王昊试着问道。 “嗯。”李淳点点头,没有半句废话,“袁家说不能低于一千金,这是底线。” “哦?”王昊半信半疑地凝视着李淳,他本能地对商贾不信任,毕竟他们全都是追求利润的。 可对方似乎已经看穿了王昊的想法,立刻解释道: “我们只是赚取佣金,合约上会有金额,没办法作假,您放心便是。” 王昊深吸了口气,仔细琢磨着一千金的价格。 不得不承认。 这样的价格想要在雒阳买个庄园,的确是很难,寻常好些的庄园,至少在五千金,甚至上万金。 而那些离雒阳城近些的庄园,更是价值在十万金以上,能以一千金的价格买到庄园,的确是捡了大便宜。 “这.......” “主公。” 赵昂再次打断,压低声音提醒道:“您可要三思呐,这合约一签,可就真的没办法反悔了,那个庄园不值得买!” 又有庞德点了点头,凑过来:“主公,咱们的确没必要花那么大的价钱,购买这样的庄园,不值当。” “客官。” 这可把李淳给着急坏了,赶忙言道:“您就别想那么多了,一千金能买,咱们立刻签合约,若是不能买,小人立刻就走,还得给袁府的管家回话呢。” 王昊淡然一笑,点了点头:“好吧,一千金便一千金,但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只能先给三百金,其余七百金一个月内支付,不知可否?” 汉末三国时期可没有银行,就更别提微信、支付宝、手机转账了,这种大金额的交易,的确不是谈好就能交易的,因此先付定金,约定何时交付完成,才是正常套路。 李淳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没问题,此事由小人去与袁管家沟通,您放心便是,咱们晌午便可签定契约,您在驿馆等小人的消息便是。” “好。” 王昊痛快地应了一声,把手一拱:“既如此,便有劳了。” 李淳拱手:“是小人托您的福,这便告辞了。” 王昊颔首点头:“快去吧,别让袁管家等急了。” 待其离开后,赵昂苦着脸,叹口气:“主公,您还真要买啊?这笔买卖明显不划算,咱们只在这里生活两、三年,临走时若是砸在手里,可就彻底完蛋了。” “伱放心吧。” 王昊拍了拍赵昂的肩膀,自信满满地道:“我王昊从来都不做赔本的买卖,这山庄落在袁家人手里,根本不值钱,但落在我王昊手里,价值万金,甚至十万金!” “啊?” 赵昂懵了,一脸的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 王昊倒也懒得解释:“行了,别问那么多,到时候你便知道,晌午签订好合约以后,再让李淳帮忙买些锄头、铁锹之类的工具,咱们今日便搬入山庄,开始收拾新家了。” 回到驿馆休息片刻。 晌午。 赵昂随同李淳一起,赶往驵会,与袁管家签订合约。 因为害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因此王昊没有参与,甚至签订的名字,都是赵昂的名字,毕竟这些人中只有他是个新人。 当合约签订完成,三百金的定金交付给袁府的管家时,这老小子方才忍不住好奇,开口询问: “尔等莫非不知虎啸山庄乃是荒山?连树都种不活?” “当然知道。” “啊?” 袁管家愣怔:“知道,你们还买?” 虽说赵昂也不同意买,但毕竟既定事实已成,他便会一致对外:“这是我们的事情,不方便告诉你。” 嘶—! 袁管家惊诧不已,忽然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莫非你们有种活树的办法?” 赵昂摇摇头:“暂时我也不太清楚,你就别问了,这件事只有我家主公知晓,我等完全不知。” “这样啊。” 袁管家神色显得有些遗憾:“既如此,在下便不问了,听你的口音,应该是外乡人吧?来这里购买庄园,不知有何用?如果还有需要,尽可来内城袁府找我。” 赵昂把手一拱:“在下的确不是雒阳人,多谢袁管家厚爱。” 袁管家凝视着赵昂,吐口气,转身离开。 他没想到,对方对自己的提防很重,居然连祖籍都不愿意透露。 原本还准备拉他一把,但现在看来,似乎没有这个必要。 待袁管家离开后,赵昂转向李淳:“还有笔小买卖,你可愿做?” 李淳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当然!这种大买卖可遇而不可求,在外城,还是要靠小买卖,才能养家糊口,不过您吩咐在下便是,只要在下能办到,肯定会给您最低价。” 赵昂淡笑:“如此甚好,是这样的,我们需要修缮庄园,因此要购买大量的铁锹、锄头等工具,你若是能联系到,今日天黑以前,送往虎啸山庄即可。” “您放心。” 李淳拍着胸脯保证道:“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要不了天黑,一定送往虎啸山庄。” 赵昂长出口气:“既如此,在下便回去了。” 李淳亲自将赵昂送出驵会:“您请慢走,注意收好合约。” 不得不承认。 李淳的办事效率的确很高,赵昂方才离开,他便开始张罗此事。 尔等赵昂、王昊等人去了虎啸山庄不久,各种工具就已经被一辆辆马车送到了山庄。 李淳笑盈盈上前:“诸位客官,您看还需要什么东西,尽管吩咐,在这雒阳外城,就没有我李淳不知道的,您想要什么东西,只消告诉我李淳,不出半日,我必可为您解决。” “嗯,还算可以。” 王昊望着马车上的工具,至少是九成新的东西,而且价格也不贵,明显是友情价:“今日暂且如此,待我等有需要,再找你不迟。” 李淳明白王昊的意思,缓缓点头,把手一拱:“既如此,在下便告辞了。” 望着李淳等人离开的背影,王昊吩咐道:“陈三、二牛。” 二人横出一步:“在。” “你二人立刻带着所有的弟兄,去后山上挖,直到挖出黑乎乎的粉末,亦或者石块为止。” “喏。” 陈三、二牛立刻招呼众人,带着铁锹、锄头,直奔后山。 赵昂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试探性问:“主公,您莫非盯上了那种黑乎乎的粉末?” 庞德同样有此疑惑:“是啊主公,这黑乎乎的石块到底是何物?您要它作甚?” 许褚虽然不解其意,但却始终相信王昊:“我想主公一定有他的用处,否则绝不会买下山庄。” 王昊唇角微扬,绽出一抹淡笑:“没错,这山庄之所以树木不能存活,正是因为有山下埋着这种黑乎乎的东西。” “哦?”赵昂不解其意,“那不知这种东西,主公要它,又有何用?” “它叫煤炭。”王昊立刻科普起来,“可以燃烧,释放出大量的热,冬天可以取暖,平日可以冶铁使用。” “冶铁?”赵昂彻底愣住了,瞪大了眼睛。 可以冶铁,意味着就能锻造兵器,莫非自家主公图谋的是这个? “主公,您该不会是在想在山庄内冶炼兵器吧?” 赵昂忧心忡忡,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急忙劝谏道:“这里虽然靠近函谷关,但也是雒阳辖区,天子脚下,若是被阉宦得知,非得治主公个谋逆之罪不可。” “伟章,你在想什么呢?” 王昊毫不犹豫地打断,轻声道:“我怎么可能在山庄内冶炼兵器?你放心便是,我的目标是冬季售卖炭火,而且要打造一套能在室内供暖的炉子。” “咱们可是有一千多号人,总不能真让你们出去干苦力赚钱吧,各大世家尽皆有自己的产业,才能支撑起庞大的家业,我王昊起步比较慢,只能一点点慢慢来了。” 汉末三国时代中,各大世家尽皆有属于自己的部曲,他们吃穿用度,全都是由各自的家族承担,若是没有庞大的家业,岂能养得起那么多凶悍的部曲。 要知道,某些大的世家部曲,已经不单单是佃农这么简单了,而是专业的军人,一旦有战事,立刻可以上阵杀敌,平素里也不进行农耕,而是练习兵法、军阵。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这一点,不论古今,全都适用。 王昊非常清楚,因此在雒阳的这段时间,不仅仅要学习,要低调,更要赚钱,积累资本,训练兵马,为日后的出征而做好充足的准备。 在小冰河时期的汉末三国时代,对于王昊而言,煤矿便是一座金山,只要铁锹、锄头抡得好,资金、钞票少不了。 再次感谢打赏! 第205章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第206章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这都多少天了,怎么还没挖出来?” 赵昂灰头土脸的从山上回来,气得一屁股坐在蒲团上。 “伟章勿急,此事得慢慢来。” “你且过来。” 王昊把手一招,示意赵昂上前说话。 “等等,我先去洗漱一番。” 赵昂起身离开房间,直奔自己的房间。 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更没有这般邋遢过。 自己邋遢些还自罢了,但绝对不能以这样的姿态,近距离接触王昊,即便自家主公不嫌弃,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这小子,还挺讲究。” 王昊尴尬地摇了摇头,世家出身的人还真不太一样,家教摆在那里。 “主公,我来了。” 没一会儿,赵昂便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回到正殿:“您找属下何事?” 王昊把自己画好的图纸,推到赵昂面前:“这是矿井的支护结构示意图,防止塌方用的。” 赵昂头顶一个大大的问号:“支护结构?” “嗯。” 这种超前的知识点,总是要解释清楚的:“其实很简单,一旦挖到煤层,咱们肯定要向四周扩展,开挖越大,则越是有塌方的风险,矿井一旦塌方,里面有多少人,几乎就要死多少人。” “啊?竟如此凶险?” 赵昂满脸的诧异,不敢有丝毫分神。 “没错。” 王昊肯定地点点头:“所以,咱们要提前做好预防,支护结构便是最重要的一步,它可以支撑住顶部,为矿井增加一定的安全性,明白吗?” “明白。” 王昊的话通俗易懂,傻子才不明白。 不过...... 赵昂的目光却依旧落在图纸上,不由好奇:“主公,这个像是门一样的结构,便是支护结构了,但这个呢?通风、湿润,又是何意?” 王昊立刻解释道:“随着矿井的挖掘越来越深,空气会越来越稀薄,这是第一点,而且会产生一种容易燃烧,从而引起爆炸的气体,甚至可能导致整个矿井塌方,这是第二点。” “我们要保持通风的目的,一来是要保证弟兄们不会窒息,二来便是排走这些易燃易爆的气体,至于湿润吗,自然是也是害怕引起火灾。” 赵昂脑袋上的问号更大了:“世上还能有爆炸的气体?” 王昊点点头:“当然,就跟炸炉似的,很可怕的,所以必须要预防。” 赵昂依旧不解:“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世上还能有爆炸的气体?” 王昊笑笑:“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所以啊,家师说得好,人这辈子,一定要活到老,学到老,别以为读过两本圣贤书便了不起,这世上的东西,也有先贤不明白的。” 赵昂赶忙揖了一揖:“受教了,主公的恩师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 王昊强忍着不笑,只是僵硬地点点头,脑海中浮现出电脑的画面:“它的确了不起!” 赵昂吐口气:“如果有机会,真的很想拜访一下主公的恩师。” 王昊摇了摇头,佯作遗憾的样子:“可惜,你没有这样的机会。” 赵昂显然意识到了什么,颔首致歉道:“主公节哀。” 王昊却是淡笑:“没关系,生老病死,乃自然之道也。” “哦对了。” 赵昂忽然想起了什么,赶忙转移话题道:“适才传回消息,仲德已经过了肴函谷道,估摸着再有数日,便要到雒阳了,主公也该准备准备,去公车署报道了。” “嗯。” 王昊颔首点头:“我知道了,伱放心便是。” 赵昂拱手:“喏!既如此,在下暂且告退。” 王昊摆摆手:“去吧。” “哦对了。” 正当赵昂准备离开时,王昊出言打断:“替我给王景发个消息,说我明日到雒阳,邀他相聚。” 赵昂揖了一揖:“喏,属下明白。” ***** 夜浓起风。 王府。 内院书房,一灯如豆。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身材消瘦的男子正在捧卷读书,但他似乎并不在状态,眼神显得有些空洞,读了许久,手里的书卷愣是没有动过分毫。 吱呀—! 正在这时,殿门展开,从外面转入王盖,捧着一碗羹汤上前:“父亲,喝一碗羹汤吧。” 王允这才放下书卷,拿起羹汤,小呷一口:“盖儿,王昊还剩多久回雒阳?” 王盖淡然一笑:“父亲放心,他明日一早便到。” “哦?” 王允猛地抬头瞥向儿子:“不是说还得几日吗,怎么明日便到?” 王盖点了点头:“大队人马的确还得几日,但王昊已经给景弟写了书信,说明日一早便到,邀他相聚。” 王允皱眉:“臭小子,我如此忧心他的安全,他居然不给我写信,反而给景儿写信,简直岂有此理。” 王盖面带微笑:“父亲,您早就被阉宦盯上了,给您写信岂不会暴露行踪?还是给景弟写信安全些,何况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在联系,当初景儿千里迢迢赶到豫州,还被您制止,没去成凉州。” “如今倒好,子霄立下旷世奇功,景弟心里头愈加不痛快了,子霄肯定是要安慰安慰的,给他写信,邀他出来小聚,倒也在情理之中,还可以借此机会,了解一下雒阳的情况。” “您这个族侄,您还不了解吗?总是这样,此前来雒阳便是,后来去凉州还是,这次回雒阳,依旧如此,他若不隐匿行踪而回,才真是奇哉怪也。” 王允缓缓点头,旋即饶有兴致地瞥向王盖:“景儿那里......” 王盖颔首,笑着道:“放心吧,该交代的,已经全部交代过了,咱们家在雒阳外围的庄园,也已经打扫出来了,另外我还在内城准备了一套宅子,子霄可以住在这里。” 王允心满意足地舒口气,捏着颌下一缕胡须:“我一直以为,他会提前来信,让我帮忙寻找宅院,安置他麾下的那些个弟兄,没想到这小子这么能沉得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已经找到了宅院。” “到现在都没提及此事,如果不是已经准备妥当,便是料定咱们会准备,因此这才心有灵犀,没有告知,省得麻烦。” “或许是吧。” 王盖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要知道,王昊可是一个心思缜密之人,这次带了这么多人回雒阳,不提前准备才怪,可他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摆明了就是料到自己的父亲,不会不管他。 “父亲。” 王盖揖了一揖:“您说,他会与您一起,对抗阉宦吗?” 王允极其自信地道:“放心吧,即便他不愿意,张让、赵忠也不会放过他,他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 逻辑是通顺的,但王盖依旧忧心忡忡:“父亲,子霄毕竟是行伍出身,他走的路,跟咱们是不同的,这样把他拉下水,是不是太危险了。” 王允长出口气,冷冷言道:“你以为放纵他在雒阳,就不危险了?现在的他,已经被阉宦盯上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只有跟咱们站在一起,他才能有一线生机。” “可是......” 王盖皱着眉,转而言道:“杨公已经垂垂老矣,身体越发的差了,不到关键时刻,他是不会动弹的,而袁隗这厮却是个尸位素餐之辈,截至目前,没有半点动静。” “父亲。” 言至于此,王盖暖心提醒道:“儿担心咱们势单力薄,不是阉宦的对手,若是惹祸上身,只怕咱们王氏会迎来灭顶之灾啊。” 王允素来是个宁折不弯的臭脾气,听到儿子这么说,心底的怒火噌得窜了起来:“怎么,你害怕了?还是不相信为父?” “不......不是。” 王盖赶忙摇了摇头了。 实际上,他也明白父亲的臭脾气,但没办法,几十年了,根本改不了。 王允吐口气,义正言辞地道:“自古邪不胜正,阉宦早晚会败,而且必败无疑!此前咱们虽然没能扳倒阉宦,但却削弱了陛下对阉宦的信任,为接下来的行动,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这次左昌犯的是何罪?倒卖军资!这可是卖国的大罪,陛下为了前线的粮草,日夜忧心忡忡,可他们倒好,居然倒卖军资?这是在倒卖陛下的心血!” “只要左昌能够开口,我有绝对的自信,可以扳倒张让、赵忠,这二人若是一死,其余阉宦根本不足为惧,这叫诛首恶而群贼束手!” 王盖心知劝不动自家父亲,便也不再浪费口舌,不断颔首点头:“是是是,父亲言之有理,是儿怯懦了。” 王允长舒口气,怒气虽减了三分,但还是大手一挥:“你且回去休息吧。” 王盖颔首:“喏!” 旋即。 躬身出了书房。 廊道下,他抬头仰望明月,叹口气,摇摇头,心中难免惆怅。 自家父亲能有今日成就,来自于他这宁折不弯的脾气,但只怕也会毁在这宁折不弯的脾气上。 ***** 次日清晨。 时逢卯时刚过,朝阳初升。 雒阳外城早已是人声鼎沸,贩夫走卒往来穿梭,吆喝声不绝于耳。 西门外的街亭内,王景斜靠在柱子上,举目望向前方。 “臭小子,怎么这么久还没过来?” “族兄。”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自背后响起。 是王昊。 王景一下子判断出来。 他下意识转过身来,印入眼帘的,的确是当初那个熟悉的少年。 只不过,半年多没见,当初的少年变得更加挺拔,满目的英雄豪气,气质更加的出尘。 眼瞅着王昊这般变化,皆来自于军旅的历练,王景心头的怒火便涌了上来: “怎么,这次回来,是故意找我来炫耀一番?” “族兄说得哪里话。” 王昊自然清楚王景心里有气,转而言道:“我是真心把你当兄弟,这才只给你一人写了信,告诉你我回来了,甚至连叔父都没给写信。” “瞧瞧。” 王昊转身从许褚手中拿过来礼物:“我还给你带了礼物,这是此次大战,缴获的凉州羌族的东西,感觉还挺好玩的,便送给你,权当是赔罪了。” “瞧这礼物的份上,便原谅你吧。” 王景接过礼物,没有直接打开,而是交给了身旁的随从。 这是基本的礼节,只有回家以后,才能拆开。 “不过子霄。” 王景上下打量着王昊,缓缓点着头:“你小子的确是越来越有英雄气概了,等下次再出征,可一定得带上我,我已经跟父亲说过了,他同意的。” “好好好。” 管他呢,先应下来再说,至于将来如何,那是将来的事情,暂时不提。 王昊笑了笑,摆手道:“走吧,陪我一起去逛逛。” 王景嗯了一声:“我已经在内城鸿宾楼,定了雅间,专门为你接风洗尘。” 王昊打量着对方:“除了我,该不会还有其他人吧?” “放心,肯定不会。” 虽说王昊目前炙手可热,但王景有自己的行为准则:“你只告诉我一人,必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只有咱们,不会有别人,这一点,你放心便是。” “如此甚好。” 王昊长舒了口气,轻声道:“实不相瞒,我最害怕的,其实是叔父他老人家。” 王景哦的一声惊诧:“为何?莫非害怕他拉你一起抵抗阉宦?” 王昊点点头:“瞧瞧,连你都能瞧出来。” 王景淡笑:“放心吧,不会的,家父说了,阉宦自己会对你动手,你无路可走,这次就当给你上一课,让你明白雒阳不比江湖,你在外面威风八面,但在这里,怕是不能。”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叔父还真是煞费苦心啊,他以为我会撑不住阉宦的进攻,主动跟他合作?” 王景皱眉反问:“不然呢?难道你单独一人,能对付得了阉宦?” 王昊绽出一抹淡笑:“你信不信,阉宦可不敢随意对我出手。” 王景哂然一笑:“子霄,你太天真了吧?这里可是雒阳,你忘记第一次来雒阳了?” “当然没忘。” 王昊极其肯定地点点头:“当初应该是在北城附近,阉宦雇凶杀人,你第一次颇为镇定,但第二次吓得脸都绿了。” 王景故意咳嗽两声:“咳咳!子霄,你说得,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王昊拱手:“抱歉,是在下孟浪了。” 王景吐口气:“没关系,但你还是小心些,这里是雒阳。” 第206章 王昊此子果然难以对付! 第207章 王昊此子果然难以对付! “喂,你们听说了没有,那个王昊要从凉州回来了。” “王昊?哪个王昊啊,没听说过啊。” “就是那个平了凉州叛乱的王昊,陛下亲定的冀县县令啊。” “哦—!我想起来了,他要回来了?” “当然,听说还带了一支大部队,有一千多人哩。” “啧啧,这小子排场够大的啊。” “可不是吗?不过听说他跟朝廷阉宦有隙,这次回来凶多吉少。” “什么意思?” “左昌倒卖军资,据说与阉宦有勾结,而左昌的事情暴露,与王昊有分不开的联系。” “你的意思是,阉宦是因为这个要对王昊动手?” “没错,就是这样,简直是卑鄙无耻。” “朝廷少有的忠臣啊,怎么落得个这般下场。” “谁说不是呢,唉—!” “.......” 走进内城的鸿宾楼,王景立刻听到众人的议论,不由地心神一跳。 王昊表情却是极其淡定,似乎没有听到似的,还摆了摆手,示意王景上楼先行。 王景走在楼梯上,可视线已经被下方的吃瓜群众锁定,即便到了雅间,依旧是愁眉锁眼,满面愁容: “子霄,你刚才听到了吗?他们在议论伱的事情。” “嗯,听到了啊。” 王昊极其淡定地回了一句,亲手为其斟满茶水。 嘶—! 王景惊诧,不禁倒抽一口凉气,俩眼珠子盯着王昊,半晌都没眨一下,直盯得王昊浑身发毛: “你......你这是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吗?” “子霄,你难道不害怕吗?” 王景皱着眉,试探性问道。 “害怕?” 王昊只感觉莫名其妙:“为何要害怕?” 王景压低声音:“你的事情,全都已经暴露了。” “哦,你说这件事啊。” 王昊依旧表现得极其淡定。 “嗯。” 王景飞快点头。 “是我干的。” 王昊呷口茶,轻声回答。 “什么?” 王景顿时一愣:“你干的?” 王昊点点头:“嗯,我提前派人在雒阳散布了消息,最近这些天可能已经发酵开了,内城、外城全都有,估摸着再过两天,消息传播得更快。” 王景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子霄,你这是......这是要干嘛?还嫌自己不够招摇吗?你这不是往阉宦的枪口上撞吗?” “放心。” 王昊则是极其淡定:“此事闹得越大,我才越是安全,这件案子若是惊动了整个雒阳,作为证人之一的我,你觉得阉宦敢随意对我动手?” 王景皱着眉,仔细想了想,顿时哑巴了。 貌似...... 有些道理哈。 如果阉宦现在对王昊动手,岂非不打自招,证明他们当真跟此案有关系? 况且,如今这件案子连皇帝都惊动了,关注度奇高,王昊又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你试试让他出半分岔子? 当初阉宦刺杀不成,便惊动了皇帝,后来阉宦便再没敢下手。 何也? 自保罢了。 越是高位的阉宦,就越是谨小慎微,能不冒险,尽量不冒险。 若是能悄无声息地解决掉王昊,自然是极好的,但若是不能,他们也绝对不会轻举妄动,即便当真要除掉阉宦,也得想办法让皇帝动手,而不是他们。 “你小子......” 王景佩服得五体投地,长舒口气道:“居然早派人回到了雒阳,可你那个时候,怎么不跟我联系,我也能帮帮你。” 王昊笑了笑:“兄长今日还在生气,彼时小弟如何敢劳烦兄长。” “你!” 王景尴尬地摇了摇头:“我有那么小气吗?你若真需要帮忙,我岂能不助你一臂之力。” 王昊没有接茬,只是把茶水亲自递到王景面前: “别生气,喝茶喝茶。” 王景白了王昊一眼,接过茶水,小呷一口: “记住!咱们是兄弟,以后别这么见外。” “嗯。” 王昊点点头:“我记住了。” 王景这才转入正题:“如果我猜得不错,你提前回来,是想找个住处吧?你放心,家父已经有安排了,外城有咱们王氏的一个庄园,虽然不算太大,但安置你的兵马,应该不成问题。” “不必。” 不等王景继续往下说,便被王昊直接打断: “昊已经买下了一套庄园,而且最近正在打扫。” “啊?” 王景顿时一愣:“你居然买了一套庄园?你有那么多钱吗?” 王昊笑了笑:“庄园不贵,才一千金,便买下来了。” “一千金?” 王景面皮都快抽秃噜皮了:“雒阳有这么便宜的庄园?你别开玩笑了。” 王昊摇了摇头:“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咕噜—! 王景喉头滚动,强行咽下一口口水:“真有一千金的庄园?” 王昊点点头:“叫虎啸山庄,距离函谷关比较近。” “虎啸山庄?” “嗯。” “可是袁家的产业否?” “据说是的。” “唉。” 王景叹口气:“子霄,你精明一世,怎么能如此糊涂,那是个废庄园,除了大,没有别的好处,你这一千金花出去,基本上算是打水漂了,以后想往出租都难。” 闻听此言,王昊依旧镇定自如,只是面带微笑,替王景斟茶:“放心吧,这笔买卖绝对赔不了,我这一千多人还得靠山庄养活呢,将来若是离开雒阳,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呵呵!” 王景只能呵呵了,摇了摇头:“子霄啊,以后你还是负责打仗吧,这商道上的事情,你就别瞎跟着参合了,真的,你不太适合,否则再大的家业,都迟早被你败光了。” “或许吧。” 王昊倒也懒得解释。 某些事情,是根本解释不通的,想要打脸,还得靠事实才行。 等咱们的煤炭采上来,估摸着也就到了后半年,那个时候天气逐渐转凉,煤炭的价格自然便水涨船高了。 见王昊没有丝毫悔意,王景也懒得再言,而是岔开话题问: “你既然已经解决了住宿问题,那么今日找我来,又有何事?” “不会真的只是道歉,然后喝茶吧?”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也不再遮掩: “昊还真有一件事,想要请求兄长相助。” “何事?直言即可。” 王景大手一挥,这节奏才正常吗。 你王昊是个什么人? 没事儿,会邀请我出来聊天? “虽然住宿问题已经解决。” “但是吃饭......” 王昊深吸口气,干脆直言道:“一千多人,而且各个都是精悍的士卒,雒阳物价又高,若是没个营生,只怕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王景点点头:“所以,子霄想让我如何助你一臂之力?” 王昊回答:“军中有不少铁匠,我想以打铁为生,造些锄头啊之类的工具。” 东汉末年,盐铁已经归于私营,不少世家豪族全都在干这个生意,很是平常。 不过,王昊想要做这一行,可不单单是为了赚钱,他还想要趁机革新兵器,为以后的争霸打下基础。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打铁赚钱也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毕竟一座座高炉竖起来,不可能不引人注目,若是引来有司调查,岂非得不偿失? 不管怎样,必须要为冶铁搞个合法的身份,以省去些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赚钱养家糊口? 王昊办法很多,不差于这一星半点。 “子霄,你想搞个营生,我是理解的。” “不过......” 王景暖心提醒道:“冶铁能否养了你那一千多张嘴,真就未必。” 王昊淡然一笑:“嗯,我知道,但不管怎样,总要试试,兄长常年在雒阳,肯定有办法。” 王景吐口气:“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也不必再劝,这件事交给我,你放心便是。” 王昊把手一拱:“如此,便多谢了。” 王景摆手:“你我兄弟,不必如此客气。” ***** 雒阳,张府。 内院书房。 中常侍张让冷声言道:“最近雒阳的流言,你可曾听到?” 对面的赵忠点点头,面上闪过一丝不悦:“如何能够不知,好像是最近才流传起来的,听说闹得比较凶。” 张让呷口茶,眸子里的阴鸷愈发浓郁:“最近咱们还是稍微安稳一些,别朝王昊下手,以免惹祸上身。” 赵忠自然清楚张让的意思:“你说会不会是杨赐这老东西散步的流言?王昊的崛起,与他有分不开的联系。” 张让摇了摇头:“今年开春以来,杨赐的身体愈发不行了,他可没闲心操作这些事情。” “那会是王允?王昊可是他的族侄,他们一直想要联手。” “有可能!” 张让呷口茶,缓缓点了点头:“不过,已经不重要了,这件事若是传到陛下那里,对咱们的影响太大,上一次暗杀王昊已经吃了亏,这次他带了一千多人回来,咱们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与其从王昊这里找突破口,还不如从左昌那里下手。” 张让、赵忠乃是同一个阵营,因此某些话,便直接放在了桌面上。 “可是,廷尉府可不好下手了。” 赵忠叹口气,脑海中不由地想起之前的事情:“自从上次以后,廷尉府对人事进行了核查,这种方法肯定不行,而且这次郭昀又一次核查了廷尉府,明显是在提防我等。” 这一点,张让自然十分清楚,他的身子往前一探,压低声音道:“既然不能提前安插,咱们何不收买?只要有钱,这天下岂能有办不成的事情。” “他郭昀自然不会与我等合作,可难保没有属下不愿意合作,何况左昌心里应该清楚,如果把咱们供出去,他死的也会很快,因此短时间内,咱们一定是安全的。” “赵中常!” 张让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咱们得先想办法让左昌知道,咱们一直在惦记他,而且在想办法营救他。” 赵忠肯定地点点头:“要不,想办法从陛下这里着手,派人去廷尉府瞧他一眼?” 张让颔首,以示同意:“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件事交给你来办,我来想办法收买廷尉府的人。” 赵忠咬了咬牙:“可以,交给我便是。” “报—!” 正在这时,书房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张让抬眸望去。 但见,自家侍从急匆匆闯入,神色略显慌张,揖了一揖:“家主,有消息。” 张让大手一挥:“赵中常不是外人,直言便是。” 侍从这才老实回答:“据城中眼线回报,王昊已经回到了雒阳,今日在鸿宾楼与王景相聚。” 张让惊诧:“哦?那王昊已经回来了?” 侍从极其肯定地点点头:“没错,此刻正在鸿宾楼。” “好个王昊,果然胆大。” 张让忍不住惊叹,眸中闪过一抹狞色。 “家主,咱们要不要......” 侍从揖了一揖,试探性问道。 可不等侍从说完,便被张让摆手打断:“传令下去,不可轻举妄动,这小子明显是有备而来,咱们若是对他动手,只怕会吃不了兜着走。” 侍从颔首:“喏。” 旋即。 躬身退出书房。 赵忠皱着眉,转而言道:“张中常,你说那王昊明目张胆地出现在鸿宾楼,是不是想故意引咱们动手?” 张让瞥了眼赵忠,饶有兴致地道:“有长进,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呃...... 赵忠一脸的苦瓜相,倒也没有反驳,而是顺势言道:“这小子当真是越来越有心机了,居然在这个时候忽然出现。” 张让摇了摇头:“你说错了,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一切全都是王昊计划好的。” 赵忠皱眉:“哦?你的意思是,流言不是王允散播的,而是王昊自己散布的?” “怎么?” 张让反问一句:“没有这个可能吗?” 赵忠思索了良久,缓缓点头:“的确有这种可能,否则岂能如此巧合?流言大涨之时,他竟提前回来,而且还出现在了鸿宾楼,一旦咱们动手,此事肯定上达天听。” “没错。” 张让极其肯定地点点头:“这小子是想故意把事情闹大,然后激怒陛下,从而护自己周全,甚至还能将祸患引到咱们的身上,如此一来,岂不是不打自招?” “果然阴险!” 赵忠恍然大悟地道:“此事若当真捅到陛下那里,即便他再怎么相信咱们,也一定会怀疑咱们与倒卖军资有关,这样的话,可就不太好办了。” “妙计啊!” 赵忠面上掠过一抹煞气,手指几乎要在坚硬的花梨木书案上捏出印子,说话时的齿缝间,也似有阴风荡过:“王昊此子,果然难以对付!” 第207章 赵俨惊呆了!自家主公要改良造纸术 第208章 赵俨惊呆了!自家主公要改良造纸术? “阉宦果然没有动手。” 回到虎啸山庄的王昊长出了口气。 这倒不是他放下了心,而是略微感觉到有些遗憾。 果然,一块石头不可能把阉宦绊倒两回,张让、赵忠能走到今天这样的程度,证明他们对于局势的掌握,对于对手的分析,已经达到了一定的程度。 “主公,咱们要不要再来一次。” 许褚想打架已经很长时间了,这次没能得手,便开始幻想下一次。 “仲康别想太多,这次阉宦都没动手,下次怎么可能动手?” 庞德瞥了眼许褚,一盆冷水直接浇灭了他嗜战的心。 既然事出有因,就不是再来一次能解决的。 这一点,庞德比许褚看得透彻,也证明他比许褚聪明得多。 “令明言之有理。” 王昊不由地高看了庞德三分。 之前因为有程昱、荀谌等人在,庞德即便有些小聪明,也难以表现出来,但现在只剩下他跟许褚,那股子聪明劲儿,便浮现了出来,至少是比许褚强。 “只要咱们造的声势还在,阉宦就不会轻易动手。” “况且!” 王昊强调道:“有不少士人正盯着阉宦呢,只要他一击未能得手,且露出破绽,肯定会直接捅到皇帝这里,届时阉宦吃不了兜着走,后果不堪设想。” “自己在这件事中,充其量只是一个辅助性的证人而已,远没有左昌重要,阉宦岂能为了一己私仇,便连累到自己的地位,如此殊为不智。” 许褚虽然没有听懂,但还是跟着点了点头。 庞德同样有些迷迷瞪瞪,对于雒阳的事情,他虽然有自己的了解,但远不如王昊精通。 不过...... 王昊分析得有理有据,他们自然信服。 “主公。” 正在这时,赵昂从外面转入,揖了一揖。 王昊摆手示意其一旁落座:“伟章,弟兄们全都回来了吧?” 赵昂点点头:“嗯,全都回来了,属下派人盯了良久,没有丝毫动静。” “嗯。” 王昊极其淡定地应了一声:“我已经料到了,阉宦果然没有上套,咱们暂时比较安全,接下来,只要我不随意与阉宦作对,他们应该暂且顾不上我。” 赵昂皱着眉,试探性问道:“主公的意思,您不准备与阉宦为敌?” 王昊颔首,没有遮掩:“这里是雒阳,不是边郡,阉宦的势力比咱们想象中要大,连袁隗、杨赐与阉宦斗了数十年,都没有什么好结果,又何况是我?” “离开凉州之前,元固便曾提醒过我,雒阳鱼龙混杂,这里是阉宦的地盘,不是我能撒野的地方,即便我现在是陛下面前的红人,但也敌不过在陛下面前红了一辈子的阉宦。” “我觉得很有道理。” 王昊深吸口气,缓缓点头,尤其经过今天,这个全套没能让阉宦中计,便更是坚定了他的想法:“所以,不管是为了我自身也好,还是为了这一千多号人也罢,这两年下来,必须要低调。” 赵昂闻言,把手一拱:“主公能够如此,实乃我等之幸,属下明白该怎么做了。” 跟聪明人沟通交流,实在是太轻松了,王昊淡然一笑,权做回应:“既如此,各自回房休息吧,等仲德等人回到雒阳,咱们便算是彻底在这里扎根了。” “切记!” 再一次,王昊叮嘱道:“没有特殊的事情,不准离开虎啸山庄,不准随意在雒阳惹事,尤其是仲康你,性如烈火,嫉恶如仇,总想跟别人动手。” 许褚拱手抱拳:“主公放心,末将虽然嗜战,但也绝对不会轻易出手,有令明陪末将,足矣。” 庞德一脸的苦瓜相:“呃,你个死胖子,又想虐我!” 许褚嘿嘿一声:“谁让你一直不服气的。” ...... 数日后。 程昱、荀谌率领着兵马,入驻虎啸山庄。 对于住惯了军营、帐篷的士卒而言,忽然可以住上如此高大上的房间,一个个开心得像个孩子。 赵昂早已经根据各部的组织机构,进行了房间的安排,门上全都设有门牌号,方便他们入驻。 虽然依旧是以什为单位入驻,一间屋子足足有十人,但毕竟门窗严实,且相对宽敞,而且上下铺的设置,也能大量节省空间,不仅让他们有新鲜感,而且住的还很滋润。 每一进的院落,全都有茅厕,以及公共的洗漱室,至于伙食安排,则是按照此前军队的规矩来,以曲为单位,在固定的时间点造饭。 至于日常的训练,那就更不是问题了,这个山庄非常大,随便腾出一块空地,都足够弟兄们训练,甚至还能进行山地作战训练,毕竟虎啸山庄便是建在半山腰。 “哈哈,这里可真是太好了,足足一年多了,终于住上房子了。” 安排好弟兄们的住宿后,陈到返回正殿,忍不住万分感慨。 他可是从豫州时,便一直跟着王昊南征北战,从来没有休息过,脑子里甚至忘记了住房间是个什么感觉。 “是啊。” 即便是荀谌本人,望着眼前的一切,也不由地为之感慨:“自从咱们在豫州作战至今,已经整整过去一年多了,几乎天天都在打仗,还从来没有时间享受过。” “这虎啸山庄虽然有些荒凉,但毕竟是在雒阳附近,住宿条件远比咱们在军营强,既能遮风,又能挡雨,风吹不着,日晒不着,简直就是主公口中的天堂吗。” “主公。” 荀谌揖了一揖:“能在雒阳,找到这种地方,您一定很辛苦吧。” 王昊淡笑,摆了摆手:“说来真是巧,第一次去驵会,便找到了,而且价格非常便宜,就像是专门为了咱们准备的。” 此刻,从殿外转入赵俨,愁眉锁眼,一脸的苦瓜相:“主公,这虎啸山庄虽好,但您可是购买,不是租赁,适才伟章来找属下要钱的时候,属下差点没吓死。” “您可知,咱们现在还有多少钱吗?” 赵俨的一句话,直接震惊了殿中的一干文臣武将。 荀谌当场愣住了,不可思议地扭头瞥向王昊: “主公,这虎啸山庄是您买下来的?” 程昱更是吓得脸都绿了,他很清楚雒阳当地的物价,到底有多离谱: “主公,这虎啸山庄当真是您买下来的吗?您可别吓唬属下。” “啊—!” 鞠义整个人都惊呆了,脸上写满了大写加粗式的震惊: “这么大的庄园,而且还是在雒阳,这得花多少钱啊,咱们有那么多钱吗?” “这......这以后的日子,可咋办呐!?” 王昊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 “不贵,这么大的山庄,才一千金。” “要知道,雒阳的山庄动辄数千金,上万金,不止其数。” “咱们的虎啸山庄,是最便宜的,非常值得入手。” 话虽如此,可下方的赵俨却不乐意了: “主公,您可知这七百金交过去,咱们还剩多少钱吗?” 王昊正有此疑惑,便也开口询问: “还剩多少钱?” 赵俨吐口气,尴尬地道: “不足一百金。” “主公!” 赵俨气得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您应该清楚雒阳的物价,咱们这一百金,在这里根本不够花,何况还有一千多人要养活,您让在下如何坚持两、三年的时间?” 王昊已经料到钱剩不下多少,但没想到居然只剩下一百金:“伯然勿恼,伱直说凭咱们目前的粮草,还能坚持多久?至于以后的事情,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不必担心。” 赵俨无奈,只能尴尬道:“属下心知越是靠近京城,粮草越贵,因此一路上都保持粮车全满,单纯伙食的话,可以支撑到入秋时节,但即便省着点花,也不可能入冬。” “如此说来,能坚持三个月。” 王昊惊诧不已,这样的结果当真出乎他的预料。 果然! 能在历史上留名的家伙,个顶个的能干。 赵俨年纪虽小,但经过长达一年的历练,已经有名臣风采。 “对!” 赵俨肯定地点点头:“但只能坚持三个月,咱们若想在雒阳呆住,必须要在三个月内,想个谋生的法子,否则咱们必将面临断粮的囧境。” 虽然不是战时,但只要断粮,必然会对军心产生影响。 王昊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他却非常有信心:“别着急,赚钱的事情,我已经在想办法了,既然大家跟了我,就绝对不会让你们饿肚子。” “三个月!” 王昊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足够了!” 赵俨试探性问:“主公,您指的可是煤炭否?” 王昊点点头:“的确如此。” 显然。 赵昂已经提前把王昊的计划,说与赵俨听了,这倒也省了王昊不少事情。 可是,赵俨却不赞同,更不太相信什么煤炭:“主公,这个煤炭已经挖了十多天,可到现在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您确定这山庄下面,一定有您想要的东西吗?” 王昊明白赵俨的忧心,对方始终在为大局考虑,是个谨慎且得力的智囊。 “这是我的其余计划,还没来得及说。” 王昊从书案的左上角,拿来一卷竹简,递给赵俨道:“煤炭只是计划的一部分,能挖到煤矿固然是极好的,若是挖不到,咱们还有别的路可走。” 赵俨接过竹简,哗啦展开,眼珠子上下一翻滚:“改良造纸术、军旅伙食标准提升、冬季短途旅游......” “主公,这是......” 一时间,即便是赵俨本人,也不由地愣住了。 造纸术他倒是清楚,但这玩意儿是什么人都能改良得了的?自家主公有那个本事? 军旅伙食标准,听着倒是一清二楚,但蒸馒头是何物?改良猪肉?猪肉还玩意儿,是给人吃的? 旅游? 这个新名词,赵俨更是从未听过。 “没错。” 王昊肯定地点了点头:“咱们能否在雒阳活下去,全都靠它了。” 赵俨喉头滚动,强行咽了口口水:“这东西真的能行吗?” 王昊淡笑:“如果咱们的造纸术改良成功,你还会害怕没有钱养活军队吗?” 赵俨飞快摇头:“雒阳尽皆是达官显贵,纸张价格极其昂贵,若当真能改良成功,自然可以养活军队无疑,不过主公,您有多大的把握,可以改良成功。” 说句实在话,王昊的确没有太大的把握。 他只是在图书馆,看过古法造纸而已,而且也曾参观过相迎的厂房,猎奇心理让他对那里记忆犹新,虽说未必能全部复制成功,但摸索个七七八八,应该不成问题。 至于小猪仔的阉割技术,他虽然没有看过非常专业的书籍,但却在视频上看过相应的过程,当时还觉得比较恶心、残忍,因此记忆尤新。 至于蒸馒头? 这一点,王昊可是非常有把握,即便没有酵母,可以使用蜂蜜代替,每500克面粉加蜂蜜15~20克,面团揉软后,盖湿布2~3个时辰即可发起。 蜂蜜发面蒸出的馒头松软清香,入口回甜。 拿蜂蜜来发面蒸馒头,王昊可是亲自干过的,每一个过程步骤,他都非常清楚。 虽然,这种东西在现代,没什么了不起,但放在古代,绝对会火爆整个雒阳,甚至是全国。 汉末三国时期的麦饼太过干巴,战时吃一吃,还自罢了,可若天天吃,当真受不了。 是以,王昊才想到了,趁着这段时间,把相应的条件改善改善,以后的日子可以稍微好过一点。 王昊淡然一笑:“能不能改良成功,暂且不知,但我至少有五成以上的把握,这件事我考虑很久了,而且也在山庄中规划出了一片地方,专门做这些事情。” 程昱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缓缓点头:“即便没有买这个山庄,咱们的钱也不足以支撑两、三年,换言之,咱们迟早要为生计做准备,早些开始,总比晚些开始要好。” “在下相信主公。” 程昱率先表态,揖了一揖:“只要咱们齐心协力,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况且主公早有绸缪,相信咱们必可攻坚克难,成功在雒阳站稳脚跟。” 荀谌颔首点头:“在下附议。” 陈到点点头:“附议。” 鞠义颔首:“附议!” “附议。” “......” 第208章 蜂蜜馒头,风靡雒阳,一炮而红! 第209章 蜂蜜馒头,风靡雒阳,一炮而红! “这个便是主公发明的馒头?” 许褚盯着王昊递过来的白色馒头,不由瞪大了眼珠。 明明放进去之前,还只有那么一点大小,结果蒸出来以后,居然变得这么大。 有点意思。 如此一来,岂不可以节省很多粮食? 天真的许褚面上浮出一抹淡笑,似乎get到了自家主公发明馒头的意义,这特么简直是当代造福全人类的祥瑞啊。 “尝尝,大家都尝尝。” 王昊塞了一个馒头到许褚的手里,自己又咬了一口蒸出来的馒头。 拿蜂蜜发酵过的馒头,自带一种甜甜的味道,那种柔软中带着一丝甜意的口感,瞬间让王昊倍感满足。 穿越到汉末三国时代足足一年多的时间,他终于吃到心念已久的馒头,再也不必啃那种难吃的麦饼了,这感觉实在是太幸福了。 “这馒头......” 许褚试着咬了一口,丝丝甜意彷佛沁入了他的心坎里,顿时让他瞪大了双眼,露出一脸不敢置信的神色:“比麦饼好吃太多了,主公真乃神人也。” “我还是第一次吃这种食物。” 即便是世家豪族出身的荀谌,此刻也不由地惊出了表情包。 他对于这样的新鲜事物,原本还有些胆怯,但轻轻咬了一口以后,瞬间便爱上了这种丝丝甜意沁入心里的感觉。 要知道,即便是在帝都雒阳,能够吃上白糖的人,都是凤毛菱角。 而这样的馒头不仅成本低,关键还能有一丝甜意在其中,这对于雒阳百姓的杀伤力,可想而知得多么爆炸。 “真好吃。” 程昱吃了两口,忍不住点头称赞:“主公,您做的馒头简直绝了,这种味道、口感,属下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到,想来必可风靡雒阳,完全不愁往外卖。” “是啊。” 赵俨很快吃完一个馒头,扭头瞥向王昊,试探性问:“主公,这馒头您准备定价几何?瞅这成本不算高,但实际口感、味道堪称一绝,价格应该不能便宜吧?” 王昊思索了片刻,长出口气:“你觉得一枚大钱,四个馒头,怎样?” 赵俨顿时一愣:“主公,您这定价未免太便宜了吧?这里是雒阳,可不是凉州!” 程昱颔首:“没错,雒阳不比凉州,咱们既然准备在这里卖,自然要按照这里的物价走,属下以为一枚大钱,两个馒头还算是合理,普通人也能买得起。” 荀谌极其肯定地点点头:“现在雒阳的物价如何,在下不知,但是数年前,这里的物价可不便宜,吃一顿朝食,没个两三枚大钱,根本拿不下来。” “这样吧。” 王昊没有立刻做决定,而是吩咐道:“伟章、伯然去安排明日的销路,争取先把市场打开,我夤夜把售价算出来,至少保证毛利率可以翻倍,如此一来,利润才能有所保障。” 虽然馒头不值几个钱,但作为食品而言,薄利多销,雒阳百万人口,大都还是富贵之家,若是撒开几个摊位同时卖,每天账面上的流水肯定不会少。 当然了! 王昊不会轻易让自家的士兵出去卖馒头,那未免也太掉他侯爷的身价了,初期先以打开市场为主,等彻底风靡雒阳,便可以充当货源,卖给早市上的摊主,让他们卖给往来的食客,如此一来,可以迅速把馒头卖出去,把钱收回来。 或许能赚到的钱不会太多,但毕竟也是收入之一,蚊子再小也是肉,穷苦人出身的王昊,自然不会嫌弃,能多一份收入,便可让他多安心一些。 “好。” 赵昂、赵俨齐齐颔首,表示同意。 “老张!” 王昊招呼一声。 “小人在。” 火头军张牛急匆匆上来:“主公有何吩咐?” 王昊笑了笑:“你可掌握了蒸馒头的技巧吗?” 张牛肯定地点点头:“主公放心,已经掌握了。” “好。” 王昊淡笑,吩咐道:“既如此,明日一早,便由你负责提前把馒头正好。” 张牛颔首点头:“主公放心,交给小人即可。” “呃......那个......” “主公,能不能再来俩?” 许褚发出憨憨一声笑,大步冲到蒸笼跟前,探着脑袋伸手便往里面抓:“这馒头实在是太好了,应该让他们全都尝尝,令明、叔至他们,一定会喜欢的。” “可以!” 王昊摆了摆手,笑着道:“快去吧,也让他们尝尝鲜。” 许褚大喜,立马抓起七八个馒头,揣在怀里便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往自己嘴里塞,真不知这些馒头到陈到、庞德的跟前,还能剩下几个。 “哈哈哈哈!” 顿时,一阵哄堂大笑。 程昱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调侃道:“令明、叔至估摸着连馒头的面都见不到,就要被仲康全吃完了。” 荀谌瞥了眼一溜烟跑没影子的许褚,尴尬地摇了摇头:“唉,得友如此,好生悲哀,我都替令明、叔至感到惋惜。” “哦对了。” 忽然,王昊又想起了什么,招呼赵昂道:“伟章,明日伱还得去找一趟李淳,让他代为收购一批猪仔,要在哺乳期内三十五日龄左右,最好是在三到二十日龄,体重在五到七公斤。” 赵昂唇角一阵抽搐:“主公,你该真不会要改良猪肉吧?这玩意可不能吃!” 王昊摇了摇头,讪笑道:“你以为不能吃,是你不会吃,只要经过我手处理过的猪仔,不仅没有半点膻味,而且膘肥体壮,肉质鲜美,保准你吃一次,就会爱上。” “啊?” 赵昂胃里泛起一阵恶心,面部肌肉一阵抽搐:“这......” 王昊拿起手中的馒头:“馒头可香甜否?” 赵昂点点头:“嗯,非常好吃。” “既如此,相信我,猪肉会比馒头更加美味。” “呃......那个......好吧,属下相信主公。” “这就对了,快去办吧,我还要核算售价,明日还要入宫面圣。” “喏!” ***** 次日,清晨。 时逢卯时刚过,朝阳初升。 此刻的雒阳城已然是人声鼎沸,车水马龙,街道两侧各色商铺林立,贩夫走卒往来吆喝,不绝于耳。 而在今日的雒阳外城,东西两市忽然出现一些推着蒸笼的汉子。 他们身材比较魁梧,中气十足,喊起话来,百步以内的百姓尽皆可闻: “馒头!新鲜出炉的馒头!” “新品上市,特惠大酬宾,口感柔软,绵中带甜。” “馒头,新鲜出炉的馒头,好吃不贵,快来品尝。” “......” 哗啦。 听到吆喝声的百姓,纷纷扭头望去,大家尽皆对这个新鲜事物比较好奇,听到“绵中带甜”四个字,更是口齿生津,不自觉想到了店铺中卖得那种高不可攀的糖块。 “敢问这馒头如何卖?” “一枚大钱,两个馒头。” “给我来俩尝尝!” “好嘞。” 火头军张牛掀开蒸笼,顿时一股腾腾热气飘荡而出,宛如仙境秘境一般。 他飞快地从里面夹出两个馒头,放在大碗中,递给对方:“拿好,您的馒头。” 男子见其圆润饱满,散发着腾腾热气,不由心喜:“嗯,瞧着卖相还不错,只是不知道吃着如何?” 张牛嘿嘿一笑:“您尝尝就知道了,反正据我所知,吃过它的,还没人说过不好吃。” “哎呦呵。” 男子笑了笑,愈发期待:“口气挺大的嘛,且让我来尝尝。” 说着,便拿起馒头,一口咬了上去。 紧紧只是那种柔软的触感,便令男子不由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点头称赞,嚼上两口过后,丝丝甜意沁入喉咙,顺着食道翻滚下肚,甜味愈加浓郁。 “妙啊!” “简直大妙!” 男子眉毛底下那俩眼珠子瞪如铜铃,一脸的不敢置信:“还真有甜味,真是赚大了,吃不起糖,可以吃漫天,不仅好吃,而且一点都不贵。” “哈哈。” 男子仰天哈哈一声,幸福感简直爆蓬:“简直太妙了,再给我来四个馒头,啊不,六个馒头,我要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鲜,这馒头实在是太好吃了。” “好嘞!” 张牛嘿嘿一笑。 没想到,这家伙演技还真挺好的。 经过他当众这么表演,四周围观的老百姓立刻兴奋起来: “给我也来两个尝尝,我倒要瞧瞧,有没有甜味。” “如果没有甜味儿,我便掀了你的摊子,给我俩,尝个鲜。” “感觉还挺好吃,给我也来两个尝尝。” “我也要两个馒头尝尝!” “好软,真的很甜。” “太好吃了。” “大家快来尝尝。” “......” 还不到半个时辰,张牛便把带来的馒头全部卖光了,掂量了掂量手中的钱,这种成就感让他倍感新鲜:“还是咱主公厉害,单纯我这里便卖了这么多钱,那么多摊位,岂不要赚翻了?” “走喽—!” 张牛把钱放在木箱里,坐上马车便要离开。 “兄弟且慢。” 正在这时,身旁摊位的男子赶忙拦下张牛。 “嗯?” 张牛扭头望向男子。 对方身材相对比较瘦小,个头也只有七尺出头,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你是......” 男子赶忙拱了拱手,自我介绍道:“我是你身旁的摊主,卖朝食的。” 张牛瞥了眼身旁的摊位,面上浮出一抹淡笑:“嗯,你找我何事?” 男子神色略显尴尬,但还是厚着脸皮问道:“是这样的,我想请问兄弟,您的这个馒头是自己做的吗?” 张牛自然清楚男子盯上了馒头:“怎么,你是不是想学?” “对对对!” 男子飞快点头,感觉这事儿有戏:“不知道兄弟可否教我,我愿意花钱买你的配方,一千枚大钱,怎样?” 张牛哂然一笑:“兄弟,你也瞧见了,还不到半个时辰,馒头便卖完了,这玩意儿根本就不愁卖,你一千枚大钱,就想把配方买走?简直是白日做梦?” “驾—!” 张牛作势便要离开。 “兄弟且慢。” 男子急忙拦住,点头哈腰道:“你想要卖多钱,开个价,买卖吗,你总得还个价不是?” 张牛打量着男子:“你小子,瞅着挺老实的,但这心眼比谁都多,想要配方,没门!” 男子顿时蔫儿了,眼瞅着这么好的东西,若是不能归入自己手中,估摸着生意都要被挤兑没了。 “兄弟,咱们都是做生意的苦命人,我支起这么个摊子不容易,您这一来,今日我生意怕是做不成了。” “以往每天我这里都坐满了人,可你瞧今天,这里根本没多少人,全都买你的馒头了。” “唉—!” 男子叹口气,苦苦哀求道:“兄弟,您就当可怜可怜我还不成吗?往后每月我再抽一百枚大钱,权当作您配方的抽成,不知兄弟,以为如何?” 张牛原本以为,至少需要十天半个月,才能钓上一只真切求合作的摊主。 没想到,只是第一天出来卖馒头,就把隔壁摊主给征服了。 仔细想了想,与其这么吊着,还不如和盘托出,这样或许可以加快进度。 “实话跟你说吧,我的馒头是从别人那里买的,你如果想卖,可以找他购买。” “哦?” 男子惊诧:“你的馒头也是买的?” 张牛肯定地点点头:“虎啸山庄,你可知道?” “知道知道,就是那个废弃的庄园。” “现在不是了,里面住了个大户,专卖馒头。” “竟有此事?” “嗯,你如果想买,可以去打听打听。” “好好,我记下了,多谢兄弟。” “不客气。” “......” 张牛策马离开,偷着一乐。 等他到了西门外的街亭处,各处负责卖馒头的火头军士卒,陆续返回。 “这馒头真好卖,才这么一会儿,就全都卖完了。” “是啊,估摸着要不了多久,那些早市摊主,就会到咱们虎啸山庄了。” “已经有人跟我打听了,我也说了虎啸山庄。” “主公真是厉害,以后咱们专门蒸馒头就行了,剩下的交给摊主。” “......” 张牛的目光快速扫过众人,仔细点齐人头后,朗声道: “人已经到齐了,咱们速速返回山庄,千万别被那些摊主发现。” 众火头军士卒齐声应命: “喏。” 第209章 舌尖上的汉末! 第210章 舌尖上的汉末! 巍峨皇宫。 崇德殿。 皇帝刘宏端坐在上首,面带微笑地听着下方王昊,讲述着这次在凉州的作战经过: “朕有爱卿在,犹如汉武有剽姚,再也不必担心四方战乱了。” 王昊赶忙揖了一揖,连连谦虚道: “陛下谬赞,昊如何当的。” 刘宏心知这次把王昊调回雒阳,官职上没有升迁,只是赏了一个亭侯,对不起他那么大的战功。 虽说截至目前,王昊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不满,但他还是安抚王昊的情绪道: “爱卿放心,此次回京做郎官,不过走个程序而已,待有空缺,便为两千石。” 朝廷的官宦制度摆在那里,自然是要发挥作用的,不能因为你稍稍有些战功,就一味破格提拔。 如此,固然会成就一段美谈,但同样会引起别人的不满,甚至招来嫉妒。 这不仅是王昊的祸,更是皇帝的祸。 皇帝不愿意给自己招惹麻烦,因此这才按照流程,将王昊招了回来。 “臣多谢陛下厚爱。” 王昊自然清楚皇帝的难处,倒也没有太大的想法。 如今回到雒阳,固然会凶险一点,但全帝国的有钱人全都在这里,在这里积累资产,要远远比在别的地方快。 王昊日后离开雒阳,势必会需要大量的资本来快速扩充实力,没有启动资金怎么能成? 就靠他麾下的一千石精锐,如何能快速成事? 因此,他没有丝毫怨言,反而内心比较满足,这是给自己积累启动资金的机会啊! 毕竟王昊可不如曹操、袁绍,家里面随随便便资助个百万,跟玩儿似的。 王昊虽然是并州王氏出身,但却也不想占他们太多便宜,否则以后必被他们拿捏。 尤其是王允,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 “子霄,这次你就当是回京休养,别有太大的压力。” 见王昊始终保持恭敬的态度,刘宏以为他是紧张,出言安抚道。 “臣只当是在学习,多了解朝廷的律制,与我而言,大有裨益。” 王昊颔首点头,顺着刘宏的话,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嗯。” 刘宏缓缓点头:“你有这样的想法,很好。” 王昊趁势揖了一揖:“陛下,臣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宏淡笑:“不必客气,且说来听听,朕若是能满足,必不会吝啬。” 王昊深吸口气:“臣想要入东观读书。” “读书?” 刘宏皱了皱眉。 他的确没有想到,王昊会提这样的要求。 “嗯。” 王昊点了点头。 虽说他只是想找个地方躲清闲,不论是阉宦也好,还是王允也罢,尽量不予理会,但他面上绝对不能这么说: “越是在外征战,就越是觉得自己的知识储备太少,急需要补充养分,纵观天下,自然是皇宫藏书最多。” “所以,臣这才想要入东观读书,为将来替陛下征战四方,做些准备。” 对于王昊的回答,刘宏非常满意,甚至有些感动: “好啊,非常好,子霄如此上进,朕岂能不允。” “伱放心便是,朕会给秘书监下诏,许你入东观读书。” 王昊当即欠身拱手,铿锵而言: “多谢陛下。” ***** 出了皇宫,王昊径直赶往公车署报道,点了个卯,没什么事儿,便出城返回虎啸山庄。 他才刚刚把缰绳丢给陈三,回到山庄正殿,赵俨便主动迎了上来,脸上遮掩不住的笑意: “主公快瞧,这是咱们今日卖馒头的成果,不到半个时辰,全都卖完了。” “哦?” 王昊接过赵俨递来的竹简,眼珠子上下一翻滚,点点头:“还算不错,若是照这样的趋势下去,咱们的蜂蜜馒头必可一炮而红,那些早市的摊主肯定会坐不住的。” 赵俨笑了笑:“主公,据张牛奏报,今日便有许多摊主在打听馒头的消息,按照咱们此前的方案,火头军的士卒已经把虎啸山庄透漏出去了,相信很快便会有结果。” “这么快?” 即便是王昊本人,也不由地眼前一亮。 帝都的商贩嗅觉果然灵敏,这才第一天而已,便已经察觉到了危险。 “嗯。” 赵俨肯定地点点头,捏着颌下一缕短髯:“不过,很多人都是想花钱购买配方,真正只愿意卖馒头的,估计不是很多,他们很清楚配方的重要性。” “想得美。” 王昊没有丝毫犹豫地怼了回去:“给了他们配方,咱们赚什么,这一千多口人要养活,可不是个小数目,岂能白白便宜了他们。” “若是他们找上门来,你便告诉他们,想合作可以,但若敢胡思乱想,小心我扒了他们的皮,再严厉警告火头军,若是雒阳市面上出现别家的馒头,休怪我对他们不客气!” 赵俨揖了一揖:“主公放心便是,这件事属下已经交代过了,老张跟了咱们快一年了,肯定靠得住,他是最明白主公脾气的,便是借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泄露。” “嗯,如此甚好。” 王昊这才长出了口气,转而问道:“今日山上的情况如何?” 赵俨摇了摇头:“拉了好几百将士上山,各自分开了点位开挖,但至今依旧没有收获。” 王昊自然清楚煤矿没那么好挖,他倒也不急:“注意好安全措施,千万别出事儿,继续挖,咱们还有充足的时间。” 赵俨颔首点头:“喏,主公放心便是。” “造纸坊呢?可开始准备了?” “嗯,放心吧,已经在准备了,伟章去了外城驵会,也在招工。” “甚好。” “报—!” 正在这时,殿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王昊抬眸望去。 但见,侍卫陈三急匆匆赶来,欠身拱手道:“主公,赵昂回来了,还......” 王昊皱了皱眉,见陈三神色略显尴尬,不由好奇:“还什么?” 陈三吐口气:“还买回来很多小猪仔,臭烘烘的。” “哈哈。” 王昊仰天哈哈一声,摆了摆手:“是我让他买的,你速速准备水,给这帮小家伙们洗个澡,待会儿可有他们受的。” 陈三顿时一愣:“啊?主公,还要给猪洗澡?” 王昊点点头:“否则臭烘烘的,你不嫌吗?” 陈三立刻答应道:“末将明白。” 旋即。 躬身出了大殿,招呼侍卫,准备洗澡水。 王昊也起身出了大殿,静候赵昂回来。 果不其然。 不多时,两辆马车从门口进来,车上一个猪笼,里面挤满了幼小的猪仔,哼哼唧唧的,模样还挺可爱。 但却苦了一起回来的赵昂,他以双层麻布遮住口鼻,身上还穿了一件普通百姓的粗布衣裳,脸上写满了嫌弃。 赵昂跳下马车,一路小跑上来,拆下麻布,大喘口气: “主公,按照您的要求,全都是三十五日内的乳猪。” “不过暂时只有三十余只,若是您实验成功了,李淳还可以帮忙收购。” “嗯,很好。” 王昊满意地点了点头,招呼道:“伟章,把乳猪全部运送到后院,给他们洗个澡,然后唤火头军张牛过来,再把我前段时间准备的东西,全部拿过来。” 前世的王昊是农民出身,村子里很多人家以养猪和养牛为主,还有种植。 因此,对于猪仔的阉割倒也不陌生,至少各种工具、流程,他全都亲眼见过。 比如说阉割技术,他便了解至少三种技术:小挑花术、大挑花术、隐睾猪阉割术。 最常用的,便是前两种技术,第三种技术只有部分猪仔,才会用得上。 阉割后的猪仔,基本可以长到二百斤以上,而且肉质口感更好,没有猪骚味儿。 赵昂应了一声“喏”,旋即径直离开。 没一会儿,猪仔便清洗干净,一个个活蹦乱跳,非常可爱。 张牛在蒸完馒头以后,也立刻赶来:“主公,您唤小人何事?” 王昊把手术刀递给张牛:“给猪仔做手术,交给你了。” “手术?” 对于这样的名词,张牛实在是不了解,他虽然接过了刀,但却是一脸懵逼:“主公,这是何意?” 王昊淡笑,随口回答:“很简单,就是让你给猪仔阉割。” “啊—!” 张牛顿时一个愣怔,俩眼珠子瞪如铜铃:“给猪阉割?主公,小人可从来没干过这种事情啊。” 王昊才不管那么多:“干一次,不就干过了,让你来,你便来,哪儿那么多废话。” 军中酒宴,杀猪宰羊,可全都是张牛干的,对付这样的猪仔,自然也不在话下。 “可是......” “没什么可是。” 王昊压根不给张牛反驳的机会,直接命令道:“按照我说得办法来。” 不得已之下,张牛只能答应:“好吧。” “左手抓住小猪的左后腿,右手捏住左侧膝前皱襞,使猪右侧卧。” “是这样吗?” “没错!” 王昊点了点头,继续指挥道:“右脚踩住猪颈左侧,脚跟着地,脚尖用力,把小猪左后腿向后伸直,使猪呈半仰卧姿势,左脚踩住猪的左后肢小腿部。” “确定术部位于膝前皱襞与腹中线之间,与倒数第2、3乳头之间相对,拇指按压可感有最低位的凹陷,位于猪背上的中指可触及髋结节。” “......” 王昊不断回想前世农村阉猪时的记忆,以此来指挥张牛:“对,现在,迅速将阉割刀向上拨动,以扩大创口,同时左拇指乘势继续用力下压,左脚稍用力踩猪,使猪鸣叫,借猪鸣叫、腹压升高之势,子宫角可随之跳出。” 张牛不愧是杀鸡宰羊的老手,听着王昊不专业的描述,却总是能精准的办到。 这一脚下去,猪仔受疼,拼死嚎叫,同时张牛快速出刀,向上挑拨,伤口创面增大,一个圆球从创面出跳出。 “没错,就是这样。” 王昊内心狂喜,没想到这家伙第一次操刀,居然如此顺利的便完成了阉割:“现在,以左手弯曲的食指用力压迫切口旁腹壁、拇指和其余手指固定,右手拇指和食指向外拉、并交给左手固定,如此交替牵引,直至拉出。” 张牛小心翼翼,缓慢拉出,虽然动作幅度不大,但却累出了他一身的汗。 等做完这一切,他长出了口气,抬头望向王昊: “主公,现在该怎么办?” 王昊同样松了口气: “止血、上药。” 虽然,这个时代没有现代的药品丰富,但各项功能,基本上部落。 张牛倒也得心应手,赶忙上药结束,抹了把汗: “主公,您让小人把猪仔阉割了,莫非是要送入皇宫?” 王昊当真佩服张牛的脑洞,差点没笑疯了: “你脑子到底怎么长的,把猪仔当阉狗吗?” 张牛嘿嘿一笑: “一个猪,一个狗,配得狠。” 王昊摇了摇头,面带微笑地道: “我告诉你,这猪经过处理之后,长大以后没有猪骚味。” “以后权当是给弟兄们改善伙食了。” “啊?” 张牛差点没有吓吐血了,俩眼珠子瞪如铜铃:“让弟兄们吃猪肉?不行的,大家肯定吃不下。” 王昊倒也懒得解释:“行了,你小子别想那么多,按照这些方法,把猪仔全部阉割了,然后等它们把伤养好以后,全部交给伟章。” 张牛颔首:“喏。” “伟章。”王昊招呼一声。 “在。”赵昂拱手。 “按照咱们之前的计划,将猪仔交给附近的农户,让他们帮忙照养,三个月后咱们负责收。” “喏。” 虽然这里是雒阳,但还是普通老百姓居多,他们除了种地以外,很少有人会上学,只要有一个娃娃,便可以放养很多只小猪仔,吃的不是饲料,而是天然生长出来的猪草。 放养+猪草长大的猪,单纯想想都比后世的猪肉好吃,届时做一顿全猪宴,肯定会把他们香得哈喇子都流出来,保管他们吃一次,就会爱上这种感觉。 猪肉! 穿越至此一年多的王昊,条件反射般的口吃生津,满嘴都是红烧肉、猪肉大葱馅儿包子的味道。 他真的越来越期待小猪仔长大,不仅要改善自家队伍的伙食,还要搞一次舌尖上的汉末,让老百姓也跟着享享福。 这感觉...... feel倍儿爽! 第210章 改良造纸术子霄,你玩太大了吧! 第211章 改良造纸术?子霄,你玩太大了吧! 晌午过后,日头正盛。 王昊正在整理造纸术的相关细节时,人报王景前来拜访。 “哈哈哈!族兄怎么有空过来了?” 王昊赶忙出殿相迎,隔着数十步,便拱手作揖。 “当然是过来瞧瞧你。” 王景面带微笑地走上前来,从随身的布袋中取出一沓资料,递给王昊:“给你。” 王昊皱了皱眉,接过资料:“怎么,已经办妥了?” 王景傲娇地扬了扬下巴:“那当然,有我出马,还有办不妥的事情?在雒阳这么些年,岂不白混了?” 王昊伸出大拇哥:“厉害!不愧是族兄。” 王景摆了摆手:“以后别总族兄族兄的叫,太见外了。” “啊?” 王昊故作惊诧,皱着眉:“那怎么叫?要不,叫二兄?” 王景毫不犹豫地拒绝:“什么二兄,难听死了,直接唤我表字即可。” 王昊淡笑:“那怎么能成,若是被叔父听到了,岂不骂我?” “放心吧,不会的,就这么叫。” “那......好吧。” 王景淡然一笑:“怎么,不请我参观参观吗?这破庄园,我还真是头一次过来。” 当即,王昊摆手做请状:“走,一起来参观参观。” 王景倒也不客气,在王昊的引领下,将大半个庄园参观了个遍。 “咦?你这是要做什么?” 忽然,王景发现一个巨大的池塘,不由好奇:“莫非要钓鱼?可伱这里怕是没什么鱼,而且这池塘的样子,怎么感觉也不太像啊。” “我哪有那闲工夫。” 王昊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对于自家兄弟,他倒也没有隐瞒,直接言道:“我是想改良蔡侯的造纸术,也算是接下来数年的谋生手段之一。” “改良造纸术?” 王景顿时一个愣怔,脸上写满了大写加粗式的惊诧。 “嗯。” 王昊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怎么,不相信?” 王景摇了摇头:“这生意倒是不错的生意,不过,单纯雒阳就有不少造纸坊在造纸,你确定你能比得过他们?人家可是研究了几十年,你这心血来潮,能行吗?” 实际上,汉朝有了蔡侯纸以后,并没有一直驻足不前,而是在不断的革新工艺,企图造出更加优质的纸张,不过可能因为受到时代的限制,因此进步没有那么明显罢了。 当然! 最为重要的是,造纸的成本依旧很好,但是纸张质量的提升,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因此出来的纸张依旧昂贵,对于世家豪族而言,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生意。 “咱们王家可有造纸工坊?” 王昊忽然来了兴趣,他正愁没有一批熟练手。 “当然有!” 王景肯定地点了点头:“不过,雒阳没有,在太原,而且有两个,大概有五、六十个匠人,不过他们造出来的纸张质量太差,勉强能够供家里用,想要外卖,差点意思。” 这可当真是......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王昊兴奋不已,立刻言道:“能不能把他们调来雒阳,我有些想法,或许可以改良造纸术,我可以答应叔父,以后每年给王家免费提供纸张。” 嘶—! 王景炯炯双目凝视着王昊,仔细打量了良久,直盯得王昊发毛,浑身不自在,方才言道:“子霄,你不是在开玩笑?” 王昊吐口气,极其郑重地道:“子光,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这件事我绸缪了许久,甚至造纸所需的工坊都准备好了,现在就缺熟练的匠人了。” “实不相瞒!” 言至于此,王昊更进一步道:“你今日若是不来,明日我便会命伟章去驵会瞧瞧,看能不能招两个熟悉造纸工艺的匠人过来,而且还要签订契约。” 眼瞅着王昊不像是在玩笑,王景立刻郑重起来,思索片刻:“这个嘛,倒也不是不能考虑,正好最近一段时间,家父想要取缔一间工坊,我可以回去跟叔父商量一下。” “好!” “太好了!” 王昊内心无比激动,深吸口气道:“还是那句话,如果叔父愿意助我一臂之力,一旦造纸工艺改良成功,我将每年稳定提供纸张给家族。” 王景怀抱双拳,不由再次高看王昊三分:“你小子还真是傲啊,怎么感觉听着,你对改良造纸工艺,信心十足,好像有必胜的决心似的。” 王昊嘿嘿一声笑,随口应付道:“其实这玩意儿就跟打仗一样,你要在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不断克服各种困难,提高胜率,自然会成功。” “子光。” 王昊极其郑重地道:“我从来没有奢求过一次成功,伟大的发明创造,历来是需要经历过无数次失败,才可能成功,所谓失败是成功之母,便是这个道理。” “失败是成功之母?” 王景反复咀嚼着这句话,感觉颇有道理,令人醍醐灌顶,不住点头:“你说得没错,这世上从来没有一蹴而就的成功,而是需要厚积薄发。” “圣人云: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所有熠熠闪光的背后,全都是默默的努力,不断地尝试,不断地失败。” “没错。” 王昊深吸口气,见王景如此上道,便更进一步:“子光,你好生考虑考虑,这件事我绝对不是开玩笑,而是要真正把它当作养家糊口的营生,而且我会亲自指挥。” “嗯。” 王景只是笑了笑:“我原以为你当真要以打铁为生,但现在来看,我还真是小瞧了你,若是造纸的工艺当真可以改良,别说是你一千多兄弟,便是两千、三千,都丝毫没有问题。” “至于这件事......” 王景略一沉吟,长出口气道:“我会跟父亲好生商量的,相信应该不是问题,你等我的好消息便是。” 王昊大喜:“太好了,此事若成,我必摆酒,谢子光大恩。” 王景笑了笑:“你呀,不必谢我,要谢还是谢家父,他若是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 “呃......这个......” “怎么?回来这么长时间,还不准备主动登门?” “不是不愿意,而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对于王景,王昊没什么好隐瞒的,他也能当个传话筒,把自己的意愿传递给王允:“我身后跟着一千多个弟兄,我得为他们的安全着想。” “这里是雒阳,可不是凉州!” 王昊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愁眉锁眼地道:“我王昊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既然不是对手,那不如敬而远之,以保全自身,这是我王昊的生存之道。” “可你......” “子光。” 不等王景开口,便被王昊再次打断:“我很清楚叔父的脾气,他是个宁折不弯的主儿,我若是上门拜访,他一定会邀请我一起对抗阉宦,届时我可没办法拒绝。” 王景长出了口气,他自然也明白王昊的难处:“说真的,家兄也说过与你类似的话,如今的雒阳,杨公重病,不能主事,袁公尸位素餐,更是不予理会。” “在这种情况,家父便自行扛起了与阉宦为敌的大旗,倒也聚集了不少人心,但家兄却是越来越担心,因为黄巾起义、凉州叛乱,尽皆没能撼动阉宦,单凭他的一腔热血,怕是更加艰难。” “但你也清楚......” 王景神色略显尴尬地道:“家父便是那个脾气,我们做子女的,说什么都没有用,他只要想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随他去吧。” 王昊非常清楚王允的结局,但却不好提醒,因为这是王允自己的选择,而作为子女的王盖、王景,也已经尽到了劝说的义务,这条不归路是他自己走的,即便再苦的果子,也得咽下去,怨不得别人。 王昊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子光,不管怎样,咱们是并州王氏出身,如果叔父当真有劫难,我王昊必定竭尽全力营救,这是我唯一能够答应的。” “好。” 王景感动不已。 要知道,如今的王昊可是皇帝身旁的红人,他的一句话,甚至顶得上杨赐、袁隗的出面。 他既然答应会施以援手,就绝对不会袖手旁观:“有你这句话,足矣!至于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出面,家父那里你不必去,省得他唠叨你。” 王昊拱手抱拳:“多谢子光。” 王景摆了摆手:“行了,既如此,在下先行告辞。” 王昊点点头,没有挽留:“好,我送送你。” 将王景送出山庄后,王昊目送其离开,便返回山庄。 早已恭候在一旁的赵俨,立刻迎了上来: “主公。” 王昊瞥了眼面带微笑的赵俨,轻声道: “有什么好事,别憋着了,说吧。” 赵俨赶忙把竹简递过来: “主公您瞧,这是方才谈好的生意,雒阳二十三家早市摊主,全都要购买咱们的馒头。” “哦?” 王昊不由惊诧,接过竹简,展开浏览:“这么快便谈妥了?” 赵俨飞快点了点头:“没错!咱们的馒头太好卖了,他们明白这东西的威胁。” 王昊吐口气:“知道就有,这偌大的雒阳城,二十三家早市摊主,根本不够卖的,以后还会有更多,甚至一些酒楼都可能安排上,这只是开始而已。” 赵俨深以为然地道:“主公言之有理,早晚一天,整个雒阳城都会吃上咱们虎啸山庄的馒头。” 王昊淡笑:“嗯,而且这一天绝不会太晚,这件事便交给你了,安排好弟兄们把馒头送到商户手里,千万别砸了自己的招牌。” 赵俨揖了一揖:“主公放心,全都安排妥当了。” 王昊颔首:“如此甚好。” ***** 次日。 晨烟渺渺,人声鼎沸。 雒阳城中除了少数为生计奔走的百姓行色匆匆,多数人都显得从容安逸,游走于处处飘香的各家早点饭铺之中。 “馒头,松软香甜的馒头,一枚大钱两个馒头,快来品尝。” “快来尝尝我家的馒头,松软香甜,好吃不贵。” “......” 街道的尽头处,一个身穿鹅黄衫裙,外罩浅绿皮褂的女子,步履盈盈如雀鸟般飞来:“小环小环,我要吃馒头,快去给我买两个过来。” “小姐稍后。” 名叫小环的丫头望着前方的早市摊铺,一路小跑过去:“来两个馒头,尝尝鲜。” 摊主赶忙从蒸笼里夹出两个,递给小环:“趁热吃,松软香甜,口感极佳,若是凉了,就不好吃了。” 望着飘着白色蒸汽的馒头,小环面上浮出一抹甜甜的笑容:“这馒头可是最近出来的?以前怎的没有听过?” 摊主面带微笑:“没错,是昨日方才出的,口感极佳,而且还有淡淡的甜味,不信你尝尝。” “有甜味?” 小环一脸不敢置信地盯着馒头:“莫非它是拿糖做出来的?不可能呀,若是用了糖,怎么可能如此便宜?” 摊主搔了搔脑袋:“那个......具体做法,我们也不清楚,真正的卖家没给过方子。” 小环点点头,倒也没有追问,拿着馒头便离开了:“小姐,这馒头是昨日才有的,听说吃起来会有一丝甜味。” “甜味?” 鹅黄裙少女接过馒头,咬了一口,抿嘴不停地咀嚼。 起初只是觉得口感比较松软,但嚼了两口后,一丝甜意沁入喉咙,顺着食道,进入胃里:“小环,你也吃,竟然真的有甜味,这馒头莫非是拿糖水做的?” 小环摇了摇头:“不知道,摊主说,他们不是真正的卖主,不知道是如何做出来的,但瞧这情况,卖得的确很好。” 鹅黄裙少女急忙言道:“小环,你快去,再买两个,不,再买四个,带回宫里给父......啊不,父亲吃。” 小环点点头:“好。” 言罢。 她急急奔向摊位钱,将两枚大钱塞到摊主手里:“再来四个,这馒头的确好吃。” 摊主笑了笑:“姑娘,除了馒头外,你们还要别的吗?我这里还有羊肉羹,也挺好喝的。” 小环飞快摇头,拒绝道:“不了,你这里的羊肉羹比不过城南那家,若不是听到馒头,觉得新奇,我家小姐才不会来你这里买朝食。” 呃...... 摊主神色略显尴尬。 但他自己也清楚,若不是签订了售卖馒头的契约,他的摊位怕是要倒闭喽。 第211章 日进斗金,竟是如此简单! 第212章 日进斗金,竟是如此简单! “这个郭昀,简直愚蠢至极!” 刘宏气得张嘴便骂,怒火直接窜到了天灵盖里。 “陛下息怒。” 中常侍张让急忙烹好茶水,双手奉上:“这件事原本便有难度,郭廷尉自然需要时间处理,虽然左昌倒卖军资的事情证据确凿,但搜出来的钱财却少了许多,明显有人分赃。” “这可是件细致的活儿,怎么可能这么轻易便被查出来,而且左昌也非常清楚,这件事一旦被调查清楚,他的命也就到头了,因此势必打死不说,守口如瓶。” “陛下......” 张让面上浮出一抹淡笑:“臣以为,您还是多少给郭昀一点时间。” 刘宏闻言,心头的怒气稍减了三分,偏头望向张让:“让父,连朕都看得出来,他们审左昌是冲着你们来的,你现在居然还在为郭昀说好话?” 张让只是笑了笑,脸上没有半分怒色:“陛下,臣问心无愧,自然不害怕他们调查,这些士人怨恨我等良久,总喜欢捕风捉影,污蔑我等,臣也想瞧瞧,这次他们要如何下手。” 刘宏自然是相信张让的:“让父放心,如果他们的证据中有伪证,朕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张让赶忙揖了一揖:“臣多谢陛下的信任。” 摆了摆手,示意张让不必多礼,刘宏长出口气:“但左昌倒卖军资这件事,朕绝不能轻易放过,若是当真查出些事情,朕同样不会姑息。” 言外之意,如果你真牵扯其中,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什么父子之情,劳资是不会认的。 张让明显感受到刘宏口中的森冷气息,自从黄巾起义以来,阉宦在皇帝面前的信任,的确被削弱了不少,即便是自己,也难以真正获取皇帝陛下的信任。 这对张让而言,是一件极其不利的消息。 要知道,宦官的生存之道,便是要依赖皇权,越是能得皇帝陛下的信任,权势必将越稳,反之,祸患必然降临。 当然,即便面对皇帝陛下的警告,张让面上依旧保持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陛下秉公执法,臣自然无话可说,但臣问心无愧,亦对陛下此举,求之不得。” “嗯。” 刘宏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朕相信让父,绝对不会与左昌同流合污,让朕失望。” 张让揖了一揖:“陛下放心。” 呼— 刘宏长出口气,缓缓起身:“走吧,回椒房殿,朕有些累了,想休息休息。” 张让立刻搀扶起刘宏:“诺。” 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南宫,直奔北宫而去。 正当他们即将到椒房殿时,一个身穿鹅黄裙的少女忽然出现: “父皇。” “莹儿,伱怎么在这里?” 刘宏满面堆笑,招手示意刘莹上前。 刘宏虽然当了数十年的皇帝,但有且仅有三个孩子。 其一,便是眼前这位鹅黄裙的少女,唤作刘莹,乃是万年公主。 “自然是在等父皇啊。” 刘莹脚步轻盈,直接扑到了刘宏怀里。 “朕的乖女儿呦。” 刘宏摸着女儿的脑袋,瞬间化作个慈父:“在这里等父皇,可是有何事情吗?” 刘莹点了点头,扭头瞥向小环:“小环,把馒头拿过来。” 小环拎着个食盒上前:“公主。” 刘莹接过食盒,从中取出馒头,递给皇帝:“父皇,这是雒阳城中新出一种的朝食,入口柔软,还有一丝丝甘甜,非常好吃,莹儿特意为父皇准备的。” 刘宏也算是吃惯了山珍海味,从未见过这种松松软软的馒头,不由好奇:“这朝食的名字还挺奇怪,居然叫做馒头,感觉像是拿面做成的,它当真会有一丝丝甜味?” “父皇若是不信,可以尝尝。” 刘莹报之以期盼的目光。 “好,朕尝尝。” 刘宏咬了一口馒头,入口的确比较柔软,吃着比麦饼的口感强多了。 他缓缓点着头,对此颇为满意,反复咀嚼了两三口,果然在舌根处感受到一丝丝甘甜的味道:“这馒头吃起来果真有一丝甜意,莫非是拿糖水制成的?” “应该不是。” 刘莹峨眉浅蹙,轻声言道:“这样馒头,一枚大钱可以买两个,若是拿糖水制造,售价肯定不止这些,所以女儿猜测,他们一定采用了别的办法。” “还有这馒头的做法,居然可以如此柔软,女儿从来没有吃过这样好吃的面食,比宫里的食监做的好吃太多了,尤其趁热吃,比现在还要软乎。” 不知不觉中,刘宏居然吃完了一整个馒头,笑着道:“这馒头的确不错,但女儿的孝心更令朕满意,你若是喜欢,就找人把配方买下来,然后让食监给你做着吃,如何?” “这样倒是不错。” “不过......” 话锋一转,刘莹淡然言道:“据说雒阳城中的摊主,也不知道配方,真正做出馒头的主儿,是把馒头卖给摊主,然后让摊主再卖给雒阳城中的百姓。” “哦?” 刘宏面上浮出一抹淡笑,素来喜欢商道的他,立刻意识到了其中的绝妙:“没想到这个人野心还挺大的,居然想要以这种方式,迅速壮大自己。” “厉害!” 即便是皇帝刘宏,也不由地为之感慨。 历史上会做生意的皇帝不少,但像刘宏一样到了痴迷的程度,还真是不错。 皇宫里各种模拟经营的小游戏,皇帝算是玩了个遍,甚至连官爵都不放过,也拿来在西苑买卖。 虽说卖官鬻爵不是他发明的,但能把这件事玩到极致,甚至祸国殃民的程度,刘宏绝对是独一份儿。 也正是因为如此,刘宏才能在第一时间,感受到馒头事件背后的人,野心到底有多么大。 雒阳足足有百万人口,如果能有一半的人吃他的馒头,一个人每天只吃一个馒头,那便是五十万个馒头,折合下来便是二十五万枚大钱,即便抛开成本,能有三成的利润,也有七万五千枚大钱。 日收七万五千枚大钱! 啧啧! 即便是皇帝刘宏,也不由地羡慕起来。 虽然比不过卖官鬻爵赚得多,但官职毕竟是有限的,而且卖官鬻爵的严重后果,自己还得承担,可馒头毕竟只是个吃食,价钱也不贵,这笔生意可以延绵不绝,简直就是一座金矿啊。 中常侍张让读懂了刘宏的心思,试探性问道:“陛下,臣要不要打探打探这种馒头?” 刘宏毕竟是皇帝,自然不能干与民争利的事情,因此便摆了摆手:“罢了,估摸着要不了多久,配方便会泄露,这种生意是长久不了的,雒阳城的摊主也不会甘愿成为此人的附庸。” 商贾全都是逐利的,这一点刘宏非常清楚,既然这种馒头能赚钱,肯定会想方设法搞定配方,甚至已经有人在研制配方,这种模式固然好,可一旦配方没了,核心竞争力也就没了。 张让揖了一揖:“诺。” 只不过...... 他表面上答应得很好,但背地里依旧会做好准备,以便皇帝随时询问。 没有人比张让更懂刘宏的猎奇心理,只要民间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他是肯定不会错过的。 “走吧。” 刘宏摆了摆手:“回椒房殿。” 张让一揖:“诺!” ***** 回到虎啸山庄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 赵俨再次兴冲冲地迎上来,笑着道:“主公,今天又有二十多家摊主过来签订了售卖契约,截至目前,咱们已经跟五十多个摊主,签订了契约。” “还不错。” 王昊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脸上没有太大的兴奋,因为这些全都在预料之中。 他走到一旁的沙盘旁,上面是雒阳城的模型,包括外城、内城,甚至还有桥梁、街亭等等,非常详细。 “主公,目前在雒阳外城的各个坊市,已经全都有了咱们的售卖点。” “保守估计......” 赵俨略一沉吟,当即给出答案:“咱们每日的收入在十万钱以上,即便抛开制作馒头的成本,约莫有四万钱的纯利润,足够咱们全部官兵的日常消耗了。” 王昊笑了笑,瞥了眼赵俨:“这回不担心活不下去了?” 赵俨飞快摇头:“当然!只要配方没有泄露,咱们靠它活两年,应该不成问题。” 王昊则是一脸淡定地道:“别急,这仅仅只是温饱而已,咱们要在两年时间内,积累足够的资金,等以后离开雒阳,去地方赴任时,便没有那么艰难了。” “格局要放开一点。” 王昊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赵俨:“这点小钱,不至于的,你怎么也是颍川赵家出身,不会这么没出息吧?” 赵俨淡然一笑,搔了搔脑袋,轻声道:“属下虽然是颍川赵家出身,但此前除了四书五经外,少有涉及,如今跟着主公,的确是学到了不少知识。” “主公放心。” 赵俨当即保证道:“属下一定会把格局放开,不会被这些蝇头小利,迷失了心智。” 王昊嗯的一声点点头:“等馒头市场饱和以后,估摸着雒阳城至少会有一半人吃咱们的馒头,根据我的测算,咱们的利润空间在百分之五十以上,每日的纯利便有过十万钱!” “然后咱们在此基础上,再推出不同馅料的包子,利润又可以增加一笔,等到那个时候,怕是钱多到你数不过来,所以这心态一定要放平,格局一定要打开,才能干大事。” 赵俨深吸口气,揖了一揖:“受教了。” “哦对了。” 王昊试探性问道:“山上可有消息?” 赵俨摇摇头:“还没有,弟兄们很累,信心有些受挫。” 王昊长出口气:“弟兄们在山上辛苦,切记每日都要有肉吃,别怕花钱,这全都是投资。” 赵俨颔首:“主公放心,属下记住了,另外猪仔也按照主公的要求发下去了,三个月后回收,主公放心便是。” 王昊点了点头:“嗯,很好。” “报—!” 正在这时,殿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王昊抬眸望去。 但见,陈三急匆匆闯入殿中:“主公,王景来了。” 王昊哦的一声,起身走出前殿:“走,且随我去迎迎。” “不必了。” 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王景已然进入了庄园,举步走来,满面堆笑:“子霄,今日过来,是跟你道别的,我要回太原一趟。” 王昊惊喜,皱了皱眉:“这么说,叔父已经同意了?” 王景点了点头:“嗯,同意了,他还让我给你带句话,你的选择,他不会干涉,但该干的事情,他一定要干。” 额...... 王昊吐口气,这话中明显带着一股子怨气:“幸亏我没登门拜访,否则当真要被叔父骂了。” 王景似乎有些不以为意:“别理他,他就那么脾气,我与大哥、三弟,甚至还有小妹,他哪个没有骂过?我们都已经习惯了,现在更懒得理会。”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子光心态挺不错的。” 王景笑了笑:“嗯,有这么一位爹,心态不好,估摸着命都不长。” 王昊点点头,深表赞同:“那不知子光你,准备何时启程?” 王景轻声道:“事不宜迟,今日便会动身,我此来是想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比如令尊那里?” 王昊略一思忖,虽然双方之间没什么感情,但毕竟是父子:“帮我去看看,报个平安吧,至于别的,暂时也没什么。” 王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王昊:“你现在可是景林亭侯了,真正的光宗耀祖,报个平安,未免也太简单了吧?要我说呀,怎么不得祭个族,风光一下。” “你放心。” 不等王昊开口,王景便言道:“这件事不必你来操心,交给我便是,保证办的风风光光,让你祖上有面儿。” 王昊毫不犹豫地拒绝道:“子光,你千万别搞什么祭祖,还是要低调一些,何况你做这些事情,肯定会耽误行程,如此便得不偿失了。” “你小子......” 王景摇了摇头,略感失望:“可真是没劲儿,明明已经是景林亭侯了,咱们王氏第一个侯爵,如此殊荣,却还要低调,子霄,你真的一点不像年轻人,老成的让人感到可怕。” “哪里。” 王昊只能呵呵了。 两世为人,这点定力都没有,能行? 全都像你一样吗,二十多岁了,还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成天唧唧喳喳? 第212章 万年公主盯上馒头配方了 第213章 万年公主盯上馒头配方了? “虎啸山庄?王昊?” 中常侍张让听到侍从汇报,不由一个愣怔。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风靡雒阳的馒头,背后居然是自己的死对头王昊。 “没错!” 侍从极其肯定地道:“小人向七个摊主打听过了,他们全都说,馒头是从虎啸山庄出来的,清晨天不亮时,便会有人专门把馒头送来,由他们各自领取,专卖给雒阳百姓。” “雒阳早市的各个摊主,其实赚得全都是辛苦钱,真正赚钱的部分,全都在王昊手中把握着,但因为雒阳百姓喜欢这种朝食,因此这才不得已选择转售。” “呵呵!” 张让只能呵呵了,哂然一笑。 他长舒口气,心态一下子放松:“这次王昊带着一千多人进入雒阳,还购买了虎啸山庄,不做点生意,还真养不活这么多人,不过这样也好,他专心做买卖,我也能消停一段时间。” “你且下去吧。” 张让摆了摆手,示意侍从退下:“帮我备车,我要去赵忠府上。” 侍从颔首:“诺。” 旋即。 躬身离开书房,准备马车。 一直以来,张让都在提防着王昊,可最近见王昊只是匆匆点个卯,便赶往皇宫东观读书,大半日都不曾出来,甚至也没有主动跟王允联系。 这一点,着实令张让感到好奇,不敢掉以轻心。 但现在来看...... 王昊这小子似乎还挺识时务,知道雒阳是自己的地盘,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因此不敢造次。 既如此,张让便可以腾出手来,专心对付王允了,先将王允消灭,然后再回过头来对付王昊、袁隗、杨赐,一个个将他们收拾,方能泄我心头之恨。 不多时,侍从返回书房,揖了一揖:“家主,马车已经备好。” 张让简单嗯了一声,起身言道:“在门口稍候,我换件衣服便来。” 侍从颔首:“诺。” 随后,躬身出了书房,在马车旁恭候。 张让回房换了件衣裳,这才坐上了三辆马车的其中一辆,一起出了府邸。 因为害怕被刺杀,张让每次出门,都会准备三辆马车。 这三辆马车各自有仆从服侍,且有精锐随从保护,三辆车马会随即赶往三个不同方向,以迷惑暗中埋伏的眼线,但只有一辆马车会赶往真正的目的地。 虽然,即便如此,依旧不能排除被刺杀的风险,但至少大幅度削弱了被刺杀的可能性。 张让这般做法,在宦官中很是受用,赵忠出门也是如此。 一路上,果然平安。 张让安全抵达了赵忠府邸,二人径直赶往会客厅相会。 “不知张兄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赵忠倒也懒得废话,烹茶待客后,没有片刻寒暄,便直奔主题。 “自然是为了左昌的案子而来。” 俩人伴君多年,早已心意相通,因此张让也是快人快语,开门见山:“最近一段时间,我的人已经开始调查郭昀府上的人员背景,截至目前为止,只有两人有突破的可能。” “其中一人,与你有些渊源,乃是安平人。” 张让从怀中摸出一个锦囊,推到赵忠跟前,长出口气:“这个人,你想办法去搞定,先从其家人着手,尽量让他变成自己人,如若不然,直接杀掉,以免连累伱我。” “放心。” 赵忠将锦囊收起来,极其郑重地道:“我还没有傻到连累自身的程度,否则这么些年,早不知被多少人干掉了,老兄你安心便是。” “不过......” 话锋一转,赵忠双目灼灼地看向张让:“那王昊呢?你可有何打算?” 张让长舒口气,老实交代:“我暂时不准备管他,此人似乎不打算与咱们为敌。” 赵忠哦的一声惊诧:“何以见得?” 张让饶有兴致地道:“你可知风靡雒阳的馒头否?” 赵忠眸中闪过一丝凛然:“老兄你也知道了?” “行了。” 张让大手一挥,冷笑道:“你就别打馒头的主意了,这东西已经被万年公主,献给陛下品尝过了,而且我已派人调查清楚这馒头的背景。” “哦?” 赵忠惊诧张让的动作,居然比自己还要快。 他也是在听说了馒头的神奇后,这才派人买了一些,品尝过后,感觉神异,这才决定将馒头献给皇帝,以讨皇帝欢心。 但不曾想...... 万年公主、张让的动作,竟然比他还快:“这馒头有何背景?” 张让没有隐瞒,因为这件事赵忠也会调查清楚:“这馒头的背后是虎啸山庄。” “虎啸山庄?” “嗯。” “这又如何?” “你难道不知王昊回雒阳后,住在哪里吗?” 嘶—! 赵忠猛然惊醒,不禁倒抽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馒头是那王昊搞出来的?” 张让极其肯定地点点头:“没错!王昊带了一千多人回雒阳,这一千多张嘴,可全都得靠他养活,可他既没有借助王允的力量,又没有借助袁隗、杨赐的力量,而是自己在想办法。” “你可知......” 张让的声音故意拉长,饶有兴致地道:“他这是为何否?” 赵忠思忖了片刻:“莫非,他是不想跟王允、杨赐、袁隗产生交集,因此故意敬而远之?” 张让淡笑:“没错!这小子的确是个人物,能在大胜之时,依旧保持绝对的冷静,是我张让小瞧他了。” 赵忠顺着这个思路,忽然豁然开朗起来:“怪不得最近这小子总是往东观跑,表面上是在读书,实际上不过是在躲清闲,他是害怕王允主动找他。” “没错。” 张让自然也联想到了这一点,因此才愈加肯定王昊没有威胁:“所以,目前而言,王昊对咱们没有威胁,咱们也不必太过在他身上浪费资源,应当先集中力量,解决左昌的事情。” 赵忠缓缓点头,面上浮出一抹淡笑:“老兄放心,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张让笑了笑,呷口茶:“杨赐重病,不能主事,袁隗尸位素餐,没什么威胁,一个小小的王允而已,也想撼动你我?简直是不自量!” ***** 当王昊策马返回虎啸山庄时,赵俨立刻迎了上来,神色幽幽道: “主公,您快去瞧瞧吧,今儿个咱们山庄来了个怪人。” “哦?” 王昊不由惊诧,瞥向赵俨:“什么怪人?连你都解决不了?” 赵俨吐口气,皱着眉:“不是解决不了,是不敢解决,那人非富即贵,我怕她背后有什么咱们惹不起的势力,因此这才没让弟兄们动粗,等主公您回来,再做定夺。” “嗯,做得对。” 王昊肯定地点了点头。 毕竟,这里可是雒阳,遍地朱紫,满城富贵,该怂的时候,就应该怂些,这一点都不丢人。 “此人现在何处?谁负责接待?” 王昊倒也干脆,没有半个字的废话。 “在会客厅。” 赵俨摆手做请状,回答道:“是仲德在接待。” 王昊颔首点头:“我先去换身衣裳,然后就来。” 赵俨一揖:“诺。” 不多时。 王昊回房间,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便径直赶往会客厅。 果不其然,一个身穿鹅黄裙的少女端坐,身旁还跟着一个丫鬟,一个身材健硕的男子。 这女子有一张精致明媚的鹅蛋脸,宛如剥壳的鸡蛋,白皙无暇。 她的眼睛澄澈明亮,大大的杏眼,乌黑的瞳仁,黑白分明,干净漂亮。 虽然,从外表上看,女子天真、纯粹,小家碧玉,但她的气质,出淤泥而不染,高贵、圣洁。 即便是寻常的富庶人家,只怕也不可能培养出这样的女子,何况其身旁还跟着丫鬟、保镖,一眼便知来历不凡。 “主公,您回来了?” 程昱赶忙起身相迎,揖了一揖。 “嗯。” 王昊颔首点头,摆手示意其一旁落座。 而他的目光,却落在了女子身上,不是因为其美色,而是因为对方心安理得的坐着,丝毫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 要知道,寻常的贵族子女,是很重视礼节教育的,不可能在见到别府的主人回来时,不起身相迎。 除非...... 她的身份已经高到了极致。 即便是三公九卿这样的官宦人家,也承受不起她的礼节。 一念至此,王昊恍然大悟,急忙主动上前,恭敬行礼: “臣王昊,参见公主殿下。” “哦?” 刘莹眸中闪过一丝诧异,笑盈盈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公主?” 王昊老实回答:“自然是猜的,公主身上的气质,绝非寻常富贵家庭能够培养。” 刘莹好奇:“仅仅如此?” “自然不是。” 王昊的目光转向身后的男人:“这个侍卫不同寻常,眸中有杀气,绝非寻常游侠可比,如果我猜得不错,他应该上过战场,乃是宫中的虎贲郎?或者是羽林郎?” 刘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王昊,缓缓点头:“王将军果然观察细致,怪不得可以连战连胜,先平黄巾,后诛叛乱,此前本公主还有些不信,但现在来看,的确是真的。” 一旁的程昱整个人都傻了,虽然他也猜测出女子身份不俗,不敢轻举妄动,但却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子乃是皇帝的女儿。 当下,程昱给王昊打个眼色,旋即朝着万年公主行了个礼:“公主殿下,既然我家主公回来了,那草民便不叨扰了,这便告辞离开。” 刘莹摆了摆手:“去吧。” 程昱颔首:“诺。” 旋即。 躬身出了会客厅,径直离开。 出门后的他,恰好遇到赵俨,忙不迭将其拉住:“伯然且慢。” 赵俨愣怔:“仲德,你怎么出来了?” 程昱长出口气:“里面那位是当朝的公主殿下,咱们不便叨扰,交给主公即可。” “公主!?” 赵俨俩眼珠子几乎要瞪爆:“她怎么会来咱们虎啸山庄?难道是因为......主公?” 程昱摇了摇头:“看情况,主公此前与公主不相识,至于原因如何,在下不知,咱们还是静候消息吧,你现在速速通知全山庄的人,没有命令,严禁胡乱走动,不得惊扰前院。” 赵俨飞快点头:“放心吧,我立刻去办,惊扰了公主殿下,咱们有多少脑袋,都不够砍的。” “且慢!” 不等赵俨离开,程昱再次叮嘱道:“不可泄漏是公主殿下,此乃绝密。” 赵俨嗯了一声:“放心,我心里有数。” 会客厅。 刘莹高坐上首,王昊居于下方。 “不知公主殿下来我虎啸山庄,所谓何事?” 王昊恭敬地揖了一揖,倒也懒得废话,直接询问道。 “听说风靡雒阳的馒头,出自虎啸山庄,因此过来瞧瞧。” 既然被识破了身份,刘莹也不必再装,因此和盘托出:“我本想购买配方,但听说此乃虎啸山庄的绝密,绝不外传,因此亲自过来瞧瞧。” “这个......” 王昊长出了口气,稍稍安心,解释道:“公主或许不知,臣此次回京述职,带了一千多家臣,他们需要生活,而我又没有丰厚的家底,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 刘莹嫣然淡笑:“本公主明白你的苦心,所以也请你放心,这配方我不会泄露给任何人,只是想讨父皇的欢心而已,你若是给我,我可以多出钱。” “这倒不必。” 王昊摆手拒绝,笑着道:“其实,这配方倒也简单,归根到底,是要发面,才会有蓬松柔软的口感,而我用的发面剂,乃是随处可见的蜂蜜。” “蜂蜜?” 刘莹显然没有想到,蜂蜜还有这般用处。 “嗯,正是蜂蜜。” 王昊颔首点头,轻声道:“如果公主不弃,可以随臣移驾庖厨,臣亲自传授您配方,教您蒸出柔软香甜的馒头,还有我们尚未推出的包子。” “哦?” 刘莹惊诧不已:“你们还有新品?” 王昊点点头:“没错,等馒头销售稳定下来,会持续推出新品,赚点养家糊口的钱而已。” 刘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王昊:“没想到,你不仅能征善战,更精通商道,父皇若是知晓你有这般才能,必会对你另眼相待。” 王昊苦笑一声,尴尬地摇了摇头:“迫不得已,维持生计而已。” 刘莹起身:“既如此,咱们走吧,去庖厨。” “公主稍后,臣先命人打扫干净,您再移驾不迟。” “不必,本公主在宫中也时常亲自下厨,为父皇做糕点、熬羹汤喝,没关系的。” “那......好吧。” 第213章 大型分红现场,钱散出去,人心才能聚起来! 第214章 大型分红现场,钱散出去,人心才能聚起来! “父皇。” 正当皇帝刘宏在处理手头上事物时,忽然从殿外响起个熟悉的声音。 是万年公主刘莹。 刘宏置笔一旁,抬眸望去。 但见,自家女儿宛如雀鸟一般,从殿外翩然而入,脸上堆满了能消灭一切忧愁烦恼的笑容:“莹儿,朕的乖女儿,你们怎么来了呢?” “当然是来给父皇送朝食的。” 万年公主刘莹扭头望向门口,侍女小环拎着个食盒款步而入,小心翼翼:“父皇,这可是女儿亲自为你做的,可是花费了女儿好长时间,才学到的新品朝食。” “哦?” 刘宏笑了笑,顿时来了兴趣:“既是莹儿的孝心,朕岂能辜负,一定要好好尝尝。” 刘莹面上浮出一抹浅笑,赶忙接过食盒,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父皇,这是新款的羊肉羹汤,里面放了很多全新的调料,这是菜包子、肉包子,还有馒头呢。” “馒头?包子?” 刘宏显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偏头望向刘莹:“莹儿,你该不会是去找那馒头的背后之人了吧?” 刘莹倒也没有隐瞒,点了点头:“嗯,找过了。” 刘宏感动不已:“伱丫,挺有孝心的,不过这种事情,以后不必亲历亲为,交给小环便是了。” 刘莹笑笑:“这件事,如果是小环出马,还真不一定能成,只有女儿我在,才可能成功。” 刘宏不由好奇:“花点钱而已,怎么还能不成功呢?” “父皇可知这馒头背后之人是谁?” 刘莹没有直接跟刘宏爆料,而是在一点点吊他的胃口。 “怎么?难道这背后之人,朕认识?” 刘宏好奇地问了问,同时喝了口羊肉羹汤,顷刻间美味窜入口腔,令人口齿生津:“这羊肉羹汤还真是不错,比宫里的食监强多了,此人到底是谁?” “是王昊!” 刘莹嫣然淡笑,乌黑明亮的瞳仁盯着父皇。 “啊?” 果不其然,刘宏直接惊出了你手机里的第二个表情包,喝羊肉羹汤的动作猛地一滞,一脸不敢置信地道:“你说是何人?景林亭侯王昊?” “没错!” 刘莹极其肯定地点点头:“正是此人。” 刘宏整个人都傻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堂堂一个侯爵,居然干起了这种事情?” 刘莹笑笑:“侯爷又如何?父皇您不也喜欢吗?” 刘宏摆手打断女儿:“朕与他不同,朕不过玩玩而已,可没当真。” 在刘宏的眼里,从来没有觉得卖官鬻爵是一种生意。 至于在宫廷里耍的市井买卖,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解闷儿罢了。 刘莹解释道:“父皇或许不知,那王昊此次从凉州回来,有接近一千多人跟着他到了雒阳,这可是一千多张嘴啊,作为他们的主公,王昊自然要肩负起养活他们的职责。” “也因此,王昊便花钱买下了虎啸山庄,先让弟兄们有个安身立命之处,而后便想着法儿开始赚钱,听他说,这馒头是他之前在并州时,学会的一种吃法,因此在这里先行尝试,没想到卖得还不错。” “这馒头的制作配方,可是他们在雒阳安身立命的宝贝,岂能轻易卖出去,若非是女儿亲自出面,且答应了他们绝不外传,只做给父皇您,人家才肯传授的。” 刘宏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原来竟是这样,没想到子霄此子,不仅仅能征善战,在商道上竟也有如此建树,他的馒头若是能卖遍雒阳城,别说养活一千多张嘴了,就算是两、三千,都没有问题。” “父皇,你别把子霄想得太简单了。” 这些天跟王昊接触下来,刘莹对他了解了许多,也越来越佩服此人:“子霄说了,解决了温饱只是第一步而已,他要让自己麾下的弟兄,获得更有尊严。” “因为跟着他的将士,绝大多数都是从豫州时,便一路相随,他们有些成为了孤儿,有些倒是还有亲戚朋友在,但对于这些人而言,子霄便是他们的亲人,是他们的家长。” 刘宏听得出神,更多了一丝感动:“这小子,还真是令朕颇为感动呢。” 刘莹点点头,长舒口气:“可不是吗,连莹儿都有些感动,子霄自幼父母双亡,是跟着师傅长大的,后来师傅也没了,一个人浪迹天涯,努力搏杀,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因此,他非常珍惜和这些战友的感情,从骨子里拿他们当自己的兄弟,因此这才不遗余力地想要给他们更好的生活,如此人物,若不能成事,才真是奇哉怪也。” 刘宏边吃包子,边喝羊肉羹汤,不知不觉中竟吃光了包子,喝完了一整碗羊肉羹汤。 要知道,刘宏虽然是皇帝,但每日锦衣玉食,早已经厌倦,不论是朝食也好,还是夕食也罢,充其量二三两下肚,便不愿意再吃一口。 但这一次的朝食,即便是女儿亲手所做,但其美味才是令刘宏食指大动,胃口大开的根本原因。 “莹儿,你对子霄的评价很高吗。” 刘宏将羊肉羹汤咕噜喝完,拿起一旁的手帕,擦掉唇角的残汁。 “子霄的确很优秀啊,不仅能征善战,而且有情有义。” 刘莹当真是不吝溢美之词,大肆地褒奖王昊,甚至还主动跟刘宏道:“父皇,女儿虽然不涉朝政,但觉得父皇应该多多提拔子霄这样的年轻人。” “如果朝廷能多一点这样的人才,必然旧貌换新颜,说不定还能再现中兴之兆,令父皇您流芳百世,青史留名,一个小小的郎官便把人家打发了,您可真是小气。” “哼!” 刘莹嘟着嘴,轻哼一声,表达不满。 “哈哈哈!” 刘宏仰天哈哈一声,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莹儿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在朕的面前,替一个男子这般美言,你该不会是喜欢上这小子了吧?” “父皇,您说什么呢?” 刘莹闻言,顿时霞飞双颊,羞不自胜:“女儿只是觉得子霄人品极佳,能力极强,而且忠君爱国,一身正气,这样的人不应该被埋没。” “怎么就......” 刘莹嘟着小嘴,摸着发烫的脸颊:“哎呀,父皇若是再打趣女儿,女儿便生气了。” 刘宏急忙摆了摆手:“好好好,不说这件事了,莹儿别生气。” 刘莹这才暗松了口气:“这还差不多。” 刘宏又吃了一口馒头,松软香甜的口味,令他不住点头:“这小子的确有些本事,不过莹儿,朝廷有朝廷的制度,他年纪太轻,资历尚浅,若是提拔太快,容易引起非议。” “朕这般安排,实际上是为他考虑,而且人家比你想象中大气多了,对于朕的安排,深表理解,你这妮子,不懂其中的道道,千万别瞎说。” 刘莹知晓其中有原因,也明白了皇帝的心意,自然不再追究,而是瞥向食盒中的空盘,笑盈盈道: “父皇,您今日还真是吃了不少呢,看来这包子、馒头的滋味不错。” “嗯,的确不错。” 刘宏肯定地点了点头:“但最惊艳的,还是那碗羊肉羹汤,真不知他是如何做的,竟然如此美味,即便是宫廷里的食监,也远远不如他的手艺。” “父皇若是喜欢,女儿天天给父皇您做。” 刘莹笑得非常开心,脸颊泛起两个甜甜的酒窝。 “子霄平素里会在东观读书,你若真有事儿,可以去那里找他,别总是外出,让朕担心。” 刘宏享用完今日的朝食,心情舒畅,转而笑着给女儿提醒道。 “嗯,我知道。” 刘莹倒是没有在意刘宏的小心机,只是点了点头:“子霄说过,即便是在天子脚下,即便有侍卫随行,也不应该总是出宫,那样太过凶险。” 呃...... 刘宏顿时尬在原地。 这样的话,自己说过千百遍,可女儿却从来没听过,只当是耳旁风。 可王昊才来雒阳多久,才跟自己的女儿见过几面啊? 嘿—! 人家这一句话,你这丫头倒是记在心里了。 刘宏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感觉自己精心呵护了十多年的女儿长大了,却要被别人连盆都要端走了。 不过仔细想想,这人如果是王昊,倒也挺不错的,此子能力极强,招之为婿,可比大将军何进要强多了。 罢了,由他们去吧。 ***** 接下来的日子。 馒头的销售逐渐稳定下来,几乎铺到了雒阳城每一条市井街道,甚至连雒阳内城的酒楼,都会特意定制一些馒头,为那些达官显贵们尝鲜。 而王昊趁此机会,将各种馅料的包子,以及秘制的羊肉羹汤、丸子汤、豆腐汤也推出来,利用各大销售网点迅速铺开,顷刻间便再次引爆了雒阳朝食的市场。 虽然,这些新推出的朝食分流了一部分馒头的需求,但因为价格更贵,层次更高,反倒给王昊多了一份现金流,根据每日的资金台账看,足足十二万钱! 日收十二万钱! 这样的收入,或许比不过某些世家大族的诸多产业,但对于王昊而言,投资少、回报高,已经非常了不起了,最为重要的是,有钱以后,他可以投资更大的事情,赚更多的钱。 雪球只要能滚起来,就会越滚越大,钱越来越多! 虎啸山庄。 前殿。 王昊面前的桌案上,摆放着成堆的马蹄金、五铢钱,直看得满殿的文臣武将,眼睛直发热。 “诸位,咱们来雒阳已经整整两个月,从开始的一贫如洗,到现在的日进斗金,皆是诸位的功劳。” “虽然咱们没有战事,但论功行赏的惯例是不能少的。” 王昊满脸堆笑,目光扫过满殿的文臣武将,越看便越是喜欢:“我与仲德、伯然等人商议了一下,大家最近工作都非常辛苦,尤其是火头军,更是从早忙到晚,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因此今日,便对如下人员进行褒奖,以资鼓励,希望尔等今后能够再接再厉,争创辉煌,不负厚望。” “张牛。”王昊招呼一声。 “在。”张牛横出一步。 “最近时间最忙的,便是你了,这些钱大都也是你们赚出来的,你作为火头军的统领,夜以继日,当居首功。” “多谢主公,末将必全力以赴,不负主公厚望。” “你们火头军目前有二十人,上前领取你们的奖金,回去以后给弟兄们发下去,家里还有人的,寄回去一些,孝顺孝顺父母,若没有人,也别太大手大脚,一起去雒阳吃点好的,置办点东西,细水长流吗。” “嗯。” 张牛点点头:“多谢主公。” 王昊将最大的一堆马蹄金、五铢钱包起来,递给了张牛:“好好干,我王昊不会亏待每一个弟兄。” 张牛满脸堆笑:“小人明白。” “伟章。” “在。” “你带着弟兄们在山上挖煤,虽然截至目前,还没有挖出,但我相信距离成功越来越近了,这些奖金你拿回去,给弟兄们分一分,让他们千万别懈怠,继续努力。” “多谢主公。” “仲德。” “在。” “你一直在忙造纸术改良的前期准备工作,山庄的一应事务,也是你等在支撑着,这些奖金你拿回来,继续努力,咱们虎啸山庄的各项计划,一定会全部成功。” “多谢主公!” “伯然。” “在。” “你身为主计,统筹全局,山庄里的大小事务,全都需要你来操心,尤其是每日的资金台账,虽然简单,但却非常繁琐,你能将其梳理清楚,且安排妥当,理应得一份奖金。” “多谢主公。” “另外,全山庄每个士卒,皆奖励一吊钱,可轮休一日,去雒阳开开眼。” “诺,属下自会安排妥当。” 虽说这些世家豪族的子弟,压根就不缺钱,也未必能瞧得上王昊的奖金。 但这些奖金对于他们的意义,绝对不是一笔钱这么简单,而是象征着王昊对于他们工作的努力与肯定。 这对于他们接下来的工作,有着莫大的意义。 在大企业上过班的王昊深知,只有把钱散出去,人心才能聚起来的道理。 “报—!” 正在这时,殿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王昊举目望去。 但见,陈三急匆匆入殿,欠身拱手道:“主公,王景从并州回来了,现已到雒阳外城,正在朝我虎啸山庄赶来。” 王昊大喜:“太好了,改良造纸术终于可以提升日程了,仲德,且随我去迎迎。” 程昱欠身拱手:“诺。” 第214章 貂蝉:子霄哥哥,别来无恙啊! 第215章 貂蝉:子霄哥哥,别来无恙啊! “哈哈!” 隔着老远,王昊便满面堆笑地拱手迎了上去,尤其看到后方随行的那三十余人,更是令王昊满心欢喜,脸上遮掩不住的兴奋: “子光,你终于回来了,可想死我了。” “瞧你这眼神......” 王景才不信这个邪,只是粗略打眼这么一扫,便见王昊的目光已然掠过了自己,望向自己后方带来的匠人:“哪里是在想我,分明是在惦记我的这些人。” “嘿嘿。” 王昊面带微笑地摆了摆手:“都一样,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王景只能呵呵了,尴尬地摇了摇头:“唉,可怜我不辞辛苦,往来并州、雒阳,花费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才把事情办妥,可某些人就是不领这个情啊。” “行了。” 王昊自然清楚王景是在发牢骚:“我已经命人备下酒宴,专门为你等接风洗尘,还有很多是伱离开雒阳这段时间,我全新研究出来的新品小吃,保准让你满意。” “这还差不多。” 王景长出了口气,转身招呼队伍:“大家跟上,一起去往虎啸山庄安置。” 王昊望着这支从身旁经过的三十余人小队,彻底放下心来:“这回算是妥了,改良造纸术终于可以提上日程了。” “子霄。” “嗯?” “这次还得劳烦你一件小事。” “说吧,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承受了王景这般大恩,王昊自然铭记于心,拍着胸脯保证道:“我能办到的,竭尽全力去办,即便办不到的,也会想着法儿去办。” “好。” 王景彻底松了口气:“这回我便放心了。” 见王景如此表情,倒是让王昊有些紧张了,这小子该不会干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吧? 现在的自己,也算是焦点人物了,如果当真被阉宦抓住把柄,少不了送双小鞋穿穿。 “小婵,出来吧。” 哪曾想,王景扭头招呼一眼路旁的马车。 下一个瞬间。 车帘起,从里面钻出个熟悉的女子。 柳眉凤眼,玉肌雪肤,未曾敷粉涂朱的素颜,并没有减损她的美貌,反而更增添了一种楚楚的风韵。 “貂蝉?” 即便是王昊本人,也不由地为之一愣:“怎么是她?” 王景无奈叹口气道:“本来我是不准备带她来的,但谁能想到,在我离开太原不久,便在路上发现了她,这小妮子竟离家出走,也要跟来。” “没办法。” 言至于此,王景耸了耸肩,尴尬道:“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儿吧?就只能带着她来雒阳了,先放在你这里安置,等那件事情结束以后,再考虑把她接回来不迟。” “那件事?” 王昊只是略一思忖,便明白了王景的意思。 现在的王允正在集中精力对付阉宦,别说是他本人,就算是身在雒阳的王盖、王景,也是危险重重。 至此危难之际,王允怎么可能允许家族里的其他人再来雒阳,若是让王允得知王景把貂蝉带来了雒阳,估摸着少不了一顿皮鞭伺候。 “哦,我明白了,不必解释。” 王昊赶忙摆手打断,目光转向迎面走来的娇美少女貂蝉,面上浮出一抹淡笑,揖了一揖:“小婵妹妹,好久不见,竟愈发的亭亭玉立了。” 貂蝉闻言,羞红了双颊,朝着王昊盈盈一礼:“妹妹貂蝉,见过哥哥。” 王昊赶忙摆手道:“快起来吧,咱们之间,不必那般多礼,你的事情,子光已经跟我说过了,放心吧,虎啸山庄没别的优点,就是够大,房子够多,你安心住着即可。” 貂蝉大喜:“多谢哥哥。” 一旁王景似乎总感觉有些别扭,轻声道:“小婵,你在我们面前,怎么是一副烈性模样,到了子霄跟前,竟这般淑女?别太拘谨了,咱们都是一家人。” “对对对。” 王昊赶忙附和道:“你别太拘谨了,咱们是一家人,在家什么样,来我这里便什么样,我可不会把你当客人,你也别虎啸山庄当临时寄居之处,这里便是你的家,想住多久,咱就住多久,想怎么住,就怎么住。” “嘿,你小子可真长了一张巧嘴。” 王景瞥了眼王昊,不由暗自叹服,旋即扭头瞥向貂蝉:“小婵,瞧见没有,你子霄哥哥多会说话,别说是你了,甚至是我,听着都极其舒服。” 貂蝉嫣然浅笑,再谢王昊:“多谢哥哥。” “都说了,别太客气,咱是一家人。” “走!” 王昊招了招手,朗声道:“咱回家,哥哥为你们准备了风靡雒阳的小吃,保准你会喜欢,以后说不定子光喊你走,你都不会走了。” 王景瞥了眼王昊,皱了皱眉:“有这么夸张吗?” “你尝尝就知道了。” “嘿—!还真把这肚子里的馋虫勾出来了,这一个月,就没怎么好好吃过饭。” “那还等什么,上车,走。” “走!” 王昊将马交给程昱,自己与王景、貂蝉一起,乘坐马车,直奔虎啸山庄。 约莫一刻钟,便抵达虎啸山庄。 不必王昊吩咐,程昱便自行安排侍从,将提前准备好的房间,再打扫一次,准备安排匠人的居住,而后又把与王昊同一进的偏房,打扫出来,派人购买全新的被褥、洗漱用具,留给貂蝉。 等程昱再返回前殿时,酒宴已经开始,他给王昊打个眼色,示意他一切皆已准备妥当,不必担心。 王昊自然相信程昱的待客之道,颔首笑笑,转身望向貂蝉: “小婵,感觉怎么样?这羊肉羹汤可是我特制的。” “嗯。” 貂蝉原本还不相信王昊口中风靡雒阳的美食,但仅仅只是一个柔软甘甜的馒头,便让她大开眼界,之后又有各种馅料的包子出炉,同样令她惊艳。 而现在,一碗羊肉羹汤看似与市面上的一般无二,但喝到嘴里,顿觉新奇,令人口齿生津,若非平素里的教养管着,貂蝉真就要咕噜噜狂饮。 “真的非常美味。” 貂蝉拿起食案上的手帕,拭去唇角的汤汁,笑盈盈道:“蝉儿还真有些不想走了呢。” 对面的王景嘿嘿一笑:“说真的,连我也都不想走了,你们虎啸山庄的伙食,是真的好。” “哈哈!” 王昊仰天哈哈一声,轻声道:“既如此,你有空便多来逛逛,看看我跟小婵,我保证有你一口吃的。” 王景尴尬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子霄,你可真是过河拆桥啊,好歹挽留一下啊,我又不可能真住这里。” 貂蝉嫣然浅笑,已经不似此前那般拘谨:“二兄,你难道没有听出来吗?子霄哥哥是在故意逗你呢。” “你这小妮子......” 王景故作难过地摇了摇头,叹口气:“这才多久啊,便把二兄我撇在一旁,反倒跟子霄站一块了,咱们俩可是有十余年的感情了,难道还抵不过他?” “子光,你别把小婵吓到了。” 王昊赶忙出言喝止王景,在他眼里,某些玩笑可开不得。 “没关系。” 可貂蝉却是神色如常,转向王昊道:“二兄时常如此,蝉儿已经习惯了,不碍事的。” 王昊瞥了眼王景,又转向貂蝉:“小婵,从今以后,我来保护你,若子光再敢拿你开玩笑,我帮你揍他,都快成大姑娘了,岂能这般没有分寸。” 貂蝉受宠若惊,但也权当是家人之间的玩笑,目光转向王景:“二兄,这回你可得小心喽,有子霄哥哥保护蝉儿,你可千万不能那么放肆。” “得嘞!” 王景尴尬地耸了耸肩:“没想到,到头来我王景倒里外不是人了。” 王昊打趣一声:“过河拆桥嘛,我可是专业的。” “哈哈哈!” 顿时,一阵哄堂大笑。 “行了,不跟你玩笑了。” 笑声过后,王景摆了摆手,转入正题道:“子霄,我今日带来的这三十多人,可全都是抛家舍业跟过来的,我跟他们保证过了,包食宿,佣钱涨五成,你可能接受?” 王昊不敢一口答应,只是开口询问:“涨五成,是多少?” 王景伸出个拳头:“每月一千枚五铢钱,我知道这样的佣金在太原,或许很高,但在雒阳,实际上也不是达不到,因此便擅自做主,替子霄你答应了。” “当然!” 言至于此,王景立刻补充道:“如果子霄你当真困难,咱们可以再议。” 王昊毫不犹豫地摆了摆手:“我虽跟你说,过河拆桥是专业的,但子光你既然答应了,我也不能驳了你的面子,一千月钱便一千,这点钱,我王昊还负担的起,子光安心便是。” 王景吃了一惊,他清楚地记得,临行之前,王昊还在为生计发愁:“看子霄你如此痛快便答应了,莫非这生意干得还不错?能有点收入?” 王昊笑了笑,点点头:“勉强糊口吧,保证不会把弟兄们饿死。” 王景暗松口气,他深知王昊的脾性,既然说没问,那就肯定有盈余:“如此,我便放心了,这些匠人跟了咱王家十多年,虽然革新的造纸术比不得旁家,但也是有苦劳的,咱们绝不能亏待他们。” “子光放心。” 王昊拍着胸脯保证道:“我王昊会拿他们当亲人对待的,只要能够革新造纸到我满意的程度,不仅月钱会涨,而且还会发一部分奖金,甚至把妻儿接来,都可以考虑。” “这便不必了。” 见王昊如此大方,倒是把王景吓了一跳:“他们的造纸术还欠火候,别说达到子霄你的要求,甚至连市面上的平均水准,也未必能够达到,你能涨月钱,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在王景的眼里,从始至终,就没有相信他能革新造纸术,尤其还带着这样一批loser,就更不可能革新造纸术了。 如果不是王昊极力要求,非常尝试,王景是说什么都不会这样坑王昊的。 但即便如此,在王景的潜意识里,王昊此举压根就是挖坑给自己跳,估摸着要不了多久,他就得花遣散费,再把这些人送回太原。 既然如此,还把妻儿子女接来干啥? 没必要! 完全没必要! 王昊自然清楚王景内心的想法,不过,他倒也懒得解释:“既如此,暂时便这么定下吧,我已经命人准备好了房间,买好了洗漱用具,今天先好生休息,明日再熟悉环境,工作流程,争取早日踏上正轨。” 王景淡笑:“这是你自己决定的,不必跟我说,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也该回去向父亲复命了,离开这么久,他一定会担心的。” 旋即。 王景霍然起身,长出口气,朝着王昊揖了一揖:“不管怎样,多谢子霄的盛情款待,小婵便交给你了。” 王昊起身,拱手一礼:“子光放心,小婵不仅是你的妹妹,也是我王昊的妹妹,这里是她的家,我这当哥哥的,岂能亏待自家妹妹。” “你小子......” 王景吐口气,没再继续寒暄,转而瞥了眼貂蝉:“小婵,你的事情,二兄终究还是要禀告父亲的,如果父亲哪天消气了,我会派人通知你,你记得回来一趟,别让他老人家担心。” 貂蝉不由地眼眶有些湿润:“既如此,便有劳二兄了,父亲脾气不好,你可得瞅个合适的时机说与他听,这次是蝉儿太任性了,如果父亲不消气,蝉儿立刻回去。” 王景笑了笑:“放心,有我在,肯定没问题的,你踏踏实实在这里住着,有空让子霄带你去城里转转,我记得你有五六年没来过雒阳了,现在可大不一样喽。” 貂蝉颔首,点了点头:“嗯,蝉儿记住了。” 安顿好貂蝉,王景方才揖了一揖:“既如此,在下告辞。” “我送你!” 王昊摆了摆手,绕过长案,转入殿中。 貂蝉同样跟了出来。 二人随着王景,一路出了虎啸山庄,直至目送其离开。 “小婵,能不能告诉哥哥,你这次何故要离家出走呢?” “我......我......” 貂蝉怯生生垂下臻首,顿时霞飞双颊,不敢回话。 “行了,既然不想说,那就别说了。” “不过有一点,哥哥要提醒你。” 王昊细语柔声地道:“这里可是雒阳,不是太原,你切记不可胡来,有何事,记得提前跟哥哥说,哥哥会安排好一切,派人保护你的安全。” 貂蝉点点头:“蝉儿记住了。” 王昊笑笑:“走吧,带你去你房间瞧瞧,咱们在同一进院落,以后方便照应。” 第215章 桑皮纸!冲击汉末纸张高端市场! 第216章 桑皮纸!冲击汉末纸张高端市场! 在熟悉了两日环境后,王昊召集众匠人来到造纸坊。 众匠人在王氏家族第一个侯爷的面前,显得稍微有些拘谨,一个个如同电线杆似的,杵在那里,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原本昂首站在众人面前,准备训话的王昊,眼瞅着这般场景,忽然放弃了讲话,而是一屁股坐在石阶上,将自己高高在上的姿态摒弃,同时脸上堆满了笑容。 “大家都过来,别拘谨,咱们都是一家人。” “那个......王庆何在?” 王庆是这伙人的负责人,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 因此,王昊的目光匆匆众匠人,寻觅此人。 “小人在这里。” 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男子憨厚男子,横出一步,朝着王昊欠身拱手。 “你过来,坐在这里。” 王昊摆了摆手,示意此人上前,坐在距离自己不远的石阶上。 “啊?这怎么可以,您是侯爷,二公子专门交代过的。” “我们可不能......” 王庆话音未落,便被王昊直接打断:“别听他的,尔等现在是我王昊的人,一切全听我的,我让你坐过来,你坐过来便是,咱们都是一家人,没那么多庸俗的礼节。” “来!” 王昊再次招手示意:“过来坐,大家也坐,不必拘谨,让我这么仰着头看伱们,还怪难受的,尔等就权当是为了我的脑袋考虑考虑,委屈坐下吧。” “哈哈哈!” 顿时,一阵哄堂大笑。 王昊把姿态放得很低,而且言词之间,让人颇为放松,没有距离感。 众人眼见王庆跟着坐下了,一个个也纷纷找地方落座。 有些坐在石阶上,有些蹲在花坛旁,还有些坐在小马扎上。 经此一事,众人的神色明显放松,不少人脸上已经露出了些许笑意。 王昊对此颇为满意,笑了笑,旋即直接进入正题: “经过我的了解,目前的造纸术虽然已经在革新了,但整体框架、用材仍旧与蔡侯纸相差无几。” “大致分为四个步骤,分离、打浆、抄造、干燥,这一点从子光给我的资料上,便可分析得出。” 虽然,在资料上没有这么写,但粗通汉末造纸术的王昊,结合后人的总结,同样可以将其精简出来。 王昊根据资料,结合自己对于造纸术的理解,将他们的革新造纸术凭空叙述出来,顿时令众匠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尤其是王庆,整个人都快傻眼了:“没错,的确如侯爷所言,我们现在就是按照您说的办法做的,可听二公子说,您之前不是没有造纸经历吗?” “我怎么感觉......” 王庆惊诧不已,搔了搔后脑勺,憨憨道:“有些不太像呢?就您说的这些,没有三五年的造纸经验,肯定不可能总结得如此细致。” 顿时,满堂匠人纷纷附和,七嘴八舌,热议起来: “没错,我干造纸七八年了,这些道理都没搞明白。” “侯爷不愧是侯爷,令人佩服之至。” “是啊,听完侯爷这番话,连我都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 “以前觉得来雒阳,也不可能造出合格的纸张,但现在似乎有些希望。” “侯爷一看就是行家,敢于尝试造纸,必定有他的依仗,这次咱们算是来着了。” “这里不仅佣钱高,侯爷还是个内行,说不定咱们真的可以造出合格的纸张。” “......” 王昊的目光扫过眼前振奋起来的匠人,至少这第一步,提振士气,已经完美解决。 对付这些专业的人,就得在专业上能压得住他们,否则到了实操环节,肯定是要出事的。 而现在,王昊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些匠人已经被自己征服。 如此一来,自己接下来提出的改良策略,即便他们不懂,十之八九也会尝试着接受,抵触情绪会大大降低。 “尔等或许已经听子光说过了,我王昊要革新造纸术,但你们一定不知道,我革新的造纸术,已经与当下的主流造纸方法,大不相同,采用的是全新的工艺流程。” “所以!” 王昊声音陡然间洪亮起来:“尔等虽然在并州的造纸坊失败了,但不要紧,咱们大家一起努力,换一种思路,换一种方式,或许会有截然不同的效果。” 一旁的王庆内心已然燃烧起来,当即铿锵言道:“侯爷,小人能听得出来,您对造纸术有自己独特的理解,小人相信您一定可以革新造纸术,您需要我等怎么做,直接吩咐便是,我等必无二话。” “没错!” 不远处,又有个年轻人站起身来,眸子里写满了兴奋:“在并州时,我们便失败了,如果还用之前的方法,结果肯定是一样的,这次我们听侯爷的,您让我们怎么革新,我们绝无二话。” “没错,我们听侯爷您的,您直言便是。” “侯爷是内行,我们肯定听侯爷的。” “您说怎么做,我们便怎么做。” “在太原失败了,不能在雒阳再失败。” “侯爷,下令吧。” “......” 面对众匠人发自肺腑的请战,王昊能清楚地感受到他们内心的那一团火,正在汹汹燃烧。 作为被取缔的作坊,这些人身上已经打上了失败者的标签,这是对他们人格极大的侮辱,又有谁甘愿背负这样的标签。 或许,他们来雒阳只是贪图高价的工钱,但现在,听到王昊对造纸术深刻的理解与剖析,让他们再次看到了革新造纸术成功的希望。 这一次,将是他们向家主证明,自己不是失败者的唯一机会! 他们又岂能不全力以赴? 如此昂扬的斗志,甚至连王昊都被点燃了。 他报之以坚定的目光,极其肯定地道: “尔等放心,我的造纸术必定会向王家,向天下证明,你们不是失败者。” “咱们一起努力,争取将革新造纸术研发出来,向天下证明你们自己。” 王庆率先拱手,朗声言道: “小人必全力以赴,还请侯爷下令。” 众人随后齐齐起立,拱手抱拳: “请侯爷下令!” 王昊摆手示意众人坐下,扭头瞥向程昱: “仲德,把我准备好的东西拿来。” “嗯。” 程昱嗯了一声,取来一个布袋,将其中数卷绢布取出,递给王昊。 绢布上有王昊提前准备的工艺流程图,每一道工序全都写得非常详细。 虽然,其中内容有王昊记得不太清楚的地方,但王昊基本可以保证,是大差不差的样子。 “诸位,我革新的造纸术,基本上分成五个步骤。” “其一:斩桑漂塘,砍下桑树置于水塘浸泡,使纤维充分吸水,可以再加上树皮、麻头、和旧鱼网等植物原料捣碎。” 原本应该是以竹子为原料,但雒阳没有竹子,便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桑树皮为主要原料,制作桑皮纸。 桑皮纸呈淡黄色,工艺讲究的桑皮纸可见明显的纤维结构。 明清及民国时期形成的地方官府典籍书册,基本上以桑皮纸作为书页,外表美观,手感极佳。 桑皮纸用于高档书画、高级装裱用纸,除了作普通用纸外,制伞、糊篓、做炮引、包中药、制扇子等等也有广泛应用。 王昊选择制造桑皮纸,主要攻略的,原本便是高端市场,这一点非常符合。 “其二:煮楻足火,即把碎料煮烂,使纤维分散,直到煮成纸浆。” “其三:荡料入帘,待纸浆冷却,再使用平板式的竹帘把纸浆捞起,过滤水分,成为纸膜。” “......” 王昊先把大致的工艺流程,与众将人讲解了一遍,然后又细分开来,每一步都掰开了、揉碎了,与老工艺有何不同,进步之处在哪里,为何要这么做,阐述的非常详细。 所幸这批匠人全都是有数年工作经验的老匠人,王昊只需要稍稍指点,立刻便能明白其中奥秘,即便有些晦涩难懂之处,经过简单的沟通阐述,同样变得清晰起来。 王庆不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不住点头:“侯爷果真是行家,小人佩服的五体投地,我们之前有很多做的不对之处,现在也变得明白了。” “单从理论上来讲,侯爷的革新造纸术成功率应该不低,而且可行性极强,我相信,只要我们同心协力,一定可以制造出合格的纸张。” 王昊摇了摇头:“不是合格的纸张,而是优质的纸张,咱们的目标是超越当前市面上所有的纸张,让他们望尘莫及,要让全部的达官显贵,全都使用咱们的纸张。” 王庆惊叹于王昊的野心,但却肯定地点了点头,信心倍增。 如果连这点目标都没有的话,又何谈成功? “侯爷言之有理,是小人胆怯了。” “无妨。” 王昊摆了摆手,轻声道:“你是负责人,必须要严格把控质量,每一个环节都不能马虎,因为它都会影响到纸张的质量,尤其是起步阶段,不求数量,只求质量。” 王庆欠身拱手,铿锵言道:“侯爷放心,小人明白。” 王昊点点头,豁然起身:“走吧,我带你们实地去瞧瞧,结合适才的工艺流程,加深一下印象。” 王庆颔首:“诺!” 当下。 王昊便带着匠人赶往造纸坊,对于每一个设备,全都进行了详细的解读。 原本一些一知半解的匠人,现在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彻底明白了王昊革新造纸术的奥秘。 随后,王昊又与王庆一起,根据现在的工艺流程,以及此前这些人擅长的领域,进行了责任划分,分工明确。 足足忙活了整整一天,方才基本敲定了革新造纸术的组织架构。 瞥一眼窗外,天色已经漆黑如布。 王昊立刻安排了酒宴,与王庆把酒畅聊。 作为革新造纸术的一把手,王昊自然要好生招揽招揽,给予其足够的尊重,才有可能真正令其心服。 三杯两盏下肚,王庆彻底放飞自我,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道: “侯爷,小人在造纸工坊干了十五年,足足十五年啊。” “可到头来,却落得个这般下场,家里又有妻儿需要养活,若不是侯爷您,我们家当真要毁了。” “所以侯爷,您就是我家的救命恩人,我王庆保证会好好干,决不辜负侯爷的期望。” “这一碗,我干了,您随意。” 咕噜噜! 又是一碗酒,翻滚下肚。 王昊叹口气,轻声安抚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世道便是这样,不过庆叔你放心,只要咱们的造纸术可以成功,这世道会彻底为你而扭转。” 王庆自己为自己斟满美酒,吐了口气:“我已经这个岁数了,也不求什么逆天改命,只希望自己能把上面的老人送走,把下面的小孩养大,如是而已。” “家主把造纸工坊取缔,等于是断了我们全家的活路,像我这样的年纪,即便出去扛大包,卖力气,也没有人敢用我,我王庆是发自肺腑感谢侯爷,是您救了我全家。” 世家大族表面上光鲜亮丽,实际上在辉煌的表皮下,是无数的族人牺牲了自身的利益,才勉强支撑起庞大的家族。 王昊深知王允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但当他真正听到王氏底层族人的心声时,依旧倍感震惊。 家庭、家族、国家! 想要让家庭幸福、家族昌盛、国家富强,不应该关注于顶层的几个代表,而应该关注最底层的百姓,不是一味的拔高上限,而是应该想办法提高下限。 作为父母,总是会想办法照顾弱小的,目的正是要家庭幸福; 一族之长,更应该关注族长普通族人的生活,想办法解决他们的衣食住行,而不是集中资源,培养几个人才,这样才能令家族持久昌盛; 同样的道理,作为皇帝,更应该想办法提高普通百姓的生活,而非只专注于统治阶级的利益,这样迟早会爆发战争,不可能长治久安。 军队亦是此理。 虽然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但若是能把每一个底层士卒的战斗力提升,即便遇到猛将,照样可以打胜仗。 王庆只是并州王氏底层的一个缩影,但却让王昊明白,自己未来的路,到底应该怎么走。 第216章 刘宏的商业版图,还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第217章 刘宏的商业版图,还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有了王庆的帮助,改良造纸术果然很快进入了正轨。 王昊终究还是不太放心,带着程昱一起,连续盯了作坊五天时间,见匠人们再没犯什么错误,方才彻底交给程昱、王庆来管理,期间若有任何技术上的问题,可以随时与自己沟通。 这一日。 清晨。 王昊点卯结束,倒也没什么事情,便再次赶往东观,准备靠读书来打发时间。 他方才踏入东观的门,便有个熟悉的身影,主动迎了上来: “子霄,许久不见,我还以为你不再来了呢。” “杨卫尉,怎么是您?” 王昊赶忙揖了一揖,淡笑回应。 “你来东观已经有段日子了,莫非不知道我时常在这里修书?” 杨彪摆了摆手,示意王昊并肩而行,一起往藏书的观里而去。 “这个......” 王昊脸色有些难看。 他来这里的目的,是来躲清闲的,压根不想理会别的事情,因此还真没在意过这些细节:“实在抱歉,昊当真没注意过观里的其他人。” “无妨。” 杨彪浑不在意,面上依旧挂着礼貌而不失尴尬的笑容:“你虽然没有注意过我,但自从伱来东观的第一天,杨某便已经注意到你了。” “没想到,战场上银袍长枪、呼啸往来,赫赫威名的王将军,居然能在东观这种地方,一坐便是一整天,实在令某大开眼界呐。” “实不相瞒。” 杨彪笑了笑,柔声言道:“在我眼里,一直以为你是一个骄傲张扬、争强好胜、喜则雀跃、怒则如虎,从不会隐藏自己内心的一员骁将。” “哪里!” 王昊尴尬地摇了摇头:“杨卫尉别被在下的表象迷惑了,实际上,昊骨子里是一个很闷的人,即便盯着蚂蚁窝,都能看整整一天。 闲下来的时候,昊也喜欢晒晒太阳,喝喝茶,读读书,日子过得像个年过古稀的老人家,唯一与之不同的是,在下膝前可没有子孙环绕。” “哈哈哈!” 杨彪仰天哈哈一声,感觉认识了一个全新的王昊:“你小子,还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王昊淡然一笑:“实际上,我也只是个普通人,只不过运气稍微好了一点而已。” 杨彪自然不信这个邪,运气好的人多了,能够乘风而起的,又有几个:“子霄依旧如此低调,家父果然没有猜错。” 提到杨赐老爷子,王昊心里咯噔一下:“杨卫尉......” “别总卫尉、卫尉的叫,唤我表字即可。” “这......这怎么能行?” “怎么不行?听我的,唤我表字即可。” “那好吧。” 王昊倒也懒得纠结这些,人家既然给你脸,你兜着就好,拂了人家的面子,便不好了:“文先,杨公近来身体可好?” 提到此事,杨彪面上的悦色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惆怅,他摇了摇头:“愈发的不好了,现在整日便在榻上躺着,朝政也不再参与了。” 王昊清楚得记得,史料上有过记载,公元185年,杨赐病逝,杨彪世袭父亲临晋侯的爵位。 只是不太清楚,这位大汉的忠臣,具体去世的年月是何日而已。 “子霄。” 忽然,杨彪偏头望向王昊。 “嗯?” 王昊扭头回望,面有惑色。 “实不相瞒。” 杨彪倒也没有遮掩,直言道:“家父一直在惦记着你,今日某在东观门口恭候,便是想让你抽空去家里瞧瞧,权当是了了父亲的一个心愿。” “我......” “子霄。” 不等王昊开口解释,杨彪立刻言道:“我知道你来东观是做什么,也明白你身在漩涡之中,轻易踏入杨府,极有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但我还是想邀请来一趟,不知你可愿意否?” “嗯。” 王昊略一思忖,便点头答应下来:“文先放心,等今日结束,我必去拜访杨公,回雒阳许久,却始终不曾登门拜访过,的确是昊失礼了。” “没有。” 杨彪赶忙摇了摇头:“家父对你的举动非常赞同,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若是鲁莽行事,反倒会让家父失望,他对你赞不绝口,因此你没有登门拜访,他丝毫没有埋怨过。” 王昊叹口气:“弘农杨氏一门,尽皆忠义之臣,我王昊深得杨公照拂,不应该不登门拜访,此事的确是我太过小心翼翼,文先放心,今夜我必去杨府。” 杨彪揖了一揖,郑重言道:“多谢子霄。” 王昊赶忙搀扶起来:“文先快快请起,你如此这般,当真是折煞昊也。” 杨彪松了口气:“既如此,杨某先行告辞了,子霄自便。” 王昊点点头:“好。” 二人虽然尽皆在东观,但一个是来看书的,一个是来修书的,俩人分别在不同的地方,因此到了门口,便分道扬镳。 王昊目送杨彪离开,消失在眼前,方才径直走入东观,来到熟悉的那个角落,把东西放下,开始找相应的书籍。 由于决心造纸,王昊还真从这里面,找到了蔡侯纸的制作流程等书籍。 仔细研读后,他才明白蔡侯造纸到底是有多难,更明白了蔡侯纸对于文化的传承,有着怎样的意义。 “蔡侯纸?” 正当王昊研读之时,一个莺铃婉转的声音,忽然响起。 “公......公主殿下。” 王昊抬眸轻瞥,顿时被吓了一跳:“您怎么有空来这里?” 刘莹坐在王昊的对面:“听说你时常来这里读书,因此便过来瞧瞧,不过你已经连续数日不曾来了,可是最近在忙些什么吗?又研发了新的朝食?” “哪有。” 王昊笑了笑,随口言道:“最近想要革新造纸术,一直在忙这个。” 刘莹脸上露出惊诧的神色:“革新造纸术?” 王昊点点头:“嗯,用竹简太不方便了,丝绢又太贵,纸张更贵,因此便想自己造纸,至少可以保证自给自足,如果效果比较好的话,或许还能额外增加一部分收入。” “嘻嘻~~” 刘莹嫣然浅笑,甜甜的两个小酒窝,甚是漂亮:“你还真是多才多艺呢,不仅会打仗,而且能下厨,现在又要改良造纸术,天呐,这世上还有你不会的吗?” “当然有。” 王昊回答的极其干脆。 “什么?” 刘莹探着脑袋问。 “比如......” 王昊略一沉吟:“我生不了孩子。” 啊噗—! 刘莹噗嗤一声笑,声音其实不大,但在安静的东观内,便显得很不协调。 她飞快地掩住如丹霞般的巧嘴,缩了缩脖子,怯生生瞥向四方。 那些从书架间怒目走出来的秘书监,只向王昊这里瞅了一眼,便吓得灰溜溜钻了回去。 好家伙! 那可是万年公主啊。 当即陛下最喜欢的女儿,若是惹到她,别说这身官服了,就算是小命,估摸着也得丢了。 惹不起,咱躲得起。 见此一幕,王昊尴尬地耸了耸肩:“公主殿下,咱动静能不能小点,这里是东观,是读书的地方,需要安静。” 刘莹瞥了眼四周,压低声音道:“似乎能在东观读书之人,也仅将军你一人而已。” 呃...... 刘莹说得没错。 东观可是雒阳的国家图书馆,那是一般人能进来读书的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在这里的人,大都是整理图书的秘书监,也有如杨彪一般,进来修书的,却鲜有人如王昊一样,是专门进来读书的。 言外之意,她不会打扰到别人。 王昊略显尴尬地耸了耸肩:“似乎,还真是这样。” 刘莹瞥了眼桌案上的书,低声言道:“宫里倒是也有造纸的匠人,要不要我去跟父皇说说,让他派人去帮助你,否则仅凭你一人之力,怕是难以造出合格的纸张。” “这蔡侯纸看似比较简单,但仅仅只局限于流程,对于匠人的要求特别高,不同的师傅造出来的纸张,品质相差极大,这可是长久的营生,非得熟练才行。” 王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刘莹,不由对其高看了三分,能够说出这番话来,证明刘莹绝对不是那种不学无术的刁蛮公主,这还真是出乎王昊的预料。 不过...... 仔细想想,身为公主,却可以亲自下厨,单凭这一点,就证明刘莹丝毫没把自己的身份当回事,她可没有脑残电视剧里面的那些个公主病。 “看来公主殿下对造纸术颇有研究。” 王昊面上泛起一抹淡笑,不由好奇道。 “算是有一点吧。” 刘莹倒也没有否定,只是浅浅一笑:“宫里生产的纸张,不仅满足于宫廷日常所需,也有部分会流到市面上,某些达官显贵争相购买,尤其是十常侍,买得最多。” “这......” 王昊直接惊出了表情包,一脸的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陛下也在卖纸张?” 刘莹点了点头,没有丝毫遮掩:“嗯,不过每年卖不了多少,宫廷日常所需便极其巨大,而品质合格的纸张,数量却极其有限,应该妨碍不了你。” 呃...... 这小妮子还真是聪明。 自己还没表露,便被她明白了想法。 刘宏这家伙脑袋不灵光,可怎么能生出这么厉害的女儿。 王昊有种被人一眼看透的感觉,说实在的,这让他非常不好受。 如果是寻常人,可能王昊会想办法拉拢成自己人,但特么对方是公主啊,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公主说得哪里话,臣的造纸术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呢。” 这刘宏还真是出人意料,不仅卖官鬻爵,而且还有别的生意。 看来连年的征战,把汉帝国消耗的不轻啊,居然连这点小钱都不放过。 刘宏啊刘宏,你丫完全不给劳资活路啊。 之前卖包子、馒头,估摸着你是嫌它们赚钱少,这才没有参合吧? 而如果自己当真把造纸术革新了,可就是从你嘴里抢食吃了。 王昊扪心自问,如果自己是皇帝,肯定是不能忍的。 既然不能忍,那就只能...... 咕噜—! 王昊喉头滚动,不由地面色阴沉起来。 恁娘的,想要赚点钱,怎么就这么难? 一个不小心,居然要抢了皇帝的饭碗,造孽啊! “将军,你这是怎么了?” 刘莹挥了挥玉手,晃得王昊直揉眼睛:“啊,没事儿。” 刘莹嫣然淡笑,似乎看穿了王昊的想法:“将军,你放心吧,能从宫里流出来的纸张毕竟是少数,而且大都被官宦人家购买,应该威胁不到你。” “否则这雒阳城中,怎么还会有世家豪族贩卖纸张呢?你即便能真能研制出纸张,也肯定不会威胁到皇宫,只要能养活了你的家臣便好。” 王昊只能呵呵了。 虽说咱一直标榜要养活部下,但这只是个借口而已,咱是要尽量积攒一部分启动资金,为以后的发展打下资金基础。 但凡一个政权,务必要有笔杆子、枪杆子、钱袋子。 王昊自问,如今自己的队伍,笔杆子、枪杆子,肯定没有问题,唯独这钱袋子没办法满足。 而这钱袋子又是基础中的基础,必不可少,非要解决的难题。 简直愁死个人。 可是...... 要打退堂鼓吗? 王庆等人怀揣着梦想而来,自己的造纸工坊也才步入正轨,不干出点成绩来就倒闭? 折了自己一人,还自罢了,但若把王庆等人也赔进去,可就不太妥当了。 “怎么?” 察觉到王昊神色异常,刘莹试着猜测道:“将军莫非以为自己能造出比宫里还好的纸张?这不可能的,宫里的匠人全都有二十年左右的造纸经验,你才刚准备造纸,怎么可能超越宫里。” “公主误会了,臣不是这个意思。” 王昊吐口气,赶忙揖了一揖。 这件事必须要好生考虑,否则当真到了那天,难免会与刘宏发生利益冲突,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事情,他可不愿意去做。 “那个......” 王昊匆匆起身,朝着刘莹躬身一礼,尴尬道:“臣忽然有事,这便要离开了,公主殿下请自便。” 言罢。 王昊绕过刘莹,径直便走,没有丝毫犹豫。 刘莹转身瞥向王昊:“将军,将军......哼!本公主放低姿态,亲自来寻你,可你倒好,还没聊两句话,便要离开,当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本公主,简直岂有此理。” 第217章 大汉不倒翁,果然没那么简单! 第218章 大汉不倒翁,果然没那么简单! 回到虎啸山庄的王昊想了许久,造纸术终究是要突破的,不能因为害怕,就不去搞它,这是怯懦的表现。 至于皇帝刘宏那里怎么办,王昊以为凭自己目前的战功以及受重视程度,只要稍微肯让利一些,保住造纸工坊肯定没有问题,赚点钱花也是一定的。 反正自己的营生不止这一点,只是利润可能会受此影响,稍稍有些减少罢了,既然如此,该干还得干,岂能因为尚未来到的风险,便把自己吓到? 呵呵! 那么多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还能害怕这个? 而且退一步讲,所谓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皇帝承了自己那么大的利益,还能不惦记自己一点好? 以后万一有个什么事情,只要不是大是大非,皇帝肯定会向着自己。 而如果自己有个什么困难,想请皇帝帮忙。 毫无疑问! 皇帝几乎是一定会帮的。 一念至此,王昊内心顿时便平衡了,这对于他而言,或许还是一次更近一步的机会。 不管怎么样,皇帝还得有四年时间才能嗝屁,这四年时间对于王昊而言,当真是大有作为。 拿这点钱,买一个超强的后台,王昊感觉太特么值了。 反正自己的赚钱手段多了去了,也不差造纸术这一个。 而且如此精通商道的皇帝,也肯定不会轻易泄露改良造纸术的核心机密。 舍小逐大,趋利避害。 嗯。 没错。 是这么个道理。 王昊内心的阴霾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 他抬头瞥向窗外。 不知不觉中,已然是暮云四合,余晖散尽的傍晚。 今天夜里,他还要承诺要去拜访杨公,现在应该是动身的时候了。 “主公还没出来?” 程昱忧心忡忡地询问貂蝉。 “嗯。” 貂蝉点点头,峨眉浅蹙,目光幽幽地瞥向紧闭的房门:“今日从皇宫回来,便感觉子霄哥哥不对劲儿,本想借着送羹汤的机会,试探性打探打探,却连门都不让进。” “到底发生了何事?” 程昱怀抱双拳,皱眉沉思。 他将近来发生的一切,全部仔仔细细过了数遍,可还是没有发现半点纰漏。 自从到了雒阳,他们便是深居简出,从来不主动招惹事情,自家主公更是躲到了东观读书,难不成即便如此,也能招惹到是非? “今晨尚且心情舒畅,从皇宫回来,便愁眉苦脸。” 貂蝉仔细回想着一点一滴,试探性猜测道:“莫非是皇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程昱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如果皇宫有动静,肯定会传到王子师那里,如此一来,子光一定会过来告知我等。” 貂蝉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嗯,有道理,可若没发生什么事情,子霄哥哥何至于此?” 吱呀—! 正当二人思考到底发生了何事时。 忽然,紧闭的房门展开,王昊换了身清爽的衣裳,走出房间,脸上的阴霾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悦色。 “主公,您可算是出来了。” 程昱、貂蝉急忙迎了上去。 “你们......” 王昊皱了皱眉,惊诧地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程昱吐口气:“主公自从皇宫回来,便将自己锁在房间,我等自然是忧心忡忡,貂蝉更是一步没离开这里,一直在门口守着,生怕主公出事。” 王昊不由地感到愧疚,朝着貂蝉一揖:“小婵,我没事的,只是某些事情没有想清楚,才会把自己关起来,现在已经想通了,所以就出来,你们不必担心。” 程昱皱了皱眉,终究还是开口问道:“主公,可是因为阉宦的事情?” 王昊淡笑,摇了摇头:“放心吧,无关于阉宦。” 程昱暗暗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关于阉宦,那便没事。” 貂蝉轻声道:“子霄哥哥,那伱现在是准备要......” “哦。” 王昊应声道:“答应了文先,要去拜访杨公,仲德,你帮我备一份礼物。” 程昱揖了一揖:“诺。” 旋即。 躬身离开。 貂蝉亲昵地道:“一整天水米未进,子霄哥哥要不要吃点东西再去?” 现在的王昊还真感觉有点饿了,淡然一笑:“好,让庖厨准备点馒头、羊肉羹汤吧。” 貂蝉颔首:“子霄哥哥稍候,小婵这便去准备。” 王昊返回房间,静候片刻。 不多时,貂蝉捧着一个木盘,来到房间。 不是馒头,也没有包子,更没有羊肉羹汤。 而是一些王昊从没有见过的食物。 不过...... 这卖相精致,味道诱人,轻轻一嗅,便把王昊腹中馋虫勾了出来: “这些全都是你自己做的吗?” “嗯。” 貂蝉点点头:“子霄哥哥尝尝味道如何?” 王昊笑笑,拿起筷子:“没想到,你还有这般手艺。” 貂蝉嫣然淡笑:“在太原时,蝉儿经常做的,不信你可以问二兄。” “信!当然信。” 王昊的目光扫过这些卖相精致的食物,不由食指大动:“单凭这食物的卖相,没个五六年的苦工,不可能做得出来,小婵当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将来必是个温柔贤惠的好娘子。” 貂蝉闻言,顿时霞飞双颊,羞不自胜:“子霄哥哥又在打趣蝉儿,蝉儿年纪还小呢。” 王昊吃了两三口,忍不住惊叹:“嗯,真的好吃,比我做的包子、羊肉羹好吃多了,只是这料给的不太足,等我从杨府回来,给你介绍点调料,保证做出来的食物,会更加美味。” 貂蝉面上浮出一抹浅笑:“当真?” 王昊点点头:“当然,我岂能唬你。” 貂蝉欣喜:“太好了,蝉儿一定好好学。” “嗯,小婵真乖。” “嘻嘻~~” ***** 杨府。 内院卧房。 病榻上,一个枯瘦的老者正安详地静静躺着,他脸上的皱眉比起半年前更深了,像是腐朽的枯木,带着沉沉的暮气,显然已经时日无多了。 “父亲,子霄来看你了。” 杨彪凑到耳畔,轻声言语。 “嗯?” 杨赐这才睁开疲沓的双眼,缓缓侧过身子。 足足停顿了良久。 当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时,杨赐干涸的双眸,似乎突然绽放出神采,满是褶子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子霄,你来了,过来坐,离老朽近点。” “诶。” 王昊颔首点头,进屋许久的他,算是把身上的寒气散尽了,便也不再维持刻意,走上前来,坐在榻旁:“杨公,是昊不好,回来这么久,都没过来拜访你。” “无妨无妨。” “老朽明白你因何如此,又岂能怪你。” 在杨彪的搀扶下,杨赐坐直了身子,披了件外衣,斜靠在榻栏上:“其实你不应该来的,今日来拜访老朽,肯定会让放松警惕的阉宦,再次紧张起来,这样对你不好。” “没关系。”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轻声道:“我虽愿意低调行事,不愿意招惹是非,但不代表我好欺负,之前我仅带着仲康、仲德来雒阳时,他们尚且杀不了我,就更别提现在了。” “哈哈!” 杨赐满面堆笑,手抚着颌下灰白的长须,不住点头:“是啊,在沙场上往来呼啸的将军,又岂能被阉宦的势力吓到,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会更忌惮你,你也要更加小心才是。” “杨公放心,昊心里有数。” 王昊尽可能不让杨赐担心,在凉州的这段时间,多亏了杨赐在朝中的照应,否则他不可能这般顺利。 “嗯,有你这句话,老朽便放心了。” 杨赐长舒口气,望向王昊的眼神,愈加的亲昵,感觉像是看着自己的孙儿一样。 单从年龄上来讲,自己大杨修约莫十岁的样子,按理说乃是同辈。 不过...... 自己是王允的族侄,理论上讲,与杨彪是同辈,是杨修的长辈。 “既然你今日来了,那老朽便跟你唠叨两句。” 杨赐终究还是有些心事的,这些事情若是放不下,他很难安心静养。 “嗯,杨公尽管吩咐,昊洗耳恭听。” 王昊揖了一揖,极其认真地道。 “陛下对阉宦的信任由来已久,绝非经过一俩件事,便可轻易撼动的,这同样是阉宦可以历经黄巾而不倒的原因。” 杨彪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长出口气,轻声言道: “你虽然锋芒毕露,数有战功,但却不可夸大自己的影响力。” “当然,这一点,你做得的确不错,超乎我的意料。” “老朽便不再赘述了。” 王昊颔首淡笑,轻声道: “昊亦是有高人指点。” “哦?” 杨赐不由好奇,试探性问:“是何人点化的你?” 王昊倒也没有隐瞒:“现凉州刺史盖勋。” “元固?” 杨赐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名字,缓缓点头:“没想到,一个远离朝堂之人,都可以看得如此明白,足以证明阉宦势大,已成大患。” “不过子霄......” 话锋一转,杨赐继续言道:“正因为阉宦势力太大,咱们才更应该小心,两次的党锢之祸,对士人已经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咱们要吸取教训才是。” “尤其现在,我已垂垂老矣,不能主事,袁公又尸位素餐,明哲保身,当今朝廷只有令叔王允,依旧在与阉宦斗争,志向固然值得称赞,但其中风险,亦不可不防。” “事关王允的事情,老朽相信子霄你,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但也请你要主要方法,绝不可能累及自身,凭老朽对阉宦的了解,一旦王允落败,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株连,而你必是首要目标。” “切记小心呐!” 杨赐双目炯炯地凝视着王昊,提示道:“决不可被他们抓住把柄。” 王昊点了点头:“杨公放心,昊会小心行事的。” “嗯。” 杨赐面带微笑:“照你现在的行事风格,老朽相信,肯定不会有事的,但你一定要约束好自己的部下,决不可干出犯法乱纪之事。” 王昊再次拱手:“多谢杨公提醒,昊铭记于心。” “另外......” 杨赐长出了口气,轻声道:“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王昊皱了皱眉,不由好奇,但还是点点头:“杨公直言即可,昊无有不尊。” 杨赐叹口气:“老朽听闻袁公将袁绍、袁术送入了大将军何进的府邸,老朽总感觉这件事有些不同寻常,如果可能,你要盯着点袁公,他虽然尸位素餐,不管政事,但实际上,他可比袁逢厉害多了。” “袁公?” 王昊眉棱跟着一跳:“他能有何事?” 杨赐长出口气,摇了摇头:“老朽现在不敢确定,但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能够发展到今天,绝对不是表面上那般简单,他们是一个很复杂的家族,比我们杨家复杂多了。” 这一刹那,王昊脑海中浮现出袁家的各种骚操作,当年的中常侍袁赦便是出自汝阳袁家,若非有此人的照应,两次“党锢之祸”让众多世家大族、清流名士家破人亡,而袁家反而“贵宠于世,富奢甚,不与它公族同”。 大汉不倒翁,着实没有那么简单。 虽说袁隗、袁基的下场挺惨,但如今来看,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言至于此,杨赐瞥向王昊:“如今的何进正准备壮大自己的势力,袁绍、袁术的加入,的确令其声名大噪,如果老朽猜得不错的话,想来何进也会邀你当幕僚。” “老朽知道你肯定不会答应,但也绝对不能拒绝的太过明显,在如今的雒阳,宁肯多一个朋友,不能多一个敌人,阉宦既然成为了敌人,那么何进,同样是个助力。” “老朽不清楚袁隗是不是这么想,但对于子霄你,决不可树敌太多,你还年轻,前途无量,只要能熬出来,将来庙堂必有你一席之地。” 王昊能听得出来,杨赐是真心诚意对自己好,内心颇为感动:“杨公放心,您今日的话,昊必铭记于心。” 杨赐颔首淡笑,长出口气:“若是咱们大汉能多些像子霄这样的臣子,又何至于让阉宦如此放肆,老朽没什么心愿,只愿你能安稳渡过雒阳的这段时间,待将来跻身高位,与彪儿一起,中兴汉室。” 第218章 公主,咱们打个赌如何 第219章 公主,咱们打个赌如何? 这一晚,王昊与杨赐聊了许多内容,包括朝堂的局势,甚至还牵扯到了王昊未来的发展。 不得不承认,杨赐是大汉的忠臣,更是大汉的纯臣,同样是四世三公,袁家却已走上邪路,而杨家却能始终保持初心。 王昊虽然只是粗通历史,但也清楚的知道,杨彪、杨修尽皆汉室的忠臣,不论曹魏如何强大,始终是汉家之臣。 或许也正是因为家风如此,他们杨氏一族才能成为真正的千年氏族,一直流传至今。 反观袁家则不然,因为野心勃勃,最终彻底消失在了历史上。 虽然后世的袁世凯也自称自己的祖上是汝南袁氏,但是不是给自己脸上抹金,便另当别论了。 直到即将宵禁时,王昊才从杨府出来,一路策马飞驰,返回虎啸山庄。 而他夤夜拜访杨赐的事情,也在第一时间,传到了张让、赵忠那里。 是夜。 一灯如豆。 昏暗的油灯下,张让皱眉思忖,试探性道:“王昊这小子夤夜拜访杨赐,到底意欲何为?” 赵忠同样陷入沉思,摇了摇头:“这段时间,咱们忽视了此子,才让他有了可趁之机,难不成他此前一直在做戏?” 虽然这话从赵忠的口中说出,但他却连自己都说不服,毕竟即便要做戏,也没必要这么绝,成天呆在东观不出来,又能干成何事? 如果这样都算是做戏的话,那么杨赐重病,卧榻不起,难道也是他们给自己的障眼法? 可如果当真是障眼法,二人会面之时,理当更加隐蔽才是,怎么可能如此的明目张胆,轻易便被他们探知?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不对!” 还不等张让给出答案,赵忠自己便摇头否定:“张兄,咱们是不是太过紧张了,按照常理,杨赐对王昊颇为照顾,他如今回了雒阳城,理当前往拜访才对,此人之常情。” “没错。” 张让又岂能想不到这一点,但令他如此紧张的是:“可是赵兄,咱们方才完成计划最重要的一步,那王昊、杨赐便夤夜会面,这一点,咱们不得不防。” 这段时间,二人将主要力量全部抽出来,想要在左昌的事情上动动手脚,杀王允个措手不及,眼瞅着事情即将大功告成,却硬生生冒出这么档子事。 素来谨慎的张让岂能不分心旁顾,以防万一,他必须要搞清楚王昊与杨赐的会面,是否与此事有关,否则一旦发生剧变,对于他们而言,便是极其致命的伤害。 赵忠同样明白这一点,因此才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前来与张让商议,二人之间虽然有隙,但现在面临士人的强攻,必须要团结一致,共同御敌。 赵忠皱了皱眉:“张兄,在下建议咱们先将此事放一放,至于左昌那里,有咱们的人在,保证不会出现岔子。” 张让点点头,深表赞同:“在下亦有此意,兹事体大,必须要小心。” “哦对了。” 赵忠忽然想起了什么,试探性问:“虎啸山庄的眼子安插进去了吗?” 张让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他们有一千多人,不论何事,皆可自给自足,眼子根本安插不进去,况且此子素来谨慎,咱们与其朝这里使劲儿,还不如朝杨赐使劲儿。” 赵忠叹口气:“不管怎样,王昊那里必须有人盯着,时刻注意他的一举一动,据宫里传出消息,万年公主时常私会王昊,摆明了对他有些想法,若是让王昊成为当朝驸马,他又岂能不力保王允?” “如此一来,咱们即便再怎么反击,只怕也无济于事。” “嗯。” 此事又岂能瞒得过张让的眼睛,他缓缓点头:“放心吧,万年公主那里,我会派人盯着,京城里的好男儿可太多了,王昊在外面风光无限,可在京城,又算得了什么。” “哦?” 赵忠不由惊诧:“张兄莫非已经开始了?” 张让点点头:“嗯,已经派人接触了,但效果不甚理想。” 赵忠眼珠子骨碌一转:“咱们可以从陛下那里着手。” “哼!” 张让轻哼一声,这点道理,他岂能不懂:“不急,现在还不是时候,陛下最喜欢万年公主,若是拿不下万年公主,陛下那里肯定不会同意。” “这倒也是。” 赵忠吐口气,略显遗憾地道:“可万年公主何人?不是什么人都能瞧得上眼的,咱们俩一起努力,谁能成,就算谁的,我这里也有些好男儿。” 皇帝最是宠爱万年公主,比之刘协、刘辨,不逞多让。 作为依靠皇权而存在的势力,谁若是能拿下万年公主,对于本方的势力,必是一大助力。 以前二人便因此有过交锋,只不过尽皆失败,如今眼瞅着有外敌入侵,自然要再启战略,拿下万年公主。 张让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赵忠,心说就凭你手下的歪瓜裂枣,也配与我争锋? 因此,张让只是略一停顿,便点头答应道: “可以!只要不被王昊拿下,你我不论是谁,可保无虞。”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张让、赵忠在皇宫里,各有各的势力,乃是十常侍中,势力最庞大的两人。 其余的十常侍,基本上也是二人的附庸罢了。 这二人若是不内斗,皇宫里除了皇帝以外,便是他们最大。 公主最终都是要嫁人的,对于皇权的更迭影响甚小,因此之前,他们都是浅尝辄止,能成固然好,即便不能成,也没有关系,不管未来驸马是谁,拉拢成自己人便是。 但是现在...... 忽然冒出个死对头王昊,二人自然要重新重视起来。 不管公主这方的势力最终属于谁,但绝对不能属于王昊,这是他们的底线。 ***** 东观。 王昊正在捧卷读书,稍稍摘抄些笔记。 “哎呦,你不研习造纸术了?” 忽然一个莺铃婉转的声音响起。 是刘莹。 王昊一下子判断出来。 他放下书卷,朝着对面径直落座的刘莹,揖了一揖:“臣见过公主殿下。” 刘莹摆了摆手,面上绽出一丝淡淡的不屑:“行了,免礼吧,伱能不能每次见本公主,都这么正式?” 王昊笑笑,轻声道:“尊卑有别,昊岂敢在公主殿下面前放肆。” “呃,又来了。” 刘莹摆了摆手,她已经习惯了王昊这德行:“随你吧,不过在宫里可以,若是以后在外面遇上,你可千万别这样,若是暴露了本公主的身份,便不好办了。” 王昊放下书卷,轻声询问:“那不知公主殿下想要臣如何称呼?” 刘莹没有丝毫犹豫:“当然是小姐啦,跟小环一样便是。” “小姐?” 如此高贵圣洁的词,落在王昊的口中,却总有一股子风尘味:“这......怕是不太好吧?” 可刘莹却是不懂王昊何意,峨眉浅蹙:“怎么不好?小环能叫,你却不能?” “这......” 王昊可没办法解释,只能勉强答应:“好吧。” 刘莹嫣然淡笑,心满意足:“你来雒阳两月有余,还没好好逛逛雒阳城吧?走,今日本公主带你去开开眼,让你见识见识雒阳城的繁华。” “啊?” 王昊顿时一个愣怔:“可臣还没读完书。” 刘莹才不管那么多,拉起王昊便走:“书以后可以再读,今日天色正好,正适合踏青游玩,咱们一起去洛河泛舟,保准让你开开眼界。” “可我还没收拾好,咱们......” “有秘书监在,没关系的。” “......” 出了皇宫,早有马车在外恭候。 刘莹明显早有预谋,拉着王昊便上了马车,吩咐侍卫:“去洛河。” 驾—! 马车缓缓启动,一路直奔外城。 时值五月,洛河已无寒气,两岸绿茵如盖,才子佳人尽皆游湖观景,贩夫走卒吆喝不断,络绎不绝。 刘莹、王昊在路口便下了马车,从街道的尽头走向繁华的河畔,还真有点后世3a级旅游区的感觉,只是更显的古朴,缺少了一些现代化的气息。 进入市井的刘莹,像是一只欢快的雀鸟,拉着王昊左瞧瞧右看看,脸上遮掩不住的喜悦,活脱脱一个十五、六岁的稚嫩小姑凉,与在皇宫时,简直判若两人。 “子霄—!” 刘莹高举着一对可爱的陶娃娃,冲自己挥舞:“你瞧,是不是很可爱啊?” 王昊打量了片刻陶娃娃,那低劣的质感,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这......” 话音未落,三、四十岁的中年摊主,立刻抢断:“公子,这一对娃娃正适合你们这样的小夫妻,买一对吧,拿回去当个饰品也好,以后也能让孩子耍。” 呃....... 王昊顿时僵住了,扭头瞥向摊主:“你什么眼神,我们不是夫妻,别瞎说。” 摊主皱了皱眉,搔了搔脑袋:“啊?你们不是夫妻?哦,没关系,反正早晚的事吗,可以当作定情信物。” 王昊惊得眼珠子都快迸出来了:“你这厮......” “哎呀,行了,买一对吧。” 不等王昊说完,刘莹便提前抢断:“给钱。” 王昊无奈只能妥协,掏出两枚大钱塞在摊主手里,旋即疾步跟上:“小姐,您这不是让别人误会吗?此事若是被陛下知晓,我王昊便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有我在,你怕什么?” 刘莹笑得很开心,完全不理会王昊的顾忌:“你瞧前面,有卖包子的,咱们去尝尝吧。” 王昊叹口气:“小姐,你等等我。” 即便是行伍出身的王昊,在逛街时,依旧跟不上刘莹的脚步。 果然,逛街是女人的天性,从古至今,从未更改过。 “来两个包子。” “好嘞。” “喏,你一个,我一个。” “还真有些饿了。” “.......” “瞧,前面还有人在杂耍,咱们去瞧瞧。” “小姐,等等我。” “哇—!好厉害,子霄,赏钱。” “败家娘们儿。” “你说什么?” “没什么,别注意那些细节。” “......” “子霄快瞧,有画舫下来了,咱们去租一艘泛舟吧。” “呃......这个可以有!至少上了船,就能歇歇脚了。” “赶紧走啦,别被人抢了去。” “放心,你家侍卫已经过去了。” “......” 画舫中,刘莹依靠在窗棱上,感受着微风拂过面颊,怅然舒适:“子霄,感受如何?” 王昊的目光从远处收回来,笑了笑:“小姐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刘莹瞥向王昊:“当然是真话啦。” “那么......” 王昊尴尬地耸了耸肩:“不过如此。” 刘莹惊诧:“啊?” 王昊急忙纠正:“也不对,准确地说,没有想象中那么繁华。” 刘莹顿时来了兴趣:“哦?子霄莫非见过比雒阳还繁华的县城?” “这个......” 王昊摇了摇头,略显尴尬地道:“这个倒是没有,真正繁华的县城在我脑子里,如果将来有机会外放,要不了多久,我必可亲手打造出一座繁华超过雒阳的县城。” 刘莹抿嘴浅笑:“子霄,你还真是大言不惭,这里可是雒阳,天子脚下,你即便再怎么能干,怎么可能超越这里,两年的浸润,才能滋养出这样一方世界。” “你却......” “看来小姐不信。” “当然。” 刘莹肯定地点点头:“我承认你很有才华,能征善战,而且擅于创新,但为一方诸侯,替天子治理地方,可不跟打仗一样,脑子里的东西,未必可以成为现实。” 王昊饶有兴致地点点头,这一点他自然是承认的。 不过...... 见识过后世繁华时代的他,若是连这点都办不到,那可就太扯淡了:“小姐若是不信,那咱们不妨打个赌,如何?” 刘莹眨了眨那双黑珍珠般的大眼睛,似乎没有想到王昊竟然这么刚:“你确定?” “当然。”王昊肯定道。 “好。”刘莹答应,“赌什么?” “年底之前,我将破败的虎啸山庄,便成如今日的洛河一般,这是我唯一可以做主的地方。” “变得如今日的洛河一般?” “没错。” “好。” 刘莹答应得很爽快:“如果你输了,应当如何?” 王昊略一思忖:“在下可以答应小姐一个要求,不过不能违反道义。” 刘莹大喜:“可以,没问题。” “那小姐若是输了呢?” “我若是输了,同样答应你一个要求。” “成交!” 第219章 煤炭终于挖出来了,汉末暖冬计划! 第220章 煤炭终于挖出来了,汉末暖冬计划! 其实,王昊原本也有拾掇虎啸山庄的想法,争取将它变得繁华起来,待到离开雒阳的那一天,也能卖个好价钱,权当是一种投资,为将来的崛起,积累足够的资金。 如今倒好,白白得了刘莹的一个要求,接下来王允若当真遭殃,那么解救他出狱,便有了强大的助力。 毕竟,刘莹可是皇帝最喜欢的女儿,论宠爱程度,甚至不输刘辨、刘协。 刘莹在皇帝面前的一句话,顶得上中常侍赵忠、张让一万句话。 拿下刘莹,对自己的发展,有百益而无一害。 从画舫上下来以后,王昊又陪刘莹玩了一会儿,待到暮云四合,余晖散尽,方才在宫门关闭之前,返回皇宫。 而王昊同样带着自己的东西,一路返回了虎啸山庄。 “主公—!” 方才一进门,便有赵俨主动迎上来。 “这么晚了,有事儿吗?” 王昊不由好奇,下意识开口询问。 “嗯。” 赵俨点了点头,摆手示意王昊入殿详聊:“今日在后山,有弟兄们挖到了黑乎乎的东西,属下感觉像是主公口中的煤炭,因此命人采了一箩筐,等主公鉴定。” “哦?” 听到黑乎乎东西的王昊,顿时来了兴趣。 这东西十之八九,会是煤炭! 他大手一挥,疾步朝前殿走去:“走,且去瞧瞧。” 赵俨揖了一揖:“喏。” 旋即。 疾步跟进。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前殿。 大将许褚正在打量着萝筐里黑乎乎的玩意,俩眼珠子彷佛盯着稀世珍宝一样,左瞧瞧,右看看,皱着眉,脑袋里不知在想什么东西。 见自家主公回来,许褚赶忙迎上去:“主公,这黑乎乎的东西,是煤炭吗?一股臭味!” 王昊的目光掠过许褚,落在地面上的萝筐里。 熟悉的乌黑发亮的块状物,不是煤炭,又是何物? “没错!” 王昊极其肯定地点点头:“这东西就是煤炭,快取个火盆来,再弄点柴火。” 许褚飞快点头:“喏,末将这便去。” 赵俨脸上写满了诧异:“主公,这便是煤炭?它......它能燃烧?” 王昊笑了笑:“待会儿你便知道了。” 不多时。 许褚带着个火盆走来,里面装满了柴火。 他先是往里面加了一点火油,然后以王昊发明的火折子,点着易燃的蒿草,往火盆里一丢。 轰—! 火星子擦着火油,立刻窜起三尺余高,幸亏许褚闪得快,否则非得把他眉毛烧没了。 等火势逐渐稳定下来,王昊摆手下令道:“仲康,可以往里面添碳了。” 许褚嗯的应了一声,拿起箩筐里的煤炭,便往火盆里面丢。 没一会儿功夫,一股黑烟升腾而起,顿时呛得许褚是眼泪、鼻涕一起流: “主公快瞧,这玩意儿根本不能烧,只会冒黑烟,而且十分刺鼻。” 王昊只能呵呵了。 能不刺鼻吗? 那里面可是有二氧化硫的。 不过,这些专业的东西,跟许褚也讲不清楚,王昊倒是也懒得再讲,摆了摆手: “可以了,在一旁等着吧。” “好。” 许褚这才退在一旁,挥手拭去淌下来的眼泪。 可他这一抹不要紧,顿时把自己抹成了个大花脸,惹得赵俨一阵捧腹: “哈哈!仲康,瞧你那张大花脸,赶紧去洗把脸吧。” “啊?” 许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手上沾着煤灰,黑漆漆的。 想来这脸上...... 一念至此,憨憨的许褚又下意识地朝自己脸上抹了一把。 “哈哈哈哈!” 这一次,连王昊都忍不住了,尴尬地笑出声来: “仲康,赶紧去洗把脸吧,跟只斑斓虎似的。” “哦。” 许褚匆匆应了一声,转身便走。 等他返回前殿时,火盆已被挪到门外,黑漆漆的煤炭已有大半烧得通红,冒出的黑烟也少了许多,只剩数缕缓缓升空。 “这......这黑乎乎的东西,还......还真能烧啊?” 许褚瞪着一双大眼珠子,不可思议地凑上来,浓郁的热量如同浪一样打过来,距离它尚有丈远,便能清楚地感受到。 “感觉怎么样?” 王昊则是极其淡定地站在原地,笑着询问。 “厉害。” 许褚仔细打量着煤炭,感受着那股热浪,不住的点头:“主公,您说要拿煤炭锻造兵器,以前末将不太相信,但现在相信了,这东西太热了,锻铁效率肯定会很高。” 汉末时期的锻造工艺,基本上还是靠着燃烧木材,以排囊进行鼓风,提高燃烧效率,以便快速获得高温,但木材终究只是木材,火焰温度再高,也比不过煤炭。 时隔多年,王昊记不太清楚木材燃烧的具体温度,但大致应该在300°以内,而煤炭的燃烧温度,基本上会在500°~600°之间,甚至更高。 虽然火焰温度仅仅提高了一倍,但对于铁匠的工作效率,提升了绝对不止一倍,有可能是三倍,甚至是五倍! 赵俨自然清楚王昊的计划,捏着颌下一缕长须,笑着道:“仲康,锻造兵器只是其中一部分,这煤炭的功效可远不止这一点,等到了冬天,煤炭的用处会更大。” 嘶—! 许褚显然意识到了什么:“主公的意思是,把煤炭卖给老百姓?让他们过冬?” 赵俨点点头,极其肯定地道:“没错,正是如此。” “可是......” 方才被烟熏火燎的许褚,立刻补充道:“这浓烟若是散出来,非得把人呛死不可,老百姓夜里休息,门窗紧闭,家里放下这个东西,肯定要遭殃的。” “不可!” “绝对不可能!” 许褚飞快摇头否定,提醒王昊道:“主公,这是要出人命的。” 赵俨淡然一笑:“仲康,连你都能想到,主公能没想到吗?” 许褚皱眉:“主公莫非有办法,把这浓烟消除掉?” 王昊摇了摇头,叹口气:“想要把浓烟消掉,是不可能的,不过想办法排除屋子,肯定没有问题,我的初步想法是造个炉子,通过一根管道,将其排出屋外。” “这......” 对于王昊天马行空的想法,许褚倍感震撼,一脸懵逼:“这能行吗?” 王昊笑了笑:“怎么不行?咱们可以先自己做实验,若是在入冬之前可以完成,便可售卖。” 许褚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别的俺不知道,但每年冬天,谯县都会有老百姓冻死,甚至俺们许家坞堡的人,也会有人冻死,如果煤炭当真可以用来取暖,对于百姓而言,无异于过冬神器。” “主公此举可以造福天下苍生,末将必全力以赴支持!” 言至于此,许褚拱手抱拳,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那好!” 王昊倒也不废话,直接言道:“既如此,造炉子的事情,便交给伱来办,如何?” 许褚直接愣在原地:“啊?主公,末将......末将愚昧,实在是不会......” 王昊笑笑:“放心,我已经备好了图纸,你按照图纸施工即可。” “伯然。”王昊招呼一声。 “在。”赵俨一揖。 “去我书案右上角的抽屉里,把火炉工艺图纸拿来。” “喏。” 许褚直接愣在原地,尴尬地道:“主公,您让末将负责什么狗屁火炉,还不如让末将负责锻造兵器,实不相瞒,我们许家坞堡便有铁匠,末将也曾跟着干过。” “末将可以保证,将木材替换成煤炭,锻铁的效率肯定会大幅度增加,末将必可锻造出真正的神兵利剑,将弟兄们的兵器全部革新一遍,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王昊点点头:“行,等以后有机会,锻铁之事也可以交给你,但你现在最大的任务,便是督造火炉,明白吗?” 许褚面皮一阵抽搐:“主公,末将......末将......” 王昊懒得听许褚辩解,干脆直接摆手打断:“煤炭的热量虽然比较高,但它里面有种成分,对于锻铁而言,是有害的,得先想办法除掉那种东西,才能拿来锻铁。” 煤炭中含有硫元素,而硫会和铁发生反应,生成硫化铁,很容易造成金属高温处理时产生热裂纹,使兵器具有热脆性,极大的影响兵器质量。 而想要以煤炭锻造兵器,必须要进行脱硫处理,使之成为焦炭,我国使用焦炭炼铁起源于明代。 方以智在《物理小识》中记载有炼焦及焦炼铁的情况: “煤则各处产之,臭者烧熔而闭之成石,再凿而入炉曰焦,可五日不绝火,煎矿煮石,殊为省力。” 这里所记载的“焦”,就是焦炭; 简而言之,便是在密闭的条件下,用高温烧熔臭煤,可以炼成像是石头一样坚硬的焦炭,活力耐久而旺盛,用来炼铁,非常省力。 对于拿煤炭炼铁这件事情,王昊一点而都不着急,反正他有了炼铁的营业执照,先把牌子竖起来,把民营的部分干出来,而后再考虑炼铁铸兵,这样会安全许多。 总之,对于王昊而言,虎啸山庄的炼铁只是一次小规模的技艺探索而已,等他有了自己的地盘,彻底进入群雄涿鹿时期,才会真正将炼铁工艺铺开,进入正轨。 许褚对此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接受:“好吧,末将遵命便是。” 不多时,赵俨将图纸取来,递到王昊手中:“主公,可是这份?” 王昊接过图纸,展开浏览,缓缓点头:“没错,正是它!” 旋即。 王昊招呼许褚上前:“仲康,你过来。” 许褚凑到跟前,望向图纸,上面以图案示意,文字配合说明,倒也简洁明了。 “按照我最初的设想,咱们的火炉可以分为两种。” “其一:以黏土砌筑而成,适用于普通老百姓的家庭,烟囱则是一些方形的陶管连接而成,接口以耐火黏土封闭;” “其二:是以铸铁为主,适用于一些比较富贵的家庭,摆放在家里显得比较干净。” “你的任务便是将这两种东西按照图纸造出来,然后经过实验,可以成功将烟排出屋外即可。” 许褚的目光始终聚焦在图纸上,图文并茂的方式,即便是他,也能清楚掌握。 正是因为如此,许褚毫不犹豫地答应道:“主公放心,这件事便交给末将,保证将这两种炉子,研究成功。” 王昊淡笑,报之以肯定的眼神:“我相信仲康的能力,咱们今年冬天能否过个暖冬,便全靠仲康了。” 小冰河时期的汉末三国时代,冬天非常寒冷,而且时间超长。 煤炭的需求绝对是刚需,而且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全部需要。 如果这个生意可以做成,说不定能日入百万钱! 雒阳可不缺有钱人,不赚他们的钱,赚谁的钱? 许褚抱拳拱手,铿锵回应:“主公放心,末将必不负厚望。” 王昊点点头,长舒口气:“既如此,此事便如此安排,从明日开始,你便全力以赴,办理此事。” 许褚颔首:“喏。” “伯然。”王昊招呼一声。 “在。”赵俨揖了一揖。 “你且随我来书房。” “喏。” 安排好许褚事情后,王昊带着赵俨,来到书房。 赵俨阖上门,走上前来:“不知主公,有何吩咐?” 王昊端坐在上首,摆手示意赵俨一旁落座:“伯然,咱们虎啸山庄的沙盘,有没有制作?” “啊,这......” 赵俨皱着眉,停顿了片刻:“主公,因为没有战事,所以属下未曾安排制作沙盘。” 王昊立刻下令道:“从明天开始,你带人侦察地形,把虎啸山庄的沙盘制作出来,我有用处。” 赵俨着实不太理解王昊的操作:“主公,可方便透漏有何用处否?” 王昊倒也没有遮掩:“当然,我想划归出一片空地,将其开发成旅游区,争取再赚点钱,咱们现在的钱虽然够花,但也仅仅只是勉强温饱而已,尚且达不到我的目标。” “旅游区?” 赵俨彻底愣住了,完全不懂王昊何意,更听不懂这个名词。 “怎么说呢?就像是最近的洛河河畔,风景秀丽,才子佳人游玩,顺便带动了经济发展。” 王昊以实例进行说明,顿时令赵俨恍然大悟,缓缓点头: “原来如此,主公放心,属下明日便带人制作沙盘。” “哦对了。” 正在这时,赵俨忽然想起了什么,忙不跌从怀中摸出一个锦囊: “主公,这是大将军何进给您的亲笔信,他邀请您三日后,在大将军府小聚。” 第220章 不知子霄,喜欢怎样的女子 第221章 不知子霄,喜欢怎样的女子? 大将军何进? 果然! 该来的,终归要来。 既然这小子有野心,肯定会提前准备。 连袁绍、袁术都进入了大将军府当幕僚,他何进又岂能放过当红的自己。 虽然王昊不太清楚何进此前为何不来,但内心却无比坚定,这小子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相比较士人,外戚何进才是最让阉宦头疼的一股力量。 毕竟,人家在皇宫有人啊,而且还是当朝皇后,可以给皇帝吹枕边风的人。 这可比伺候在皇帝跟前的阉宦,强上太多了。 虽说现在的何进才刚刚踏上崛起之路,但宫里有人的他,已经是势不可挡。 再加上党锢已解,何进征召天下名士入府,声名已然在雒阳城中鹊起。 王昊很清楚何进未来会干什么,因此从内心深处而言,王昊很不愿意招惹他。 不过...... 杨赐不想让自己树敌太众,那么自己至少不能与何进为敌。 拿着锦囊的王昊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长舒口气,点点头: “嗯,我记住了,记得帮我备一份厚礼。” “主公,您当真要去吗?” 赵俨顿感惊诧。 因为,王昊明确的表示过,他们此来雒阳务必要保持低调,绝不可以招惹是非。 即便全身心投入到虎啸山庄的赵俨,也明白大将军府,必定是斗争阉宦的旋涡中心之人,你一旦踏入此地,即便不想招惹阉宦,也会上了阉宦的黑名单。 “嗯。” 然而,王昊只是冷静地点了点头:“不管咱们多么低调,阉宦早已视我等为敌,既如此,就更不应该得罪何进,树敌太众,于我等而言,更是大忌。” “至于阉宦?” 王昊略一思忖,不屑一顾道:“既然已经是敌人,仇恨值高点,又有何妨?” 赵俨皱着眉,缓缓点头:“如此说来,倒也没错,咱们的确没必要与何进交恶。” “所以,放心吧,我只是过去小聚,摆个姿态,不会答应他们什么。” “主公,只要你能踏入大将军府,对于何进而言,已经算是成功了。” “嗯。” 王昊点点头:“没错,但也仅此而已。” 赵俨揖了一揖:“既如此,属下会提前备好礼物。” 王昊颔首:“好了,退下吧。” 赵俨应声承诺,旋即躬身退出书房。 王昊把油灯往近拉了一拉,从书案右上角拿出一卷竹简,缓缓展开,提笔沾墨,略一沉吟。 书卷上记载的,全都是他进入雒阳准备干的事情。 政治内斗,他是毫不关心的,他要在宫变爆发之前,找借口离开雒阳,积累资本才是至关重要的。 既然想要把虎啸山庄开发成旅游区,那便要有足够的特色,能够吸引人的眼球。 以前的王昊对此没什么想法,但看到洛河的繁华后,让他对此产生了足够的兴趣。 虎啸山庄虽然没什么秀丽的风景,但对于一个穿越众而言,想要找出博人眼球的事情,倒也不难。 此前在凉州作战时,溜冰作战堪称一大亮点,既然如此,何不将它作为虎啸山庄旅游区的卖点,吸引人的眼球呢? 东汉末年作为小冰河时期,冬天漫长而寒冷,素来缺少可以娱乐的项目。 这明显是市场的空白期! 只要自己能够抓得住,必然可以博人眼球,引人来观光。 当然了,还能顺便宣传一下煤炭、火炉,赚钱嘛,不丢人。 如果旅游区可以爆火,小商小贩还能收取摊位费。 此外,还能搞一些极具意义的小活动,比如“孔明灯+新年愿望”“特色美食街”等。 总之只要花样多,能够维持旅游区的热度,保持人流,这事儿就算是成了。 能赚多少钱,暂且另当别论,至少先把刘莹拿下,有她作为助力,将来力保王允,肯定不成问题。 再者,只要虎啸山庄能够火起来,等离开雒阳时再倒手一卖,同样能赚一笔大钱。 ...... 王昊将自己的想法全部记录下来,等沙盘制作出来,便可进行规划整理了。 现在已经是五月中旬,还有五个月便要入冬。 小冰河时期的汉末,至少可以维持到第二年的一月,甚至是二月。 这么长的经营期,必定能赚一笔大钱! 接下来,赵俨负责勘测地形,制作沙盘,而王昊则在简单做一些方案。 包括旅游区的建设,从功能设计,再到具体事务的设想,进行最初的整理与设想。 甚至还包括营销方案的设计,全都是他一手操控。 三日后。 东观。 王昊正拿着尺子、毛笔绘制简图时。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这......这是你画的吗?” 是万年公主刘莹。 王昊一下子判断出来,但手上却没停,甚至连头都没抬,只是颔首点了点头,简单嗯了一声: “公主殿下,瞧得出来这是什么吗?” 刘莹那双桃花般的美眸,带着惊异与好奇,仔细在图纸上浏览: “滑雪赛道、溜冰区、美食一条街?” “伱......” 这一刹那,刘莹俨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抬眸望向王昊:“你该不会真的想把虎啸山庄,变成如洛河一般的繁华圣地吧?” “当然!” 王昊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赌约已定,自然要全力以赴。” 刘莹托着腮,双眸凝视着认真工作的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本公主终于明白,为何你总是能打胜仗了,连这种事情你都能全力以赴,何况是两军对垒呢?” 王昊闻言,抬眸与之对视:“公主殿下,您该不会要反悔吧?” 刘莹摇了摇头:“当然不会,本公主很期待你令虎啸山庄焕发生机的那一日。” 王昊笑笑:“如此甚好,等我把虎啸山庄修建好以后,亲自教公主滑雪、滑冰,这冬日固然严寒,但也不是毫无乐趣,此前在凉州时,昊便在冰面上作战,击溃了追击的羌胡兵。” “这人还能在冰面上作战?” “当然可以!只要得其法,便能。” “那场面一定很精彩。” “等你学会溜冰,应该可以想到。” “想当初我们在凉州冀县......” 王昊回忆起当初在凉州作战时的事情,便趁此机会,跟刘莹绘声绘色且添油加醋的描述起来,尤其是在冰面上的作战过程,本方将士如何在冰刀鞋的辅助下,杀得羌胡兵是屁滚尿流,描述得可谓是惊心动魄。 刘莹听得也非常入神,不知不觉便到了晌午。 小环上前,提醒道:“公主,您切莫忘记,今日晌午过后,还与张公子有约。” 刘莹猛然忆起,梨涡浅笑的美颜乍然消失:“不是张公子,便是赵公子,两个不学无术之徒,岂能配得上本公主,本公主哪儿也不去。” “可是......” “没什么可是。” 刘莹的态度非常坚决,充满了厌恶:“便是父皇问起来,本公主亦是这般回答。” 小环无奈,只能怯生生退下:“奴婢明白。” 望着刘莹生气时的可爱模样,王昊笑了笑,长出口气:“倒也是,公主殿下已至适婚年龄,陛下便是再怎么疼爱公主,也必会因此焦急,公主殿下不必动怒,此乃人之常情。” 刘莹依旧嘟着嘴,怒气冲冲:“可父皇如此,真的很令人心烦,本公主即便要嫁,也要嫁一个真正喜欢的人,而不是某个大臣家的某个公子。” 王昊饶有兴致地点点头:“臣自然理解公主殿下,毕竟这个人是要陪着公主殿下,走完下半辈子的人,若是没有半点感情基础,便奉命而行,等于毁了自己的后半辈子。” 刘莹一脸不敢置信地望向王昊:“没想到,你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王昊淡然一笑:“两个没有感情的人,固然可以成婚,然后再慢慢培养感情,但是风险实在太大,按照我自己的理解,理应是先培养感情,只有情到深处,才能顺其自然地走在一起。” “没有感情基础的姻亲,成亲后的磕磕绊绊必将对二人造成极大的影响,而有感情基础的姻亲,二人同心协力,共度余生的几率会更大。” 刘莹止不住地点头,深感自己遇到了知音:“若是父皇能像子霄你一样通情达理,那该多好啊,最近这些天都快烦死本公主了,张让、赵忠这俩家伙,简直不可理喻。” “公主殿下其实应该理解陛下的苦衷,您虽贵为公主,但陛下乃是一国之君,帝王家里没有私事,全都是国事,您如果在适龄时不出嫁,会遭天下人非议的。” “可你不是说......” “当然!” 不等刘莹把话说完,王昊便出言打断:“臣的确说过,应该找一个有感情基础,亦或者是自己喜欢的人成亲,后半辈子的幸福,绝对不能将就。” “但这不代表不能理解陛下的苦衷。” 言至于此,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心平气和地道:“唯今之计,如果公主已经有喜欢的人,那事情便很好办了,直接将心上人告诉陛下,让陛下赐婚便是。” “如果公主殿下还没有喜欢的人,那么试着去接触接触别人,也不是不可以,臣相信陛下是疼爱公主殿下的,否则陛下不会给公主与他们交往的机会,而是会直接赐婚。” 刘莹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你说得的确有些道理,父皇是挺疼本公主的。” 王昊自然清楚这一点:“所以,只要公主不让陛下为难,陛下也一定会答应公主的任何要求。” “嘻嘻~~~” 一念至此,刘莹冲王昊绽出一抹淡笑,眼神中的好奇更盛:“没想到,子霄你还挺会安慰人的,按理来说,你已经二十一岁了,怎么还未成亲?” “呃......这......” 王昊实在是没有想到,这妮子居然冲自己来了:“公主,你应该清楚,臣此前不过是个小卒,家里没有半亩田,没有半间房,又有哪个姑娘能瞧得上臣。” “而自从黄巾造反以来,臣便至始至终都在战场厮杀,哪有时间儿女情长,未能成亲,也在情理之中,或许等哪天有个妙龄女子忽然出现,我王昊便也顺势成亲了。” 刘莹抿嘴笑笑,眨了眨那双黑珍珠般的大眼睛:“那不知子霄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 “这个......” 王昊的声音略微拖长,皱了皱眉:“这个......臣可以不回答吗?” 刘莹摇了摇头:“不可以,必须回答。” 王昊吐口气:“当然是喜欢漂亮的,最好像仙女一样。” “仙女?” 刘莹上下打量着王昊:“就凭你?” 王昊耸耸肩:“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呢?” 刘莹笑笑:“那倒也是。” “行了。” 王昊瞥了眼窗外的天色,长舒口气:“今日还要去拜访大将军,便不在此逗留了,公主殿下不妨去找陛下好生聊聊,把话说开了,问题自然便解决了。” “啊—” 刘莹恋恋不舍,只感觉还没有聊够:“这便要走了吗?” 王昊点点头:“嗯,毕竟是去拜访大将军,总得回去换身衣裳,然后备好礼品。” “那......好吧,本公主改日再来找你。” “既如此,臣告退。” 言罢。 王昊躬身离开,出了东观。 望着王昊离开的背影,刘莹怅然若失,抬眸瞥向小环: “小环,你说父皇会同意吗?” “啊?” 身旁的小环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有点懵:“什么......什么同不同意?” 刘莹面上浮出一抹淡笑,没有回答,而是径直起身:“走吧,回去,找父皇聊聊。” 小环恍然大悟,急忙跟上:“公主,那王昊虽然说得有些道理,但与陛下谈及此事的,乃是张让、赵忠二位中常侍,陛下即便疼爱公主,怕是也不会驳了他们的面子。” 刘莹嫣然浅笑:“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事关本公主下半辈子的幸福,又岂能儿戏,不管怎样,我都要试试,否则必将抱憾终生。” “公主既然决定了,小环自会全力支持。” “我就知道。” 刘莹满意地点点头:“即便天下人都反对本公主,小环你肯定不会,咱们走吧,跟父皇聊聊,我可不想跟一个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 “如果......” 刘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影:“如果非要选择一人,本公主也要选择自己喜欢的人。” 第221章 曹操,你混得不咋地啊! 第222章 曹操,你混得不咋地啊! “哈哈,子霄,你终于来了。” 当得知王昊赶来大将军府时,何进率领麾下幕僚,出府相迎。 要知道,那可是当朝的大将军何进啊,论品级,甚至要比当朝三公,还要高出半级。 如此高贵的身份,居然主动出府迎接王昊一个小小的郎官,足以证明何进对王昊是何等的重视。 “昊何德何能,竟令大将军出府相迎。” 王昊当真是诚惶诚恐,因为从这一刻,他已经能感受到何进的姿态。 而眼前这一幕,也一定会传到阉宦的耳中,届时会被演变成怎样,怕是只有天知道。 何进这哪里是摆姿态给自己看的,分明是在演给阉宦看的。 或者应该这么说,一举两得,一箭双雕,如是而已。 “子霄,你如今可是景林亭侯了,我何进出府相迎,又有何妨。” 何进话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可这险恶的用心,当真是在把王昊往漩涡里逼啊。 可惜...... 王昊还真不能发火。 正如杨赐所言,既然已经跟阉宦为敌了,那么与之敌对的势力,便自然而然的,变成了朋友。 即便王昊当真明白何进没安什么好心,但只要双方有共同的敌人,那么该配合的演出,王昊也能尽心竭力。 “一个小小的景林亭侯而已,岂敢在大将军面前放肆。” 王昊再次谦卑地揖了一揖,把姿态放得很低。 反正阉宦也会各种猜想,既然如此,那就随意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走。” 何进摆手做请状,让开条路:“府中已经备下美酒佳肴,咱们边喝边聊,如何?” 王昊赶忙抱拳:“大将军盛情款待,昊却之不恭。” “哈哈!” 何进仰天哈哈一声:“如此甚好,咱们走。” 王昊稍稍后撤:“大将军先请。” 人家把姿态放得很低,不代表真的低,伱如果真敢把自己当根葱,那才真叫一个愚蠢。 这一点,王昊非常清楚,因此速速摆正姿态,岂能不识好歹。 何进倒也没有推辞,昂首阔步,带着幕僚与王昊,返回自家府邸。 虽然现在的何进,表现得非常礼贤下士,但王昊却深刻的清楚,穷人乍富的何进,好不容易爬到现在这种程度,又怎么可能真正做到礼贤下士,他骨子里还是不愿意跟王昊这样的人并肩。 毕竟,连袁绍、袁术这样的人,在自己面前都保持恭谨,何况是你王昊。 回到前殿,何进径直坐到上首。 而下首的主位,安排的不是别人,正是王昊。 虽然,这满屋子里的人,王昊有些脸生,认不出来,但是末尾坐着的曹操,在讨伐黄巾时,却有过一面之缘。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自己位卑言轻,俩人之间没有说上话而已。 当王昊的目光落在曹操身上,而曹操颔首淡笑,冲自己示意时,王昊方才淡笑回应。 严格意义上讲,这是王昊第一次与曹操有正面的接触。 “来—!” 上首何进举起酒樽,相邀众幕僚,朗声道:“咱们一起敬在凉州战败羌胡的大英雄王昊,若是没有他在凉州的苦战,真不知这十万凉州叛军,会给我大汉朝廷带来怎样的灾祸。” “干!” 众幕僚以及王昊纷纷举起酒樽。 一仰脖子,酒倒樽干。 似乎看出王昊略微有些不太适应,接下来,何进给王昊介绍了在场的每一个幕僚。 坐在自己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四世三公出身的袁绍。 不得不承认,史书上说的姿容伟岸,形容袁绍,的确不为过。 他长得的确颇具股英雄气息,尤其是那双炯炯朗目,更将其气质提升了一个档次。 只可惜...... 事实证明,袁绍不过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loser而已,在具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依旧能把一把王炸的天胡牌,硬生生下成了狗屎一样的垃圾局。 至于在其旁边落座的袁术,虽然长相没有袁绍漂亮,但也不至于是后世电视剧中,那股子贼眉鼠眼的劲儿,反倒给人一种翩翩佳公子的感觉。 只不过...... 这翩翩佳公子不是褒义词,而是地主家傻儿子的贬义词。 群雄逐鹿的前期,毫不客气地说,整个天下就是他们俩兄弟的,一人占据河北,一人占据中原,全都是横跨四州,钱粮兵马,多到数都数不清楚。 可饶是如此,俩人依旧没有让袁家更进一步,反而被夹缝中生存的曹操,先后击破,取而代之,最终成就宏图霸业,稳坐三国中的头一把交椅。 至于郑泰、陈琳神马的人物,存在感不是很强,王昊倒也不甚介意。 陈琳除了那一篇酣畅淋漓的《讨贼檄文》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成就,王昊只是颔首示意,没有过多关注。 而等何进介绍到曹操的时候,居然是最后一个,脸上的精气神已经消耗殆尽,彷佛恨不得一秒钟,便从曹操身上掠过。 得嘞。 实锤了,你何进狗屁的礼贤下士,不过也是看人下菜碟的玩意儿。 然而,令何进意想不到的是,此前介绍袁绍、袁术之流时,王昊都表现得极其淡定,脸上没有太大的神采。 可当介绍到曹操的时候,王昊居然主动拱手,面带微笑地道: “孟德兄,可还记得昊否?” “子霄赫赫战功,操岂能忘记。” 或许便是曹操自己也没有想到,那么多大佬中,王昊居然只对他一个人,主动打招呼。 “你们......认识?” 即便是大将军何进,此刻也不由地一头雾水。 “是这样的。” 王昊笑了笑,开口言道:“当初孟德兄曾率领精骑驰援长社,我们在那时有过一面之缘,或许孟德兄不曾记得,但昊却对孟德兄印象极其深刻。” 何进脸上大写加粗式的懵逼,瞥向曹操:“孟德,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如果早知道有这种关系,自己用得着这么费劲儿邀请、设局吗? 曹阿瞒! 你小子藏得很深诶。 曹操赶忙行了一礼,解释道:“大将军勿怪,操虽然早问子霄大名,但实际上却从未见过,您应该清楚,等末将赶往长社时,战役基本已经结束,而子霄则率领精锐,夤夜化妆潜入。” “听子霄说与操有一面之缘,实不相瞒,操当真不知身在何处,与子霄有过一面之缘,如果咱们当真见过,操不可能没有印象才对。” “哈哈!” 王昊仰天哈哈一声,笑着道:“正如孟德所言,你我的第一面,正是在某赶往阳翟的路上,你引兵赶来驰援,差一点便将昊杀个片甲不留,不得已之下,昊只能遁入密林,方才避过了孟德精骑。” “当时昊正惊奇,到底是哪里杀出来的一支兵马,居然这般凶悍,差点害我性命,因此便在密林中偷窥,恰好见孟德兄你纵马驰骋,仗剑杀敌,混乱之局,你却应对自如,因此颇有印象。” 曹操略显尴尬:“原来竟是这般的一面之缘,怪不得子霄记忆深刻,操在此给你赔罪了。” 王昊急忙摇头摆手:“非也,昊没有怪罪孟德的意思,你不知我等计策,有此误会,实属正常,昊只是觉得孟德兄初来乍到,面对混乱之局,三言两语,便能抓住要害,妥善应对,因此颇有印象。” “仅凭这一点,昊便可断定,孟德兄必是一个精通兵法、腹有良谋的将才,大将军能招揽到你当幕僚,果然是慧眼识珠呐!” “呃......这个......” 何进的面色有些尴尬。 虽然,曹操的确是他的幕僚,但实际上,与其他人比起来,不过就是个充数的而已。 不管曹操的能力如何,他身上有一点,便是何进受不了的。 曹操的祖父曹腾,乃是阉宦。 曹操为阉宦子孙的事实,是绝对不容抹杀的。 虽然,曹操为了摆脱这个身份,下了很大的功夫,当初甚至还以五色大棒,帮杀了蹇硕的叔父蹇图,但饶是如此,这一点依旧令人病垢。 尤其现在,大将军何进与阉宦势不两立,曹操身上的阉宦身份,总是让何进感到膈应,不可能真正做到相信曹操,他更相信的是曹操的好友袁绍! 在何进的眼里,袁绍不论是出身,亦或者是名声、谋略,全都吊打曹操n条街,如果曹操都算是精通兵法,腹有良谋,那么袁绍的智慧,简直可以与张良并肩。 正当何进表情为难之时,袁绍果断开口道:“大将军的确慧眼如炬,否则岂能邀请到子霄你来过府相聚,实不相瞒,今日我等便是希望子霄你能进入,咱们一起为国除奸,振兴汉室。” “没错!” 袁绍这边话音刚落,又有袁术揖了一揖,生怕落于其后:“子霄你屡次坏阉宦的好事,如今阉宦已经视你为大敌,而当今朝堂中,能够与阉宦相抗衡者,只有大将军一人而已。” “子霄!” 袁术面上浮出一抹手到擒来的笑容:“你只有依附大将军,才能有一线生机。” 又有郑泰跟着言道:“公路言之有理,如今子霄你早已与阉宦不共戴天,即便回到雒阳以后,深居简出,但依旧是阉宦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一点想必子霄看得比我等清楚。” “没错,子霄你已身处居中,是不可能抽身而退的,唯今之计,便是归附一方,与阉宦拼死一战,只有这样,才是获胜之道也。” “如今王子师正在跟郭廷尉审左昌,听说已经有了一些眉目,只要能够拿下左昌,必可牵连出张让、赵忠,这可是倒卖军姿的大罪啊,绝不会轻判的。” “这件事因子霄你而起,也必将因你而结束,我等有你的加入,必可令整件事情更加有说服力,陛下待你甚好,对你言听计从,只要你在,大事可成矣。” “......” 顷刻间,满殿的幕僚七嘴八舌的规劝起来,甚至有些人干脆把王昊架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炙烤,如果他要是不答应,那便是对国不忠,放纵阉宦祸国的奸佞。 尼玛! 听得王昊是冷汗狂流。 果然,这大将军府进来容易,可想要安全出去,怕是没那么容易。 今天若是不能给何进一个满意的答复,只怕他们甚至可能会把自己当阉宦同伙论处。 “尔等这是何为,休要逼迫子霄。” 正当众幕僚热议沸燃时,大将军何进摆手制止,目光落在王昊身上:“本将军相信子霄,一定可以做出正确的选择。” 众幕僚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王昊身上,彷佛期待着王昊肯定的回答。 然而...... 王昊只是呷口酒,润了润嗓子,道:“大将军,想必您也打探过末将深居简出的原因,末将是个武夫,不谙朝堂中的争斗,更不想让我的兄弟们陪我一起,陷入绝境。” “这一点,客观存在,我王昊绝对不会否认!” “今日,我王昊敢应邀来大将军府邸,同样是一种态度。” 王昊的目光极其坚定地望向何进,旋即扫过在场的每一个幕僚,那幽深中带着森森寒冷的眸光,彷佛已经把他们内心的小心机,全都窥破。 没错! 即便王昊今日拒绝了何进,对于他们而言,亦是不亏,门口的一幕,足以让惊弓之鸟的阉宦,对王昊更加重视,即便他没有打上大将军府的标签,实际上在阉宦那里,已经归属到了那一类。 何进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子霄,我何进岂能不知你为人忠义,但阉宦势大,恐非常规手段可以解决,一旦双方发生冲突,势必引起一场血淋淋的政变。” “我何进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何进倒还真是敢说,态度也比较恳切。 “大将军多虑了。” 王昊则是不急不缓,郑重表态道:“如果阉宦胆敢造反,不必您吩咐,末将必定会投入到诛杀阉宦的斗争中,这一点,您完全不必担心。” 言外之意,想让我加入大将军,那就不必了。 如果只是惦记我这点兵马,等阉宦真正造反的时候,我王昊自会上场。 何进唇角微扬,绽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有子霄这句话,我何进便放心了。” “来,咱们继续喝酒。” 第222章 你们荀家人全都是操劳的命啊!(为遗忘的记忆,加更!) 第223章 你们荀家人全都是操劳的命啊!(为遗忘的记忆,加更!) “怎么办?” 酒宴结束,送走了王昊,何进终于还是撕下了礼贤下士的伪装,面上露出一丝狞色:“这小子果真如孟德所料,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如果仅仅因为是猜到王昊的应对办法,何进还不会把曹操放在眼里,但王昊对于曹操的奇异态度,的确引起了何进的好奇,或许自己当真小瞧了曹操。 “说真的。” 下方袁术率先开口,极其冷峻地道:“自王昊回京以来,他的表现有些令人失望,明明是一个往来呼啸的悍将,可一回到雒阳,却成了盘起来的一条虫。” “哼!” 袁术轻哼一声,完全没把王昊放在眼里:“要我说呀,咱们所图谋的可是大事,让这种胆小如鼠的参合进来,反而是一种灾祸,大将军又何必纠结于此。” “公路言之有理。” 对面的郑泰缓缓点头,立刻接上话茬:“王昊此人的确令人失望,他明知道阉宦不会放过他,却依旧表现得如此胆怯,跟这样的人共事,将来难保不出现什么问题。” “属下以为这样便是极好的,只要知道王昊此人与阉宦有仇,而且一旦发生祸事,他麾下的一千精锐便是提着锄头都会参与战斗,这般足矣。” “至于与之筹谋?” 郑泰面上闪过一丝淡淡的不屑:“此人或许深谙兵法、战场,但对于朝堂拨云诡谲的势力、对抗,他便是个睁眼瞎,有这样的人加入咱们,反倒会拖累咱们。” 上首何进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地道:“尔等所言,不无道理,王昊此人于朝堂势力而言,的确没什么助益,或许唯一能沾边之事,便是左昌一案了。” “而这一案,有王允、郭昀在,早晚可以攻破,王昊充其量便是做个证人出场,凭他在凉州与左昌之间的关系,自然不会向着阉宦,咱们不必担心。” “如此来看......” 何进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王昊对我大将军府的助益,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袁术极其肯定地点点头:“没错,术正是此意,大将军英明。” 郑泰揖了一揖:“咱们只要能保证王昊不会归于阉宦,其实他在哪里,都无关紧要,任由他折腾去吧,或许他根本在雒阳待不了多久,便会外放成为一方大员,而那时与我等更无助益。” 何进偏头望向袁绍:“本初,此事你怎么看?” 袁绍捏着颌下一缕胡须,思忖了片刻:“能拉拢到王昊固然好,他对于大将军府的助益,即便只是声望的提升,也总比没有要强。” “不过......” 话锋一转,袁绍皱了皱眉,遗憾地道:“既然王昊没有明确表态,那咱们也不能浪费了这次酒宴的效果。” 何进深吸口气:“本初不必卖关子了,直言即可。” 袁绍一揖:“大将军,末将料定那王昊来之前,便已经明白大将军的想法,因此在酒宴上,他表现得非常干脆,而且对答如流,拖延了好久,方才离开。” “其实,他原本是不必来大将军府的,既然他应邀而来,而且呆了这么久方才离开,摆明了就是在配合咱们,给阉宦演戏看,以自己为目标,吸引阉宦的注意力,方便咱们下手。” 嘶—! 何进闻言惊诧,倒抽一口凉气。 仔细想想,似乎还真是如此。 那王昊在酒宴上的表现,实在是太淡定了,而且很久全都是在扯皮,真正转入到正题时,也是直切要害,完全不给你任何招揽的机会。 这足以证明,这件事是王昊深思熟虑过的,与开出的价码无关。 但是...... 他既然已经窥破了一切,正常情况下,没有进大将军府的意思,便可找理由拒绝。 但他不仅没有拒绝,反而光明正大的来了,还聊了这么长时间。 显然! 他是在以另外一种方式,来帮助大将军府,帮助士人。 何进点了点头:“没错,正是如此,那么本初,咱们接下来应当如何?” 袁绍绽出一抹淡淡的阴鸷:“既然是要好生利用一下,造出王昊已经与大将军府联手的假象,让王昊再次成为阉宦的焦点,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以减轻士人面临的压力。” “然而......” 话锋一转,袁绍轻声言道:“王昊却依旧如从前一样,不去拜访名士,更没有参与任何行动,依旧每天想办法去赚钱,每天去东观读书。” “哼!王昊正是因为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东西,倒也不害怕阉宦的盯梢,盯他的人越多,对于咱们的助益便越大,或许他已经想到了,王允跟咱们是一伙的。” 呼— 何进长舒口气,只感觉整个世界都神清气爽起来:“没错,正是如此,根据情报,阉宦抽调回来大量的人手,正在想办法打入廷尉府内部。” “廷尉府一旦被攻破,那么上次的惨剧必将再次上演,即便郭昀已经在时刻注意自己的人,但左昌一日不招,廷尉府便多一日风险,咱们也是时候给郭昀解点压了。” “本初。” “在。” “这件事便交给你了。” “喏。” ***** “老张,出事儿了。” 赵忠听到消息,急忙赶往张让的府邸。 “又怎么了?” 张让方才回到家,屁股还没坐热,便听到那个烦人的声音。 “据报,王昊拜访大将军何进,何进挟幕僚出府相迎。” 赵忠倒也没有丝毫废话,一语直点问题要害。 “嗯?” 张让顿时一个愣怔,旋即双目圆睁:“王昊这厮竟然拜访了大将军何进?” 赵忠极其肯定地点点头:“没错!是我按照在大将军府的眼子所报,绝对错不了,他们足足呆了一个多时辰。” 嘶—! 张让顿时感觉到不妙,如果仅仅只是拜访,时间应该不会太长,就像当初王昊拜访杨赐一样,但是今天不同,何进带着幕僚出府相迎,而且足足呆了一个时辰。 拜访能拜那么久?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他们一定是在密谋! 至于密谋何事,即便用脚趾头,都能想清楚! 张让顿时愣在原地,脑子嗡的一下大了:“咱们把精力全都扑在了廷尉府上,忽视了王昊、何进,他们这是要趁虚而入,杀咱们个措手不及啊。” “没错。” 赵忠极其肯定地点点头:“老张,我已经决定了,从撒出去的人中,抽回来一部分,盯紧王昊、何进,咱们现在绝对禁不起半点打击,先保住性命咬紧,实在不行,便做掉左昌,我来想办法。” “想办法?想什么办法?” 张让抬眸瞥向赵忠,冷声言道:“伱能确保不露出马脚吗?郭昀把廷尉府防得跟铁桶一样,他撬不开左昌的嘴,巴不得你动手杀人,只要能牵扯到咱们,死一个左昌,又算得了什么?” “你难道还没看清楚吗?” 一声叱问,顿时直击赵忠。 “我如何不明白。” “只是......” 赵忠吐口气,不知该如何言语。 “你别急,冷静下来。” 张让摆手示意赵忠安静,微微蹙眉:“我总感觉这件事有些不太对劲儿。” 赵忠冷声询问:“哪里不对?” 张让皱眉,长出口气,脑海中不断回想整个事情:“那王昊自回雒阳以后,便一直深居简出,甚至连拜访杨赐,都没有超过一刻钟的时间。” “大将军何进?” “哼!” 张让轻哼一声,带着一丝轻蔑:“他的大将军府刚有点起色,便想要与王允联手,对咱们下手了,这一点很正常,不过既然是要拉拢王昊,由王允出面,岂不更好?” “这......” 赵忠猛然意识到问题的关键,顿时来了精神:“没错!论亲疏程度,王允与王昊乃是叔侄关系,大将军何进又算得了什么,王昊拜访大将军何进,又算得了什么?” “王允即便再怎么忙,终归是能抽出点时间的。” 顺着这样的思路,赵忠长舒口气,开始想这件事背后的深层次阴谋,亦或者说,是真正目的:“被大将军何进横插一脚,这事儿的确有些诡异!” 张让呼出一口浊气:“人手的事情,你先别着急动,咱们这里已经到关键时候,绝不能出问题,陛下那里也快对此事失去耐心了,王允、郭昀的压力,比咱们大得多。” 凉州之战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三个月,可左昌的案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刘宏即便再怎么愤怒,也禁不起一个拖字,同样禁不起拖的,还有王允。 他们想要对宦官产生致命的打击,必须要在皇帝的愤怒期内破案,否则一旦失去了耐心,想要扳倒宦官,绝无可能。 赵忠显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老张,你的意思是,这是大将军何进摆下的障眼法,是故意想要混淆视听,给王允减轻压力的?” “难道没可能吗?”张让反问。 “这个......”赵忠点点头,“的确有。” “不过!” 话锋一转,赵忠好奇道:“王允岂不是更合适?” 张让点了点头,垂下脑袋:“这同样是我怀疑的地方,除非......” 赵忠接上话茬:“除非何进找王昊还有别的事情,比如他手上那一千多个弟兄。” 张让简单嗯了一声:“没错,虽然这些家伙成为了王昊的家臣,现在只是草民的身份,但他们毕竟作战经验丰富,只要拿上兵器,便是一员悍卒,这股力量,何进岂能错过。” 赵忠喉头滚动,强自咽了口口水:“该死,莫非何进准备动武?” 张让吸口气:“不排除这种可能,但至少现在,何进没这个能力,因此他格外重视王昊手下这一千多的弟兄,所以这是他绕过王允,招揽王昊的原因。” “没错!” 赵忠极其肯定地点点头:“必定如此!老张,咱们是不是想办法,以此为借口,弹劾王昊。” 张让摆手打断:“你有王昊谋反的证据吗?说白了,这些人只是王昊的家仆,即便有一万人,那也是王昊的私事。” “可是!咱们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 “放心吧,王昊没那么容易被招揽,况且若真要动起手来,咱们未必怕他!” “好......好吧。” “老赵,我忽然有个想法。” “哦?你有何意,直言即可。” “是这样的......” ***** “主公,最近咱们虎啸山庄附近,多了很多陌生的面孔。” 荀谌揖了一揖,颇为担忧地道。 “嗯,我知道。” 王昊极其淡定地点点头:“由他们去吧,不必担心。” 荀谌一揖:“我已经安排了兄弟,暗中保护主公的安全。” “嗯,可以,不过没用,我不动,他们也不会动。” 王昊始终保持淡定,甚至连头都懒得抬。 阉宦有这样的动静,证明大将军府的动作还算成功。 “呃......” 对于自家主公这般态度,荀谌表示自己好没有存在感。 赵俨、程昱忙的不亦乐乎,甚至连赵昂、许褚之流,都在忙自己的事情。 只有自己,就像是没有存在的幽灵,成天操心的,全都是不会发生的事情。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看着弟兄们每日热火朝天,荀谌彷佛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伤害。 本以为,这忽如其来的变故,极有可能引起自家主公的愤怒,杀对手个措手不及。 但现在来看...... 自家主公完全不在乎,甚至早已经掌控。 “主公,要不要除掉他们?我已经全部掌握了......” “友若,不必多此一举,由他们去吧。” “呃......” 王昊知道荀谌是个闲不住的人,干脆从书案左上角拿出规划图:“这样吧,建设虎啸山庄的事情,便交给你来统筹,我准备把庄园东面的那一部分划归出来,开发成旅游区。” “好!” 荀谌立马来劲儿了,当即欠身拱手:“属下一定全力以赴,不负主公厚望。” 王昊淡然一笑:“你呀,真是个操劳的命,你们荀家是不是尽皆如此?” “或许是吧,我那个弟弟更是如此,手头没点事情做,他就浑身难受。” “文若,对吗?” “嗯,主公好记性。” “你若实在闲得无聊,去探探亲也好。” “......” 感谢【遗忘的记忆】大佬万点打赏 第223章 桑皮纸功成,质量吊打各大世家! 第224章 桑皮纸功成,质量吊打各大世家! 翌日,清晨。 红彤彤的太阳跃出地平线,灿灿的朝霞滑过山丘,落在虎啸山庄内,尽显朝气蓬勃之象。 王昊洗漱完毕,美美地吃了朝食,正准备起身赶往雒阳城打卡上班。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赫然响起: “主公!” “主公—!” 是程昱。 王昊一下子判断出来。 他笑了笑,举目望去,但见程昱满面堆笑而来,轻声道: “仲德,什么事情啊?竟然这般兴奋。” “主公,咱们的第一批纸张造出来了。” 程昱脸上遮掩不住的兴奋,彷佛已经幻想着向全世界宣扬:“王庆说那样的纸张质量,已经超过了目前市面上的绝大多数纸张,肯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哦?” 王昊同样兴奋起来:“走,过去瞧瞧。” 程昱点点头。 旋即。 二人直奔造纸工坊。 王庆等匠人此刻正围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热议不断: “没想到,咱们在并州十余年,没能造出合格的纸张,结果来雒阳,不足旬月,便造出了这般精良的纸张。” “是啊,还是侯爷厉害,他的这一套理论,已经远远超过了当前造纸术的水准。” “咱们第一次便造出了这样的纸张,以后的纸张质量一定可以更好。” “别的我不关心,但至少证明,咱们不是失败者,咱们可以造出好的纸张。” “呜呜—!没白来,这一趟没有白来!” “......” “庆叔,侯爷来了。” 正当众匠人热议不断时,一个声音响起。 刹那间,众匠人齐齐转过身来,目光齐刷刷聚焦在王昊身上: “侯爷您瞧,这是用您革新的造纸术,造出来的纸张。” 王庆双手捧着晾晒好的纸张,激动到双手都在颤抖。 “拿来我瞧瞧。” 王昊赶忙接过纸张,仔细端详。 但见...... 纸张表面依旧显得很粗糙,但已经比当前市面上的纸张,精致了许多; 整体纸张依旧泛黄,在王昊的眼里,自然还不太满意,不过相比较当前市面的纸张,品质依旧超出许多。 每一张纸的厚薄不均匀,证明匠人的水准还够火候,尚需努力,但相比起市面上的纸张,品质依旧高出不知几许。 ...... 总而言之,这桑皮纸在王昊的眼里,根本不配称之为纸张,但相对于当前市面上的纸张,不论是在色泽上,还是在粗糙度上,亦或者是厚薄等问题,已经堪称全面性的碾压。 呼— 长出了口气,王昊略显遗憾地摇了摇头: “诸位,休怪我王昊要求太高,这样的纸张距离我的品控,仍有很大差距。” 王庆吓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脸的不敢置信: “侯爷,不......不是吧?如此质量,尚且达不到您的基本要求?” 王昊极其肯定地点点头: “没错!应该说,差距甚远。” “啊—!” 王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侯爷,根据我的经验,咱们的纸张质量已经超越诸多世家豪族的纸张,在市面上绝对叫得响。” “庆叔。”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安慰道:“如果我当初只是以市面上的纸张质量做参考,又何必花费大心思革新造纸术呢?我的目标从一开始,便是要造出远超市面纸张的质量。” “咱们还得严格要求自己,尤其是在打浆、捞纸的阶段,必须要精益求精,绝不能有一丝的马虎,如果你们可以做到,相信我,纸张质量一定可以再次提高。” “我王昊要么不做,要么就一定要做到最好!” 王昊将手中的纸张,转交到程昱手中,目光旋即转向众位匠人:“咱们从并州远道而来,不是为了造出与别人家类似的纸张,而是想要世人证明,咱们可以造出最牛的纸张。” “你们仔细想想,现在尚且只有旬月,便造出了这样品质的纸张,如果能够继续严格要求自己,将纸浆打得更碎,捞纸的手法更加均匀,纸张质量是否可以再次提升?” 王庆极其肯定地点点头:“侯爷说得没错,我们之前还在说,还不过旬月,便造出了这样品质的纸张,假以时日,愈加熟悉这套工艺设备,必定能造出更好的纸张。” “没错!” 立刻便有人附和道:“我们捞纸的时候,总是难以保持好状态,十次里面只有一次能够成功,如果能够将捞纸这个环节练的愈发纯熟,纸张质量一定会更好。” “是啊,纸张太厚,影响它的柔软度,但太软又容易破,这是一个极其难以把控的技术。” “最初的打浆阶段也能继续提高,只是效率上会差一点,可能拖延整个造纸的进度。” “熬煮似乎也能更进一步,但这样效率真的会很差。” “......” 听着众位匠人自己的议论,王昊对此非常满意,冷静地道:“诸位,你们不需要过分追求造纸的质量,在我这里,暂时没有纸张出量要求,只有纸张质量的要求。” “咱们第一步要解决的,是纸张质量的问题,各个环节必须要精益求精,哪怕一整月都造不出一张纸,没关系,我王昊养着大家,工钱造发。” “而且!” 言至于此,王昊极其肯定地道:“只要咱们能造出合格的纸张,我王昊给大家发奖金,每人至少半年的工钱!” 众匠人顿时兴奋起来,眼里闪烁着精芒,只有王庆略显惶恐:“侯爷,您......您这样对待我们,我们一定会努力造出合格的纸张,绝不会让您失望。” “没错!我们一定造出合格的纸张,不让侯爷失望。” “大家一起努力,争取提高纸张品质。” “侯爷太敞亮了,俺小栾子这辈子跟定侯爷了。” “对,我们跟定侯爷了。” “......” 钱散,人聚。 这是最基本的拉拢人心手段。 当然,精神层面的嘉奖,王昊同样不会少。 将来王昊离开雒阳时,同样是要把他们带走的,拉拢人心必须现在便落在实处。 “不管怎样,咱们第一批纸张出炉,质量尚可,颇有里程碑式的意义。” “仲德。”王昊扭头瞥向程昱。 “在。” “伱通知伯然,这月造纸坊的工钱,每人多加五百大钱。” “喏。” 王庆赶忙拱手:“侯爷,万万不可啊,我们......” 不等王庆说完,王昊便摆手打断:“你们不足旬月,便造出了纸张,证明你们的经验的确非常丰富,只要你们能继续精进对工艺的理解,必可造出合格的纸张。” “拿着这些钱,好好干!” 王昊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目光扫过可爱的匠人:“我王昊保证,只要你们跟着我,好好造纸,造出优质的纸张,就绝对不会亏待了大家。” “侯爷千岁,我们跟定侯爷了。” “对,没错,跟定侯爷了。” “大家好生努力,切莫辜负侯爷。” “......” 从造纸工坊出来,王昊轻声道:“仲德,你立刻联系伟章,让他去市面上打探纸张的价格,咱们也要提前准备好纸张上市售卖的事情了。” 程昱淡然一笑:“主公,您莫非想要把这些不合格的纸张,也卖出去?” 王昊点点头:“当然!这些可全都是钱啊,而且还能提前熟悉纸张市场,权当是为咱们的合格纸张打个前站,摸一摸市场售卖的道道,省得被人欺负。” 毕竟,造纸这一行当可不比朝食的馒头、包子,这些生意全都是贫民百姓在干,那些真正的世家豪族不屑为之,即便王昊把生意做到天上,也不甘他们的事。 但造纸就不同了,这门生意原本是由各大世家豪族掌控的,蛋糕就那么大,忽然杀出个分食吃的家伙,这些个世家豪族还不得炸开锅? 在他们碗里刨食吃,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程昱自然明白自家主公的想法:“倒也是,既如此,让伟章去探探市场行情,我去找王家二公子,了解了解各大世家豪族的情况。” 王昊笑了笑:“对,若是能打着并州王氏的旗号,咱们可以省不少麻烦。” “主公英明,属下正是此意。” “正好!” 王昊忽然想起了什么,轻声道:“你把咱们造出来的纸张给我一些,我拿到皇宫去,探探公主殿下的反应。” 程昱皱着眉:“公主殿下?” “嗯。” 王昊吐口气:“你或许不知,皇宫也有造纸坊,除了满足日常的需要,还会对外售卖一部分,不过很少会流入民间,咱们的纸张质量若是优于皇宫,难保不被陛下盯上。” “这......” 程昱还真是大开眼界:“好吧,没想到陛下竟然......” 王昊哂然一笑:“这有什么可惊诧的,咱们陛下可是连官位都能卖,纸张又算得了什么。” 仔细想想,似乎还真是这个道理:“那倒也是,可如果陛下当真盯上了咱们的纸张呢?” 王昊笑了笑:“那就更好办了,皇家御用的纸张,难道害怕其余世家豪族吗?” 程昱恍然大悟,哂笑一声:“原来主公竟意图如此。” “行了,时辰不早了,我该走了,剩下的事情,便交给你了。” “喏。” 不由分说,王昊将纸张装入马鞍下的布袋中,便径直出了山庄,直奔皇宫。 还是在公车署点了卯,王昊如往常一般,赶往东观。 果不其然。 自己方才坐下没多久,万年公主刘莹便到了。 王昊装模作样地在桑皮纸上记录内容,等刘莹上前,立刻便引起了她的好奇: “子霄,这纸张是......哪家的纸?” “哦,你说这个呀?” 王昊故意显得不甚在意,从其中随意抽出一张,递给刘莹:“公主应该是了解的,臣一直在革新造纸术,这纸张便是我的造纸坊中,生产出来的第一批纸张。” “可惜!” 言至于此,王昊叹口气,摇了摇头:“纸张质量实在是有点差,远远达不到我的要求。” 刘莹摸着桑皮纸,桃花般的美眸中露出骇然神色:“子霄,如此纸张竟达不到你的要求?而且,这样的纸张,只是你造纸坊中的第一批纸张?” “没错,有什么问题吗?” 王昊依旧显得非常淡定。 “当然有!” 刘莹感受着来自手心的柔软触感,内心震撼到无以复加:“据我所知,这样的纸张质量,已经比袁家、黄家、杨家的纸张质量高出许多,即便现在入市,也能卖个好价钱。” “可你居然......” 刘莹眨了眨那双黑珍珠般的大眼,一脸的不敢置信:“居然说这样的纸张质量不合格?” 王昊神色依旧保持淡然:“当然不合格,纸张泛黄严重,表面太过粗糙,厚薄控制远远不达标,否则你以为我怎么会拿它当草纸,记录一些东西。” 草纸? 刘莹整个人如雷轰电掣般怔在原地,尴尬得不知该说些什么:“你......你......你居然......” 低头瞥一眼王昊的纸张,上面果然是胡乱记录,甚至某些错字,直接打了个大大的叉。 恁娘的! 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如此质量的纸张,一刀的价格甚至可能得数千钱,居然这般浪费! 刘莹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子霄,你可曾去雒阳得的市面上瞧过?” 王昊摇摇头:“纸张质量不合格,去打探市场行情,又有何用?先造出合格的纸张,再打探不出。” 呃...... 刘莹那叫一个汗呐,尴尬地道:“你可知,凭你现在的纸张质量,一刀的价格怕是得值数千钱,当然要裁剪工整,包装精美一些,但也绝不应该像你这般......这般......” “数千钱?” 王昊是当真吓了一跳。 他没想到,雒阳的普通纸张价格,居然如此离谱的高。 “你真不知道?” 刘莹一脸的不敢置信,内心的骇然更盛。 如果王昊所言属实,那么他革新的造纸术,必然已经远远超过了当前的造纸术,否则不可能这么快,便早在出这样品质优良的纸张。 “我很闲吗?有空去调研市场行情?” 王昊尴尬地耸了耸肩,脸上写满了无奈。 “子霄,你造出来的纸张,能不能送我一些。” “当然可以!” 没有丝毫犹豫,王昊从背包中取出一沓纸,递给刘莹:“不过公主,这纸张暂时是我造纸工坊的机密,你可不能随意给别人看,若是被他们发现了端倪,我可就惨了。” “放心。” 刘莹保证道:“我不会给皇宫造纸坊的人看的。” 王昊颔首:“如此甚好。” 第224章 王昊,你摊上事儿了,真当我张让是泥捏的吗 第225章 王昊,你摊上事儿了,真当我张让是泥捏的吗? “陛下,累了吧,喝碗羹汤。” 中常侍张让捧来一碗羹汤,递到皇帝面前。 “玩了这么久,还真有点累了。” 刘宏拭去额上的汗渍,将毛巾丢在一旁,捧起羹汤,小呷一口:“嗯,虽然比不过王昊这小子的羊肉羹汤美味,但也算是有长足的进步。” 呃...... 中常侍张让闻听此言,有种踩到屎的感觉。 恁娘的,怎么又是这个王昊。 这小子还真是阴魂不散,能让陛下这般惦记。 虽然张让心里不爽,但面上却依旧保持冷静,他原本还想夸夸厨子的手艺,争取搞点小动作,但现在来看,这样只会让王昊的名字,在皇帝心里越来越重,反而会得不偿失。 罢了。 还是直接进入正题吧。 张让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面带微笑地道:“陛下,老臣听闻最近郭校尉为了侦破左昌一案,似乎动用了不少刑法,他们应该是被逼急了。” 刘宏听到左昌的案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细眉骤拧:“此案拖延甚久,前些天朕狠狠地批了郭卿,让他加快进度,务必要以最快的速度,侦破此案。” “或许......” 刘宏猜测道:“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对左昌动刑,这种人即便打死,也是活该,朕还要夷灭他的三族,好让全天下的官员都知道,倒卖军资牟利,是何等样的大罪。” 刘宏眉间一跳,颔下长须无风自飘,右手在桌面上一按,方才目光柔柔的眸子瞬间凝结如冰面,掩住了冰层下所有情感的流动,连说话的语调,都散发出了幽幽的寒气。 显然! 他恨左昌到了极点。 也正是因为如此,张让、赵忠方才明白,绝对不能让皇帝得知真相,否则自己必将遭受牵连。 张让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礼貌而不尴尬地笑了笑: “可是陛下,郭昀如此这般,很有可能会屈打成招,陛下固然是要搞清楚真相,可万一伤及无辜?” “嗯?” 刘宏偏头望向张让:“让父,你这是何意?” 张让赶忙一揖:“陛下切莫误会,老臣也只是有些耳闻罢了。” 刘宏听出了张让的话外弦音:“让父,直言即可,不必遮遮掩掩。” “喏。” 张让应了一声,轻声道:“据说,郭昀、王允等人联手,一直没有侦破此案的原因,不是因为没有找到答案,而是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答案。” “他们想要的答案?” 刘宏又何尝不明白王允与宦官之间的恩怨纠葛。 在黄巾起义之前,作为侍御史的王允,便时常弹劾以张让、赵忠为首的宦官势力。 而在黄巾起义时,更是拿了一些所谓的模糊证据,便污蔑张让、赵忠勾结黄巾,企图颠覆汉庭。 只可惜,每一次都没有最直接的证据,而让张让、赵忠没能得到所谓的制裁。 莫非这一次...... 刘宏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让父放心,朕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若当真是屈打成招,引起官员内斗,朕自然明白应该怎么做。” 张让赶忙深躬一礼:“陛下英明。” 刘宏摆手:“让父提醒的对,朕不能为了所谓的真相,便牵连无辜之人。” 张让感激涕淋:“陛下,您当真是这有史以来,最仁善、最公正的陛下,老臣实在是......” 刘宏急忙搀扶住张让:“让父,不必客气,此乃朕应该做的,如果王允调查出来的所谓真相,依旧直指让父、忠母,朕一定会详加斟酌,绝不会轻易冤枉你们。” “老臣,谢陛下厚恩。” “起来吧。” 刘宏再次搀扶,长舒了口气:“此事你也别太多虑,子师虽然与让父针锋相对,但此人依旧是有原则的,每次的弹劾都不是空穴来风,相信这一次,子师也不会胡乱攀咬。” “但愿如此。” 张让的预防针已经打足,自然不会再穷追猛打:“实际上,老臣同样敬佩王子师的为人,刚正不阿,为朝廷、为陛下办了许多实事,乃是汉室的忠臣。” “只是这接二连三与老臣过不去,老臣实在是有些胆颤心惊,一次可能是误会,两次可能是误会,但三番四次,总是这样,便不可能是误会了。” “有时候老臣就在想啊!” 言至于此,张让面上泛起一丝引人怜悯的愁容:“老臣为人素来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会得罪了王子师,引得他这般与某作难。” “可是思前想后,却一点头绪都没有,老臣自问行得正、坐得直,上对得起陛下,下对得起臣民,应该没有什么出格的事情才对,可偏偏终究还是惹到了王子师。” “唉—!” 这一声叹息。 幽怨中带着一丝丝的无奈,引得刘宏顿时心疼起来:“让父放心,朕还是那句话,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张让一揖作礼:“老臣谢陛下信赖。” 啧啧—! 张让不愧是张让。 皇帝只是说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他便自行带入到皇帝的信赖。 言外之意,便是要pua皇帝,告诉他,我便是伱口中的那个好人! “父皇!” “父皇—!” 正在这时,殿外响起个熟悉的声音。 是刘莹。 刘宏一下子判断出来。 适才因为案件牵扯起来的愤怒,顷刻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悦色。 “莹儿,你怎么有空来这里了呢?快过来,让朕瞧瞧。” “公主殿下万福。” 张让同样一揖行礼。 “嗯。” 刘莹只是颔首示意,权做回应。 她径直走到皇帝跟前,面上泛起一抹淡笑:“父皇,女儿今日特意给你带来点好东西。” 刘宏哦的一声惊诧:“好东西?那朕可得好好掌掌眼才行,拿来吧。” 刘莹立刻将王昊造的纸张,递给刘宏:“喏,就是这个。” 刘宏接过纸张,仔细打量着它有何惊艳之处,但看了良久,依旧没察觉到什么异常。 纸面略显粗糙,纸张厚薄不均,有明显的凹凸感,纸面略微泛黄,且色泽不均。 这样的纸张比起皇宫生产的纸张,当真是远远不如。 刘宏不由好奇,瞥了眼刘莹,不明所以地道: “莹儿,这纸张到底有何特别之处?” “父皇,您莫非忘记了吗?前些日子,女儿跟您提过的。” 刘莹眨了眨她那双黑珍珠般的大眼睛,示意刘宏再好好想想。 嘶—! 刘宏苦思冥想,却依旧没什么头绪,看来只能用那招了:“莹儿,难道是......” 刘莹眸中闪过一丝兴奋,当即抢先一步,极其肯定地点点头:“没错,正是子霄的造纸工坊生产出来的纸张。” “啊?” 这一次,刘宏即便想要假装,都难以假装淡定了:“子霄革新造纸术才多久,居然可以生产出这般质量的纸张?” 刘莹脸上同样写满了惊喜:“父皇,您都不知道,子霄真的很努力,每天都在东观研读造纸术相关的书籍,他还要做记录,思考问题,寻找答案,非常辛苦。” “他曾经跟女儿说过,人这一辈子,必须要活到老,学到老,才能不断进步,还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以前女儿只觉得他清高,但现在来看,他说得一点没错。” “您瞧瞧。” 刘莹指着这样的纸张质量:“这才一个月而已,子霄便造出了这样的纸张,而且在他的预期中,这般质量的纸张,远远没有达到他预期的标准,现在竟拿它来当草纸使用。” 刘宏惊出一脸的表情包:“这小子,还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呐。” 刘莹凑到跟前:“父皇,子霄当真是个奇才,您应该重用子霄,咱们朝廷若能多些子霄这样的臣子,必可中兴。” 刘宏摸了摸自家女儿的小脑袋,笑了笑:“你呀,别以为朕不清楚你的想法,你是害怕子霄官职不高,万一朕将来赐婚,他配不上你,对吗?” “父皇~~” 刘莹顿时霞飞双颊,羞不自胜:“女儿真的只是在建议您,要好生重用子霄,没有别的想法,您怎么总是......” 刘宏倒也懒得跟刘莹争辩:“好好好,反正你答应过朕,两年之内,必定嫁人,不会让朕操心,朕相信你。” 刘莹气嘟嘟道:“父皇,您若是再这样,女儿......” “你要如何?” “哼!” 刘莹怀抱双拳,峨眉浅蹙:“女儿再也不理您了。” 刘莹笑笑,赶忙把女儿拉入怀疑:“乖女儿,朕不说了,还不行吗?子霄的确是个人才,但他才刚来雒阳没多久,这般迅速提拔,只怕引起朝臣的不满,你也得理解父皇的苦衷,不是吗?” “父皇答应你。” 刘宏极其肯定地道:“先让子霄在郎官的位置上,历练两年,待日后有空缺,立刻提拔,将来可以回朝辅佐朕,定国安邦,中兴汉室。” 对此回答,刘莹颇为满意:“女儿向您保证,子霄肯定不会辜负父皇厚望。” 刘宏对这个既定的女婿,同样非常自信:“那是自然,朕的乖女儿看上的人,又岂能令朕失望。” “父皇,您又来了。” “好好好,不说了还不成吗?” “女儿走了,不陪您了。” “这妮子......” 望着匆匆而来,匆匆离去的女儿,刘宏长长舒口气。 女儿长大了,即便自己再疼爱她,终究还是要嫁人的。 王昊这小子还真是好福气,朕如此乖巧懂事的女儿,居然对他青睐有加,甚至不惜因此与朕约法三章。 这小子...... 没想到打仗是一把好手,泡妞也很有一套。 但愿你这俩年不要心猿意马,迎娶别的女人,否则休怪朕不客气! “陛下,王将军还真是个人才,居然能革新造纸术。” 一旁中常侍张让终于开口,表面上是在称赞王昊,但却是别有用心。 “是啊,连朕也没有想到,子霄居然真的造出了纸张。” 刘宏拿起王昊造的纸张,再次打量,心中幻想,这样的纸张都不合格,合格的纸张到底得涨什么样? “陛下,王将军这人还真是有趣,行伍出身,不思研习兵法,反而又卖馒头,又造纸。” “有趣,实在有趣!” “让父或许不知。” 刘宏很随意地摆了摆手,轻声道:“子霄这次从凉州回来,带来了一千多的家臣,他身为主公,自当要养活这些人,所以才想着靠卖馒头、包子,还有这......” 嘶—! 刘宏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倒抽一口凉气。 王昊的纸张是要上市售卖的。 而雒阳纸张的高端市场,一直是由皇家把控,动辄一刀过万千,供不应求。 可如果王昊纸张的质量超过了皇宫,价格再稍微便宜一点,让皇宫的纸张如何生存? 要知道,国家财政和皇帝的小金库是分开了,卖官鬻爵的钱,不属于皇帝个人,而是属于国家财政。 可自己在皇宫中的造纸工坊收入,却是皇帝自己的小金库。 这岂不是说...... 王昊的纸张是在跟自己抢生意? 中常侍张让见刘宏的面色陡然激变,心中暗喜。 王昊啊王昊! 以前没机会收拾你,现在你居然自己撞上来,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咱家皇帝虽然非常喜欢你,可不代表你可以侵犯皇帝的利益。 这次权当是次下马威,若再敢造次,势必将你连根拔除,与那贼子王允一样,彻底诛杀。 “陛下,您......您这是怎么了?” 张让明知故问,刺激刘宏道。 “啊,没什么。” 刘宏这才缓过劲儿来,长出口气:“让父。” 张让揖了一揖:“臣在。” “你且注意近期雒阳的纸张市场,尤其是王昊纸张的上市售卖情况。” “喏。” 张让内心狂喜。 皇宫生产的纸张,有很大一部分全都是宦官在购买。 无他,只是想要让皇帝知道,他们是支持皇帝的,不论多贵,都会购买。 尤其是鸿都门学的用纸,基本上全都是皇家的纸张,如果王昊的纸张上市,而且价格相对比较优惠,他们只需要停掉购买皇帝的纸张,转而购买王昊的纸张,皇帝的小金库势必会受其影响。 而到那个时候...... 还怕皇帝不对王昊下手吗? 王昊啊王昊,要怪只能怪你太懂事了。 抢些贫民百姓的生意,还自罢了,居然敢动当今陛下的小金库,这回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真当我张让是泥捏的吗? 第225章 小猪仔长大啦,全猪宴惊艳全场! 第226章 小猪仔长大啦,全猪宴惊艳全场! 既然刘莹已经带着桑皮纸离开,那么王昊也没有必要再留皇宫,万一皇帝召见,自己也能有个缓冲的时间,仔细考虑一下应答对策。 不过...... 他终究还是想多了。 直到他一路返回虎啸山庄,都没有等到前来追寻的侍卫。 王昊不相信刘宏会无动于衷,他越是晚动,对于自己的影响必将越大。 或许,是因为自己目前造出来的纸张,还达不到皇宫纸张的标准,皇帝这才按兵不动? 不得不承认,的确有些可能。 既然如此,那便只能继续等待了,王昊别的没有,就是有时间,有耐心。 回到虎啸山庄之时,赵昂急匆匆迎上来: “主公。” “可有何事?” “咱们的猪仔已经全部收回来了,目前正在庖厨的后院里圈着。” “哦?” 王昊惊喜,脑海中下意识飘过红烧肉、猪蹄子、肉包子的画面,不自禁口齿生津:“走,过去瞧瞧。” 赵昂颔首点头,应声承诺,一路跟着过去。 还未抵达火头军的院落,便听到一阵二师兄哼哼的声音。 若是在穿越前,王昊一定会非常嫌弃地摆一张臭脸,但是现在,他感觉这个声音太特么有诱惑力了。 下意识地,便加快了脚步。 彷佛只是一眨眼。 便抵达了火头军的院落。 此刻,张牛等人尽皆在院内,一群人围着猪圈,手里拿着刀,却没有一个人下手。 对于这些庖厨出身的家伙,最明白猪这种东西的那股子膻味儿,压根难以下咽。 但是...... 眼前的这些猪,明显跟他们想象中不太一样。 记忆里的猪,脾气非常暴躁、凶悍,而且身材相对比较瘦才对。 可眼前的猪则不然,它们的脾气相对比较温和,窝在一起就是睡觉,醒来以后就是吃东西,都懒得动分毫。 最为重要的是,它们各个肥头大耳没有褶,粗壮得像是一座小山。 “张头儿,你说这会不会是阉割后的效果?” “跟阉割有甚关系?你见那些宦官,有哪些是五大三粗的?” “这倒也是,毕竟全都阉割过。” “难道是因为村民养殖的比较好?” “不可能,咱们是按照只回收,他们没必要那么上心。” “倒也是哈,但怎么这批猪明显不太一样呢?” “我感觉还是阉割的原因,或许人和猪阉割后,效果不一样。” “有些道理。” “......” “主公来了。”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顿时令火头军全体将士,齐刷刷转过身来。 “行了,不必多礼。” 不等众人欠身拱手,便被王昊挥手打断。 他径直走上前,目光朝猪圈里的猪,打眼这么一扫,满意地点点头: “还不错,比我想象中要好上许多,今儿个咱们就改善伙食,给大家来一顿全猪宴,尝个鲜。” “主......主公。” 一旁张牛拱了拱手,带着疑惑的口气道:“这猪当真能吃?” 王昊笑了笑:“难道你没发现这批猪与尔等印象中,大不相同?” 张牛点点头,这一点已经得到了他们全体的认同:“的确不同,但是主公,它毕竟是猪啊!”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尔等可知,伱们之前吃的猪,为何会有膻味儿吗?” 众人飞快摇头,表示不知。 “其实很简单。” 王昊回答的极其干脆:“这是因为猪没有阉割,分泌的性激素就会使肉味难闻,而阉割过的猪就没有这个味,吃起来就会肉质鲜美。” 张牛一脸的不敢置信:“啊?这......这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议了吧?” 王昊的目光扫过火头军众人:“尔等若是不信,咱们杀一头猪,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出于对王昊的绝对信任,张牛肯定地点点头:“既然主公如此自信,我等自然要试试,弟兄们,跟我来,杀猪!” 两个壮汉立刻上前:“我来!” “我也来!” “一起上吧,这玩意儿太肥了。” “......” 七八个壮汉冲到猪圈里,专挑那个头最大最肥的猪动手。 可别瞧这猪肥头大耳没有褶,便小瞧它的厉害,野蛮冲撞配合着撕心裂肺的猪鸣声,愣是将火头军的小伙子们,吓了一大跳,有些人甚至直接被撞到,粘了一身的腌臜。 这动静实在是太大,吸引来不少围观的将士。 正在实验炉火的许褚,顶着一张被熏黑的脸赶来,撸起袖子,大声呼喊: “就凭尔等这身手,还当什么火头军,全都给某退下,让俺来!” 火头军士卒眼瞅着许褚进入了猪圈,一个个退在一旁,瞪着许褚出手: “将军,这猪太肥了,怕是得有个千百斤重,你千万得小心呐。” “一头小小的猪而已,耕牛俺都拽过!” “都滚一边儿去,别碍事!” 许褚把袖子撸得很高,露出钢筋铁骨一般的粗壮臂膀。 他扎稳步子,将重心放得很低,一双虎目登时圆睁,万千凶芒陡然激射。 与之面对的那头肥猪,似乎感受到了恐惧,接连退了三步,直到撞上后面的栏杆,方才停下脚步,冲着许褚,发出一声愤怒的猪鸣。 这感觉...... 还真像是在宣战。 不过,许褚才没把这头肥壮放在眼里。 他腿部微弯,脚下打个垫步,整个人如同出膛的子弹一般,直接冲了上去。 王昊本以为这家伙要跟猪玩一场摔跤大战,可没曾想,许褚一拳挥出去,照着猪的脑袋便狠狠地怼上去。 蓬! 一声彷佛是骨裂的清脆响起。 眼前这头大肥猪脚步顿了两顿,悲惨的猪鸣声没持续片刻,便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许褚站起身来,活动了活动指关节,转身摆手: “抬出来吧!” 尼玛! 虎痴许褚可真够野的。 居然一拳头直接把肥猪给干晕了。 要知道,猪脑袋上的皮远比人类的要厚,想要达到一拳晕厥的效果,没有个千百斤的力气,还真办不到。 可许褚这厮呢? 一拳解决,干脆利索。 “仲康。” 即便是王昊本人,都不自禁伸出大拇哥称赞:“你小子,可真够劲儿的。” 许褚长舒口气:“憋屈了一天了,拿它撒撒火气而已。” 王昊笑笑:“怎么,还没成功?” 许褚叹口气:“唉,感觉挺简单的,但一上手,才知道没那么容易。” “没关系,你若真办不到,此事交给友若吧。” “啊?这样......可以吗?” “可以!” 王昊点了点头,长舒口气:“过些天,他会雇佣一些匠人建设旅游区,一个小小的火炉而已,应该难不倒他们,而且旅游区内会有新式的采暖系统,这些东西也要提前熟悉。” 许褚闻言,如释重负:“若能如此,自然最好,俺当真伺候不了这些东西。” 王昊瞥了许褚那张黑脸,摆了摆手:“行了,抓紧时间洗把脸吧,待会儿给你吃红烧肉,权当是给你的补偿。” 若是寻常人说这种话,许褚估摸着要骂娘了,但出于对王昊的绝对信任,许褚只是点点头:“好嘞,今儿个俺可要饱餐一顿,主公,今天要做您口中那个全猪宴?” “没错!” 王昊肯定地点点头:“正是全猪宴,保准你喜欢。” 许褚下意识吧唧了一下嘴:“终于要见识到传说中的全猪宴了,这回可得好好尝尝。” 在现代社会,猪肉可是老百姓喜欢的肉食了,它含有丰富的蛋白质及脂肪,营养丰富,对人体健康有益处。 猪肉同样适合于各种烹饪方法,如炒、卤、烧、炖、煎、扒等,在各大菜系中,以猪肉为原料的菜肴亦有很多,广泛应用在冷菜、热菜、面点、小吃中。 猪身上全是宝,猪头,口条,耳朵,猪皮,猪肉,猪蹄,猪肘,猪尾,排骨,心,肝,肺,肠,肚,腰十五个部位,将这些食材全都用上,刚好凑齐一桌全猪宴。 前世的王昊虽然不是大厨,但也自己做饭,即便搞不定正宗的全猪宴,拿猪肉做十几道菜,还是没有问题的。 火头军们把猪架起来,经验丰富的张牛一刀直扑心窝子,三下五除二,便将一头大肥猪宰杀,猪血接了满满三大盆。 “猪血也要留着,这东西能做菜。” 眼瞅着两个火头军要将猪血倾倒,王昊赶忙制止。 “啊?” 张牛讶异:“猪血还能做菜?” 王昊极其肯定地点点头:“当然可以,明日我教你,抓紧时间清理干净,包括猪大肠。” 张牛虽然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喏,末将明白。” 杀完猪后的清理工作,与处理羊差不多。 张牛等人一起动手,很快便把猪肉处理得十分干净。 而后,他们在王昊的吩咐下,烧水、起锅,前期工作很快准备完成。 “主公,该您动手了。” 张牛恭敬地把铜勺递过去。 “嗯。” 王昊点了点头,接过铜勺,系上围裙:“你们全都瞧好了,这全猪宴要怎么做,我可不教第二遍。” 众火头军齐齐颔首,两只眼睛瞪得像个铃铛,彷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王昊可算是耍刀的高手了,刀工远比后世的自己强出一大截子,甚至连他自己都感觉赏心悦目。 等把菜备好以后,王昊立刻起锅烧油,一番动作如同行云流水,各种调料加进去,还没一会儿,肉香味便飘了出来,直馋得许褚等人直流口水。 七、八个砂锅一起上火炖,做出来的肉肥瘦相间,王昊吃了一口,倍感香甜松软,入口即化,这种久违的香味,直冲天灵盖,勾起了前世不少的回忆。 “俺也来尝尝。” 眼瞅着主公王昊都下嘴了,许褚又岂能落于人后。 他喉头滚动,咽了口口水,夹起一块红烧肉,送到嘴里,咬上这么一咬,绵软的口感,肥美的肉质,彷佛在一瞬间便打开了他的味蕾,止不住地点着脑袋: “好吃!” “太好吃了!” “俺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 许褚一口下肚,又接连夹了七、八筷子,拼命地往嘴里塞,那狼吞虎咽地模样,感觉像是没吃过肉一样:“主公,您真是太厉害了,这肉做的,真香!” 即便是旁边的程昱,也不由地有些意动,他试着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在嘴里,只是缓缓嚼了一口,面上顿时流露出惊喜之色,旋即加快了咀嚼的动作,忍不住称赞: “果然美味,一点膻味儿都没有!” “友若、伟章、伯然,你们也来尝尝!” 荀谌、赵昂、赵俨等人纷纷围上来,他们起初同样是小夹一块子,浅尝一小口,但当那香甜松软的口味打开味蕾的一刹,一个个纷纷露出诧异之色,如同程昱般加快了咀嚼: “这红烧肉做的太香了。” “这是我这辈子吃的最好吃的肉。” “以前是咱们不会吃,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猪肉。” “.......” 七、八锅红烧肉啊,才一会儿功夫,便被四周的人分食了个干净,王昊也紧紧只是尝了一口,便连渣渣都没剩下一点。 不过好在,杂粮炖猪蹄也已经出锅了。 王昊揭开锅盖,顿时香飘四溢,经过炖煮的猪蹄,胶原蛋白丰富,有了杂粮的搭配,营养也给的恰到好处,猪蹄汤不但味清香,而且滋补效果极其明显。 这次更加过分,王昊这一口猪蹄还没吃完,许褚等人便纷纷围了上来,甚至连谋士程昱、荀谌等人,都顾不得身份地哄抢起来。 打眼这么一扫。 好家伙! 当真只剩下一丝丝渣渣在锅底,其余的猪蹄、汤,全都落在他们的碗里: “好喝,真是太好了,真想再来一碗啊!” “这猪蹄够烂糊,吃起来满嘴流油,太爽了。” “没想到连猪蹄子都能做得这般好吃。” “主公好生厉害。” “主公,这全猪宴还有什么啊?” “......” 眼瞅着这帮眼突面红的馋虫围上来,王昊迫不得已,只能放大招:“接下来是干锅猪大肠,尔等谁敢过来试试?” 王昊本以为这玩意儿,至少能唬一唬这帮家伙,可没曾想,他们是全然不惧,一个个态度坚决: “谁敢与俺争,让俺来。” “只要是主公做的,我全都要尝尝。” “猪大肠又如何,主公绝不会害我!” “哈哈,真不知道主公能把猪大肠做成何等美味?” “.....” 第226章 普天同庆,桑皮纸要上市啦! 第227章 普天同庆,桑皮纸要上市啦! 王昊亲自操刀的一场全猪宴,着实把程昱、许褚等人的胃征服了。 尤其是悍将许褚,更是止不住地点头称赞,恨不得一人把整头猪都给吃了。 即便吃得满嘴流油,肚皮滚滚,脑袋里依旧在回味猪肉的美味。 “主公,您的全猪宴如此惊艳,定价肯定不能太低,否则太便宜他们了。” “谁说我要上市售卖了?” 王昊瞥了眼瘫在廊道下长椅上的许褚。 “哦?主公不打算上市售卖?” 许褚闻听此言,噌得坐直了身子,俩眼珠子直放光芒,哈喇子都快淌地下了。 如果不往雒阳市场上售卖,那岂不是要给自家兄弟们吃? 那我许褚...... 嘿嘿! 一念至此,许褚兴奋地恨不得跳起来,虽说他这辈子从来没缺过肉吃,但这猪肉的肉质实在是太好了,唇齿留香,美味至极,吃了一顿想两顿。 “弟兄们训练比较辛苦,这营养必须要跟上来。” 经过一整年的厮杀,王昊对于战场的残酷,有着非比寻常的了解。 一将功成万骨枯! 这句话听着比较夸张,可实际上,王昊能有现在的成就,脚下又何止有万具尸体那么简单,而这万具尸体的内后,又不知道是多少个家庭。 因此,王昊迫切想要提高将士的综合素质,而这身体素质,便是第一道需要打通的关卡,没有一个强健的体魄,又如何能够经受住战火的洗礼。 尤其现在,这一千多号人全都经历了惨痛的战火洗礼,称之为百战精锐,丝毫不为过。 他们每一个人,对于王昊而言,都堪称至宝! 提高他们的战场生存率,对于王昊而言,乃是当务之急中的当务之急! 这猪肉实际上,是给他们准备的。 “主公,您可真是......” 即便是许褚本人,也不由地感动起来:“我等能够追随主公,实乃三生有幸。” 王昊摆手打断,笑了笑:“你们全都是我王昊的弟兄,有好东西,自然是先紧着自家兄弟,岂能便宜了外人。” “我是这样想的,从今天开始,改成每日三餐,午餐有肉,每天杀两头猪,足够咱一千多兄弟补充营养了。” “如果猪肉有剩余,便做成肉包子,投放到市场上售卖,一枚大钱一个包子,能赚多少赚多少。” 从旁走来赵俨,缓缓点头:“主公此意倒是不错,如此一来,每日的猪肉不会剩余,不会影响到品质。” 王昊淡然一笑:“没错,咱们现在没有冰窖,肉类储存是一个极大的问题,能够全部自我解决,固然是极好的,但长久下来,肯定会有剩余。” 猪肉对于众将士而言,猎奇心理会更重一点,等他们过了这股子新鲜劲,每天摄入量必然会减少,届时难免会有剩余,秉着不能浪费的原则,自然要做成包子,投入市场售卖。 而与此同时,王昊也会命火头军养一些品质好的种猪,争取达到自给自足,继续给老百姓发小猪苗,然后按只回收,只要消耗量与出栏量能够平衡,便可保证持续长久的供应。 两年时间虽然不长,但王昊相信,在这种情况下,自家兄弟的身体素质,必可大幅度提升。 虽说不一定能达到以一当十的程度,但至少以一当五,应该不成问题。 许褚内心狂喜,赶忙拱手抱拳,好像生怕王昊反悔似的: “主公英明,您可实在是太英明了!” “与保证弟兄们训练所需相比,赚钱这种事情,简直微不足道。” 一旁赵俨瞥了眼铁憨憨许褚,礼貌而又不失尴尬地笑了笑: “仲康啊,你瞧你都这么胖了,以后得少吃点,不能跟弟兄们抢。” “抢?” 许褚俩眼珠子一瞪,铃铛般大小:“俺许褚是那么不识好歹的人吗?况且主公还在这儿呢,伯然这般说,岂不是在打主公的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主公舍不得给俺吃肉。” “嘿,伱这厮......” 王昊扭头瞥向许褚,上下打量着他:“平时也没见你这般机灵,怎么一碰到吃的,机灵的像鬼似的。” 许褚嘿嘿一笑:“跟了主公这么久,总得有点长进不是?” 王昊叹口气:“希望你小子是真有长进,可不是在我跟前抖机灵。” 许褚拱手:“末将岂敢。” “行了。” 王昊长出口气:“我王昊还不至于因为这些猪肉,就对自家兄弟扣扣索索,放心吧,只要你能吃的进去,猪肉管够,十天下来,吃得你保管见肉就吐。” “哈哈哈!” 顿时,一阵哄堂大笑。 于是乎当天夜里。 王昊便命火头军杀了两头猪,给全军将士加餐。 日常训练的士卒,挖煤的士卒,甚至还有造纸的匠人,一个不剩,全部都有。 美酒、包子、全猪宴,一直吃到后半夜,方才酒散席撤。 ***** 夜浓起风。 昏暗的灯光下,张让脸上光影跳动,显得有些狰狞。 他将王昊造的纸张,推给面对而坐的赵忠。 “老张,你这是何意?” 赵忠有些不明其意,试探性问道。 “这是虎啸山庄生产的纸张。” “你且瞧瞧。” 张让的声音虽然极其平淡,但却令赵忠心头掀起了万丈惊涛: “啊?王昊生产的纸张?他......他还会干这个?” “没想到吧?” 张让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王昊此人还真是个奇才,不仅能征善战,而且还能革新造纸术,可惜啊,他怎么会是并州王氏出身,乃是王允的族侄。” “这纸张怎么......” 赵忠摸着虎啸山庄生产的纸张,即便只是在昏暗的灯光下,依旧能感受到它的与众不同:“老张,你确定这般质量的纸张是虎啸山庄生产的?” “他们才来雒阳多久,怎么可能......” “的确!” 不等赵忠把话说完,便被张让出言打断:“王昊的造纸坊方才成立不久,甚至连匠人都是从并州拉来的,可他造出来的纸张,在质量上已经不逊于各大世家。” “最为关键的是,我听公主殿下说,这样的纸张在王昊口中,居然只是不合格品,拿来当草纸用的,可以想象,他若是造出了合格的纸张,品质又会如何。” 嘶—! 赵忠惊诧,不自禁倒抽一口凉气:“如今市面上的纸张,当属杨家、黄家、袁家的纸张质量最好,但他们的纸张与王昊的纸张,已经在伯仲之间。” “若是王昊的纸张上市,势必会鲸吞这些世家大族的市场......” 一念至此,赵忠似乎明白了张让找自己来的目的,不由地眼神放亮,带着一抹森冷的寒芒:“哼!王昊若当真敢上市售卖纸张,势必会引起各大世家的不满。” “老张,我似乎明白你的意思了。” “你明白个屁啊!” 张让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怼了回去:“王昊即便当真要售卖纸张,也必定会打着王家的旗号,当年王家的纸张卖不出去,也没见王允便与世家大族作难,他们岂会因为买卖,便坏了彼此的关系!” “这......” 赵忠深吸口气,皱了皱眉:“那不知老张你到底何意?” 张让叹口气,干脆不再遮掩道:“王昊的纸张质量仅次于皇家,若是造出了所谓合格的纸张,必然会威胁到皇家纸张的地位,这可是陛下自己的小金库。” 嘶—! 这一次,赵忠当真是明白了:“你的意思是......” 张让肯定地点点头:“没错!我负责鸿都门学中纸张的采购,此前都是采购皇家的纸张,主要是想给陛下一些钱,但这次,咱们若是大量采购王昊的纸张,势必影响到陛下的收入。” 赵忠眼神放亮,内心狂喜:“高!果然是高!咱们之所以不敢动王昊,便是因为王昊是陛下的宠臣,可如果王昊因为纸张售卖的原因失宠,此人于你我而言,岂不是手到擒来?” 张让冷声道:“既然已经威胁到了陛下,又何必你我出手,让陛下代劳,岂不更好?” 赵忠深吸口气,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张让倒也不客气:“我料定王昊的纸张一定会售卖,在可以威胁到皇家纸张之前,你负责为王昊的纸张造势,声势越大越好,最好能够响彻雒阳,如此一来,咱们舍弃皇家纸张,转而购买王昊的纸张,便水到渠成了。” 赵忠唇角微扬,绽出一抹淡淡的阴鸷:“原来如此,此事易耳,交给我便是,师宜官还记得吗?” “师宜官?” 张让略一沉吟,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身影,此人正是从鸿都门学毕业,左昌的前任凉州刺史。 虽说他躲过了一劫,但自己的罢黜,与王昊有分不开的联系。 “哈哈!” 张让仰天狂笑一声:“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此人擅长书法,而书法对纸张的要求极高,他若能在士林中为王昊的纸张发声,其声势必定大噪。” “没错,我正是此意。” 赵忠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明日一早,我会带着纸张,亲自去找师宜官,劝其与我等联手,为王昊的纸张造势,此事若成,计策便成了大半。” 张让颔首点头:“既如此,此事便交给你了。” 赵忠一揖:“放心。” ***** 次日清晨。 王昊方才洗漱完毕,享用完早膳,正准备赶往雒阳时。 忽然。 陈三急匆匆赶来,揖了一揖: “主公,王家二公子来了。” “子光?” 王昊面上泛起一抹淡笑,大手一挥:“走,且随我去迎迎。” 方才出了前殿,尚未抵达山门,便见王景匆匆赶来,拱手抱拳:“恭喜子霄,河西子霄,没想到你还真革新了造纸术,纸张质量大幅度提高。” “厉害!” “弟兄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王景打心眼里服气,拱手抱拳,态度恭敬。 “子光快起来,折煞我了。” 王昊赶忙把王景搀扶起来,笑着道:“全都亏了你带来的人,他们全都是熟练工,某些技艺上的革新,很快可以接受,而且理解的非常到位,这才能在这么段的时间内,按照最新工艺,造出纸张。” “不过......” 话锋一转,王昊倒也没有遮掩,轻声道:“这些纸张还是有些不太合格,没有达到我的标准。” 王景大手一挥,急忙言道:“你继续革新你的造纸术,不过这些纸张,咱们也不能浪费,这件事我跟家父商量过了,他同意打着王家的旗号,先行售卖。” “昨日我便将城中的一家店铺腾空了,以后改成专售纸张的店铺,王家的一些子弟也可以誊抄一些书籍,卖给雒阳的各路学子,今日我一早赶来,便是与你商议此事。” “若是可以,咱们尽早开始,绝不拖延。” 王昊面上泛起一抹淡笑,饶有兴致地道:“子光,亲兄弟还明算账呢,纸张所赚取的钱,咱们如何分账?” 王景何尝不明白王昊靠纸牟利的想法,立刻言道:“简单啊!你定个价,卖给我们,我们再定价往出卖,只赚取差价,不过你只能卖给咱们王家,不可再卖旁人。” 王昊颔首点头:“这样倒是也好,我负责生产,你负责销售,分工明确,利润归属也很简单,倒是可以搞,但我有个条件,你们得答应。” “哦?” 王景不由好奇,试探性问:“是何条件?” 王昊朗声道:“你们的售价不可超过我的售价两成。” “啊?” 王景顿时不乐意了:“子霄,你这个条件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人工、房租可全都是成本,若是这样折算下来,我们岂不白白给你打工?” “不行!” 王景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绝对不行!” 王昊仔细想想,人工、房租等费用的确不少,便也准备稍退一步:“三成,不能再多了,咱们新品上市,务必要保证物美价廉才行,先探探情况,再考虑逐步提价,犹未晚矣。” “这......” 王景何尝不知,他们王家在雒阳纸张市场上,几乎没有任何占有率。 想要打开雒阳市场,前期必须要保证物美价廉,否则难以打开局面,就更别提攫取利润了:“好吧,三成就三成,我替父亲答应了,不过等你的纸张质量更好时,提价空间必须要放开。” 王昊淡笑:“可以,没问题。” 王景大喜:“既如此,那不知何时可以供货?” “现在刚好有一批,数量虽然不多,但应该足够你用。” “好,甚好。” 第227章 王昊纸,一炮而红,名动雒阳! 第228章 王昊纸,一炮而红,名动雒阳! 时逢卯时刚过,朝阳初升。 雒阳城内已是人声鼎沸,车水马龙,东西两市更是人潮如织,各色商铺临街而立,牌幡布条随风烈烈鼓舞。 而在这繁华的街道中,一座两层高的商铺前,王氏铺面大门展开,门前立着块一人高的牌匾,上面书几个大字: 王昊纸! 一个身穿家仆服饰的男子,站在门口,扯着嗓子不停地呼喊: “快来瞧,快来看,王昊纸新品上市,品质优良,物美价廉。” “雒阳城中的学子,还请速速进店来瞧,王昊纸品质优良,物美价廉。” “走过路过,千万莫要错过,王昊纸新品上市,革新造纸术工艺,物美价廉。” “......” 这一声声的呼喊,飘荡在雒阳内城上空,总算是引起了路人的注意。 一个容貌伟岸的男子回头瞥向王氏纸铺,面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王昊?孟德,你听到了吗?” “嗯。” 身旁曹操点了点头,极其肯定地道:“本初,你没听错,正是王昊。” 袁绍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纸铺,摆了摆手:“既是那王昊革新的造纸术,咱们且进去瞧瞧。” 曹操面带微笑:“嗯,操也有此兴趣。” 二人走上前来,门口的小二立刻恭敬地迎上来:“二位可是来买纸的?我家新品上市的纸张,质地细密,色泽鲜明,而且物美价廉,绝对是您的首选。” 曹操皱着眉,好奇询问道:“适才你口中喊的可是王昊?” 小二飞快点头:“没错,正是王昊,景林亭侯王昊。” “还真是他!” 袁绍惊出了表情包:“没想到,他还能革新造纸术?” 曹操强作镇定:“此人还真是有本事,不仅能征善战,居然还能革新造纸术。” 袁绍把手一招,示意曹操道:“走,且进去瞧瞧。” 曹操颔首点头:“好。” 随即。 举步跟上,进入纸铺。 里面立刻有人上前,满面堆笑地服侍: “二位,我们家新品上市的王昊纸,品质优良,且看观瞧。” 当桑皮纸递到袁绍、曹操的面前,二人果然露出骇然的神色。 曹操更是亲自上手摸了摸纸张的触感,不自禁点头称赞: “这纸张的品质果然不错,甚至比起伱袁家的纸张,也是不逞多让。” 袁绍炯炯双目同样仔细打量着纸张,见其色泽鲜亮,缓缓点头: “是啊,没想到王昊方才来雒阳数月,便革新了造纸术。” “果真是厉害啊!” 曹操抬眸瞥向小二,试探性问道: “敢问,你这纸张作价几何?” 小二听闻这二人中有袁家人,显得比较尴尬。 毕竟,袁家的纸张在雒阳城中,还算是比较畅销,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双方是竞争对手。 既然是竞争对手,询问起价格来,多少显得有些别有用心。 不过...... 饶是如此,小二依旧硬着头皮,老实回答: “由于是新品上市,价格定的不算高,只六千钱一刀。” “才六千钱?” 闻听此言,即便是袁绍本人,也不由地为之一愣。 他非常清楚自家纸张的价格,即便品质最差的,也得有六千钱一刀,品质稍微好些的,已经达到了八千钱,品质最佳有两者,甚至过万钱。 而眼前的王昊纸,论纸张质量,堪称优良,可这定价却跟自家的垃圾纸,一模一样。 这竞争力可想而知,是何等的恐怖! 别说是曹操了,就算是袁绍本人,都想给自己来上一刀。 毕竟,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嘛! 袁绍神色幽幽,神色突然凛冽下来: “你们的定价未免太便宜了吧?” “这个......” 小二皱了皱眉,轻声道:“实在抱歉,定价之事归东家管,我们只负责售卖而已。” 这一点,袁绍倒是非常清楚,便也不再为难小二:“好吧,给我来一刀,赶在晌午之前,送至大将军府,这是定钱。” 曹操立刻从怀中摸出一袋钱,交给小二:“也给我来一刀,同样送至大将军府。” 小二大喜,方才开业没多久,便卖出两刀:“您放心,晌午之前,必定送到。” 方才办理完票据,送走曹操、袁绍,王氏纸铺又迎来第二批客人。 小二立刻相迎,满脸堆笑地介绍纸张。 当学子看到纸张的质量时,各个忍不住惊叹,询问到价格时,更是表情夸张,毫不犹豫,立刻下单,彷佛跟菜市场买菜似的,生怕错过这占便宜的绝佳时机。 仅仅只是一个晌午,纸铺内的所有纸张,便售卖完毕,有顾客足足买了二十刀,甚至是拉着马车、带着现钱过来买的,那动静简直夸张至极。 王昊纸也在这一天声名鹊起,尤其是在达官显贵之中,更是流传甚广。 这位深居简出的神人,不仅能征善战,而且革新了造纸术,品质优良,价格美丽。 雒阳城,鸿宾楼。 五层、雅间。 赵忠亲自为师宜官斟满茶水,笑着道:“宜官近来可好?” 师宜官叹口气,摇了摇头:“实不相瞒,自打从凉州卸任回来,便不太顺利。” 赵忠自然清楚师宜官的处境,颔首点头道:“别急,好事多磨,等陛下的怒火散去了,你还有复起之时。” 师宜官何尝不明白赵忠是在给他机会,当即拱手抱拳:“师某谢过赵中常大恩,若有机会复起,必报答赵中常大恩。” 赵忠笑了笑,这小子不愧是从鸿都门学毕业的,还挺上道:“好说,一切都好说。” 师宜官何其聪慧,立刻联想到今日赵忠相邀,必有要事,当即主动挑破窗户纸:“赵中常若是有事,不妨直言,师某必竭尽全力,助您一臂之力。”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赵忠呷口茶,给身旁的侍从打个眼色。 侍从立刻上前,从布袋中取出一些纸张,递给了师宜官:“宜官啊,这纸质量如何?” 师宜官仔细打量着纸张,缓缓点头:“虽然比起咱们鸿都门学的纸张差点,但在民间,已经堪称上品。” 赵忠倒也不客气,直接点破道:“这是王昊造的纸张。” “啊?” 师宜官顿时一个愣怔:“王昊?” 赵忠点点头:“不错,正是此人。” 师宜官脸色骤变,心情不爽:“赵中常这是何意?难道不知我师宜官与此人,不共戴天?” 赵忠仰天哈哈一声:“此事我当然清楚,因此才来寻你。” “哦?” 师宜官不由好奇,略一思忖,试探性问道:“不知赵中常,要师某做何事?” 赵忠身子略微往前一探,压低声音道:“很简单,我要你为王昊纸造势,声势越大越好。” “这......” 师宜官疑心顿起。 他能从赵忠的眼神中,感受到明显的杀气,但为王昊的纸张造势,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他:“赵中常,师某有些不太理解,您这样做岂不令王昊纸张,畅销雒阳?” “哼!” 赵忠轻哼一声,狞声道:“没错,我就是让王昊纸畅销雒阳。” 师宜官惊诧不已,顺着赵忠的思路往下思索:“王昊乃是雒阳的新人,您为其大肆造势,势必会侵犯其余世家的利益,莫非这是赵中常的离间计?” “小家子气!” 赵忠白了师宜官一眼,冷声言道:“各大世家为争夺造纸市场多年,也未见他们真正有何内讧,即便如今换成了王昊,背后亦是并州王氏。” “他们即便不给王昊面子,也会考虑王允的面子,而王允也不会真正置他们于死地,大不了就是新的世家分割而已,我给他们造势,根本不指望世家能够排挤王昊。” 师宜官深觉有理,缓缓点头,但内心的疑惑却是更盛:“那不知赵中常此举,到底有何深意?” 赵忠把手朝天一拱:“自然是陛下!” “陛下?” 师宜官先是一个愣怔,随后恍然大悟,嘶的倒抽一口凉气。 鸿都门学出身的他,自然清楚那里的纸张,全都是皇家生产的纸张,那是要进皇帝私库的钱。 而如果王昊的纸张声势过大,且价格低廉,鸿都门学转而采购王昊的纸张,岂不令王昊侵犯了皇帝的利益? 一念至此,师宜官只感觉恐怖的寒栗从头到脚反复跳动,令其遍体生寒,几乎忘记了呼吸。 良久,他才蹦出一句话: “果然妙计!” 实际上,师宜官是想说毒计的。 可是...... 这个字眼放在赵忠身上,估摸着非得把他肢解了不可,因此只能无奈转变成妙计。 赵忠面上浮出一抹淡笑,缓缓点头:“既如此,造势之事,便交给你了。” 师宜官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赵中常放心,师某必定竭尽全力,令王昊纸畅销雒阳。” 赵忠颔首,暗松口气:“既如此,赵某便告辞了。” 师宜官亲自将赵忠送出雅间:“赵中常慢走。” ...... 望着赵忠离开的背影,师宜官面上浮出一抹狞色,心中暗道: “王昊啊王昊,在凉州你让我难堪,在雒阳我要你小命!” “要怨只能怨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活该!” ***** 从雒阳皇宫返回虎啸山庄的王昊,还没等走进前殿,便见王景满脸堆笑地赶过来: “哈哈哈!子霄啊,你的纸张实在是太火了,仅仅一个晌午,全部售罄。” “哦?” 王昊不由惊诧:“这么快?” 他自然清楚自家纸张品质上乘,但售卖跟品质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 按照常理,王昊的纸张打开市场需要一定时间,不可能这么快才对,但是现在,着实出乎了他的预料。 显然! 王景采取了特殊办法。 王昊皱了皱眉,试探性问:“子光,你是不是用了什么特殊手段?” 王景倒也没有遮掩,当即点头承认:“的确有些手段,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将你的纸张,命名成王昊纸,其实想要叫景林亭侯纸,但总感觉冗长、绕口,便没有如此安排。” 呃...... 王昊尴尬地一匹:“原来是靠我的名声,快速打开市场。” 王景嘿嘿一笑:“当然了!能买得起纸张者,大都是达官显贵,而你王昊的大名,早已经名动雒阳,又有哪个达官显贵不知你王昊创下的功绩?” “他们若是听到一个杀伐果决的将军,还能为清流士人革新造纸术,必定倍感好奇,要进铺瞧瞧,结果再瞧价格,才六千钱定价,自然纷纷下单,选择购买。” “怎样?” 王景得意洋洋地笑着:“是不是事半功倍?” 王昊点点头:“的确事半功倍,但你可把我还惨了。” 王景摆了摆手:“你呀,太低调了,都快淡出他们的视线,我这是在帮你维系名声。” 王昊略显尴尬地摇摇头:“你当别人都跟你一样,想要名声鹊起吗?人怕出名猪怕壮,都是一个道理。” 王景立刻凑上来:“说起猪啊,你小子还真是厉害,红烧肉我到现在还惦记,今儿个便不走了,非得闹两口不行。” 王昊瞥了王景一眼:“你呀,明明是个世家公子,怎么感觉跟个地痞小无赖似的?” 王景笑了笑:“也就是跟你这样,出了外面,我还是挺乖巧的,家里有大哥帮衬着父亲,我就是个......” 天下庶子一个吊样,但活得如王景这般洒脱者,的确少之又少。 尤其对比袁家,便可知端倪。 不过...... 袁家有袁家的好。 即便袁隗、袁基死了,好折腾的袁术、袁绍也能暂时扛起大旗。 可如果此事唤作王允、王盖死了,王家的半边天就倒了,没人能扛得起大旗。 “行了。” 王昊知道王景何意,因此赶忙打断,轻声道:“今儿个兄弟我,便陪你喝一杯,权当是恭贺咱家的纸张一炮而红。” 王景淡笑,缓缓点头:“没错!今儿个的确值得庆祝,走走走,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品尝红烧肉了。” “仲康—!” “在。” “快去传令庖厨,摆酒设宴。” “喏。” 王昊瞥了眼王景:“子光,你过分了啊,真当这里是自己吗?我还没使唤仲康,你倒先使唤上了。” 王景嘿嘿一声:“你不知道,他惦记这口也许久了。” 呃...... 俩大吃货! 第228章 大战一触即发,王允大难临头! 第229章 大战一触即发,王允大难临头! 这一日。 雒阳万里晴空,微风徐徐。 虎啸山庄的上空,一缕炊烟随风轻扬,于高空飘荡。 “主公快瞧,您设计的炉火已经砌筑完成。” 荀谌带着王昊赶来做实验的房间,当中一个泥土砌筑的火炉正散发着汹汹热量,一个由陶管连接而成的管道,笔直矗立,从屋顶上空洞穿而过。 “嗯,还算不错。” 王昊仔细打量着炉火、管道,满意地点了点头。 至少,炉火、管道没有往外逸散浓烟的情况发生,这便证明了整体的密封性还算是不错的。 想要在室内以取暖为目的,必须要保证整体的密封性要绝对可靠,否则一夜下来,家里有多少人,估摸着就得死多少人。 王昊是要造福于民,可不是要谋财害命! “友若。” 王昊扭头瞥向荀谌。 “在。” 荀谌揖了一揖:“主公还有何吩咐?” 王昊轻声道:“接下来便是铁制的火炉了,仲康已经回乡,相信要不了多久,便能带回来一些可靠的铁匠,这些天你让伟章去驵会,采购一些铁矿,咱们准备铸铁。” 汉末三国时期,已经有了铁器的工坊,而且铸铁工艺已经相当成熟,尤其是一些小零件的铸造,更是可以做到成批量的定制,质量合格率非常高。 因此,铸造一个铁制的火炉,对于他们而言,只要熟悉事物的造型,便可将其铸造出来,只是花费的时间,可能会比较长而已。 当然,对于王昊而言,这只是其中一个方面,他还要实验自己的焦炭是否成功,铸造出来的火炉会不会有热脆性,如果焦炭连火炉这一关都过不了,那么又如何锻造兵器呢? 荀谌颔首点头:“喏,主公放心,交给在下即可。” “报—!” 正在这时,不远处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王昊抬眸望去。 但见,陈三急匆匆赶来,欠身拱手道:“主公,王家二公子到了。” 王昊长出了口气:“这家伙,该不会又是来催货的吧?真是烦人!” 荀谌笑笑:“主公,二公子来催货,证明咱们生产的纸张是合格的,既然有钱赚,您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王昊瞥向荀谌,摇了摇头:“友若,你错了,咱们的纸张虽然畅销,但质量根本不达标,若是因为能赚钱便忽略了质量,咱们迟早还得再还回去。” “现在匠人们都在赶工期,难保会降低造纸的标准,这无异于自毁咱们好不容竖起来的招牌,我可不想让我王昊的名字,在清流界变成一坨狗屎。” “这个......” 荀谌仔细想想,缓缓点头:“倒也在理,现在这样下去,质量肯定会下降。” 王昊皱着眉,深吸口气:“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我总感觉纸张的销售太过顺利,这背后似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推动它前进。” 荀谌深以为然:“这只大手必然是有的,想来应该是王家人在暗中操控。” 王昊则是有不同意见:“王家人虽然会竭尽全力推动纸张的销售,但若真是这样,王景的反应必然是平淡的,可你瞧他每次过来,全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明显也出乎了他的预料。” “这只能证明,效果比他们预想中要好得多,亦或者应该这么说,他们的推广宣传手段不应该有这般效果,却偏偏出乎意料,二者不太相符。” 嘶—! 荀谌惊诧,不自禁倒抽一口凉气:“主公的意思是......” 王昊摇了摇头,轻声道:“暂时还不能下结论,但的确有些不太合乎常理,咱们的纸张质量与袁家、杨家、黄家的纸张质量相差不多,怎么可能卖得如此火爆?” 别人或许不太清楚皇宫纸张的存在,但王昊却是心知肚明,他原本只是想试试销售效果,为合格的纸张上市而提前准备,但不曾想,方才上架,便火爆雒阳。 这样的爆炸效果,的确令人感到诡异! “子霄—!” 不远处,响起熟悉的声音。 “伱又来了?” 王昊没好气地道:“如果是来催货的,那你别想了,再这样下去,我合格的纸张没造出来,却已经被你把市场喂饱了,这让将来的纸张,如何再售卖?” “呃......” 王景神色略显尴尬,长舒口气:“子霄,我今天过来,不是催货的,纸铺里的货,应该还够卖个一两天,你继续按照你的节奏造纸即可。” “哦?” 王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对方,不由好奇:“那你今日来此,到底所谓何事?” 王景面上浮出一抹淡笑:“自然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王昊眉头一拧:“好消息?” “当然。” 王景喜上眉梢,朗声道:“今日在雒阳内城,一些喜好书法的人聚会,有刘德升、师宜官、梁鹄、邯郸淳等人,他们尽皆表示咱家的王昊纸,最利于书写。” “那个师宜官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 王昊肯定地点点头:“凉州时,我曾当庭与之对骂。” 王景嘿嘿一笑:“要我呀,你现在真应该带上礼物,给人家登门道歉,他在会上表示,虽然自己与王昊有些过节,但不可否认,王昊纸的确质地优良。” “你瞧瞧!” 王景惊叹于师宜官的不计前嫌:“人家这格局,你是不是应该登门致谢?” 王昊原本就怀疑纸张的售卖有些太过火爆,没曾想,现在居然连师宜官都站出来了,而且还不计前嫌的夸赞自己纸张,虽说胸襟宽广之人有不少,但凭王昊对此人的了解,他绝非这般人物。 可是...... 现在师宜官却一反常态,站出来替王昊纸美言。 事出反常必有妖! 王昊内心深处,越来越感觉这件事非比寻常:“子光,你难道没感觉这件事有些奇怪吗?” 王景的笑声戛然而止:“奇怪?哪里奇怪了?” 王昊长舒口气:“师宜官此人,你或许不太了解,他在凉州时,便与自家官员勾心斗角,处处谋财懒政,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有大格局的人。” “怎么?” 言至于此,王昊反问道:“我王昊害得他卸任凉州刺史之职,现在他却胸襟宽广起来了?还主动提及我王昊纸品质优良?这可能吗?” “这个......” 王景皱了皱眉,深吸口气:“虽然可能性有点小,但终归还是有可能的吧?咱们生产的纸张,的确比袁家、黄家、杨家生产的纸张质量更好,这一点家父也曾说过,这是事实啊。” 王昊只能呵呵了:“正因为是事实,所以你难道不觉得情况更糟吗?” 王景吐口气,皱眉言道:“子霄,你到底何意?人家实话实说,难道有错?” 王昊盯着对方良久:“纸张销售火爆固然是好事,可你有没有想过,咱们的纸张销售火爆的有些不太正常。” 此刻的王景明显已经上头:“子霄,你多虑了吧?咱们的纸张物美价廉,如果销售业绩不佳,才真正见鬼了呢,你根本不知道,纸铺现在有多火,很多人都是回头客,生怕忽然涨价,买不到这么好的纸张。” “你不是想要减少产量,专攻纸张质量吗?” “可以啊!” 王景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我正准备提高价格,如此一来,销售可能会稍稍有些下降,你面临的压力也不会太大,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王昊眼瞅着王景已经走火入魔,干脆也懒得再说,摆了摆手:“罢了,随你怎么折腾吧。” 王景耸了耸肩,轻声道:“子霄,你心里能不能阳光一点,这里是雒阳,不是战场,咱们只是卖纸而已,又不是杀人放火,别总把别人想得那么阴暗。” 王昊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干脆点了点头:“嗯,你说得都对。” 王景嘿嘿一笑:“既如此,还有纸张吗?能不能再来点,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催促。” “滚—!” “诶。” 望着王景转身离开的背影,王昊叹了口气:“友若,去把伟章喊来。” 荀谌颔首点头:“喏。” 不多时。 荀谌带着赵昂,来到王昊书房。 赵昂上前揖了一揖:“主公,您唤属下何事?” 王昊轻声道:“你对雒阳城比较熟悉,这段时间辛苦一些,找些人,盯着王氏的纸铺,若发现一丁点异常,立刻上报,不得有误。” 赵昂皱了皱眉:“主公,您这是......” 王昊倒也没有遮掩,长舒口气:“我怀疑有人会通过纸张,对我等下手。” “啊?” 赵昂惊出了表情包:“通过纸张,对咱们下手?” 王昊深吸口气,懒得解释:“你先去调查吧,这件事暂时不好说,多带些机灵的人手,千万别露出马脚。” 赵昂点点头:“好,属下这便去挑人,明日便派人蹲守。” 王昊这才安下心来,摆手示意其退下。 ***** 一缕夜风晚来清凉。 张府。 书房中。 张让、赵忠面对而坐,把酒言欢。 赵忠面上泛出一丝悦色,身子往前凑过,轻声道:“张兄可曾听说过了吗?” 张让颔首点头,面带微笑:“嗯,听说了,这件事你办的不错,王昊的纸张的确是名声大噪,这些日子,陛下也逐渐对王昊的纸张起了忌惮之心,今日找专门传诏师宜官,表面上是在请教书法,但实际上却是询问纸张。” “哈哈。” 赵忠仰天哈哈一声,饶有兴致地道:“陛下那里,一直是你在盯着,效果如何?” 张让淡然一笑:“有我在,又岂能出了岔子,师宜官是个明白人,一直在夸奖王昊的纸张,甚至还当着陛下的面亲自进行了演示,与皇宫中的纸张进行了比对。” “虽说皇宫中的纸张品质依旧占优,但在书写方面的感觉,却依旧比不过王昊纸,陛下表面上依旧带着笑容,但我瞧得出来,他已经在忌惮王昊了。” “好,甚好!” 赵忠彻底松了口气,满意地点点头,转而又问:“既如此,那不知张兄负责的事情,如何了?” 张让唇角微扬,绽出一抹淡淡的阴鸷:“放心吧,左昌那里基本上已经确定了,今日唤你来,便是希望你我能联手演一出戏,争取一战便将王允下狱,让他彻底翻不了身。” “哦?” 赵忠惊喜:“这么快便有结果了?” 张让颔首点头:“嗯,郭昀的内部已经攻破,话已经递给了左昌,现在左昌只要激怒郭昀,装作屈打成招,咱们的计划便可实施了。” 赵忠内心狂喜,面上绽出一抹浓烈的阴鸷,满嘴的钢牙紧咬,甚至连双手都下意识攥成了拳头:“好啊,真是太好了,咱们终于可以报仇雪恨了。” “你说吧!” 赵忠大手一挥,已然迫不及待:“需要我如何配合?” 张让身子往前一凑,招手示意其附耳过来,虽然书房内只有他们二人,但张让依旧小心翼翼,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将整个计划,和盘托出: “首先,左昌在严刑逼供下,终于认罪伏法,签字画押,甚至也会提供一些所谓的证据,好让整个证据链显得比较真实。” “而其次,那王允、郭昀势必会尽快向陛下举证,然后以此为突破口,将咱们扳倒,说你我勾结左昌,倒卖军资,而且正是咱们指示左昌如此。” “......” 赵忠听得心惊,压低声音道:“这未免也太狠了吧?” 张让轻声道:“不狠一点,怎么可能钓到大鱼!咱们只需要求陛下当庭对峙,此前我在陛下面前的话,一定可以起到作用,陛下为求个水落石出,自然会答应你我。” 言至于此,赵忠已然明白了全盘计划,接上话茬道:“如此一来,左昌当着陛下的面,当庭翻供,而且反诬是王允、郭昀严刑逼供,让他污蔑你我,陛下龙颜岂能不怒,对否?” 张让面上浮出一抹阴谋得逞的笑容:“没错!本案拖延了这么久,陛下已然起了疑心,如今又遭左昌当庭翻供,陛下一定不会放过王允、郭昀。” “郭昀还自罢了,可王允那个臭脾气,必定不服,势必会当庭怒斥咱们,甚至惹怒陛下,陛下岂能不严惩老贼,将其打入天牢之中。” 赵忠肯定地点点头:“果然是妙计!” 第229章 当庭翻供,王允彻底懵逼了! 第230章 当庭翻供,王允彻底懵逼了! 数日后。 清晨。 雄鸡报晓,朝霞满天。 皇宫,崇德殿。 刘宏身穿帝王冕服,头戴珠帘冠,端坐在上首主位,下方群臣分列两旁。 伴随着一阵钟鼓齐鸣,廷议正式开始。 刘宏将近来的事情简单处理过后,便准备退朝休息。 忽然,下方郭昀横出一步,欠身拱手: “陛下,臣郭昀有事启奏。” “你的主要任务,便是审左昌,若是其余事情,朕一概不理。” 听到郭昀的声音,刘宏心底积压的怒气,噌得窜到了嗓子眼里,一道森冷如剑的目光,直接打了过来,彷佛一柄利剑,架在了郭昀的脖颈上。 若是平日的郭昀,肯定会吓得魂飞魄散,垂头铩羽,不敢抬头直面皇帝凛冽的目光。 但是今天...... 郭昀却是昂首挺胸,自信满满,欠身拱手,声音洪亮: “臣所奏之事,正是关于前任凉州刺史左昌倒卖军资一案。” “此乃左昌所供的证词,还望陛下过目。” 言至于此,郭昀从袖口中取出丝绢,双手呈送皇帝。 刹那间,满殿文臣武将尽皆骇然,七嘴八舌,热议沸然: “终于有结果了,不容易啊,郭廷尉这回立功了。” “我倒要瞧瞧,这次阉宦要如何抵赖,这可是倒卖军资的大罪!” “希望陛下这次莫要偏私,否则我等必定不答应。” “没错,绝对不能答应。” “咱们等王子师的信号。” “放心,明白。” “......” 王允深吸口气,面上虽然保持镇定,但内心却是万分激动。 他期待这一日,已经许久了。 今天! 便是发起对阉宦总攻的日子。 为了能够一举扳倒张让、赵忠,他们的确做了很多的准备。 目光缓缓扫过满殿的文臣武将,众人暗暗颔首,示意王允一切早已准备就绪。 王允因此愈加自信,端立于群臣之中,犹如鹤立。 此刻,中常侍张让则正好相反,面上虽然惊恐,但实际上,内心极其平静。 因为一切的一切,全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这一次的防御反击战,绝对要让王允这厮,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呈上来!” 皇帝刘宏同样对结果期盼已久。 但与此前执着于左昌案子的真相不同,有了这些天张让的吹风,让他对本案牵扯到了政治内斗,颇为上心。 他要亲眼瞧瞧,左昌的这份证词中,矛头是否直指张让、赵忠! 接过丝绢的一刹那,刘宏快速展开信笺,大眼珠子上下一翻滚,匆匆掠过前方案情的始末,直接进入到对某人的指控。 张让! 赵忠! 果不其然,还真是直指二人。 刘宏原本舒展的眉头,在这一刹那紧紧皱起,两道眉峰之间,彷佛拧成了一座火山,心头的怒火已然窜到了面上,似乎随时都要爆发。 下方郭昀见此一幕,暗暗松了口气。 没错! 正是这样的表情。 毕竟,那可是倒卖军资的大罪啊,即便是张让、赵忠,也绝对不能轻饶。 皇帝陛下越是愤怒,扳倒张让、赵忠的可能性,便越大! 他试着扭头瞥向队列中的王允,匆匆打了个眼色。 王允颔首示意,表示自己时刻准备着,给张让、赵忠以致命性的进攻。 甚至,一旁站着的大将军何进,同样颔首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给予配合,诛灭阉宦,在所不辞。 能够团结的力量,已经全部团结起来,皇帝陛下一定迁怒于张让、赵忠,便是他们发起总攻的绝佳战绩! 可是...... 情况怎么有些不太对劲儿? 按照常理,皇帝陛下的怒火应该已经飙升到极致,手中的丝绢肯定会直接砸到张让、赵忠的脸上,然后拍案而起,厉声斥责,吓得张让、赵忠纷纷跪地,不停磕头求饶才对! 但是现在,原本已经紧皱的眉头,居然稍稍有些舒展,充满怒火的眸子,温度也随之下降,那双上下翻滚的目光,凶戾的气息正在减弱。 嘶—! 郭昀惊诧,不自禁倒抽一口凉气。 他努力在反思自己,是不是丝绢上的供词有问题? 可是,这份供词是他们数人整理出来,一起审核过的,没有一点纰漏,别说是皇帝了,就算是郭昀、王允瞅上一眼,都会被气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发现不对劲儿的不止郭昀,甚至连王允此刻都愣住了,脸上的平静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焦急,内心则是在胡乱猜测,这丝绢上的供词,到底哪里出了事情,为何陛下没有因怒爆发,直指张让、赵忠? 即便是脑子慢半拍的大将军何进,此刻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他试着偏头瞥向王允,企图从他那里找到答案,可谁曾想,竟连王允都是一副懵逼不知所措的模样。 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正当群臣各个陷入疑惑之时,上首的刘宏终于动了。 但是,他并没有发火,而是将手中的丝绢,递给了中常侍张让,冷声道: “让父,你自己瞧瞧吧,这是左昌对你的指控。” “单从证据链上来说,毫无半点纰漏,关于此,伱作何解释?” 接过丝绢的张让,惊慌地将其展开,眼珠子上下一翻滚,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陛下,此乃左昌对老臣的污蔑啊,老臣完全不知道上面的事情。” “还请陛下明察!” 言罢,张让噗通一声跪在地板上,硕大的脑袋直接磕了下去:“陛下,此事有鬼,老臣要求与左昌对峙,他这是在污蔑老臣,是在污蔑老臣!” 中常侍赵忠立刻横出一步,欠身拱手:“陛下,左昌自从凉州回到雒阳,已经足足两月有余,他若是真想招供,肯定会提前招供,怎么可能拖延至今?” “老臣对此供词,持怀疑态度,还望陛下能够明察!” “忠母别急,这上面还有你的事情。” 刘宏轻飘飘一句话,直接怼了回去。 “啊?” 赵忠惊得眼珠子都快瞪爆了。 他佯作震惊,急忙从张让手中夺过丝绢,眼珠子同样匆匆扫过,怒火直接窜到了嗓子眼里: “此乃污蔑!老臣绝对没有干过这种,还请陛下明察!” “老臣怀疑这份供词是假的,乃是郭昀为了攻击老臣,故意伪造。” “老臣要求与左昌对峙,还望陛下准允!” 中常侍张让跪伏于地,便是一个响亮的叩首: “还望陛下允许臣等与左昌对峙!” “否则,老臣绝不会认罪!” 有了此前张让、赵忠的吹风,刘宏对此供词同样心怀疑虑。 他抬眸望向郭昀,轻声言道: “郭卿,你以为如何?” 郭昀毫不犹豫,欠身拱手: “自然可以对峙。” “好!” 刘宏惊叹于郭昀的坦然,对方这般自信,难道他们当真与左昌勾结,倒卖军资? 可是,张让、赵忠陪了朕这么多年,他们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朕不了解? “传左昌入宫觐见!” 刘宏誓要搞清楚真相,大手一挥,厉声下令。 “传左昌入宫觐见!” “传左昌入宫觐见!” “......” 一声声命令从崇德殿传出去。 侍卫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廷尉府,提了犯人左昌,便往崇德殿赶去。 约莫一刻钟,犯人左昌宛如一摊烂泥般,被虎贲侍卫抬到了崇德殿。 “啊,这......” 上首刘宏吓得面色惨白,身子不自禁跟着一颤。 崇德殿中的左昌,身上穿着一件破烂的囚衣,上面有着明显抽打过的痕迹,一道道鲜红的血迹令人触目惊心,肉皮绽开,鲜血遍体,简直没了人样。 “这是怎么回事?” 刘宏面色陡变,厉声叱问。 “陛下!” 不等郭昀开口,便被中常侍赵忠抢断:“这是屈打成招,屈打成招啊,陛下!” 郭昀眼瞅着要被赵忠反客为主,立刻拱手抱拳:“陛下,臣的确对左昌用了刑,那是因为左昌死不认罪,这才不得已而为之,臣如此这般,不过是为了尽快撬开左昌的嘴而已。” “左昌没有死,他应该只是晕厥了,陛下可以将左昌唤醒,直接询问他便是,这些证词全都是从他口中说出,绝对没有造假,更没有针对何人。” 刘宏摆了摆手,示意殿中虎贲侍卫:“找盆水来,将其泼醒。” 侍卫欠身拱手:“喏!” 旋即。 躬身倒着离开大殿。 不多时,侍卫便端着一盆井水走来,朝着左昌直接泼了上去。 原本瘫软成泥的左昌,一个激灵,猛然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当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时,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曾经熟悉的崇德殿! “陛......陛下!” 左昌强撑着一口气,颤抖的双臂支撑着满是伤痕、血渍的身体,跪在皇帝面前:“罪臣左昌,参见陛下。” 见此一幕,刘宏心头的怒气减了三分,但毕竟此人犯下了夷灭三族的大罪,根本不可能饶恕:“你的证词,朕已经看过了,但现在张让、赵忠说你污蔑他们,不知可有此事?” “回禀陛下。” 左昌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但依旧能够听得清楚:“罪臣不敢撒谎,这份供词,罪臣的确......的确是在......在污蔑二位中常,罪臣倒卖军资与他们无关。” “左昌!” 郭昀闻听此言,气得脸色骤变,怒火噌得窜到了嗓子眼里:“你可知你到底在说什么吗?” 中常侍张让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郭廷尉,在陛下面前,你难道还要加以鞭挞,严刑拷打吗?” 刘宏勃然大怒,凛冽的目光打向郭昀:“郭卿,现在还轮不到你说话。” “左昌。” 旋即,刘宏扭头瞥向左昌,冷声言道:“你可知污蔑朝廷命官,是什么罪过吗?” 左昌颔首点头:“罪臣自然明白,不过陛下,罪臣若是不把二位中常牵扯进来,就要被郭廷尉活活打死了,罪臣也是没有办法,不过是想苟活罢了。” “哦?” 刘宏惊诧不已:“这到底怎么回事?” 左昌轻声道:“罪臣回到雒阳不久,便把自己的事情,全部交代清楚了,可郭昀、王允等人实在不信,非要揪着罪臣不放,让罪臣供出勾结的朝廷命官。” “此事乃罪臣一人所为,又哪有什么勾结,因此一直没办法给出满意的答案,起初郭廷尉还能忍住,没有鞭挞罪臣,但在约莫半月以前,郭廷尉便像是疯了一样,派人鞭打罪臣。” “可即便如此,罪臣依旧不知该怎么办,只能硬扛着,后来王允来到监牢,斥退左右,告诉罪臣,只要将张让、赵忠牵扯进来,便可免受鞭挞之苦。” “罪臣这才明白,他们是要以此案为由,攻击张让、赵忠二位中常,罪臣原本不愿如此,但奈何实在撑不过严刑拷打,因此不得不屈服,罪臣身上的伤便是最好的证据,还望陛下明察!” 在队列中站着的王允,果然忍不住了,当即横出一步,厉声喝道:“左昌,你休要血口喷人,那一日我罢退了左右,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你敢对天发誓吗?” 当听到左昌如此污蔑自己时,王允彻底明白了,左昌已经被张让、赵忠控制,至于今日的一幕,乃是他们二人自导自演的一出戏,摆明了就是要谋害自己。 可是...... 此刻的王允醒悟的太晚了,他太执着于结果,忽略了整个过程的细节,最终功亏一篑,反受其害,今日一劫,怕真正是在劫难逃了。 刘宏瞥向左昌,冷声言道:“左昌,你可敢立下誓言?” 左昌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当着皇帝的面,铿锵言道:“罪臣愿意对天起誓,若是有半句虚言,死后甘愿入万劫不复之地,永受炼狱轮回之苦,永世不得超生!” 顿时,刘宏震惊! 王允震惊! 郭昀震惊! 满殿文臣武将尽皆震惊! 只有中常侍张让、赵忠保持绝对的冷静,甚至在他们平静的面孔下,藏着一抹阴谋得逞的阴鸷浅笑。 这一次,我倒要瞧瞧你王允,如何翻身? 刘宏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他瞥向郭昀、王允,冷声叱问: “你们可还有什么可说的?” 第230章 刘宏暴怒!王允打入天牢,秋后问斩! 第231章 刘宏暴怒!王允打入天牢,秋后问斩! 直到这一刻,王允才真正意识到,他们被阉宦给耍了。 可是...... 左昌到底是如何被攻破了,王允、郭昀却没有半点头绪。 因为,除了在左昌回来的头一月,阉宦派人来看过左昌后,左昌便彻底与外界隔绝了。 甚至于因为有了王昊事件的前车之鉴,郭昀对于府内人员的控制,也是严格要求,仔细赛选,争取不出现任何差错。 但谁曾想,即便整个操作已经严密到了这种程度,却依旧被阉宦钻了空子,成功拿捏了左昌。 王允仔细回想最近一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左昌似乎是在半个月以前,便突然开始配合他们交代一些之前没有的事情。 当时的王允同样引起过怀疑,但却只是归咎于严刑拷打下的屈服。 甚至于...... 王允针对左昌提供的证词,进行了相关的验证,也是毫无差错的。 至此,王允便不再怀疑左昌屈服的真实性。 可实际上,现在来看,这一步也只是左昌给自己下的迷魂药,真正的目的便是要打消自己对他的疑惑,从而为接下来的事情打掩护。 “该死!” 王允暗自嚼啐一声,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 他实在是不敢相信眼前的结局。 即便自己再怎么努力,却依旧落得个功败垂成的结局。 王允不服,不是说邪不胜正吗? 可结果如何? 士人屡次三番落败阉宦,甚至这次准备的这般周全,却依旧被对方杀了个全军覆没! “王允,你这是何表情?莫非是在后悔没有把左昌打死,好掩盖尔等的真正目的?” 中常侍张让见此一幕,自然是不会放过这落井下石的好机会,一套胡搅蛮缠,愣是给王允扣上了这样莫须有的帽子。 最为致命的是,有了左昌的当庭翻供,皇帝刘宏信任阉宦,而不信任王允、郭昀。 对于阉宦的穷追猛打,刘宏甚至丧失了基本的判断力,没有厉声苛责,反而怒气冲冲地瞪着王允: “王卿,朕本以为你是个刚直不阿,会追求真相的人,但不曾想,你居然会利用朕对伱的信任,而攻击你的政敌!” “你太令朕失望了!” 这一句“太令朕失望”,彻底宣告了王允的失败。 两个月以来的辛苦努力,就这样化为了泡影。 王允不甘心! 他打心眼里不甘心! “陛下!” 王允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欠身拱手道:“臣身为侍御史,从来都是执着于事情的真相,没有针对过任何一个人,他左昌敢发誓,我王允如何不敢!” “行了!” 不等王允把话说完,便被刘宏大手一挥,厉声喝断:“怎么?你们全都要在朕的面前发誓,难道要朕去问神明吗?你身为侍御史,要拿出人证、物证,来证明自己受污蔑,而不是在朕的面前发誓!” “证据呢?” 刘宏的目光从王允身上掠过,转而落在郭昀身上:“你可是当朝九卿之一的廷尉,应该明白,办案要讲究证据,如今左昌当庭翻供,而且身上有尔等鞭挞过的伤痕,这便是证据!” “可你们的证据呢?” “拿出来!” 刘宏的声音越来越洪亮,怒火充斥着整个崇德殿:“如果你们有证据,朕绝对不会姑息,不论是左昌也好,还是让父、忠母也罢,朕绝对不会姑息!” “臣......” 郭昀心知这一次在劫难逃,却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摇了摇头:“臣没有证据!” 刘宏怒火噌得窜到了嗓子眼里:“那朕问你,左昌身上的伤痕,可是你们在审讯过程中打的?” 郭昀咬着牙,艰难地点点头:“没错!臣的确动用了大刑。” “那还狡辩什么!” 刘宏气得浑身发抖,眸中一片血红,眉间涌出煞气:“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讨厌让父、忠母,讨厌宫中的每一个宦官,但尔等不能因为左昌犯的是夷灭三族的大罪,便想尽一切办法株连无辜!” “尔等一个是当朝廷尉,一个是侍御史,尽皆要害之职,且明知故犯,罪加一等,理当处死,即日起,革去原本职务,打入天牢中,待秋后问斩。” 中常侍张让、赵忠闻言,齐齐拱手,朗声呼喊:“陛下英明!” 但与此同时,杨彪率先横出一步:“陛下,此事尚存在疑点,还望陛下明察。” “杨卿?” 刘宏自然认得杨赐的儿子,虽说现在杨公颐养在家,不能上朝,但多少还要给点面子:“有何疑点?直言即可。” 杨彪也没能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了这种程度,事态紧急,又不得成熟思考,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 “陛下,正如您适才所言,如果王允、郭昀当真指使左昌污蔑张让、赵忠,那么岂能留下这个活口?” “即便承受不了鞭挞,最终死在了监牢,也是死无对证,远比现在的解决要好。” “这一点,郭昀身为廷尉,自然非常清楚。” “可是......” 话锋一转,杨彪铿锵言道:“他们却没有这样做,究其原因,乃是因为他们问心无愧,压根就没有逼迫过左昌,而左昌之所以会当庭翻供,想来其中也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等刘宏做出反应,左昌立刻跪地呼喊道:“陛下,罪臣已经犯下了夷灭三族的大罪,又何必在这些事情上计较,试问即便在下污蔑了二位中常,于我个人而言,又有何好处?” “难不成......” 左昌直接反问皇帝:“陛下会赦免罪臣倒卖军资的大罪吗?能保得住某家人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不管左昌最终立下什么功劳,他的罪过全都是不能赦免。 既然如此,左昌根本没有替张让、赵忠做假证的意义。 这样的观点,刘宏还是颇为认同的。 他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地道: “没错!左昌没有必要污蔑二位中常。” “杨卿。” 刘宏细眉中透出缕缕凶芒,冷声言道:“朕还是那句话,想要替王允、郭昀脱罪,就必须要拿出证据,朕可不相信什么尔等胡言乱语,若是没有证据,休怪朕不讲往日情面。” “退朝—!” 这一声怒喝。 刘宏腾地起身,豁然转身便走,丝毫没有给满朝文武半点解释的机会。 殿中有虎贲侍卫上前,当即护住郭昀、王允,不允许任何人接触: “二位,你们是自己走,还是我们帮你们走。” “不必劳烦诸位。” 王允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我们自己走!” 他锋锐的目光宛如利剑一般,刺向张让、赵忠,冷声言道: “二位中常,我王允虽然下狱了,但即便是化成厉鬼,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张让长出了口气,一改在朝堂上卑微的弱者模样,上下打量着王允,冷声嘲讽道: “王允,我早说过了,别跟我等过不去,可你偏偏不听。” “这回好了吧,惹怒了陛下,下了天牢,秋后问斩。” “哦对了。” 正当张让准备离开时,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凑到跟前,压低声音道:“别指望王昊等人会来救你,因为下一个入狱的,便是他们了。” 王允原本还能保持镇定,但当他听到张让要对王昊动手的那一刻,原本的镇定顷刻间被轰成了齑粉,心底潜藏的怒火,如同火山喷发般,彻底炸开: “张让,你个没卵子的狗东西!” “你若是敢动子霄一根毫毛,我王允便是化作厉鬼,也会废了你!” “张让老贼,你个没卵子,猪狗不如的东西,有种冲我来,别碰小辈!” “......” ***** “哈哈!” 出了皇宫,回到府邸的张让、赵忠仰天狂笑。 尤其是赵忠,更是笑得连咳了数声,方才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太解气了,这一仗打得,实在是太解气了,尤其是发狂后的王允,那模样当真解气。” “你先别急着高兴。” 张让摆了摆手,示意赵忠一旁落座喝茶,轻声道:“虽说陛下已经把王允、郭昀下狱了,咱们初战告捷,但距离秋后问斩尚有一段时间,不代表咱们一定获胜。” “没错!” 这一点,赵忠自然明白,他长舒了口气:“袁隗、杨赐、何进一定会想办法保住王允,咱们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务必要乘胜追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不急!” 张让面上浮出一抹淡淡的阴鸷:“陛下知道袁隗、杨赐等人,与王允是一伙儿,现在的陛下正在气头上,没那么容易被他们蛊惑。” “反倒是王昊此子......” 张让眸中怒锋闪烁,冷声言道:“自从回到雒阳,便深居简出,这一点甚得陛下的喜欢,尤其是他不参与党争,更是深得陛下的信任。” “咱们现在要想办法把王昊这条路给堵死,等把王昊解决掉,那么杨赐、袁隗等人即便再怎么折腾,只怕王允也翻不了身,只能等死了。” 赵忠深吸口气,缓缓点头:“好,便听你,先灭掉王昊,再说不迟。” 张让笑了笑:“既如此,最近这些天,便由你守着陛下,绝对不能给杨赐、袁隗等人半点机会,要时刻让陛下保持愤怒的状态,明白吗?” “交给我便是。” 赵忠拍着胸脯保证道:“别的我不敢保证,但在你灭掉王昊之前,肯定不会出岔子。” 张让满意地点点头:“如此甚好!” ****** “子霄!” “子霄—!” 方才从雒阳返回山庄的王昊,屁股还没坐热,便听到一阵疾促且熟悉的声音响起。 王昊抬眸望去。 但见...... 王景神色匆匆而来,甚至顾不得行礼,便扑到了王昊面前:“子霄,出事儿了,出大事了!” 王昊赶忙起身,绕过长案,转入殿中,亲自搀扶起王景:“子光勿急,发生了何事,且慢慢说。” 王景抓着王昊的胳膊,声泪俱下地道:“家父被陛下打入天牢了。” “啊—!” 虽说王昊早已有了预料,但当他听到这个消息时,依旧惊呼出声,一脸的不敢置信:“这怎么......怎么回事?” 王景摇了摇头:“具体情况,我暂时也不太清楚,大哥赶往杨府请求杨公出面了,三弟前往袁府,请袁公出面,我直接到你这里来了,希望你能助家父一臂之力。” 王昊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来人。” 殿外转入大将许褚:“主公。” “仲康,你速速将赵昂招来,说我有要事寻他。” “喏!” 许褚插手应命,旋即转身离开。 王昊赶忙扶着王景坐下,轻声道:“子光,切莫着急,咱们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即便要救,也得知道缘由。” 王景点了点头,分析道:“我估计是左昌的案子,最近这些天,家父天天往廷尉府跑,回来时面带微笑,想来颇有进展,我便没有过多询问。” “可是......” 话锋一转,王景眉峰紧皱:“既然进展很好,为何情况却变成这样了呢?” 王昊拍了拍王景的肩膀:“你别着急,事情一定会搞清楚的,我之前答应过你,如果叔父出事儿了,一定会竭尽全力相助,这句话到现在,依旧作数,你安心即可。” 听到王昊这么说,王景着急的心情,稍稍有些平复:“多谢子霄。” 王昊朗声道:“谢什么,咱们是一家人,何必言谢。” 王景深吸口气,重重点头:“嗯。” 不多时。 赵昂匆匆赶来,揖了一揖:“主公,您唤属下何事?” 王昊立刻吩咐道:“伟章,你对雒阳的情况比较熟悉,现在立刻撒出人手,打探宫中发生了何事。” 赵昂似乎嗅出了一丝危险的讯号,不由皱了皱眉:“主公,这是......” 王昊摆了摆手,轻声道:“族叔王允被陛下打入了天牢,我需要知道整件事的具体过程,你可以从阉宦这里下手。” 赵昂心知事态的严重性,当即欠身拱手:“主公放心,属下必以最快的速度,打探到情报。” “好!” 王昊大手一挥,厉声道:“事不宜迟,速速赶往雒阳,我在山庄静候你的消息。” 赵昂再次拱手道:“喏!” 旋即。 豁然转身,离开大殿。 第231章 阉宦贼子,竟要灭我王氏满门 第232章 阉宦贼子,竟要灭我王氏满门? 这件事已然轰动了整个雒阳城。 因此,赵昂很快便打探到了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回禀自家主公。 虽说王昊已经料到王允会遭此劫难,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张让、赵忠玩得这么狠,居然让左昌当庭翻供,杀了王允、郭昀个措手不及。 最为要命的是,左昌还发毒誓以此表明自己没有撒谎,这一招可着实令王允、郭昀猝不及防,王昊扪心自问,如果自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碰到这种事情,估摸着会跟刘宏一样的处置手段。 污蔑朝廷大臣! 而且还是皇帝最信任的两个人! 更要命的是,自从黄巾起义以来,王允便与张让、赵忠为敌,屡次三番中伤二人。 如果说,刘宏对于此前张让、赵忠的信任产生了动摇,那么现在,这份信任反而因为昨日崇德殿中的一幕,而变得更加坚固,越发信任。 刘宏原本便是被迫解除了党禁,王允的急功近利,鲁莽冲动,造成的这次失败,几乎可以说给士人造成了致命的影响,若是张让、赵忠再添油加醋,难保不会发生什么大事。 此刻,即便是王昊也坐不住了,他立刻出了虎啸山庄,趁着尚未宵禁,夤夜直奔杨赐的府邸。 不过...... 他却不是要劝杨赐与自己联手营救王允,反而是要劝杨赐,休要冲动。 王盖闻言震怒,当着杨赐的面,便厉声苛责道: “子霄,你这是何意?家父待你不薄,你居然......” “兄长勿急,且听昊细细道来。” 王昊赶忙摆手打断,语重心长地道:“兄长、杨公、文先,如今这件事已经不单单是左昌的案子这般简单,毕竟它牵扯到了此前族叔与阉宦之间的内斗,在陛下的心里,它属于报复,属于党争!” “昊料定张让、赵忠必会有人守住陛下,只要咱们的人敢入宫求情,那么他们一定会千方百计的予以阻止,甚至不惜激怒陛下,再次迁怒于诸位。” “若是事情仅仅局限在案件本身,还自罢了,可阉宦陛下会往党争上牵扯,若是陛下轻信了阉宦,极有可能会给士人造成极大的损失。” 病榻上的杨赐捏着颌下一缕胡须:“子霄言之有理,这件事情的性质的确已经变了,它不单单是左昌倒卖军资的案件,已经涉及到了党争、报复。” “陛下此前没有动张让、赵忠,但却已经对他们产生了怀疑,之间有了嫌隙,但现在因为子师的失利,反而再次让阉宦获得了陛下的信任,如果咱们这时候去给子师求情,只怕会令事情愈加艰难。” “是啊。” 杨彪皱着眉,长舒了口气:“今日在崇德殿中,我为子师求情时,陛下的脸色便十分不悦,甚至方才怒斥了在下,便大手一挥,罢退了朝堂。” “显然!” 言至于此,杨彪豁然开朗起来:“陛下已经料定,接下来会有袁隗、何进等士人为王允求情,再次令朝堂陷入斗争中,这不是在为子师求情,而是在逼宫!” 逼宫两个字像是一柄锋锐的利剑,狠狠地刺痛了王盖的心,他忧心自己的父亲,不自禁眼眶红润:“可是,这件事明明是那阉宦在搞鬼。” “家父总不能......” “兄长!” 王昊上前,拍了拍王盖的肩膀,报之以极其坚定的眼神:“伱放心,昊不让杨公前去求情,不是不救叔父,而是不想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否则叔父可能真就要人头落地了。” “我王昊亦是并州王氏出身,令尊乃是昊之叔父,昊又岂能见死不救,营救叔父的事情,便全权交给昊了,昊一定竭尽全力,营救叔父。” “子霄,我......” 王盖与王昊接触的少,甚至会面都很少。 他从来只当王昊是王氏手中,一张另辟蹊径的牌而已,但不曾想,如今却要依靠这张牌来扭转王氏的溃败。 “兄长,咱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不等王盖说出那些肉麻的话,便被王昊直接打断:“我答应过子光,一定会全力营救叔父的。” 病榻上的杨赐捏着胡须,轻声询问:“子霄,既然我等不能出手,那你准备如何入手?须知阉宦必定防你如虎,甚至极有可能对你大打出手。” “嗯,我明白。” 王昊先是肯定地点了点头,对于其中的凶险,他自然比谁都清楚。 不过...... 即便自己没有动作,阉宦就能放过自己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既然他们迟早要对自己出手,那么自己又何必再藏着掖着:“杨公放心,昊与万年公主刘莹交好,这里或许是个不错的切入点,只要公主能够答应求情,她的一句话,顶得上诸位十句。” 杨赐可是皇宫的老人,自然清楚皇帝偏爱这个女儿,他缓缓点头:“如果万年公主可以出面,的确比老朽等人出面要强上许多。” “子霄啊。” 言至于此,杨赐抬眸瞥向王昊,面带微笑:“没想到,你来雒阳不长时间,却能与公主交好。” 王昊长舒口气,轻叹口气:“纯属巧合而已。” 杨彪补刀道:“父亲,公主与子霄,怕不止是交好那么简单,二人之间的关系极其密切,公主时常去东观寻子霄,而且子霄还亲手教过公主做馒头、包子等。” “哦?” 杨赐愈加惊喜:“竟有此事?” 杨彪点点头:“嗯,此事东观秘书监,人尽皆知。” 杨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王昊:“哈哈,子霄啊,老朽还真是小瞧了你,没想到你与公主之间,居然还有这么多事情,怪不得你敢如此作保,有万年公主这层关系在,的确比我们这些老头子,要好得多。” “杨公,您别误会,昊没有贬低您的意思,实在是......” “子霄!” 不等王昊说完,便被杨赐打断道:“老朽可没有怨你,是真心实意觉得你做得不错,针对此事,你能冷静分析利弊,而且及时赶来相劝,足以证明你对此事的理解,已经超过了满朝的文武。” “老朽果然没有看错你。” 杨赐满脸堆笑,不住点头。 “呃......” 王昊略显尴尬,赶忙转移话题道:“既如此,万年公主那里交给我,何进、袁隗那里,便交由文先、兄长去负责,一定要拦住他们联合士人一起劝谏的举动,这样只会把事情搞得更加复杂。” 杨赐捏着颔下一缕胡须,扭头瞥向王盖:“贤侄,你去大将军何进那里,次阳那里,让文先去。” 王盖急忙拱手:“喏,小侄记住了,明日宵禁解除,立刻便去。” “嗯。” 杨赐颔首点头,满意地道:“何进太过急功近利,若是没有人劝阻,必然会冒进,你作为王氏的嫡长子,只有你才能劝的动何进,别人绝无可能。” 王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杨公放心,小侄谨记。” “哦对了,子霄。” 安排好王盖后,杨赐转而望向王昊,轻声道:“有件事,老朽总觉得很古怪,感觉总得提醒你一下,希望你能小心应对,以免着了阉宦的道。” 王昊欠身拱手:“杨公旦言无妨,昊必洗耳恭听。” 杨赐捏着颌下一缕胡须:“你革新的造纸术生产出的纸张,老朽已经看过了,可以说非常不错,但王家的销售手段本不应该产生这么大的动静,老朽私以为,这其中颇有门道。” 王昊惊叹于杨赐的敏锐性,眼神放亮:“杨公英明,实不相瞒,昊也感觉有些诡异,可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暂时没什么门路。” 杨赐吐口气,面带微笑:“你能敏锐的察觉到凶险,已经非常不错了,如果能再跟今日之事联系起来想想,或许应该能猜到背后主使之人。” 王昊不傻,恍然大悟:“杨公的意思是,阉宦?” 杨赐长舒口气:“这只是老朽的怀疑,暂且没有半点证据,不过至此危难之际,此事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还是要早做准备才好。” 王昊揖了一揖,皱眉言道:“恕昊愚钝,还请杨公指一条明路。” 虽然只是猜测而已,没有实际证据,但杨赐也顾不得别的,轻声言道:“不知子霄可清楚,皇宫内也有造纸的工坊,不仅专供朝廷使用,而且每年多出来的,还会向外售卖。” “之所以如今市面上没有流出,是因为绝大多数,全都被张让执掌的鸿都门学买走,剩下一小部分,亦被某些阉宦瓜分,而这些钱全部成为了陛下的私财。” 嘶—! 王昊闻言,面色骤变,不自禁倒抽一口凉气。 他虽然知道皇宫生产纸张,也会往外售卖,但却不知道这些钱成为了皇帝的私财。 更为致命的是,纸张鸿都门学的人,居然会是张让。 如果在这关键时刻,张让断了鸿都门学的纸张,转而采购王昊纸。 恁娘的! 这岂不是说,王昊纸砸了皇帝的饭碗? 刘宏不仅是个昏君,最为致命的是,喜欢经商,嗜财如命。 如果这件事当真发生,即便他不对王昊纸出手,只怕也会因此迁怒了自己,甚至是王允。 “坏了!” 王昊心道不妙,这一刹那,他恍然大悟:“王昊纸的火爆销售,必定是阉宦在暗中推动,他的目的,就是要给鸿都门学断供皇家纸张,找一个水到渠成的借口。” “怪不得,即便子光涨了售价,销售依旧火爆,照样供不应求,想必这些纸张全都被买走了,看来他们早已经攻破了左昌,这是故意在做局,想要将我王氏一族,彻底歼灭!” 王昊早已经在怀疑阉宦,因此还派出了赵昂,盯着购买纸张的人群,可即便如此,依旧没有丝毫可疑迹象。 足以证明阉宦布局是何等的小心谨慎! 这是他们常年政治内斗而锻炼出来的,又岂是王昊这样的小虾米可以轻易察觉。 不过幸好,有杨赐老爷子的提醒,否则他还真不一定能破了这个局。 杨赐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子霄,如果老朽的猜测是正确的,只怕你现在也是自身难保,而且据说,退朝以后,张让曾言,下个要对付的,便是你。”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王昊自然清楚这其中的核心关键,当即做出了决定:“既然此事因利而起,也自当因利终结,革新造纸术固然是要赚钱养活我的弟兄们,但如何令这块烫手的山芋降温,才是目前的关键。” 杨赐面上露出一丝惊喜之色:“子霄,你当真决定要放弃?你可知这其中的利益到底有多少否?” 王昊耸了耸肩:“怎么可能放弃,不过是换一种方式而已,放心吧,这件事我会妥善处理的。” 杨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王昊,缓缓点头:“老朽果然没有看错你,面对既得的利益,割舍的如此干脆,是个能成大事的主儿,放手去干吧。” 王昊深吸口气,颔首点头:“杨公放心,昊一定竭尽全力,把族叔救出来。” 杨赐轻声道:“如果需要帮忙,立刻来杨府,老朽便是拖着这病体,也会赶往皇宫,助子霄一臂之力。” 王昊感动不已,立刻一个标准的九十度深躬:“晚辈先行谢过杨公大恩。” 一旁王盖同样拱手抱拳:“谢杨公大恩。” “文先。”杨赐招呼一声。 “父亲。”杨彪一揖。 “今日天色已晚,你安排他们在府内住下,一切等明日一早,再办不迟。” “喏。” “既如此,杨公先休息吧,我等告辞。” 王昊、王盖齐齐拱手,行个礼后,便躬身退出了房间。 “走吧,二位且随我来。” 杨彪摆手示意二人跟上,面带微笑:“子霄,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 王昊皱了皱眉,不明其意:“文先,你这是何意?我哪里撒谎了?” 杨彪摇摇头:“不是你撒谎了,我只是想知道你与万年公主之间,是否有更进一步的想法?你应该清楚,公主已经到了适婚年龄,不知有多少世家子盯着呢。” “呃......” 王昊略显尴尬:“文先,你切莫打趣在下,昊行伍出身,粗鄙之人,如何配得上陛下的公主?” 杨彪笑笑:“那若是公主有意呢?” 第232章 王昊出手,不是求情,而是送礼 第233章 王昊出手,不是求情,而是送礼? 万年公主对自己有意? 此前王昊只顾着从公主这里下手套取情报,可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但现在...... 他躺在榻上,仔细回想过往的点点滴滴,感觉自从在东观读书时期,万年公主便时常来找自己,虽然每次都有相应的理由,但如此高的频率,的确有些不太正常。 直男癌啊! 不论前世、今生,全都在折腾事业的王昊,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过。 他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不过! 对方可是皇帝最疼爱的女儿,一切还是小心应对为好,如果会错了意,导致做出出格的举动,反倒容易给自己招惹到麻烦。 毕竟,这么大个香饽饽,不知道有多少勋贵在盯着,万一自己出点纰漏,估摸着非得被他们抓住小辫子,狠狠地在皇帝面前进谗言,届时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被动发展吧,如果刘莹当真对自己有意思,她自己便会说服皇帝,压根不必自己操心,太过主动,反倒容易把姑娘吓跑,甚至给对方不好的印象。 ...... 哎呦! 我这脑袋里都在想什么呢? 现在的关键,是要保住王允才行。 虽然,历史上的王允最终是以流放为最终结果的,但王昊明显感觉,这一次的事件与历史事件有些不同,情况更加复杂,造成的影响同样更大、更严重。 毕竟,历史上的张让在得逞以后,只是想让王允服软而已,证明事件的严重程度不高,还不至于掉脑袋的程度,但如今来看,张让、赵忠明显是让王允死的节奏! 两者绝对不可同日而语。 如果单纯依靠历史结果而定论,极有可能抱憾终生,穿越至今一年有余,某些历史事件已经发生了质变,由此导致历史的车轮,也在一点点偏移原本的轨道。 王昊反复的告诫自己,历史轨迹只是参考,绝对不能当作定数,具体问题,还是应该具体分析,否则现世一定会狠狠地甩给你一巴掌。 冷静! 一定要冷静! ...... 王昊脑海中不断思索着整个事情的经过,如果能从案件本身入手,找到突破点,自然是极好的。 不过他也明白,连郭昀、王允都没能发现异常,自己这样的小虾米怕是也难以找到突破点。 与其在案件本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从公主、皇帝这里下手。 不知不觉中,王昊已经累到睁不开眼,最终昏沉睡去,直到灿灿的朝霞越过窗棱,打在自己的身上,方才意识到天色渐明,是到了要起床的时间。 翻身而起,王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大喘口气,一旁的王盖依旧睡意昏沉。 “兄长,该起床了。” 王昊推了推王盖的肩膀:“别忘了,你今日还有事情要做。” 王盖急忙坐直了身体,抬眸望向窗棱:“坏了,我得赶紧去一趟大将军府。” “别急。” 王昊一把拉住王盖,轻声道:“即便大将军准备好了,皇宫那边也没准备好,放平心态,保证自己足够冷静,否则肯定会出岔子。” “听我的。” 王昊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咱们就像是平常一样,该洗漱洗漱,该吃饭吃饭,然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越是这种时刻,越要保证足够的冷静。” “学我,深呼吸。” 王昊坐在榻旁,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 “我......我办不到。” 王盖试着呼吸一口,脸上的愁容不见丝毫减少,反而皱得越来越紧。 他急忙爬起身来,披上自己的衣物,推门而出,一边整理,一边呼喊道:“子霄,你替我向杨公致歉。” 王昊甚至没来得及回应,便见王盖已经匆匆离开,消失在了廊道:“平时挺稳重的,怎么现在成了急性子。” “公子,洗漱水已经打好了,朝食也在准备中。” 正在这时,一个侍女端着盆水走来,放在木架上。 “好,我知道了。” 王昊点了点头,起身洗漱。 随后。 整理好衣裳后,便赶往前堂吃了朝食,拜别杨赐、杨彪后,方才如往常一般,直奔皇宫、东观。 王昊原以为,自己可能还得等上一段时间。 不曾想。 当自己来到东观时,万年公主已经在里面等候。 她柳眉微蹙,神色焦急,遇着王昊,急急起身迎了上去: “子霄,伱终于来了,出大事儿了。” “嗯,我知道。” 王昊赶忙点了点头。 既然万年公主已经知道,而且如此着急,那么王昊也不必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道:“公主,您能不能帮家叔?” 刘莹吐口气,轻声言道:“子霄,实不相瞒,昨日本公主已经替令叔求过情了,不过那赵忠在一旁胡搅蛮缠,父皇也正在气头上,完全不听本公主的。” 一旁小环则是趁势补了一刀,冷声道:“王公子,我家公主为了替令叔求情,可还挨了陛下一通骂,在奴婢的印象里,陛下还从没有对公主......” “小环,闭嘴!” 不等小环把话说完,便被刘莹厉声喝止。 “公主,您......” 王昊不由地为之惊诧。 这一瞬,他是真正感受到了刘莹对自己的好感,如果是个不相干的人,当真会为了他,而得罪陛下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王昊心生感动,但现在可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他先是致歉道:“实在抱歉,臣没想到公主已经求过情了,公主殿下的大恩,臣必铭记于心,容当后报。” “不过......” 话锋一转,王昊深吸口气,继续厚着脸道:“可能还得劳烦公主殿下,去见陛下一面,就说臣有一份厚礼要送给陛下,至于别的,就让臣与陛下说吧。” “你?” 刘莹眉目中带着一缕深浅得宜的讶异:“能行吗?父皇可正在气头上,而且赵忠一早便到了,明显是在防着你们。” “还真是这样......” 王昊已经猜到张让、赵忠会分头行动,没想到动作居然如此之快。 “嗯。” 刘莹颔首点头:“此次案件虽有疑点,但父皇明显已经被激怒,你现在去求情,只怕会适得其反。” 王昊非常清楚这一点:“既然连公主殿下都碰壁了,臣只怕更是如此,因此此次求见陛下,只为送礼,不为别的。” 刘莹白了王昊一眼:“子霄,你能别自作聪明吗?连本公主都能看得出来,你是想借此机会,讨陛下欢心,然后趁机为王允求情,不是吗?” 虽说这的确是王昊内心所想,但这一次,王昊可不能这样入手:“公主误会了,臣这次来明显是为献礼,但实际上是为了自保,如果不能面见陛下,臣的下场或许与家叔,一般无二。” “啊?” 刘莹顿时一惊:“怎么连你也......” 王昊点点头:“没错!所以,还请公主助臣一臂之力。” 刘莹急忙搀扶起王昊:“你是你,令叔是令叔,岂能混为一谈,我相信父皇还是有原则的,你放心吧,本公主这便去面见陛下,争取让你见上一面。” 王昊深揖一礼:“多谢公主殿下。” “小环,咱们走。” “公主,您对那个王昊,未免也太好了吧?” “行了小环,赶紧走吧。” “哦。” “......” 王昊长舒口气,在东观中,安静等待结果。 皇帝这回是真的怒了,居然连公主的面子都不给,所幸自己提前阻止了杨赐,否则他们的下场只怕更惨。 阉宦的这一套连招,的确够狠。 先对付王允,然后集中力量阻击自己,他们当真是想灭掉王氏。 王昊虽然只是旁系,从小到大没有受过王氏太多恩惠,但自从与王允相认,自己的确享受了王氏不少的优待。 若是没有王允的提携与暗中庇护,他这一路走来,绝对不会这么顺利。 现在,是报恩的时候了。 王昊在脑子里仔细推演整个过程,不敢漏过半点细节。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身穿宦官服饰的男子,匆匆赶来,揖了一揖: “侯爷,陛下召见。” “好。” 王昊急忙起身,跟着中黄门,一路赶往嘉德殿。 此刻,嘉德殿中。 刘宏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摸着齿髭笑道:“傻丫头,也就是你,才会相信王昊的鬼话,送礼?他又有何礼送?” 刘莹跪坐在刘宏的身旁,轻轻捶打着他的肩膀,柔声细语道:“父皇,其实莹儿也好奇他会送什么礼,而且他还向莹儿保证,不会给王御史求情,既然如此,咱们见上一面,又有何妨?” 刘宏偏头望向可爱乖巧的女儿,笑了笑:“傻丫头,他知道你对他的心思吗?” 刘莹顿时霞飞双颊,羞不自胜:“父皇,这种事情,你让女儿如何表达?” 刘宏摸了摸刘莹的脑袋:“你呀,真是个倔脾气,既然喜欢,朕下旨赐婚,不就行了?子霄这孩子虽是王家出身,但毕竟没有参与到此事中,他是他,王允是王允,父皇是不会随意株连的。” “莹儿就知道,父皇最开明了。” 刘莹继续捶着刘宏的肩膀,脸上堆满了笑容:“其实莹儿自己也在犹豫,到底对王昊是好感呢?还是真心喜欢他呢?有些时候许久不见,的确会不时想起他,但是否当真喜欢,莹儿自己也说不清楚。” “所以父皇,这件事情,莹儿暂时还不着急,咱们不时有两年的约定吗?两年时间,足够莹儿确定自己的感情了,你就放心吧。” 刘宏淡然一笑:“你这丫头,实在是太任性了,可朕怎么偏偏对你......” 刘莹撒个娇:“父皇,莹儿知道,您最爱女儿了。” “报—!” 正在这时,殿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刘宏抬眸望去。 但见,黄门侍郎举步走来,揖了一揖:“陛下,景林亭侯王昊正在殿外恭候。” 刘宏大手一挥:“让他进来吧。” “喏。” 不多时。 王昊进入大殿,趋步上前,欠身拱手:“臣王昊,参见陛下。” 刘宏摆手示意王昊起身:“起来吧。” 王昊颔首:“多谢陛下。” 言罢。 王昊这才直起身子,目光快速扫过殿宇。 上首刘宏、刘莹高坐,在其不远处,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赵忠。 此刻的赵忠眉目中带着淡淡的不屑,彷佛像是在说:“只要有我赵忠在,想要替王允求情,没门!” 刘宏倒也没有废话,直接言道:“子霄,听说你是来给朕送礼的?” 王昊点点头:“没错。” “哦?” 刘宏不由好奇,轻声言道:“既如此,呈上来吧,朕倒是要瞧瞧,在这个时候,你会给朕送什么样的礼物。” 王昊没有直接把东西拿出来,而是揖了一揖:“陛下,在送礼之前,臣想先给您讲个故事。” 刘宏瞥了眼女儿,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他却没有戳穿,只是颔首点头:“好,你说吧,朕听着。” 王昊能从刘莹紧蹙的峨眉中,感受到那一缕的警告,不过他却没有理睬,继续言道:“想来陛下也应该知道,臣在革新蔡侯的造纸术吧?” “嗯。” 刘宏极其肯定地点点头:“有所耳闻,听说纸张的质量非常不错,连师宜官、刘德升都赞不绝口。” 王昊面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其实,臣革新造纸术的根本原因,就是想要赚点钱,能让跟随我南征北战的弟兄们,过上好日子,给以前死去的弟兄们,挣点抚恤金。” “或许是苍天有眼,臣革新的造纸术大获成功,而且在市场上叫得也很响,雒阳的许多勋贵子弟,还有太学读书的学子们,都非常喜欢臣生产的纸张,甚至还称之为王昊纸。” 刘宏面带微笑,打趣道:“或许叫景林亭侯纸,更恰当些。” 王昊一揖:“其实叫什么名字,臣完全不在乎,只不过,这纸张火爆的程度,令臣有些担心。” “哦?” 刘宏不由惊诧,好奇询问:“担心?这有何可担心的?难道卖得好,不应该高兴吗?” 王昊淡笑:“卖得好,固然应该高兴,但卖得太好,就要担心了。” 刘宏愈加好奇:“你这是何歪理?” 王昊解释道:“陛下,所谓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事物的发展超过了它本该有的模样,便值得人引起注意了,这其中往往会藏着不为人知的凶险。” “哼。” 刘宏轻哼一声,压根不信王昊的歪理:“卖个纸而已,还卖出凶险了?子霄,这是在雒阳,可非战场!你这疑神疑鬼的毛病,可得改改。” 王昊神色依旧入场,只是再次一揖:“陛下,您若是不信,且听臣细细为您道来。” 刘宏顿时来了兴趣,点点头:“好啊,朕倒是想听听,这王昊纸中到底藏着怎样的凶险。” 第233章 好戏开场,刘宏还真是上道儿! 第234章 好戏开场,刘宏还真是上道儿! “陛下。” 王昊揖了一揖,尽可能用平淡的,不掺杂半点情绪的口吻道:“想必您应该清楚,前任凉州刺史师宜官与臣之间的恩怨,当初在凉州时,臣可没少让其难堪。” 刘宏哂然一笑,缓缓点了点头:“可人家却是以德报怨,你的王昊纸出来,甚至还在替你发声,当初朕便与之一起讨论过书法,他便曾坦言,王昊纸非常利于书写。” “这一点。” 刘宏面上不由露出一抹淡淡的惊诧:“便是当今天下的任何一种纸,都难以与王昊纸,相提并论。” 虽然刘宏没有明言,但王昊却在其话音刚落之时,立刻补充了一句:“的确,即便是皇宫生产的纸张,依旧不如。” 刘宏见王昊已经知道,暗暗颔首,长舒口气:“没错,的确如此,这一点连朕都比较认同。” “你瞧。” 言罢,刘宏随手从御案的左上角,拿出一沓纸来,轻声道:“伱王昊厉害呀,现在便是朕,都喜欢上了这种纸,皇家生产的纸张都弃之不用。” 一旁的赵忠暗自得意,皇帝陛下如此反应,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陛下,师宜官以德报怨,证明其内心磊落,这样的人着实不该就这样沉寂。” 刘宏摆手打断赵忠,轻声道:“师宜官的事情,朕心中自有计较,忠母不必操心。” 虽然吃瘪,但赵忠依旧面带微笑,微微颔首:“陛下素来英明神武,知人善任,臣自然放心。” 好家伙! 赵忠的确是深谙话术。 这话听着感觉没毛病,但其潜台词却是在pua刘宏,如果没能启用师宜官,你便不英明神武,知人善任。 刘宏为了维持自己素来的形象,只怕心里早晚惦记着要再次启用师宜官。 如此一来,赵忠的目的便潜移默化的达成了。 当真是个老狐狸啊! 然而...... 殿中的王昊此刻却是诚惶诚恐,益发感觉危险降临,他面上没有丝毫惊喜,反而郑重一揖: “陛下,您这般明言,却令臣愈加感到忧心。” 刘宏不自禁好奇,目光再次转回到王昊身上,皱了皱眉: “你有何可忧心的,连朕都在使用,岂不证明你生产的纸张,品质过硬?” 王昊只能呵呵了,他不明白刘宏是真傻,还是在装傻,只能继续此前的话题道: “品质如此,暂且不论,不过陛下,在您的眼里,师宜官是以德报怨。” “可是......” 话锋一转,王昊声音冷冰冰地道:“在臣的眼里,却是别有用心。” 刘宏眉棱一跳,心底的怒火噌得窜到了嗓子眼里,但他却没有轻易爆发,而是绷着张脸道: “别有用心?子霄,你怕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 “师宜官此人,朕是了解的,虽然身上有些小毛病,但绝对没有坏心眼。” 中常侍赵忠颔了颔首,深表赞同地微笑附和道: “陛下明察,师宜官人品绝对过硬,这一点可以放心。” “至于侯爷......” 赵忠哂然一笑,直接扣了顶大帽子:“只是因为凉州的一些过节,便污蔑朝廷命官,看来你们王家人全都是一个德行,当真令人心寒。” 虽然赵忠这句恶毒的话,是针对王昊的,但王昊非常清楚,自己的感受如何,赵忠压根就不关心,他是想通过这句话,继续深入pua皇帝,加深他对王允的憎恶。 王昊如果厉声回怼,只怕要正中赵忠的阴谋诡计,其必有后招,继续将事态的发展,朝他希望的方向引导,如此一来,便可反制自己,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但很可惜...... 王昊才不会轻易上当,他只是揖了一揖,轻声言道:“陛下,臣是有根据的,绝不是无的放矢,信口胡吣。” 刘宏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王昊,愈加好奇:“哦?你能有何依据,且说来听听。” 王昊立刻便将师宜官在凉州的表现,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陛下试想,师宜官若是一个能以德报怨之人,怎么可能连刺史府内部的官员,都团结不起来?” “边允、韩约的造反,从某种意义上讲,乃是师宜官一手造成的,朝廷对于凉州的掌控,全赖各级郡守、刺史等官员,一个品行高洁的官员,顶得上朝廷一系列政令。” 刘宏听得是满目骇然,一脸的不敢置信,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师宜官在凉州的表现,居然如此得差劲,甚至与王昊之间发生了激烈的针锋相对。 “这些......” 刘宏喉头滚动,面色阴沉:“这些事情,朕怎么从未听说过?” 一旁赵忠有些恼怒,厉声呵斥道:“王昊,没想到当着陛下的面,你居然还在恶意中伤师宜官,他是什么样的人,难道陛下会不清楚吗?” “你才跟他共事多久?” “居然敢......” “赵中常!” 不等赵忠把话说完,便被王昊直接打断:“臣说得全都是事实,您若是不信,可以将现任的凉州刺史盖勋调回来,当着陛下的面,问个清楚,亦或者是此前的刺史府属官,看他们如何说。” “我王昊可以对天起誓,今日在嘉德殿中所说的一切,若是有半句虚言,甘愿天打五雷轰,敢问赵中常可敢为师宜官作保,说他从未干过那些事情?” “这......” 赵忠顿时蔫儿了,没敢接话,只是讪讪言道:“赵某又没在凉州呆过,如何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何事,又岂能轻易给他作保?你这人......” “既如此!” 赵忠想要狡辩的刹那,再次被王昊打断:“师宜官在凉州如何,您就没有发言权,至于陛下如何判断,那是陛下的事情,就不劳赵中常费心了。” 赵忠面上闪过一丝狞色,冷声道:“王昊,你是在教我做人吗?” 王昊赶忙拱手回怼:“岂敢!只是奉劝而已,这种无凭无据的妄加揣测,以后最好别在陛下面前提及,或许你的判断失误,会直接导致陛下的判断失误。” “你......” “好了。” 可怜的赵忠,正欲回怼,竟再次被刘宏打断:“忠母切莫再争论了,子霄言之有理,朕以后也得注意。” 赵忠赶忙揖了一揖:“陛下,您......” 刘宏摆手打断:“行了,不必再言,这小子表面上在说你,可实际上却是冲朕来的。” 王昊拱手:“陛下,臣不敢。” “哼。” 刘宏轻哼一声:“你说是不敢,可你偏偏就这么干了,不过你说的有些道理,朕也不打算再追究,继续说下去吧,朕今日倒是要瞧瞧,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王昊虽然倍感压力山大,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言道:“陛下,自从师宜官替王昊纸发声以后,便引起了臣的怀疑,因此臣立刻派人调查此事。” “哦?” 刘宏不由好奇,试探性问道:“那不知可有何结果?” 王昊拱手抱拳:“陛下可知如今王昊纸的价钱如何?” 刘宏摇头:“朕如何知晓?” “八千钱。” “八千?” 刘宏露出诧异的神色:“的确挺贵的。” 王昊长出口气:“是啊,这样的纸张价格,的确非常贵,但王昊纸依旧火爆,不足半日,便会销售一空。” 刘宏淡笑:“这不是好事吗?” “当然!” 王昊点了点头,轻声道:“的确是好事,因为价格的升高,把一些真正的买家排除在外,却将那些暗地里推波助澜的家伙暴露了出来。” 言至于此,王昊故意偏头瞥向赵忠,见其神色悠悠,目光中带着些许惊恐与疑惑。 王昊当即便意识到,杨赐的猜测是正确的。 这背后的推手,一定是阉宦。 而且! 赵忠眼神中的那一缕疑惑,暴露了他正是这件事的主谋。 此刻的他,一定在思考,自己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漏洞,怎么可能被王昊瞧出端倪? 这小子明明只有二十岁出头,但这思绪怎的缜密到了这种程度? 可怕! 真是太可怕了! 刘宏则是皱着眉头,仔细思考其中的逻辑关系。 擅长做生意的他非常明白,价格上涨的确会令很多买家望而却步,尤其是纸张这种奢侈品,能够买得起的人,原本便是极少数,价格上涨之后,购买意愿必定锐减。 但反过来一想,那么不顾价格依旧在购买的家伙,不是愚蠢,就是别有用心。 可是...... 他们居心何在呢? 刘宏猜不透这些人的想法,但却愈加感受到王昊口中的危险:“子霄,你继续说。” 王昊揖了一揖,没有再继续深入说自己的调查结果,因为他根本没有找到任何的纰漏,继续胡扯下去,只能适得其反,一旦被赵忠抓到破绽,反而会得不偿失。 反正。 自己的目标是刘宏,只要让刘宏察觉到其中的问题即可。 现在来看,刘宏的确够聪明,已经对此有了一丝丝赞同。 是时候发起总攻了! “陛下,臣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何话,不妨直言。” “喏。” 王昊揖了一揖,轻声道:“臣希望从现在开始,嘉德殿只许进,不许出,直到整个事情结束。” 刘宏不由地为之一愣:“许进不许出?子霄,你到底何意?” 赵忠眼珠子滴溜溜转动,心中陡然升起一抹不安的感觉:“你少在陛下面前装神弄鬼,我等凭什么不能出去?” 王昊倒也没有遮掩,直接言道:“因为,我怕你们会告密,如此一来,陛下便少了一出好戏看,臣的礼物便也失去了价值。” 赵忠咬了咬牙:“你要送礼便送礼,岂能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 王昊冷声道:“昊是否胡言乱语,乃是陛下判定,与赵中常似乎无关吧?况且你这般紧张作甚,莫非心中有鬼?” “胡说!” 赵忠有些气急败坏,俩眼珠子一瞪,宛如铜铃:“你才心中有鬼。” 刘宏摆了摆手,直接打断:“好了,忠母勿要再言,朕愈发对子霄的礼物感兴趣了,便依他所言,许进不许出。” “来人,守住殿门。” “喏。” 两个带刀侍卫,立刻守住殿门。 刘宏的目光落在王昊身上:“子霄,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王昊颔首点头:“当然可以。” “既如此,便继续吧。” “喏。” 王昊简单答应一声,转而言道:“陛下之前说,师宜官曾在陛下面前,大肆夸赞王昊纸擅长书写,可有此事?” 刘宏没有犹豫,点了点头:“没错,正是如此。” 王昊颔首,继续追问:“陛下不妨仔细想想,那一日,您是为何忽然想起来要练书法的?师宜官又是怎样入宫,陪您一起练书法的?” “这......” 事情距离今日倒也不算遥远,刘宏仔细回想。 此前本来觉得极其正常的一幕,忽然有种被人下套的感觉。 那一日。 赵忠正与自己聊起王昊纸,还曾谈到了师宜官、刘德升等人的聚会。 刘宏自己原本便是书法大家,因此对此事颇感兴趣。 而正在这时,人报师宜官带礼物前来,想要进献给自己。 正在兴头上的他,倒也不管师宜官此前的作孽,便顺势答应了对方,于嘉德殿觐见。 没错! 正是这里。 而师宜官送来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书法。 那王昊纸写出来的书法作品,请自己品鉴,顺势大肆褒奖了王昊纸。 还灌输了一个极其重要的理念: 王昊纸是当前市面上,最适合写字的纸张。 其实那一瞬,刘宏扪心自问,心里有些酸楚。 毕竟,此前是皇宫生产的纸张最是优秀,而现在却被王昊的纸张战败了。 他有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感觉皇家生产的纸张,迟早会被王昊纸代替。 不过...... 身为皇帝的他,岂能轻易为这点小事而愤怒,因此便隐忍不发。 但刘宏不得不承认,师宜官的话,即便是现在,他依旧印象极深。 而在听完王昊的故事以后,刘宏下意识地瞥向赵忠,见其眼神闪躲,似有惊恐,便知其中必有蹊跷。 他们如此推波助澜,到底意欲何为? “报—!” 正当刘宏疑惑不解时。 忽然,殿外想起悠悠一声传报。 刘宏抬眸望去。 但见,黄门侍郎匆匆入殿:“陛下,殿外中常侍张让,有事求见。” 不等刘宏给予回答,王昊便率先抢断道:“陛下,好戏就要上演了。” 刘宏明白其意,眉目中带着些许怒色,大手一挥:“让他进来吧。” 黄门侍郎揖了一揖:“喏。” 旋即。 躬身倒着离开大殿。 王昊朝着赵忠揖了一揖,提醒道:“赵中常,还请您注意自己的表情管理,若是坏了这出好戏,您可担待不起。” 王昊这句话虽然是对赵忠讲的,但明显是在提醒皇帝。 果不其然。 刘宏明白了王昊的话外弦音:“忠母,你到朕这里来。” 赵忠无可奈何,只能一揖回应:“喏。” 第234章 王允!无罪释放,气炸阉宦! 第235章 王允!无罪释放,气炸阉宦! 吱呀—! 殿门展开,张让进入嘉德殿,趋步上前,毕恭毕敬: “老臣张让,参见陛下。” “起来吧。” 刘宏摆手示意张让起身:“让父今日来此,所谓何事啊?” 张让直起身子,瞥了眼旁边的王昊,心中暗喜,这小子果然来此为王允求情了,既然你自己找死,那便休怪张某无情。 可是...... 当他的目光快速转回皇帝时,恰见赵忠候在一旁,那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却垂着个脑袋,这样的动作着实有些怀疑。 按照常理,现在的赵忠应该春风得意才对,虽然不至于昂首挺胸,像是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公鸡,但也不至于是这样的动作才对吧? 难道说...... 今天的情况有些不太对劲? “张中常,陛下问你话呢?” 王昊察觉出张让面上的神色变化,赶忙打断他的思路:“你愣着干嘛?” 张让恶狠狠瞪了王昊一眼,旋即目光转回上首,再次一揖:“陛下,老臣今日前来,是为......” “咳咳—!” 赵忠忽然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张让的开口。 此刻,张让即便再傻,也明白今日嘉德殿中,发生了意外情况。 赵忠的动作果然别有深意,否则他也不会冒险这般提醒自己。 刘宏扭头瞥了眼赵忠:“忠母,伱这是......” 赵忠赶忙一揖:“启禀陛下,老臣偶感风寒,没有忍住,还望陛下莫要怪罪。” 刘宏舒口气,摆了摆手,继续转回身来询问:“让父,你可有事要启奏?” 张让眼珠子骨碌一转:“陛下,老臣今日前来,是为......太后过些天的寿辰,特此前来征询陛下的意见。” 刘宏眉头一皱:“哎呀呀,朕怎么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多亏了让父提醒啊!既然是太后的寿辰,自然要办得红火一点,她老人家快花甲之龄了吧?” 张让飞快点点头:“没错,已经五十有二了,身子骨还算是硬朗,能吃能喝,一定可以长命百岁。” “不过陛下......” 话锋一转,张让赶忙往回圆道:“太后的意思,还是简单过过即可,一家人在一起吃个饭,还说想吃松松软软的大馒头,还有满嘴流油的肉包子。” “这样啊!” 刘宏素来听话,仔细斟酌一番后,便点了点头:“既然太后已有想法,那便按照太后的意思来办,除了这件事以外,让父可还有别的事情?” 张让飞快摇头:“启禀陛下,没有了,老臣需要提早准备安排。” “嗯,理当如此。” 刘宏缓缓点头,对此颇为满意。 “陛下。” 张让赶忙一揖:“既有决断,臣暂且告退。” 不等张让离开,王昊立刻打断:“张中常且慢,陛下有令,今日嘉德殿,只能进,不能出。” 张让顿时一个愣怔:“啊?这......” 上首刘宏点点头,摆手道:“没错!让父,你先在这里呆着,等事情处理完了,朕自然允许你离开,反正太后的寿辰尚需一段时间,没必要这般着急。” 张让面上泛起一丝尴尬,缓缓点着头:“倒也是。” 他虽然勉力答应着,但内心深处,已然掀起了巨浪滔天。 王昊这厮到底要干什么? 因何要把他们全部囚禁于嘉德殿? 陛下因何会如此纵容此子? 赵忠难道半点作用,都没有起到? ...... 一连串的问题像是冒泡泡一般,浮现在脑海中。 张让恭敬地候在一旁,面上虽然镇定,但实际上,内心焦急万分。 他很不喜欢这种拿捏不住的局面,会让人莫名感受到一丝恐惧。 张让试着抬眸瞥向赵忠,企图靠眼神予以交流。 见赵忠眉头紧锁,眼神惊惧。 很明显。 的确出事儿了。 但具体出了何事,张让依旧不知。 若是此前,张让还不确定是否当真出事儿,接下来皇帝的这一句话,便彻底实锤了: “子霄,你不是说好戏要开场了吗?现在何处?” 张让、赵忠密切地配合,的确杀了王昊个措手不及。 不过...... 他面色依旧保持镇定。 从张让进入大殿以来的诡异表现上看,杨赐的判断没错。 既然如此,自己还怕个卵子。 他面色镇定地揖了一揖: “陛下不必着急,其实好戏已经开场了。” “哦?” 刘宏不由蹙眉:“好戏何在?朕怎么没看到?” 王昊轻声道:“那就让臣,再讲一段故事,稍后自会得到印证。” 刘宏心头闪过一抹淡淡怒锋:“子霄,你莫不是在耍朕?” “臣岂敢。” 王昊赶忙一揖,致歉道:“臣只是没有想到,张中常竟如此狡诈,不按套路出牌。” 刘宏瞥向旁边的张让,却见其眉头紧蹙,厉声回怼:“王昊,你这是何意?因何血口喷人?” 王昊淡然一笑:“张中常,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执掌的鸿都门学,已经停掉了皇宫生产的纸张,转而采购了我虎啸山庄生产的王昊纸,对否?” 张让脸颊的肌肉下意识跳动了两下,他这才明白,王昊已然知晓自己的计划:“你......你......你竟然......” 刘宏心头不由地一个愣怔:“让父,可有此事否?” 张让急忙拱手:“陛下,非是老臣愿意停掉皇宫生产的纸张,而是学子们强烈要求使用王昊纸,老臣迫不得已,方才选择采购王昊纸。” “其实......” 此刻的张让心里不停地打鼓。 他已经明白,王昊必定扎好了口袋,等着他往里面钻,现在如果仍要狡辩,只会令自己反受其害:“其实老臣此来,也是想要禀告陛下这件事的。” “哦,是吗?” 王昊立刻出言打断,冷声叱问:“那不知张中常因何没说?” “这......” 张让犹豫了片刻,解释道:“你王昊在这里,多少有些不太方便,毕竟涉及到了你的王昊纸,张某若是中伤王昊纸,岂不显得为人小气?” “倒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王昊缓缓点了点头,饶有兴致地反问一句:“既如此,是否需要派人到鸿都门学调查,到底是学生要停掉皇宫生产的纸张,还是某人擅自做主?” 张让额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身子下意识颤抖起来:“王昊,你这是何意?难不成,学生不推荐使用王昊纸,我张让疯了吗?偏要将皇宫生产的纸张停掉?” 王昊当真是一针见血:“因为你清楚,皇宫生产的纸张一旦售出,这钱归属于陛下的私库,而停掉皇宫生产的纸张,转而采购我王昊纸,便相当于是我王昊断了陛下的财路。” “如今正值左昌案件爆发,王允、郭昀下狱,而在这时令陛下迁怒于我,便断了某向陛下求情的可能,甚至我王昊也会因为王昊纸而折了陛下的恩宠。” “是也不是?” “王昊!” 张让眼珠子一瞪,咬牙回怼:“你休要在这里血口喷人,我张让从没有这般想法,你这是在污蔑我,难道你王氏族人全都是这个德行吗?” “陛下!” 言至于此,张让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老臣冤枉啊,还请陛下明察。” 刘莹此前不关心政治,但听完王昊的分析后,也觉察出事有蹊跷:“是不是冤枉,派人调查一下,不就行了吗?父皇,女儿愿意走一趟,不知可否?” “你?” 刘宏皱了皱眉。 “嘉德殿中的人皆不准外出,是为保密,只有莹儿合适。” 刘莹立刻给出理由,摇了摇刘宏的胳膊,轻声道:“父皇放心,女儿一定实事求是,绝无半句虚言。” 刘宏点点头:“好,既如此,快去快回。” 刘莹大喜,缓缓起身:“喏。” 望着刘莹躬身离开的背影,刘宏长舒了口气,抬眸望向王昊: “子霄,你是如何知晓,皇宫在售卖纸张的事情?” “又是如何知晓,这些纸张的钱款,会进入朕的私库?” 王昊恭敬地揖了一揖: “陛下,是公主殿下。” “哦?” 刘宏不由好奇:“是莹儿告诉你的?” 王昊如实回答:“约莫在一个月前,臣决心革新造纸术,公主便提及了当今雒阳市场上各家的纸张,还说皇宫也在生产纸张,而且会往民间售卖,只不过量比较少,应该不会影响到某的生意。” “原来是这样。” 刘宏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所以,你今日前来,要送给朕的礼物,应该是王昊纸,对否?” 王昊欠身拱手:“陛下英明。” “果然!” 刘宏长舒口气,轻声道:“可你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又牵扯到了让父、忠母,朕若是再接受你这份厚礼,岂不显得小气?自古君王不与民争利,朕还不至于因为那点钱,便夺你的王昊纸。” “至于你讲的故事,朕也听懂了。” 刘宏凝视着王昊,极其郑重地言道:“你不就是想说,这一切全都是阴谋吗?从朕令王允、郭昀下狱开始,一直到到让父、忠母以王昊纸为切入点,想要将尔等一网打尽,这些全都是阴谋,对否?” 王昊一脸不敢置信地凝望着刘宏,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陛下英明!” 刘宏摆了摆手,长舒口气:“这些事情,朕见得多了,已然习以为常,让父、忠母此举顶多算是对王允的报复,朕还是那句话,如果能拿出他们倒卖军资的证据,朕决不姑息。” “但是......” 话锋一转,刘宏冷声言道:“绝非是屈打成招,而是要实实在在的人证、物证,你可明白?” 王昊欠身拱手:“陛下,臣对左昌一案不感兴趣,至于二位中常是否参与其中,亦不关心,臣只希望陛下能给王允一次活命的机会,不管怎样,他为朝廷立下过汗马功劳,即便没有功劳,亦有苦劳。” 一旁赵忠闻听此言,厉声言道:“王昊,你可知王允屈打成招,制造伪证,污蔑朝廷命官,此罪十恶不赦,陛下没有株连王氏族人,已然是法外开恩,你休要得寸进尺。” 王昊傲然立于殿中,不卑不亢道:“陛下,事情虽然过去不久,但您当真没有怀疑过左昌因何会当庭翻供吗?王允刚直不阿,郭昀确实动刑,但若真是伪证,他们岂会留下活口?” “这件事必有蹊跷。” 直言于此,王昊欠身拱手,铿锵言道:“如果陛下当真要定二人的死罪,末将请求再审左昌,务必将所有疑点全部解开,也好让王允、郭昀死个明白。” “再者!” 王昊的目光转向赵忠、张让:“如果稍后公主殿下调查清楚回来,而后造纸坊的匠人前来禀告陛下,将尔等阴谋戳穿,是否可以给二位中常定个蛊惑、懵逼陛下,陷害忠良的罪名?” “你......” 赵忠顿时哑语。 王允污蔑他们,被皇帝下狱。 而今,二人合谋陷害王昊,岂不也该下狱? 王昊今日的确是来劝谏皇帝的,但谁又能想到,他会是以这种方式。 “忠母,够了!” 刘宏摆了摆手,打断赵忠,长舒口气:“子霄,朕还真是小瞧你了,你今日这出戏的确精彩,令朕大开眼界,朕可以答应你,放王允一条生路,但这件事到此为止,不知可否?” 王昊拱手抱拳:“陛下英明。” 刘宏吐口气:“好,过些天,朕便会下旨,释放王允。” “多谢陛下。” “王允能有你这样的子侄,真是幸运。” 刘宏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王昊,满意地点点头:“不过,朕还是要警告你,千万别学令叔,朕已经给过他很多次机会,若是再不识好歹,休怪朕不讲情面。” 王昊明白刘宏的话外弦音:“陛下放心,臣会规劝家叔,绝不再犯。” 刘宏长舒口气:“你很懂事,比令叔强。” “不过陛下......” 话锋一转,王昊再次言道:“臣还有一事相求。” 刘宏眉头紧蹙:“你又有何事?” 王昊轻声道:“陛下别紧张,此事是好事。” 刘宏吐口气:“说吧。” “臣的王昊纸几近大成,希望能与陛下合作,作为皇室贡品,皇宫内的纸张臣全包,而且销售净利润的两成,归陛下您所有,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你是想打着皇家的旗号售卖纸张?” “陛下英明。” “果然聪明,好吧,朕答应了。” “多谢陛下!” 第235章 全城震惊!王昊力挽狂澜,真乃神人也! 第236章 全城震惊!王昊力挽狂澜,真乃神人也! “该死!” 出了嘉德殿的张让、赵忠愤怒不已,一路上都在宣泄不满的情绪:“好好一盘大棋,硬生生折在了王昊的手里,当真是气煞吾也。” “唉—!” 张让长叹口气。 他倒是没有赵忠表现得那般愤怒,反而眉目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欣喜:“知足吧,咱们的阴谋败露,陛下没有处罚你我,便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王允的命即便再怎么值钱,也抵不上你我二人的命,虽然王昊没有确凿证据,证明咱们参与了左昌倒卖军资的案件,但你也应该清楚,他是抱着与伱我二人同归于尽的想法来的。” 这一点,赵忠焉能不知,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深感不爽: “没想到,王昊居然会以此法为王允脱罪。” “是啊!” 张让脸上同样写满了诧异:“他赌的就是,咱们不会与王允同归于尽,而他似乎也很清楚,只要没有实际证据,也不可能扳倒你我二人,这小子虽然年轻,但却比王允聪明多了。” 即便是现在想想,赵忠依旧感到一阵后怕,额上不自禁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没错,咱们从一开始,便小觑了王昊,这小子深居简出,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识时务。” “这次咱们触犯到了他的底线,他随随便便一出手,便险些致你我二人于死地,此子的心机谋略,的确令人惊叹,将来一旦再立奇功,怕是不久必居于庙堂,与你我为敌。” “老张。” 赵忠极其郑重地提醒道:“这件事虽然就这么过去了,但王昊此子,咱们不得不服,尤其此子最后与陛下合作卖纸,更是深得陛下欢心。” “嗯,我明白。” 张让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王昊不得不防,而且公主还对他有好感,将来王昊若是成为帝婿,只怕更是会被大将军何进奉作上宾。” “不过......” 话锋一转,张让长舒口气,负手言道:“咱们也不是没有优势,今日之事,足以证明陛下是向着咱们的,因此才想要释放王允,息事宁人。” “王允经此一败,只怕短时间内,难以复起,袁隗尸位素餐,杨赐病入膏肓,士人缺少领袖,已然不足为惧,咱们接下来的目标,应该要变一变了。” 赵忠岂能不知张让的图谋:“大将军何进?” 张让颔首点头:“没错!陛下的身子越来越差了,咱们得早做准备才行。” 赵忠面上浮出一抹淡笑:“大将军何进可不好对付,你准备从哪方面着手?” 张让轻声道:“何进所仰仗的,不过兵权而已,咱们自然要从这个方面入手。” “你的意思是......” 赵忠惊诧,一脸的不敢置信:“咱们也要有自己的军队?来制衡何进?” 张让瞥了赵忠一眼:“怎么,不应该吗?” “应该!” 赵忠极其肯定地点了点头:“的确应该!但兹事体大,咱们得从长计议,否则容易打草惊蛇。” 张让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放心,我心中已有计较。” ***** “报—!” 杨氏府邸。 悠悠一声传报,打破了府邸的宁静。 甚至,连在病榻上躺着的杨赐,都不自禁睁开了眼睛,强撑着一口气,呼喊道: “文先,快扶我起来,可是宫中有消息传出来了?” “暂时不知。” 杨彪急忙搀扶起父亲。 正在这时,府中侍从急匆匆闯入内宅,面有悦色。 不等他拱手行礼,便被杨彪摆手打断: “行了,不必多礼,直言便是。” “王允无罪释放。” 侍从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当真?” 杨赐惊诧! 杨彪更加惊诧。 “嗯,千真万确。” 侍从极其肯定地点点头:“小人一直在宫外候着,是侯爷亲自与小人说的。” 杨彪急问:“那子霄人呢?怎么不见他?” 侍从解释道:“侯爷说,他要先去一趟天牢,让小人先回来报平安。” “太好了。” 杨彪兴奋地恨不得跳起来:“子霄果然厉害,竟然以一己之力,便救出了子师。” 即便是杨赐本人,也不由地为之惊叹:“好小子,老朽果然没有看错他,这回可以安心了。” 杨彪更是长出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真不知道子霄是如何办到的,听说今日,张让、赵忠皆在皇宫,可即便如此,他依旧办到了。” 杨赐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如果我没有猜错,一定与王昊纸有关,你且派人去鸿都门学打探消息,看看今日到底发生了何事,尤其是与张让、赵忠相关的消息。” 杨彪揖了一揖:“喏。” 杨赐松口气,心情大爽:“这回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 “大公子—!” “二公子—!” “好消息,好消息。” 一声声传报从府门口,传到了前厅。 王盖、王景、貂蝉等人急忙起身了望。 但见...... 自家侍从一路飞奔闯入前厅,甚至顾不得行礼,便张嘴言道: “家主无罪释放,不久便可回家。” “什么?” 王盖急忙冲上来,一脸不敢置信地道:“父亲当真被无罪释放了?” 王景更是惊诧不已,目光掠过侍从,望向殿外:“子霄呢?这小子怎么没回来?” 侍从极其肯定地点点头:“是侯爷亲自说的,家主无罪释放,他要先去天牢探望,让小人回府报平安。” 王景激动不已:“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 “太好了!” 王景、王盖等人彻底松了口气。 殿中焦急的貂蝉,更是激动地淌出了泪花: “父亲何时才能回来?” “这个......” 侍从摇了摇头:“这个暂时不清楚。” 王盖吐口气:“如果诏书下来,今夜便可回来,咱们安心等待即可。” 王景急忙吩咐道:“快,蝉儿,命庖厨做点夕食,咱们为父亲平安回家,接风洗尘,去去晦气,也算是咱们一家人,在雒阳的首次家宴。” “嗯,这个提议不错。” 王盖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自从子霄回到雒阳,还没进过家门,这次权当是家宴了,蝉儿,你快去,也做两道你拿手的菜出来,别忘了,你可是瞒着父亲出来的。” “嗯。” 貂蝉飞快点头,旋即转身离开。 王盖彻底松了口气:“这一次,幸亏有子霄在,否则咱们王氏危矣。” 王景颔首点头:“是啊,子霄可是咱们全家的大恩人,我一定要好生谢谢他。” “嗯。” 王盖点了点头:“我也得好好敬他两樽,这小子年纪虽然不大,可论心性、智谋,尽皆在你我之上,或许咱们王氏的门楣,便靠他来振兴了。” 王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王盖:“兄长,这回你服了?” 王盖瞥了眼王景:“怎么,还在为当初没让你去凉州而愤懑?小家子气!” 王景气呼呼道:“你才小家子气,你们全家都小家子气!哼。” “哈哈。” 王盖仰天哈哈一声:“瞧瞧,都快气糊涂了,连自己都骂。” 王景猛然醒悟:“你这厮,竟敢......” ***** “无罪释放?” 王允一脸的不敢置信,凝视着面前的王昊:“子霄,你老实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一旁的郭昀更是惊诧到无以复加:“是啊子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 当下,王昊便把今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总之,陛下答应无罪释放尔等,这件事算是彻底告一段落了。” 郭昀眸中写满了震惊,不住点头:“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 可是,身旁的王允却是叹口气,一脸的不情愿:“子霄,你有此机会,应当置张让、赵忠于死地啊,我与郭廷尉早已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呃......” 王昊那叫一个汗呐! 王允这厮,果然已经走火入魔,无可救药。 但是,作为族侄的王昊,终究还是要提醒一句:“叔父,您难道还没有看出来吗?张让、赵忠之所以不倒,是因为陛下不愿意让他们倒,而非左昌当庭翻供。” “您即便抱着必死的决心,秋后问斩,但或许要不了许久,张让、赵忠便会无罪释放,因为陛下离不开他们二人,陛下对他们绝对的信任!” “陛下想要维持目前稳定的局面,他并不希望士人做大,更不希望宦官倒台,你们可以争斗,但只要决定权在陛下的手中,士人就永远不可能赢。” 从皇帝那句“你比王允懂事”,王昊深切的明白,刘宏不是不清楚阉宦与士人的斗争,他只是故意不管而已,只要没有触犯到他的底线,你们可以随意折腾。 但是...... 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那就必须要敲打敲打你,好让你长长记性。 对于皇帝的制衡心思,王昊自然心知肚明,甚至给予理解。 士人经过四百年的蓬勃发展,早已经尾大不掉,成为一颗巨大毒瘤。 而阉宦呢? 乃是扎根于皇权,一代天子,一朝阉宦。 归根到底,就是一茬又一茬的韭菜,可以随时割掉。 但相权与皇权是对立的,若是把士人养肥、养大,受损的必将是皇权。 从历史上的评价看,刘宏固然不是个好皇帝,但他这人,也绝对不傻。 这一点,王昊今日更是见识过了。 听完王昊的话,郭昀长舒口气,缓缓点头:“是啊,子明言之有理,咱们此前那么多证据摆在陛下面前,可陛下总是能找到各种理由推脱。” “这足以证明,陛下不愿意让张让、赵忠死,咱们却还天真的以为,是证据不足,导致判不了罪,当真是可笑之极。” 王允吐口气,一屁股瘫坐在地板上,彷佛内心长久以来的精神支柱,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陛下不愿意让阉宦倒,不愿意让阉宦倒,不愿意......” ****** “怎么样,可有结果了?” 昏暗的灯光下,袁隗捧着一卷竹简,正在读书。 “嗯。” 袁基缓缓点头,轻声道:“王允被无罪释放。” 袁隗的身子一顿,干涸的双眸中,涌出丝丝惊喜:“哦?竟被无罪释放了?” 袁基同样惊诧不已:“是啊,简直不敢相信,王昊此子竟然真的办到了。” 袁隗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可打探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袁基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不过,万年公主去过鸿都门学了,调查王昊纸的事情,小侄猜测,或许与王昊纸有关,但具体如何,尚且不知。” “王昊纸?” 袁隗皱着眉,深思良久:“张让断了鸿都门学的纸张供应,转而采购了王昊纸?” 袁基嘶的倒抽一口凉气,恍然大悟:“很有可能!” 袁隗深吸口气:“难不成,王昊早已料定此事,因此提前布局,戳破张让、赵忠的阴谋?你可知张让、赵忠如何了?” 袁基立刻回答道:“二人平安无事,不过似乎非常气愤。” “没错。” 袁隗肯定地点点头:“一定是这样,想要靠正常劝谏,不可能这么快放出王允,王昊此子一定采取了别的办法。” 袁基深以为然,轻声道:“叔父的意思,莫非是王昊以命换命?” “难道,除了这个办法外,还有别的办法?” “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 “我说过了。” 袁隗继续将目光落在竹简上:“咱们陛下信任阉宦,不相信士人,可王允偏偏不信,非要与之硬拼,此次若非有王昊在,只怕他难逃一劫。” “叔父英明。” 袁基揖了一揖,深表敬意。 但与此同时,又疑惑不解地道:“可是叔父,如果陛下十分信任阉宦,咱们岂不半点机会都没有?” 袁隗翻阅书籍,吐口气:“你呀,那么些书都白度了,在阉宦如日中天时,我等自然不是对手,可待其濒危时,自然可以手到擒来。” “濒危时?” 袁基皱了皱眉,一个令他后脊梁发凉的答案,呼之欲出:“叔父的意思是......” 袁隗点点头,倒也没有丝毫遮掩:“没错!就是那个时候,现在你该明白,为何我会命本初、公路,进入大将军府当幕僚了吧?” 袁基惊叹自家叔父的筹谋,欠身拱手,聊表敬意:“叔父英明,小侄敬佩。” 袁隗摆了摆手:“王允便是认不清形势,只靠一腔热血行事,如此岂能成大事邪?” 第236章 曹操惊叹:子霄真乃智者也! 第237章 曹操惊叹:子霄真乃智者也! “办到了。” “王昊竟然真的办到了。” 大将军何进收到消息,一脸不敢置信地瞥向袁绍、袁术等人。 下方袁绍捏着颌下一缕胡须,饶有兴致地道: “难以想象,这小子的确有些能耐。” “是啊!” 即便是一旁的袁术,同样露出骇然的神色。 家族时常与阉宦做斗争,数十年来,败多胜少。 在他的印象中,被皇帝当庭下狱的士人,十之八九,不会有好下场。 可谁曾想...... 王允不仅被放出来了,而且仅仅只隔了一夜,便无罪释放了。 时间短暂便罢了,“无罪”两个字,更是颇为难得。 这意味着阉宦的全线溃败! “真不敢相信。” 袁术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这小子到底是如何办到的?” 大将军何进解释道:“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想来应该跟王昊纸有关。” 袁绍、袁术俱是一个愣怔:“王昊纸?” 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玩意儿,还能战败宦官,解救王允? “没错。” 一旁曹操极其肯定地道:“据可靠消息,万年公主刘莹曾亲自赶往鸿都门学调查,据说张让擅自把皇家供纸,更换成了王昊纸,想要以此激怒陛下,但被王昊提前识破,因此设计破局。” 嘶—! 袁绍不由惊诧,满脸的不敢置信:“张让、赵忠摆明了是想以此堵死王昊求情的可能,但不曾想,却被王昊设计破局,反将一军!” “厉害!” 袁绍发自肺腑,由衷称赞:“王昊此子年纪虽轻,但办事沉稳,将来必成大器。” 曹操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是啊,张让行事已经足够小心,但他却没有想到,王昊入宫面圣,不是求情,而是在给他挖坑,专等着他往里跳。” “面对危机,此子能够冷静分析局势,没有着眼于案情本身,而是另辟蹊径,选择救人,单凭这一点,便足以证明,此子的思维方式,与众不同。” “大将军。” 言至于此,曹操再次拱手道:“操以为,像这样的人,咱们必须要吸纳进来,尤其现在,他已经与阉宦不共戴天,正是您礼贤下士,招揽入府的时机。” 袁绍赶忙拱手,恳切道:“孟德言之有理,大将军,虽然王昊此前拒绝过咱们,但此一时彼一时,他因王允而开罪阉宦,正须寻求庇佑,您若能主动征召,其必誓死效命。” “嘁,嘴真快。” 袁术心中暗道一声不爽。 他虽然内心深处,不愿意附和袁绍,但现在摆明了只有这一条路,即便不想附和,亦只能如此:“术附议。” 眼瞅着二袁尽皆如此,大将军府中的其余幕僚,更是纷纷拱手: “属下附议。” “属下附议。” “附议。” “......” 大将军何进早有招揽王昊的想法,经此一事,更加心喜,缓缓点头:“若是子霄能够入府为幕僚,自然再好不过,但他素来深居简出,这次若是事关王允,只怕也绝不会抛头露面。” “虽说他因此得罪了宦官,但王昊与阉宦之间的恩怨,原本便极深,想要招其入府,只怕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非得有擅长辞令之人担此重任不可。” 没有丝毫犹豫,袁术当即铿锵言道:“将军,术愿为说客。” 袁绍瞥了眼袁术,不等何进答应,立刻抢断道:“公路,此事于你而言,不太适合,孟德更合适。” 曹操可是袁绍最衷心的马仔,推荐曹操去,这功劳自然少不了自己的。 “你......” “公路。” 袁绍正准备厉声回怼时,被何进摆手打断:“本初言之有理,孟德与子霄有一面之缘,上次在大将军府会面时,二人相聊甚是投契,由他代某出面,自然最好。” “孟德。” “在。” “你可愿否?” “末将愿意!” “好!” 何进点点头,对此颇为满意:“既如此,便由伱出面,备上厚礼,代某走上一遭,务必要尽言利害,让子霄明白自己的处境,除了我何进以外,没人可以庇佑他。” 曹操欠身拱手:“将军放心,交给曹某便是。” 何进颔首:“嗯,此事宜早不宜迟,当速速安排。” 曹操点点头:“明日一早,某便亲自登门拜访。” ***** 王盖原本准备了一场丰盛的家宴,但王允的心态被摧残的有点凶,实在没什么心情家宴。 一家人的心情顿时坏到极点,家宴尚未开始,便已经结束。 王昊于客房休息了一夜。 次日清晨。 他便拜别王允,准备回山庄。 貂蝉因为已经回家,加之王允心态有些崩,便没跟着回去,而是留在府邸,准备照顾父亲。 王昊倒也理解,只说虎啸山庄永远都是你的家,可以随时过来瞧瞧,便径直离开。 走在雒阳城中的街道上,王昊正胡思乱想时。 忽然。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他。 王昊扭头望去。 但见,路旁的一辆珠光宝气的马车中,车帘掀开,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孟德兄,你怎么在这里?” “子霄,可否入内一叙?” 曹操冲王昊绽出一抹淡笑,招呼其上马车。 王昊倒也没有推辞,径直上了马车,与曹操面对而坐: “孟德兄,你该不会是来给何进当说客的吧?” 如今的曹操在大将军府当幕僚,而自己方才大胜了阉宦,他想要招揽,实属正常。 自己与曹操之间,多少也算有点缘分,派他前来,倒也在情理之中。 曹操面上浮出一抹淡笑,同样没有半分遮掩,点了点头: “子霄果然聪慧,没错,操正是为招揽子霄入府而来。” “经此一事,想必子霄应该明白,非是阉宦搬不倒,而是陛下不让其倒。” “宦海数十年的王允,没能看透这一点,却被初来乍到的你看穿。” “子霄。” 曹操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你终归是士人出身,身上的标签根本撕不掉,经此一事,你与阉宦之间的仇怨加深,即便你有敬而远之的想法,只怕阉宦也不可能会放过你。” “所以......” 言至于此,曹操声音略微拖长,给足了王昊思考的时间:“不管是出于对抗阉宦也好,还是出于自保也罢,你也应该加入大将军府。” 王昊岂能不知道曹操的想法,他只是哂然一笑,反问曹操道:“孟德,休怪昊孟浪,不懂礼数,昊只想问你一个问题,还望你能如实回答。” 曹操大手一挥:“请讲。” 王昊询问道:“你祖上同样是宦官,而今你却强行将自己挤入士人的圈层,意图与宦官为敌,到底意欲何为?” 轰隆—! 彷佛晴空一道霹雳。 曹操顿时如雷轰电掣般怔在原地。 他面皮上的肌肉猛一抽搐,可从王昊的脸上,却没有看到半分戏谑之情,甚至对方的眼神中,流露出的坚定,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自己乃是宦官出身,这一点永远都不可能改变,而他以五色大棒棒杀蹇图,成为袁绍的马仔,甚至如今进入大将军何进的府邸当幕僚,都像是强行要把身上宦官的标签撕掉。 可是...... 你撕的掉吗? 出身问题是自带的,一辈子都没办法更改。 你即便为此付出了心酸的努力,但充其量只能掩盖,不能抹杀。 曹操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子霄,你这是何意?” 王昊则是吐口气,淡然回应:“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宦官自古有之,杀之不绝,你必须要从其中跳出来,才能明白斗争的本质,如何才能彻底解决这样的危机。” “百年大汉中,几乎全都是在重复,不是靠杀戮能够制止的,你若是想不清楚症结到底在哪里,那么与之斗争,即便胜利了,亦不过是下一次循环的开始。” 曹操只感觉颇有深意,尤其他原本便是阉宦出身,更是对此感悟颇深,一时间竟不由自主的怔在原地,脑海中不断地来回反思王哈的话。 见曹操良久没有反应,王昊淡然一笑:“孟德,劳烦你回去告诉何进,我王昊对政治斗争不感兴趣,就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有空还是多想想自己的处境。” “袁隗尸位素餐,杨赐卧榻不起,如今连王允都遭此横祸,难以继续,阉宦接下来要对付的,肯定就是大将军何进了,让他好自为之。” “哦对了。” 正当王昊起身准备离开时,忽然想起了什么:“此前跟孟德兄所言之事,亦适用于何进,他如果能想得清楚,才真正是汉室之幸,万民之幸。” 曹操没有挽留王昊,而是继续思考王昊的话。 宦官自古便有,因何没有如当今这般为祸朝纲? 咱们到底是要杀阉宦? 还是除掉某些人? ...... 一连串的问题如冒泡泡般从脑海中涌现。 曹操深吸口气,他感觉自己即将要从背负了几十年宦官出身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子霄,真乃智者也。” ***** 时光如水,日月如梭。 眨眼间。 秋末冬初。 一场持续了三日的大雪降临雒阳,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不过,与前些年的冬日不同,如今的雒阳寒冬中,随处可见炊烟于空中飘荡。 甚至连雒阳城中的街道上,也比往年更加的红火。 往来行人穿着厚厚的冬衣,手里捧着精致的手炉,外城街边的小商铺旁,一个又一个火炉汹汹燃烧着,蒸好的馒头、包子冒着热气,排队购买之人络绎不绝。 “虎啸山庄今年出售的火炉,还有黑金当真是好,家里面暖和和的。” “是啊,前些年遇到这样的大雪天,哪天不得死几个人?可今年到现在,一例都没有过。” “虎啸山庄今年可算是赚大了,雒阳城几乎家家户户,全都在烧黑金。” “而且,他们还卖各种手炉、冬衣、大氅,我真怀疑侯爷此前不是打仗的,而是做生意的。” “哈哈哈,谁说不是呢,一年前,虎啸山庄那般荒凉,可你瞧现在,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 正当雒阳市民七嘴八舌的热议虎啸山庄时。 忽然。 雒阳城的街道尽头处,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 众人纷纷扭头望去。 但见...... 街道的尽头处飘来一个大大的横幅,其后各色旌旗林立,迎风招展,配合着锣鼓喧天的欢庆,不知情者会有种皇帝出行的浩大声势的感觉。 可仔细观瞧后,方才发现,当先的横幅上,“虎啸山庄旅游区,欢迎您的光临”几个大字,隔着数百步远,便清晰可辨,空气中传来的吆喝声,更是逐渐清晰起来。 “游呼啸山庄美景,感冬日浪漫温情!” “你想体验雪山滑行吗?” “你想体验冰上飞驰吗?” “你想感受暖冬温情吗?” “快来虎啸山庄,观光旅游吧!” “......” 街道旁的二楼靠窗处,袁绍紧了紧貂绒大氅,暗自摇头叹息:“又是虎啸山庄,王昊这小子成天不干正事儿,就知道赚钱,真不知他赚那么多钱,又有何用?” “本初,子霄与你我不同。” 对面的曹操倒是颇为欣赏王昊的举动:“他崛起于微末,虽然已经认祖归宗,但却丝毫不靠家族的补贴,虎啸山庄一千多人,全都要靠他养着,自然要想办法赚钱。” “或许,这样的行为在你眼里,的确是不务正业,但在操眼中,却是子霄发奋图强之必经之路,而且咱们换个角度看,子霄让雒阳百姓过上了暖冬,这难道不是造福于民吗?” 袁绍瞥了眼曹操:“孟德,你还真是......” 曹操淡笑一声,拿起面前的肉包子:“本初,你可听说了吗?子霄在凉州一战,曾在冰面上击溃了羌胡叛军,你若是也有兴趣,咱们可以去瞧瞧。” 袁绍自然清楚这一点,听着窗外的吆喝声响起,缓缓点头道:“实不相瞒,我还真想去虎啸山庄见识见识,一年前,这里极其荒凉,可现在却成为雒阳百姓人尽皆知的山庄。” “王昊此子的确不同凡响。” 袁绍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只要一想到这虎啸山庄以极低的价格卖给王昊,便觉得一阵心疼:“孟德,咱们走,且去瞧瞧这虎啸山庄的秘密。” 第237章 公主是否愿意与昊携手共渡余生(为【遗忘的记忆】,加更) 第238章 公主是否愿意与昊携手共渡余生?(为【遗忘的记忆】,加更) 虎啸山庄。 旅游区。 街道的尽头处,驶来一辆珠光宝气的马车。 原本的颠簸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平稳、舒适的感觉。 坐在马车里捧着手炉的刘莹,感觉颇为奇妙。 她掀开车帘,望向外面的道路,似乎从这里开始,地上的积雪已经清理干净,露出以石砖铺成的干净路面,路牙旁还有专门指示通往山庄的路牌,沿途赶来的雒阳市民,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这虎啸山庄当真是有钱啊,居然连路面都修了,虽不及雒阳内城,但也比外城路面强上许多。” “果然是财大气粗,羡煞旁人啊,一年前,这里还比较荒凉,可你瞧现在,竟如此繁华。” “这王昊果然是个奇才,不仅能征善战,居然还会经商赚钱。” “唉,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听说虎啸山庄可以滑雪,咱们一定要试试。” “据说还能溜冰,在冰面上往来飞驰。” “听说还有许多冰雕呢。” “......” 各种议论的声音,传入刘莹的耳郭,顿时令她喜笑颜开,与有荣焉。 甚至,连一旁的小环都忍不住开口称赞:“真不敢相信,才不过数月时间,虎啸山庄竟变得如此繁华,成了雒阳达官显贵都想要前来过冬的圣地。” “是啊。” 刘莹内心万千感慨:“此前我还不信子霄有这个能力,但现在来看,他不仅办到了,而且做得非常好,看来本公主要欠子霄一个人情了,也不知他会提出怎样的要求?” 小环岂能不知自家公主的心思,抿嘴淡笑道:“我若是那王昊,一定要公主以身相许不可。” 刘莹俏脸顿时飞红:“小环,你瞎说什么呢?” 小环笑笑:“奴婢可没有瞎说,能娶到公主,是多么大的福气啊,要我说呀,王昊至今未娶,足以证明他在等公主。” “小环,休要胡言乱语。” 刘莹口中虽然制止了小环,但内心已经小鹿乱撞,不由地砰砰狂跳。 她现在愈来愈确定,自己的确是喜欢上了王昊。 如果王昊当真提出那样的要求,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只是...... 他真的会吗? 放下车帘,刘莹捧着手炉,感受着来自手心的温暖,彷佛是王昊的浓浓爱意,将她团团包裹起来。 不知不觉中,马车停下:“公主,虎啸山庄到了,您先下车,容属下找个停车位。” 刘莹钻出马车时,不由的一个愣怔:“车位?” 侍卫回答:“嗯,你瞧那里。” 顺着侍卫手指的方向望去。 但见...... 山脚下有一大片空地,采用竹篱笆围成,里面整齐排列着上百驾马车,而且门口还有专门负责指挥的侍从,甚至备足了草料,可以喂马。 刘莹眼神骤亮,跳下马车,打量着竹篱笆围成的停车场,饶有兴致地点点头:“子霄还真是有些奇思妙想,相比较洛河河畔的随意乱停,他倒是做得挺好。” “是啊。” 小环也跟着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地称赞道:“虽然这停车场挺不起眼的,但却给人的印象颇好,再加上专人负责管理、喂马,的确可以吸引很大一批豪商富贾。” “公主,啊不......” “小姐。” 小环笑脸盈盈地道:“咱们赶紧进山庄瞧瞧吧,奴婢已经迫不及待了。” 刘莹颔首点头:“走吧。” 二人相随,一路直奔虎啸山庄。 虎啸山庄的门口立着两根粗壮的门柱,门头呈现拱形,一个巨大的牌匾悬挂其上,大书“虎啸山庄”四个字,笔锋犀利,一笔一划中都能体现出王昊行伍出身的独特气质。 方才进入山庄内部,便是一处极其空旷的广场,左侧有着一排又一排的小木屋,一缕缕炊烟直入云霄,喧嚣的嘈杂声也是从那里传来。 放眼望去! 美食街内人头攒动,往来如织,各种美食应有尽有,甚至还有很多雒阳市面上没见过的东西,比如说沾串串、羊肉串,还有铁板烧等等。 即便是素来喜欢逛街的刘莹,也不由地被眼前一幕震惊了,他跟小环像是两只雀鸟般闯进去,吃完这家,吃那家,足足半个时辰,都没能出来。 虽然这里号称美食街,但也不仅仅只有美食,还有售卖制作雪球的小工具,可以打雪仗玩,还有精美的手炉,耳罩、手套、貂绒大氅等,总之只有伱想不到,没有这里卖不到。 旅游景区的各种观光营销手段,在王昊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只要来旅游的人越多,他这里的收入便越多,仅仅只是管理费,便可日进斗金,就更别提酒店等服务了。 等刘莹从美食街出来,便乘坐景区内的专属马车,赶往冰雕区,欣赏匠人那鬼斧神工般的技艺,各种神兽、人物、场景,在这里尽皆有人,不少人更是拿着画板在廊道下采景绘画。 出了冰雕区,便是溜冰场。 望着冰面上穿着冰刀鞋往来呼啸的男男女女,刘莹像是只雀鸟般兴奋地也想冲上去:“小环,快去租鞋子,咱们也上去玩玩,长这么大,我还没在冰面上滑行过。” “可是小姐,很危险的。” 小环虽然也想上去溜冰,但只要看到摔倒的百姓,便吓得浑身一激灵。 自己若是摔倒了,还自罢了,但若是把公主摔倒,甚至受伤,那才真叫罪该万死。 这样的责任,小环可承受不起。 “既然环儿姑娘不愿意,不如交给在下代劳,如何?” 忽然响起的声音,打破了二人之间的纠结。 是王昊! 刘莹第一时间判断出来。 她忙不迭扭头望去。 但见,一个身穿月白色衣衫的少年郎正款步而来,其人面如冠玉,唇若涂脂,眉清目秀,气宇轩昂,正拎着一双特制的冰刀鞋,冲她绽出一抹明媚如阳的微笑。 “子霄,怎么是你?” 刘莹脸上写满了惊诧。 自己是秘密前来,可没有派人通报过。 “从你进入虎啸山庄的那一刹,我就已经知道了。” “可惜......” 话锋一转,王昊耸了耸肩,轻声道:“有几个朋友过来,一直没能走开,刚把他们打发的进入酒店,安排好房间,昊立刻赶来溜冰场等候。” “果然,让我等到了。” 王昊长出了口气,目光快速扫过整个旅游区,旋即淡然一笑:“怎么样,公主殿下可喜欢否?” 刘莹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嗯,喜欢,往年的冬日更多的是萧条,但子霄却能令冬日焕发出不一样的生机。” 王昊淡然一笑:“如此说来,赌约算是在下赢了。” 刘莹倒也是个大方的女子,非常爽快地答应道:“嗯,你赢了,想要我做什么,尽管言语,但有且只能有一次,你可要想清楚哦。” 王昊想都没想,晃了晃手中的冰刀鞋:“昊没什么要求,只是想陪公主殿下在冰面上共舞,不知公主可否赏光?” “啊?就这......” 刘莹面上浮出一抹淡淡的遗憾,再次反复确认道:“你确定只是如此?” 王昊点了点头:“嗯,不知公主可否赏光?” 刘莹吐口气,勉为其难地答应道:“好吧,但我还不会。” 王昊笑笑:“没关系,我亲自教你,跟我来,咱们去贵宾更衣室,换鞋、戴护具。” 刘莹颔首点头:“好。” 二人一起赶往旁边不远的房间。 推开门。 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如从隆冬,进入了盛夏。 屋子里摆放着一些花盆,里面栽种的,全都是夏季才会有的花卉。 反季节的清新感,顿时令刘莹满心欢喜,只是一瞬,便爱上了这个不一样的隆冬。 刘莹左瞧瞧,右看看,黑珍珠般的大眼睛眨呀眨: “子霄,这里怎么没有火炉?” “虎啸山庄没有火炉。” 王昊很淡定地解释道:“这里是新修建的,全部采用的是火地龙供暖模式,不仅屋子里可以更加暖和,均匀受热,而且非常干净,不会有灰尘。” “来吧。” 王昊摆手示意刘莹一旁落座:“换鞋,穿戴护具。” 刘莹坐在一旁,在小环的服侍下,更换好冰刀鞋,穿戴好护具:“好了。” 王昊满意地点点头:“既如此,咱们去贵宾溜冰场吧,有个地方相对比较小,但没有人,私密性较好,这样更符合公主您的身份,即便不小心摔倒了,也不会有误伤。” 刘莹嫣然淡笑:“还是子霄考虑的周全。” 王昊摆手做请状:“既如此,且随在下来吧。” 推开侧门,进入密道。 二人一路前行。 不久。 便抵达了一间密闭性较强的溜冰场。 王昊率先下了冰场,主动伸手牵起刘莹,二人共同进入冰场。 “对,没错,就是这样。” “公主很聪明,学的很快,只要多加练习,一定可以。” “对,大胆一点,像我一样。” “.......” 王昊教得很认真,刘莹学得也很认真。 起初小环、侍卫还在盯着,但后来便放松了警惕,只是静静地守在外面,没去打扰。 二人如同一对嬉戏的鸳鸯一般,在冰面上翩翩起舞,相互追逐,欢声笑语,不亦乐乎。 忽然,刘莹脚下的冰刀一错,顿时失去平衡,作势便要摔在冰上。 王昊一个急转刹车,充满力量的手臂猛地往回一拽,失衡的刘莹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反扑向王昊的怀抱,贴着他强壮的胸膛,那双手下意识地抓紧王昊的衣襟。 “公主莫怕,有我在。” 王昊怀抱着刘莹,柔声言语。 “你......” 刘莹顿感失态,急忙挣开,背过身去,霞飞双颊,羞不自胜:“抱歉,是我......” 王昊滑到刘莹面前,低头轻瞥一眼娇羞如花的刘莹,缓缓牵起对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公主。” 刘莹吃了一惊,想要抽出玉手,可惜王昊手劲太大,不论她如何挣扎,都难以挣脱:“子霄,你这是干嘛?放开我。” 王昊始终不放,炽热双眸凝视着刘莹,直到其彻底放弃挣扎,方才开口:“公主,臣虽卑微,但有一言,发自肺腑,还望公主倾听。” 刘莹一颗心砰砰狂跳,桃花般的美眸中闪烁着丝丝惊异:“子霄,你......你这是何为?” 王昊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显得极其郑重:“浮世三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如若公主不嫌某出身卑微,是否愿意与昊携手共渡余生?” 听到王昊的表白,刘莹好似孤身飘在幽冥虚空,一切的感觉都停止了,只剩了茫然,她的身体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眸中竟也有微微水光漾动。 “嗯,我愿意。” 此刻的刘莹再也忍不住了,坚定地点点头,两行清泪落下,但内心却是万千惊喜与幸福,彷佛终于找到了那个值得自己托付一生的男人。 王昊顺势将其拥入怀中,一手抚着纤细的腰肢,一手摸着如瀑的青丝秀发,双臂的力量逐渐加大,恨不得将刘莹揉到自己身体中似的,又好像害怕这短暂的幸福,会因不够用力,而飘然飞去。 良久后。 刘莹方才有要挣脱的欲望:“子霄,你弄疼我了。” 王昊稍稍松开:“抱歉,我太怕这一切都是梦了,所以......” 刘莹稍一踮脚,如花瓣的朱唇印在王昊的面颊:“这回相信是真的了?” 王昊摸了摸脸颊:“那个......太仓促了,还没感受清楚便过去了,能不能再来一次。” 刘莹害羞地一跺脚:“你讨厌!” 可她似乎忘记了这里溜冰场,适才的跺脚,顿时令她失去平衡,仰面朝天,便要倒栽落地。 王昊反应不可谓不快,身子往前一倾,那双手如奔雷般探出,抓住刘莹的一瞬,没有往起拉,却顺势以脚为轴,猛地一扭,将自己当作肉垫,噗通一声,躺在了冰面上。 刘莹心疼,忙不迭凑上前:“子霄,你......你没事儿吧?” 王昊则丝毫不给刘莹反应的机会,趁势抱住对方的脸颊,将其快速地拉到了面前。 终于成了! 第238章 暴雪过后没灾情刘宏惊喜,王昊再建奇功! 第239章 暴雪过后没灾情?刘宏惊喜,王昊再建奇功! 巍峨皇宫。 崇德殿。 刘宏身穿皇帝冕服,头戴珠帘冠,端坐在上首主座。 其下文武百官,分列殿中。 伴随着一阵钟鼓齐鸣,廷议正式开始。 突如其来的一场大暴雪席卷了整个雒阳城,甚至波及了兖州、河北、并州、关中等诸多地方。 按照往年处理政务的经验,肯定会有臣子上报死了多少人,皇帝应该提前准备赈灾、罪己、祭祀等诸多事宜。 可是...... 今年刘宏把一些不相干的事情全都处理完了,却偏偏没有收到灾情事宜的奏报,即便其余州郡因为路途遥远,大雪封路,导致奏章难以送到京城,那么雒阳的灾情也应该呈上来才对。 可偏偏,从始至终,刘宏没有收到半点消息。 以致于在处理完政务后,他总感觉这次朝政缺少了点核心东西,心里总感觉别扭。 实际上,从内心深处来讲,刘宏巴不得听不到这些讨人厌的奏报,可他心里十分清楚,这种事情不可能推脱的掉,与其等它变得难以挽回,还不如提前应对,如此一来,自己的麻烦事儿还能少点。 沉寂良久后,刘宏终于憋不住了,主动开口询问: “突降暴雪,遍布京畿,尔等莫非没有灾情相关奏报?” 尚书卢植横出一步,欠身拱手道: “陛下,尚书台至今没有收到大量百姓死于暴雪的奏章。” 下一秒,又有杨彪闪出身来,揖了一揖: “陛下,天降暴雪固然是灾难,但人间自有福将在,以己之力,力挽狂澜。” “哦?” 刘宏不由皱起眉头:“福将何人?竟能与天灾抗衡?” 杨彪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此人陛下自然认识,乃是景林亭侯王昊。” 刘宏愈加感到惊奇:“子霄?他能抵抗得了天灾?” 杨彪点点头,肯定地道:“没错,正是子霄。” 刘宏身子略微往前一探,好奇询问:“杨卿,速速道与朕听。” “是这样的。” 当下,杨彪便把虎啸山庄挖出煤炭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之皇帝,溢美之词更是不要钱似的砸向王昊,恨不得把王昊当成救苦救难的神祗夸上天: “总之,王昊以极其低廉的价格,帮助雒阳周边百姓打造了火炉,安装了烟囱,夜间休息时,不论外面如何狂风暴雪,但屋中却始终温暖如春。” “若非王昊提前准备黑金、炉火,今年这次暴雪,估摸着至少要有数百,甚至上千人被活活冻死,说是王昊拯救了雒阳百姓的性命,完全不为过。” 又有黄琬闪出身来,跟着附和道:“虽说王昊此种行为的根本目的,是以盈利为前提的,但不得不承认,黑金的确救了百姓的性命。” “现如今的雒阳,虽不及春夏那般繁华,但也是往来百姓,络绎不绝,颇有繁盛之兆,尤其是王昊的虎啸山庄,比之仲夏时节的洛河河畔,仍要繁华许多。” 袁隗心里面虽然感到膈应,毕竟当初的虎啸山庄是他袁氏的产业,谁能想到,这样一个荒废了十多年的庄园,居然可以在王昊的手上,再次绽放异彩。 与这能烧火做饭、安稳过冬的黑金相比,甚至连王昊纸都显得黯然失色,雒阳城几乎全部的百姓,家家户户都在使用黑金过冬,这可是一份日进斗金的超级买卖啊! 现在的袁隗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可是...... 即使如此,他依旧挺身而出,一揖作礼:“陛下,臣以为不论黑金也好,亦或者是炉火也罢,尽皆可以推广,尤其是冀州、兖州、幽州、关中、凉州等地,如此方才是大汉之福。” 杨彪立刻跟着附和:“臣附议。” 黄琬拱手:“臣附议。” 卢植:“臣附议。” “臣附议!” “附议!” “......” 眼瞅着满朝文武尽皆在为王昊站台,甚至连中常侍张让,都忍不住横出一步,揖了一揖:“陛下,这黑金的确非常好,宫中诸多宫殿也在试用,臣正想着为永安宫中的皇后也加些炉火。” 虽然张让与王昊有过节,但这小子很识抬举,自己不冒犯的情况下,同样很守本分,长久下来,张让与王昊之间的斗争愈发变小,偶尔美言两句,还能获得陛下好感,何乐而不为。 中常侍赵忠自然明白张让何意,赶忙横出一步,欠身拱手:“陛下,老臣已经采购了一些火炉,为永乐宫安装,现在太后每夜都能睡个安稳觉,再没被冻醒来过。” “啊?” 刘宏顿吃一惊,一脸的不敢置信:“忠母,你既然给太后安装了炉火,为何没有奏于朕?” 赵忠赶忙欠身拱手,解释道:“陛下,此事说来也巧,乃是暴雪来临前一夜装的,是臣自己试着感觉不错,因此才擅自做主,给太后装了试试,不曾想太后对此赞不绝口,因此没来及禀告。” “原来如此。” 刘宏恍然大悟,缓缓点头:“以后再有这些事情,务必要让朕知道。” 赵忠笑笑,再次一揖:“陛下放心,臣铭记于心。” 刘宏捏着颌下一缕短髯,转回话题道:“杨卿。” 杨彪欠身拱手:“臣在。” “既然王昊的炉火、黑金有如此妙用,你当速速与之联络,整理成文,尽快命各郡官吏普及,不得有误。” “喏。” “另外......” 刘宏思忖了片刻,总感觉有些不太妥当,干脆大手一挥:“罢了,暂时便这样吧,退朝!” 满朝文武齐声山呼:“恭送陛下,吾皇万岁!” 出了崇德殿,一路直奔北宫椒房殿。 在即将抵达宫殿时。 忽然,一条浓烟从殿中升起,随着滚滚寒流,飘向远方。 “咦?走水了吗?” 刘宏大吃一惊,隆冬时节宫廷里常备炭火,极有可能发生走水事件。 (ps:走水:失火。) “陛下放心,非是走水。” 一旁伺候的中常侍张让,立刻上前,解释道:“是老臣安排的人,给椒房殿安装火炉,想来现在应该已经好了,您瞧那浓烟,是不是凝而不乱?” “没错。” 刘宏点了点头。 “那便是了。” 张让面带微笑地道:“必是炉火无疑,若是走水,火势蔓延,浓烟散而杂,是不一样的。” 刘宏暗松口气,彻底放松下来:“原来竟是这样,既如此,走吧,朕还真想瞧瞧,这火炉到底长何模样。” 张让卖了个关子,没有直接描述,而是笑嘻嘻道:“肯定会令陛下大开眼界。” 刘宏因此愈发好奇:“走,且去瞧瞧。” 一行人立刻加快步伐,朝着椒房殿匆匆赶去。 当刘宏推开殿门,顿时一股暖流扑面而来,彷佛在这一刹那,回到了那个令人向往的春末夏初时节似的,惠风和畅,温暖舒适,令人如沐春风。 “陛下回来了?” 皇后何钰踏着盈盈小步奔来,施施然行礼,满面春风。 “嗯,回来了。” 可是,刘宏的注意力可不在何钰身上,他早已经被殿中的火炉深深吸引:“那个便是火炉吗?” 何钰颔首点头,淡笑着介绍道:“没错,它便是火炉,妾身这么些年来,第一次感觉椒房殿这般暖和。” 实际上,椒房殿之所以称之为椒房殿,是因为宫殿的墙壁上使用花椒树的花朵所制成的粉末进行粉刷,不仅有芬芳的香味,而且寓意多子多福。 当然! 最为重要的是,椒房殿具有保暖功能。 可惜,住在这里多年,何钰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椒房殿的温暖,而且这温暖不是来自花椒粉,却是来自王昊的火炉。 刘宏仅仅只是呆了片刻,便迫不得已把身上的大氅褪去,甚至越是靠近火炉,便越是燥热,以至于后来又把外衫脱了,只穿一件中衣,在殿中赤脚走着。 “哈哈!” 刘宏仰天哈哈一声,心下大喜:“好啊,这火炉当真是太好了,从今往后,咱们再也不会受冻了,或许从明年开始,天下百姓也会因黑金、火炉而不再冬毙于风雪之中。” “子霄这家伙......” 刘宏满意地点点头:“还真是个奇才,不仅能征善战,而且奇思妙想频出,虽然只是为了赚钱求生,但却实实在在为朝廷解决了大麻烦。” 何钰嫣然淡笑,煮了杯茶,递给刘宏:“臣妾倒是听家兄说起过王昊,对此人是赞不绝口,而且听说他才弱冠之龄,更是难能可贵。” “是啊。” 刘宏捏着颌下一缕胡须:“皇后或许不知,莹儿对他颇有好感,只是不知这俩人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说实在的,朕想要把女儿许配给王昊,如此一来,王昊也算是半个皇家人。” “陛下欲招王昊为婿?” 即便是皇后何钰,都不由地为之惊叹。 “朕倒是有这个意思。” “只不过......” 话锋一转,刘宏细眉微蹙,轻声言道:“莹儿她似乎还没下定决心,你也应该清楚这个孩子,主意大,凡事不愿意朕去插手,对待自己的感情,更是如此。” 何钰则是不紧不慢,柔声言道:“陛下,莹儿可是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若是再不嫁,只怕对群臣难以交代,毕竟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皇家亦然,莹儿若是不嫁,法理难容啊!” “谁说我不嫁的。”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自殿外飘入。 是刘莹。 刘宏立刻判断出来。 他抬眸望去。 但见,殿门吱呀展开,从外面转入刘莹:“父皇—!” 刘宏张开双臂,满脸堆笑地道:“哎呦,朕的乖女儿回来了?赶紧过来暖和暖和。” 刘莹打量着殿中的火炉:“父皇,椒房殿也安装了火炉?” 刘宏点点头:“是啊,效果非常不错,而且黑金特别便宜,雒阳老百姓都能用得起,这一场大暴雪至少雒阳没有出现百姓被冬毙的现象,不管怎样,子霄立功了。” “莹儿。” 皇后何钰虽不是刘莹的亲生母亲,但毕竟也是皇后,便也跟着关切起来:“伱不是对那王昊有些好感吗?跟你父皇说,让他下旨,招王昊为帝婿,至于感情吗,以后可以慢慢培养的。” 刘宏同样趁势言道:“是啊莹儿,过了今年,你便十五岁了,朕可没办法再拖延了,你若是不答应,朕可就只能替你做主择婿了。” “啊?” 刘莹顿时晕生双颊,怯生生垂下脑袋,娇羞道:“女儿......女儿全凭父皇做主。” 刘宏大吃一惊,自然一下子看穿了女儿的心思,她摆明是同意了呀:“哦?当真全凭父皇做主?” 刘莹面颊羞得更红,像是滚烫的火炉一般:“嗯,全凭父皇做主。” “好。” 刘宏大喜,故意调侃道:“既如此,赵公子、张公子,莹儿挑一个吧,他们全都不错,甚得朕心。” 刘莹闻言错愕,气呼呼地直跺脚:“父皇,你欺负莹儿!” “哎呦,好了,不开你玩笑了。” 刘宏笑着把女儿拉到身前,试探性地问道:“你不是说,要看看子霄他是否对你也有好感吗?怎么,有结果了?” 刘莹峨眉浅蹙,面颊更红:“父皇,您能别问这般细吗?总之女儿已经决定了,此生非子霄不嫁。” 刘宏捏着颌下一缕胡须:“朕还真是小瞧了这小子,没想到他居然能让莹儿这般死心塌地,也罢,此子忠义纯良,又有军功在身,未来前途不可限量,朕答应便是。” 刘莹大喜:“多谢父皇。” “不过......” 话锋一转,刘宏提醒道:“朕的女儿出嫁,乃天下之幸事,朕为你准备了好些嫁妆,他王昊的聘礼可不能太薄,否则朕颜面必定扫地。” 刘莹面上浮出一抹淡笑:“父皇放心便是,阿昊已经在虎啸山庄修建好了一座府邸,采取的全都是地火龙供暖模式,屋子里还有自来水,抽水马桶,住着比皇宫还舒服。” “而且凭他现在的财力,肯定不会让父皇您折了面子,他跟女儿保证过,一定风风光光迎娶女儿过门,而且以后肯定会待女儿好的。” 刘宏倒是不担心王昊目前的财力,尤其有了黑金以后,更是日进斗金,比他这个皇帝还富有数倍,乃至数十倍,怎么可能会折了皇家的面子。 但是...... 他却对刘莹口中的地火龙供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地火龙供暖是怎么回事?还有自来水、抽水马桶?” 第239章 灌钢法!可断三十札甲的神兵!(为【凤羽舞菲】加更!) 第240章 灌钢法!可断三十札甲的神兵!(为【凤羽舞菲】加更!) 铛!铛!铛! 金铁撞击的声音接连不断,此起彼伏。 王昊走在冶铁坊的兵工部内,不断指导铁匠们新式锻铁工艺: “融化后的生铁水,要浇注在熟铁上,这一步非常关键。” “必须要记清楚,你们各自的浇注次数,明白吗?” “双液淬火一定要记住顺序,先水后油,不得有误。” “.....” 如今的王昊靠着售卖火炉的生意,已经把冶铁坊的各项程序搞定,趁着这样的契机来冶铁铸兵,也不会被人怀疑,否则一道道浓烟升腾而起,一定会被别有用心之人状告。 王昊已经受够了那种日子,因此只能小心翼翼,偷偷摸摸。 不过...... 从目前的表现上来看,似乎还没有人怀疑过。 民用部分的火炉每天都在生产中,兵工部的冶铁铸兵,同样没有落下。 为了增加冶铁铸兵的效率,王昊更是将排囊,更换成了鼓风机,冶铁炉全部都是高炉冶铁。 而经过实验后,他生产的焦炭同样合格,炼出来的兵器没有热脆性。 “主公。” 许褚赤膊上身,拎着锤子上前。 “怎么样?达标了吗?” 王昊自然明白许褚何意,摆手打断,直接询问。 “已经能断十八札甲了。” 许褚兴奋不已,急忙汇报成果。 要知道,汉代的兵器普遍只能断一、两层札甲罢了,即便是力量强悍的猛将,充其量也不过是七、八层札甲而已,能断十层以上的兵器,他们压根不敢想象。 可是...... 经过自家主公革新的冶铁炼兵工艺,居然已经能断十八层札甲了,这样的兵器足以让一个普通士兵,晋升成一个强悍的兵王,在许褚的心里,这样的兵器简直可以封神! 然而,还没等许褚兴奋多久,王昊一盆冷水直接浇了上去:“我说过多少次了,没能断三十札甲的兵器,全都是残次品,继续给我回炉重炼!” 许褚被王昊恐怖的气势吓了一大跳,声音如同闷雷般乍响:“喏!末将这便安排人,回炉重炼。” 王昊俩眼珠子瞪着许褚,气势竟比这头猛虎,还要强过三分,冷声叱问:“我再问你一遍,合格的兵器能断多少札甲?” 许褚毫不犹豫,铿锵言道:“断三十札甲!” “给我重复三遍,记在脑子里!” “喏!” 许褚答应一声,旋即大声嘶喊: “合格兵器可断三十札甲!” “合格兵器可断三十札甲!” “合格兵器可断三十札甲!” 在战场上杀敌如魔神的许褚,在王昊的面前,居然乖得像是一只小花猫,半点脾气都不敢有。 眼瞅着虎痴许褚都被训成了小花猫,其余铁匠哪里敢放肆,一个个把怨气憋在心里,愈加钻研冶铁铸兵的各个细节。 虽说王昊明白灌钢法的基本原理,也曾经研究过宿铁刀这种兵器,但毕竟细节这种东西,是很难以把握的。 因此,王昊只能派大量的铁匠,不断更改各个变量,企图造出一件合格的宿铁刀。 史料记载,宿铁刀可斩甲三十札! 是以。 这成为王昊炼兵的唯一标准。 他现在不缺的就是时间,完全可以精益求精,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炼出神兵。 铛!铛!铛! 金铁撞击的声音持续不断,没有人敢忤逆王昊的意思。 “报—!”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王昊抬眸望去。 但见,陈到急匆匆赶来,神色略显慌张,欠身拱手道:“主公,出事儿了。” 王昊皱了皱眉,深吸口气:“别着急,慢慢说。” 陈到颔首,吐口气道:“旅游区传回消息,说公主带人到了虎啸山庄,对方虽然穿着常服,但暗处有大量的侍卫保护,仲德猜测,来者极有可能是当朝陛下,让某速速报之于主公。” “陛下!?” 即便是王昊本人,也不由地为之一愣。 虎啸山庄这么有魅力吗? 居然把皇帝都吸引过来了? “嗯。” 陈到点点头,压低声音道:“末将命人也在暗中关注,没敢轻举妄动。” 王昊长舒了口气:“你做得很不错,待我换件衣服,再往旅游区作陪,旦有消息,立刻奏报,不得有误。” 陈到欠身拱手:“喏。” “回来!” 正当陈到准备转身离开时,被王昊再次打断:“告诉仲德,如果陛下即将接近禁区,先由他出面,负责接待,千万不可暴露了咱们的秘密。” 陈到颔首点头:“末将明白。” 王昊摆手:“去吧。” 陈到:“喏!” 待陈到离开冶铁坊,王昊暗自抹了把汗。 他不敢有丝毫的犹豫,立刻赶回山庄,简单换了件衣裳,便直奔旅游区,准备接驾。 ***** “陛下,您怎么来了?” 王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皇帝刘宏居然真的带着何钰、张让、刘莹,来到了靠近函谷关的虎啸山庄。 不对! 应该这么说,是刘莹带着刘宏、何钰、张让,来到了虎啸山庄。 “怎么?不允许朕来吗?” 刘宏没有直接回答王昊的疑问,而是反问对方:“伱个臭小子,与公主私定了终身,难道还不允许朕这个做父亲的,过来瞧瞧女儿今后的住所?” “陛下,你可别吓着子霄。” 何钰赶忙摆手制止,旋即冲王昊绽出一抹淡笑。 “你放心吧。” 刘宏则是不管不顾,以眼神制止何钰,冷冷言道:“这小子可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他不把朕吓着就不错了,朕如何吓得着他?” “走吧。” 刘宏大手一挥,示意王昊道:“带朕去瞧瞧你们今后的住所,见识见识那什么来着?哦对了,全新的地火龙供暖模式,还有冲水马桶。” “喏。” 王昊赶忙揖了一揖,带着他们从贵宾通道而行,一路直奔后山新建的府邸。 这里连接着原本虎啸山庄与旅游区,乃是其中间位置。 约莫一刻钟。 便抵达了一处富丽堂皇的府邸。 当王昊掀开殿门,刘宏迈步进入的一霎。 温暖和煦的感觉再次扑面而来,可他举目扫过殿宇,却没有发现火炉的踪迹,而且殿内各处温度适宜,比起皇宫内,靠近火炉便热,远离火炉便凉的感觉,简直舒服一万倍。 “当真没有火炉。” 刘宏脸上写满了诧异。 “嗯。” 王昊颔首点头,随口解释道:“陛下,因为这里是新修建的殿宇,全部采用了集中供暖的模式,屋子里的隔墙内,包括地板下方,全都设计了烟道。” “而在殿外有火坑,火坑内的热量通过烟道传递到各个房间,可以保证屋子干净、整洁,否则偌大的殿宇中忽然冒出个火炉,会显得比较突兀。” 刘宏惊叹于王昊的奇思妙想,忍不住开口称赞:“嗯,你小子想得的确很完美,没有火炉的房间确实感觉会更好。” 一旁的何钰却在询问:“那个什么抽水马桶,又是何物?” 王昊淡笑道:“陛下、皇后且随某来。” “这便是了。” 来到内屋中的隔间,王昊指着面前的抽水马桶,轻声道。 “这是......” 刘宏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地道:“这是瓷器烧制的?” 王昊点点头:“没错!如厕时,可以坐在上面,等出恭结束,脚踩踏板,便可将污秽之物全部冲走,这里有洗手池,方便洗手,将拨片拨开,水自动流出,阖上以后,水自动停止。” “哇!” 何钰惊喜不已:“好神奇,居然还有这种功能?” 刘宏点点头,眼神中流露出羡慕嫉妒恨的神色:“你的厕筹在哪搁着?” “呃......这个......” 王昊神色略显尴尬,但终究还是指了指那个小盒:“陛下,臣已经不用厕筹了,现在使用卫生纸,更加柔软舒适些,也能擦得更干净些。” “卫生纸?” 刘宏大吃一惊,俩眼珠子险些瞪爆:“你居然使用纸来擦......你......” 王昊赶忙揖了一揖:“陛下息怒,全都是生产不合格的纸张,丢了岂不浪费?臣这也算是废物利用!” 刘宏气得直瞪王昊,眸中凶芒恨不能杀掉对方:“你欺朕不懂造纸吗?废纸上可以回收,打成纸浆,继续造纸,直到其成为合格品。” “你小子......” 刘宏的声音中带着丝丝凶戾的气息:“这是在欺君,你知道吗?” 王昊怯生生一顿,面上泛起一丝尬笑:“陛下,您......您懂得可真多。” 虽然王昊被责骂了,但他能听得出来,刘宏实际上没有怪罪他,而是在爱护他。 呼— 长出了口气,刘宏摆了摆手:“以后这种卫生纸,给宫里也备一点,明白吗?” 王昊窃喜,赶忙答应:“臣记住了。” 刘宏这才作罢,转而直奔正题:“你小子应该清楚,莹儿过年后便十五了,必须要出嫁,你准备何时迎娶她过门?” 王昊拱手抱拳,极其郑重地回答:“自然是越快越好,臣知道,一旦订了亲,直到成亲前,我们都不能再见面了。” 刘宏能从这句话中,感受到王昊对自家女儿的重视,心中愈发欣喜:“这还差不多,既如此,明年开春以后,选个黄道吉日,你们二人便成亲。” “朕警告你!” 刘宏压低声音,冷冷提醒道:“朕可是准备了许多的嫁妆,你的聘礼需要把门面撑起来,否则朕饶不了你。” 王昊暗笑,面上却是极其严肃,拍着胸脯保证道:“陛下放心,聘礼保管让您满意。” 刘宏气呼呼道:“非是让朕满意,是要让群臣满意。” “对对!” 王昊飞快点头,婚礼不是给小两口办的,而是给外人办的,这一点王昊深有体会。 尤其是富贵人家,更是讲究颜面、排场,档次太低,便是折了面子。 王昊原本以为这样的陋习是从近现代才有,现在发现,自古便是如此,此乃人性,非是陋*****放心,臣保证不会让外人挑出毛病。” 刘宏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嗯,如此甚好,朕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你日后可得对她好些,若是让朕知道她受了半点委屈,休怪朕不讲往日的情面。” “陛下,您这是何为?” 何钰赶忙低声提醒,好不容易把女儿嫁出去,可别再把新郎官儿吓跑了:“子霄,陛下其实不是那个意思,成亲以后,你们便是一家人了,本宫相信,你一定会是个好男人。” 王昊再次保证道:“陛下、皇后,且请放心,臣一定不会让莹儿受半点委屈。” 刘宏长出口气:“这还差不多,你放心吧,等你们成亲以后,朕会尽快提拔你的。” 王昊拱手:“陛下,臣还是按照朝廷法度升迁即可,如果太过刻意,只怕会迎来朝臣的非议。” “怕什么?” 刘宏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就凭你立下的战功,还有能造福于民的黑金、火炉,朕倒要瞧瞧,何人胆敢不服?他们若是能有你一半的政绩,便算朕输!” “你呀......” 刘宏拍了拍王昊的肩膀:“莫要有心理压力,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即可,何人若敢嚼舌根子,朕自会替你出气!” 王昊感动不已,欠身拱手道:“多谢陛下。” “哦对了。” 刘宏凑到跟前,压低声音道:“等你们成亲以后,能否将朕的皇宫,也改装成地火龙供暖模式?” 王昊神色略显尴尬,摇了摇头:“陛下,地火龙烟道几乎都在地下、隔墙,皇宫已经成型,怕是不能改造,不过您如果喜欢,每年冬天皆可来此常驻。” “罢了。” 刘宏大手一挥,皱了皱眉:“住在你们这里,算怎么回事,实在不行,便拆掉宫中一些老旧屋子,腾出地方,再建成如你这般房子,可行?” 王昊点点头:“当然!” 刘宏淡笑:“好,既如此,咱们一言未定,明年必在宫中修一座新式宫殿。” 王昊拱手抱拳:“臣铭记于心。” “走吧,可能教朕滑雪、溜冰?” “自然可以。” “......” 当下,王昊便带着刘宏一起,在贵宾区的滑雪场学习滑雪,随后又去溜冰场,整整玩了两个时辰,方才在傍晚之前,将其送回了雒阳城。 而等王昊返回虎啸山庄时,已经是一更天。 第240章 王昊大婚,终成帝婿! 第241章 王昊大婚,终成帝婿! 王昊自然清楚皇家婚礼的规矩多,但却没有想到,竟然多到要去专门学习、培训。 结果这可倒好,王昊白天去参加相关的学习、培训,傍晚回来以后,还要指导铁匠冶铁铸兵,累到连爬都不想爬起来。 不过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约莫过去半个月。 终于! 可以斩断三十札甲的神兵,炼成了。 当王昊接过许褚递过来的寰首刀时,他只感觉入手微沉,一股沁人的凉意从指尖传遍全身,冷森森明晃晃的寒芒彷佛自带着一股凛然的煞气,仅仅瞅上一眼,便让人有种心悸的感觉。 虽然从外表上看,这件寰首刀与朝廷定制的寰首刀没什么两样,但就像是有了灵魂一样,以灌钢法锻造出来的寰首刀,总是能让王昊一眼便认出来。 “取札甲,试刀!” 握着寰首刀的王昊,当即下令道。 “喏。” 许褚插手应命,转身招呼士卒:“去,搬五十套札甲过来。” 士卒欠身拱手:“喏。” 旋即。 躬身倒着离开大殿。 不多时,两个士卒带着五十套札甲匆匆赶来,将其叠摞在一起,放在案几上。 王昊手持寰首刀,端立在札甲面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举起寰首刀。 “喝—!” 伴随着一声爆喝乍响。 森冷的刀锋宛如从天而降的雷霆,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陡然劈落。 啪—! 一声清脆乍响。 原本跌落起来至少有一米高的札甲,顷刻间被斩断,哗啦啦从两侧滚落,仅仅只剩下不足双手之数的札甲,依旧完好无损地躺在案几上。 “一、二、三......” “四十五札甲!” 虽然王昊早有预料,但即便如此,依旧让他深感不可思议。 他这一刀劈下来,足足断了四十五札甲! 比史料中记载的三十札甲,足足多出了一半,十五套札甲。 当然,以王昊目前的实力,几乎已经堪称是一流武将,因此这一刀劈落的力量,自然要比寻常士卒大得多。 但能够斩断四十五套札甲,倒也足够证明了灌钢法的优越性! 若是寻常士卒持刀,估摸着也不会差太多。 “多少?” 即便是许褚本人,也不由地吃了一惊:“四十五札甲?” 他仔细数了足足三遍,不多不少,刚好四十五札甲。 许褚面上泛起强烈的惊骇之色,内心犹如掀起了滔天巨浪一般,忍不住感慨道:“末将自以为天生神力,但也仅仅只是断了三十八札甲而已。” “没想到!” 许褚喉头滚动,眸中写满了惊骇:“主公您一出手,居然足足断了四十五层札甲,实在是太厉害了,末将佩服之至。” 王昊只是淡然一笑,旋即把寰首刀丢给许褚:“告诉弟兄们,就依此法锻刀,在咱们离开雒阳之前,务必要将全部弟兄的装备更新,不得有误。” 许褚欠身拱手:“喏!” 寰首刀是汉代制式的兵器,几乎是标配。 除非一些特殊的兵种,比如鸳鸯军的狼筅、镗钯,还有先登营的双耳戟、强弩等。 几乎任何一支寻常军队,全都会配备寰首刀。 至于宝剑,已经逐渐呈现出衰败之兆。 因为剑需要双面开刃,技术难度相对寰首刀要高出许多。 而寰首刀只需要单面开刃,且在劈砍、刺杀方面,同样有着不俗的表现力。 “哦对了。” 正当许褚准备转身离开时,王昊赶忙拦住:“仲康稍候。” 许褚欠身拱手:“主公,可还还有吩咐?” 王昊起身走到一旁的书架,拿出自己提前画的图纸,交给对方:“我的那柄虎头湛金枪有些不够用了,帮我按照图纸,打造一杆双耳战戟,重量暂时定在三十六斤。” 如今的王昊已经跨入武将阶段,作为枪、刀合一的兵器戟,必须要提前准备好,这样才能随时使用出刀系、枪系的技能,更加灵活的适应战场的变化。 许褚接过图纸,拍着胸脯保证道:“主公放心,末将一定使用最好的材料锻造,保证让主公满意。” 王昊淡笑,满意地点点头:“好,去吧。” “不过主公......” 话锋一转,许褚终究还是劝谏道:“凭您现在的力量,三十六斤的兵器已经不够用了,想要发挥出霸王枪法的真正实力,末将以为至少应该保证在五十斤左右,不能低于四十八斤。” 从十八斤直接跃升至四十八斤! 这跨越幅度的确是有点大。 不过,王昊能清楚的感受到,晋升武将阶段的自己,早已经脱胎换骨,尤其是在力量上的提升,更是达到了令人发指的恐怖程度。 以前王昊还真没在意这些细节,毕竟想要循序渐进,把兵器的重量提上来,但听许褚这个力量型选手的建议,这才让他感受到自身与以往的大不相同。 “四十八斤?” 王昊略一思忖,肯定地点点头:“好,那便四十八斤!” 根据《中国古代度量衡图集》中记载:汉朝时期,一两为15.6g,一斤即249.6g,约莫250g。 48斤=g=24斤(现代) 这样的重量对于寻常士卒而言,的确有些难度,但对于目前的王昊而言,充其量只是有些挑战性而已。 许褚欠身拱手:“既如此,末将便按照四十八斤的重量打造了。” 王昊点点头:“可以!” 许褚颔首:“末将告辞。” 旋即。 拱手抱拳,躬身离开。 待许褚离开后,王昊立刻取出草纸,进行下一步的构思。 虽然目前他只有一千多个兄弟,但若是能将其打造成一支真正的精锐,放在战场上,想来应该不会输于高顺的陷阵营。 兵器、甲胄、强弩、盾牌。 一手圆盾,一手标枪,脚下战靴、护膝、胸甲、护肩、头盔、面罩。 有点像是高配版的斯巴达勇士。 不过...... 如果把标枪换成双耳戟,便是加强版的先登营了吧? 鸳鸯军可以暂时缓缓,估摸着自己到不了南方,先登营的发展前途,明显强过鸳鸯军,等将来要打到荆州、东吴时,再考虑重新组建鸳鸯军,倒也不迟。 当然了。 鸳鸯军可以暂时缓缓,但其核心战法,攻守兼备的战术,却是要尽可能传承下来,尤其是以伍为单位的配合,在战场上威力极大。 接下来的日子。 王昊每日接受朝廷礼仪的培训,连去东观看书的时间都没有,傍晚回到山庄,还要构思今后军队的发展路线等,忙的是不亦乐乎。 不知不觉中,冬去春来,万物复苏。 眨眼间,又是一个年头过去。 今日的雒阳城,大街小巷,红绸遍布,地上铺的,空中挂着,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瞧瞧人家成亲,这才真叫一个举国同庆,整个雒阳城全都有,得花多少钱?” “不愧是皇家的女婿,当真是财大气粗,出手阔绰啊!” “据说现在的虎啸山庄,每天都能入帐数百金,那钱堆得如小山一般高。” “对于咱们而言,这样的婚礼已经很奢侈了,但对于人家而言,根本就是毛毛雨啦。” “啧啧!瞧人家那红毯子,愣是从雒阳城门口,一路铺到了虎啸山庄。” “唉—!我怎么就嫁了这么个窝囊废,亏得我天生丽质,娇小可人......” “......” 雒阳城中的老百姓正七嘴八舌的热议时。 忽然。 前方响起了一阵吹吹打打的喜乐声,有人惊呼起来: “迎亲队伍来喽,驸马爷来喽!” “在哪儿呢?” 顷刻间,街道两侧涌出密密麻麻的百姓,甚至连两侧商铺靠窗的位置,也都挤满了百姓,大人小孩,甚至还有须发皆白的老者,全都想要见识见识这位传说中的帝婿! 伴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街道的尽头处,一支队伍由远及近而来,当先而来的乃是披坚执锐的士卒,他们个头竟然一般高,身材一般壮硕,外罩着清一色的百花战袍,将王昊行伍出身的特质,与今日喜庆的气氛,完美的柔和起来。 虽然,这些士卒全都是一脸严肃的表情,但因为全场喜庆的气氛,那股子不怒自威的肃杀之气,已然全都被中和,只剩下了端庄、肃穆、威武、霸气。 其后跟着的乐队,乃是宫廷乐队,吹拉弹唱,样样精通,一场专属于耳朵的盛宴,随着迎亲队伍的款款走来,奏响全程,这是皇家才能享受到的耳膜马杀鸡,听觉大保健! 再往后,身穿大红礼服的王昊,端坐在高头大马上,胸前配着一朵大红花,头顶高山冠,威风凛凛,相貌堂堂,不时朝两侧百姓拱手致敬,引得山呼呐喊之声如潮。 不远处的三层靠窗位置。 王景遥望着从远处缓行而来的队伍,兴奋地不停呼喊:“你们快瞧,子霄过来了,没想到这小子装扮起来,还真是英气逼人啊,不愧是咱们王家人。” “我瞧瞧。” 老三王定听说王昊成为帝婿,也从太原赶到了雒阳。 此刻的他急忙凑上来,探出脑袋,举目了望:“哇—!好威风啊,真不知道子霄兄长在战场上,穿着铠甲,风驰电掣,呼啸往来,是什么模样?肯定更加威风!” “小婵,你来瞧瞧。” 王定招了招手,示意貂蝉到窗口。 “哦。” 貂蝉落寞地应了一声,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彷佛丢掉了什么东西似的。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走上前来,顺着窗外望去。 当她的目光落在王昊身上的一刹,这颗心不由地砰砰狂跳起来,晕生双颊,滚烫如火,眼前的子霄,比她想象中的模样,还要英气万分,彷佛从天而降的红衣战神。 貂蝉咬了咬朱唇,忍住心中的不甘。 她的目光掠过英气的王昊,望向紧随而来的三十二人抬的大轿子。 虽然外面罩着一层薄如蝉翼的红纱,导致貂蝉看不清楚刘莹的脸,但透过红纱,依旧能精准地观察到对方的轮廓。 透过随风掀起的红纱望去,刘莹安静地坐在轿子正中间,凤冠霞披,身上珠光宝气,令人羡慕。 可惜! 仅仅只是一瞬的风清扬,没能吹掉她的盖头,让貂蝉看清楚那隐藏的绝美容颜。 但饶是如此,依旧羡慕的貂蝉,忍不住惊叹一声: “好漂亮!” 每个女人都在憧憬着自己当新娘子的一刻。 此时此刻,貂蝉脑海中同样幻化出自己穿着嫁衣的模样,自己的男人乃是当世的盖世大英雄,自己依偎在他的胸膛,感受着对方温暖,充满安全感的臂弯。 “羡慕啦?” 王景闻听此言,不由地调侃道:“小婵,你还小,等过两年,也能凤冠霞披,兄长保证伱能嫁个好人家。” 貂蝉顿时晕生双颊,气呼呼怼了回去:“谁说蝉儿要嫁人了,蝉儿这辈子都不嫁人,在家照顾父亲。” 王定笑了笑:“哈哈!小婵,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说得呀,要不要三兄帮你回忆回忆?” “我不听!我不听!” 貂蝉赶忙捂住耳朵,气得转过身,背对他们。 “小婵,你不是说你要嫁个盖世大英雄吗?” “你忘记了吗?” “......” “行了,别逗蝉儿了。” 王定正调侃着,却被大哥王盖出言打断:“你们没看出来吗?小婵今日很伤心,你们还专门在他伤口上撒盐,有你们这么当兄长的吗?” “大哥,我可没有啊!” 王景立刻摇头摆手,旋即指向王定:“是三弟,这小子不知道蝉儿心理在想什么,你要说,就说他,可别连累到我,我最懂蝉儿妹子了,所以想让她过过眼瘾,毕竟以后得保持距离了。” “啊,小婵,你莫不是......” 王定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儿,恍然大悟。 咕噜—! 他吞咽了口口水,急忙道歉道:“实在对不住啊小婵,三兄才来不久,实在不知你已经......唉,没关系的,谁能知道他们以后会怎样,即便是帝婿,或许也能......” “三弟!” 不等王定把话说完,便被王盖再次打断:“慎言!这里可是雒阳,不是并州,更不是太原!” 王定怏怏不语,长出口气:“小婵,你......你没事吧?” 貂蝉强装出一抹淡笑,点点头:“嗯,没事,子霄兄长大喜的日子,咱们赶紧去虎啸山庄吧。” 第241章 洞房花烛,互赠情诗!(为【cat爱看书】万赏,加更!) 第242章 洞房花烛,互赠情诗!(为【cat爱看书】万赏,加更!) 游行的队伍出了雒阳城,便沿着红毯一路赶往虎啸山庄。 官道两侧但凡能够张挂的地方,尽皆有红绸、灯笼,将那洋洋喜气,从雒阳城延续到了虎啸山庄。 山庄脚下,早已开设了粥厂,但凡过路之人尽皆可以前来享用粟米粥、大馒头,还有肉包子等食物。 而在山庄内,更是接连摆下了十余进院落的酒席,邀请的是皇宫食监的御厨掌勺,自家火头军打下手。 杀猪宰羊,煮酒熬粥,八大山珍,四大海味,煎炒烹炸,应有尽有。 当万年公主顶着红盖头,被新郎王昊牵着走入礼堂。 当司仪一声嘹亮的“夫妻对拜,送入洞房”,新郎、新娘把头磕在一起。 顷刻间,满堂贵宾齐声欢呼,摆手称快,目送王昊牵着新娘,进入洞房。 本朝唯一的驸马爷,就此诞生! 王允作为王昊的族中长辈,自然承担起了作陪的任务。 他捧着酒,在亲朋好友中挨个敬酒。 “文先啊,一定要代我向令尊问好,明日王某一定登门道喜。” “子师放心,彪一定代为转达。” “......” “子干兄,我知道你是海量,尝尝子霄酿的酒,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嗯,我已经尝过了,的确又纯又烈,堪称绝品呐。” “哈哈,明日我派人给你府上送两坛。” “......” “次阳兄?伱怎么在这里窝着?” “在哪儿不一样呢。” “这怎么能一样,据说这虎啸山庄,原本是你袁家的产业,对否?” “嗯,没错,此前甚是荒凉,没想到在子霄手上,竟大放异彩。” “谢谢啦。” “客气。” “......” “本初、孟德,我代子霄敬你们一樽。” “原来是王公子啊,失敬失敬。” “子霄算是我的族弟。” “......” “小婵,你别喝了。” “二兄,没关系的,小婵醉不了。” “那你少喝点。” “......” 洞房中,花烛旁。 王昊摘掉胸前的大红花,放在一旁的木架上,走到床榻旁的桌案前,拿起事先备好的玉如意。 在汉朝,只有两样东西可以挑新娘子的红盖头: 其一:玉如意; 其二:秤杆; 象征着挑开盖头后,新郎会称心如意! 至于秤杆,是因为有秤星,谐音“称心”,寓意称心如意。 寻常百姓家,一般使用秤杆,而在富贵人家,则使用玉如意来挑红盖头。 似乎感受到了王昊粗重的呼吸声,以及逐渐加快的心跳声,刘莹下意识的朝旁边挪了挪。 不过,她已经靠在了床榻的栏杆上,挪不动分毫。 “莹儿,你不想夫君吗?” “夫......夫君。” “诶。” 王昊答应了一声,拿着玉如意,缓缓挑起了红盖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白嫩如玉的瓜子脸蛋,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胭脂淡抹,使两腮润色得像是刚刚绽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美不胜收。 今日的刘莹装扮得极其漂亮! 她的峨眉弯曲细长,嘴唇红润鲜嫩,牙齿洁白如雪,双眸流盼生光,澄澈明亮,大大的杏眼,乌黑的瞳仁,黑白分明,王昊前世只在孩子身上见过这种干净漂亮的眸子。 简直美得令人发指! “莹儿,你今天实在是太美了。” 即便见惯了后世美女的王昊,在面对刘莹的这一刹那,都忍不住为她纯天然的丽质容颜所吸引,发自肺腑地称赞。 “夫......夫君。” 一声娇滴滴的称呼,竟让万年公主刘莹晕生双颊,害羞地垂下了臻首,不敢直视王昊那双炽热如火的双眸,但她下意识地捂住狂跳的心口,已然出卖了她紧张的心情。 “莹儿。” 王昊缓缓落座在其身侧,声音柔和中带着一丝甜腻。 他正要伸手摘掉系着帘帐的锦绳时,却被刘莹急忙摆手打断,美眸流传,缓缓开口道:“夫君莫急,今夜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妾身想在周公之礼前,送给夫君个礼物。” “哦?” 王昊忍住了冲动,不由好奇,试探性询问道:“不知莹儿想送何礼给夫君?” 刘莹款款起身,摆手示意道:“夫君可愿为妾身研墨。” 王昊点点头:“好。” 旋即。 二人径直走到书案前,王昊研磨,刘莹铺纸。 将王昊纸铺好,刘莹提笔沾墨,柔声道:“夫君,在《汉乐府》中有首情诗,它讲述了一位痴情女子对爱人的热烈表白,女子呼天为誓,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今日。” 言至于此,刘莹落笔疾书:“妾身便把这首情诗送给夫君,代表妾身对夫君的忠贞与爱情。” 王昊感动不已,跟着诵读出声:“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吹干墨迹,刘莹将情诗递给王昊,柔声询问:“夫君喜欢否?” “当然。” 王昊接过情诗,放在一旁,笑着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莹儿送了首情诗与夫君,夫君自当回礼。” 刘莹诧异,峨眉浅蹙:“夫君莫非会作诗?” 王昊淡然一笑:“粗通而已,不值得一提。” 刘莹满心欢喜,赶忙递上毛笔:“妾身好生期待。” 王昊接过毛笔,倒也没有多废话,略一思忖,立刻落笔成文。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刘莹自幼学习诗赋创作,这首诗从她口中念出,立刻便明白了王昊的意思,红霞顷刻间铺满了脸颊,羞得刘莹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夫君,妾身真有那么美吗?” 虽然知道王昊在撒谎,但刘莹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她知道自己肯定不如诗文中那般美丽,但她希望自己在最爱的人眼中,是最美丽的。 “当然!” 王昊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转身面对刘莹,双手捧住她滚烫的脸颊,一双炯炯朗目,脉脉含情地凝视着对方,极其郑重地道:“你在我心中,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 “夫君—!” “莹儿。” 二人相拥在一起。 随后。 王昊一个公主抱,将刘莹抱到了榻上。 帘帐落,今夜妥了。 次日,清晨。 天色渐明,红彤彤的太阳跃出地平线,灿灿的朝霞滑过山丘,一点一点爬上虎啸山庄,刺痛了王昊的双眸。 当他努力睁开惺忪的睡眼时,发现身旁的刘莹已经不见了踪迹。 王昊猛地翻身坐起,正准备四下寻找时。 吱呀—! 房门展开。 刘莹已经换了身衣裳,将头发高高挽起地走来,这代表她已经从一个女子,变成了真正的女人。 “夫君干嘛这样盯着妾身,莫非妾身脸上有东西?” 刘莹条件反射般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由好奇询问。 “没有。” 王昊摇了摇头,面上绽出一抹淡笑:“只是觉得今日的你,比昨日还要美。” 刘莹被逗得羞红了面颊:“讨厌,赶紧起床吧,待会儿还要入宫见父皇,可不能耽误了时辰。” 王昊点点头:“放心吧,记着呢,否则非要跟你再大战三百回合不可。” 王昊本以为刘莹会羞到不知所措,至少也会脸红脖子粗。 但不曾想...... 今日的刘莹却是一反常态,直接凑到跟前,黑珍珠般的大眼睛盯得直发毛: “莹......莹儿,你这是......这是干嘛?有何话,不妨直说。” 刘莹上下打量着王昊,峨眉浅蹙,不由开口询问: “夫君,你是不是经常去青楼喝花酒?” “啊?” 王昊顿时一愣,直接傻眼:“你......你说什么呢?我王昊是那样的人吗?况且,万一染上病,那是要命的。” 刘莹丝毫不信:“不应该啊。” 王昊皱眉:“什么不应该?” “昨夜若是你的第一次,怎么可能懂那么多,有些动作,甚至连书中都没有记载。” “噗—!” 王昊差点没吓吐了:“莹儿,你居然......” 刘莹赶忙摆手:“夫君切莫误会,你要学习礼节,妾身也没闲着,前日夜里,是莹儿最后一堂课。” 呃...... 王昊只感觉三观都崩塌了。 虽说汉朝的男女风是比较开放的,但特么达到这种程度,的确有些雷人。 正当王昊不知所以时,殿外转入小环,揖了一揖: “驸马、公主,时间不早了,咱们该收拾了。” “夫君,快,抓紧时间,让小环伺候你更衣、洗漱。” “没必要,我自己来。” 王昊始终不习惯别人伺候穿衣,三下五除二,便穿好衣裳,洗漱完毕,旋即带着刘莹,直奔雒阳。 这一路疾驰,倒也顺利,掐着点进入皇宫。 敬茶等一套流程走完,便已过了晌午,又寒暄片刻,干脆在宫中享用夕食。 起先只是聊些家常,随后便聊到了发展前途。 “子霄啊,你回雒阳已有一年时间,不如提拔个议郎,执掌问对。” 刘宏自然是想把王昊留在雒阳的,这样可以让小俩口抓紧时间造人,好让他抱上小外孙。 不过...... 王昊却是想都没想,便直接拒绝了:“陛下,这怕是有些不太妥当,小婿自然明白陛下心意,但越是在这个时候,陛下越是要严于律己,不得偏袒小婿,否则朝臣又该非议了。” “他们敢!” 刘宏倒是浑然不惧,直接怼了回去:“凭你的赫赫战功,以及去年火炉、黑金的贡献,郎官中又有何人比你更有资格,不过是个六百石的议郎而已,朕已经很小心了,若非如此,朕宁愿给你个九卿当。” 九卿? 王昊差点没吓尿了。 自己的战功,肯定不成问题,但资历实在太浅。 当然,这些全都不是问题,问题是王昊不愿意在朝中当官,这里束缚极大。 “陛下切不可如此。” 不等刘宏把话说完,王昊便立刻拒绝道:“臣还是希望陛下能够一视同仁,臣自己也不希望被别人非议,感觉臣能够高升,不是凭自己的能力,而是借着公主,所以......” “子霄,你......” “父皇!” 身旁的刘莹终于开口了:“您就答应子霄吧,他外表柔和,但内心刚强,不愿意依附女儿,让别人说闲话,父皇同样可以借助子霄,敲打敲打那些成天想要走捷径的人,这样岂不更好?” 刘宏瞥了眼自家的闺女,无奈叹了口气:“你呀你,莫非不知父皇心意?” 刘莹冰雪聪明,早已明白:“父皇,子霄是您的女婿,若当真有战事,自然当仁不让,妾身虽已出嫁,但仍是公主,夫君能够为朝廷效力,亦是其本分,女儿不会瞎胡闹的。” “陛下。” 一旁何钰嫣然淡笑,轻声道:“既然莹儿把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您依着她便是,届时子霄一走便是半年,她肯定会后悔,届时必然求着您把子霄召回来。” “这相思之苦,可绝非常人能受。” “莹儿。” 何钰柔柔目光落在刘莹身上:“你还没有尝过,暂时不知,等你亲身经历过了,自然便明白你父皇是在为你着想。” 刘莹笑嘻嘻道:“莹儿自然明白父皇的良苦用心,不过,莹儿绝非寻常女子,与家国大义比起来,个人的感情,又算得了什么,请父皇相信女儿,女儿肯定能忍得住。” “好好好。” 刘宏连喊三声“好”,吐口气道:“算是朕自作多情了,但愿以后这天下不会有战事,子霄也不必再离京,你们小两口能够和和美美地渡过此生,足矣。” 王昊欠身拱手:“多谢陛下。” 刘宏长出口气,提醒道:“子霄,你的想法,朕自然清楚,不过,朕不得不提醒你,你真的错过了一次绝佳的机会,议郎虽然只有六百石,但也不知有多少人在盯着呢。” 王昊淡笑,表现得极其大度:“陛下放心,臣绝不会后悔!” 刘宏满意地点点头:“你能够如此,证明你对莹儿的感情是纯粹的,这一点,深得朕心,也证明莹儿的选择没错,朕祝福你们二人,能够永远幸福,争取早日诞下子嗣,为你王氏一族,开枝散叶。” 王昊欠身拱手:“陛下放心,臣定当努力。” “哈哈哈!” 顿时,一阵哄堂大笑。 第242章 乌桓造反!文武百官齐举王昊为帅! 第243章 乌桓造反!文武百官齐举王昊为帅! 接下来的日子,是王昊自穿越以来,最最最最幸福的日子。 虽说他每日依旧会监督冶铁炼兵,甚至还会时不时搞点小发明出来,但最为重要的是,有娇妻陪伴,枯燥的日子中多了一丝丝温情。 刘莹虽然是公主出身,被汉帝刘宏捧在手心里当作宝贝一样宠着,但她却没有养成那种娇滴滴的公主病,反而能时常为别人着想,颇有贤良淑德之典范。 甚至,有些时候刘莹也会亲自下厨,为王昊煲汤、熬粥,做一些新奇的东西,还会给王昊偶尔的小发明,提供她自己的一些独到见解。 最为关键的是,刘莹自幼饱读诗书,肚子里的墨水丝毫不比王昊少,因此某些意见总是能直击要害,帮助王昊解决了不少的麻烦。 当然了! 王昊超前的思维与妙想,同样让刘莹为之着迷,深感自己的夫君非同凡响,因此越来越爱慕夫君,也越来越愿意陪伴夫君一起,搞那些看似枯燥的小发明。 不得不承认,王昊两世为人,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夫唱妇随,志同道合,俩个人在一起努力的样子,绝对比孤零零一个人,要幸福得多,而且高效得多。 “滑轮的确可以省不少力气,但必须要有足够强度的弓身支撑,否则依旧难以实现,目前的几种木材全都不太实用,看来必须要上铁制弓身才行。” “铁制躬身的构想的确不错,但打造起来颇为费力,尤其还要增加滑轮构件,细节部分必须要处理好,否则造成的薄弱点,甚至会导致铁制躬身的强度不如木制,比如滑轮滚轴处,便是如此。” “你的想法很对,越是细小的构件,就越是会影响到整体的可靠性,这些细节若是不能解决,咱们的构想是远远不能实现的,不过重要尝试一番才行。” “要不......” 刘莹凑到跟前,浅笑道:“先让兵工部试着打造一柄复合弓出来?” 王昊饶有兴致地点点头,轻声道:“英雄所见略同,空想要不得,得先实践,然后在实践中得出结论,最终反哺理论,再指导实践。” 刘莹嫣然淡笑,不由幻想起来:“若是真能造出既省力,射程又远的复合弓,朝廷又何愁凉州暴乱,或许要不了多久,便可彻底令凉州羌族心服口服。” “哎呦,行了。” 王昊摆了摆手,打断了刘莹的胡思乱想:“这么远的事情,咱们便不想了,先顾好眼前,想办法总结经验,把复合弓制造出来再说。” “嗯。” 刘莹颔首点头,亲昵道:“夫君不愧是父皇的驸马爷,无时无刻都在为朝廷出力,妾身能得夫君如此,此生无憾矣。” 王昊笑笑,摸了摸刘莹的小脑袋:“你才真是陛下的乖女儿,我王昊平生头一次见,堂堂一个公主不钻女工,居然通读百家,立志报效国家。” 汉朝可没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丑陋思想,反倒有文采出众,善诗赋,厚美德的班婕妤,还有精通琴棋书画,因《凤求凰》而毅然决心私奔的卓文君,更有着名的史学家、文学家,继承兄长遗志,继续整理和完善《汉书》的班昭。 ...... 诸如此类的奇女子,不胜枚举。 我大汉朝女性的地位,即便纵观整个历史长河,依旧保持中高地位。 王昊为自己能娶到这样的女子,而感到庆幸。 “时辰不早了,咱们且去用膳吧。” “好,今天的确有些累了。” “夫君亲自下厨,好好给你补补。” “那妾身便去煲汤。” “成!” “......” ***** 幸福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某日。 一匹快马从边郡飞驰而来,带着八百里加急的信笺,直奔皇宫。 崇德殿。 高坐上首的皇帝刘宏一巴掌拍在御案上,那发红的面皮,颤抖的身体,按在桌上的深深手印,无一不表明了他情绪上的剧烈动荡: “中山相张纯,竟敢勾结乌桓造反,自称天子,简直大逆不道!” “啊—!” 这一句话如同闷雷般,一下子震懵了殿中所有的文武大臣。 整个大殿顿时热议沸燃起来,全都是文武大臣的私议声: “前两年是黄巾、凉州,现在又是幽州乌桓,当真是要命啊。” “朝廷好不容易缓和了两年,居然又遭叛乱,连年灾祸,必拖垮朝廷。” “可恶的中山相张纯,居然勾结外贼,实乃窃国之贼。” “这样的人就该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悖逆之人,怎得杀之不绝!” “当真是气煞吾也!” “......” 正当众文武大臣非议时,刘宏强忍着面上的怒火,冷声言道:“诸位公卿,尔等何必私下议论,鲜有贼子谋逆,不知何人愿意替朝廷出征,诛灭逆党?” 当下,司徒黄琬横出一步,揖了一揖:“陛下,臣举荐驸马都尉王昊出征,他曾在黄巾、凉州立下战功,精通兵法、腹有良谋,必可担此重任。” “呃......” 刘宏皱了皱眉,内心闪过一抹淡淡的不爽。 可他还没来得及爆发,便见杨彪闪出身来,欠身拱手道:“黄司徒言之有理,臣同样举荐驸马都尉王昊出征,若是由他征战乌桓,必可在最短的时间内,剿灭叛军,平定祸乱。” “除了驸马,难道没旁人了吗?” 刘宏气势汹汹,凛冽目光扫过众臣,厉声叱问。 “自然有。” “不过......” 下一秒,尚书卢植闪出身来,揖了一揖,郑重言道:“他们大都已经上了年纪,而子霄不仅年轻力壮,又有数次战功傍身,更是陛下的驸马。” “若是由驸马出征,朝廷必然能以最小的代价,攫取最大的胜利,鉴于目前朝廷尚处于两次大战后的缓和期,不得大动干戈,因此臣举荐王昊出征。” 紧跟着,袁隗闪出身来:“臣附议。” 何进横出一步:“臣附议。” 张让颔首:“臣附议。” “臣也附议。” “附议!” “......” 顷刻间,满朝文武,甚至是阉宦张让、赵忠,全都举荐王昊出征。 刘宏惊诧不已。 要知道,自其亲政以来,朝堂上从没有过一致意见,士人跟宦官斗,宦官跟外戚斗,甚至现在连外戚都开始蹦跶了,不断相互攻击,恨不得大打出手! 但是...... 谁能想到,这一次他们的意见竟然出奇的一致。 刘宏内心虽然舍不得王昊远征,但见此一幕,再仔细想想,以目前朝廷的综合能力而言,连续的三次征伐,的确掏空了家底,若是这一次不能以最小的代价消灭叛军,汉庭必将动荡。 不得已之下,刘宏吐了口气,摆手道: “好吧,出征的事情,朕自会与驸马商议,今日朝议,到此结束。” “退朝—!” “恭送陛下。” ***** 嗡—! 啪! 王昊捻弓搭箭,张拉满月。 可他还没来得及射出箭矢,滑轮的连接处便断裂了。 一旁的刘莹暗自伤神,摇了摇头,上前观瞧,轻叹口气:“已经是第二十五次了,还是不行,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王昊俯下身子,仔细观察断裂处的创面,扭曲变形极其严重,但比起上次而言,已经非常不错了:“莫急,咱们失败了二十五次,至少证明这二十五次的想法是错的。”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咱们距离成功,也算是更近了一步,只要能不断总结失败,思路会越来越清晰,如此一来,早晚一天,咱们可以造出合格的复合弓。” 刘莹长出了口气,饶有兴致地点点头:“嗯,没关系,咱们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来,只要能与夫君在一起,不管做什么事情,莹儿都很开心。” “报—!” 正在这时,不远处忽然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王昊抬眸望去。 但见,陈三急匆匆赶来,欠身拱手道:“主公,陛下派人来了,说有要事请伱入宫商议。” 王昊不由皱眉,试探性询问道:“哦?那你可知是何事否?” 陈三摇头,叹口气道:“那人嘴很严,给钱都不说。” 王昊心底顿感一丝不妙:“看来事态非常重要,咱们不得迟疑,立刻便走。” 刘莹跟着起身:“夫君,妾身与你一同去。” “好。” 王昊点点头:“正好,你许久没回宫了,权当是看看父皇。” 刘莹颔首:“没错,妾身正有此意。” “阿三。” “在。” “你回去,告诉对方,让他先回去,我与公主随后便到皇宫。” “喏。” 陈三插手应命,旋即转身离开。 王昊、刘莹简单收拾了实验材料,便双双返回山庄,换身衣裳,直奔雒阳。 快马疾驰,约莫一刻钟,便抵达皇宫。 嘉德殿。 刘宏背着手,左右来回踱步,他愁眉锁眼,正不知该怎样与王昊说。 新婚的小两口,尚没有渡过甜蜜期,便要因战乱而分别。 他虽然是大汉皇帝,但更是一个父亲。 又有哪个父亲,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女婿长期的异地分离。 “唉—!” 刘宏不时摇头叹息,内心苦楚。 但他非常清楚,与国事相较,个人的感情,又算得了什么。 “陛下,公主、驸马到了,正在殿外恭候。” 不知何时,黄门侍郎已经进入殿中,轻声提醒道。 “让他们进来吧。” 刘宏大手一挥,斥退黄门侍郎。 随即。 他疾步转回上首,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不露出半点焦急。 不过,当王昊带着刘莹进入大殿的一刹,刘宏依旧没能绷住,眼眶下意识的泛红,眸中有泪光闪烁。 “臣王昊、刘莹,参见陛下。” “快快请起。” 似乎听到刘宏的声音有些不对,刘莹也不顾什么君臣之礼,急匆匆上前:“父皇,您这是怎么了?” 刘宏眨了眨眼睛,挥袖拭去眼角的泪水,柔声道:“啊,没什么,只是好久不曾见你们,有些想你们了。” 刘莹气呼呼道:“父皇,您就别骗我们了,适才入宫时,女儿便知道发生了何事。” 刘宏吐口气,有些恼怒,但又无可奈何:“莹儿,父皇对不住你,中山相张纯谋反,父皇必须派人出征,剿灭叛乱,少则半年,多则一、两年,你可能要与昊儿分开了。” 刘莹其实早已经做好了准备,此刻反倒开始安慰起刘宏了:“父皇,夫君尝言,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何况是他这个驸马都尉,既然朝廷有难,夫君自然义不容辞。” “至于莹儿,您就更不用担心了。” 言至于此,刘莹故意嫣然淡笑,柔声安慰道:“这段时间陪着夫君,都忘记回宫陪父皇了,夫君为国出征,那么女儿也有时间,能回宫陪着父皇。” 闻听此言,刘宏心中的愧疚,果然减了三分:“莹儿是朕的乖女儿。” 刘莹淡然一笑:“父皇,您还是跟夫君好好聊聊战事吧。” “嗯。” 刘宏颔首点头,随即瞥向王昊:“子霄。” 王昊拱手:“臣在。” 刘宏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轻声道:“你应该也清楚,自从黄巾造反以来,朝廷每年都在征战,若非当初是你镇守凉州,估摸着朝廷早已经被拖垮了。” “如今,又有丘力居、张纯造反,朕本想派别人出战,奈何文臣武将尽皆举荐你来征讨叛逆,说唯有驸马你,才能以最小的代价,攫取最大的胜利。” 言至于此,刘宏摆手示意道:“朕现在想听听你的想法。” 王昊略一思忖:“陛下,张纯不过是中山相而已,影响力着实有限,真正厉害的是乌桓丘力居的兵马,所以此战表面上是在平张纯逆乱,不如说是平乌桓之乱。” 刘宏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没错,你且继续。” “三郡乌桓势力虽大,但幽州毕竟是朝廷的幽州,不乏忠义之臣驻守,单凭张纯的影响力,想要令其云从,可能性不大,甚至根本没这个可能。” “所以......” 王昊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道:“臣几乎可以确定,只要朝廷能够尽早发兵,不给贼子以喘息之机,还是能以最快的速度,收复幽州,若是稍有迟疑,必连累到冀州,甚至是青州。” “陛下,臣王昊请命,为朝廷平此战乱。” 第243章 晋升奋武将军,兼幽州刺史,持节出征! 第244章 晋升奋武将军,兼幽州刺史,持节出征! “中平四年春三月癸丑,大汉昭皇帝诏曰:间者数年兵祸连发,又有水旱疾疫之灾,朕甚忧之。今中山相张纯勾结乌桓祸乱幽冀,朕夙夜忧思,恐天下将危。” “卿乃国之驸马,朕之至亲,特此擢为奋武将军,兼幽州刺史,持节,可念高皇创业之艰难,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奸党,复安社稷,除暴于未萌,祖宗幸甚!” 崇德殿中,宦官当众宣读完诏书。 王昊欠身拱手,铿锵回应:“臣王昊,必不负陛下厚望。” 接过诏书的那一刻,刘宏长出口气,柔声道:“驸马,朕已经派人赶往并州,下诏南匈奴,令其协助你讨伐张纯叛军,同时朝廷再拨精骑两千,可为驸马亲卫,护你周全。” “至于幽州内部的战事安排,便全权由你来做主,若遇紧急情况,不必请示朕,尽管处理便是,朕相信伱必可以天下计,秉公处理。” 王昊再次拱手,朗声回应:“臣多谢陛下信任。” 刘宏长出了口气:“既如此,便退下吧,速速准备,至于粮草诸事,不必担忧,朕自会解决。” 王昊颔首:“喏。” 旋即。 躬身退出了崇德殿。 望着王昊离开的背影,刘宏长出了口气,不知为何,内心竟生出一抹淡淡的不舍。 虽说他非常清楚,王昊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但鉴于自己女儿的幸福,便多少会流露出些许痛楚难耐。 ***** 虎啸山庄。 得知自家主公即将出征幽州,各部兵马、将军是既欢喜,又伤感。 欢喜的是,他们终于可以再上战场,征讨叛逆,建功立业。 可伤感的是,好不容易在雒阳打开局面,正是蓬勃发展的时候,却要离开这里。 要知道,这些家业可全都是他们一点点拼出来的,以目前虎啸山庄的盈利能力,只需要再经营两三年时间,虽然不至于大富大贵,但其财富至少可以比肩一个小型的士族。 所谓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在雒阳待的这两年时间里,他们每一个人都对此有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毕竟,现在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膘肥体壮,力量感十足,而且手里的装备同样更新换代,铠甲、兵器尽皆精铁打造,甚至连贴身穿的软甲,都已经配备齐全。 现在的这一千多士族,乃是真正的弓马娴熟,武艺精湛,上马可以左右开弓,急速驰骋,下马可以列阵迎敌,硬刚万军,即便是汉帝国最精锐的北军五营,他们亦是无所畏惧。 而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拿钱堆出来! 程昱站在院子里,左右环顾,长出口气:“说真的,忽然要走了,多少还有些舍不得,之前主公说会把这里的东西全都卖掉,以前没当回事,现在却是心如刀绞。” “谁说不是呢。” 一旁荀谌同样是万千感慨,轻声言道:“这里的一草一木,全都是咱们精心打造出来的,每一枚钱的收入,也是弟兄们辛苦赚回来的,就这样卖掉,等于断送了弟兄们的心血。” “可惜啊!” 赵昂才是最为心痛的。 他一直负责外部的联络,每一枚钱的使用,几乎全都是从他这里出去的,同样的,外面的物资进入,也全都是由他经手的,就这样放弃这里的一切,等于是在剜他的心,喝他的血。 “尔等莫急。” 一旁赵俨摆了摆手,转而言道:“如果主公当真决定要卖掉虎啸山庄,估摸着昨日便会找我商议此事,但昨日他却并未如此,显然他对此亦有异议。” “咱们虽然在外征战,但公主殿下却还在雒阳,或许以后咱们还会回到雒阳,就这样把基业变卖,我相信便是主公自己,都会心疼的。” “所以......” 赵俨长出口气,轻声道:“尔等莫要着急下结论,先把东西收拾好,至于变卖虎啸山庄的事情,只要主公不下令,咱们不必着急准备。” 程昱颔首点头:“这倒也是,便依伯然之言,咱们大家全都没这回事,更不必提醒主公。” 众人纷纷点头承诺,深表赞同。 卖掉虎啸山庄? 别开玩笑了! 不可能! “主公回来了。” 正在这时,前院响起个声音。 众智囊赶忙迎了上去。 但见...... 王昊带着刘莹、王景,一起返回山庄:“主公。” 王昊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必多礼:“仲德,怎么样,东西可收拾好了?” 程昱一揖:“主公放心,弟兄们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咱们随时可以启程,现在就等朝廷的精骑准备就位。” “甚好。” 王昊满意地点点头,旋即扭头瞥向王景:“子光,这虎啸山庄暂时便交给你来管理了,我倒是不奢求你能有何创新,给我把它延续下去即可。” 王景吐口气,略显惆怅:“子霄,你......你可是答应过我的,让我随军,怎么现在......” 王昊拍了拍王景的肩膀,笑着道:“子光,以后上战场的机会多了,肯定少不了你,这虎啸山庄也算是咱们王氏的产业,你难道舍得变卖掉它?” “你别忘记了,造纸坊里的匠人,可全都是你带过来的,你难道舍得再次将他们遣散?如今的虎啸山庄,可是日进斗金,这么大的基业,你舍得吗?” “我......” 王景气得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早知道你带我回来,是要我给你当管家,我宁肯在家里读书,也不会过来,唉,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怎么,你不愿意?” 王昊盯着王景,反问道。 “嗯,不愿意。” 王景点了点头,但眼神却有些闪烁。 “好。” 王昊眸色冰冷,让开条路:“那你走吧。” 王景一愣:“子霄,你当真让我走?” 王昊颔首点头:“嗯,走吧,既然你不愿意执掌虎啸山庄,那么即便强行将你放在这里,只怕你的心也不在于此,如此反倒是得不偿失了。” “我......” 王景深吸口气,试探性道:“那我可真走了啊。” 王昊摆手示意道:“赶紧走,别让我再看到你。” “子霄,你这样子,让我怎么......” “少废话,走不走?” “我......” “走,还是不走?” “我......” “仲德,送客!” “喏。” “等会儿,我不走还不行吗?” 眼瞅着王昊要翻脸了,王景无奈,只能答应。 “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我没逼你!” 王昊强忍着内心的喜悦,表面依旧镇定地道。 “嗯,没错。” 王景尴尬地点了点头:“是我自己不要脸,非要替你看家护院的,行了吧?” 王昊偷着乐:“这才对嘛!咱们可是兄弟,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你瞧我都没让伯然留在这里,而是让你留在这里,这证明了什么?我信任你!” “对对对!” 众人忙不迭附和,虽然表情有点戏谑。 “子霄,我特么上辈子欠你的。” 王景怒气冲冲,却又强行忍下来:“但你给我保证,再有战事,绝不能撇下我,否则我......我......” 话音未落,王昊立刻安抚道:“行,没问题,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距离董卓乱京还有一段时间,这虎啸山庄好不容易建起来,能多营收两年,就营收两年。 现在卖出去,那可真就赔大了。 况且! 这次远征乌桓,刘宏极大概率会再招他回去,能不能将基业安在幽州,还是个未知数。 王昊可不愿意在尘埃落定之前,就把东西全部赌上,否则一旦失败,那将是万劫不复。 “哦对了。” 忽然,赵俨开口询问:“主公,火头军负责包子、馒头的制作,他们也要集合吗?若是他们跟着离开,只怕会影响到未来一段时间内,雒阳城朝食的供应。” “火头军多的是,他们留在山庄。” 这一点,王昊早已经考虑到位,至于馒头、包子之类的,他可以再教别人。 “喏。” 赵俨应了一声,暗松口气:“既如此,虎啸山庄全体将士已经收拾完毕,随时可以启程。” 王昊满意地点点头:“甚好!明日一早,于雒阳城外集合,随朝廷大军启程。” 众将士齐齐拱手:“喏。” ***** 次日,清晨。 天色渐明,红彤彤的太阳跃出地平线,灿灿的朝霞滑过山丘,落在雒阳城外整齐列队的大军身上,各级将校的旌旗随风轻扬,乌黑闪亮的甲胄在朝霞中,熠熠生辉。 城头上,刘宏身穿皇帝冕服,头戴珠帘冠,端立在华盖之下,左右文臣武将以此排列,声势极其浩大,比之于当初卢植、皇甫嵩、朱儁出征,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此浩大的声势,自然引来无数的百姓旁观,警戒线外,热议不断: “驸马出征,就是不一样,兵马虽然不多,但声势却是不小。” “可不是?陛下就那么一个宝贝公主,才刚成亲就要远征,自然要把面子给足了。” “咱们大汉有那么多猛将,派何人出征不成,非要派驸马都尉吗?” “你知道什么呀,陛下这是给驸马建功立业的机会。” “建功立业?都当上驸马了,还要建功立业?” “唉,谁说不是呢?有点可怜。” “驸马爷是为国征战,你们格局太小了吧?” “.......”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不断。 不过幸好,没能传到皇帝的耳中。 此刻的刘宏从中常侍张让捧着的木盘中,拿出虎符,亲手交给王昊:“子霄,这一趟辛苦你了,希望你能好生用兵,争取再建奇功,朕在雒阳,等你凯旋。” 感受着虎符冰凉的触感,沁入身体,王昊内心无比激动。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 自己穿越大汉不过三年而已,居然可以指挥汉帝国最王牌的兵马,而且还成为了皇帝的女婿。 这份沉甸甸的担子,的确让他倍感压力山大:“陛下放心,末将必竭尽全力,横扫张纯、丘力居之叛乱。” 刘宏饶有兴致地点点头:“嗯,朕自然是相信你的,昨日又有噩耗传到,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阳终等人,已经全部被叛军杀死,整个幽州乱作了一团。” 王昊自然明白当前局势的紧迫,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陛下放心,末将相信幽州自有忠义之臣在坚守,只要末将引兵赶到,局势必定可以逆转。” 听到王昊这般说,刘宏总算是松了口气:“但愿如你所言吧。” 王昊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陛下放心,必然如此!” 随即。 刘宏转身从中常侍赵忠的手中接过节杖,转身递给了王昊。 王昊双手接过这杆象征着皇权的殊荣,自己除不能诛杀朝廷大员以外,其余一切事务,可以便宜行事,不必奏明。 换言之,从现在开始,王昊代表的便是皇帝,可以由其心意,处置幽州的一切的军政要务。 哪怕你是两千石的郡守,照样得服服帖帖,听从指派,否则便是违抗皇命,王昊随时可以革职查办。 “末将谢陛下信任。” “行了,出征吧。” “喏!” 王昊手持符节,身穿甲胄,朝着皇帝躬身行礼。 旋即。 他大氅轻扬,豁然转身,下城而去。 下方,万年公主刘莹急急迎上来,将她亲手绣的荷包塞到王昊手中:“夫君,你此行凶险,切记小心,随时给臣妾来信,臣妾会在雒阳静候你凯旋而归。” “别担心。” 王昊抬手拭去刘莹眼角的泪水,绽出一抹淡笑:“夫君身经百战,这点事情于我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你在雒阳安心等待便是,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夫君必可凯旋。” 此刻,许褚凑上前来:“主公,仲德在催促了,时间差不多了。” 王昊点点头,嗯了一声:“莹儿,回去吧,为夫要出征了。” 旋即。 他飞身上马,出了城门,高举起手中节杖,大声呼喊: “三军听令,出征—!” 咚!咚!咚! 呜!呜!呜! 顷刻间,战鼓雷动,号角铮鸣。 城外恭候的全体将士,高举着手中兵器,不停地山呼呐喊: “万胜—!” “万胜—!” “万胜—!” 第244章 没有援兵又如何!头脑风暴,照样破局! 第245章 没有援兵又如何!头脑风暴,照样破局! “报—!” “护乌桓校尉公綦稠正陷入死战,情况十分危机。” “......” “报—!” “护乌桓校尉公綦稠部已被乌桓攻破,尸首悬于城外,幽州巨震。” “......” “报—!” “右北平、辽东太守双双遇害,两郡尽皆被叛军攻陷。” “......” “报—!” “南匈奴内部爆发叛乱,羌渠在内乱中被杀,他们拥立了右贤王于扶罗。” “......” 自王昊引兵从雒阳出发,各路消息便如同雪片般飘入大帐。 正如王昊所料,几乎没有一条好消息。 甚至,南匈奴内乱的事情,更是让满帐的智囊尽皆震惊,深感当头一棒,备受打击。 荀谌素来是个温文尔雅的智囊,可现在的他,却是咬紧了牙根,怒气冲冲的样子: “该死,南匈奴怕是指望不上了,经此一事,只怕左贤王也不可能来支援了。” 此前,羌渠派人送来消息,他们会派左贤王率领骑兵,与汉庭一起征讨叛逆。 但是现在,人还没有出发,内部便发生了叛乱。 王昊只能呵呵了。 虽说历史上的记载,是因为南匈奴担心朝廷征兵这事没完没了,索性爆发了内乱。 此前,王昊是不相信这么扯淡结论的,但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不容得他不相信。 果不其然!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南匈奴归附汉庭,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可即便到此,依旧难以真正将其汉化,变成自己人,即便征讨叛逆这种小事,竟也会这般勾心斗角,阳奉阴违。 王昊虽不明白是什么导致了这样的结果,或许汉庭亦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这样的结果,是王昊不能接受的,家国大义之前,居然还跟我勾心斗角耍阴谋? 哼! 早晚让你们付出代价。 “主公。” 正当王昊暗自发誓时,一旁的程昱揖了一揖,轻声道:“咱们目前的兵力实在是太少了,不如向陛下求援,继续给我军增派援兵,这样才能增加胜算。” “没错。” 又有赵俨点了点头,深表赞同地道:“凭咱们目前的兵力,想要与十万乌桓突骑决战,几乎是不可能的,必须要有援兵,否则必败无疑。” 赵昂颔首:“属下附议。” 皇甫郦:“属下附议。” “附议。” “附议。” “......” 上首王昊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 的确。 目前他们的总兵力约莫只有四千兵马,这样的兵力的确难以真正与十万叛军为敌,若是朝廷得知南匈奴内乱,继续增派兵马,倒也在情理之中,不算是强人所难。 不过...... 王昊确有自己的想法。 朝廷的兵马固然是极好的,但却十分烫手。 这倒不是因为自己难以掌控,而是因为王昊这次出来,就不打算再回雒阳了,否则接下来雒阳内乱,极有可能会波及到自己,敬而远之,才是聪明之举。 可如果手里攥着太多的朝廷精锐,皇帝能够允许你继续在外逗留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届时只怕十八道金牌催,也得把你催回去。 朝廷精锐固然好,但对王昊而言,显然是枷锁。 当然,这样的理由暂时不能与程昱等人明说,否则他们一定会刨根问底,毕竟在雒阳,还有他们为之奋斗过的痕迹,就这样抛弃,必然会心疼。 也因此,王昊只能换其他理由来拒绝:“尔等可知朝廷因何会派我来征讨叛逆吗?” 程昱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似乎已经猜到了理由:“主公能征善战,雷厉风行,朝廷是想以最小的代价,攫取最大的胜利,仅此而已。” “没错。” 王昊极其肯定地点点头,以煌煌大义出发,朗声训诫道:“朝廷经历黄巾叛乱,凉州叛乱,各地兵祸接连不断,根基受损严重,至今仍未得到缓和。” “打仗兵马多,固然胜率会提高,但这只是对咱们而言,但对朝廷而言,每多一张嘴,便多一份口粮,若是再加上转运的成本,至少需要四到五人的口粮,才能养活一个前线的战士。” “打仗归根到底,打的是钱粮,打的是国力!” 王昊的声音宛如洪钟,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说得众人纷纷沉默,只感觉自己的境界,差距甚远: “知道我为何要走精兵路线吗?咱们在虎啸山庄的一千多号人,装备甚至要比北军步兵营还要好。” “所谓精锐、精兵,就是要以有限的财力,有限的装备,打出强悍的战力,这才是真正的精兵。” “此次征讨乌桓叛军,不到生死存亡之际,我是不会向朝廷求援的,尔等与其寄希望于此,不如想想如何以有限的兵力打开局面,才是正道。” 这一番话,直接断了众人向朝廷求援的希望。 不过...... 众人明白王昊的脾气,倒也没有继续强求,而是纷纷皱起眉头,开始思忖对策。 王昊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同样把自己的意见和盘托出: “陛下命我为幽州刺史,持节出征,其实真正的目的,便是要尽可能借助幽州当地的力量,与叛军抗衡。” “张纯、丘力居的兵力虽然浩大,但岂能比得过幽州的汉民多?” “我始终相信!” 王昊极其郑重地言道:“叛军者乃是少数,绝大多数的幽州军民,仍旧向汉,只要咱们能够杀入幽州,以陛下之名号令群雄,缺兵少将的困境必然可解。” “就像是咱们初来雒阳时,没钱、少粮,生存困难,可只要能赚到第一桶金,往后便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因此问题的关键,是咱们如何赚到这第一桶金。” “来!” 当下,王昊便开始引导众人道:“咱们先把当前的局势,全部摆在台面上说,集思广益,头脑风暴,争取从中找到一些突破口。” 在雒阳呆了差不多两年,甚至于荀谌、赵俨等人,已经对当初的头脑风暴法渐渐遗忘,如今王昊再次提及头脑风暴,顿时让他们信心倍增。 “既如此,属下先说。” 荀谌毫不犹豫,挺身而出,略一思忖,朗声言道:“根据目前传回来的情报,上谷、广阳、右北平、辽西已相继失陷,大半个幽州落入了叛军的手中,只剩下辽东、玄菟、乐浪三郡尚在。” “不过......” 话锋一转,荀谌长出口气,缓缓摇头:“玄菟、乐浪太远,对战局难以起到作用,唯一的希望便是辽东,他们若是能牵制一部分兵力,对于我军而言,至少可以分担十之三的兵力。” “友若言之有理。” 程昱跟着横出一步,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道:“从目前叛军的动向上来判断,他们尚且没有分兵难顾,进入冀州,已然证明了他们没有彻底掌控幽州。” “当然!” 言至于此,程昱只感觉话语不够严谨,再次补充说明道:“即便他们以为平定了大部,可以派兵南下冀州,如果南下兵力不及总兵力的一半,依旧证明幽州内部,正在做激烈的抵抗。” “若当真是如此,咱们面临的叛军数量,充其量只有十之三、四,换言之,便是约莫四万的叛军,大概是我们目前的十倍兵力,叛军依旧占据绝对的优势。” “叛军在兵力上固然有优势。” “不过......” 话锋一转,皇甫郦闪出身来,朗声言道:“正如主公此前所言,咱们要在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想当年咱们在凉州时,不也仅靠万余兵马,战败了十万叛军吗?” “没错!” 随后,大将鞠义横出一步,拍着胸脯道:“凉州羌胡与乌桓突骑的战术类似,全都是快马弯刀,轻骑突进,如果咱们能找到合适的地形,我先登营照样可以与之决战。” 赵俨缓缓点头,长出口气道:“没错,想要真正以少胜多,打开局面,必须要借助其他因素,比如地形、天气等,如果从地形方面考虑,咱们就只能将战场定义在太行山、燕山一带。” 幽州广阳、涿郡,大部分全都是平原地形,而冀州更是绝大多数都是平原。 平原作战,骑兵为王。 想要在平原地带与骑兵抗衡,难度着实不小。 他们来如风、去如电,打歼灭战,更是异想天开。 而太行山、燕山山脉则不同,附近尽皆是丘陵,不利于骑兵的冲杀,更利于步兵作战。 “可问题是......” 小将陈到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轻声言道:“叛军也不是傻子,他们肯定会发挥自身的优势,岂能真正与我军在山脉地形下作战?” “除非......” 陈到抬眸望向王昊。 王昊自然明白陈到的意思,接上话茬:“除非他们有不得不在山地与我军决战的理由。” 陈到极其肯定地点点头:“没错,正是如此。” 王昊起身离席,径直转向悬着羊皮地图的木架前,众文武智囊齐齐围聚,目光在地上反复游走。 最终,王昊的目光集中在太行山脉的一点: “蒲阴陉!涞源!” 王昊话音刚落,众人纷纷点头,似乎明白了他的想法。 程昱的目光立刻转向四方,企图给叛军寻找一个不得不来此的理由: “代郡乌桓似乎可以作为突破口。” 荀谌缓缓点头,深以为然地道: “没错!代郡比较特殊,正好杵在燕山、太行山另一侧,暂时没有被叛军波及。” “而代郡虽然靠近并州,却隶属于幽州的职权范围,必须要听从主公的调遣。”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目光扫过荀谌、程昱: “伱们的意思是,以代郡乌桓做诱饵,吸引叛军前来进攻?” 程昱欠身拱手道: “主公应命。” 荀谌淡然一笑: “贼子不来,我军可多一部分援兵,贼子若来,便将其一网打尽。” “不论其如何应对,我军尽皆不亏。” 王昊仰天哈哈一声,心下大喜: “只要占据涞源县,进可攻,退可守。” “很好!” 没有丝毫犹豫,王昊铿锵下令道:“鞠义、庞德何在?” 二人横出一步:“末将在。” “你二人率领兵马,速速抢战涞源,不得有误。” “喏。” “友若。” “在。” “你与他们一起去,抢占来援以后,你便快马赶往代郡,先命代郡太守引兵来援,在于代郡乌桓能臣氐联络,以天子名义请其出兵协助,不得有误。” “喏。” “切记。” 王昊叮嘱道:“不论代郡乌桓是何态度,你一定要以自身安全为主,切记不可莽撞,能臣氐若是可以合作,自然最好,若是敢忤逆圣意,你暂且退回,待我引兵赶到,先将这隐患除掉。” 荀谌欠身拱手,郑重回应:“主公放心,属下必不负厚望。” “这样吧。” 王昊依旧有些担心,扭头瞥向陈到:“叔至。” 陈到闪出身来:“末将在。” “你随友若一起,保护他的安全。” “喏。” 陈到好歹也是汉末的金牌保镖之一,虽然年纪比较小,但经过多年历练,各项属性指标已经比较成熟,加之目前的鸳鸯军已经解散,陈到恰好闲置,可以委派重任。 “报—!” 正在这时,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王昊抬眸望去。 但见,自家斥候急匆匆入帐,欠身拱手道:“主公,前方探马传回消息,叛军派乌桓峭王苏朴延,率领本部兵马,南下冀州,目前已经接近河间国。” “哦?” 王昊不由诧异,皱眉问道:“只有苏朴延一路乌桓吗?兵力有多少?” 斥候拱手,铿锵回应:“据报,只有苏朴延一路乌桓突骑,其余尽皆是张纯所部叛军,总兵力约莫三万人。” 王昊丝毫不慌,缓缓点头:“果然,正如我等所料,即便他们分兵南下,总兵力亦不过半,幽州军民尽皆虎狼之性,岂是那么容易被叛军征服。” 众人纷纷松了口气,若是只有三万敌军,或可一战。 王昊略一沉吟,吩咐道:“仲德何在。” 程昱上前:“属下在。” “命你立刻安排相关士卒,散播消息,就说咱们要征调代郡的乌桓,与他们决一死战。” “主公放心,属下这便安排。” “好。” 第245章 汉庭虽然衰弱,但绝不可恣意欺凌! 第246章 汉庭虽然衰弱,但绝不可恣意欺凌! 司隶,雒阳。 巍峨皇宫。 崇德殿。 刘宏腾得起身,一脸不敢置信地道:“南匈奴内乱?” 卢植极其肯定地点点头:“没错,方才收到的情报,左贤王方才发兵不久,便遭此横祸,如今羌渠已死,南匈奴暂时由须卜骨都侯管理。” “咱们的援兵......” 言至于此,便是卢植的声音,也不由地哑然:“怕是没了。” 刘宏内心焦急:“该死!南匈奴早不乱,晚不乱,偏偏现在乱,净给朕出难题。” “......” 满殿文武尽皆漠然,没人敢在这时发出半点声音。 最终,还是刘宏忍不住,开口询问:“王昊呢?他可派人传信回朝廷请求援兵?” 卢植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 “嗯,没有。” 嘶—! 刘宏惊诧,不自禁倒抽一口凉气:“卢卿,你确定没有?” 卢植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道:“嗯,没有收到,臣以为,驸马不准备向朝廷请求援兵。” 刘宏皱着眉:“这怎么可能?他麾下不过数千骑兵,如何能与十余万乌桓抗衡,这次征讨叛乱,可不比在凉州,他没有充足的准备时间。” 在凉州时的征讨叛乱,王昊至少有半年的准备时间,而且是占据地理要害的冀县,且是据城而守,在足够的优势下,才能弥补兵力上的劣势。 可这次不同。 幽州目前基本上已经沦陷,他们的势力很快会波及到冀州,甚至是青州,这里可全都是一马平川的平原,乌桓的快马弯刀战略,在这里是真正的强者。 数千精骑对战数万兵马,几乎就是一个死字! 如此状况下,不请求援兵,能行? 至少在刘宏的潜意识里,答案是否定的。 “可是......” 卢植遗憾地摇了摇头:“尚书台确实没有收到王将军的请求援兵的信笺。” 刘宏勃然大怒,厉声呵斥:“没有收到,难道尔等便不准备派兵了?” 卢植赶忙拱手解释:“陛下,臣确实是方才收到南匈奴内乱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准备,若是要准备派兵,也需要抓紧时间筹措粮草,绝非短时间内可以完成。” 刘宏担心自家女婿的安全,当即吩咐道:“速速准备,不得有误。” 卢植欠身拱手:“喏。” ***** 冀州。 河间国。 夕阳的余晖中,硝烟弥漫,炽焰大旗残破不堪,但却依旧昂着它的胸膛,奋力的飘扬,空气中的血腥味吸引来不知其数的秃鹫,正在一片荒芜中啃食着汉民的尸体。 对。 没错。 死者不是披坚执锐的汉军,而是手无寸铁的百姓,乌桓突骑自入冀州以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反抗者格杀勿论,顺从者家破人亡。 足足几百户的大村子,在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内,竟全部被峭王苏朴延帐下的乌桓突骑,全部诛杀,一个不剩,村子里的米、面、鸡、鸭、犬、女人,凡是能带走的,全部带走,一个不剩。 距离村子不远。 袅袅炊烟,直入云霄,猎猎旌旗,迎风招展。 一个巨大的青色帐幕矗立在层层叠叠的军帐之中,四周束起各级将校的旌旗,帐外的士卒顶盔贯甲,严密守卫,丝毫不敢有半点松懈。 军帐内不时有欢声笑语传出,推杯换盏的声音此起彼伏,胡笳、羯鼓的乐声贯穿其中,此刻的乌桓突骑与汉家叛军正在摆酒庆功,纵情享乐。 上首端坐着一人,身上穿着乌桓的民族服饰,内里衬着汉家的甲胄,头上带着镔铁盔,插着一根翎羽,一手拎着匕首,一手拿着羊腿,正盯着帐中汉家女人的惊恐表情下的歌舞,放声狂笑: “哈哈!好,汉家女子果然别有一番滋味,瞧那个小腰细的,屁股圆的,扭起来当真是太好了。” “既然大王看上了,那便让她伺候你,如何?” “来来来,过来。” 苏朴延倒也不客气,把手一招,示意帐中的女人过来:“到本大王这里来。” 女子露出惊骇的神色,吓得魂飞魄散,娇躯震颤:“啊?我......我......” “愣着干什么?赶紧过去。” “被大王看上,是你的福气!” “哈哈!” 面对一个个恶鬼一般的乌桓贼子,女子心中惶恐,但却无可奈何,只能怯生生上前,走到苏朴延的跟前:“大......大王......小女子......” “过来吧伱!” 苏朴延哪里管那么多,伸出那只蒲扇大的手,一把直接将汉女拽入了怀里,另一只手顺势探出,抓住那系着腰肢的粗布腰带,猛地一拽,包裹身体的襦裙随即散开。 “啊—!” 汉女条件反射般地双臂交叉,双手紧紧扯着自己的衣裳,勉力护着自己的身体。 可是...... 她一个柔弱女子,又如何敌得过恶鬼一般的乌桓大王。 还没等她护住身子,苏朴延的手一把抓住素色中衣,再次猛地一拉,汉女那柔弱的身姿竟跟着一晃,素衣落在苏朴延的手中,露出那胜雪的肌肤,以及最后的红色肚兜。 “哈哈哈哈!” “哈哈!” 这一下,苏朴延更加兴奋了,双眸中闪烁着一抹浓烈的贪婪,彷佛一只饥饿已久的老饕,忽然发现了一桌子美味佳肴似的,哈喇子都快淌了出来。 “报—!” 正当苏朴延准备享受这份美食时。 忽然。 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他十分不爽地暂停下来,抬头望向帘帐。 但见...... 帘帐起,从外面闯入自家的斥候,神色匆匆,面有焦虑。 不等对方开口,愤怒的苏朴延便摆手叱喝道:“发生了何事?竟在此时赶来汇报军情?” 斥候意识到自己坏了大王的好事,但兹事体大,他还是硬着头皮道:“大王,根据探马回报,朝廷派出的大将王昊,正率兵准备赶往代郡,他们要征调代郡乌桓,前来征讨我等。” “能臣氐?” 苏朴延自然清楚代郡的乌桓。 虽然,他们之间因为有山脉的阻隔,关系没那么密切,但毕竟同属于乌桓序列,是能够争取的对象。 如果这股力量提前被汉庭获得,那么对于他们而言,是一个不小的损失。 而如果这股力量能成为他们的助力,掀翻汉庭的可能性,必将更大。 “没错。” 斥候极其肯定地点了点头。 呼— 苏朴延长出口气,一把将汉女推开,帐中的奏乐戛然而止,一双双眼睛齐齐望向苏朴延。 显然。 这是一件不可忽略的大事。 否则,自家大王没必要因此而烦恼。 “大王。” 忽然,下方有个身材略显消瘦的男人,拱了拱手道:“您可是在担心能臣氐成为汉庭的助力?” 苏朴延扭头望去。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本部落唯一的智者辗迟牧:“没错,代郡的乌桓估摸着有数千落,不比咱们势力小,若是他们成为汉庭的助力,对咱们而言,实在不利。” 辗迟牧自然清楚这个道理:“大王不必担心,咱们受到的不平等待遇,代郡乌桓亦然,如今我等尽皆叛乱,对其而言,未尝不是一种选择。” “大王下一步不是要往中山国劫掠吗?” “没错。” “既如此......” 辗迟牧朝苏朴延颔首示意:“属下倒是愿意替大王您走一趟代郡,若是能说服能臣氐加入咱们,势力必将更强,诛杀汉庭兵马必将更有把握。” 苏朴延大喜,仰天哈哈一声:“若是辗迟大人可以出马,本王自不必担心,你放心,本王一定率领大军,为你好生造势,汉庭暂且不过数千兵马,如何与我数万大军抗衡。” “来来来!” 言至于此,苏朴延端起面前一碗酒,朗声言道:“都把手里的酒端起来,接着奏乐,接着舞。” 众将军齐齐捧酒示意,一仰脖子,酒到碗干,好不畅快。 ***** 代郡。 乌桓部落。 能臣氐仰天哈哈一声:“丘力居还真是厉害,居然勾结中山相造反了,也不知道他们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汉庭虽然衰弱,但也绝不是随随便便可以欺凌的。” “大人,您的意思是......” 身旁的普富卢皱着眉,试探性问道。 “没错。” 能臣氐极其肯定地点了点头:“自从黄巾起义以来,汉庭的根基被撼动,即便至今,各地依旧有黄巾的势力不断作乱,又有凉州经历叛乱,令汉庭愈加衰弱。” “不过......” 话锋一转,能臣氐长出口气道:“凉州十余万兵马的叛乱,尚且没能杀入关中,便被汉将王昊战败,如今丘力居、张纯叛汉,朝廷再次派出此人,必是宝剑出鞘,见血封喉。” 普富卢自然清楚王昊的大名,但他同样有自己的考量:“可是,南匈奴内乱,导致他们没有援兵,以目前王昊的实力,怕是很难与叛军抗衡,冀州可不比凉州,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是啊。” 能臣氐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面上绽出一抹淡笑:“此次征讨丘力居、张纯叛乱,对于王昊而言,的确是以此考验,南匈奴内乱致使他们没有援兵,但肯定是短暂的。” “你应该清楚,王昊可是当朝驸马,陛下的女婿,若是皇帝得知此事,焉能不派兵马给王昊?我若是王昊,便先按兵不动,等有了足够的兵马,再与叛军一决高下。” 普富卢略一思忖,长出口气:“倒也是,当朝陛下的女婿,自然非同一般。” 能臣氐轻声道:“等着吧,这一战怕是没那么简单。” 普富卢淡笑:“大王莫非是在等结果否?” 能臣氐倒也没有遮掩:“汉庭富庶,谁又一辈子甘愿为臣?但我可不会如丘力居那般鲁莽,在局势不明朗之前,据对不会擅自行动。” 普富卢肯定地点点头,心中却在暗骂他是只老狐狸:“大王英明,咱们静候佳音即可。” “报—!” 正在这时,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能臣氐抬头望去。 但见,自家斥候急匆匆闯入帐中,单膝跪地道:“大王,根据探马回报,王昊率领兵马正在朝代郡方向赶来,而且近期有流言称,朝廷要征调代郡乌桓,征讨叛军。” “什么?” 能臣氐顿时一个愣怔,腾得站起身来:“你说什么?王昊竟引兵朝我代郡赶来?” 斥候极其肯定地道:“没错,正是如此。” 能臣氐皱眉,顿时感觉到不妙:“该死!这王昊难道真的要征调我军?” 一旁普富卢轻声道:“大王莫急,王昊乃是幽州刺史,持节出征,他来代郡的目的,或许是为了代郡郡守严贵,不一定是为了征调咱们。” “毕竟,咱们也隶属于乌桓,与三郡乌桓同出一脉,在这关键时刻,王昊应该不会傻到征调咱们去对付三郡乌桓吧?这岂不是逼着咱们造反?” 能臣氐则是不敢苟同,仔细思忖了良久,反问道:“如果王昊当真征调,你敢如丘力居一般叛变吗?” 普富卢顿时蔫儿了:“这......应该不可能吧?他王昊......” 能臣氐毫不犹豫地打断:“我只问你,敢还是不敢?” 普富卢咕噜咽了口口水,变得犹豫起来:“大王,那王昊该不会是害怕咱们也随之叛变,因此故意反其道而行之,想要逼迫咱们造反,好一网打尽吧?” 能臣氐不敢轻易下结论,只是讪讪言道:“不排除有这种可能,如果在他们酣战时,我军兵出蒲阴陉,杀入中山国,对于其粮道安全,乃是重大隐患。” “啊?” 普富卢惊诧不已:“那咱们该如何应对?” 能臣氐吐口气,摆手示意普富卢安静:“先别着急,等我仔细想想。” 普富卢立刻闭嘴,同样陷入了沉思。 然而...... 安静不过片刻。 “报—!” 又有一声疾促的奏报,打断了二人的思绪。 抬眸望去。 自家斥候匆匆入帐,欠身拱手道:“大王,代郡郡守严贵,正在调集兵马,不知所图。” 能臣氐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严贵在调集兵马?莫非......” 一股不安的感觉,从心底涌出,瞬间淌遍全身,令其遍体生寒,只感觉将有大事发生。 “报—!” 下一秒,又有侍卫急匆匆奔来。 尚未行礼,便被能臣氐打断:“发生了何事,直言即可。” 侍卫脱口而出道:“幽州刺史王昊帐下,参军荀谌,请求谒见大王。” 第246章 干一架!谁赢,我帮谁! 第247章 干一架!谁赢,我帮谁! 帐中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宁静中带着些许肃杀之气。 荀谌倒是镇定,面上始终带着礼貌而不失尴尬的笑容。 可上首的能臣氐则是横眉冷对,却又隐忍不发,彷佛憋着股劲儿,让整张脸处于一种欲怒不怒的状态。 尤其是那双眼睛,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看似平和,实则充满肃杀。 “不知参军此来我部,有何贵干?” 简单寒暄了片刻,能臣氐干脆直奔主题。 他可没空跟荀谌在这里猜谜语。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如果真是噩耗,那么只能选择直面它,然后再想办法解决它。 “自然是为国事。” 荀谌倒也没有丝毫废话,直接把问题摆在了桌面上:“想必大王已经得知丘力居勾结张纯、张举,劫掠幽州,屠戮百姓之事,如今王将军奉皇命征讨叛逆,需要尔等派兵协助。” 能臣氐在心里不由吐槽: 这小子,还真是一点弯都不拐。 难道当真没一点顾忌? 还是说,他们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亦或者说,另外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诡计。 能臣氐面上始终保持冷静,略一思忖后,他开口询问道: “可有陛下征调我代郡乌桓的诏书否?若是有,我能臣氐立刻调兵,随时参战。” 来此之前,荀谌便在脑海中,幻想过能臣氐的各种应对话术。 他的确意识到,这样的火坑能臣氐绝不会轻易跳进来,肯定会找各种理由。 陛下的诏书,便是其中一个最紧要的理由。 毕竟,他们乌桓人是自治的,即便是代郡的郡守严贵,都没有指挥他们作战的权利,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体系。 如果现在护乌桓校尉公綦稠尚在,或许还能调动代郡乌桓参战,但是现在他已经死了,能够调动代郡乌桓的人,便只剩下了皇帝。 当然,荀谌既然早有预料,自然是早有准备,因此对答如流: “王将军乃是幽州刺史,且代表陛下持节出征,所过之处,如陛下亲临,他的调令便是陛下的调令。” “怎么?” 言至于此,荀谌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起来,宛如森冷的剑锋,直戳能臣氐的心口:“大王莫非也要效仿南匈奴,爆发一场内乱,而拒绝出兵?” 荀谌不愧是荀谌,他没有直言能臣氐要拒绝调令,而是以南匈奴之事类比。 这样类比的好处有两点: 其一:如果能臣氐接受了这样的话术,便等于接受了自己应该接受调令的规则,而不管这则调令到底是不是皇帝下的。 其二:除非是某些不可抗力的因素,诸如内乱等,你们不能拒绝。 而内乱这种事情,南匈奴死的是羌渠,若是换在代郡乌桓身上,死得便是能臣氐了。 虽然,这样的话有些难听,甚至锋芒毕露,让人不爽。 但现在这节骨眼上,荀谌代表王昊出使,便是代表陛下出使,该有的威仪,必须要拿出来,丝毫不给对方任何退路才行,否则对方势必见缝插针,以各种理由搪塞,如此这般便辜负了王昊期望。 可是...... 他终究还是小瞧了能臣氐,自己故意掩盖过的点,终究还是被能臣氐翻了出来: “贵使说得在理,但你现在无凭无据,便要本王调动兵马,真当本王傻吗?” “哼!” 轻哼一声,能臣氐声音冰冷地道:“本王又不认识你,更不认识王将军,现在严重怀疑伱到底是不是王将军帐下的参军,若是随意来个人,打着王将军的旗号,便能调动我代郡兵马,岂不被外人耻笑?” 荀谌早有准备,立刻把手一招,身后的陈到便将一封文书递了上去:“此乃王将军出具的调令,你可以不认识我荀谌,但不应该不认识奋武将军、幽州刺史的印绶吧?” 能臣氐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接过对方递来的文书,展开仔细浏览。 果然! 上方的两个红色大印,正是幽州刺史、奋武将军的印记。 若是寻常时刻,单凭这两个印记,便足够让能臣氐出兵了。 不过现在,战局走向尚未清晰,双方甚至连一场像样的战斗都没经历过,就让咱站队,表明心意? 能臣氐可没有那么傻,虽说他不太相信丘力居、张纯的叛军,能够战败汉室这头衰弱的巨龙,但这并不意味着,自己要成为汉室手中的那柄刀。 “哼!” 能臣氐瞥了眼文书,随即抬眸望向荀谌,轻哼道:“实在抱歉,我这人只认护羌校尉的印绶,还有陛下诏书上的印绶,其余一概不认。” “不过......” 话锋一转,能臣氐倒也没有把话全部说死:“若是王将军能够持节亲临代郡,便是真正代表陛下旨意,那么我能臣氐倒也不是不能出兵,还望贵使体谅本王苦衷。” 王昊可是三军的统帅,乃是整个叛军密切关注的人物,如果他率领大军赶往代郡,肯定会引起叛军的注意,如此一来,双方必然会发生冲突,极有可能产生正面的角逐。 想要让自己成为汉庭的打手? 至少也要让自己瞧瞧汉庭的实力吧,如果当真如传言那般厉害,自己给汉庭当打手,还能捞一点好处,可如果没有传言那般骁勇,自己给汉庭当打手,岂不自讨苦吃,自掘坟墓? 荀谌自然明白能臣氐是在拖延时间,更明白对方不可能轻易与三郡乌桓背道而驰,若是不能拿出一些令他心动的战绩,只怕想要掌握这支力量,难上加难。 不过所幸...... 自家主公对此早有预估,蒲阴陉一战若是能大获全胜,能臣氐自然不会拒绝。 荀谌淡然一笑,揖了一揖:“大王谨慎小心些倒也没错,你放心,王将军必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还望届时大王莫要再寻其他理由推脱。” 能臣氐学着汉人的礼节,把手一拱:“放心,若是王将军当真能莅临我代郡乌桓,本王必倾尽兵力,听从王将军调遣,替汉庭扫平叛乱。” 荀谌颔首:“如此甚好。” 能臣氐招呼身旁人道:“普富卢,安排二位使臣住下。” 普富卢点点头:“好,交给在下即可。” “请。” “......” 当下,荀谌、陈到便在普富卢的安排下,住在了他们的营地。 而就在他们离开不久,帐外再次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报—!” 抬头望去。 但见,自家侍卫急匆匆入帐,欠身拱手道:“大王,营外有个自称峭王苏朴延帐下小帅辗迟牧,说有要事求见大王。” 能臣氐面上浮出一抹尴尬的笑容:“苏朴延的动作还真快,汉使方走,他便到了。” 侍卫皱了皱眉,试探性问:“大王,那辗迟牧这人......” 能臣氐摆手打断,朗声言道:“让他进来吧,我倒是要瞧瞧,他又能说出何话?” 侍卫拱手:“喏。” 旋即。 转身离开大帐。 不多时,一个与能臣氐有着同样民族服饰的男人,面带微笑地出现在大帐。 遇着能臣氐,辗迟牧立刻行了个乌桓的礼节:“峭王帐下小帅辗迟牧,见过大王。” 能臣氐摆手示意其起身:“起来吧,你有何话,不妨直言,咱们之间,没必要拐弯抹角。” 原本还准备寒暄片刻的辗迟牧,当即意识到不妙。 显然。 能臣氐已经明白了他来此的目的。 换言之,或许汉家的使臣,已经来过代郡了。 先入为主之下,对于辗迟牧而言,绝对是个不利的消息: “哈哈!” 他先礼貌而不失尴尬地笑了两声,旋即倒也没有废话,直言道:“敢问大王,可是汉家的使臣,已经来过代郡了?” 能臣氐惊叹于辗迟牧的判断力,略一停顿,缓缓点头:“没错,已经来过了,但本王暂时没有答应。” 辗迟牧暗松口气,他能听得出能臣氐心中的犹豫,既如此,那么他尚有机会:“大王,咱们之间虽有太行、燕山阻隔,但毕竟一脉同宗,皆是乌桓。” “汉庭对咱们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如今汉失其鹿,气数已尽,正是我辈奋起之时,如今我等已经尽皆反汉,若是大王能够加入,必是如虎添翼。” 能臣氐不由哂笑,摇了摇头:“汉庭的确衰弱,但却非是你我能够撼动,尔等声势虽然浩大,但却尚未与汉庭决战,现在便言汉室气数已尽,未免有些过早了吧?” 辗迟牧心知对方有顾忌,笑了笑,继续道:“南匈奴内乱的事情,想必大王已经得到了消息,如今那王昊麾下不过数千兵马,如何能与我军十余万精锐抗衡?” “而且!” 言至于此,辗迟牧着重强调道:“我军发展极其迅速,所过之处,各地军民尽皆响应,截至目前,已经拥兵二十余万,只是担心暴露实力,这才谎称十万军队而已。” 能臣氐才不信这个邪:“历来的造反,恨不得夸大自己的军队,以震慑群雄,尔等居然会反其道而行之,掩盖自己的真实实力?莫不是担心幽州内部反抗意志不坚?” “这......” 辗迟牧与能臣氐接触较少。 只感觉对方外表粗犷,便以为其少智愚昧,因此内心颇为不屑。 但现在来看,对方是粗中有细,且内心早有计较,跟这样的人耍心眼,早晚必受其害。 果不其然,不等辗迟牧继续言语,能臣氐再次言道:“尔等声势虽然浩大,接连诛杀护乌桓校尉公綦稠、广阳、右北平郡守,可谓势如破竹。” “不过......” 话锋一转,能臣氐冷声言道:“如今南下冀州,缘何只派了峭王苏朴延一支,以及部分的张纯叛军?想必幽州内部,依旧存在不少反抗的势力吧?” 辗迟牧顿感不妙,眼前这个糙汉子,居然身在代郡,便把幽州的局势揣摩的像是亲身经历过一样,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怪不得,人家可以当上代郡的乌桓首领。 要知道代郡可不比幽州其余郡县,这里有太行山、燕山的阻隔,实际上代郡跟并州更加亲切些,他们在这里生存,势力相对比较薄弱,尤其与鲜卑相比,更是如此。 因此,代郡乌桓首领对于汉庭的依赖性,明显要比幽州其余郡县乌桓对汉庭的依赖性更强,而因为有山脉的阻隔,他们虽同出一脉,但对其余郡县乌桓的亲密性,反倒不如汉庭。 历史上,乌桓的灭亡也是分成两个部分的。 第一次,曹操征讨三郡乌桓,在柳城大获全胜,几乎将其全灭; 第二次,则是曹彰出征代郡乌桓,同样大获全胜后,代郡乌桓转投鲜卑; 至于汉末时期的张纯、张举叛乱,代郡乌桓根本没有参与。 归根到底的原因,还是因为山脉的阻隔,导致代郡乌桓与其余三郡乌桓在地缘政治上的亲密性不高。 这也是为何,王昊敢于征调代郡乌桓当自己打手,消灭其余三郡乌桓,虽然有一定的风险,但同样具有可操作性。 此刻的辗迟牧彻底懵了,良久不发一言,而是努力思考应对措施。 他清楚的明白,能臣氐既然给他见面的机会,就证明他们还是有机会合作一把的。 尤其,对方还是在见过汉家使臣以后,给的自己这次机会,便更是如此了。 “大王,天下苦汉室久矣。” 辗迟牧已经放弃了劝能臣氐归顺的想法,而是以乌桓大义出发,准备给对方展示乌桓的宏伟蓝图:“如果您能一起征讨汉室,必将战火席卷至并州。” “如此一来,鲜卑各路枭雄焉能不心动?他们必将闻风而动,从各路出发,分食汉庭这头巨龙,那凉州的羌胡虽然落败,但必不心服,我等将战火席卷至此,必将令汉室北线,全线陷入震动。” “如今的汉庭早已经被撼动了根基,连年的兵祸,令其难以为继,若是再遭遇这样一场旷世大战,必然分崩离析,一个小小的王昊,如何能够力挽狂澜?” 能臣氐饶有兴致地点点头,不得不承认,若当真能够如此,那么乌桓、鲜卑、羌人必将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不必再成为汉庭的附庸,为他们征战四方。 但是......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能臣氐心里非常清楚,辗迟牧描述的事件,不确定性太多,想要实现太过艰难,他想不了那么远,更会为眼前的事情而忧心,因此摇了摇头,长出口气道: “尔等志向高远,本王自愧弗如。” 能臣氐长出口气,干脆不再废话,而是直言相告道:“本王还是直说了吧,尔等若想让某加入,至少也要将王昊战败,否则本王是绝对不会跟着你们冒险行事的。” 第247章 我预判了你的预判,战个痛快吧! 第248章 我预判了你的预判,战个痛快吧! “春秋战国时期,幽州属于燕国的势力,为了自保,他们在南易水方向打造了一条防线,以保护自己的后方不受侵扰,这条防线便是燕南长城。” 程昱指着地图上的那一条线,给王昊做出解释道:“这条线同样是如今冀州、幽州的分界线,虽然它已经残破不堪,但依旧可以阻止骑兵恣意的追杀。” “燕赵两国的博弈因此在蒲阴陉上,显得尤为重要!” 程昱深吸口气,目光落在地图上的蒲阴陉,长出了口气。 与王昊想象中不同的是。 蒲阴陉不是一条贯穿太行山脉的小路,而是以涞源盆地为中心,呈十字交叉状,连接灵丘——忻定盆地、蔚县——大同盆地,以及河北平原的四条道路。 灵丘——忻定盆地,称之为灵丘道; 蔚县——大同盆地,称之为飞狐道; 连接河北平原,冀州地块,称之为唐河道; 而连接河北平原,幽州地块,称之为拒马道。 程昱盯着地图,轻声言道:“主公,根据探马传回来的情报,苏朴延的兵马正在赶往中山国,明显也是冲着代郡的乌桓去的,换言之,他们必须要走唐河道,经涞源县,走飞狐道,才能赶往代郡。” “属下以为,咱们可以设伏的地点,有两个,一个是唐河道,一个是飞狐道,这两条路全都适合鞠义的先登营作战,只不过为了以防暴露,唐河道设伏安全性高,只是能杀得敌人,可能有限。” 这一点,王昊自然是清楚的,在唐河道设伏,还没等他们的兵马全部进来,双方就要发生战斗,能够打出的伤害,自然就会比较低,适合击溃,而不适合歼灭。 如果在飞狐道设伏,那么可以玩的花样就比较多了,可以选择在灵丘道、拒马道设置一部分伏兵,专门抄袭敌军的后路,一旦把飞狐道的口子全部堵死,那么敌军要么突围,要么全军覆没。 不过...... 在飞狐道设伏安全性不高,一旦有哪个环节失误,极有可能导致伏兵失败,甚至被对方反将一军。 在飞狐道埋伏兵马,非常考验统帅的实际操盘能力,要有瞒天过海的超级本领,才可能成功。 鉴于目前王昊手里的兵力有限,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当即做出决定:“咱们在唐河道伏兵,只要能打一次胜仗即可,至于歼灭苏朴延,暂时没有必要,也没那个能力。” 程昱揖了一揖,颔首点头:“主公英明,我等尽皆是此意!” “不过......” 话锋一转,程昱面上泛起一抹淡淡的愁容:“唐河道固然是绝佳的埋伏地点,但咱们知道,苏朴延同样不傻,他是绝对不会轻易踏入这条路的。” 王昊当即明白了程昱内心邪恶的想法,轻声道:“仲德,以后有想法,可以直接说出来,没必要跟我打马虎眼,想让我来当诱饵而已,多大点事。” 程昱略显尴尬地搔了搔脑袋:“主公您毕竟是驸马,而且是我等主公,身份尊贵,让您轻易涉险,乃是臣子之过,若不是如今情况紧急,臣是万万不敢有这般冒犯之念的。” “行了。” 王昊毫不犹豫地摆手打断:“我王昊行伍出身,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放心吧,这个诱饵我当定了,你立刻传令鞠义做好准备,我一定把苏朴延的骑兵给他引进去。” 程昱欠身拱手:“喏!主公放心,属下这便派人传令。” 王昊颔首点头,目光转向中山国:“就以中山卢奴为争夺地,与苏朴延的大军战上一战,又有何妨!正好,我也得了解一下乌桓骑兵真正的实力。” ***** “呵呵。” 苏朴延俩眼珠子盯着辗迟牧送来的情报,不由地哂然一笑:“没想到,这个代郡的能臣氐还真是谨慎,居然想让咱们与汉军正面打上一次,若是咱们获胜,他才愿意出兵协助。” 下方有个魁梧的汉子朗声言道:“打便打,何惧之有!听说汉庭这次派出的兵马,只有四千余人,即便是他们的精锐,但在兵力上差距太远,依旧不是咱们的对手。” “没有!” 又有个乌桓猛将横出一步,拍着胸脯道:“汉军的骑兵岂能与咱们相比,而且不过区区数千人罢了,咱们只需要发起一次冲锋,便可诛杀其至少一半兵力。” 虽说这样的话听着非常扯淡,但在众人心里,却觉得非常正常,因为自叛乱以来,他们可谓是百战百胜,连战连捷,走到哪里,便杀到哪里,劫掠到哪里,未尝有过败绩。 即便现在面对的是汉庭派出来的骑兵精锐,在他们的眼里,依旧是一群破砖烂瓦,插标卖首之徒而已,根本不值得一提,因此才敢信口开河,胡言乱语。 但是...... 苏朴延身为乌桓峭王,却是相对比较冷静的。 他长出口气,摆手打断众人的热议,极其郑重地言道:“汉骑兵力虽少,但其战斗力绝对不可小觑,尤其是主将王昊,听说是个杀伐果决的猛将。” “当年在凉州时,此人便率领过万的兵马,战败了凉州羌胡,杀死了主将北宫伯玉、李文侯等人,方才有了今日凉州的安定,如今他再次被皇帝派出,乃是寄予厚望,兵力虽少,但却是暂时的。” “所以......” 苏朴延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咱们与之决战只有一次机会,若是能够将其战败,则代郡乌桓加入,我军声势更大,可若是失败,则局势愈加对我等不利。” “失败?” 下方乌桓悍将发出一声蔑笑:“就凭汉军四千骑兵而已,能将我军战败?我苏骨林还真想见识见识,能够凭万余兵马战败凉州十万大军的人,到底有何本事。” “大王!” 苏骨林横出一步,昂首傲然道:“末将请求为先锋,誓要将王昊首级,献于大王。” 苏朴延冲对方笑了笑:“我知道你勇猛,但凡事不可鲁莽,咱们先行抢占卢奴县再说不迟。” “报—!” 正在这时,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苏朴延抬眸望去。 但见,自家斥候急匆匆入帐,欠身拱手道:“大王,探马回报,汉军骑兵正在快速赶往中山卢奴,似是要抢占卢奴县,还望大王早做绝断。” 苏朴延不由惊诧,面上浮出一抹淡淡的敬佩笑意:“好一个王昊,果然非同凡响,这么快便意识到了卢奴的重要性,既然他主动送上门来,那咱们也只能亮剑了。” “苏骨林何在?” “末将在。” “命你率领精骑五千为先锋,务必要抢在王昊之前,拿下卢奴县,不得有误。” “喏。” 中山国正好是在太行山脉的脚下。 只要能够控制卢奴县,几乎就等同于控制了一半的蒲阴陉,也同样算是切断了他们与代郡乌桓之间的联系。 是以,苏朴延这才要在第一时间,抢占卢奴县。 望着苏骨林转身离开的背影,苏朴延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 他思忖了片刻,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太妥当。 王昊的兵力虽少,但毕竟实力强横,一个小小的苏骨林怕不是他的对手,一旦他未能提前进入卢奴县,只怕双方必定会发生一次近乎于惨烈的交锋。 “渐乌山。” “在。” “伱去告诉张觉,让他率领汉军步兵稳定向中山国推进,一旦遇到危险,立刻派人传信,不得有误。” “大王,您这是要......” 渐乌山有些不明白自家大王的目的。 “苏骨林生性比较鲁莽,只怕不是王昊的对手。” 苏朴延长出口气,饶有兴致地道:“他若是能提前抢战卢奴县,固然是极好的,可若是不能,必与汉军发生大战,我军可趁他们酣战之时,突然杀至,必可一战而定乾坤。” 渐乌山缓缓点头,恍然大悟:“大王果然英明,末将这便安排。” 苏朴延大手一挥:“快去吧。” 渐乌山拱手:“喏。” 旋即。 转身离开了大帐。 苏朴延的目光扫过满帐的武将,厉声下令:“传令,苏骨林引兵离开两个时辰后,全军收拾行囊,直奔中山卢奴,不得有误。” 众将士齐齐拱手:“喏。” ***** 中山。 卢奴县外。 王昊率领精骑兵,正飞驰在旷野上。 忽然。 不远处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报—!” 扭头望去。 但见,一骑绝尘而来,从服饰上判断,正是我军的斥候。 不等其拱手行礼,便被王昊直接打断: “苏朴延可有动静?” “有。” 斥候极其肯定地点点头:“苏朴延帐下大将苏骨林,率领五千精骑兵,正在朝着卢奴县赶来,其必定是要抢战卢奴县,目前已经过了安熹县。” “五千?” 王昊皱了皱眉,不由感到好奇:“咱们的骑兵数量虽少,但也有四千精锐,苏朴延未免也太小瞧咱们了吧?居然只派五千精骑。” 程昱吐口气,饶有兴致地道:“苏骨林此人虽然悍勇,不过素来比较鲁莽,按道理,苏朴延深知卢奴的重要性,不应该派这样一员将领抢战卢奴。” “或者应该这么说。” 程昱换了一种口吻,试探性言道:“苏朴延派此人前来,表面上是要抢占卢奴,但实际上,更像是要与我军决战,这一点倒是跟友若派人送回的情报,相吻合了。” 王昊扭头瞥向程昱:“仲德,你的意思是......” 程昱缓缓点头:“没错!苏骨林只是个诱饵,真正的目的是想缠住咱们,为他大军赶来争取时间。” 王昊不得不承认,的确有这种可能。 毕竟,旷野之上,骑兵作战,往往就一句话: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双方尽皆是骑兵,一旦发现势弱,必定落荒而逃,绝不会傻乎乎与之对决。 真正会发生战斗的情况,无非觉得自己能赢。 而这样的情况,至少双方在兵力上,要旗鼓相当,觉得有一战的可能。 如果双方兵力较差,很难在真正意义上发生战斗,充其量是一场猫追耗子的游戏而已。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有点意思,我刚好动了杀心,没想到苏朴延居然主动送上门来了,既如此,咱们便先跟苏骨林好好玩玩,让他瞧瞧咱们汉家骑兵的厉害。” 程昱饶有兴致地点点头,回头瞥向身旁的将士:“是啊,咱们的骑兵也训练了足足两年时间,也该试试他们的战力到底如何了。” “来人。” “在。” “传皇甫郦。” “喏。” 没一会儿。 吁—! 皇甫郦飞驰而来,勒住战马,欠身拱手道:“主公,您唤末将何事?” 王昊淡然一笑:“来活儿了,五千乌桓突骑,怎么样,有信心吗?” 皇甫郦兴奋不已,极其肯定地点点头:“主公放心,五千乌桓突骑而已,末将必将其击溃。” 王昊点点头:“好,这话听着提气,既如此,坐镇指挥便交给你了,这一次本将军只是个诱饵,只顾厮杀,不顾指挥,是个莽人。” 程昱生怕皇甫郦没听懂,赶忙解释道:“坚寿,这五千乌桓突骑,只是苏朴延的诱饵,目的应该是要缠住咱们,给大军赶来争取时间。” 皇甫郦知道王昊的全盘计划,当即明白了自家主公的心思,欠身拱手道:“主公放心,末将知道该怎么做了。” 王昊淡笑,满意地点点头:“既如此,下令吧。” 皇甫郦颔首:“喏。” 旋即。 他扭头吩咐道:“传令下去,目标中山卢奴,呈战斗队形,轻骑快冲,不得有误。” 传令兵拱手抱拳:“喏。” 呜!呜!呜! 呜呜—! 下一秒,悠长而有节奏的嚎叫声响起,各级将校的军旗应声狂舞。 原本还处于缓步行军的汉军骑兵,当即响起一阵阵踹马催促的声音: “驾—!” “驾驾—!” 刹那间,四千精骑奔腾飞驰,蹄音如暴雨敲阶,大地为之震颤,一道由烟尘组成的洪流,漫天扬起。 穿过旷野的风,吹动着高扬的旗帜,斗大的“王”字即便相隔百里,亦清晰可见。 出征以来的首战即将拉开帷幕! 第248章 蛟龙噬月戟!灌钢神兵,竟如此厉害! 第249章 蛟龙噬月戟!灌钢神兵,竟如此厉害! 轰隆隆! 战马飞驰,大地震颤。 王昊抬头望向远方,一望无际的旷野尽头处,同样有滚滚烟尘如洪流般席卷而来。 纵马飞驰之间,许褚扯着嗓子大声呼喊:“主公快瞧,那里应该就是乌桓突骑的兵马了,还真教咱们给撞见了。”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这帮家伙来得可真快,不过刚刚好,若是再慢上一些,反倒要露出破绽了。” 呜!呜!呜! 呜呜—! 话音刚落,便听到悠长且有节奏的号角声随之响起。 王昊回头望去。 但见...... 本方将旗随之狂舞。 这是皇甫郦在给军队下令,立刻迂回,转向东方。 “走!” 王昊把手一招,大声呼喊。 与此同时,他急勒缰绳,坐下战马立刻转向东方,随即猛一夹马腹,只听得希吁吁一声嘹亮的马鸣声响起,战马昂首扬蹄,速度更快,宛如一道红色的闪电般狂飙而出,一马当先。 瞥一眼掌中新打造的双耳战戟,由于戟杆上布满了亮银色的纹路,像极了银月蛟龙,熠熠生辉,因此王昊为之取名蛟龙噬月戟。 这是它第一次真正出手,王昊势必要以乌桓人的血,为蛟龙噬月戟的锋芒开刃,争取令其变成真正意义上的绝世神兵,一杆不亚于吕布方天画戟的绝世神兵。 没一会儿。 似乎乌桓骑兵也发现了他们的踪迹,立刻转道,直扑向王昊等人。 在皇甫郦的指挥下,王昊等人的队伍呈现分散性的骑兵作战列队,这是准备与贼子正面对决的想法。 不过...... 皇甫郦俨然隐藏了小心机。 他在命令中下令许褚,率领一部分骑兵降低速度,以前军骑兵作为掩护,准备随时撤离,迂回包抄其侧翼及后路。 王昊暗自颔首点头,对此表示十分满意。 皇甫郦不愧是将门世家出身,他已经具备了将才的统兵作战能力,将来必定可以独当一面,成为战场主帅。 王昊也因此彻底放下心来,全心全意专注于迎面杀来的乌桓突骑。 近一点! 又近一点! 更近一点! ...... 在双方距离仅仅剩下约莫百步时。 王昊毫不犹豫地收起蛟龙噬月戟,从马鞍下取出宝雕弓,捻弓搭箭,张拉满月: “放箭—!” 嗖!嗖!嗖! 伴随着王昊一声令下,后方将士们齐齐松开捻着弓弦的手指,顷刻间,成百上千支箭矢破空而出,带着尖锐的啸声,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线后,宛如滂沱大雨般罩向乌桓骑兵。 而与此同时,乌桓突骑密集如雨的弓箭同样骤然升空,两股势力不相上下的箭雨在空中相遇,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后,便各自罩向对方的军队。 彷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乌桓突骑的队伍中,宛如割麦般倒下一茬,王昊的目光粗略一扫,至少也有上百骑死于箭矢的突袭。 反观本方的骑兵队伍,虽然依旧有零星的士卒死在箭矢的袭杀中,但绝大多数的士卒,安稳地扛过了箭矢的袭杀。 这倒不是说汉军骑兵队伍的技艺更高,而是因为他们装备精良,乌桓突骑的箭矢质量太过低劣,难以真正中伤到汉军骑兵,仅此而已。 不过...... 只要能活下来,管它是何原因。 装备的精良,同样属于军队战斗力的一种。 仅仅只是一波箭雨的对射,便让王昊意识到,汉帝国的骑兵精锐,在战斗力上,绝对不会亚于乌桓的突骑。 他们或许在骑术、箭术上稍微差些火候,但在装备上的优势,却是极其明显。 骑阵对冲,有且只有一次箭矢袭杀的机会。 而接下来的对决,便是战马上的搏杀,这才是真正要命的对决。 王昊动作极快,立刻换上蛟龙噬月戟,猛一夹马腹的同时,昂首下令: “杀—!” 希吁吁—! 坐下战马似乎感受到了王昊燃烧的汹汹战意,当即昂首嘶鸣,撒开四蹄,奋力向前狂冲,带着王昊如同一道闪电般,毫无半点花哨地扎进了乌桓的突骑列阵中。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戟锋起,寒芒闪,断肢残臂,四下横飞,鲜血飙溅,化雾弥漫。 王昊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杀招,不仅快如闪电,而且招招直击要害,或是心口、或是喉咙、或是面门,一戟命中,当场诛杀,干脆利索,杀伐果决。 王昊原本以为自己适应蛟龙噬月戟,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毕竟足有四十八斤重,但不曾想,它就像是自己的手一样,舞动起来灵活飘逸,没有丝毫滞阻。 加之,蛟龙噬月戟乃是以精铁反复锻打而成,戟锋、月刃,极其锋利,挨着便死,触着便亡,不论是枪法的点、刺、撩、拨,还是刀法的劈、砍等动作,尽皆如行云流水般使出。 【你击中乌桓突骑士卒的要害,普通攻击转化为致命攻击,获得经验值3000点,枪法精通熟练度+10,霸王枪法熟练度+10,透甲枪熟练度+10。】 【你击中乌桓突骑伍长肋下要害,普通攻击转化为致命攻击,获得经验值5000点,刀法精通熟练度+10,劲力涌熟练度+10,蚀月斩熟练度+10。】 【你击中了......】 【......】 彷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王昊便向前突进了足足二十步,沿途所过之处,尽皆如同波开浪裂一般,死在他戟下的乌桓突骑,足有三十余人,一时间竟杀得乌桓突骑各个眼突面红,心中大恨。 他们从没有见过这般骁勇的将军,一个个吓得连呼吸都屏住,面皮僵着,微微抽搐,平时舞动如风的兵器,彷佛在这一刹那重若千钧,抡不动,更舞不起,只能眼睁睁等着被杀。 在王昊的率领下,汉家骑兵各个爆发出恐怖的战斗力,才不过四千精骑,彷佛爆发出了四万骑兵的恐怖力量,一瞬间便打出了成吨的伤害。 尤其是王昊帐下的骑兵,他们经过两年的训练,各个骑术精良、擅长厮杀,手中的兵器更是以灌钢法打造的神兵,破甲杀敌,易如反掌。 大将王雄抡起战矛,在空中划出一个恐怖的弧线,他原本只是想击中乌桓突骑的肋下,将其诛杀即可,但不曾想,对方早有防备,侧身一晃,避过了要害。 不过...... 饶是如此,王雄的战矛依旧精准地打在其侧腰上,锋锐的矛刃轻易撕开了乌桓突骑的皮肉,一道鲜红的汁液顺着伤口,喷涌而出,溅撒遍地。 然而,这还不算完,王雄的战矛奋力滑过,竟将乌桓突骑的前胸,轻易地剌开了一道口子,鲜红的汁液汩汩狂涌,当即沁湿了前身,混杂着肠肚,殷红一片,极其骇人。 那乌桓突骑眼瞪如铃,吓得是魂飞魄散!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明明只是一件普通的战矛,但这杀伤力却堪比神兵,居然可以轻易撕裂自己的胸膛,接连断了他五、六根肋骨,撕破了肺,中伤了心,甚至轻易从左肩肋下划出,险些断掉了自己的左臂。 乌桓突骑只感觉体内的生机大幅度的流逝,身体的温度快速下降,眼前炫彩多姿的世界,也逐渐变成了暗灰色,最终一点点被黑暗全部吞没。 他仰面朝天倒下的瞬间,面上依旧保留着最后一茬的惊骇与恐惧,彷佛对自己的死亡,充满了不甘。 “好厉害的兵器!” 王雄这才意识到新配备的战矛,是何等的强大。 他兴奋不已,舞动战矛更加恣意,明明只是稍稍碰到了乌桓突骑的皮肉,但不曾想,却轻易撕开一道恐怖的口子,原本不可能诛杀的敌军,在这一刹,却身受重伤,跌落战马,马踏而亡。 虽然,他们手中的兵器,与寻常的战矛样式,几乎是一模一样。 但是...... 王雄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他们手中的战矛,绝对是兵中之王,彷佛有了灵魂一般的真正神兵利器。 一个朝廷骑兵刺中个乌桓突骑,即便用尽了全力,依旧没能将对方的身体贯穿,可当他看到身旁士卒,一矛轻易洞穿乌桓突骑的胸膛时,整个人都傻了。 他们可是汉帝国最精锐的骑兵,不论是骑术、箭术,尽皆是汉帝国最精锐的存在,甚至连兵器也应该是,怎么可能被王昊的心腹士卒,轻易比下去。 他有些不甘心,快速拨出战矛的刹那,纵马前冲,侧身避开乌桓突骑的进攻,掌中战矛再次探出,一矛正中敌人肋下,鲜红的汁液如同血箭般,喷涌而出。 然而...... 身旁不远处,混编的王昊士卒只是一矛横扫,从乌桓突骑的前胸掠过,若是寻常兵器,充其量造成一道不深不浅的伤痕,但不曾想,眼前士卒的一矛横扫,顿时皮开肉绽,鲜血飙溅,直惊得汉骑士卒双目圆睁,惊骇不已。 是兵器! 汉骑士卒当即意识到问题的关键。 王昊帐下士卒的兵器,绝对是真正的神兵利器,否则怎么可能造成这样恐怖的伤害? 两支骑兵撞在一起,在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中,短兵相接,刀枪剑戟金戈相击,重击之下甚至迸出火花,军卒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一阵阵迸发。 苏骨林起初还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 当一波骑兵对冲结束,苏骨林的目光快速扫过战场,他甚至顾不得从后方围上来的第二支汉骑,便见自家五千精骑,已经损失了过千兵力。 反观对冲掠过的汉家骑兵,依旧是威武雄壮,至少还有一千七、八百人,换言之,汉骑的一波冲锋,损失只有自己的不到三分之一。 “该死!” 苏骨林暗自怒骂一声,心底陡然间升起一抹强烈的不安。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小觑王昊,是何等幼稚的心性。 可是...... 正当苏骨林准备下令撤退时。 忽然,呜呜呜的号角声,接着响起。 汉家各级将校的精骑,应声狂舞。 下一个瞬间,前方、后方的骑兵立刻左右迂回,分做四股,想要将他们围而歼之。 “该死,中计了。” 苏骨林这才意识到。 汉军靠着烟尘遮挡的视线,将队伍分成两股,而待自己第一波对冲结束以后,前方一股分左右迂回勒马,后方一股同样分左右迂回袭杀。 这感觉...... 像是两只逐渐张开的大手,亦或者是两只碗,作势便要将他这股兵力围在中心,而后靠不断缩小的包围圈,步步蚕食,直至将他们全部诛杀于此。 “将军,咱们该怎么办?” 意识到不妙的乌桓突骑,开口询问。 “能怎么办?” 苏骨林咬着满嘴的钢牙,厉声喝道:“突围!” 苏骨林好歹也是苏朴延帐下的一员大将,精通骑兵作战,只是因为大意,这才上了皇甫郦的当。 不过...... 他很清楚,汉军采用的战略战术虽然比较强悍,但却有个致命的缺点。 就是在双方兵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如此以合围态势的作战方案下,会导致防御的减弱,根本禁不住战骑的突围。 苏骨林只要集中兵力于其包围圈一点爆发,必可成功破开个口子,然后逃之夭夭。 “弟兄们,随我来!” 不敢有丝毫犹豫,苏骨林把手一招,选中那块尚未合围的点,拨马转身便走。 乌桓突骑纷纷勒马跟进,他们同样清楚,一旦让汉骑的包围圈合拢,那么等待他们的,怕是只有一条死路。 然而...... 就在乌桓突骑拨马转身的一刹,坐镇指挥的皇甫郦已然明白了对方的战略意图。 他毫不犹豫,铿锵下令:“快,命仲康、主公引兵纠缠,给我军合围争取时间。” 传令兵铿锵回应:“喏。” 下一秒。 呜!呜!呜! 号角悠长,精骑狂舞。 阵中迂回的王昊、许褚,立刻明白了皇甫郦的意思,当即率领兵马,朝着缺口处飞驰狂奔。 他们一个负责截击,一个负责追绞,活像是太极八卦中的阴阳双鱼,配合默契。 “该死,汉军当真狡猾,竟然早有准备。” 苏骨林咬着钢牙,心中愤恨。 他有种智商被人摁在地上摩擦的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都被对方拿捏死死的。 但是...... 苏骨林绝不会轻易认命,他厉声呼喊道:“快!我来挡住贼将,尔等速速破阵!” 王昊一马当先,蛟龙噬月戟在手,霸气开声:“就凭伱?三脚猫的功夫,也能挡我?不自量力!” 第249章 全军覆没苏朴延震惊,这仗怎么打的! 第250章 全军覆没?苏朴延震惊,这仗怎么打的! 苏骨林抬头望向前方,激荡的烟尘中,一个身穿锁子甲,头戴紫金盔,手持蛟龙噬月戟的男子,耀武扬威,杀将而来。 其人容貌清秀,唇红齿白,表面上像是一个翩翩佳公子,但此刻的身上却是沾满了鲜血,凝重的血煞之气萦绕,颇有种从九幽冥界中归来的勇士。 “王昊?” 苏骨林见过王昊的画像,自然一眼便认出了来者。 当下心中,不怒反喜,抖擞精神,心中暗道:“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汉军主帅,若是能够将其诛杀,即便是赔上这条命,亦是值得!” “杀—!” 没有丝毫犹豫,苏骨林发出一声雷霆之吼。 在其身旁,十余个亲卫突骑,当即猛夹马腹,齐齐朝着王昊狂杀过去。 “来得好!” 王昊更是越战越勇,十余丈开外,便陡然间增加了速度,掌中的蛟龙噬月戟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奇妙的曲线,朝着从四面八方杀来的乌桓突骑,不断地挥舞,万千华彩伴随着鲜血肆意绽放。 他的每一招每一式使出来,都蕴含着枪法、刀法的精华,虽然是两种不同的发力、杀敌方式,但在王昊的这杆戟下,却像是浑然天成一样,几乎不需要思考,便可轻易使用。 噗!噗!噗! 招招犀利,戟戟见血。 王昊戟随身走,眼似寒星,瞬息之间就刺倒了数名前来阻截的乌桓突骑,没有一人能在王昊手上走过一个回合,便被刺于马下,直让苏骨林看得是眼突面红,心中大恨。 “好个王昊,果然有几分勇武!” 不过,苏骨林自恃勇武,对于王昊虽然有些忌惮,但还不至于会害怕。 何况现在汉军的阵法即将大成,若是不能拦住王昊的骑兵阻截,一定会被对方彻底围杀在此阵中。 因此,即便苏骨林内心有些忌惮,依旧不顾一切地选择正面硬刚,俩眼珠子瞪如铜铃一般,即便面对王昊刺来的蛟龙噬月戟,他依旧是不闪不避,选择正面迎战。 危险的蛟龙噬月戟犹如出海蛟龙一般,翻腾着锋利的爪子抓来,嗤地一声猛然刺到了面前。 苏骨林双眸精光一闪,身形却是不动如山,一股无形的气势迫使地上的灰尘都平地扬起,迷乱了众人双眼: “给我破!” 苏骨林双臂虬肌暴起,俩眼珠子凶芒毕露,掌中马槊猛地一拧,竟然迎着飞刺而来的蛟龙噬月戟,打着旋转,以硬碰硬地强磕了上去。 这一招,已经凝聚了苏骨林所有的气力,迅疾如电,势大力沉,把握的时机也堪称巧妙,即便是随之杀来的王昊,也不由得为之一振。 铛—! 戟槊相交处,星火迸溅。 震耳欲聋的金铁炸鸣,赫然响起。 握着蛟龙噬月戟的王昊,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一股诡异的力量正沿着戟杆,顺着手臂,宛如奔腾的大江大河,汹涌澎湃地闯入自己的体内。 但因为对方的马槊处于高速的旋转状态,自己的蛟龙噬月戟在接触到的一刹,便有被震开的趋势,王昊一眼戳穿了对方的战略意图,便是要震开兵器的同时,一槊将自己刺死。 “哼!”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这样的招式在霸王枪法中有过相应的记载,王昊记得是一清二楚,当下便佯作兵器被震开卸掉那股力量的同时,身子在战马上大幅度的扭转。 呼—! 马槊挟裹着风雷之力,从王昊的头盔一尺左右处,呼啸而过。 虽然距离很远,但王昊依旧能感受到这一招中,到底蕴含着怎样恐怖的力量,若是当真被这一槊击中,肯定要见阎王。 但可惜...... 当王昊避开这一招的同时,掌中的蛟龙噬月戟同样在腰间打了个旋转,从另外一个方向,蓄足了力量,直朝着苏骨林防御薄弱的肋下,如同奔雷般,扫了过去。 “啊—!” 苏骨林大吃一惊。 这一瞬,他能清楚地感受到,一股森寒至极的气息从后脊梁慢慢升起,但迅忽之间,从头到脚反复地蹿动着,令他周身寒毛直坚,几欲忘记呼吸,甚至连血液都结成了坚冰。 苏骨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竭尽全力的一次进攻,不仅仅被王昊轻易识破,甚至还在躲避的刹那,使出一招简单的横扫,却令自己闪无可闪,避无可避。 防御! 只能防御! 苏骨林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猛抽马槊,企图以最快的速度,将槊杆横在自己的身侧,护住薄弱的肋下,但谁曾想,王昊的速度更快,蛟龙噬月戟当真如同一只蛟龙,快如闪电般的呼啸而来。 蓬! 苏骨林的精铁战甲在接触到蛟龙噬月戟的一刹,顷刻间便分崩离析,十余个甲片倒崩,四下横飞,整个甲胄彷佛遭受了千钧巨锤的暴击一般,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内凹。 但即便如此,依旧没能抵消到王昊蛟龙噬月戟上的那股恐怖力量,戟锋切断甲片,撕破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切入了胸膛,咔擦的清脆声是肋骨断裂的证明。 所幸,王昊的这一戟是从右侧肋下切入,距离心脏较远,若是从左侧切入,这一瞬,几乎就可以宣布苏骨林的死亡,王昊的胜利。 不过...... 饶是如此,苏骨林此刻也不好受,巨大的痛楚从神经末梢,快速传遍全身,涌向大脑,汩汩的血水狂涌,将本就已经殷红如血的戟锋,染得更加鲜红。 锐利的戟锋虽然没能砍中心脏,但却将肺剌开一道口子,直接破坏了苏骨林的呼吸系统,此刻的他奋力的张嘴呼吸空气,但到了肺部却又逃之夭夭,身体机能快速下降,生命体征水一般流逝。 钻心的痛楚已经让苏骨林失去了战斗的能力,他甚至连手中的马槊都抬不起来,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希望王昊给自己个痛快,结束自己这痛楚的过程。 然而!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若是苏骨林没穿这身甲胄,或许王昊一戟横扫,便可将苏骨林直接击穿,从右侧胸膛贯穿过左侧胸膛,从而一戟结束了对方的生命。 但是现在,苏骨林的甲胄内凹叠加,极大的滞阻与泄掉了王昊兵器上的力量,由此导致戟锋切穿了腹部,便停留在中间,没能一举贯穿而过。 现在的苏骨林虽然在奋力的呼吸,但身体却处于缓慢缺氧的窒息状态,巨大的痛楚一遍又一遍地淌遍全身,彷佛被恶魔拿着小刀,一点又一点的割向心脏。 苏骨林只感觉面前一阵天旋地转,仔细一看,自己好似距离苍穹更近,竟是被王昊以蛟龙噬月戟挑在了戟尖,高高的举过头顶。 “杀—!” 这一声吼! 如惊雷,似海啸,胜山崩。 乌桓突骑眼瞅着自家主将被王昊举过头顶,一个个露出惊骇的表情,士气顷刻间暴跌,原本准备突围的队伍,立时乱成了一团,有些人忘记了冲锋,有些四下溃逃,更有甚者竟放弃了抵抗,怔在原地。 反观汉军骑兵,则是士气暴涨,在山呼海啸般的杀声中,高举着兵器,开始朝着丧胆的乌桓突骑猛冲猛打,王昊更是一戟将苏骨林甩入阵中,纵马狂飙,战戟狂舞,愈加猖狂。 彷佛仅仅只是一瞬! 三千乌桓突骑被王昊、许褚前后夹击,猛冲猛打,竟如蚂蚁般乱作了一团,而外围的包围阵型也在这一刻,完成了合围,正在一点点缩小包围圈,企图将他们吞噬殆尽。 负责指挥全局的皇甫郦见此一幕,不由地暗松口气,心中暗道:“主公的实力又变强了,才这么一会儿功夫,便把乌桓突骑杀败,苏朴延若是来得慢点,估摸着就只剩下尸体了。” “报—!” 正在这时,不远处飞来一骑。 皇甫郦抬眸望去,不等对方行礼,便厉声问道:“乌桓后续援兵何在?” 斥候厉声回答:“已经在五里外,片刻便到,他们分作两股,左右迂回夹击而来。” 皇甫郦发出一声蔑笑:“哼,来得还挺快,不过可惜,终究是来迟了一步。” 五里的距离对于步兵而言,或许还需要跑上一段时间,但对于骑兵而言,根本就只有一瞬。 仅仅过去片刻,便见不远处有烟尘激荡,宛如洪流般滚滚而来。 粗略判断距离,在约莫三里左右时。 皇甫郦毫不犹豫地下令: “传令,朝唐河道方向撤退。” “喏。” 传令兵欠身拱手。 下一秒。 呜!呜!呜! 呜呜—! 号角悠长,旌旗狂舞。 正在猛冲乌桓溃兵的王昊,听到号角声,立刻回头凝望。 激荡的烟尘中,乌桓人的大纛迎风招展。 这样的距离,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乌桓人既舍不得放弃,又不会轻易追上。 果然! 皇甫郦的指挥能力,再次上了一个档次。 凭他现在的实力,独领一军,镇守一方,已经没有丝毫问题。 “弟兄们,撤了!” 打完就走,绝对不能犹豫。 汉骑各级将官尽皆响应,乌泱泱的骑兵如同一片高速移动的乌云,直朝着唐河道方向离去。 正在飞驰追赶的苏朴延望向前方战场,顿时被眼前的一幕震惊。 “怎么回事?苏骨林怎么不追?” 按照原定的剧情,双方发生混战,纠缠在一起,互有胜负,难解难分。 而等自己杀来,苏骨林率领的乌桓突骑,士气必定暴涨,一定会奋勇追杀敌寇。 可是现在...... 乌泱泱的汉家骑兵已经逃之夭夭,而本方的将士却像是受惊的蚂蚁般,四下里乱窜。 苏朴延心里深处陡然间升起一抹不安的感觉,他毫不犹豫地下令: “来人,速去瞧瞧苏骨林如何?其余人不必停留,随我追杀汉军。” “遵命!” 众乌桓骑兵纷纷应命。 不足三里的距离,没有不追的道理。 苏朴延不是个犹豫不决的人,他绝不会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汉军方才经历大战,队伍难以保证阵型,一旦被自己追杀,几乎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碾压局,那杆大纛上的“奋武将军·王”字,格外引人注目,证明这是王昊亲领的队伍。 还有什么比杀掉王昊,更具有诱惑力的吗? 答案显然是没有。 王昊作为皇帝派下来征讨叛军的主帅,若是能被他苏朴延生擒,亦或者诛杀,对于整个叛军而言,甚至对于整个乌桓、鲜卑、羌胡,全都具有战略性的意义。 或许! 王昊的死将掀起整个北方民族反抗汉庭的浪潮。 而今,这样的机会就摆在苏朴延面前,他又岂能轻易放弃。 当战马掠过苏骨林鏖战的战场时,苏朴延轻瞥一眼,见众人鬼哭狼嚎不止,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可是只要想到诛杀王昊带来的好处,苏朴延便将这些不安强行压了下来。 “报—!” 约莫追出一里,后方快马轻骑赶来。 视之乃是自家斥候。 苏朴延开口叱问:“情况如何?” 斥候回答:“苏骨林战死,他们几乎全军覆没,残军不过百骑。” “啊?” 苏朴延顿时一个愣怔,心中那股不安再次涌上心头:“全军覆没?” 斥候极其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苏骨林中计了,被汉军前后夹击,苏骨林虽然凶悍,但却被王昊两招诛杀,群龙无首之下,险些被汉军围杀。” “蠢货!” “自恃勇武的蠢货!” 苏朴延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咬着牙,狞声道:“我已经说过多次了,王昊是一员骁将,绝对不能轻举妄动,他可倒好,居然会被王昊诛杀,害得险些全军覆没。” 斥候急问:“大王,咱们现在应当如何?” “还能如何?” 苏朴延咬着牙,抬眸望向那杆迎风招展的炽焰大纛,彷佛它不是一杆旗帜,而是高速移动的战功,是掀起异族对抗汉庭暴政的契机! 不能放弃! 绝对不能放弃! 苏朴延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追!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诛杀王昊!” 传令兵铿锵回应:“遵命。” 旷野之上,两支兵马一前一后,你追我赶,足足半个时辰。 忽然,有人抬手指向前方,大声呼喊: “大王快瞧,汉军进入唐河道了!” “哼!以为这样能唬住我吗?给我追!” 第250章 加强版先登营再亮相,吊打乌桓突骑! 第251章 加强版先登营再亮相,吊打乌桓突骑! “主公,乌桓突骑跟过来了。” 许褚回头望向那一股烟尘组成的洪流,不由地兴奋起来。 “哼。” 王昊则是轻哼一声,策马继续飞驰:“既如此,那便休怪咱们狠了,速速赶往涞源县休整,将战场腾出来给仲节,不得有误。” 众将士齐声回应:“喏。” 旋即。 蹄音如雨。 沿着唐河道一路向前飞驰。 约莫一刻钟,便见先登营鞠义在前方恭候,朝着王昊拱手抱拳:“末将鞠义,恭迎主公。” 乌泱泱的骑兵顺着先登营让开的路,持续向前飞驰,直奔涞源县城。 而王昊则是勒马到鞠义面前:“仲节,我军能否首战告捷,便全靠你了。” 鞠义抱拳拱手:“主公放心,今日的先登营远胜于往日,不管来得是何人,末将必大获全胜。” “好。” 王昊深吸口气,满意地点点头:“这话听着提气,既如此,我在涞源县等你的好消息。” 鞠义极其肯定地回应:“末将必不负厚望。” “走了。” 王昊急勒战马。 坐下战马昂首一声嘶鸣,旋即撒开四蹄,跟着队伍,直奔涞源县。 望着逐渐消失在眼前的队伍,鞠义深吸口气,体内的熊熊战火在这一刻燃烧起来,整个人的气势在一瞬间攀升,炯炯双目中激射出万丈凶芒。 “报—!” 正在这时,前方奔来一匹快马。 鞠义回头望去。 但见,来者正是我方斥候,欠身拱手道:“将军,乌桓突骑距离此地约有三里,兵力八千左右,队形稍显混乱,但能看出基础的战斗队形。” “好,我知道了。” 鞠义吐口气,摆手示意其退下。 旋即。 他转身望向本方将士,朗声喝道:“弟兄们,列阵迎敌。” 原本撒开条路的先登营士卒,像是上了发条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完成列阵。 鞠义同样归入阵中,手持双耳铁戟,身穿精铁札甲,一双朗目紧盯着前方掀起的烟尘洪流,判断着靠近本方的距离。 如今的先登营士卒经过两年的刻苦训练,不仅身体素质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兵器装备同样有了质的飞跃,甚至连应对骑兵的战法,同样愈加纯熟。 有了在凉州时期战败数万凉州羌胡骑兵的经验,他们的内心愈发的镇定,即便大地震颤的声音,混杂着战马的嘶鸣声,在耳畔不断的响起,依旧难以令他们产生半点惊惧的表情。 甚至于! 在鞠义的率领下,他们的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是嗜战的贪婪。 彷佛,前方杀过来的,不是八千擅长骑射的乌桓突骑,而是高速移动的军功。 “来了!” 鞠义轻嗅着空气中尘土气息,双眸中的腾腾杀气愈发的凝重,下意识地握紧了宽头弩机,声嘶力竭地呼喊:“弟兄们,战前准备!” 整齐列阵的先登营士卒纷纷抬起宽头弩机,一面又一面的精铁盾牌,以撬棍支撑在地面,下方的士卒更是靠宽厚的肩膀,死死地抵住。 ...... 果不其然! 下一个瞬间,视野的尽头处,激荡的烟尘中,快马杀出一支骑兵,剧烈的地动声震得人耳膜生疼,唐河道中的沙石碎粒更随之不停的跳跃。 “杀—!” 仅仅只有八百余士卒的先登营,显然被乌桓突骑小觑了。 在双方照面的一刹那,他们不仅没有降低速度,甚至喊杀声愈发的震天,在唐河道这狭窄的谷地中,更显得声音洪亮,杀气腾腾。 可惜...... 这样的喊杀声只能唬得住孬种,却唬不住真正的好汉。 面对乌桓突骑的奋勇狂冲,杀声震天,先登营士卒不动如山,一股凛然的气势漂浮于顶,给人一种难以撼动的恐怖感觉,即便是乌桓峭王苏朴延,依旧为之感到一丝丝心悸。 只可惜! 这样的感觉来得实在是太晚了,当他们照面时,双方的距离尚不足一里,对于高速奔驰的骑兵而言,这样的距离甚至连制动的距离都不够,反倒可能造成队伍的拥挤践踏事故。 不得已之下,苏朴延只能硬着头皮,选择以硬碰硬,强行往上冲: “弟兄们,他们不过数百步卒而已,如何能挡得住我军精骑。” “给我冲过去,将他们踏成肉泥!” “杀—!” 震天彻地的喊杀声再次响起。 乌泱泱的乌桓突骑,像是一股奔腾的浪潮,带着惊涛拍岸的恐怖气势,直朝着列阵营地的先登营猛冲过来,好似洪水猛兽,欲要将眼前的猎物生撕活吞一般。 然而...... 面对如此恐怖的杀戮气息,鞠义却是不动如山,一双朗目紧盯着对方前排的精骑,时刻判断着双方之间的距离。 近一点! 又近一点! 更近一点! ...... 正当乌桓突骑的前排将士距离先登营不足十步时。 鞠义毫不犹豫,铿锵下令: “战!” 顷刻间,在盾牌后方隐藏的一支小队,豁然起身,一袋又一袋的砂土顷刻间向前方,顿时烟尘弥漫,径直罩向前排的乌桓突骑,与此同时,一支又一支战矛齐刷刷突刺而出。 “卑鄙,我看不见了!” “竟然使用砂土,该死!” “恁娘的,只能撞上去了。” “......” 希吁吁! 噗!噗!噗! 战马的嘶鸣声中带着遮掩不住的悲痛,那是战矛刺破皮肉的声音。 难以忍受剧痛的战马,顷刻间失去了控制,身体剧烈的摇摆,将乌桓突骑从马背上摔飞出去,旋即纵马狂飙,直朝着先登营的盾阵撞了上去。 蓬!蓬!蓬! 沉闷的撞击声在唐河道中响起,特殊的地形条件让这撞击声显得更加巨大,彷佛有万马千军持续不断地撞击一般,而盾阵却好似泰山,纹丝不动。 前排的乌桓突骑惨遭横祸,后方的乌桓突骑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一个接着一个地怼了上去,狭窄地唐河道甚至容不得他们有分流避祸的功能,只能硬生生怼上去。 刹那间,哀嚎声、马鸣声、嘶喊声、恸哭声混杂着喊杀声,如同惊雷一般,在唐河道中激荡,一声声直入云霄,险些将整个唐河道都给掀翻。 即便是后方赶往涞源县的王昊,在此刻也不由地勒住战马,扭头望向那声音响起、烟尘激荡之处,虽然没有亲眼见证加强版的先登营,是何等的骁勇善战。 但是...... 仅仅透过声音的凄惨,便也能想象到战场的惨烈程度。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仲康啊,看来鞠义又赢了。” 许褚佩服的五体投地:“仲节这小子的确有些能耐,但主公才是真正的慧眼识英。” “你小子......” 王昊瞥了眼许褚,轻声道:“何时学会了阿谀奉承,溜须拍马?” 许褚赶忙摇了摇头:“冤枉啊!主公,此乃末将肺腑之言,绝无半点溜须拍马之意。” 王昊笑了笑:“行了,不必解释,走吧,去涞源县休整。” 许褚欠身拱手:“喏!” 当王昊引兵离开时。 前方战场中。 鞠义抓紧战机,毫不犹豫,铿锵下令:“放箭—!” 嗖!嗖!嗖! 顷刻间,数百支弩箭破空袭来,带着尖锐的啸声,宛如滂沱大雨般罩向烟尘中乌桓突骑,只听得悲惨的哀嚎声接连响起,鞠义心中大喜,再次下令: “弟兄们,随我冲,诛杀叛贼,为国建功!” “杀—!” 众将士等的便是这一刻。 他们纷纷收起弩机,换上趁手的双耳铁戟,朝着前方的“车祸现场”,跃然挺进,一股脑地狂杀过去。 尤其是主将鞠义,更是身先士卒,纵身跃入战场中,掌中双耳铁戟冲着尚且喘气的乌桓士卒,兜头猛劈过去。 蓬! 戟锋起,寒芒闪。 但见,乌桓士卒的头颅竟如同西瓜般爆碎,当场一命呜呼。 鞠义虽然知道这双耳戟的杀伤力强悍,但当他见到眼前一幕时,依旧被吓了一大跳。 虽然同样是双耳戟,在样式上没有丝毫的变化,可它就像是被注入了灵魂,有了生命一样,简直判若两戟,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刹那间,鞠义信心暴涨,杀得愈加起劲。 左一戟,一个乌桓突骑半截身子,被他轻易剌开; 右一戟,甚至连乌桓突骑的战马,也受到了波及,脖颈被轻易破开,喷出一道鲜红的汁液,溅在他的脸上。 “神兵啊!” “不愧是能断四十五札甲的神兵!” 鞠义愈加的兴奋,脚踏诡异步伐,率领麾下的八百儿郎,宛如蝗虫过境一样,逢人便杀,遇人便刺,一戟诛敌,那叫一个干脆利索,杀伐果决。 别说是鞠义这样的猛将,就算是寻常的先登营士卒,也不由地为之震惊,一个个脸上写满了兴奋,杀得愈加起劲: “哈哈,太厉害了,这兵器好生厉害。” “一戟竟斩断了半截身子!” “果然是神兵利器。” “弟兄们,杀啊,消灭乌桓突骑。” “杀—!” 先登营的士气顷刻间被推向了巅峰。 众将士挥舞着双耳铁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地向前推进。 他们身穿着精铁战甲,但奔跑杀敌的速度却丝毫不慢,某些悍卒更是一步一杀,简直潇洒到不行。 眼前的一幕,直看得苏朴延是眼突面红,心中大恨。 他真的很想带人冲上去,将这一伙步卒,杀个干干净净,但荒芜的战场,已经容不得战骑发挥作用,况且这支小队的士卒各个如狼似虎,杀伐果决,即便是尚武的乌桓人,都不由地为之惊恐。 不能作战! 绝对,不能! 苏朴延吓得是魂飞魄散,一口气吊在嗓子眼里,险些没把他憋死,足足顿了良久,僵直的身体才稍稍恢复了直觉,不由分说,便拨马转身,厉声呼喊: “撤退!” “快,撤出唐河道!” 望着纷纷勒马转身的乌桓突骑,鞠义毫不犹豫,铿锵下令:“快,各自寻找战马,随我追杀贼寇!” 众将士铿锵回应:“喏。” 在雒阳的两年时间,鞠义可是一天都没有闲着。 先登营训练的科目也不仅仅只是对付骑兵,还有攻城、近距离杀敌、马上作战、长短兵器等各种,只要是战场上能用到的东西,鞠义几乎是倾囊相授。 因为,他非常清楚主公为之取名“先登”的意义,就是要成为全军的刀尖,将来要负责最最艰难的作战任务,若是不能精通各种作战方式,如何才能配得上“先登”之名。 鞠义疾步冲向一匹战马,一手抓住缰绳,纵身跃上马背,随手将背后的短棍摸出,朝着双耳铁戟的戟杆末端一顶,只听得咔擦一声,铁棍精准的卡在戟杆尾部,形成一杆长柄的方天画戟。 希吁吁—! 鞠义急勒缰绳,扯着嗓子呼喊:“弟兄们,随我杀—!” 飞身上马的先等士卒,齐声回应:“杀—!” 驾—! 顷刻间,一支骑兵小队直冲着乌桓突骑的腚眼子,追了上去。 两年的刻苦训练,让他们的骑术得到了质的飞跃。 人人可以解放双手,左右开弓,实力不输凉州羌胡,更不逊鲜卑、乌桓劲旅。 尤其是鞠义,作为凉州游侠出身的他,精通骑射、马上搏杀,左右开弓放箭,是例无虚发。 嗖!嗖!嗖! 一支支箭矢从他的弓上呼啸飞出,落荒而逃的乌桓突骑,接连应声倒地。 乌桓峭王苏朴延顿时惊呆了,俩眼珠子几乎要瞪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汉军士卒何时竟变得如此强悍,甚至在骑术上,不比乌桓突骑差分毫。 眼前这员臂膀腰圆的猛将,实力甚至比起乌桓中的勇士,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该死!汉军的战斗力竟如此强悍!” 峭王苏朴延不敢有丝毫大意,赶忙招呼队伍:“快撤,冲出唐河道,快撤!” 鞠义在后方狂追,直到将箭矢全部打光,方才停止追杀,遥望溃军:“哼!乌桓突骑,不过如此。” 随之杀来的先登骑士,同样勒住战马,遥望着溃败逃走的苏朴延: “唉,可惜,没能杀死乌桓的峭王。” “是啊,的确有些可惜,但这样的地形条件,只适合击溃,不可能歼灭。” “咱们能打成这样的效果,已经非常不错了。” “......” 第251章 王昊真乃战神也,代郡乌桓起兵助汉! 第252章 王昊真乃战神也,代郡乌桓起兵助汉! “大王,你觉得是王昊会赢,还是苏朴延会赢?” 军帐中,普富卢不由地好奇,试探性询问道。 “这个嘛......” 能臣氐皱了皱眉,思索了良久,方才摇头道:“这种事情还真不容易推测,王昊的确能征善战,但手上的兵力太少,不过四千余人,苏朴延可是有三万兵马!” “如果他们当真要对上......” 能臣氐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终于还是开口道:“自然是苏朴延的胜率更大些。” 普富卢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如此说来,大王是希望苏朴延可以获胜?” 能臣氐摇了摇头:“非也,从内心深处而言,本王希望王昊获胜,而非苏朴延。” “哦?” 普富卢不由好奇:“这是为何?” 能臣氐笑笑:“丘力居、张纯叛乱的声势虽然浩大,但幽州毕竟是汉庭的土地,这里人心向汉,岂是那么容易占据的,何况汉庭尚未使出全力,一旦王昊的援兵赶来,孰胜孰败,犹未可知。” “大王。” 普富卢则是皱起了眉头,轻声言道:“您是否太过畏惧汉庭了?属下以为辗迟牧说得有理,黄巾一役,撼动了汉庭根基,叛乱至今仍未全部消灭。” “如今,他们又经历了凉州叛乱,幽州叛乱,即便汉庭的根基再厚,只怕也禁不起这般折腾,况且他们已经持续了数百年之久,也是时候经历大劫了。” 能臣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普富卢:“你呀,总是太过想当然了,如果汉庭那么容易落败,当初檀石槐早将汉庭消灭了,又岂能穷尽一生,依旧未能撼动汉庭?” “檀石槐是何等样的人物?连他都未能消灭汉庭,一个小小的丘力居,联络三郡乌桓,十余万兵马,便想消灭汉庭?简直是可笑之极!” 普富卢仍有异议:“大王,辗迟牧不是说了吗?只要咱们参战,战火必可延伸到并州,引起鲜卑、羌胡的呼应,这将会是一场史无前例的旷世大战。” “哼!” 能臣氐哂然一笑,冷声回击:“檀石槐在世时,鲜卑大一统,声势何其浩大,可依旧没能令乌桓、羌胡与之一起叛乱,共抗汉庭。” “丘力居凭什么以为,只要将战火延伸到并州,便会引起鲜卑、羌胡的呼应?这不过是在骗咱们而言,真正的目的,就是想壮大自己,亦或者削弱汉庭。” 普富卢缓缓点头,愈加好奇:“大王,您既然笃定丘力居必败,因何又要苏朴延与汉庭一战?咱们直接听从汉庭的调遣,岂不更好?” “哈哈!” 能臣氐仰天哈哈一声:“你愿意听从一个酒囊饭袋的调遣吗?” 普富卢诧异:“这......”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实际上,乌桓、南匈奴对于朝廷的调遣,是非常反感的。 因为,汉庭的统帅未必是真正的将才,而且一旦开战,总是要死人的。 如果死伤过大,而且最终还失败了,对于他们自身而言,同样是一种打击。 因此,即便他们再怎么相信汉庭不容易被撼动,依旧不会主动请战,除非迫不得已,必须参战。 “行了。” 能臣氐摆了摆手,长出口气道:“咱们在此静候消息便是,能拖一天,就是一天,什么时候汉庭的援兵派过来了,咱们什么时候再出战最好,这样胜算能稍微大些。” “报—!” 正在这时,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能臣氐抬眸望去。 但见,自家侍卫闯入大帐,欠身拱手道:“大王,汉庭使臣荀谌求见。” 能臣氐皱了皱眉:“荀谌?” 侍卫颔首:“嗯,没错。” “他来作甚?” “要不......” “罢了。” 不等侍卫把话说完,便被能臣氐摆手打断:“让他进来吧。” 侍卫欠身拱手:“喏。” 不多时。 荀谌在侍卫的带领下,来到军帐。 能臣氐微笑着,摆手示意其一旁落座:“不知天使今日驾到,可有何事否?” 荀谌捏着颌下一缕胡须:“怎么,难不成伱们还没收到消息?” 能臣氐皱了皱眉:“什么消息?还请天使明言。” 荀谌淡笑:“我家将军在唐河道,以八百精兵战败了苏朴延的八千乌桓突骑,如今苏朴延正率领残兵,以及步卒叛军,坚守在中山卢奴县。” “啊?” 能臣氐顿时一愣,神色木然地顿了顿:“你......你说什么?王将军居然以八......八......” 不等能臣氐把话说完,荀谌便立刻接上话茬:“没错,我家将军以八百精兵,战败了苏朴延的八千乌桓突骑,就在距此不远的唐河道,大王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查,说不定现在的唐河道,血还没干呢。” “这......” “这怎么可能?” 普富卢一脸的不敢置信:“八百精兵,战败八千乌桓突骑?那可是十倍之敌啊,苏朴延好歹也是乌桓峭王,怎么可能败得这般凄惨。” “我不信!” “不信?” 荀谌昂首傲然道:“不信可以派人去差,目前王将军正在涞源县休整,代郡郡守已经准备启程,赶往涞源县与将军汇合,至于尔等,还是自己拿主意吧。” “不过......” 话锋一转,荀谌冷声提醒道:“王将军可没多余的时间等候,若是尔等不听从调遣,说不定率先被消灭的,不会是苏朴延的残兵败将。” “叔至。”荀谌站起身来。 “在。” “咱们走,回涞源县复命。” “喏。” 言罢,荀谌转身离开,没有半分犹豫。 军帐中,只剩下普富卢、能臣氐二人面面相觑,愣怔不已。 良久,普富卢方才吞了口口水,拱手道:“大王放心,末将这便派人去查。” 能臣氐大手一挥:“不必麻烦,你派人盯着辗迟牧,如果他有逃走的迹象,便证明事情是真的,立刻将其抓捕。” 普富卢点点头:“遵命,末将这便去办。” “去吧。” 能臣氐立刻斥退,起身来到羊皮地图跟前。 唐河道!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唐河道地形狭窄,不适合骑兵飞驰,乌桓突骑是怎么会跟进去的? 按照常理,苏朴延也是能征善战的一员猛将,岂能不知山势的地脉条件,乃是骑兵的死地。 ...... 能臣氐吐口气,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场战役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当能臣氐不断推演战役全过程,却没有丝毫头绪时。 忽然。 帘帐起,从外面闯入普富卢:“大王。” 能臣氐扭头望去:“情况如何?” 普富卢脸上写满了惊诧,飞快点头:“抓住了,辗迟牧果然要逃。” 能臣氐愈加震惊,倒抽一口凉气:“看来,唐河道一战是真的!天呐,王昊到底是如何办到的,能够以八百精锐,战败八千乌桓突骑,简直不可思议!” 普富卢试探性问道:“大王,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能臣氐没有丝毫犹豫,当即言道:“诛杀辗迟牧,将其首级献给汉庭,而后速速整军,赶往涞源县驰援。” 普富卢欠身拱手:“遵命!” 虽说,能臣氐对于王昊的能力早有预估,但当他听到这般战绩时,依旧大大地吃了一惊。 以八百精骑战败八千乌桓突骑,有这样的能力,何愁不能消灭丘力居、张纯的叛乱。 果然! 即便是苟延残喘的大汉,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辱的。 ***** 涞源县。 一个身穿郡守官服的高大男子,趋步上殿,欠身拱手:“代郡郡守严贵,见过王将军。” 王昊摆手示意其起身,颔首点头道:“你此番前来,不知带了多少兵马、粮草?” 严贵如实回答:“末将带了八千步卒,五百骑兵,还有两万石粮草,以及自制的飞梯两百架。” 呼— 长出口气,王昊轻声道:“辛苦你了,此次攻打卢奴县,可能需要你们主攻,毕竟我帐下兵马大都是骑兵,你们要随时做好准备。” 严贵欠身拱手,极其郑重地道:“将军放心,末将随时听候调遣,绝无二话。” 对于严贵的作战决心,王昊颇为满意,转而问道:“代郡乌桓能臣氐,你了解多少?按照你对他们的了解,能臣氐可愿听从朝廷调遣?” “这个......” 严贵略一思忖后,皱眉言道:“将军,依着末将的判断,能臣氐此人行事素来小心,虽然对朝廷有诸多不满,却从未有真正忤逆过汉庭的征调。” “因此,末将以为,能臣氐固然对此次征调有异议,但十有八九,还是会赶来驰援的,尤其经过唐河道一战,他已经见识过了将军的作战能力,便更没有拒绝的理由。” 王昊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你对代郡乌桓比较了解,可否推测一下,他们能派出多少骑兵?” 严贵拱手:“应该不会少于四千骑兵,若低于此,证明其仍有极大的保留。” “友若。” 王昊扭头瞥向一旁的荀谌:“严郡守与你预估的,相差不多,证明代郡乌桓应该也就是这般实力。” 荀谌颔首点头,捏着颌下一缕胡须:“四千骑兵倒是也不少了,其若是能真心襄助朝廷,必是极大的助力。” 程昱极其肯定地道:“这一点友若可以放心,代郡的地缘属性,决定了他们一旦起兵驰援朝廷,必是真心,绝不敢有丝毫忤逆,否则必将连累全族。” 代郡乌桓与其余三郡乌桓之间,有着太行山、燕山的阻隔,相对而言比较独立。 一旦他骑兵助汉,那么代郡的族人便在汉庭的掌控之中,前方战事但凡发生丁点的作乱,汉庭可以随时对其驻地,发起致命性的进攻。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昊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对此深表赞同:“仲德言之有理,能臣氐代郡的地缘属性太过特殊,或许这也是能臣氐为人比较谨慎的原因。” “报—!” 话音刚落,殿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王昊抬眸望去。 但见,自家斥候急匆匆闯入殿中,面上带着难以遮掩的喜悦,欠身拱手道:“主公,探马回报,代郡乌桓王能臣氐率领五千乌桓突骑,正朝涞源县方向赶来。” “哦?” 王昊不由惊诧:“这么快便起兵了?竟然足足五千突骑,比咱们目前的总兵力还多,看来能臣氐还是满有诚意的。” 荀谌点点头:“这倒是符合咱们的推测,只要代郡乌桓起兵,肯定会竭尽全力相助。” 程昱揖了一揖,试探性问道:“主公,咱们是否可以将此次卢奴县外的决战,汇编成战报,呈送给朝廷?” “可以!” 王昊毫不犹豫地决定道:“既然作战效果已经达到,可以暂时令朝廷安心,不过粮草问题仍要催促,尤其咱们接下来,要强攻卢奴县,粮草、攻城器械,必须要快速到位。” 程昱欠身拱手:“喏,属下自会在战报中提及。” “诸位。” 王昊起身走到悬着羊皮地图的木架前,招呼道:“咱们接下来商议一番,要如何尽快拿下卢奴县,苏朴延经此一败,兵力折损严重,必不可轻易出城决战,此战于我军而言,殊为艰难。” 一旁赵俨凑上来,皱眉言道:“如今苏朴延已经成了孤军,后方的大队兵马尚且没有赶来,他一定会派兵向丘力居、张纯求援,援兵不到,绝不出城。” “没错!” 又有程昱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仔细分析道:“他们一路烧杀劫掠而来,城中粮草必定不少,采取困杀的战术,只怕也不太可行,反倒会连累咱们挺进幽州的脚步。” “强攻!” 程昱极其坚定地道:“是咱们唯一快速解决苏朴延的办法,但以我方目前的兵力配置来看,一半兵力皆是骑兵,只有八千步卒,想要拿下卢奴,决没有那么容易。” 赵昂深吸口气,皱了皱眉:“如果从冀州各郡县调集兵力,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咱们在卢奴拖延一个月,幽州便多一分危机,被卢奴累在冀州,于全局不利。” 王昊皱了皱眉,思忖良久后,道:“诸位以为,咱们分兵作战,如何?” 荀谌惊诧:“分兵?” 王昊点点头:“没错!我亲率主力骑兵,赶往幽州,在卢奴县外,留一支精锐步兵,静候冀州兵力的集结,再与苏朴延决战不迟。” “不知主公以为,留何人在此总督战事?” “坚寿,你可敢担此重任?” “我?” 第252章 捷报至,汉帝惊!阻驸马者,统统干掉! 第253章 捷报至,汉帝惊!阻驸马者,统统干掉! 司隶,雒阳。 巍峨皇宫。 嘉德殿。 刘宏负手在殿中左右来回踱步,不时抬眸望向殿外,似乎在焦急等待着什么。 忽而,他扭头瞥向一旁静坐的刘莹,她虽神色如常,恬静而坐,但刘宏心里很清楚,没人比她更担忧夫君的安全。 “莹儿莫慌,卢卿很快会把兵马集齐,粮草备足,你安心便是。” “嗯。” 刘莹乖巧地点了点头,丝毫不肯流露出半点忧心,反而强行挤出一抹嫣然淡笑,反过来安慰刘宏:“父皇莫慌,您要相信子霄,他既然没有向朝廷求援,就一定有自己的办法。” 刘莹不提此事,还自罢了,一提此事,刘宏便气不打一处来:“子霄这孩子,不过是打了两次胜仗,便有些自恃勇武,四千兵马想要平叛?” “这怎么可能!” 至少在刘宏内心的潜意识里,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如果当真如此,此前朝廷动辄数十万人的规模平叛,岂不成了笑话?” 刘莹同样有此忧虑,内心如同父亲刘宏一样,在埋怨着他,但话到嘴边,却硬生生变成了这样:“父皇莫要担忧,女儿相信子霄,肯定会有办法的。” “何况!” 话锋一转,刘莹深吸口气,努力寻找各种安抚的借口:“卢尚书不是已经在筹备粮草、兵马了吗?您莫要着急,子霄有句话说得极是有趣,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你这孩子。” 刘宏盯着女儿良久,亦心知她是在宽慰自己:“总是懂事的让人心疼,其实现在在你心里,比父皇还要担忧子霄的安全,对吗?” 刘莹面色略微一顿,但还是强行挤出一抹坦然,轻声道:“父皇,女儿说过了,永远都会相信子霄的能力,他可是您的女婿,黄巾、凉州足以证明他的能力,您也该放下心来。” “但愿如此吧。” 刘宏长出了口气,在原地驻足良久,终于还是返回上首,拿起一卷书,佯作阅读,希望自己能安下心来。 可是...... 还没多久,他便一把将手中书卷,丢到了殿中:“不行,朕还是忧心前方战事,四千兵马实在太少,一旦子霄落败,对于我军士气,必将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唉。” 叹口气。 刘宏腾地起身,继续转入殿中,左右来回踱步:“子霄这孩子,盲目自大,自恃勇武,早晚必定吃亏,还是太年轻了,可他也太不分场合了,这次是他身为驸马都尉首次出征,全天下的人都在看着呢。” “朕原本还想趁此机会,为子霄树立威信,扫平晋升路上的障碍,现在倒好,他一旦落败,让朕这张老脸往哪里搁?当真是气煞朕也。” 刘莹何尝不知王昊此次出征,乃是文武百官举荐,父皇同样对其寄予厚望。 只要稍稍立下些战功,肯定就会被无限放大,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可是...... 一旦落败,导致全军陷入被动。 即便朝廷各方官员不敢明言,暗地里的吐沫星子,也会把王昊、皇帝淹死。 刘宏当了一辈子皇帝,非常清楚天下人的嘴,是最最最最最最最难堵的! 即便伱立下了战功,依旧会有人嚼舌根,又何况是你落败! “父皇莫要担忧,女儿相信子霄的能力。” 无论如何,现在的刘莹依旧相信王昊,以此为由,宽慰刘宏。 “唉。” 刘宏摇头叹息,长出了口气:“傻孩子。” 爱情果然可以让人变傻,甚至失去最基本的判断力。 “报—!” “捷报—!” 正在这时,殿外响起一声急促的奏报。 刘宏、刘莹下意识抬眸望去。 但见...... 殿外急匆匆奔来一人,脚步飞快,手中高举着信筒,脸上遮掩不住的喜悦,后方还跟着中常侍张让等人。 刘宏疾步迎上去,不等其开口,便大手一挥:“快把战报呈上来。” 中常侍张让眉眼带笑,双手转呈战报的同时,朗声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驸马王昊在卢奴、唐河道大破乌桓叛军,斩首数千余级,真乃大获全胜啊。” 刘宏面上泛起惊诧,但手上的动作不停,飞快取出信笺,眼珠子上下一翻滚,悬到嗓子眼里的心,一下子放回到了肚子里,彻底松了口气。 “哈哈!” 刘宏仰天哈哈一声,兴奋地合不拢嘴,俩眼珠子盯着战报,上下不停地看了好几遍:“朕就说嘛,子霄这孩子素来有分寸,他既然没有向朝廷求援,肯定有自己的办法。” “他肯定是知道朝廷拮据、困难,因此这才扛着压力,没有向朝廷求援,而是自己想办法,解决兵力、粮草问题,我朝能有这样的驸马都尉,实乃朕之福,朝廷之福,天下人之福。” 中常侍张让立刻附和道:“陛下言之有理,老臣也一直很看好驸马,从黄巾、凉州两次战役,便可知驸马精通兵法,腹有良谋,丘力居、张纯的叛乱声势虽然浩大,可只要驸马出手,必定可以横扫叛军。” “陛下。” 中常侍张让赶忙揖了一揖,浅笑道:“当初老臣也是极力推荐驸马挂帅的。” 刘宏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那一次,满朝文武尽皆举荐驸马,朕记得很清楚,多少年了,朕还是头一次见你们与士人这般默契,果然,能为你们大家所赏识,驸马之才,可见一斑。” 中常侍张让再次一揖:“还是陛下慧眼识珠。” 一旁的刘莹见此一幕,尴尬地只能呵呵了。 之前是谁在破口大骂王昊“盲目自大,自恃勇武,早晚必定吃亏”,怎么捷报一来,立刻换了副面孔,之前的缺点变成了优点,明明是人家立的战功,结果夸的全都是自己的举荐之功。 呕—! 真让人感到恶心。 不过,只要听到王昊没事儿,而且立下了战功,刘莹悬着的心同样放了下来。 刘宏似乎也感觉到了女儿的情绪,急忙转身把战报递过去: “瞧瞧吧,朕就知道,子霄一定可以的。” “以八百精锐,战败八千乌桓突骑,简直是大获全胜!” 虽然,战报就摆在面前,但这样的战绩实在逆天,即便是刘宏本人,也不由地为之惊叹,甚至隐隐有些怀疑,总感觉王昊在故意夸大事实。 但那又如何? 只要赢了,夸大便夸大了,这样正好有利于自己的提拔。 没有显赫的战功,提拔会显得任人唯亲,可如今战功赫赫,足以令满朝文武闭嘴,刘宏哪还管它夸没夸大。 即便当真夸大其词,也只会在心里默默竖个大拇哥: “彩!夸大的漂亮,就得这么干。” 不过转回神来,刘宏已然从惊喜中恢复,招呼张让道: “让父,派人传卢卿觐见。” “喏。” 张让应了一声,躬身出了嘉德殿。 此役王昊虽然大获全胜,但毕竟没能诛杀苏朴延,令其龟缩在卢奴县城。 如今,自家女婿准备分兵应对,将卢奴县暂时交给大将皇甫郦应对,这皇甫郦居然是北地皇甫氏出身,想必也是精通兵法,腹有良谋,必可担此大任,唯一的不足,便是兵力。 正好! 卢植已经筹备了一些兵马、粮草,令其驰援皇甫郦,也算是帮助女婿解决后顾之忧。 只要能快速平定幽燕的叛乱,等自家女婿回朝时,九卿官职必是板上钉钉。 不过...... 目前九卿人满,该把何人撸下去呢? 刘宏转回上首主座,皱着眉,脑海中浮现出九卿官员。 这种事情,只要交给张让、赵忠,没有找不到的把柄,更没有干不掉的官员。 ***** 幽州。 右北平,肥龙。 叛军营地。 中军,大帐。 张纯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辽东的公孙瓒的确厉害,咱们终究还是小瞧了他,不过,此人素来有勇无谋,只要咱们想个办法,必定可以将其诛杀。” 丘力居皱了皱眉,下意识握紧了拳头:“咱们十余万兵马,绝对不能就这样被公孙瓒拖在幽州,否则汉庭一旦派重兵赶来驰援,咱们怕是会陷入险地。” “大王说得有理。” 张纯肯定地点了点头,但依旧是愁眉锁眼,忧思不绝:“不过幸好,峭王已经引兵杀到了冀州,只要有他在,足以给咱们争取足够多的时间。” “目前咱们的主要精力,还是要集中在辽东公孙瓒的身上,只要能将此人诛杀,我军后方必定无虞,届时也能安心杀入冀州、青州,否则必受其累。”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没错,的确如此。” “公孙瓒必须除掉,否则必遗累三军。” “咱们岂能被这厮拖住脚步。” “......” 众人七嘴八舌之间。 忽然。 帐外响起一声疾促的传报: “报—!” 张纯抬眸望去。 但见,帘帐起,从外面闯入乌桓人的传令兵,神色极其慌张,彷佛像是撞见鬼一样,甚至顾不得行礼,便抬手指向帐外,匆匆言道: “祸事了!” “峭王苏朴延在卢奴县外、唐河道中两次落败,如今仅率残兵驻守在卢奴,请求支援。” 就这样一句话,整个叛军大帐如同沸油中被淋了一勺冷水一般,瞬间炸开了锅。 张纯、丘力居那张脸更是骤然惊变。 尤其是张纯,更是腾得起身,一脸的惊恐与不敢置信,抬起一只颤抖的手指向斥候: “你......你......你说什么?峭王居然......战败了?” “这怎么可能?” 丘力居神色木然的顿了顿,冷声叱问:“不是说南匈奴内乱,汉庭暂时没有援兵,王昊麾下兵马不过四、五千人而已,怎么可能是峭王苏朴延的对手!” “是真的。” 斥候极其肯定地点了点头,面上泛起极致痛楚的表情:“此事乃是小人亲人所见,峭王帐下大将苏骨林,更是被汉军几乎拦腰斩断,最终被战马踏成了肉饼。” “若不是有人从其身上找到了苏骨林的信物,只怕单从死状来看,根本分不清哪个是苏骨林,足足五千乌桓突骑啊,竟然被四千汉骑,杀得几乎全军覆没。” “唐河道之战更加惨烈,峭王亲率大军追杀汉骑,没想到沿途忽然遇见埋伏,贼军不过八百精锐步卒,却硬生生,拦下了我军八千精骑。” “他们像是从地狱中逃出来的恶鬼一样,一个个臂膀腰圆,身穿战甲,拎着战戟,向前冲杀,一戟下去,非是断臂,便是枭首,我军虽众却完全不能抵挡。” “不得已之下,峭王只能下令撤军,然而这帮汉军飞身上马便追,左右开弓放箭,竟丝毫不逊于我乌桓突骑,当真是太......太可怕了。” 众人听完斥候的奏报,纷纷露出骇然之色。 张纯更是一脸的不敢置信,喉头滚动,面色阴沉:“怎么可能?四千汉骑全歼五千乌桓突骑?即便是有汉以来,也鲜有这般耀眼战绩。” 异族骑兵素来是快马弯刀的战略,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除非能在第一时间内围杀,否则根本不可能造成所谓的歼灭战。 况且,即便是围杀,若是没有数倍于敌的兵力,是绝对不可能将包围圈打造成铁通一般,被包围的骑兵只需要一点突破,便可溜之大吉,即便损失惨重,数百骑也是极限。 旷野之上,歼灭战,全军覆没? 这些字眼张纯倒是熟悉,可它组合在一起,却令人头皮发麻,后脊梁发凉。 不论是张纯也好,还是丘力居也罢,他们尽皆想象不到,这一战到底是怎样发生。 丘力居深吸口气,转头瞥向张纯:“张将军,咱们必须要派兵驰援,若是让王昊引兵进入幽州,势必于公孙瓒东西呼应,届时我军压力更大,只怕坚持不了太久。” “没错。” 张纯极其肯定地点点头:“此事还得由乌桓出面,我汉家步卒只怕拦不住王昊。” 丘力居自然明白,扭头望向乌桓各路大王:“难楼、乌延。” 二人横出一步:“在。” “你们率领本部突骑,速速赶往冀州中山,驰援峭王苏朴延,不得有误。” “遵命。” “切记!” 丘力居叮嘱二人道:“若是遇到汉军,万万不可轻敌,此事绝不可能再发生,否则我等必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第253章 加封安林乡侯,幽燕忠臣慕名来投! 第254章 加封安林乡侯,幽燕忠臣慕名来投! 卢奴县外。 汉军大营延绵十数里,四周已经建起了高墙,立上拒马,高墙之上每隔十步,皆有弓手、哨兵,严阵以待,以防不测。 透过辕门望去,在那层层叠叠的军帐中,一顶巨大的青幕军帐矗立,帐外甲士林立,帐前汉旗高竖。 此处正是汉军营地的核心,王昊的中军大帐。 军帐中,一个面白无须的男子站在上首,下方以王昊为首,文臣武将整齐排列,众人齐齐欠身拱手,态度恭敬。 小黄门宋成展开灿金色的锦缎圣旨,嘹亮的公鸭嗓充斥着整个大帐: “中平四年夏七月癸丑,大汉昭皇帝诏曰:” “朕闻褒有德,赏至材,驸马都尉王昊临危受命,持节出征,以四千兵马大败乌桓叛军于卢奴、唐河道,朕甚嘉之。其加封安林乡侯,食邑一千五百户。” 王昊虽然料到了皇帝会恩赏自己,但他实在是不敢相信,居然直接从食邑三百户的亭侯,加封成为食邑一千五百户的乡侯,足足跨越了一个大阶级。 顷刻间,王昊如同雷轰电掣般怔在原地,面上的肌肉不自禁抽动了两下,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若非小黄门宋成淡笑着提醒一句“驸马,该领旨谢恩了。”,王昊怕是还处在愣怔中,不知所以。 “哦。” 王昊怔回神来,赶忙拱手:“臣王昊,谢陛下恩典。” 宋成笑眯眯阖上圣旨,双手将其呈给王昊,轻声道:“驸马,领旨后,您需要上表称谢,若是来得及,臣可代为转呈给陛下,也省得您再派人亲自送还。” 王昊淡然一笑:“最近事情太多,手头的事情尚且未能处理完,估摸着上表谢恩得推迟两天,此事便不劳天使费心了。” 若是听到寻常人这般说,宋成估摸着拉下脸来,也要趁机训斥一顿,那可是给皇帝陛下上表谢恩,难道还抵不过你手里那点破事重要? 可是...... 在他对面站着的,可是当朝驸马都尉,皇帝陛下最爱的女婿,更是当朝绝顶的红人,当年逼得中常侍张让、赵忠不得不放弃对王允迫害的人。 宋成深知自己只是一个小黄门而已,压根不敢在王昊的面前放肆,因此即便听到如此嚣张的回答,他也只能绽出一抹淡笑,默默地忍着。 “既如此,下官便不叨扰了,就此告退。” 宋成恭敬地揖了一揖,作势便要离开。 “仲德。” 王昊倒也没有阻拦,而是直接招呼程昱道:“替我送送天使,再拿些盘缠,路上使用。” 谁都明白,皇帝的使臣一路至此,吃住全都是公家的,压根不需要花钱,这所谓的盘缠实际上就是给小黄门的。 虽然,王昊对宋成爱答不理,但该有的东西,却是分毫不少,因此宋成心中虽然不爽,但礼数上绝对周到。 “驸马这是为何,下官......” “应该的。” “这......” 宋成佯作推辞了两个回合,便败退下来:“既如此,那下官便谢过驸马大恩了。” 王昊淡然一笑,摆手道:“天使一路舟车劳顿,甚是辛苦,这些是应该的。” 宋成满意地点点头:“哦对了,自来军营,一心为公,险些误了公主殿下交代的重任。” 王昊皱了皱眉:“哦?公主交代了何事?” 宋成从怀中摸出一个锦囊,递给王昊:“此乃公主殿下的亲笔信,让下官转呈给驸马。” 王昊接过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锦囊,颔首致谢:“多谢天使。” 宋成赶忙还了一礼:“举手之劳而已,驸马不必客气。” 旋即。 转身离开中军大帐。 王昊长出口气,将锦囊收入怀中,这才转回上首落座。 而他尚未开口商议军策,下方文武便齐刷刷拱手道贺: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加封安林乡侯。”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摆手示意众人起身: “这份殊荣皆靠尔等同心戮力,因此它有尔等一份功劳。” “友若。” “在。” “传令下去,今夜摆酒设宴,全军庆贺。” “喏。” 一旁许褚憨憨一笑,试探性问道:“主公,能喝酒吗?俺都两个月没碰过酒了。” 王昊直接一道犀利如剑的目光,狠狠地打在许褚身上:“嗯?” 许褚吓得脖子一缩,怯生生道:“罢了,算俺没说。” 若是之前,王昊还可能会让许褚稍稍解解馋。 可经过三年的相处,目前的许褚虽然尚未完全摆脱酒瘾,但王昊可以肯定,他没有酒瘾,充其量只是心理作用而已。 因此现在,便是彻底根治许褚喝酒臭毛病的时机,王昊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哈哈哈!” 眼瞅着虎痴吃瘪,乖得像是只小花猫,顿时让满帐文武,好一阵哄堂大笑: “原来仲康也有吃瘪的时候,还得是主公出马才行。” “是啊,平时只有仲康欺负咱们,哪有咱们欺负仲康,今日可算是报仇了。” “等彻底扫平幽州,只怕至少半年以后了,仲康非得憋死不可。” “诶,憋死未必,但肯定会憋坏的。” “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尔等哂笑个卵子。” 许褚昂首挺胸,怒目扫过满帐文武,厉声喝道:“又不是只俺一人不能喝酒,仲节、令明、叔至,还有子武,尔等尽皆不能饮酒。” 庞德不屑地耸了耸肩:“没关系,我半年不饮酒,亦是无妨,但仲康你,能行吗?” 许褚满嘴的钢牙紧咬着,狞声道:“谁说俺不行的?主公说了,男人不能说不行,尔等既能忍得住,俺许褚照样能。” 王昊大喜,立刻接上话茬:“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许褚顿时上头:“自然。” “不许反悔。” “大丈夫,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 这一刹那,许褚眉头猛地一拧,怎么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王昊则是立刻岔开话题,朗声言道: “来来来,咱们言归正传,商议接下来的应对办法。” “主公,末将以为,咱们应该......” “......” 不知过了多久,正当文臣武将对接下来战事争执不休时。 忽然,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报—!” 王昊抬眸望去。 但见,陈三急匆匆入帐,欠身拱手道:“主公,帐外有个自称是幽州别驾从事的魏攸,请求谒见。” 王昊下意识眉头紧皱:“幽州别驾从事魏攸?” 这人不是刘虞帐下的智囊吗? 怎么忽然出现在这里? 难道...... 陈三极其肯定地点点头:“主公放心,身份末将确认过两次,错不了,肯定是幽州别驾从事。” 王昊大手一挥:“让他进来。” 陈三颔首:“喏。” 旋即。 转身出了中军大帐。 不多时,一个蓬头垢面却衣衫整洁的男子,出现在中军大帐。 此人趋步上前,匆匆行礼:“臣幽州别驾从事魏攸,拜见将军。” 王昊大手一挥:“起来吧。” 旋即。 给一旁荀谌打个眼色,示意他找个马扎给此人落座。 魏攸这才起身,望着上首气宇轩昂的王昊,眼眶不自禁红润起来,语声带着哭腔道:“臣终于找到朝廷的队伍了,感谢苍天,感谢陛下!” 王昊摆手示意其一旁落座:“魏从事先平复一下心情。” 魏攸急忙忍住泪水,挥袖拭去眼角泪痕:“将军,臣有些失态了,实在抱歉。” “无妨。” 王昊淡笑着回应,旋即开口询问道:“阁下可是带着官服从幽州逃出来,寻到我军大营后,方才换上?” 魏攸极其肯定地点点头:“嗯,没错,的确如此。” 王昊长出口气:“真忠臣也,可否给本将军讲讲幽州的情况。” “臣正有此意。” 魏攸飞快点了点头,深吸口气,略微组织一下语言,便开口道:“将军,目前大半个幽州已经沦陷了,涿郡、上谷、广阳、渔阳、右北平,尽皆被叛军占领,绝大多数官员被杀,还有不少归顺了叛军。” “不过......” 话锋一转,魏攸立刻言道:“辽西还有人在坚守,而且与叛军杀得有来有回,此人名叫公孙瓒,乃是辽东公孙氏出身,自幼弓马娴熟,能征善战,十分了得。” “毫不客气地说,若非公孙瓒拖延了叛军的脚步,或许叛军的兵锋早已直指冀州,甚至是青州,我等原本想要暂时赶往辽西相助,怎奈丘力居从子蹋顿追得实在是太紧,导致我等寸步难行。” “等等。” 不等魏攸继续,便被王昊打断,试探性问道:“伱说的是我等,而不是我,莫非幽州还有与你一样的官员否?” 魏攸极其肯定地点点头:“嗯,有!我只是代表他们跑出来,寻找朝廷的援兵,一个人的话,目标小一点,不容易引起乌桓叛军的怀疑,更容易逃出来。” “其实一共撒出来二十余人,由臣与另一个治中从事带队,但从目前效果来看,似乎不太好,很多人已经惨遭叛军、乌桓突骑的追杀,应该暂时只有我,出了幽州。” 当魏攸蓬头垢面地出现在中军大帐时,王昊便能从其面容上,感受到近期他遭受了多大的罪,但不曾想,撒出去足足二十余人,居然只有他一个人走出了幽州。 这足以证明,叛军、乌桓突骑对于汉家忠义之臣的封锁,已经达到怎样的程度,否则怎么可能成功率会低到这种可怕的程度? “好吧。” 王昊遗憾地吐口气,摆手示意道:“你且继续。” 魏攸颔首,继续言道:“之前的事情,臣便不多言了,咱们主要针对现阶段叛军的部署,给予将军一些臣了解到的真实情况,仅供诸位将军参考。” 王昊点点头,满意地道:“嗯,很好,有何话,直言即可,我等正需要你的建议,好展开下一步的战略计划。” 魏攸赶忙一揖:“根据臣了解的情况,目前叛军主力在辽西肥龙驻扎,此前应该发生过一次大战,却被公孙瓒以迅雷之势击溃,但可惜,叛军声势极大,难以伤到其根基,双方目前处于僵持中。” “不过......” 话锋一转,魏攸补充道:“按照鲜于银的推测,叛军一定会很快发起第二次进攻,他们在兵力上极具优势,加之有过战败的前车之鉴,估摸着公孙瓒凶多吉少。” “此外,叛军还有一部分兵力散布在幽州涿郡、上谷等地,乌桓突骑主要由蹋顿率领,兵力不少于八千,汉家叛军主要由张举率领,兵力超过三万,主要集中在拒马道的紫荆关。” “臣以为,张举将兵力集中在紫荆关,明显是在提防朝廷的援兵从蒲阴陉,经涞源县,走拒马道进入幽州,毕竟这里没有太多兵力,难以抵挡朝廷兵威。” “臣也正是因为看到了叛军的兵力调整,趁此机会,才从幽州逃出来,直达中山国来寻朝廷援军,否则臣极有可能也会陷落在幽州,为叛军所获。” 王昊闻言起身,走到一旁悬着羊皮地图的沙盘前,目光落在紫荆关上:“魏从事,你给出的消息很及时,这对于我们接下来的战略计划,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 魏攸赶忙拱手行礼:“此乃臣分内之职。” 一旁程昱起身,走到王昊跟前,轻声道:“主公,紫荆关的兵马,只怕不仅仅是要堵住咱们进入幽州的通道,极有可能也是为了呼应卢奴的苏朴延,准备前后夹击。” 王昊同样有此担忧,暗松口气道:“幸亏咱们暂时命人守在了涞源县,否则一旦被贼子切断这条路,对于我军军心,必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严贵、能臣氐率领的兵马,尽皆来自代郡,唐河道——涞源县——飞狐道,乃是他们回家的唯一后路,如果涞源县被叛军拿下,相当于切断了他们的后路。 程昱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主公,既然朝廷的援兵已经在路上,咱们不如再等上一段时间,至少要保证大营的绝对安全,否则就这样离开,只怕坚寿一个人扛不住。” 王昊自然清楚程昱的担忧,扭头瞥向皇甫郦:“坚寿,此事你怎么看?” 皇甫郦站起身来,略一思忖:“主公,你们可以走,这里交给末将,半月内,肯定不会出事。” 王昊淡然一笑:“坚寿莫非已有妙计?” 皇甫郦淡笑:“妙计谈不上,拙计而已。” 王昊试探性问道:“计将安出?且说与诸位听,若是可行,我才能放心安然离开。” 皇甫郦回答:“其实,末将的想法很简单,不过疑兵之计而已,如今苏朴延已成惊弓之鸟,只敢坚守,不敢再战,末将广布旌旗,大开锅灶,每日可派人夤夜而出,天明再回,必可令贼不敢擅动。” 第254章 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第255章 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王昊不得不承认,皇甫郦的疑兵之计的确有可取之处,对于苏朴延的心理分析,也比较符合当下的情况。 不过...... 还没等王昊开口答应,便听一个声音在军帐中响起:“将军,其实有更快解决幽州叛乱的方法。” 是魏攸。 王昊扭头望向魏攸。 帐中文武官员,齐刷刷扭头瞥向魏攸。 程昱更是面带微笑,朗声言道:“哦?魏从事竟有妙计,还请不吝赐教。” 王昊颔首点头,摆手示意道:“有何意见,不妨直言。” 实际上,来此之前,魏攸便思考过如何破敌,因此当提及此事时,当即对答如流道: “其实,丘力居、张纯的叛乱声势虽然浩大,但实际上,二人之间有诸多嫌隙。” “如今将军以雷霆神威大败峭王苏朴延,相信战果已然惊动了丘力居等人。” “此一战,不仅震慑了乌桓叛军,更打出了我汉军雄风。” “因此,臣以为......” 言至于此,魏攸欠身拱手道:“唯今之计,正是需要借此神威,快速打开局面之际,将军可以派人给丘力居、苏朴延等人传信,告诉他们朝廷会对他们宽大处理。” “臣料定,丘力居等人一定会争相归附朝廷,如此一来,我军的敌人只剩下张纯、张举两个叛贼,将军甚至不需要再出手,只需命乌桓派人追杀,便可轻易剿灭叛军。” 静!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整个大帐噤若寒蝉,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魏攸原本以为自己的计策堪称绝妙,脸上甚至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容,目光中满是期盼着王昊夸奖他的神色,可当他话音落下许久,却不曾见半个掌声,甚至半句夸赞。 此刻,帐中诡异的气氛如同严冬降临一般,直接将魏攸笼罩,他整个人僵直地站在原地,面皮肌肉不自禁抽动了两下,俩眼珠子里写满疑惑,吓得连呼吸都屏住。 良久...... 魏攸僵硬颤抖的四肢重新恢复知觉,试探性问道:“将军,臣......是不是说错话了?” 王昊凛冽的目光从魏攸身上扫过,语声不带有任何的温度:“念在你初来乍到,不明本将军决心,本将军不予处罚,否则单凭你适才之言,本将军非治你个通敌卖国之罪不可。” “啊?” 魏攸吓得魂飞魄散,面色激变:“这怎么......” 不等王昊解释,身旁的程昱便轻笑一声,缓解帐中尴尬的局面:“魏从事,在下明白伱的想法,你真正的目的是想快速平定幽燕的乌桓叛乱,对否?” 魏攸飞快点头,生怕王昊误会似的:“没错,正是如此,此法不仅迅速,而且不需消耗钱粮兵马,便可剿灭叛贼,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在魏攸的心里,只有平定叛军而已,他的观念停留在表面,从来没有考虑过更深层次的影响。 其实,倒也不能说魏攸不忠,只是他的视野与能力,仅仅到此而已。 程昱淡然一笑,反问一句:“乌桓毕竟参加了叛乱,而且杀了朝廷不少的官员,一句宽大处理,便可抹掉他们叛乱的既定罪名,继续如从前一般,生活在幽燕这块土地上。” “魏从事试想......” 程昱的声音忽然冰冷下来:“如此叛乱的成本,是不是太过低廉了一点?” 魏攸皱着眉,似乎不太理解程昱的话:“啊?这......” 一旁荀谌冷声言道:“乌桓在幽燕烧杀抢掠,杀掉我汉庭官员,最终一个宽大处理,便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继续当他们的大王,为祸我汉家百姓。” “魏从事。” 荀谌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愠怒:“你觉得这样对得起幽燕百姓吗?对得起在辽东苦战的汉家将士吗?对得起那些因叛乱而惨死的朝廷命官吗?” “张纯、张举此等汉家叛臣固然该死,但若是没有三郡乌桓的助纣为虐,幽燕的局势岂能发展到现在这种程度,护乌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阳终等人,岂会这般轻易战死?” “他们可全都是为我汉庭戍边多年的忠臣,如今惨遭乌桓叛军诛杀,魏从事居然还要对他们宽大处理,让他们像是没事人一般,继续生活在大汉的疆土上。” “哼!” 荀谌哼了一声,眉目中怒气飞扬:“你这难道不是通敌叛国吗?” 这一番话,直说得魏攸是面红耳赤,垂头铩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可是幽州的别驾从事,岂能不知公綦稠、刘政、阳终等人死得窝囊,自己这样的策略,虽然可以快速平定战火,但的确有些对不起他们。 魏攸沉默良久,终究还是言道:“实在抱歉,是臣想法太过简单了,臣只是觉得战火带来的杀戮,对于幽州的百姓而言,伤害实在太大,尽早平息,可以恢复民生,令百姓脱离战火之苦。” 王昊被这一句话,彻底激怒了,厉声呵斥道:“幽州百姓要的是长治久安,而不是反复的叛乱,和平只在我汉家铁骑所过之处,而非是外交上的不断妥协,这样只会让乌桓贼子愈加嚣张!” 打着“为老百姓着想”的旗号,这样的思想是王昊所不耻的。 没错! 绝大多数的老百姓,都可能希望战争快些结束。 但是,那是因为老百姓的思想深度不足,看不到更远处,才会这样。 而作为幽州的高级官员,应该秉着真正为民着想,长治久安的原则,去思考该如何应对,该如何选择,真正替老百姓做出正确的抉择,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为民着想。 看来历史上幽州牧刘虞对待乌桓采取怀柔政策,不单单是他的个人因素,应该还有麾下官员的因素,众望所归,方才成就了刘虞所谓的贤名。 只可惜...... 苦了为汉室苦战的公孙瓒; 苦了那些死在乌桓突骑马刀下的汉家忠臣; 追求短暂的和平,只会埋下长久的隐患,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王道与霸道并行,才能彻底解决幽燕边境的和平问题。 魏攸羞愧难当,再次欠身拱手:“臣知罪。” 王昊吐口气,大手一挥:“罢了,本将军已经说了,念在你初来乍到,不明本将军决心,暂且可以宽恕一次,若是将来仍是如此,休怪本将军不讲情面。” 魏攸颔首:“喏,臣谨记。” “好了。” 王昊长出口气,目光从满帐文武的面上扫过,铿锵下令:“传令下去,今日好生休息,明日配合坚寿演一场戏,而后夤夜出发,直奔幽州,不得有误。” 众将士齐齐拱手:“喏。” 旋即。 起身离席,躬身出了中军大帐。 军帐内,王昊长出口气,坐在上首主位。 他从怀中摸出那个绣着鸳鸯戏水的锦囊,脑海中映出妻子刘莹的可爱模样,面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拆开锦囊,从中取出信笺,王昊展开浏览: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 这妮子居然写情诗,聊表自己的相思之苦。 有点意思。 不过...... 再往下看,居然画着复合弓的图纸,以及配着文字的说明,上面详细写了刘莹做实验的过程,以及得出的结论与猜想。 王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离开雒阳以后,刘莹居然还在为他研究这些战争兵器,而且从上面的描述看,进展还算不错,至少滑轮固定的问题,有了长足的进步。 这简直是贤内助的典范啊! 王昊立刻从帅案的左上角,拿出纸张,按照刘莹提供的实验进度,在头脑中不断的模拟、计算、推演,将各种可能性写下来,以及自己的应对办法。 当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是日薄西山,余晖散尽,今日摆酒庆功,王昊便没有继续,而是将其收入锦囊中,与攥写的诵章,一齐派人送往雒阳。 次日,清晨。 雄鸡报晓,朝霞满天。 皇甫郦继续率领兵马,在卢奴城外叫骂,只是今日的兵马看似雄壮,但比起昨日,却是少了不少。 城头上,苏朴延望着眼前一幕,不由皱起了眉头,他正好奇汉军何意时。 忽然,身旁有人提醒道:“大王快瞧。” 顺着士卒手指的方向望去。 但见...... 远处的密林中隐约有旌旗在飘荡。 苏朴延恍然大悟,发出一声蔑笑:“汉人果然诡计多端,表面上示弱,但却将真正的杀手锏隐藏起来,企图引诱我军出城与之决战。” “哼!” 苏朴延怒哼一声,下意识握紧了拳头:“本王才不会轻易上尔等的鸟当!” 身旁士卒同样意识到了什么,急忙附和道:“大王果然英明。” 苏朴延铿锵下令:“传令下去,没有本王的命令,不管汉军有多少人,怎样骂阵,绝对不能出战,违令者格杀勿论。” 士卒欠身拱手:“遵命。” 从清晨一直到晌午,再到傍晚。 乌桓突骑始终没有出城,更没有半点回应。 皇甫郦暗自欣喜,转身下令道: “可以鸣金收兵了,告诉鞠义、庞德,让他们稍稍露出马脚即可,切记不可太过明显。” “喏。” 传令兵应了一声。 旋即。 拨马转身,飞驰离开。 叮叮叮—! 下一秒,清脆的金鸣声响起,城外的汉军终于收起伪装,怏怏退下。 卢奴城中,乌桓大营。 苏朴延站在悬着羊皮的地图跟前,皱眉沉思,长出口气:“唯今之计,咱们只能等待援兵了。” 叛军汉将张觉点点头:“汉军势大,不可力敌,等待援兵为上策,反正咱们有足够的粮草,拖延的起,咱们能拖住汉军,对于全局而言,亦有助力。” “没错。” 苏朴延肯定地点了点头,分析道:“公孙瓒虽然厉害,但毕竟兵马较少,坚持不了多久,只要能将公孙瓒消息,我军主力杀入冀州,汉军必败无疑。” “报—!” 正在这时,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二人扭头望去。 但见,乌桓大将渐乌山疾步闯入大帐,欠身拱手道:“大王、将军。” 苏朴延急忙开口询问:“怎么样?” 渐乌山极其肯定地点点头:“果然不出大王所料,末将派了十余个目力强的士卒盯着林子,果然发现了有大队兵马埋伏的痕迹,不过汉军很谨慎,只是片刻,便消失于无形。” “果然如此。” 苏朴延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暗自庆幸自己躲过一劫:“张将军,咱们今后绝对不能被城外汉军的假象迷惑,更不能冲动出城,与之决战。” 张觉肯定地点点头:“据说那汉军主将王昊,精通兵法、腹有良谋,而且极其擅长使用诡计,诈骗敌军,从而一击中的,大获全胜,今日来看,果然是名不虚传。” “没错!” 张觉不提此事还好,一提此事,苏朴延心中地怒火,便汹汹燃烧起来:“当初他佯作不敌,溃败遁入唐河道,本王以为他是走投无路,可谁曾想,他在唐河道中早已布下了精兵。” “该死!” 言至于此,苏朴延气得握紧了拳头,面上肌肉不自禁抽搐,恨得是牙根直痒痒:“若非如此,我八千突骑精锐,岂能惨败于汉军之手,王昊此贼当真是卑鄙、无耻、奸诈!” 张觉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长出口气:“你我各自派人盯紧城外的动静,我猜那王昊绝对不会轻易放弃,他一定会另想别的招数,咱们一定要小心应对。” “没错!” 经历过一败的苏朴延,在心里对王昊有了一丝丝恐惧,因此此刻愈加的小心:“还是按照我说的,咱们要以等待援兵为主,千万不可鲁莽冲动,否则必中汉军奸计。” 张觉颔首点头,叮嘱道:“峭王还是要安抚好本方士卒,尔等若是禁不起汉军的骂阵,出了城池,我们弟兄两条腿,可是完全救不了你们。” “这一点,张将军放心便是。” 苏朴延拍着胸膛,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保证道:“本王帐下兵马,绝对不会轻易出城,如若不然,尔等不必出城营救,当以大局为重。” 张觉欠身拱手:“峭王英明。” 苏朴延补充言道:“反之,若是将军所部出城,本王依旧不会救援。” 张觉点点头:“可以!” 第255章 步克骑战法显威!汉军小队,硬刚乌桓突骑! 第256章 步克骑战法显威!汉军小队,硬刚乌桓突骑! 夜。 宁静祥和。 无风,无雨。 清润的月色柔柔淡淡,蒙着一层薄如轻纱的浮云。 这样的夜晚,最适合夤夜潜行,隐藏行踪。 望着缓缓离开大营的队伍,王昊长出了口气,郑重言道:“坚寿,这里便交给你了,该做的事情,我已做完,希望你能好生用兵,千万不能辜负陛下的期望。” 现在,连皇帝都知道卢奴县要交给皇甫郦来负责,那么自己对他的期望,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如果这一战失败,几乎就是葬送了自己的前途。 这一点,皇甫郦自然非常清楚,重重点了点头:“主公放心,末将一定好生用兵,在朝廷大军赶来支援之前,保证不会出半点纰漏,不给主公丢人现眼。” 如果自己失败了,前途几乎便葬送了,但他毕竟是王昊举荐的,那么必然会遭到连累,即便是驸马都尉的出身,恐怕也难逃一个“不察”的罪名。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嗯,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更相信你的能力,北地皇甫氏各个俊杰,伱一定守好卢奴,诛杀苏朴延及汉家叛军,我会在幽州静候你的消息。” 皇甫郦欠身拱手:“末将必不负主公厚望。” 王昊颔首点头,吐口气:“走了,你不必再送。” 旋即。 他翻身上马,再次朝众人拱手,便轻踹马腹,随着队伍径直离开。 皇甫郦目送王昊离开,直到彻底消失在夜幕中,听不到半点声音,方才返回营地。 ***** 次日,清晨。 天色渐明,远方的地平线上,太阳正在升起,灿灿的朝霞滑过山丘,落在帐篷前,草地上,尽显朝气蓬勃之象。 王昊走出军帐,抬眸望向四方,轻声询问:“仲德,方向应该没错吧?” 为了隐藏行踪,队伍夜间行军没有打火把,只靠着基本的方向感前行。 因此,王昊不敢走得太远,只是确定离开了卢奴县的范围,便命人暂时安营扎寨,以待天明,辨别清楚方向后,再行赶路不迟。 程昱揖了一揖,当即解释道:“主公放心,已经派人调查过了,咱们走的路虽然稍有偏差,但幸亏没有深入,现在修正完全来得及。” 王昊长出口气:“如此说来,还真偏离了方向。” 程昱点点头:“嗯,稍稍偏移了些,不过不碍事,修正及时,未铸成大错。” “嗯。” 王昊暗自感到庆幸。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一旦方向错了,那么走得越远,错得越离谱。 幸亏自己相对比较保守,否则这一夜行军,估摸着歪到姥姥家了。 “传令。” 王昊略一思忖,铿锵下令:“半个时辰后,全军启程,直奔幽州。” 程昱欠身拱手道:“喏。” 虽说已经离开了卢奴县的地界,但毕竟不算太远,若是埋锅造饭,极有可能会因为炊烟,而暴露自己的行军,给皇甫郦徒添烦恼。 因此,王昊没有下令埋锅造饭,而是直接启程,靠着行军干粮,简单过渡到安全地带后,方才准备埋锅造饭,改善伙食。 程昱明白王昊的心思,立刻命人将消息传达下去,简单收拾一番后,便踏上了赶往幽州的路。 如此行军两日,便出了中山国的地界,抵达河间国。 某日。 曜日当头,炙烤大地。 程昱策马赶上来,面带微笑:“主公,据探马回报,冀州刺史也已经在派人赶往卢奴县,准备助坚寿一臂之力,估摸着等朝廷的主力兵马一到,便可展开总攻,他们的进度应该不会比咱们慢。” 王昊内心甚喜,暗松口气:“我倒当真希望坚寿能够表现得好点,毕竟他那里的情况,可不简单,几乎可以称之为腹背受敌,涞源县的那点兵马,怕是拦不住张举。” “不过......” 程昱话锋一转,接上话茬:“他们现在应该暂时不敢妄动,而等过上两日,估摸着坚寿便也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届时他便能随心所欲,指挥战斗了。” 王昊点点头:“说真的,这次将坚寿留在卢奴县,也有考教他的意思,毕竟只要我在军营,他就不可能真正放开手脚,这孩子总感觉有些怕我。” “哈哈哈!” 程昱仰天哈哈一声,笑着道:“主公,咱们军营还有不怕您的?” 王昊皱了皱眉:“仲德,我平素里应该算是平易近人吧?” “平易近人?” “怎么,不是吗?” “这个......” 程昱细眉微拧,停顿良久:“勉强算是吧。” 王昊只能呵呵了:“仲德,何谓勉强算是?你问问仲康,我人很凶吗?” 一旁的许褚听到自己的名字,急忙凑上来:“啊?什么?” 王昊偏头望向许褚:“仲康,我平时很凶吗?” 许褚飞快摇头:“不凶啊,怎么了?” 王昊笑道:“你瞧瞧。” “好好好。” 程昱倒也懒得解释:“主公最是平易近人了,只是偶尔有那么一丢丢苛刻,不过弟兄们都已经习以为常。” 王昊皱眉道:“苛刻是要高标准要求你们,否则先登营的战力岂能提上来,岂能有这断四十札甲的神兵利器,还有他们身上穿着的甲胄,坐下的战马。” “对,主公说得极是。” “仲德,你这阴阳怪气的毛病,是谁惯出来的。” “呃......” “......” 二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 忽然。 不远处,一骑如飞,奔驰之间,卷动了滚滚烟尘: “报—!” 王昊下意识抬眸望去。 但见,自家斥候飞驰而来,匆匆拱手道:“主公,前方大概八里左右,有乌桓叛军正在围攻一支地方汉军,兵力约有三千骑,应该是乌桓的先锋部队。” “乌桓突骑?” 王昊不由地一个愣怔。 “没错。” 斥候点点头,极其肯定地道:“正是乌桓突骑,从旗帜上判断,应该是上谷难楼的兵马。” 程昱立刻正经起来,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道:“主公,此必是乌桓前往中山的援兵,他们的速度比咱们想象中要快。” “恁娘的!” 愤怒的王昊直接爆了粗口,厉声喝道:“乌桓贼子,竟敢犯我强汉,必诛!传令,能臣氐率领本部兵马为右翼,冯彦率领朝廷精骑为左翼,迂回包抄,务必要将这伙乌桓贼子诛杀。” 程昱铿锵回应:“喏。” 下一个瞬间。 呜!呜!呜! 呜呜—! 号角铮鸣,旌旗狂舞。 顷刻间,全军像是上了发条一样,朝着前方纵马飞驰,待两支精锐开始迂回后,王昊方才率领本部兵马,直奔乌桓贼子的伏击之地。 此刻,河间国某处旷野战场中,一支汉军正零星的以什为单位,凑成一团,手中的战矛齐刷刷指向外面,宛如一只只乍起针刺,蜷缩起来的刺猬。 “大家一定要坚持住,决不可轻易被乌桓贼子冲溃阵型。” 阵中一个手持战矛的男子,正瞪眼盯着望来呼啸的乌桓骑兵,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从额上翻滚落下,在他身前躺着五、六具乌桓人及战马的尸体,而在其身侧,这支小队仅仅剩下了七、八人。 希吁吁—! 话音刚落,前方两匹快马呼啸而来。 男子眼瞪如铃,声嘶力竭地呼喊:“乌桓冲阵!” 身侧的士卒纷纷握紧战矛,发生一声铿锵呐喊:“万胜—!” 嗖!嗖! 两支箭矢呼啸而来,男子舞动掌中战矛,极其精准地将箭矢凌空击飞,根本伤不到队伍分毫。 与此同时,乌桓人的战马已然杀到了跟前,奔驰之间,卷起的罡风,带着烟尘扑面袭来。 男子急忙眯起眼睛,不让沙石迷乱双眼,同时侧耳倾听,判断着战马飞驰的距离。 “刺—!” 这一声怒吼。 宛如口中迸出春雷,舌尖震起霹雳。 “杀—!” 众将士齐齐一声怒吼。 手中的战矛分层刺出,犹如怒放的烟花,将呼啸而来的乌桓突骑,连人带马尽皆刺下。 战马吃痛,希吁吁的悲鸣声在众将士耳畔炸响,声音之大,几乎要把众人的耳膜,硬生生震碎。 但饶是如此,在求生的意志之下,众将士的战矛,依旧硬生生抗住了战马的冲锋,最终倒在了他们这个小型阵法面前,数百斤重的马尸,掀起的烟尘,笼罩了众人。 “可有伤亡?” 男子厉声呼喊。 下一秒。 “龙。” “虎。” “鹤。” “蛇。” “......” 古代战场的阵法,一般都会以各种动物的名词,来代表相应的位置。 大型阵法中,往往会有n个小型阵法,这些阵法同样以动物的名称,暂时标注,以方便主将调配。 听完众人的报数,男子咬着钢牙,内心的愤怒再涨三分: “熊位可在?速速回答。” “......” “熊位可在?速速回答。” “......” “补位。” “喏!” 很遗憾。 又死了一个士卒。 不过,以一个精兵换掉对方两个骑兵,这样的买卖实际上不亏。 唯一可惜的是,一旦这样的小型阵法少于五人,基本上就是骑兵的活靶子,会被直接冲溃,除非他们能在被敌人冲散之前,与其余小型阵法融合列阵。 男子明显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匆匆下令: “弟兄们,东南方向,稳步推进,融阵。” “喏。” 下一秒,众将士互为椅背,脚步趁着地面,缓缓朝着东南方向推进。 他们的速度非常慢,像是蜗牛在一点点挪移。 毕竟,这是为了保证基础阵型的完备,以防止敌军再次发起进攻。 不得不承认。 这支小队的主官,必定是一个能征善战、精通兵法的猛将,否则若是换作旁人,在旷野之上遇到骑兵,有且只有一条死路而已,又岂能以羸弱之势,坚守到现在。 而这支小队不仅仅坚守到了现在,更以羸弱之势拼掉了不少乌桓突骑,打出了汉军的威风,单凭这一点,这支小队的军事主官,便非常人可及。 希吁吁—! 战马的嘶鸣声再次震响,浓郁的杀气直扑主将面门。 男子不自禁倒抽一口凉气,这一次竟足足有五个骑兵直扑他们这支小队。 虽然明显有些浪费兵力,但只要双方撞在一起,基本上就是两败俱伤的结局,而对于他们这支步兵小队,估摸着就是必死的结局。 “啊—!” 这一次,男子彻底愣住了。 飞驰而来的战马,就像是一柄柄森冷的钢刀,缓缓刺向男子的心。 不过...... 惊恐只是一瞬,旋即被男子轰成了齑粉,取而代之的是汹汹战意,是视死如归的决心: “弟兄们,跟乌桓突骑拼了,战至一兵一卒。” “杀—!” 众将士齐声呼喊,将战意顷刻间推向巅峰。 他们立刻稳住身子,竖起耳朵听从号令。 当激荡的烟尘迎面罩来,浓郁的杀气四面八方,男子咬紧了牙关,握紧手中的兵器,发出一声雷霆之吼: “刺—!” 七支战矛呼啸而出,宛如一团怒发的烟花。 悲惨嘹亮的马鸣声如惊雷般乍响,接连不断,此起彼伏。 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小队冲溃,身旁的汉军士卒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当场被撞飞。 这支小队的主将同样难逃被撞飞的厄运,身子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旋即重重地摔在地上,接连翻滚了七八圈,直到撞到某个尸体上,方才停止。 若是乌桓突骑再次发起进攻,这支汉军小队肯定会全军覆没。 可谁能想到...... 关键时刻,叮叮叮的清脆金鸣响起。 随即,乌泱泱的乌桓突骑如同见到鬼一般,拨马转身便走,没有丝毫地犹豫。 有汉军士卒举目了望,视野的尽头处,一道由烟尘组成的洪流,正滚滚而来,激荡的烟尘中,一杆炽焰大纛旗迎风招展,黄底黑字的“奋武将军·王”,格外引人注目。 “是朝廷的精骑,是王将军来了。” “援兵来了,终于来了!” “哈哈,援兵来了,终于来了!” “张司马,张司马何在?” “张司马在这里,身受重伤。” “快!保护好张司马。” “......” 快马疾驰而来的王昊,望着满地的荒芜,战马、乌桓士卒的死亡数量,竟然没比汉军士卒少太多,又瞥了一眼汉军士卒残存的数个列阵,顿时明白了一切。 “这支队伍的主将何人,竟精通步克骑之战法?” 第256章 万骑围杀汉军何时变得如此强大! 第257章 万骑围杀?汉军何时变得如此强大! 不过...... 现在的王昊可顾不得谁是主将,一切只能等战役结束以后,再寻求答案了。 此刻的他要追杀乌桓突骑,好让这帮杂碎明白,在我大汉的疆域上恣意屠戮汉民,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吾乃王昊,尔等原地休整,切莫再战。” “吾乃王昊,尔等原地休整,切莫再战。” “......” 残存的百余汉军士卒听到“王昊”两个字,顿时振奋起来,高举着手中兵器欢呼: “万胜—!” “万胜—!” “万胜—!” “......” 他们虽只有百余士卒,但在这一刻,却喊出了千余兵马,甚至万余士卒的恐怖气势。 这是他们唯一可以为汉军加油助威的方式,更将复仇的坚定意志,通过吼声彻底传递给朝廷的援军。 王昊承载着众汉军士卒的期望,率领精骑快马急冲,蹄音如雨,风驰电掣。 正在溃逃的乌桓主将薄奚丁回头瞥一眼汉骑,暗自庆幸道: “杂碎,幸亏提前布置了飞骑哨探,否则必被汉军抄袭了后路。” “不过......” 念头一转,薄奚丁内心不由震颤:“汉军应该在卢奴县围攻峭王才对,怎么可能忽然出现在这里?难不成,他们准备分兵应对,其中一部兵力杀入幽州?” 嘶—! 一念至此,薄奚丁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内心中的不安更盛。 如果当真是这样,必须要把情报赶紧送到后方大军,否则必将引起一场浩劫。 “弟兄们,快撤—!” 轰隆隆—! 万马奔腾,蹄音如狂风暴雨。 薄奚丁回头瞥向数百步开外的汉骑,不由哂笑: “愚蠢,大家全都是骑兵,如何能追得上我!” “不过是白费力气而已!” “将军快瞧。” 话音刚落,身旁亲卫立刻抬手指向前方。 薄奚丁扭过头来,顺着亲卫手指的方向望去,但见烟尘激荡,滚滚如潮,正在朝着自己的正前方,呼啸而来。 “该死!” 薄奚丁张嘴便骂,心底的怒火宛如火山般喷涌,他这才明白汉军为何要追杀,不是愚蠢,而是其早已分兵迂回,这只能证明自己的动向,早已被对方知晓,否则分兵迂回的士卒,不可能不在他的掌握。 “快!” 鉴于苏朴延兵败的事实,薄奚丁不敢轻敌,没有丝毫犹豫,铿锵下令:“转向东南,迂回绕行,争取甩开汉军。” 顷刻间,号角悠悠,旌旗狂舞,乌泱泱的乌桓骑兵像是上了发条一样,提前转向,直奔东南。 正在后方追杀的王昊冷笑一声:“瞧见没有,乌桓贼子被咱们打怕了,居然提前转向,想要溜之大吉。” 许褚快马跟进,朗声言道:“主公,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放弃吧?” “放弃?” 王昊眸中闪过一抹凄厉的狞色,狞声言道:“在我王昊的字典里,就没有放弃两个字,速速传令能臣氐,以鹤翼之势,追击乌桓溃兵,不得有误。” 许褚颔首点头,铿锵回应:“喏!” 下一秒,身旁的传令兵如奔雷般杀出,朝着能臣氐的方向飞驰。 而王昊则率领大军,继续追着乌桓溃兵的腚眼子,不肯放弃。 “还在追?” 薄奚丁回头望向王昊的追兵,不由地为之一愣。 若是个聪明人,发现本方已经提前绕路,没有中计,应该已经放弃追杀了。 可是...... 这支汉军的主将却像是条疯狗一样,紧咬着自己不放。 不过,薄奚丁可不会简单的判断对方是个蠢货,而是不断的思考对方如此这般的深层次原因。 忽地一道灵光在脑海中闪过,薄奚丁神色顿时凛冽下来,面皮上的肌肉跟着一跳: “难道......” 话音未落,便听身旁的士卒喊道:“将军快瞧!那是......” 薄奚丁抬眸望去。 但见,不远处有烟尘激荡,正如洪流一般,朝着自己滚滚而来,激荡的烟尘中,一杆炽焰大纛迎风招展,正是汉家的精锐骑兵。 “该死,怎么还有骑兵?” 薄奚丁俩眼珠子几乎要瞪爆。 记忆里,汉军的精骑兵只有四、五千人才对,可现在倒好,三路骑兵加起来,足足有一万余人。 这肯定是汉军精骑的主力,而且情报必定有误! “屮艹芔茻!” 薄奚丁心里顿时万马奔腾。 这马不是普通的马,而是大名鼎鼎的草泥马。 自己的先锋不过三千骑兵,而且经过一战,折损了数百,目前只剩两千余骑。 以两千余骑酣战汉军过万精锐,这仗特么能打?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没有丝毫犹豫,薄奚丁铿锵下令:“快,撤!往......” 命令尚且未能下完,薄奚丁就见东北方向,汉军骑兵已如鹤翼般展开,茫茫一片,如同黑压压的乌云席卷一般。 轰隆—! 彷佛晴空一道霹雳,直将薄奚丁雷了个外焦里嫩。 他瞪大了双眼,一脸不敢置信地凝视着前方,丰富的经验告诉他,汉军正在迂回扩张,企图布下大网,将其一网打尽。 接近四、五倍的兵力,完成合围,是非常有可能的。 薄奚丁丝毫不敢懈怠,奋力咬着钢牙,一双眼珠子快速扫过战场,后方的骑兵趁他不注意,竟又靠近了三分: “恁娘的!来得可真快啊!” “将军,咱们该怎么办?” “撤—!” 薄奚丁毫不犹豫,铿锵下令:“速往正东方向撤退,争取在汉军合围之前,杀出去,如若不然,就与他们决一死战。” 众将士齐声呼喊:“杀—!” 轰隆隆! 万马奔腾,蹄音如狂风暴雨,一路直奔正东。 后方的王昊见状,面上浮出一抹淡笑,敌军的行动与他预料之中的一模一样。 其实,这就跟在旷野之上狩猎一样,惊慌下的敌军,反应力与傻狍子不逞多让,下意识全都趋吉避凶。 殊不知,所谓的“吉”,不过是暂时的,等猎人的布阵结束时,便会彻底演变成“凶”。 王昊没有丝毫犹豫,铿锵下令:“仲康,速速派人给冯彦、能臣氐传令,速速完成合围,诛杀乌桓贼子。” 许褚眸中绽出一抹雄光,兴奋地应一声:“喏。” 下一秒,传令兵呼啸而出,直奔左右双翼。 王昊继续策马追杀,只待最终的战机。 旷野骑兵之战,十之八九都在追逐,真正的搏杀其实很短暂,尤其是在兵力上有绝对优势之时,更是如此,往往一个冲锋下来,便可诛杀过半。 因此,留给薄奚丁的选择,有且只有一个,那便是逃! 可是...... 正当他奋力直奔东方,准备从尚未合围处杀过去时。 左右两翼的大钳子各自分出一部,不断迫近纠缠的同时,其余兵马继续完成合围。 嗖!嗖!嗖! 漫天的箭雨在旷野上交织成网,乌桓突骑与汉军骑兵的对射,单从气势上而言,当真是旗鼓相当,互不相让。 只可惜,乌桓突骑的箭矢质量太过低劣,杀伤力极其有限,甚至连汉军骑兵身上的轻甲都难以射穿,除非射中要害,否则难伤汉骑分毫。 可汉骑的箭矢却是不同,质量优良,杀伤力极高,一波箭雨打过去,乌桓突骑竟如割麦般倒下一茬,而且汉骑打的是提前量,这极大的限制了乌桓突骑的速度。 舞动战矛挡下箭矢的薄奚丁,回头瞥向本方的队伍,见不少士卒惨死在箭雨下,这颗心彷佛在滴血。 “杂碎!” 薄奚丁咬牙爆了粗口,左右两翼的队伍一齐放箭,顿时令全军的速度降低三成。 而前方,合围的态势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行,后方的追兵,趁此机会,同样突进了十余步,将双方的距离拉得更近。 这可当真是......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前有堵截,后有追兵。 这一瞬,薄奚丁真正意识到,他已经无路可走,只能决战。 “该死,左翼这支骑兵竟是代郡乌桓能臣氐部?” “代郡乌桓竟与汉庭同流合污,与我军为战,简直岂有此理。” “叛徒,全都是叛徒,汉庭的走狗。” “......” 见此一幕,薄奚丁似乎找到了决战的目标,他咬着钢牙,狞声下令: “弟兄们,我族出了叛徒,且随我北上突围,诛杀能臣氐。” “杀—!” 震天彻地的喊杀声响起。 乌泱泱的乌桓突骑,在薄奚丁的率领下,直奔从左翼包抄而来的能臣氐部。 他们虽然愤恨汉军骑兵,但与同属于乌桓序列的能臣氐,则更是恨之入骨,因此即便是死,也要与之搏杀,发泄心中的不满。 能臣氐才不管那么多,经此一战,他愈加确信王昊的指挥能力与大局观,此战有王昊在,别说叛军有十余万人,便是翻倍二十万人,也未必能够获胜。 因此,即便薄奚丁引兵杀来,能臣氐依旧不会有丝毫放水,正是毫不犹豫,铿锵下令:“普富卢引兵纠缠,不可力敌,给大军合围,争取时间。” 正面硬刚式的冲锋,只会打乱整个合围的节奏,甚至打乱王昊的全盘布局,能臣氐下令纠缠,正是为了顾全围杀大局,这才是不放水的真正表现。 锵!锵!锵! 金鸣炸响,星火迸溅。 眨眼间,两股洪流撞在一起,在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中,双方短兵相接,战矛枪戟相撞,重击之下,甚至有火花迸溅,一阵又一阵的鲜血飞溅。 见能臣氐部纠缠住了薄奚丁,王昊内心大喜,暗暗对能臣氐的信任,增加了三分,当下毫不犹豫地下令: “快,冲上去,围杀薄奚丁部,命令包围圈快速缩小,压缩其生存空间。” “喏!” 传令铿锵回应。 旋即。 呜!呜!呜! 呜呜—! 号角悠悠响起,猎猎旌旗狂舞。 下一秒,汉军骑兵像是上了发条一样,齐刷刷朝着薄奚丁围杀过来。 王昊更是纵马狂冲,一个猛子直接扎了进去,掌中蛟龙噬月戟唰唰唰,一瞬间不知连点了多少下,总之沿途的乌桓突骑,或是心口,或是脖颈,或是面门,总之尽皆要害,一招毙命,杀伐果决。 许褚抡起八环象鼻刀跟着闯入,咯噔噔的声音像是恶鬼在催命一样,胆小的乌桓突骑吓得面色激变,甚至有不少士卒到死连兵器都没来得及挥舞。 即便有些人不惧这催命的咯噔声响,敢于直面许褚的刀锋,依旧没有人能扛得住他双臂上的千钧神力,左右狂舞之间,不知已有多少人,惨死在了他的手上。 大将陈到一杆镔铁枪在手,彷佛是一条蜿蜒矫捷的蛟龙,枪枪刺出如蛟龙出海,擦过空气,发出龙吟之声,更增了几分威势! 这枪势,似缓实急,别说是不谙武艺的乌桓人,就算是身经百战的汉军各级将校见了,也不由地令人惊叹,实在是快到让人根本看不清枪路! ...... 薄奚丁在幽州横扫千军,杀了不知多少汉军。 可直到他遇到王昊,才明白真正的汉军,战斗力到底如何。 剿灭一支杂牌的地方汉军,便洋洋得意,自以为将无敌于天下,但现在他才明白,盲目自大,是会死人的。 望着接连倒下的本方士卒,薄奚丁内心彷佛在滴血,但不由得想起自己听到战败时的一幕。 那时候的他,还以为是苏朴延轻敌,才会造成全军覆没的结局。 但现在来看...... 或许轻敌,的确是造成苏朴延全军覆没的主要原因,但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汉军的实力太强了,至少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苏朴延,败得不冤! 更不是自己轻敌,而是汉军太强了。 不过...... 事已至此,薄奚丁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他只能选择继续鏖战: “弟兄们,战至一兵一卒,誓死不当汉庭俘虏。” “战至一兵一卒,誓死不当汉庭俘虏。” “杀—!” 炸雷般的喊杀声,激荡在空寂的原野上空,经久不息。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又似乎仅仅过了一瞬,战场上的厮杀声已经凋零,归于死寂。 满地荒芜,尸横遍野,全是赤红的鲜血与泥土、尸身的混合,还有不少残肢断臂,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气,这里俨然成了人间地狱。 而王昊,横戟立马于地狱间,周围是堆砌如山的乌桓尸体。 第257章 河北四庭柱张合: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 第258章 河北四庭柱张合: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 【人物】:张合 【模板】:武将 【等级】:62级战将 【经验】:\/ 【军职】:军司马 【主职业】:禁卫 【副职业】:追命\/决战 【天赋】:机变 【综合属性】: 武力82(94) 智力68(82) 内政45(52) 统帅72(88) 【战斗属性】: 体力316 攻击346 防御117 敏捷182 【技能】:枪法精通..... 【装备】:五虎断魂刀..... 【坐骑】:黄骠马 ps:括号内为正常成长上限。 “末将张合,谢过王将军活命大恩。” 当王昊将薄奚丁所部消灭后,便引兵返回此前汉军遭围杀的地方。 他原本只是好奇精通步克骑战略的主将是何人,但却不曾想,居然是河北四庭柱、五子良将之一的张合。 这便不奇怪了。 三国后期,张合可是曹魏最重要的大将之一,精通兵法、武艺精湛。 汉末时期,更是袁绍帐下的河北四庭柱之一,虽然没什么过人的表现,但从名号上,依旧能感受到他过人的本事。 现在来看,张合年纪轻轻,便能在情急之下,布下步克骑的战略,而且与乌桓突骑杀得是有来有回,足以证明他的军事能力,是何等的出众。 王昊侦察过现场,若是没有这套战法,只怕他们这支兵马,会很快被乌桓突骑杀个一干二净。 “彩!” 此刻的王昊已经没有初来汉末时,遇到能臣猛将的那股子兴奋劲儿。 他只是简单的一个“彩”字,便表达出了自己对张合的欣赏:“可以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张合颔首点头,应声承诺道:“当然可以!事情是这样的。” 当下,张合便把事情简单阐述了一遍。 他本是河间国的军司马,河间国首次遭遇苏朴延突袭时,由于事发突然,郡国没有准备,被杀得节节败退,甚至连都尉都战死沙场。 待乌桓叛军离开河间国以后,河间相立刻收拾残兵,张合因为表现不错,被提拔为军司马,率领八百儿郎,严守河间。 后来听闻朝廷战败了苏朴延,几乎杀得他们全军覆没,河间相又得到刺史的文书,命他们组织兵马,赶往中山襄助朝廷主力,发起对中山叛军的决战。 张合便是在那个时候,主动请缨,带着河间相招募的河间乡勇三千余人,一路直奔中山国,只是没想到,尚未抵达中山,便再次遭遇乌桓叛军的围杀。 “末将深知此次叛军的主力,乃是乌桓突骑,因此在平素中,训练过步克骑的战法。” “若非如此......” 言至于此,年轻的军司马张合眼眶已经湿润起来:“此次遭遇战,我部将士只怕早已经被乌桓突骑斩尽杀绝,甚至连那点叛军都没办法诛杀。” “只是可惜了河间相招募的两千余乡勇,他们还没来得及训练,熟悉步克骑的战法,便已经惨死在此次遭遇战中,是末将未能尽到军司马的职责,害得他们丢掉了性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此刻的张合再也忍不住了,两行热泪,不禁夺眶而出。 这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疏阔男儿,如何不令王昊感动! “放心吧,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王昊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张合,毕竟那些人全都是他的乡亲。 足足三千人的队伍,愣是被乌桓突骑诛杀得只剩下数百人,而他们绝大多数乡勇,全都惨死在了乌桓人的突骑之下。 这份痛楚,王昊难以共情,只能劝道:“咱们必须要向前看,张司马应当相信朝廷,相信本将军,一定能让叛徒付出血的代价,好让他们这辈子谈及叛汉,都吓得浑身发抖,不敢再与大汉为敌。” 张合能从王昊坚定的眼神中,感受到那股不灭乌桓誓不休的决心,他郑重地点了点头,挥袖拭去眼角的泪水,欠身拱手道: “末将相信朝廷,更相信将军!” “很好!” 王昊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而言道:“此战虽然落败,但本将军深知张司马精通兵法,一个小小的军司马,实在是有些埋没将军的能力,不知张司马可愿追随本将军,一起征战沙场,为朝廷建功。” 张合猛地抬头望向王昊,一脸的不敢置信,足足愣怔了十数秒,方才单膝跪地,拱手抱拳:“主公在上,且受张合一拜,从今以后,张合愿鞍前马后,誓死效命。” “快起来。” 王昊起身离席,绕过帅案,转入帐中,亲手搀扶起张合:“能得张将军相信,又何愁灭不了乌桓叛军,彻底安定边防。” 一旁的许褚仰天哈哈一声,拱手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又得一猛将啊!” 张合不敢相信,幸福竟来得如此突然,自己不过是个军司马,居然能得驸马爷的青睐,这可当真是祖坟冒青烟,三世修来的福气呐! 呼— 长出了口气。 张合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但依旧难掩面上的喜悦:“主公,末将......” 王昊察觉出了他的心思,摆手打断道:“不必多言,这次你先带着兵马,赶往卢奴县,寻找主将皇甫郦,将这趟差事走完,我会给你写封亲笔信,届时皇甫郦自然明白。” 张合欠身拱手,彻底安下心来:“主公思虑周全,末将佩服!” 王昊淡笑:“行了,抓紧时间休息吧,河间乡勇的尸体,本将军已命人联络河间相,交由他处置即可,你不必担心。” 张合颔首点头:“多谢主公,既如此,末将暂且告退。” “好。” 王昊颔首淡笑,摆手示意其离开。 张合前脚刚离开中军大帐,许褚后脚便夸赞道:“主公眼光果然毒辣,此子虽然年轻,但武艺已经臻至大成,只怕与叔至在伯仲之间。” “那是自然,我王昊的眼光绝不会差。” 王昊傲娇地扬了扬了下巴,自带系统的他,早已经将张合的武将信息尽收眼底。 虽说目前的张合还在成长期内,但整体实力已经不俗,将来经过各种历练,实力必能再上一个台阶。 可惜...... 仅仅只碰到了张合,若是能遇到河北四庭柱,那么袁绍几乎可以不用混了。 即便如此,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未来的袁绍已经被王昊打断了半条腿。 “仲康。” “在。” “传令下去,明日一早,继续行军,直奔幽州。” “喏。” ***** 司隶,雒阳。 巍峨皇宫。 公主阁。 自从王昊引兵离开雒阳后,万年公主刘莹便回到皇宫居住,除非有事,否则一般不会回虎啸山庄。 虎啸山庄由王景坐镇,各项业务倒也算是井井有条,虽然没有长足的进步,但保持的极好。 是夜。 月明星稀,一灯如豆。 昏暗的灯光下,刘莹依旧在提笔核算,对于复合弓的制作,她有了更多的想法,感觉距离成功更进一步。 她很清楚,自家夫君对此寄予厚望,因此刘莹希望自己能靠毕生所学,来帮助夫君完成这项伟大的兵器,权当是他凯旋而归时的礼物,因此愈发努力,昼夜不停。 “公主殿下。” 正当刘莹冥思苦想时,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是小环。 刘莹一下子判断出来。 她抬眸望去。 但见,小环像是只雀鸟般跃入书房,背着手,面上遮掩不住的喜悦。 刘莹一下子从小环面上读出了关键信息,不等其开口,便抢先一步道:“可是夫君有书信带回?” 小环飞快点头,把手从背后拿出来,递上一个锦囊:“公主真聪明,一下子便猜中了,这是小黄门宋成带回来的,他还说驸马一切都好,让您放心。” “快呈上来。” 刘莹接过锦囊,赶忙拆开,从中取出丝绢信笺,展开浏览。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扑面而来的文字,彷佛立刻将刘莹带到了那个秋日的夜晚,王昊抬头仰望夜空,明月高悬,寒鸦立在黄叶凋零的树枝上,而王昊正手持着香囊,思念着远方的亲人。 寥寥数笔,便将那个充满相思之情的场景,描绘的如同淋漓尽致,刘莹甚至能幻想到王昊对自己的思念,与其相比,竟是毫不逊色。 尤其最后一句,夜凉如秋,因有相思于胸,夜也难度,情也难熬。 刘莹内心的思念,因这一句诗文,变得愈发浓郁。 她恨不得长上一对翅膀,可以立刻、马上飞到王昊的身边,钻进他的怀里。 丫鬟小环很识趣地离开了书房,临走前还缓缓带上了房门,吩咐外面的宫女,没有吩咐,任何人不得叨扰。 刘莹捧着丝绢,这感觉像是王昊陪在身边似的。 足足良久,方才勉强挨过了相思的苦楚。 她从锦囊中拿出另外一封丝绢,上面是王昊针对复合弓目前的问题与困难,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与解决办法。 “夫君果然厉害,竟有如此奇思妙想。” 研究许久复合弓的刘莹,一下子察觉到王昊办法的精妙。 她一瞬间放下了对王昊的思念,立刻投入到了对复合弓的研究与计算当中。 一张张的草纸在她笔下写满了各种符号,画满了各种图案。 良久后,刘莹终于核算出了结果,抬眸望向窗棱,灿灿的朝霞竟已爬上了她的案头。 “小环。” “诶。” “备车,陪我去一趟虎啸山庄。” “喏。” ***** 冀州某处。 乌桓叛军大营延绵数里,层层叠叠的军帐中,一座巨大的青色帐幕矗立在正中间。 这里正是难楼、乌延的中军大帐。 大帐中,二位主将正在商议如何剿灭汉军时。 “报—!” 帐外忽然响起一声传报。 难楼、乌延扭头望去。 但见...... 帘帐起,从外面闯入自家斥候,神色惊慌,遇着二人,竟焦急地忘记了行礼,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抬手指向帐外: “大王,祸事了,河间国高阳县方向,先锋薄奚丁全军覆没。” “啊?” 难楼、乌延顿时一个愣怔。 尤其是难楼,更是腾得起身,一脸不敢置信地道:“伱......你说什么?薄奚丁全军覆没?这怎么可能,本王命他万事小心,若是遇到汉军主力,绝不能轻举妄动。” “他怎么......” “是真的!” 斥候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道:“小人亲眼见到了战场,汉军骑兵足足有过万兵马,代郡的乌桓能臣氐部便有五千余骑,他们投靠了汉庭。” “什么?” 这一次,连乌延都坐不住了,眼突面红,心中大恨:“代郡乌桓能臣氐,居然投靠了汉庭?他竟然......竟然骑兵相助汉庭?你确定自己没看错?” 斥候点点头:“汉军兵马分成三部分,很好判断的,其一是王昊的心腹亲卫,约莫千骑;其二是汉军骑兵,炽焰大纛旗高扬,精通骑射;其三便是与我军一样装扮的乌桓突骑。” “而且能臣氐乃是在左翼,五千兵马在暗中铺开,像是鹤翼一般,若非他们全力配合汉军骑兵围杀薄奚丁,汉军骑兵岂能将我军先锋诛杀殆尽。” “该死!” 难楼下意识握紧了拳头,气得龇牙咧嘴,怒气冲天:“能臣氐这个叛徒,竟敢对同袍下此毒手,简直岂有此理。” 三郡乌桓与代郡之间的联系不深,但上谷难楼因为距离相近,联络的次数还算频繁。 在他的印象中,能臣氐是个谨小慎微的人,这或许跟他生存在汉军、鲜卑的夹缝中,有密切联系。 可是......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能臣氐会选择相助汉军,一起对付他们。 乌延深吸口气,强行忍住怒火:“孛王勿急,我料定能臣氐是受到了汉军的胁迫,峭王落败,他们已经没有选择,若不相助汉军,必死无疑。” “咱们换位思考,你若是能臣氐,在如此情况下,可有别的选择?” “这......” 难楼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地道:“的确没有更好的选择。” 乌延继续道:“孛王,咱们不如派人暗中接触能臣氐,看看他的反应如何,如果当真是被迫投靠汉庭,咱们或可利用能臣氐,杀汉军个措手不及,彻底反败为胜。” “妙计!” 第258章 为乌桓大计,且借你头颅一用! 第259章 为乌桓大计,且借你头颅一用! 温润的夜色中,月光如练。 汉军大营。 代郡乌桓部。 中军大帐中,一灯如豆。 此刻的能臣氐正手持一卷书,如痴如醉的阅读。 没错,他手里拿着的,正是汉家的书籍。 这是一个喜欢汉家文化的乌桓大王。 虽然,他对书卷中的内容,不甚了解,但却努力从字里行间中,感受汉家人的文化,想要明白他们如何能够传承千年而不倒的秘密。 不知过了多久,约莫是三更天。 忽然。 帘帐起,从外面转入普富卢,欠身拱手道:“大王。” 能臣氐嗯了一声,试着问道:“夤夜所来,所谓何事啊?” 普富卢回答:“不是我,而是有人要见你。” “哦?” 能臣氐皱了皱眉。 他从普富卢怪异的神色中,察觉到来者身份的不同寻常,再联系到自己尴尬的处境,立刻明白了对方的身份:“可是从山那边过来的?” “嗯。” 普富卢肯定地点了点头,偷眼观瞧着昏暗灯光下,自家大王的神色变化,可惜光线太过昏暗,他完全判断不出对方到底是何心境,只能试探性猜测道: “大王,要不......末将勒令其离开?” “不必了,让他进来吧。” 思忖了良久,能臣氐终于还是吐口气,答应见上一面。 “遵命。” 普富卢把手一拱,转身走出了大帐。 能臣氐则是皱起了眉头,脑海中不断权衡着利弊,以及双方的胜算。 王昊实力他见识过,的确非常强悍,但汉庭始终未再派援兵,却是他始料未及。 以目前的军事实力与幽州叛军相抗衡,即便有自己的帮助,难度系数依旧不小,尤其是旷野骑兵作战,兵力占据优势的前提下,个人勇武的作用,会大幅度的削弱。 如今汉军的骑兵约莫万骑,而自己的兵力便占据了一半,那王昊倒也能公平对待,但明显会令本部士卒承担更大的风险,这是能臣氐不愿意见到,却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当然! 汉军有汉军的优点,尤其是主将王昊,杀伐果决,实力强横,有胆有识。 这一点,是他从任何一个乌桓首领身上,都没有见过的。 如今十万叛军被牵制在幽州,而王昊却是进展神速,势如破竹,一旦令其杀入幽州,以皇帝之名号令幽燕忠义之士,必可令占据顷刻间逆转。 叛军想要大获全胜,唯一的办法,就是赶在王昊进入幽州之前,将其诛杀,否则等待他们的,有且只有一条死路,仅此而已。 实际上,能臣氐与其他乌桓首领一样,也不愿意给汉庭当狗、当打手,但与部落的延续相比,他宁肯当狗、当打手,这是作为首领肩上扛着的职责。 呼— 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 能臣氐将书卷放在一旁,静候着使臣的到来。 不过片刻,帘帐起,从外面转入个熟悉的身影。 是屈正安。 上谷孛王难楼帐下心腹。 “大王别来无恙啊。” 屈正安行个礼,面带微笑地道。 “原来是你。” 能臣氐摆手示意其一旁落座:“有何话,直言即可,咱们之间不必藏着掖着。” 屈正安笑了笑:“既然大王快人快语,那末将也不再赘言。” 旋即。 他从怀中摸出一封信笺,主动递给能臣氐:“这是我家大王给您的亲笔信,还请过目。” 能臣氐接过信笺,展开浏览,面上神色始终保持镇定,因为信上的内容,与他预料中一模一样:“我代郡不比尔等,孤悬于燕山、太行之外,既然得了朝廷的调令,就必须遵从。” “那王昊的实力,尔等也应该清楚,能以四千精骑,八百精锐,战败峭王苏朴延的过万大军,敢问张纯可能否?张举可能否?与之为敌,至少本王自问,没那个实力。” 屈正安当然是个听话的高手,前面的婉拒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但后面无可奈何,却是一下子钻进了他的心坎:“如此说来,大王你是被迫协助汉军,并非出自真心。” 当然。 这一点,能臣氐倒也不否认。 不过,他自然也不会承认,只是哂然一笑:“我身为代郡乌桓的首领,要为整个部落的族人考虑,不可能与伱们一样,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另外再提醒你们一句,如今的汉军主将王昊,绝对比你们想象中要狠辣得多,他原本有更快捷安定叛乱的办法,但却选择了一条最艰难的路。” “尔等大队兵马若是还被小小的辽东牵制,估摸着要不了多久,灾祸就要降临了,诚如薄奚丁,不管再怎么小心,照样难逃一死。” 屈正安深吸口气,他知道能臣氐不是在开玩笑:“大王,其实你从内心深处,应该也对汉庭产生了厌恶感吧?如今刚好有个机会摆在面前,只要咱们合作,诛杀王昊,绝对不成问题。” “这一次,可是孛王、乌王联手出战,双方合计兵力一万五千余人,若是能得大王相助,剿灭汉军骑兵,简直是易如反掌,你可以好生考虑一下。” 能臣氐不由惊诧:“哦?连乌王也来了?” 屈正安点点头:“没错!来了。” 嘶—! 能臣氐倒抽一口凉气,仔细思忖良久,深感这件事的确有些搞头。 一万五千兵马,再加上自己的五千兵马,合计兵力约莫两万,而王昊的总兵力,不过仅有五千精骑,即便再怎么能战,四倍于己的兵力,只怕也难以逆势翻盘。 不得不承认。 此次王昊引兵直奔幽州,对于乌桓而言,是一次绝佳的机会。 如果能够将王昊诛杀,那么对于整个战局而言,便彻底打开,冀州、青州可以放马劫掠。 或许,他们再也不必看汉庭的眼色行事,在关键时刻,给他们充当打手。 屈正安感受到能臣氐心中的悸动,再添一把火道: “怎么样,你我可能合作否?此事若是成功,代郡乌桓可以迁入幽州,亦或者是冀州,这里可是要比代郡富庶多了。” “汉庭何以强大?正是因为他们占据了膏腴之地,这才能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粮草。” “若是咱们能有这样的土地,要不了两年,实力必然大增,届时才是真正与汉庭角逐之际。” “大王!” 言至于此,屈正安朗声言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一旦让王昊进入幽州,只怕咱们当真没有机会翻身,可能这辈子都要被汉庭踩在脚下了。” “你难道愿意一辈子屈服于汉庭之下,当个打手?” “这......” 能臣氐犹豫了。 从内心深处而言,他的确不愿意如此。 屈正安察觉到能臣氐情绪的变换,继续言道:“大王,经此一役,汉庭已经不信任乌桓了,即便你能苟延残喘下来,只怕也难逃汉庭接下来的制裁。” “不是连你自己也说,如今的汉军主将王昊可不好惹,你被迫协助他出兵,但他可曾真正拿你当过心腹否?我料定他对你始终是不屑的,甚至会暗中鄙夷,你是乌桓的叛徒。” “像你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获得汉庭信任,获得王昊信任的。” “大王!” 屈正安极其擅长攻心,再次恳切地道:“如此浅显的道理,您不可能不明白,对吧?” 能臣氐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一双朗目凝视着屈正安,郑重道:“王昊绝非凡俗,他手中虽只有四千精骑,但单论实力却毫不逊色于我军突骑。” “况且,汉军骑兵的装备优良,箭矢杀伤力大,轻甲防御力不俗,若是在兵力相当的情况下,咱们绝非汉军精骑对手,而其下马步战,更是一把好手。” “所以......” 能臣氐声音中透着股狠劲儿:“咱们若想成事,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一旦有半点细节没察觉到,极有可能连累三军,甚至又是一次全军覆没。” 屈正安暗松口气,这意味着能臣氐已经愿意相助:“能得大王相助,大事必成!您有何建议,不妨直说,末将一定如实禀告孛王,好生筹谋。” “来不及了。” “啊?” 屈正安顿时一个愣怔。 可他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能臣氐直接打断:“本王问你,孛王对你如何?” 屈正安皱了皱眉,虽不明其意,但还是肯定地点点头:“恩重如山。” 能臣氐又道:“那你对孛王,又如何?” 屈正安愈加愣怔:“末将对孛王忠心耿耿,誓死效忠。” “很好。” 能臣氐满意地点点头,随即长出口气,转入正题:“实不相瞒,本王的营地早在汉军的监视之中,你夤夜造访,必定引起了汉军的怀疑。” “啊?” 屈正安惊诧不已:“这......可如何是好?” 能臣氐吐口气,神色如常道:“联络孛王的事情,便不由你操心,本王自会派人前往,现在为了我等大计,本王只能向你借一物,先稳住汉军,取得王昊信任了。” 帐外呜咽的风声吹动着营帐,发出扑噜噜的声响。 这声音似乎可以击穿人心,顿时令屈正安身体一僵,面色苍白,彷佛帐内的空气也跟着冰冷下来,凝结成霜。 屈正安喉头滚动,面色阴沉,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从额上翻滚落下,身上的汗毛根根竖起,不知为何,心底深处竟生出一抹强烈的不安,这股不安在他与能臣氐四目相对时,竟愈发的强烈,好似要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 但见...... 能臣氐从上首主座,缓缓站起身来,转身走到一旁的立柱前,拿下悬在立柱上的马刀,苍啷一声,拔刀出鞘,昏暗的军帐中闪过一道幽森的寒芒。 “大王,您......您意欲何为?” 屈正安吓得魂飞魄散,面色激变,尤其当能臣氐转过身来时,那张泛着一丝阴鸷的面庞,阴沉的好似下过好几场暴雪般,眸中的凶芒更是万剑穿心,瞬间令他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别怨本王。” 能臣氐声音不带有任何温度地道:“如果不拿你的项上人头献给王昊,本王不可能真正取得他的信任,为了咱们的大计顺利实施,只能牺牲你了。” “你放心!” 能臣氐保证道:“你的族人、亲属,孛王一定会替你养好的,你若有儿女,将来乃是王子,这可比跟着你强多了,黄泉之下,你也能安息了。” “大王,不......不能这样......” 屈正安浑身颤抖,身体不停地往后退。 可是...... 能臣氐出手极其干脆,双手持刀高举,猛地劈落下来,寒芒乍现,鲜血飙飞,一颗硕大的首级翻滚落地,面上依旧保持着最后一霎的惊恐与骇然。 带着温热的鲜红汁液溅在能臣氐的脸上,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却只是简单拭去眼角的血渍,便转身拎起屈正安的首级,走出了中军大帐: “来人,备马。” “大王,您这是......” 帐外的普富卢顿吃一惊,不自禁倒抽一口凉气,他不敢再多问,只能应道:“遵命。” 不久后,快马牵来,十余个精悍侍卫相随,与能臣氐一道,直奔汉军大营。 驾—! 夜幕下的汉军营地显得寂静,充满一丝诡秘。 中军大帐内,王昊正站在悬着羊皮地图的木架前,脑海中不停地思考接下来的战略。 如今消灭掉了乌桓先锋,固然可喜,但同样打草惊蛇,令其有了防备。 双方合计过万骑兵,至少在兵力上,已经与自己一般无二,想要将其歼灭,只怕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正当王昊苦思冥想歼敌计策时。 忽然。 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报—!” 王昊扭头望去。 但见...... 帘帐起,从外面转入大将许褚,欠身拱手道:“主公,代郡乌桓王能臣氐,说有要事求见。”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一刻钟前,仲德才刚刚汇报,能臣氐部有人夤夜造访,结果现在他便主动来了。” 许褚皱了皱眉:“主公,您的意思是......” 王昊吐口气,摆手吩咐道:“让能臣氐进来吧,我倒要听听他怎么说。” 许褚颔首:“喏。” 旋即。 躬身出了大帐。 不多时,代郡乌桓王能臣氐赶来大帐,手中还拎着一个往外渗血的包裹: “代郡能臣氐,见过王将军。” 第259章 王昊的这波反向操作,着实惊艳了! 第260章 王昊的这波反向操作,着实惊艳了! “起来吧。” 高坐上首的王昊摆手示意能臣氐一旁落座,目光却落在那个渗血的包裹上,唇角微扬起个弧度,彷佛已经知道对方此来的目的。 “王将军!” 能臣氐倒也没有废话,更没有浪费时间,双手呈上包囊,朗声言道:“今日有乌桓孛王难楼帐下大将屈正安,夤夜前来我军大帐,意图以重利诱惑本王叛汉,现已被本王诛杀。” 旋即。 他亲手解开系着的结,将这颗血淋淋的首级,库鲁鲁丢在中军大帐的地上。 与此同时,能臣氐摆出一副誓死效忠大汉的凛然模样,一双炯炯朗目中透着股坚毅,抱拳拱手的动作干脆利索,那模样像是个等待主人夸奖的牧羊犬。 王昊柔和的目光中,没有半点诧异,他只是匆匆瞥了一眼,缓缓点了点头:“你能将逆臣诛杀,且亲自送到中军大帐,证明你对汉室的忠臣,本将军非常欣慰。” “放心吧!” 王昊立刻给出承诺:“陛下那里,本将军会如实禀告,等战役结束后,该有的赏赐,肯定一份都不会少,虽然乌桓大部叛乱,但丘力居是丘力居,你是伱,陛下绝不会因为此事,便怀疑尔等忠诚。” “这么多年,阁下在代郡的功劳,陛下铭记于心,只是平素里未尝表示而已,今日你诛杀叛臣,表达忠诚,令某十分感动,好好努力,接下来咱们还有场硬仗要打。” 能臣氐听着王昊的这些狗屁承诺,内心极其淡定,没有半分波澜:“将军放心,本王必竭尽全力,相助汉庭,剿灭叛军,还幽州一个太平盛世,朗朗乾坤。” “好。” 王昊肯定地点点头,摆手道:“既如此,你便先退下吧,记得明日来中军议政,咱们好生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这一步,要如何走,才能更加妥当。” 能臣氐拱手:“喏。” 旋即。 躬身倒着离开大帐,径直出了辕门。 王昊则是缓缓站起身来,绕过帅案,转入帐中,仔细打量着地上的这颗首级,招呼道: “仲康。” “在。” “派人把这颗首级处理了吧。” “喏。” 许褚拎起地上的首级,将其转交给帐外的侍卫,旋即返回了中军大帐。 他脸上堆满了笑容,饶有兴致地道:“主公,看来这个能臣氐对于咱们汉庭,当真是忠诚的,他居然把孛王难楼帐下的大将给杀了,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王昊只是轻蔑地哼了一声,压根没把此事放在心上:“杀一个孛王帐下的大将而已,便能证明他对大汉是忠诚的?” 许褚顿时一愣,两道浓眉几乎拧成了麻花:“这......这还不够吗?那可是他们的同袍啊!” “同袍又如何?” 王昊的语气十分平淡,但却在许褚的心里,掀起了巨浪惊涛:“啊!主公,这......” 王昊吐口气,随口言道:“乌桓也好、鲜卑也罢,他们没有受过儒家思想的熏陶,潜意识里对于同袍、家人、礼仪、尊卑、伦理,没什么框架、规矩。” “弑兄戮弟,残杀父亲之事,在咱们眼里,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但在他们的眼里,充其量只是引人非议罢了,如今不过杀了一员大将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魏书》中记载:(乌桓)贵少贱老,其性悍骜,怒则杀父兄。 对于这样一个尚处于奴隶制的群体,王昊才不会相信什么杀来使,表忠心的事情。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务必时刻悬心。 然而,许褚却是愈加郁闷:“可是主公,您让能臣氐参加明日的议政,这难道不是给予对方信任吗?” 王昊淡然一笑:“能臣氐求的便是这个,你若是不给,岂不寒了他的心,当然,也仅仅只是给了而已,想让本将军彻底信任他,尚且需要继续努力。” 许褚皱着眉,长出了口气,露出疑惑且艰难之色:“琢磨人心太难了,末将还是干好自己的事情便是,杀杀贼寇,护卫好主公即可。” 王昊冲许褚绽出一抹淡笑:“你能做好这两件事,同样是极好的。” 许褚搔了搔脑袋:“嘿嘿!” 铁憨憨。 “哦对了。” 王昊忽然想起了什么,吩咐道:“你且告诉仲德,让他把监视能臣氐的人撤下来吧。” 许褚顿时一个愣怔:“啊?主公,您不是说,他们还不值得信任吗?怎么现在......” 王昊笑笑:“让他重新布置,另外安插一批,务必要隐秘。” 许褚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主公放心,末将这便去寻仲德。” 王昊摆了摆手,颔首点头:“快去吧。” 许褚拱手:“喏。” 旋即。 转身出了中军大帐。 翌日,清晨。 天色渐明,红彤彤的太阳跃出了地平线,灿灿的朝霞滑过山丘,落在汉军营地中,显得勃勃生机。 乌桓大营中,普富卢兴奋地冲入那座巨大的青色帐幕,脸上难掩的激动,甚至顾不得行礼,便开口道: “大王,喜事儿。” “哦?” 虽然经过一整夜,但能臣氐还在因为昨日王昊不咸不淡的反应,深感气愤,因此没好气地道:“有何喜事,直言即可。” 普富卢丝毫没有察觉到能臣氐低落的情绪,径直言道:“今晨有消息传出,咱们营外的那些的刺奸,全都被撤走了。” 能臣氐闻言一愣,猛地坐直了身子:“你说什么?刺奸全都被撤走了?” “嗯。” 普富卢肯定地点点头:“没错,全都撤走了。” 能臣氐暗松口气:“太好了,证明屈正安没有白死,咱们已经取得了汉庭的信任。” “没错。” 普富卢对此深表赞同:“如果不是大王昨日献上屈正安的首级,这些汉庭的刺奸岂能撤走?” 能臣氐颔首淡笑,足足良久,方才恢复镇定:“本王立刻写一封亲笔信,你派人出营,将其送往孛王军营。” 普富卢欠身拱手:“遵命。” 当下,能臣氐奋笔疾书,将信笺写好后,递给普富卢:“切记,一定要谨慎,切不可露出破绽,若是被汉庭的飞骑哨探发现,吞入腹中,自戮身亡。” 普富卢拍着胸膛保证道:“大王放心,保证不会出半点纰漏。” 呼— 长出口气。 能臣氐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本王也该去中军议政了,有了最直接的情报,才好将王昊诛杀。” 普富卢拱手:“那王昊虽然能征善战,但这一次,怕是在劫难逃了。” 能臣氐颔首淡笑,起身离席,出了军帐,翻身跨上骏马,带着十余个亲卫,便直奔王昊的大帐而去。 昂首阔步走进中军大帐,能臣氐立刻收起脸上的傲娇,委身在队列的后方。 此刻,王昊已经在上首静坐,帅案上铺着的,应该是地图一类的东西,虽然能臣氐目力极好,但隔着太远,且平铺于案,终究还是看不太清楚。 各方主将、智囊陆续赶来,一个个归于本位。 良久后。 王昊方才直起身子,幽幽目光扫过满帐的文臣武将,缓缓点头:“既然人已经到齐,那咱们便开始吧,友若先说。” 荀谌颔首点头,横出一步:“根据目前探查到的情报,前来支援苏朴延者,乃是上谷孛王难楼,以及右北平乌王乌延,两军合计一万五千余骑,在兵力上强过我军。” “不过,乌桓突骑的装备依旧很差,箭矢的杀伤力非常有限,若非命中要害,很难对我军的轻甲产生伤害,因此其战斗力如同往常,至少要打两个折扣。” “当然!” 言至于此,荀谌提醒道:“即便如此,在下也不建议双方于旷野之上对拼厮杀,即便咱们可以拼掉难楼、乌延,对于我军而言,依旧是一次极大的损失。” “然而,叛军在幽州还有数万兵马,咱们若是以残破之兵入幽州,只怕会成为叛军蹄下亡魂,因此必须要小心谨慎,争取以最小的损失,攫取最大的胜利。” 一旁赵俨皱了皱眉,长出口气:“友若,你说得的确轻巧,但现在怕是不太好办,难楼、乌桓驻足不前,正是因为吸取了两次失败的经验,咱们想要以妙计获胜,实在太过艰难。” “是啊!” 又有赵昂跟着点了点头:“经过两次的对决,乌桓对于我军的整体实力,也算是有了基本的认识,双方现在正如兵书所写的一般,知己知彼。” “只不过......” 话锋一转,赵昂补充一句:“是互为知己知彼,因此难有进度。” 程昱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叹口气道:“没错!可越是拖延的时间久,对于咱们而言,便越是不利,幽州的公孙瓒不知还能坚持多久,他若是败了,战局怕是会瞬间逆转。” “因此!” 程昱的声音陡然间提升了数个分贝,目光掠过满帐的文臣武将:“咱们虽然连胜了两场,但还没到可以乐观的时候,希望诸君能够谨记,时刻做好准备。” “没错!” 王昊顺势接上话茬,声音不带有任何温度地道:“仲德言之有理,我军虽接连获胜,但仍处于劣势,而今乌桓叛军时刻提防,想要再获大胜,难上加难。” “胜不骄,败不馁。” “这句话我跟你们说了无数次,但总有人当耳旁风,感觉自己很了不起,此种心态一定要杜绝,否则咱们早晚必将迎来大败,届时只怕我等项上人头,也保不住。” “首先从我自己开始,最近一段时间,便有些飘然,总以为擅长骑射的乌桓也不过如此,只要我大军杀到,必可将其踏成齑粉。” “我检讨!” 王昊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经过对敌我双方势力的仔细分析后,这才发现我军仍处于绝对的劣势,此时万不可骄傲自满,自毁前程。” 下方汉军诸将一个个露出愧疚之色,尤其是素来自恃战功的鞠义,听到王昊这一番话,两次以少胜多带来的优越感,顷刻间荡然无存。 至于其余武将更不必说,虽然颇有战功,但对于整体的局势,只是起到了辅佐作用,远不及鞠义的先登营,对于整体战局的影响力。 庞德率先表态,欠身拱手:“主公放心,我等必时刻引以为戒,绝不会骄傲自满。” 鞠义立刻跟着表态道:“末将铭记主公的教诲,绝不会再妄言乌桓不值得一提之类的话。” 又有陈到横出一步:“末将谨记主公教诲。” “末将铭记于心。” “......” 众人纷纷站出来表态。 这一幕把能臣氐看得直接懵了,愣怔了足足数十秒。 汉军这是在干什么? 明明两次大获全胜,杀得乌桓叛军没有半点脾气,占据兵力上的优势,却始终不敢往前一步。 可他们居然在自我反省自己的错误? 这尼玛有个毛线错误啊! 能臣氐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没来之前,他对这里充满了各种幻想,感觉一定会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激烈讨论,推演各种战法,商量各种对策。 但是现在...... 不仅没有什么至关重要的内容,甚至反向操作,开始自我反省了? 饶是能臣氐有数十年的作战经验,依旧被汉军的这一套骚操作给惊住了,什么呀这是? “能臣氐何在?” 正当能臣氐懵逼不知所措时,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在。” 能臣氐猛然怔回神来,抬眸望向王昊,随即横出一步,欠身拱手。 “你今日第一次来中军议政,不如说说你的看法。” “况且。” 言至于此,王昊补充强调道:“你原本便是乌桓出身,对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些了解,你的建议对于本将军做出正确的决断,必有奇效。” “啊?我......” 能臣氐彻底僵在原地,彷佛一道电流从头到脚反复窜动。 这是什么情况? 半句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就要从我嘴里套取情报了? 能臣氐心里顿时有种日了仙人板板的感觉! 但特么...... 现在已经势成骑虎,如果不透漏点什么,想来是瞒不过王昊的。 该死,唯今之计,只能硬上了! 第260章 能臣氐愤怒!拿几根破骨头,岂能养出战狼! 第261章 能臣氐愤怒!拿几根破骨头,岂能养出战狼! “怎么?” 王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能臣氐:“暂时没什么想法?” 能臣氐吐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本王的确没什么想法,不过倒是可以简单聊两句。”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点点头:“嗯,可以!在本将军这里,你可以畅所欲言,即便说得不对,也没关系。” 能臣氐欠身拱手,略一停顿后:“将军,我们代郡乌桓与其余三郡乌桓,隔着燕山、太行,所以对于他们,多少有些了解的不深。” “嗯。” 这一点,王昊自然清楚:“可以理解。” 能臣氐暗松口气:“不过,上谷的孛王难楼,本王倒是有些了解。” 王昊摆手示意:“可以详细说说,本将军急需要他们的资料,越详细就越好。” “遵命。” 能臣氐应了一声,旋即直言道:“在本王眼里,孛王难楼是个极其谨慎的人,尤其是在与汉庭的相处中,愈发谨慎,此次他们叛变汉庭,至少在本王而言,难楼一定是被逼无奈,方才如此。” “呃......这个......” 能臣氐意识到自己这样说,有些不太合适,正要解释时,却被王昊直接摆手打断:“没关系,你是站在乌桓人的视角,来阐述他们叛变的理由,本将军分得清楚,继续便是,不必解释。” “多谢将军。” 能臣氐这才放下心来,但依旧不敢继续为乌桓辩解,而是转入正题:“正如将军所言,两次的大获全胜,一定会让难楼心惊,他们现在驻足不前,真正的目的便是想以最为稳妥的方式,为幽州战局拖延时间。” “所以,本王判断,咱们如果不动,难楼、乌延必然不动,而即便咱们主动出击,他们同样会采取极为稳妥的方式,与我军展开决战,争取以最小的代价,攫取最大的胜利。” 王昊缓缓点头,目光在帐中文武身上扫过:“能臣氐所言,与咱们的判断一致。” 程昱捏着颌下美须髯,轻声道:“是啊!他们二人的确太过保守,若是不露出破绽,咱们实在无法下手。” 一旁荀谌深吸口气,转而望向能臣氐:“大王可有办法,逼迫他们主动出击否?” 能臣氐摇了摇头:“没有!除非咱们主动出击,否则他们绝对不会轻举妄动。” “......” 众人一阵沉默。 良久后。 “不过......” 能臣氐话锋一转,朗声言道:“即便是主动出击,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可以击败难楼、乌延。” 王昊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急忙询问道:“哦?将军竟有办法?” 能臣氐颔首点头:“倒是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王昊大手一挥:“说来听听。” 能臣氐略一思忖,目光转向前方悬着羊皮地图的木架:“诸位且看,冀州虽然地势平坦,不比蒲阴陉方向,有高山小路可以设伏,但却有密林、河道。” “尤其是河道,有子牙河、滹(hu)沱河、漳河等,与山林是骑兵克星一样,河道同样如此,泥泞湿滑的道路,必将限制骑兵的奔驰,这是我军克敌制胜的唯一办法。” 王昊面上虽然兴奋,但内心却是松了口气,自从得知能臣氐派人出了营地后,他立刻判断出这家伙已然叛变,既然如此,正好可以上演一出将计就计的大戏。 否则...... 他还真没那么容易,把他们一网打尽。 与其自己说出克敌制胜的办法,还不如引导能臣氐自己说出来,只有他自己提出来的建议,自己才不会怀疑,对面也才会选择相信,这可比王昊自己说,要强上太多。 感受到鱼儿上钩,王昊当即点了点头,极其肯定地道:“河道的确是个不错的战场,但不知将军可有计策,将难楼、乌延引导至河道?” “这个......” 能臣氐摇了摇头,长出口气:“暂时只是个想法而已,还没有具体的策略。” 王昊深吸口气,淡然道:“不着急,你可以慢慢想,明日议政时,再提出具体策略,犹未晚矣。” 能臣氐拱手:“本王必竭尽所能。” “好。” 王昊点了点头:“既如此,今日议政暂且到此,诸位各自回营吧,若有想法,可以随时来中军找我。” 众将士齐齐拱手:“喏。” 旋即。 躬身退出了中军大帐。 当能臣氐策马离开营地,返回自家军帐时。 程昱、荀谌、赵昂等人陆续返回中军。 荀谌更是直言道:“主公,这能臣氐果然有问题。” 赵昂点点头:“是啊,此前一战,看他表现甚好,还以为他当真会助我军一臂之力,没想到竟被策反了。” 程昱捏着颌下美须髯,轻声道:“其实很正常,当初他没有在第一时间,选择归顺,原本便对朝廷抱有敌意,只是见我军大获全胜,这才不得已而归顺而已。” “如今,难楼、乌延齐至,兵力雄厚,若是再加上他的五千突骑,足足两万余人,而咱们只有五千精锐,旷野之战,即便咱们能赢,也必将是惨胜。” “能臣氐很清楚!” 程昱吐口气,眸中闪过一抹淡淡的阴鸷:“即便他帮助汉庭战败了乌桓,他们的地位也不会有太大的提升,充其量只是些奖励而已。” “可一旦帮助叛军战败了咱们,至少短时间内,朝廷没办法支援,冀州、青州此等富庶之地,必将成为乌桓突骑劫掠的重灾区,这一趟下来,足够他们吃个七、八年了。” 又有王昊补充道:“当然,最为关键的是,朝廷一旦重兵压境,乌桓必择机投降,将全部罪责推在张纯、张举身上,届时摇身一变,继续在三郡扎根。” “哼!” 王昊怒哼一声,下意识握紧了拳头:“这一次,咱们必定要杀得乌桓片甲不留,好让他们明白,犯我强汉,虽远必诛,决不姑息!” 众智囊同样憋着一口气,欠身拱手:“主公英明。” 王昊招呼众人到沙盘前:“来,咱们一起商量一下,能臣氐可能会想的对策,以及破敌之计。” 程昱率先言道:“主公,属下以为,能臣氐既然提到了河道,一定会从此为切入点,可河道的隐秘性远不如山林,可以做的手脚非常少。” “他们极有可能是要......” “......” ***** 回到自家营地的能臣氐,立刻来到中军,负手立在地图跟前,不肯放过上面任何一个细节。 他很清楚,想要战败汉庭,这将是唯一的一次机会! 因此,必须要有万全的把握,他才会下手,否则绝对不会轻举妄动。 既要能瞒得过王昊,还要能给难楼、乌延下手的机会,且不容易被王昊瞧出端倪。 嘶—! 能臣氐思索了足足半个时辰,愣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虽然,战场一定是以河道为主的,但想要让双方都比较满意,这一点实在是太难了。 若是太过简单,很有可能引起王昊的怀疑,可旷野之上,如何才能做得隐秘呢? 不行! 还是不行! 连本王自己都说服不了,如何说服王昊? ...... 能臣氐在脑海中接连过了七、八个方案,不是合理性上存在问题,便是隐秘性上难以过关,更有甚者,能臣氐只是一个念头,便直接否定,实在是太粗糙了。 不知过了多久。 军帐中。 普富卢掌灯,为昏暗的营帐,增添了一份光明:“大王,您休息一会儿吧,吃点东西再说。” 能臣氐皱着眉,目光始终没有移开地图半分:“伱放那里吧,今天必须把策略拿出来,咱们得提前与孛王通气。” “哦对了。” 忽然想起了什么,能臣氐轻声询问:“可联系到难楼、乌延了?” 普富卢肯定地点点头:“嗯,已经联系到了,难楼对屈正安的死,表示理解,而且让咱们放心,后续的事情,他肯定会处理好,不必大王操心。” 能臣氐放下心来,长出口气:“回程可发现异常否?” 普富卢摇摇头:“放心吧,咱们的人是在汉军飞骑换岗之际回来的,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能臣氐暗松口气,点点头:“非常好!” 此刻。 普富卢走上前来,目光同样落在地图上:“大王,您回来以后,便一直在看地图,如果有何想法,不如说出来,咱们一起商议,总比一个人要强。” 能臣氐自然清楚普富卢的能耐,长出了口气道:“如此也好,其实很简单,如今王昊急于速战,而且还要出奇制胜,战败孛王、乌王,本王便给他提出个意见,让他以河道为主。” 普富卢当即点了点头:“河道泥泞,可以限制战马奔驰,是个不错的想法,尤其冀州河道纵横,利用河道作战,乃是常理,王昊必不会怀疑。” “没错。” 能臣氐长出口气,极其肯定地道:“王昊的确没有怀疑,不过,旷野河道,一望无垠,隐秘性远不如山林,那王昊不傻,寻常的诱敌策略,一定会被他瞧出端倪。” “咱们提出的策略必须要合理,且可行性极高,至少在逻辑上,不能有太大的问题,要能瞒得过王昊及其帐下智囊,这一点最是艰难。” “至于方案过程中的意外......” 能臣氐对于这一点还是很有信心的:“咱们只需要稍稍漏点破绽出来,自然可以给难楼、乌延制造机会,所以问题的关键还是在方案上。” 普富卢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大王分析的在理,末将倒是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能臣氐轻声道:“直言即可。” “是这样的。” 普富卢盯着地图,朗声言道:“咱们何不命王昊夤夜绕后,选择突袭孛王、乌王的营地,采取前后夹击的态势,而咱们只需要在其绕后的过程中,袭击其部兵马。” “嗯。” 能臣氐点了点头:“你想的办法,本王何尝没有想过,但你要如何隐蔽行踪,旷野之上,一望无垠,如何躲过乌桓人的哨探?须知他们的探查范围,已经扩展到了三十里!” “可你瞧地图上......” 言至于此,能臣氐眉头忽然一顿,彷佛意识到了什么:“对啊,地图之外便是渤海郡,王昊的兵马完全可以绕行渤海,我真是太蠢了,居然会被地图的视野局限!” “哈哈哈!” 能臣氐仰天哈哈一声,扭头瞥向普富卢:“你立功了,是你提醒了本王,地图之外是渤海郡,王昊依旧有作战空间。” 普富卢只能呵呵了:“大王,其实末将没做什么,归根到底是您自己英明。” 能臣氐急忙转回上首,提起笔,开始疾书策略:“只要能将王昊的兵马分离,而后他们主动出击,内外并举,王昊此贼必死无疑,此乃天赐良机!” 片刻后。 一篇详细的作战策略便跃然纸上。 能臣氐吹干墨迹,将其塞入皮囊中,递给普富卢:“立刻安排人,先将此信送给孛王,让他们务必尽快给出回应,我这里拖延不了太久,最多三、五天。” 普富卢欠身拱手道:“大王放心,末将立刻安排。” 能臣氐颔首,长出口气。 他继续走到地图前,脑海中不断构思着相应的作战计划,甚至已经开始幻想,战败王昊以后,他们要如何展开下一步的策略,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占领冀州,侵入青州。 比起代郡的苦寒,冀州、青州任何一个郡国,都比它要富庶。 当狗当久了,怕是忘记了狼是什么滋味。 如果自己忘记了,还自罢了。 可若是主人忘记了,不给肉吃,只给骨头。 那咱就得偶尔暴露一下兽性,好让他长长记性,拿几根破骨头,是养不出战狼的。 平时拿狗骨头的经费,却想在战时爆发出战狼的能耐,汉庭这帮杂碎们,算盘珠子拨得可真叫一个响亮。 一念至此,能臣氐颊边的肌肉绷得紧梆梆的,眉目中涌出无边煞气,脸沉得如一汪寒潭,双眸之中的瞳孔早已收缩成阴寒的一点,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已不自禁地紧握成拳,胸中一阵翻滚。 战! 为尊严而言! 第261章 谍中谍,计中计!大战拉开帷幕! 第262章 谍中谍,计中计!大战拉开帷幕! 清晨。 天色渐明。 红彤彤的太阳跃出地平线,灿灿的朝霞滑过山丘,落在汉军大营的帐篷前,尽显朝气蓬勃之象。 各方智囊、武将,以及乌桓王能臣氐赶来中军议政。 能臣氐提出了一些想法、意见,却全都被王昊否决了,不是他不想答应,而是害怕能臣氐察觉出有问题,因为现在还不到可以忽略破绽,强行出战的程度。 安全性、隐蔽性的问题,是王昊不可能忽视的,同样是身经百战的能臣氐,必然会察觉到的,如果太过漏洞百出,甚至可能引起能臣氐的怀疑,如此得不偿失。 如往常一般,王昊简单提出一些意见给能臣氐,又安抚两句后,便罢退了众人,而等能臣氐离开中军后,却又悄悄召回几个智囊,一起商议对策。 “报—!” 正当王昊等人根据能臣氐提出的方案,商讨应对的措施时。 忽然。 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抬眸望去。 帘帐起,大将许褚阔步而入,欠身拱手:“主公,河间相朱咏说有要事求见。” 王昊皱了皱眉,不由惊诧:“河间相朱咏?” 许褚点点头:“没错,正是此人。” 嘶—! 王昊好奇:“他来做什么?让他进来。” 许褚插手应命:“喏。” 旋即。 转身离开中军大帐。 不多时,一个身材清瘦,约莫四十岁的男子,举步来到帐中,欠身拱手道:“河间相朱咏,拜见驸马。” 王昊摆手示意其起身,饶有兴致地道:“不知朱国相来大营,所谓何事?” 朱咏倒也没有废话,直言道:“下官发现,驸马派人调查河间国的河流,因此便冒昧前来,想送些资料。” “哦?”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原来竟是此事,昊代军中文武,谢过朱国相。” 朱咏赶忙躬身还礼:“哪里,此乃朱某分内之责,当不得如此。” “无妨。” 王昊摆了摆手,转而询问:“资料何在?” 朱咏回头冲帐外喊道:“来人,把东西抬进来吧。” 旋即。 帘帐起,从外面转入两个士卒,抬着个大箱子走了进来。 朱咏解释道:“将军,这箱子里的竹简上,记载的全都河间国的河流情况,包括河道宽幅、深度,不同季节下的流水量变化,以及注意事项等。” “呃......” 言至于此,朱咏瞥了眼大箱子,不好意思地道:“资料可能有点多,实在是抱歉。” 王昊则是大手一挥,笑着回应:“无妨,朱国相能将资料送来,的确解了我等燃眉之急,可以节省很多事情,至于这些资料,我们人多,而且只关注某些河流,要不了半日,便也能看完。” 朱咏暗松口气,欠身拱手:“只要能帮上驸马,下官便心满意足了,既如此,下官告退,便不叨扰将军议政了。” “且慢。” 不等朱咏转身离开,便被王昊摆手打断。 朱咏急忙止步,转回身来,再次拱手:“不知将军,可还有何吩咐?” 王昊深吸了口气,试探性问道:“本将军知道你们已经把兵力驰援了朝廷,河间国内没有多少士卒,但若是尽你最大的努力,还能调集多少士卒?” “这个......” 朱咏皱了皱眉,思忖了良久:“怕是不会超过一千士卒,而且需要时间。” 王昊神色略显失望:“这样啊,那粮车呢?” 朱咏被王昊问的有些发懵,完全不明白对方到底何意,但他还是如实回答:“粮车可能多些,数百辆应该不成问题。” 王昊长出口气,缓缓点头,当机立断道:“这样,朱国相回去以后,便秘密调集兵马,尽量别引起别人的怀疑,能调集多少,便调集多少,随时听候本将军的调遣。” 朱咏欠身拱手道:“将军放心,下官随时听候调遣。” 王昊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大手一挥:“去吧。” 朱咏颔首:“喏。” 旋即。 带着两个士卒,躬身离开了中军大帐。 望着朱咏离开的背影,程昱捏着颌下一缕胡须:“朱国相倒是来得及时,如此一来,咱们调查河道的事情,便更容易掩人耳目了。” “嗯。” 王昊颔首点头,面带微笑:“的确如此,友若。” 荀谌一揖:“主公放心,属下立刻派人将他们召回。” 王昊嗯了一声,转而言道:“既如此,咱们分一分吧,把各个河道的资料翻出来,诸位仔细研读,决不可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众人齐齐拱手:“喏。” 既然要以河道为主作战,那么河道的资料就必须要掌握,从某种意义上讲,它决定了你的路线,以及进攻方式等。 不熟悉地形便作战,这绝非王昊的风格。 分发完竹简,众智囊安静的在帐中翻阅,不时提笔记录一些有用的信息,在草纸上标注、描绘出简图,方便最终汇总。 一卷又一卷竹简从箱子里拿出,随意地散落在众人的案头上,不知何时,军帐内已经掌上了灯,昏暗的灯光在众人脸颊上跳动,彷佛是为他们加油鼓劲。 约莫二更天时。 忽然。 下方程昱腾得起身,拿着一卷竹简走到王昊面前:“主公,这条河有点意思,或可成为咱们克敌制胜的关键。” 王昊哦的一声惊诧:“什么河?位置在哪里?” 程昱赶忙将竹简递过去,同时解释道:“这条河不是什么大河,在地图上没有标注,而是介于滹沱河、白水之间的一条小河流,夏季时会泛滥,而现在正是浅水期,水深不过四尺,水宽约莫五十步。” 一旁荀谌闻声凑了上来:“仲德,这样的河流如何能成为克敌制胜的关键呢?它怕是连战马都拦不住,完全可以涉水而过,毫无压力。” “是啊。” 又有赵俨走上前来,摇头叹道:“这样的河流压根不在咱们的考虑范畴内,仲德,伱莫不是还有别的发现吗?千万别卖关子了,直言便是。” 赵俨是相信程昱能力的,他绝对不可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这条河一定具有某种非比寻常的特点,否则程昱绝不会给出这等评价。 “知我者,伯然也。” 果然,程昱面上浮出一抹淡笑,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道:“这条河表面上看着平淡无奇,但在记录中却有这样一件事情,引起了我的注意。” “主公且看最后。” 言至于此,程昱抬手指向竹简最后方:“约莫在十年前,一个商队从渤海郡往幽州贩货,与此时时节一般无二,前面的零星马队走得非常好,可后面装运着货物的马队,却陷入了淤泥流沙之中。” “淤泥流沙?” 荀谌不由地一愣,惊诧不已:“这怎么可能?若当真是淤泥流沙,别说是马匹了,就算是人都过不去,那些零星的马队是如何涉水而过的?” “这个问题问得好。” 程昱当即解释道:“后来在官府的调查中才发现,这条河河底看似平坦的沙石,其实就是一层坚硬的外壳,而硬壳下,乃是致命的淤泥流沙。” “零星的马队人数少,没能将硬壳踩透,但等到运载着货物的大部马队通过时,便超过了硬壳的承载极限,导致硬壳崩塌,连人带马及货物,尽皆陷入了流沙淤泥中,损失极其惨重。” “也正是因为此次事件的影响,这条河即便可以快捷通往幽州,但却没有商贾敢走,而官府的档案资料中,也将此次事件记录在案,以此警示后人。” 话音刚落,王昊立刻明白了程昱的意思:“仲德的意思是,咱们派少量精锐涉水而过,将乌桓叛军吸引至此,必可借助河道中的淤泥沙石,将其战败击溃。” 程昱极其肯定地点点头:“没错,属下正是此意。”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长舒口气:“此计大妙,可堪大用,仲德啊。” 程昱一揖:“在。” “你立刻派人,按照竹简上记载的资料,找到此河,看是否与记载的一般无二。” “喏。” “伯然。” “在。” “你将军中的弩箭、弓矢,多多分配给鞠义、庞德,河道那一战,箭矢是主角,每人至少三个箭囊,六十支箭矢。” “喏。” 呼— 长出口气。 王昊悬着的心,彻底放下来:“现在的关键,就是要等能臣氐给出最终方案,而后将计就计,将其一网打尽。” 荀谌自信满满地道:“主公放心,能臣氐已经没时间拖延了,相信他很快会确定好方案的。” 王昊颔首点头:“拿下了他们,咱们立刻赶往幽州,抄丘力居的腚眼子去!” ***** 落日沉入山峦,唤起汉军营地万点篝火。 乌桓营地,中军大帐。 能臣氐负手立在牛皮地图跟前,反复推演着脑海中的计划,王昊夤夜分兵,绕行渤海郡,直奔难楼、乌延的后方,准备发起突袭。 然而...... 乌王的兵马早已经在附近的密林中埋伏,只要他们赶到这里,趁其半渡而击,必可将其精锐全部诛灭,一个不剩。 而自己与王昊仅剩的残兵留守在军中,届时孛王引兵杀来,里应外合,王昊必死无疑。 完美! 实在是太完美了! 能臣氐满意地点了点头,现在只等乌王、孛王同意的消息了。 不知过了多久,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报—!” 能臣氐急忙扭头望去。 帘帐起,普富卢匆匆闯入大帐,面上遮掩不住的喜悦:“大王,好消息。” 能臣氐急忙询问道:“哦?可是孛王、乌王同意了作战计划?” 普富卢飞快点头,将信笺递过去:“没错,这是孛王的回信,大王过目。” 接过信笺,能臣氐展开浏览,眼珠子上下一翻滚,内心狂喜:“哈哈,好!真是太好了!此一战,咱们必可诛杀王昊,从而彻底扭转战局。” 普富卢欠身拱手道:“大王,您下令吧。” 呼— 长出了口气。 能臣氐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不急,等明日汇报了方案,王昊同意之后,再准备不迟,虽说王昊撤掉了暗哨,但若再有风吹草动,必会引起他的怀疑。” 普富卢点点头:“大王英明。” 能臣氐摆手吩咐道:“时辰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从明日开始,咱们便要时刻保持谨慎状态了。” 普富卢明白这将是一场大战,倒也不客气,肯定地点点头:“既如此,末将告辞。” 能臣氐简单嗯了一声,摆手示意其离开。 而他则是继续盯着地图,一遍、两遍、三遍,不断地推演整个战局。 良久后。 他才返回内帐休息,即便如此,梦中依旧是推演作战地过程。 直到耳畔响起了军营士卒的呼喊声,能臣氐方才从悠悠中醒来,开始洗漱、收拾,静候王昊擂鼓聚将的声音。 咚!咚!咚! 咚咚—! 鼓声乍起,一声声传遍军营。 能臣氐转身望向帐外,长出口气,目光坚定: “终于来了。” “末将静候大王佳音。” “嗯。” 能臣氐点点头,如往常一般,出了大帐,带着数个亲卫,直奔王昊军营。 没多久,便抵达那座巨大的青色帐幕,恭敬地候在一旁。 待各路武将智囊齐聚,王昊的目光直接转向能臣氐: “能臣氐。” “在。” “你可完善了自己的计策否?” “昨日本王回到营中,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一个完美的策略,必可战败难楼、乌延。” “哦?” 王昊佯作惊喜,面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急忙招手示意道:“速速说与我听。” 能臣氐内心狂喜,但面上却依旧镇定:“本王建议,将军可以分出一部分兵马,绕行渤海郡,直奔乌桓大营背后,而后双方合击,必可大获全胜。” “绕行渤海郡?” 王昊饶有兴致地点点头,脑海中却是思考着,那条河流的确在这个范围内,只要小心行事,必定可以将诱敌成功: “嗯,的确不错,如此一来,完全可以避开敌军的飞骑哨探。” “能臣氐。”王昊淡笑道。 “在。” “你立功了,本将军一定如实禀告陛下,该有的恩赏,必不会少。” “此乃本王分内之事,不求恩赏。” “......” 第262章 首次特种作战,无声介入、无声战斗! 第263章 首次特种作战,无声介入 无声战斗! “庞德、鞠义何在?” “末将在。” “命你们率领本部一千精骑,绕行渤海郡,直奔乌桓大营后方,三日后发起总攻,不得有误。” “喏。” 庞德、鞠义欠身拱手。 旋即。 躬身离开大帐。 他们前脚刚刚离开大帐,便见赵昂在外恭候。 嘘—! 不等二人做出反应,赵昂急忙打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二人一旁叙话。 走到偏僻处,赵昂这才开口道:“二位将军,事情有变。” 鞠义顿时一个愣怔:“啊?事情有变?可是主公他......” “嗯。” 赵昂肯定地点点头,打断道:“没错,主公方才下令,不过那是演给能臣氐看的,非是主公真正的命令。” 庞德、鞠义俱是一惊,露出惊骇的神色:“主计,这......” 赵昂从怀中摸出个锦囊,递给二人:“这才是主公真正的命令,你们此行极有可能会遇到乌桓人的伏兵,在下已经给河间相朱咏发过命令,他们会配合你们反杀乌桓突骑。” 庞德试探性问:“主计的意思是,能臣氐是叛徒?可他之前在追击乌桓骑兵时,表现应该不错,若是没有他的全力围攻,咱们不可能杀得死薄奚丁。” 鞠义同样有此疑惑:“是啊,如果他是叛徒,咱们怎么可能围杀得了薄奚丁?” 赵昂淡笑:“此前能臣氐的确忠心,但那一次后,他夤夜会孛王难楼的大将,虽然将其诛杀,但还是引起了主公的疑心,将其营地周围明暗哨撤掉以后,他立刻派人联系了难楼。” “而且!” 赵昂强调道:“这些时日,他们往来信笺密切,必是在商议如何消灭汉军,主公为了不打草惊蛇,干脆将计就计,这些时日我等一直在等他敲定方案。” 嘶—! 二人惊诧,倒抽一口凉气。 他们显然没有想到,此前通力合作的战友,现在居然成了内鬼,想要谋害他们的性命。 赵昂再次叮嘱道:“切记,如何将他们引到指定地点,是伱们需要考虑的事情,那是你们唯一可以逆势翻盘的机会。” 鞠义、庞德欠身拱手:“喏,我等谨记。” “好了。” 赵昂长出口气,摆手道:“速速回去准备吧,今日便出发。” 二人再次颔首点头:“喏。” 旋即。 带着王昊的锦囊妙计,离开中军,直奔自家营地而去。 ***** 冀州。 乌桓营地。 层层叠叠的军帐中,一座巨大的青色帐幕矗立,外围旌旗猎猎,营中兵甲森森。 此刻,孛王难楼正负手立在羊皮地图跟前,皱着眉,长出口气:“听说那王昊极其聪明,能征善战,能臣氐想要骗过他那双眼睛,只怕没那么容易。” “怎么?” 一旁乌延扭头瞥向难楼,反问一句:“你担心了?” 难楼点点头,如实言道:“岂能不担心,两次了,尽皆是全军覆没,咱们起兵至今,还从未遇到这样的溃败,即便与那公孙瓒对决,依旧是击溃而已,从未有过全军覆没。” “可是......” 话锋一转,难楼心中那股子不安的感觉愈盛:“自从汉庭派出王昊,咱们接连两次折损了近万骑兵,而且苏朴延那次,王昊总兵力不过五千。” “乌延,你是了解苏朴延的,他为人相对比较谨慎,却依旧落得如此大败,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王昊此人,绝非易于之辈,咱们绝不能轻视。” 乌延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的确如此,小瞧王昊者,终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这次不一样,能臣氐已经完全取得了王昊的信任,尤其是杀了屈正安以后,更是如此。” “相信我!” 乌延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一次,王昊必定折损在咱们手里,只要能够消灭此贼,咱们便可长驱直入,劫掠青州、冀州,届时你我二人兵分两路,劫掠的东西足够咱们吃上数年。” “孛王!” 乌延走上前来,炯炯双目凝视着对方,郑重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既可以震慑汉庭,又能掠夺财富,错过这次机会,咱们怕是十年、二十年内,难以翻身。” 难楼深吸口气,他何尝不知幽州苦寒之地,难以生存,而冀州、青州十分富庶,让饿狼枕着肥羊睡,焉能睡得着,只要想起来,总得先咬上一口才行。 呼— 难楼长舒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莫要胡思乱想:“咱们静候消息吧。” 话音刚落,帐外忽然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报—!” 二人下意识抬眸望去。 帘帐掀起,自家斥候急匆匆闯入,面色带喜,欠身拱手道:“孛王、乌王,探马回报,汉军派出精骑千骑,直奔渤海郡方向,似有绕行之状。” “哦?” 难楼心中大喜,但面上却依旧保持冷静:“消息可确切否?” 乌延同样难耐心中激动,急忙询问:“确定是往渤海郡方向吗?” 斥候极其肯定地点点头:“乌王、孛王且放心,我军沿途暗哨已经确认,乃是汉军精骑无疑,他们尽皆顶盔贯甲,马鞍下足足配有三个箭囊,还有宽头弩机、双耳铁戟,乃是王昊军中最精锐的兵马。” 经过两次的失败,乌桓已经把王昊军队的情报,全部摸清,何况又有了能臣氐这个老六,他们对于王昊军队的构成、战斗力、装备,有了更清晰的了解。 虽然,这支小队的兵马虽然不多,但即便比起朝廷的精骑兵,他们的战斗力依旧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王昊在此刻派这支小队绕行渤海郡,已然证明了他没有起疑,而是十分的笃定。 “太好了!” 难楼难掩心中的激动,兴奋地呼喊出来:“王昊果然中计,这一次,咱们势必要将其诛杀,同样杀他个全军覆没。” 乌延深吸口气,下意识握紧了拳头,狞声言道:“孛王放心,本王等这一日,已经许久了,那支小队交给我,王昊大营交给你,咱们分头行动。” 难楼点点头:“好,你消灭汉军小队后,务必要速速赶往汉军营地。” 乌延淡笑:“放心吧,本王铭记于心,你且在军中留手,本王这便回营,今日出发,提前埋伏,杀他个措手不及。” 难楼拱手抱拳,道一声:“万事小心。” 乌延朗声道:“孛王放心!” 旋即。 豁然转身,径直离开中军大帐。 ***** 时间一点点流逝,曜日的金乌已经飞入了地底,黑暗笼罩了整个世界。 踏踏踏...... 汉军乌桓营地内响起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这是值夜的乌桓士卒,正在严密巡视着营地的安全。 今日的巡逻队伍,是往常的两倍,足足四队,来回不停地交叉巡视,一刻不敢放松。 咕咕咕—! 忽地,一声嘹亮的夜鹄啼鸣声,在如墨染的夜幕中响起。 巡视的乌桓士卒只是稍稍停留了一瞬,便又继续巡视,完全没有把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当回事。 然而,有数道幽寒的耀芒在墨染的夜色中惊鸿闪过,微弱噗嗤声像是一滴水砸入了平静的湖面,只是泛起一丝漪涟,没有引起半分动静。 身着夜行衣的许褚打出前进的手势,陈到颔首点头,冒着腰踱步前行,不断靠近乌桓营地的高墙,许褚率领精锐士卒稳步跟进,杀机如同乌云般尾随,很识趣儿的遮住了皎洁的月色。 辕门口处,两个正在值夜的乌桓士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嗡的一声弓弦轻颤声响起,二人方才感觉到有些不对,可尚未发出警报,便见墨染的夜色中,三棱箭镞如流光般迎面撞来。 噗!噗! 箭矢刺破皮肉的声音响起,不偏不倚,正中两个乌桓士卒的脖颈,噗嗤的血溅顺着血槽激射而出,二人抬手捂住脖颈,呜咽的动作虽大,但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们本想靠着残存的意志,返回营地,发出警示,可从斜刺里窜出的两道身影,带着一抹惊鸿闪过,直将二人诛杀,飞快地拖入黑暗中。 随后! 两个身穿乌桓服饰,腰佩马刀,背负长弓的值守士卒站在了辕门口处。 从外表上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路过的乌桓巡逻队朝着门口瞟了一眼,见二人持弓巡视,极其谨慎,便也没有多想,继续巡逻放哨。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营地四周的高墙外,正有数十道身影快速朝着高墙逼近,齐刷刷贴在墙根,他们尽皆穿着乌桓人的服饰,腰佩马刀,手持长弓。 许褚探出脑袋,给不远处的陈到打出“准备妥当”的手势,陈到颔首点头示意,回头瞥向乌桓营地,不远处恰好走来一伍巡逻兵,陈到立刻做出警戒的姿势,手持长弓,瞄准外围的墨染夜色。 “什么人?” (乌桓语) 随军翻译以乌桓语喊了一句,陈到立刻捻弓搭箭,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瞬间引起了路过巡逻队的注意。 由于距离较远,且翻译官仅此一句,因此没能令乌桓人听出口音,反而将其吸引过来。 “发生了何事?” “莫非有敌情?” 赶来驰援的乌桓巡逻兵纷纷取下长弓,警惕地踱步出了辕门。 可惜...... 危险不是来自于营外的那片墨染中,而是高墙下潜伏的汉军士卒。 当这支小队探出辕门的一刹,早已埋伏好的汉军士卒如奔雷般跃出,大将陈到出手快如闪电,毫不拖泥带水,掌中长剑接连掠过乌桓士卒的脖颈。 仅仅只是一刹。 五个乌桓士卒便被陈到诛杀三人,剩余两人被对面的许褚轻易收割,而他们在跌倒之前,已被补进的汉军士卒施以缓冲之力,保证整个过程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陈到颔首点头,轻声道:“我先进去探路,仲康,你来第二队。” 许褚报之以坚定的眼神,点点头:“好,叔至小心。” 陈到眸光锐利:“仲康放心。” 旋即。 陈到把手一招,带着四个精锐士卒,混入了乌桓营地。 许褚等人如法炮制,再次解决一伍巡逻兵,与陈到一起,混入了乌桓营地。 不知过了多久,乌桓大营中升起一杆红色的旗帜。 这证明陈到、许褚已经解决了营地中全部的巡逻兵。 在外警戒的王雄,率领士卒悄然潜入营地,以伍为单位,带着能致人昏睡的草乌蒙汗烟,各自分头行动。 乌云遮月,杀机凛然,一场悄然无声的杀戮,正在乌桓大营中接连不断的上演。 足足五千乌桓突骑,王昊想要将其除尽,而且不引起敌军的注意,有且只能采取这种方式。 好在他已经提前派人摸透了能臣氐营地的布置,派出精悍的小股兵马,完成了这一场不对等的战争。 墨染中,王昊端坐在战马上,凝望着眼前安静的乌桓营地。 他面上虽然保持冷静,但实际上,内心极其紧张。 因为,这是陈到、许褚首次特种作战,无声介入、无声杀人,但凡有一星半点的差池,都有可能全军覆没,即便不死,只怕也得折损过半。 “主公勿忧,仲康、叔至进去那么久,营中半点动静没有,想来不会出什么大事。” 程昱凝望着前方夜幕之下静谧的乌桓大营,长长呼出口气,内心已经有了计较。 “但愿如此。” 王昊只是淡淡回复一句,在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他绝对不会放松警惕。 一旦营中有异动,冯彦的数千精骑兵,会以最快的速度,杀入营中,协助许褚、陈到,将乌桓叛军杀个一干二净。 但事实证明,王昊终究还是多虑了。 良久后。 大将王雄急匆匆奔出,溅着鲜血的面上,带着遮掩不住的兴奋,欠身拱手道: “主公,乌桓五千突骑,已经全部按照您传授的方法,诛杀殆尽,现只剩能臣氐的大帐。” “好!” 王昊满意地点了点头,彻底松了口气,把手一招:“走,入营,本将军要好好跟能臣氐聊聊,他因何要吃里爬外,背叛汉庭,难楼、乌延到底给他开出了什么样的条件。” 驾—! 王昊轻踹马腹,从如墨染的夜幕中缓缓走出,身后乌泱泱的精骑兵缓步跟进,数以千计的兵马,齐齐暴露在昏暗的火光映射下,场面骇人。 第263章 乌桓突骑围杀弟兄们,咱们遛狗玩! 第264章 乌桓突骑围杀?弟兄们,咱们遛狗玩! 噗通! 啊—! 正在熟睡的能臣氐听到惨烈的呼喊声,他本能地猛然睁眼,顿感一股凛然的杀意笼罩全身,恐怖的寒栗从头到脚反复地窜动,直令其毛骨悚然,如撞鬼魅。 噌—! 黑暗中,一道惊鸿滑过眼眸,恐怖的寒栗在心头炸碎,死亡的气息由内而外散发,浑身上下的毛孔顷刻间张开,冷汗在刹那间打湿了衣衫。 “别动!” 还没等他翻身躲避,脖颈处森冷的触感沿着皮肤,快速淌遍全身,汗毛根根直立。 能臣氐能清晰地感受到脖颈处渗出温热的血液,他喉头滚动,面色阴沉,心中惶恐,但却是纹丝不动,生怕惹怒了墨染中潜藏的杀手。 “你是何人?” 能臣氐强压下惊恐的内心,压低声音询问。 不等杀手开口,便见帘帐起,一道火光从外帐射入,洒向能臣氐的面颊,火光刺痛了他的双眸,条件反射般地眯起眼睛,直到双眸适应了灯火,方才睁开。 “啊—!” 面前这个眉目清秀,气宇轩昂的男人,太熟悉不过了。 不是别人,正是王昊。 “你......你......” “来人!” 能臣氐下意识地呼喊。 “别费劲儿了。” 王昊则是不屑地舒口气,哂然一笑:“就在伱熟睡的时候,你部将士已经全部被我解决了。” 能臣氐眼神露出惊恐之色:“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部将士足足五千士卒,而且增加了两队巡逻,三倍岗哨,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动静,便被解决了?” “哼!” 王昊轻哼一声,凑到跟前,冷冷言道:“你难道没有听过特种作战吗?无声介入,无声战斗,你的明暗岗哨早在半个时辰前,就已经被我全部拔除。” “至于营中的士卒,拿着乌草制成的蒙汗烟,在营帐中扫上一圈,就算是你揪着他的耳朵喊,他都起不来,五千士卒又如何,已经全都被我杀得一干二净。” “啊?这......” 能臣氐吓得是魂飞魄散,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从额上翻滚落下。 事已至此,他俨然已经知道自己的计划暴露,但心中的疑惑却如涛涛的黄河水崩溃,一发不可收拾: “你......你是如何识破的?” “很简单!” 王昊双目炯炯地凝视着对方:“你如果当真问心无愧,直接把对方抓起来,交给本将军便是,为何要将其杀掉,再转交给自己,这岂非多此一举?” “你应该清楚,活着的人,对本将军才最是有用,一具死尸只能给本王带来无尽的灾难,可说来也巧了,孛王难楼死了个大将,却连个屁都没放,你觉得合理吗?” “这......” 能臣氐哑口无言。 对于面前这个年轻人,他发自心灵深处,感到害怕:“所以,这段时间以来,你一直都在演戏,他们在中军议政,全都是在演给我看的,对吗?” “没错!”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轻声道:“可惜啊,你的智商实在是太低了,不管他们如何提醒你,你总是领悟不到,我们也只能安心等候最终的结果。” “不过现在......” 话锋一转,王昊长出了口气:“一切都将要结束了,若是没有你的帮助,或许我们打不赢难楼、乌延,你的功绩本将军会如实禀告给陛下。” 能臣氐心底的怒火彻底压不住了,恶狠狠瞪着王昊,厉声喊道:“杂碎!卑鄙!无耻!我能臣氐即便化成厉鬼,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你爱找谁找谁,这是你的自由。” “不过......” 王昊才不管能臣氐的低劣威胁,他的幽幽冷目打向能臣氐,声音不带任何温度地道:“我想知道,难楼、乌延到底开出了什么条件,会让你临阵倒戈?” 能臣氐嗞着钢牙,面露狰狞之色,怒气冲冲:“孛王、乌王没什么条件,是本王自己愿意临阵倒戈的,要问缘由,回去问你们的皇帝,看他如何说?” “乌桓依附大汉数百年之久,尔等可真正拿我们当过人吗?有战事时,招我等前来征战,无战事时,便将我等晾在一旁,即便如此便罢,尔等甚至连答应的恩赏都拖欠,军饷都不支付。” “你们大汉子民的命是命,难道我们乌桓子民的命,便不是命了吗?真以为封个王,我们就会真心归附汉庭?我呸!既然汉庭全然没把我等当子民,又何来叛乱之说!” “此次虽然落败,但本王无怨无悔!” 言至于此,能臣氐声音洪亮,怒发冲冠,扬着脖颈,声嘶力竭:“有种尔等便将我乌桓灭族,否则乌桓旦有一息尚存,便会与尔等抗争到底!” “找死!” 陈到的剑锋贴近能臣氐脖颈。 “来呀—!” 能臣氐却是丝毫不惧,甚至主动往上一靠,扭动脖颈。 噗—! 鲜红的汁液飞溅而出,能臣氐瞪眼倒下,面目狰狞,俩眼珠子瞪如铜铃,到底都流露出不甘与怨怒。 见此一幕,王昊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但也仅仅只是一瞬,旋即恢复正常。 “叔至。”王昊招呼道。 “在。” “厚葬能臣氐。” “喏。” 走出内帐,王昊扭头瞥向程昱,试探性问道:“仲德,凉州也好,幽州也罢,你觉得怎样才能获得长治久安?” 程昱自然清楚王昊的想法,他略一思忖,开口道:“主公,朝廷的内迁汉化政策,固然是长久的治本之道,不过中途却不能出半点纰漏,王道、霸道需并驰而行,缺一不可。” “属下认为,民族融合的汉化过程,就像是在和面,王道便是添加的水,霸道便是施加的力,王道负责融合,霸道负责捶打,两者必须配合好,才有可能经过千锤百炼,真正做到民族融合。” 王昊瞥了眼程昱,面上浮出一抹淡笑:“有意思的比喻,不过,这样却太过长久,一旦汉庭内部有变,怕是面还没有和成功,便要爆裂了。” 呼— 吐口气,程昱缓缓点头:“是啊!汉庭若是风雨飘摇,又如何能顾及边郡百姓和异族。” 王昊摆了摆手:“走吧!此事暂且不论,传令下去,全军进入战备状态,静候贼子来袭,不得有误。” 程昱拱手:“喏!” ***** 哒哒哒! 战马奔驰,蹄音如雨。 渤海郡方向,通往幽州的路上。 庞德策马赶上鞠义,大声呼喊道:“仲节,咱们现在离那条河越来越远了,若是再遇不到伏兵,只怕将来不好诱敌。” 鞠义精通兵法,自然明白庞德的意思:“没办法,咱们只能继续,若真遇到乌桓突骑伏兵,你我各领一队,交替掩护后撤,这样或许可行。” 庞德脑海中闪过一道精光,不自禁开口称赞:“哈哈,妙计!仲节,还是你小子厉害,边打边撤,可比一味的撤军更容易掩盖咱们的真实意图。” “哪里,我这也是被逼得没法子。” 若是在平时,鞠义肯定毫不犹豫地承认了,但经过王昊长期地打压、提醒,鞠义的内心已然没有此前那般狂傲,对待问题也能看得更加精准: “敌军在数量上有优势,交替掩护后撤虽然可以诱敌深入,可一旦陷入对方的包围,对于我军而言,必将是一次苦战。” “所以令明......” 鞠义深吸口气,大声提醒道:“你我二人身为这支小队的主将,务必要时刻警惕四周,切记不可恋战,绝不能给乌桓突骑纠缠、绕后的围杀机会。” 庞德同样是凉州出身,精通异族骑兵快马弯刀的战略,肯定地点点头:“放心吧,庞某必不会恋战,这点小事,无需仲节操心。” 嗖—! 啪! 话音刚落,不远处忽然响起一声清脆。 是示警响箭的声音。 鞠义、庞德条件反射般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几骑如飞,奔驰之间,卷起了阵阵烟尘。 而在视野的尽头处,一道由烟尘组成的洪流正冲天扬起,铺天盖地般,滚滚而来。 “是乌桓伏兵。” 庞德扯着嗓子,厉声呼喊。 “快!” 鞠义则是铿锵下令:“按照原定策略,速速朝着安济河撤退,不得有误。” 众将士齐声呼喊:“喏!” 希吁吁—! 战马嘶鸣的声音接连响起。 鞠义、庞德二人毫不犹豫地左右迂回。 如果从高空俯瞰战场,宛如一条高速飞行的巨龙,顷刻间分作两股,左右岔开,宛如个人字,直至彻底变成两支小队,开始朝着反方向遁逃。 两支队伍相距不算太远,但也不近,只有这样,才能以防万一,真正做到交替掩护后撤,否则贼子若是绕后突袭,只需要迂回的距离足够远,完全可以将整支小队,一口吞掉。 果不其然! 正当鞠义、庞德率领大部兵马,直奔安济河时。 忽然。 前方的密林外侧,有烟尘激荡而起,毫无疑问,必是乌桓突骑迂回绕后的兵马。 庞德的双眼立刻扫过战场,扯着嗓子呼喊道: “传令仲节,我来掩护,他速速撤离。” “喏!” 呜!呜!呜! 呜呜—! 顷刻间,号角争鸣,旌旗狂舞。 鞠义听到声音,面上浮出一抹淡笑,扯着嗓子呼喊: “弟兄们,交替掩护后撤,随我来。” 急勒战马。 鞠义身先士卒,迂回向东,整支小队企图避开乌桓突骑迂回包抄的锋芒。 而与此同时,庞德率领的骑兵小队,却快速斜刺里穿插而过,靠着距离上的优势,反向抢点压制。 轰隆隆—! 万马奔腾,大地似乎在震颤。 乌桓骑兵似乎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对方的骑兵居然分作了两股,一股试图掩护,另一股试图溃逃。 “放箭—!” “给我放箭!” 当双方骑兵几乎要撞在一起时。 嗖!嗖!嗖! 成百上千支箭矢呼啸升空,在空中交织成网,旋即如同滂沱大雨般罩向对方。 所幸庞德打的是乌桓的先头部队,后方的队伍尚且未能跟进,否则对方在兵力上的优势,势必演变成火力上的优势,一波箭矢袭杀下来,估摸着庞德这支小队损失必定惨重。 但现在...... 这样一波势均力敌的箭矢袭来,却难以对汉军精骑兵造成太大的伤害。 毕竟,乌桓人的箭矢质量实在太差,难以有效穿透汉军的轻甲,加之这支小队早已经历过无数次的箭矢袭杀训练,习以为常的情况下,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反观乌桓突骑则不然,汉军的三棱箭镞可以轻易洞穿他们身上的粗衣、皮肉,一波箭矢打过来,至少数十个士卒摔落在了战马群中,被后续补进的兵马硬生生踏成了肉泥。 “走!” 一波箭矢袭杀后。 庞德毫不犹豫,铿锵下令。 众将士随着他奔驰的方向,一路跟进,逐渐远离乌桓的队伍。 负责迂回围杀的乌桓骑兵眼瞅着鞠义引兵离开,而庞德打一波便走,顿时怒火中烧,铿锵下令: “给我追—!” 呜!呜!呜! 呜呜—! 号角悠悠,旌旗狂舞。 乌桓突骑立刻舍弃鞠义,转而追杀距离较近的庞德。 尾部的乌桓突骑更是快速转变方向,朝着准备迂回逃走的庞德,侧向迂回奔去。 他们以逸待劳,战马速度更快,即便庞德策马狂飙,依旧清晰地看到围杀过来的乌桓突骑,像是狗皮膏药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 不过...... 此刻的鞠义已经接近指定的位置,迂回过来的同时,铿锵下令: “放箭—!” 嗖!嗖!嗖! 一波箭矢的袭杀,冲着乌桓突骑的先头部队,骤然间罩了过去。 至少有数十个骑兵,惨死在汉军骑兵精锐的箭矢袭杀下,而也正是因为鞠义的这一波箭矢,让即将咬住庞德的乌桓突骑,再一次扑空。 彷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庞德率领的小队,便奔出了至少两百步远,气得乌桓突骑的主将龇牙咧嘴,气冲霄汉,怒火再次转移到更近的鞠义身上。 呜!呜!呜! 呜呜—! 号角悠悠,旌旗狂舞。 乌桓突骑的大队兵马,再次转变方向,朝着距离更近的鞠义小队,围杀过去。 鞠义早有预料,勒马迂回,朝着安济河方向不断溃逃。 “哈哈,彩!” 见此一幕,庞德内心狂喜,把手一招:“弟兄们,跟我来,咱们遛狗玩!” 第264章 河道塌陷,泥沙俱下,汉军莫非有神助! 第265章 河道塌陷,泥沙俱下,汉军莫非有神助?! 庞德、鞠义二人配合得极其纯熟,总是在乌桓突骑即将要咬住一支队伍时,另一支队伍以箭矢扼住其追击之势,助其逃离掌控后,再行遁走。 如此交替掩护后撤的方式,虽然慢了一些,但安全性却大幅度增加,诱敌深入的隐秘性同样大幅度增加。 整个过程中,乌桓突骑全都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 这一点,从其愈加凌乱的追击形态上,便可见端倪。 “太好了。” 鞠义回头瞥了眼乱成一团的乌桓突骑,面上浮出一抹淡笑:“只要这样坚持下去,要不了多久,便可抵达安济河,我倒是要瞧瞧,那条河下到底有没有淤泥流沙。” “弟兄们。” “走!” 鞠义拨马转身,直朝着前方“溃逃”而去。 乌泱泱的乌桓突骑紧追不舍,像是一群嗷嗷叫的疯狗般,直扑过来。 他们速度尽管不慢,但却在即将咬住鞠义的队伍时,被斜刺里杀出的庞德,又是一波攻势凌厉的箭雨袭杀,扼住了追击的脚步,眼睁睁看着鞠义的队伍,在顷刻间逃之夭夭。 “杂碎!欺人太甚!” “汉军真是太狡猾了,居然又跑了。” “劳资今日非吃不掉这一股敌人不可。” “给我追!” “......” 乌桓王乌延咬紧了钢牙,眉宇间怒气飞扬,冰锋般的目光直直地割向前方溃逃的汉军小队,字字清晰地怒吼: “给我追—!” “吃掉这伙汉军,人人有赏!” 虽说汉军连续两次大比分获胜,杀得乌桓突骑是全军覆没。 可是...... 乌延毕竟没有亲眼见过,尚有些不信邪。 但是现在,他率领八千乌桓突骑,追击一千汉军骑兵,却连对方的一根汗毛都抓不到。 即便是乌延本人,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支汉军骑兵的实力,已经不输于乌桓突骑,甚至在骑术、骑射上,有过之而无不及,更遑论乌桓的短板战略战术了。 记忆里的汉军骑兵往往都是单手正手的马上厮杀,甚至连能骑射的猛将都少有,可眼前这支骑兵,不仅人人能解放双手,而且还能开弓射箭,简直是汉军战力的天花板。 当然! 乌延不知道的是,眼前这支汉军骑兵小队,人人配备马术三宝,在双马镫、高桥马鞍的辅助下,他们的稳定性有了质的飞跃,这骑术、骑射的本事,自然大幅度提高。 不过...... 也正是因为乌延在愤怒与好奇心的驱使下,才令他短时间内丧失了理智,不顾一切,也要将汉军突骑小队杀个干干净净,却忽略了对方此举背后的真正意图。 轰隆隆—! 万马奔腾,蹄音如狂风暴雨。 从高空俯瞰,彷佛是两条小龙不断往来穿梭,戏耍着一只体型巨大的哥斯拉,同时不断引诱他赶往预定的伏击地点。 不知过了多久,视野的尽头处,一条约莫五十步宽的浅河,浮现在庞德面前。 “终于到了!” 庞德面上虽然淡定,但内心却是一阵狂喜。 他握紧了手中的宝雕弓,回头瞥一眼盲目追赶的乌桓突骑,心头的杀气骤然间腾起:“哼,陪你们玩了这么久,也该动点真格的了。” “弟兄们!” 庞德把手一招,猛一夹马腹,声嘶力竭:“掩护鞠义撤退后,分散渡河,不得有误。” 呜呜呜的悠长号角声响起,伴随着旌旗在空中舞动,众将士已然明白庞德将令,纷纷露出兴奋的神色。 虽说是既定的交替掩护后撤战略,但被足足追了数十里,心中依旧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这次,便是连本带利算总账的时候! 众将士齐声呼喊: “杀—!” 轰隆隆的马蹄声在空寂的旷野上空炸响,经久不息。 庞德率领骑兵小队再次穿插而过,一波密集的箭矢骤然袭来,专打乌桓突骑的先头部队,虽然只杀了数十骑,可滞缓的速度,却足以让鞠义逃之夭夭。 果不其然! 又是一次完美到极致的配合。 逃出生天的鞠义大喜过望,素来目中无人的他,现在对于同是凉州出身的庞德,不由高看了三分,对方出手的时机把握得相当完美,精准的打击更令鞠义敬佩。 此前自家主公便曾强调过,没有完美的个人,但却有完美的团队,只有充分尊重、相信自己的战友,才能在战场上如鱼得水,往来呼啸,百战不殆! 此前的鞠义只是听听而已,毕竟他一直都是单打独斗,八百精兵便敢硬撼数千精骑,虽然有其余猛将的辅助,但也仅仅只是诱敌而已,没有参与到实战中。 可今日不同! 此战是在他与庞德的配合之下,才能以最小的代价,完成诱敌深入的这个过程,若是仅他一人,估摸着早被乌桓突骑的大军围杀在数十里开外。 及至此刻,鞠义才真正明白,为何自家主公总是安排庞德与他一起行动,即便某些自己可以单独完成的任务,亦要安排庞德随行。 他真正的目的,是希望自己能意识到战友的重要性,而不是始终自恃战功,与旁人难以相处融洽,自家主公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帮助自己,弥补性格上的缺陷。 用心良苦! 得主公如此,夫复何求。 此刻,鞠义内心倍感温暖,彷佛尘封已久的心,终于消融。 但他顾不得感动,而是将这份感激藏于心底,大手一挥,铿锵下令: “弟兄们,分散渡河,不得有误。” 呜!呜!呜! 呜呜—! 号角悠长,旌旗狂舞。 得到军令的汉军骑兵立刻朝着安济河方向狂奔,与此同时,相对密集的队列,也逐渐拉长,变得稀松散乱,基本上是以伍为单位分散列队。 “大王快瞧,汉军列阵有变化。” 正在疯狂追敌的乌桓突骑中,响起个声音。 顺着亲卫手指的方向望去。 果然! 汉军的列阵几乎呈现一字铺开,极其分散。 要知道,在旷野的追逐战中,这样的列阵虽然可以提高速度,但更容易被后方咬住尾巴,从而逐个击破。 当然,乌延绝对不会傻乎乎这么快下结论,尤其当他的目光掠过汉军骑兵,望见前方波光粼粼的河面时,顿时明白: “汉军是要以最快的速度渡河,给我追,务必要吃掉他们。” 在狂奔中分散队伍,十分容易,但若想要集合成战斗队形,便没有那么容易了。 不过是数尺深的河水而已,战马完全可以涉水而过。 这对于乌延而言,是一次绝佳的翻盘机会,只要涉水而过,必可纠缠住汉军骑兵,为大军围杀争取足够的时间。 天赐良机,焉能错过! “杀—!” 乌桓突骑厉声怒吼。 这一声吼,由怒而发,气吞山河。 憋屈已久的乌桓突骑哪里还管什么队形,纷纷猛夹马腹,拎着手中的长弓、马刀,追着汉军涉水的步伐,毫无半点犹豫地扑了上去。 轰隆隆—! 大地似乎在颤动,平静的河面泛起一阵涟漪。 鞠义听到动静,心知乌桓突骑彻底中计,当下也不管其他,铿锵下令: “随我下水,渡河—!” 希吁吁—! 战马跃入河水中,四尺高的河水淹没了马蹄,贴着马腹,缓步向前行走。 幸亏此前他们陡然加速,双方的距离拉开了许多,否则此刻被乌桓突骑追上,即便不死,也得折损过半。 而现在,自己已经半渡安济河,后方的乌桓突骑却还没能赶来,平安涉水而过,几乎已成定局。 哗啦啦的踏水声在耳畔响起,没过多久,五十步的安济河便被汉军骑兵平安蹚过。 鞠义暗松口气,上岸之后,他快速勒马转身,扭头望向河水,后方赶来的乌桓突骑已经纷纷下河,接连成片的战马,挤满了河面,甚至连河水都高了半尺有余。 “快,迅速列阵,不得有误。” 鞠义虽说有些不太相信自家主公锦囊上的计策,但既然已经执行,那便只能依令行事。 他的心纠结到了极点! 若是河中没有硬壳保护的淤泥流沙,那么接下来的战斗,必将是一场生死苦战。 本方士卒正在归位,后方乌桓突骑却依旧在渡河。 怎么还不塌陷? 鞠义、庞德额上冒汗,此时此刻,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他们只能等待。 近一点! 又近一点! 更近一点! ...... 越来越多的乌桓突骑下了河,先头部队甚至已经渡过一半。 若是这般再过片刻,估摸着没等流沙出来,乌桓的大队兵马就已经蹚过了河。 “该死!不能再等了!” 鞠义握紧手中的宝雕弓,毫不犹豫,铿锵下令:“弟兄们,给我放箭,狠狠地揍这帮叛军!” 憋屈已久的汉军骑兵纷纷操起手中的弓箭,飞驰之间,捻弓搭箭。 嗖!嗖!嗖! 一波又一波的箭矢升空,宛如滂沱大雨一般,罩向正在渡河的乌桓突骑。 显然! 他们已经预料到汉军会半渡而击,手中的马刀在头顶不停地来回狂舞,咯噔噔的清脆声接连不断,此起彼伏,虽然挡住了不少箭矢的袭杀,但依旧有许多乌桓士卒,被箭矢射中,当场坠入河中,惊得战马摇头狂嘶,不停踩踏。 忽然! 一头发飙的战马不知何故,整个身子陡然间坠下数尺,好似马失前蹄一般,悲惨的马鸣声骤然乍响,像是拉开了垮塌的序幕似的。 下一个瞬间,以那匹跌倒的战马为中心,呈放射状向着四周快速扩散开来,乌泱泱的战马集体下坠,悲惨的马鸣声杂糅着嘶喊声,在空寂的原野上空乍响,接连不断,此起彼伏。 塌陷在瞬间完成,根本没给乌桓突骑半点反应的时间,河道中的骑兵尽皆下坠,宛如一颗超能巨炮砸在河面上似的,仅仅只是一瞬,便是天塌地陷,全军覆没。 “还真塌了!” 河岸上的鞠义眼珠子瞪如铜铃。 虽然,眼前一幕,他早有心里准备,但当它真正发生时,依旧令他大大吃了一惊。 但也仅仅只是一瞬,旋即从震撼中回过神来,扯着嗓子铿锵下令: “放箭,给我狠狠将其全部射杀!” “快放箭!” 不远处的庞德同样难掩心中的激动,厉声呼喊。 嗖!嗖!嗖! 箭雨如蝗虫一般飞来,连续不断的惨叫声从安济河中传来,深陷于泥沙中的乌桓突骑登时便倒下一大片。 有人被射中了面门直接毙命;有人被射穿了胸膛奄奄一息;有人被射中了大腿,扯着嗓子绝望地哀嚎;还有一些被射中了手臂,但依旧在不停扯动缰绳,企图摆脱淤泥流沙的束缚。 只可惜...... 他们越是挣扎,淤泥流沙陷得便越深,最终只能全部淹没在淤泥流沙中。 而与此同时,悠长而有节奏的号角声再次响起,迎风招展的大纛旗,在空中狂舞。 那些尚未下河的乌桓突骑纷纷怔住,他们翻身下马,想要营救被淤泥缠住的同伴,甚至连衣服都扯下,当作布条,企图将同伴营救出来。 “可恶,汉军莫非有神助?” “别慌,我拉你上来。” “千万别动,越挣扎,陷得越快。” “快,把衣服脱下来,绑在一起,拉他们上来。” “五十步的距离,没多少箭矢能打过来。” “......” 乌桓突骑纷纷脱下衣衫,赤膊上阵,将衣服栓在一起,抛入安济河中,企图将活着的同伴拉回来。 只可惜,他们太过专注于此,且在提防对岸的箭矢袭杀,却忽略了后方从密林中杀出的一小股兵力。 没错! 这支小队正是河间相朱咏的队伍。 他们依照王昊的指令,提前埋伏在附近的密林中,且以绿植隐蔽,若是粗略来看,根本发现不了行踪。 如今,安济河方向发生大战,他们一直在等待来自对岸的信号。 终于! 悠长的号角声响起,旌旗狂舞。 正是他们引兵抄袭乌桓后路的绝佳战机。 但见...... 数百辆粮车在士卒的奋力推动下,载着火油罐、枯草等物,风驰电掣一般席卷而来。 后方的弓弩手紧紧尾随,箭矢上弦,时刻准备放箭杀敌。 泥泞的河岸不利于骑兵作战,等他们察觉到后方的汉军伏兵时,已然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接下来,不过是单方面的碾压! 第265章 能死在我王昊的戟下,你足以自傲了! 第266章 能死在我王昊的戟下,你足以自傲了! “快!” 鞠义发现了后方朱咏的援兵,扯着嗓子,厉声呼喊:“速速至河岸旁,驰援朱国相的兵马,先射战马,不得有误。” 庞德察觉到了鞠义小队行动的目的,同样把手一招,铿锵下令:“下马,随我至河岸,驰援对岸的援兵。” 千余汉军骑兵纷纷下马,带着长弓,背着箭囊,冲向河岸旁边,登时捻弓搭箭,瞄准河对岸的乌桓突骑,便是一阵近乎于疯狂的箭矢攒射。 虽然,这河道足足有五十步宽,可这支汉军小队乃是王昊的敌袭兵马,这两年期间,对他们进行了全方位的军事训练,不论是身体素质,亦或者军事素质,堪称顶级中的顶级。 五十步远的箭矢袭杀,刚好是他们的训练科目之一,因此现在即便隔着河道,对他们而言,依旧可以精准命中,杀对方个措手不及。 嗖!嗖!嗖! 刹那间,成百上千支箭矢破空而发,带着尖锐的啸声,掠过填满了乌桓尸首的淤泥流沙河道,如同凌空飞来的排枪,狠狠地扎向乌桓突骑。 猝不及防的乌桓突骑瞬间便被这股死亡的巨浪吓懵了,赤膊上身的他们甚至来不及拿兵器格挡,便被一排又一排的箭矢,如同割麦般射杀在地。 有些人被射中了胸膛,噗通一声栽入了河道;有些人被射中了面门,当场一个后仰,死在了河岸;更有甚者,企图翻身上马,却被密集的箭矢,连人带马钉在了河岸上。 彷佛仅仅只是一刹,站满河岸的乌桓突骑,成片成片的倒下,他们临死前发出悲怆的哀嚎声,震慑着临近伙伴的心神,更加助长了汉军的威风霸气。 突如其来的一幕,顿时令后方的乌桓突骑心神巨震,慌乱之下,没人指挥,他们变成了一团惊恐与震骇的集合,像是无头苍蝇一般,疯狂乱窜。 最要命的是,河对岸的汉军骑兵训练有素,换队衔接颇有章法,这一波又一波的箭矢攒射,好似中途没有停下来过,始终不断悬浮在流沙河道的上空,夺走河对岸乌桓突骑的性命。 战马的目标实在太大,面对密集的箭矢进攻,它们不知该如何躲避,因此不过片刻,战马已然折损过半,聪明的乌桓士族懂得缩首藏身,减少目标,可那些仓惶下的愚昧士卒,总想纵马夺路,但无一例外被硬生生射成了刺猬。 摧枯拉朽,全面碾压! 即便是擅长骑射的乌桓突骑,在面对淤泥流沙河道的战场,依旧只能处于被吊打的尴尬局面。 与此同时,后方的朱咏见乌桓突骑被压制,心中震撼,毫不犹豫,铿锵下令:“弓弩手掩护,全面冲锋,决不可放过一个乌桓贼子!” 汉军士卒原本还有些忧心,可瞅着这一边倒的战场,士气顿时推向了巅峰: “杀—!” 这一声怒吼,煌煌如雷天轰鸣,瞬间爆发出的气势,竟让百战的乌桓突骑为之心悸。 不敢骑马逃走,便只能徒步,但如此这般,焉能躲得过后方汉军的追剿。 前后夹击之下,等待他们的有且只有一条路: 死路!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也许仅仅只是一瞬,战场的厮杀声逐渐趋于平和,最终归于死寂。 望着满地荒芜,堆满尸体的战场,甚至连空气中都有极重的血腥味,鞠义扯着嗓子呼喊: “对岸可是朱咏朱国相否?” “正是下官。” 朱咏隔岸回应,意气风发。 经此一战,或许他可更进一步,跻身中枢。 只是因为察觉到王昊在调查河道,便把资料主动送过去,没想到对方随随便便的一个回馈,便是他一辈子都未必能触及到的高度。 赚大发了! “此战辛苦朱国相了。” 鞠义先是代表众将士,拱手抱拳致谢,随后直奔主题道:“但我军仍有军务在身,不能长久逗留,打扫战场之事,便全权委托给朱国相了。” “此乃下官应尽职责,将军尽管离开便是。” 朱咏毫不犹豫地拦下打扫战场之责,这点小事于他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顺手便可办完。 “既如此,我等告退。” 鞠义再次深躬一礼,旋即把手一招,铿锵下令:“弟兄们,绕道,直奔乌桓大营,不得有误。” 众将士齐声回应:“喏!” 轰隆隆。 战马飞驰,蹄音如雨。 一眨眼的功夫,便已消失在视野尽头。 ***** 夜。 无风,无雨。 月色清润,柔柔淡淡。 一支骑兵队伍正借着淡淡的月光,人衔枚马裹足,向着汉军大营方向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的篝火宛如点亮夜幕的星辰,更似指引方向的明灯,带领着乌桓突骑朝着正确的方向,一路前行。 寂静的夜幕之下,汉军大营像是熟睡的巨人,没有半分异动,安静得有些吓人。 难楼摆手示意队伍停下,眉头紧攒,凝视着前方汉军大营。 “大王,发生了何事,怎么停下了?” 帐下大将邬西凑上前来,试探性询问道。 “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儿。” 难楼皱着眉,炯炯双目凝视着前方营地。 “不对劲儿?” 邬西大眼珠子扫视了汉军营地良久,始终没有发现任何怪异之处:“大王,这......这哪里不对劲儿?” 难楼则是摇了摇头,足足沉寂了良久,方才吐口气:“本王也说不清楚,但心里总感觉不安。” 邬西皱着眉,内心想吐槽,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变了语气:“那不知大王何意?咱们现在再回去吗?汉军营地的能臣氐会怎样想,如此一来,会不会激怒他们,转投汉军?” 呼— 难楼长舒口气。 这一点,同样是他担心的。 双方好不容易达成合作,能臣氐更是冒着杀头灭族的风险,若是就这般放弃,能臣氐一定会愤怒,届时或许真就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若是激怒了能臣氐,令其再度回归汉庭的怀抱,那么对于他们而言,势必是一条死路,一条难以再挽回的死路。 不行! 绝对不行! 难楼咬着满嘴的钢牙,艰难地下定决心:“该死,顾不了那么多了,速速列队,一刻钟后,发起对汉军大营的总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诛杀王昊。” 邬西颔首点头,压低声音,有力的回应:“遵命。” 旋即。 他转身离开,招呼众将士:“大王有令,速速整军列队,一刻钟后,发起进攻。” “大王有令,速速整军列队,一刻钟后,发起进攻。” “......” 在能臣氐这个老六的帮助下,难楼获得了汉军大营的平面图。 上面标注着辕门、偏门、中军大帐、粮仓等精准位置,甚至还有汉军明暗哨的布置方式。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敢递近侦察至此,而没有被汉军岗哨发现踪迹。 在脑海中又操演了一遍突袭过程后,乌桓突骑已经全部列队完毕。 “大王,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发起攻击。” 邬西再度返回,压低声音回应。 “好!” 难楼盯着前方汉军大营良久,终于还是下令道:“进攻!” 邬西颔首:“遵命。” 呜!呜!呜! 呜呜—! 悠长而有节奏的号角声,在静谧的夜空中响起。 顷刻间,以邬西为首的乌桓突骑,宛如一群嗷嗷叫的野狼般,提着兵器,策马飞驰,宛如洪流般涌向汉军营地。 邬西猛一夹马腹,坐下战马昂首嘶鸣,仿若一道红色的闪电划破了夜幕。 嗖!嗖!嗖! 他左右开弓放箭,沿途的明暗岗哨,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便被邬西一箭一人,正中面门而死。 其箭术之精湛,便是在整个乌桓中都是响当当的存在。 达到邬西这般程度者,汉军身上的甲胄已经不起任何作用,因为他的箭矢总是冲着面门、喉咙激射而来。 嗖—! 啪! 一声响箭骤然升空。 从足足一里开外飞驰而来,终究还是没能悄无声息杀过去,暗哨射出一支响箭,以此提醒汉军营地的将士。 邬西则是哂然一笑,继续飞驰策马,直扑汉军营地,因为剩下的距离对于他而言,不过眨眼,便可轻易掠过: “弟兄们,随我冲—!” “杀!” 震天彻地的喊杀声响起。 邬西身先士卒,左右开弓放箭,将辕门口处的两个汉军士卒诛杀,随便听汉军营地中,响起一阵激烈的擂鼓声。 显然,这是汉军紧急状态下的示警擂鼓声音,这意味着他们已经中计,猝不及防。 听到擂鼓声的邬西,再没有半分犹疑,猛一夹马腹,十数丈开外的他陡然间加快了速度,收弓取槊的动作更是如行云流水一般畅快。 轰隆隆—! 在他的率领下,乌泱泱的乌桓突骑从辕门口处鱼贯而入,他们挑翻了汉军的大纛,掀翻了沿途的篝火,帐中的火把奋力地丢向一旁的军帐,兴奋的吼叫声在汉军大营上空乍响,经久不绝。 顺利! 太顺利了! 难以想象的顺利! 邬西兴奋地恨不得猛一夹马腹,直接飞起来,直扑向正中那座巨大的青色帐幕。 甚至,因为他太过兴奋,居然忽略了此刻的汉军营地中,居然诡异地没有出现一个慌乱迎战的汉军士卒。 “哈哈!贼子王昊,纳命来—!” 希吁吁—! 距离中军大帐数十步开外,邬西陡然间加快了速度,猛一夹马腹,一勒缰绳,坐下战马竟跃上了台阶,清脆的马蹄声响起勾魂夺命的丧魂曲,奏响在天地之间。 彷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中军大帐的帐帘便出现在他的面前,下一个瞬间,邬西掌中的马槊奔雷般探出,彷佛一条在深海中伏波劈浪的巨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了帐帘。 然而...... 还没等他的马槊刺中帐帘,竟从帐帘中陡然间闪出一道幽光,森冷的杀气随光而至,顷刻间便将其笼罩,这一瞬好似空气凝滞,时间静止,但恐怖的寒栗却从邬西的后脊梁处升起,刹那间淌遍全身。 邬西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竖,彷佛每一个毛孔都张大,拼命释放着体内的幽幽杀气,他的眼珠子瞬间瞪大,几乎要凸出眼眶似的,那柄森冷的铁戟好似出海的蛟龙般,朝着他胸膛处猛然抓来。 噗通! 噗通! 恐怖的寒栗从头到脚反复的窜动,一次又一次的绞住心脏,令心跳砰砰地狂跳不停,彷佛有种被阎王爷盯上的感觉,濒死的一瞬,连呼吸都成了奢侈。 邬西下意识地想要抽回马槊,尽可能挡下这突如其来的戟锋,但他的双臂像是被铅水浇筑似的,不管他如何拼命往回抽,那杆马槊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定在了空中似的,始终抽不动分毫。 然而...... 从帐中呼啸而出的戟锋,却像是一道突破了时间与空间束缚的幽光,带着雷霆万钧的恐怖气势,直朝着邬西的胸膛,狠狠地扎去,不给他半点反应的时间。 噗! 刺破皮肉的声音响起。 蛟龙噬月戟轻易刺穿了邬西身上的轻甲,撕开皮肉,毫无半点滞阻地扎进对方地胸膛,自其后心处探出,鲜红的汁液沾满戟锋,一滴滴往下坠血。 “你......你们......竟然......” 一百七八十斤重的邬西,整个人竟被挑在了蛟龙噬月戟上。 他眼神中透着一股浓烈的不甘,声音颤抖着,努力撑着一口气,凝望着阻在他前面的那一道薄薄的帐帘。 忽地飘过一道劲风,卷起了帘帐,露出隐藏于其后的身影。 虽然,此刻的邬西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但他还是精准地捕捉到了对方的身影。 那是一个身姿修长柔韧,匀称挺拔,身穿锁子甲,外罩百花袍,头戴紫金盔,脚胯胭脂兽的威武身影。 对方眼神如炬,单手持戟,却能将他轻易挑在戟锋上。 单凭这一点,便足以证明眼前男子,是何等的神勇无敌。 “你......伱是......王......王昊......昊否?” “能死在我的戟下,你足以自傲了。” 话音刚落,王昊单臂爆发神力,手腕一抖,诡异的力量瞬间传至戟锋,巨大的波动直接将邬西的尸体摔飞出去,同时猛一夹马腹,整个人如同闪电般狂飙而出: “奉旨讨贼!” “杀—!” 第266章 难楼懵逼!能臣氐是诈降,竟相助汉军 第267章 难楼懵逼!能臣氐是诈降,竟相助汉军? 咚!咚!咚! 咚咚—! “杀—!” 刹那间,豪迈热烈的擂鼓声骤然间响起,与震天的喊杀声完美的糅合在一起,一声声直入云霄,飘荡在汉军大营的上空,接连不断,此起彼伏。 与此同时,早已经埋伏在营地中的汉军骑兵精锐,从营中两侧赫然杀出,宛如两柄从左右翼飞来的弯刀,直朝着乌桓突骑主力的腰部横削过去。 鱼贯而入的乌桓突骑顷刻间愣住了,一个个露出骇然的神色,印象中摧枯拉朽的碾压局没有出现,却被汉军骑兵偷袭,甚至连先锋大将邬西,都已经惨遭毒手。 群龙无首之下,乌桓突骑像是脑子空白了似的,足足在汉军营地中愣了数十秒,没有采取半点溃逃、进攻等措施,就像是一个犯了死罪,即将被处以极刑的罪人,甚至都放弃了挣扎。 直到...... 王昊从中军大帐跃出,纵马狂飙,一个猛子扎入了乌桓突骑的大阵,掌中蛟龙噬月戟抡起来,竟是快如闪电一般,唰唰唰,接连点出了不知多少下,宛如下起了一阵狂风暴雨。 但见,沿途的乌桓突骑,或是心口、或是胸膛、或是面门、或是喉咙,总之尽皆是要害,被王昊一戟贯穿,横杀当场,没有一合之敌。 最为要命的是,王昊突袭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像是游龙戏水一般,在乌桓军中横冲直撞,顷刻间便把他们的阵型打乱,别说组织进攻,便是成建制撤退,都是个极大的难题。 噗!噗!噗! 王昊双手持戟,一招超大范围的横扫千军,将面前的乌桓突骑,当场扫飞出去,巨大的力量像是掀起了一股巨浪,横飞出去的尸体,竟接连撞倒了七、八人,方才重重地摔在地上。 营地中的乌桓突骑尽皆骇然,面对杀伐果决,没有半分拖泥带水,一出手便是杀招的王昊,他们心生恐惧,面色激变,避之犹恐不及,又岂敢主动迎战。 可越是这样,王昊杀得便越是恣意放肆,在打乱乌桓突骑的进攻列阵后,他专朝着人多的地方冲杀,仓惶之下的乌桓突骑根本来不及防御,便被王昊直接冲溃。 而其纵马狂飙之间,翻飞的戟锋带起漫天的血雨,即便是在灯光条件昏暗的夜间厮杀,依旧能清楚地感受到停滞在空气中的那一层血雾。 杀伐果决的王昊不过片刻,便已成了个血人,浑身上下散发着恐怖的气势,彷佛一樽来自九幽冥界的战神,一杆铁戟翻飞之间,百余乌桓丧命之时。 “快撤,是王昊!” “撤,快撤,那人是王昊!” “好生厉害,赶紧撤!” “......” 彷佛过了很久,又似乎仅仅只是一刹,冲入汉军营地的乌桓突骑,尽皆被王昊漂浮于顶的腾腾杀气所摄,拨马转身,没有丝毫犹豫,作势便要翻身冲出辕门。 只可惜...... 辕门的口子相对于乌桓突骑的士卒数量,实在是太窄了,他们闯进来容易,可慌乱之下,想要撤出去,便是难上加难,仅仅只是一瞬,便造成了拥堵。 但惊恐的乌桓士卒内心早已经被恐惧支配,压根不管什么秩序,只是一个劲儿的呼喊“让开、快撤”,持续往前冲杀,如此状况下,一场惊心动魄的踩踏事件,正在上演。 单凭王昊一人,即便再怎么善战,短时间内,能够诛杀的乌桓士卒也是有限的,但在他打出成吨的爆炸性伤害后,引起了乌桓士卒的恐慌,而造成了仓惶撤退下的踩踏事件,效果则完全不一样了。 激烈豪迈的擂鼓声中,夹杂着不知多少悲痛的哀嚎声、战马的嘶鸣声,彷佛仅仅只是一瞬,声音便如雷霆般,盖过了激烈豪迈的擂鼓声。 ...... 王昊仅仅率领百余骑兵精锐,在营中奋勇狂杀,便将整个厮杀的节奏,彻底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至于从左右两侧迂回而来的骑兵,他们非是在营内厮杀,而是直接在营外截断。 或许是营内迸发出的恐怖哀嚎声起到了震慑作用,尚未杀入营地的乌桓突骑,依旧露出了惊恐的神色,高墙之外的他们不知营内发生了什么,但却从凄惨的声音中,感受到了战况的惨烈! 愣怔之时。 忽悠咯噔噔的恐怖声音,从远处飘荡而来,像是勾魂锁命的炼狱曲,它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彷佛敲在每一个乌桓士卒的心坎上,一遍又一遍的绞住心脏。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但见...... 那一片如墨染的夜幕中,杀出一座如小山般的身影,对方手持一杆八环象鼻刀,坐下大黑龙奋蹄狂飙,嘶鸣不绝,更令那股凛然的煞气,铺天盖地一般袭来。 “杀—!” 这一声吼,好似雷霆在夜空乍响,乌桓士卒中胆小之辈已然吓得是魂飞魄散,面色激变。 如果仅仅只是如此便罢,在此人的背后,一支精骑从幽暗中赫然杀出,彷佛是一支来自阴间的阴兵阴将,誓要将乌桓突骑杀个一干二净。 “快,拦住他们!” 乌桓阵中有人嘶喊。 一支兵马立刻转身,直朝着许褚这支队伍袭来。 然而,对方在兵力上虽然占优,但却唬不住许褚这员猛将。 “杀—!” 数十丈开外,许褚便猛一夹马腹,陡然间加快了速度,双手抡起八环象鼻刀,咯噔噔的声音,一声声震碎乌桓士卒脆弱的心灵。 呼— 刀锋在空中掠过,一道寒芒划破了夜幕,带起一抔鲜红的汁液,硕大的首级登时抛飞,在空中接连旋转了十数圈,方才噗通一声,摔落在地。 随后,那具无头的尸体脖颈处,宛如激扬的喷泉,迸射出一道足有三尺的血柱,血柱尚未停滞,无头的尸体已然在惯性的作用下,跌落尘埃。 先声夺人之下,许褚愈加兴起,猛夹马腹狂冲,迎着前方两个乌桓突骑,毫无半点花哨地冲了过去,反手抡出一道寒芒,面前两个乌桓突骑,竟接连被他拦腰斩断。 噗!噗! 鲜红的汁液四处飞溅,汩汩如泉涌一般。 后方赶来的汉军骑兵眼瞅着许褚如此悍勇,士气更是暴涨,虽说许褚乃是王昊的亲卫军统领,但王昊的光芒实在是太过耀眼,已然盖过了他的锋芒。 而现在...... 王昊在军营中狂杀,没有了对比,众将士方才知道,原来许褚也是一员铮铮虎将。 在他的率领下,汉军骑兵迅猛冲杀,宛如一柄猛利的钢刀,直将乌桓突骑的后退之路,硬生生切断。 “冯都尉,后方便交给你了。” 许褚使出一招横扫千军,将面前的乌桓突骑杀死后,大声呼喊。 “放心吧,交给冯某便是。” 骑都尉冯彦大声回应,率领本部兵马,朝着辕门口处,一路狂杀。 他的任务便是配合营中的王昊,将门口彻底堵死,好来一招关门打狗,歼灭乌桓突骑的有生力量。 “怎么会这样?” 后方观战的难楼被眼前的一幕惊掉了下巴。 他瞪大了双眼,盯着战场上摧枯拉朽的一幕,印象中本该是本方将士掌控的局势,现在却被汉军牢牢掌控,营地内外尽皆混乱,彷佛行夜路的莽汉,被从黑暗中挥出的木棍,狠狠地揍了一下似的。 难楼大脑一片空白,面部肌肉顿时僵住,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愣怔地不知要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好。 足足停顿了良久,他方才嗞着钢牙,杀气腾腾:“该死,能臣氐这家伙何在?怎么会是这样?” 但可惜...... 还没等难楼想明白战场是怎样变成这般。 下一个瞬间,不远处响起一阵疾促的马蹄声,宛如暴雨敲阶一般,不断的逼近。 扭头望去。 墨染的夜幕中,竟狂飙出一道金色的闪电,对方身穿铁甲,手持浑铁点钢枪,耀武扬威,摆明了是在冲自己而来。 “乌桓贼子休走,纳命来—!” 陈到的声音煌煌如天雷轰鸣,又似神剑出鞘,这一瞬间爆发出的气势,让难楼心生恐惧。 “快,拦住此贼。” 难楼瞪着眼睛,抬手指向陈到,惊恐的呼喊:“给我拦住此贼。” 顷刻间,便有十七、八个精悍士卒,策马主动迎上去,企图将陈到诛杀于此。 可谁能想到...... 这员小将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杀招。 那看似简单的一招直刺、反撩、点扎,竟让乌桓突骑难以抵抗,一招一个,绝不拖泥带水,顷刻间便诛杀了大半,凄厉的哀嚎声骤然响起,直惊得难楼是眼突面红,心中大恨。 噗!噗!噗! 刺穿皮肉的声音接连响起,十余个乌桓突骑精锐,竟在刹那间,被陈到接连突破,一路朝着难楼狂飙过来:“弟兄们,随我杀!” “杀—!” 震天彻地的喊杀声乍响在夜空。 陈到率领的第二支迂回的小队,目标不是冲杀汉军营地的乌桓骑兵,而是要迂回直扑向乌桓的那杆大纛。 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贼王。 汉军士卒兵力太少,借着夜幕打个突袭,自然没有任何问题,但想要全歼对手,当真是难上加难。 只有在第一时间,摧毁了乌桓突骑的指挥系统,才有可能获得大比分的胜利! 因此,陈到直冲难楼而来,目的便是不给他指挥军队的时间,便将突袭打出的优势,直接鼎定成胜局! 难楼定睛凝望,彷佛有股无形的气浪直扑面门,顿时令他猛地一个侧仰,毫不犹豫地勒马转身,仓惶下令: “快撤!赶紧撤退!” “咱们中计了。” 难楼扯着嗓子呼喊,气得须发直喷,牙齿格格作响:“能臣氐,你这个乌桓的叛徒奸贼,竟敢诈降,劳资即便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轰隆隆—! 但见...... 陈到的身后,能臣氐的大纛旗飘扬,数十个精悍的汉军士卒直扑而来,而在那墨染的夜色中,不知藏着多少的魑魅魍魉,只听得马蹄声如狂风暴雨,令整个大地都为之震动。 营外的乌桓骑兵瞬间愣住了,那股剧烈的颤动,至少也有四、五千匹战马才能会爆发,而这里除了汉军骑兵以外,毫无疑问便是能臣氐的乌桓骑兵。 本以为,他已经背叛了汉庭,选择回到了乌桓的怀抱,但现在来看,这条汉庭的忠实老狗,居然是诈降,怪不得汉军可以提前埋伏,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此前觉得一万三千人打三千骑兵,就像是玩儿一样,可现在双方兵力居然持平了,而且对方有突袭的优势,杀得乌桓骑兵不成列阵。 如此一来,留给难楼的,有且只有一条路: 死路! 也正是因为如此,难楼在看到能臣氐大纛旗的一刹那,心底的怒火彻底盖不住了,宛如火山爆发一样,喷涌而出,毫不犹豫地下令撤退! “哈哈。” 正在酣战的许褚仰天一声狂笑:“竟然真的得手了,弟兄们,随我杀—!” 众将士士气更是暴涨,声音如雷霆般乍响:“杀—!” 以千余兵力突阵,原本底气便不足,如今乌桓突骑已然丧胆,那么对方的兵力即便再多,对于汉军骑兵而言,亦是无所畏惧。 接下来! 便是痛打落水狗的时机。 许褚抡起八环象鼻刀,逢敌便砍,遇敌便杀,已然不顾及什么队列队形,按照王昊的指令,他们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歼灭最对的乌桓突骑有生力量,给鞠义、庞德减轻压力。 噗!噗!噗! 刀刀见血,招招夺命。 许褚恣意地厮杀,出招快如闪电,大开大合,彷佛仅仅只过了一瞬,死在他手上的乌桓士卒,便多达数十人,飞溅的鲜血将他全身的煞气,更推向了巅峰。 全力追杀乌桓王难楼的陈到最是恣意,他率领的数十人小队,当真是狐假虎威,站位最是靠前,像是撵鸭子一样,追着难楼的腚眼子,便是一阵疯狂的袭杀。 “大纛旗下的是难楼,给我追!” “杀—!” 难楼听到后方的呼喊声,赶紧下令:“快,丢掉大纛旗,速速回营。” 呼啦啦—! 大纛旗被丢在一旁,没了踪迹。 后方的陈到一时间找不到踪迹,扯着嗓子呼喊: “难楼就在前方,给我追!” “杀—!” ...... 第267章 惊鸿一箭!难楼竟被汉军活生生玩死 第268章 惊鸿一箭!难楼竟被汉军活生生玩死? 一夜溃败,仓惶而逃。 清晨。 天色渐明。 红彤彤的太阳跃出地平线,灿灿的朝霞滑过山丘,落在草地上,光芒刺痛了难楼的双眸。 难楼勒住战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回头望向身后稀稀拉拉的队伍,极目了望,没有发现汉军的追兵。 呼— 难楼这才松了口气,提到嗓子眼里的心缓缓放下,粗略扫过身旁的将士,竟然不过百余骑。 从八千精锐出发,一夜的厮杀,最终变成了百余骑,用全军覆没来形容,当真是毫不为过。 这一瞬,彷佛有柄森冷而猛利的钢刀,扎在难楼的心头,钻心的痛瞬间淌遍全身,令他下意识捂住了心口,嗞着钢牙,心痛至极。 “大王,您没事儿吧?” 身旁有亲卫试探性开口道。 “没事儿。” 难楼急忙摆手,强行将痛楚压制下来,吩咐道:“快召集队伍,能臣氐是诈降,咱们必须尽快回营,乌延的兵马应该不会有事,咱们还有回旋的余地。” “可是您......” “本王没事!” 不等身旁亲卫把话说完,便被难楼摆手打断。 他面目略显狰狞,狠意浮于面上,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快去!能召集多少,便召集多少,只要大营还在咱们手里,咱们就能坚持。” 亲卫拱手:“喏。” 旋即。 拨马转身,径直离开。 难楼深吸口气,努力压制体内的怒火,让自己保持镇定。 虽说他懊恼相信了能臣氐,但毕竟事情已然发生,他必须要想办法减少损失。 “来人。” “在。” “速速赶往幽州,将此间消息禀告丘力居,让他尽早解决公孙瓒,我等支撑不了太久。” “遵命。” “其余人。” “在。” “跟本王速速赶回营地,不得有误。” “遵命。” 难楼拨马转身,带着残余的百余突骑,直奔自家营地而去。 一路缓行,不少乌桓突骑逐渐归队,竟已有数百溃兵之状,甚至隐隐还在增加。 难楼暗自庆幸,依据他的经验来判断,昨夜汉军发起的围杀,声势极其浩大,即便夜间视野受阻,依旧在兵力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他先是中计,后是遭袭,最终迂回围杀。 如此这般,依旧还能剩下数百溃兵,简直出乎意料。 “真是苍天有眼呐!” 难楼暗自感到庆幸,甚至有些不敢置信。 只要还能有数败溃兵在,一旦回到营地,估摸着还能翻倍,得个千余精骑,再加上乌延所部数千精兵,固守待援之下,至少能与王昊僵持数日,甚至数十日。 如果这段时间内,丘力居、张纯诛杀了公孙瓒,引兵赶来驰援,那么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 一念至此,难楼的心态终于缓和下来。 不知不觉中,已是日上三竿,曜日当头之时。 忽然,身旁的士卒提醒道:“大王,咱们回来了,前方便是我军大营。” 难楼抬眸望去,暗暗松了口气:“终于回来了,传令弟兄们,加快行军,速速回营休整。” 士卒欠身拱手道:“遵命。” 旋即。 他转身策马飞出,大声呼喊: “大王有令,加快行军,回营休整。” “大王有令,加快行军,回营休整。” “大王有令......” “......” 轰隆隆。 战马飞驰,蹄音如雨。 不多时,难楼率领的残兵便回到了自家营地。 可是...... 还没等难楼翻身下马,他的心底深处便感觉到一股淡淡的不安,且这股不安愈发浓烈,竟有种让人遍体生寒的感觉。 吁—! 难楼摆手示意队伍停下,同时勒住战马,一只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马刀,这双眸子透出森冷寒芒,缓缓在营地中扫过,仔细打量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 不对劲儿! 静!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整个大营彷佛充满了死亡的气息,冰冷刺骨,心生恐惧。 留守的将士呢?但凡有一人在,又岂能呈现出这般诡异的安静。 难楼喉头滚动,面色激变,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从额上翻滚落下,浑身上下的毛孔张开,冷汗哗啦啦沁出,将前心后背的衣衫尽皆打湿。 “不好,中计了!” 难楼彷佛意识到了什么,摆手示意众将士缓缓撤退。 身后的残兵败将早已成了惊弓之鸟,如何能禁得起半点折腾,他们下意识握紧了兵器,屏住了呼吸,几乎在同一时间,勒马转身,作势便要离开大营。 嗖—! 偏在这时,一支箭矢斜刺里杀出,宛如呼啸而过的流星,直朝着难楼的后心激射而来。 难楼早已察觉到不对,因此时刻在提防,背后的森冷寒气乍起,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一个侧身,腰间弯刀快速抽出,一道森冷寒芒在背后劈过。 咔擦! 如同流星般的箭矢,竟被弯刀精准劈中,凌空断成两截,散落在地上。 可是,还没等难楼回正身子,漫天的箭矢如同滂沱大雨般,朝着他们直接罩来。 “小心箭矢—!” 难楼吓得脸都绿了,扯着嗓子嘶喊,于此同时,掌中的马刀在空中不停地挥舞,彷佛形成了一面光墙,竟是将迎面罩来的箭矢,尽数挡下、拨开,没有一支箭矢可以伤到他分毫。 但是...... 难楼身旁的残兵,便没有他这般幸运了,他们有些被射中了头颅,当场死于非命;有些被射中了胸膛,临死前发出悲痛的哀嚎声;还有些则是连人带马被钉在地上,手脚兀自抽搐着,最终被慌乱的战马,踏成了肉泥。 如同惊弓之鸟的乌桓溃兵,在刹那间变成了一团惊恐与震骇的结合,他们纷纷勒马转身,四下里溃逃,脑海里一片空白,只靠本能的趋利避害,企图离开这个地狱一般的箭矢海洋。 “奉旨讨贼。” “杀—!” 汉军震天彻地的喊杀声响起。 忽然,中军大帐的帐帘掀起,一道墨色的闪电狂飙而出,来者手持宝雕弓,捻弓搭箭,快如闪电,一支支箭矢在其手上接连射出,正面的数名乌桓突骑应声倒下。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将鞠义。 他本想让乌桓突骑全部进入营地再动手,但不曾想,对方比他预料中,要谨慎许多,居然只有一半进入营地,便发现了营中有伏兵。 不得已之下,他只能提前动手,以最快的速度,杀乱这支溃军,配合准备封口的庞德,将这伙溃军如数歼灭于此。 “杀—!” 一声怒吼震天响。 随后,营中奔出一大波汉军骑士,他们尽皆弓矢在手,策马飞驰激射,一支支箭矢彷佛化作了勾魂夺命的绳索,不停地收割着乌桓溃兵廉价的性命。 “撤—!” “快撤!” 难楼被这一幕吓得是眼突面红,心中大恨。 但他顾不得思考太多,只能勒令全军撤退,企图保存些许实力。 可鞠义岂会给难楼这个机会,一波箭矢的攒射后,双方距离仅剩十步左右,鞠义收弓换戟,猛一夹马腹,坐下战马昂首嘶鸣,一个猛子直接扎入了乌桓溃军中。 噗!噗!噗! 鞠义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杀招。 掌中铁戟左右翻飞,彷佛一条银色的巨龙在狂舞,所过之处,必定是波开浪裂,断肢残臂,四下横飞,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死在他手上的士卒,便多达二、三十人。 他们或是心口、或是胸膛、或是喉咙、或是面门,总之尽皆要害,一招毙命,杀伐果决,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当真是人间魔主,恐怖至极。 “杀—!” 汉军骑兵趁势掩杀,一股脑直扑上来,戟锋翻飞,在山呼海啸般的嘶喊声中,两支队伍撞在一起,刀戟相撞,金鸣之声不绝于耳,鲜血一阵阵的迸发。 溃败的乌桓突骑哪里是以逸待劳的汉军精锐对手,一波强势的反扑,顷刻间便诛杀了过半的乌桓兵马,若非难楼提前察觉到危险,或许他们压根出不了辕门,便会全军覆没。 不过...... 即便现在没能将其全歼,但难楼依旧不剩多少兵马。 负责封口的庞德从外侧杀将而来,掌中长刀左右翻飞,从中间一路截杀凿穿过去,一招超大范围的横扫千军,直将三、四个乌桓突骑,直接扫飞: “难楼休走,庞德来也。” 庞德发出一声雷霆嘶吼,一路直接杀穿了乌桓的溃军。 这令原本便处于惊恐状态下的乌桓溃军,更加散乱,彷佛一盘被打散的蚂蚁,四下里逃窜,慌不择路,留给汉军骑兵者,便是恣意的收割而已。 战局至此,胜负已定! 只剩难楼一人,将其诛杀,便是锦上添花,大功告成。 深谙此道的庞德,那双朗目快速扫过整个战场,一个头戴毡帽的男子顿时被他捕捉: “难楼休走,纳命来—!” “弟兄们,头戴毡帽者,是难楼。” “给我杀—!” 众将士齐声呼喊: “杀—!” 乌泱泱的汉军骑兵奋勇扑杀,但凡头戴毡帽者,一律不放过,兜头便是一戟,直接枭首。 闻听此言的难楼吓得魂飞胆裂,快速取下毡帽,直接丢掉,作势便要逃之夭夭。 可是...... 他的行踪早已经被庞德锁定,又岂能轻易让他脱离视野: “披大氅者是难楼,给我杀!” “杀—!” 汉军骑兵立刻扫视,蜂拥追杀,一刻不停。 这一刹,难楼吓得脸都绿了,立刻解开身上的大氅,丢在旷野上。 噗—! 庞德一刀劈死个乌桓溃兵,抬眸望去,继续锁定难楼: “骑黑马的是难楼,诛杀难楼。” “杀—!” 庞德纵马狂飙,抬手间,又杀了两个乌桓溃军。 放眼望去。 但见,难楼朝着一匹黄骠马冲了过去,纵身一跃,便落在战马上。 庞德收刀取弓,从马鞍下的箭囊中,抽出一支羽翎箭,搭在宝雕弓上,同时猛夹马腹,朝着难楼迂回过去。 嗖—! 一箭呼啸,正中难楼的后背。 只听得“啊”的一声凄惨嚎叫,难楼嗞着钢牙,继续猛夹马腹,忍痛向前狂冲。 庞德高举着宝雕弓,厉声呼喊: “背后中箭者,是难楼,诛杀难楼。” “杀—!” 汉军精骑顿时兴奋起来,眼神寻觅,快速锁定难楼。 如此明显的标志,他们纵马前冲,迂回的迂回,紧追的紧追,像是狩猎一样,死盯着难楼。 难楼嗞着钢牙,一手握紧缰绳,一手拔除弯刀,试图将后背的箭矢斩断。 可是...... 箭矢的角度极其刁钻,不论难楼如何斩它,却始终难以斩断,反而因为触碰到箭杆,使得箭镞在皮肉中颤动,那股子钻心的痛像是万蚁蚀骨般,痛彻心扉。 “啊—!” 悲惨的嚎叫声一遍又一遍袭来,简直如同信号定位器般,暴露了他的位置。 汉军精骑快速跟进,足足追出了十余里,方才见难楼翻身跌落战马,疼得他浑身冒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不等汉军骁骑冲上来,掌中弯刀一抹脖子,鲜红的汁液喷溅而出,彻底结果了自己的性命。 希吁吁—! 庞德勒住战马,望向难楼时,发出哂然一声轻蔑:“没想到,难楼这家伙还挺有骨气,居然自尽了。” 敢上来的鞠义笑了笑:“令明,还得是你小子,那一箭射得极其出彩,否则咱们未必能杀得了难楼。” 对于他们二人而言,杀再多的乌桓士卒,没有任何作用,一个难楼顶得上数百乌桓兵。 若是不能将难楼诛杀,此次的埋伏等同于失败,没有太大的意义。 “以前老带着弟兄们狩猎,大型凶兽,只能靠累死,难以抓得住。” 庞德随口解释道:“我也是突发奇想,才找个角度,射了难楼一箭,不过这小子还真敢下手,居然想要斩断箭矢,这支箭矢应该卡在骨头上了。” “管他呢,总之已经死了。” 鞠义倒是不管那么多,笑着道:“速速派人给主公传令吧,难楼、乌延尽皆战死,乌桓大营已经落入我军之手,咱们稍作休整,便可杀奔幽州了。” 庞德点点头:“放心吧,我会安排。” 鞠义招呼道:“来人,剁了难楼的首级,呈送给主公。” 士兵拱手:“喏。” 第268章 捷报至,雒阳惊!王昊不愧朕之驸马也! 第269章 捷报至,雒阳惊!王昊不愧朕之驸马也! “报—!” “我军追杀至北林附近,斩首千余级,俘获战马数千匹。” “好!” ...... “报—!” “末将引兵追杀至西林附近,斩首千余级,俘获战马无数。” “好!” ...... “报—” “末将引兵追杀至东林附近,斩首数百级,俘获战马千余。” “好。” ...... “报—!” “主公,鞠将军、庞将军顺利拿下乌桓大营,且在营中设伏,诛杀了难楼,及其所部残兵。” “甚好!” 王昊脸上难掩的兴奋,仰天哈哈一声道:“此战至此,我军大获全胜,诛灭难楼、乌延过万精骑,且消灭了乌桓叛军能臣氐,此尽皆诸位精诚团结之战功也。” 程昱揖了一揖,轻声道:“还是主公运筹帷幄,方才有今日之大胜。” 荀谌同样罕见的拍马屁道:“是啊,若非主公察觉到能臣氐有异,此战孰胜孰败,犹未可知。” 赵俨颔首点头,愈来愈感觉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此战虽然凶险,但在主公的指挥下,我等依旧逆势取胜,实乃汉室之幸,百姓之幸也。” ...... “哎呦,行了,别拍马匹了。” 王昊表面上摆手摇头喝止,但实际上内心同样颇为满足:“你们知道的,我不吃这一套,说多了反而不高兴,适可而止,明白吗?” 众智囊齐齐拱手:“喏。” 王昊长出口气,努力保持镇定,扭头瞥向程昱:“仲德,给朝廷的捷报,便交给你来负责。” 程昱一揖,颔首道:“主公放心,今日必派人往雒阳送捷报。” 王昊嗯了一声,转向荀谌:“友若。” 荀谌横出一步:“在。” “你速速给坚寿传令,让他派兵突袭代郡乌桓部落,不论男女老幼,尽皆格杀,除贼勿尽,不可慈悲。” “喏。” 能臣氐已经实打实的叛变,此罪对于汉庭而言,乃是夷灭三族的大罪。 即便涉及到妇孺老人,王昊依旧不能心软。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趁代郡乌桓没有反应过来,迁往鲜卑的地盘,必须要将其诛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至于仁慈、仁义的虚名? 在王昊而言,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这是个相对的概念,两世为人的王昊,还没有那么迂腐。 而且,从荀谌等人默然的态度上看,他们似乎也觉得这样,才是正确的处理方式。 呼— 长出口气。 这一刻,王昊终于放下心来,朗声道:“其余众人,速速收拾行囊,赶往乌桓大营与庞德、鞠义汇合,庆功宴等咱们汇合以后,再行安排不迟。” 众将士齐齐拱手:“喏。” 旋即。 躬身倒着离开大帐。 他们各自回应,安排将士拔营启程。 ***** 卢奴县外。 汉军大营延绵数里,高墙耸立,巍峨雄壮。 高墙之上,一队队弓手严阵以待,一支支旌旗迎风招展。 在那层层叠叠的军帐之中,一座巨大的青色帐幕矗立在正中,帐外甲士林立毫不懈怠,帐前高竖汉军大旗。 “主公不愧是主公,果然厉害!” 此刻,帐中的皇甫郦已然接到捷报,兴奋地站起身来,长舒了口气。 “将军,可是河间国方向的捷报?” 下方站着的张合皱了皱眉,试探性询问道。 他拿着王昊的介绍信赶来军营,皇甫郦便明白了一切,在与其平日的交谈中,皇甫郦同样能感受到张合腹中的韬略,因此愈加佩服自家主公,与张合的关系同样愈加和睦。 但凡有事,皇甫郦都愿意与张合一起商议,探讨其中各种可能性,以及发生意外时的应急措施,是以张合总是会出现在中军大帐,诚如此刻。 “嗯。” 皇甫郦肯定地点了点头。 他清楚河间国乃是张合的家乡,因此便将战报递给了张合:“主公巧借安济河的流沙,为乌桓骑兵制造了死地,又利用能臣氐的叛变,成功伏击难楼,从而以少胜多,一举击溃了乌桓过万骑兵。” “太好了。” 张合捧着战报,兴奋地恨不得跳起来:“乌桓匹夫劫掠河间国,不知有多少百姓遭殃,当初末将更是险些丧命于贼子之手,若非主公及时来救,怕是已然命归黄泉。” 呼— 长出口气,张合彻底安下心来:“这回好了,主公灭了难楼、乌延,河间国大定,也算是为死去的百姓报了仇,末将终于可以安心征战,不必担忧家中亲人。” “儁乂。”皇甫郦招呼道。 (ps:张合,字儁乂。) “在。”张合拱手。 “有一件事,还需要伱亲自跑一趟。” “将军是说代郡乌桓?” “没错。” 皇甫郦肯定地点点头:“主公说得没错,除贼勿尽,决不可手下留情,趁他们离开代郡,迁往鲜卑所部之前,将其全部诛杀,一个不剩,明白吗?” 张合欠身拱手:“将军放心,交给末将即可。” 皇甫郦颔首:“嗯,主公送回许多战马,你可挑选一部分,赶往代郡,快去快回,这里也离不开你。” 张合倍感受宠若惊,重重点头:“将军放心,末将必不负厚望。” 皇甫郦大手一挥:“快去准备吧,切莫耽搁时间。” 张合:“喏。” 旋即。 豁然转身,离开了中军大帐。 张合前脚方才离开大帐,不多时,帐外便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报—!” 皇甫郦抬眸望去。 但见,帐外闯入自家斥候,欠身拱手道:“将军,好消息,朝廷派来的援兵,已经进入冀州地界,且过了邺城。” 皇甫郦哦的一声惊诧:“已经过了邺城?” 斥候点点头:“没错,正是。” “太好了!” 皇甫郦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只要朝廷大军赶来,咱们便可对卢奴县发起进攻,不必再这般担惊受怕。” 这段时间以来,皇甫郦总是虚张声势,可这样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一旦被苏朴延戳穿,对方势必主动杀出,即便苏朴延没有多少兵马,但皇甫郦想要拦住骑兵,多少还是有些难度。 因此,这段时间以来,皇甫郦总是变着招数诱敌出战,虽然每次都会露出些马脚,但长时间这般,势必如同刀口上添血,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皇甫郦虽然精通兵法、腹有良谋,但肚子里的墨水毕竟有限,一旦把他的三板斧抡完,难保不被怀疑。 但现在好了,朝廷援兵已经过了邺城,相信要不了多久,便可赶来卢奴。 这一次,是真的可以放心了! ***** 司隶,雒阳。 虎啸山庄。 演武场。 嗖—! 箭矢如星,呼啸而出,正中前方八十步开外的靶心。 一个膘肥体壮的男子兴奋地高举起双手:“哈哈,没想到连我都能射中八十步开外的箭靶,公主殿下,您设计的这个弓箭实在是太厉害了。” 男子正是王昊留在雒阳的火头军张牛,与他的厨艺相比,张牛武艺平平,若是使用平常的弓箭,估摸着也就是三十步的水平而已,能不能射得准,另当别论。 可是...... 如今换上了刘莹发明的复合弓,居然可以射到八十步的距离,甚至一箭命中靶心,这样的成绩即便在全军中,也堪称是佼佼者了,这可是张牛从来不敢奢望的成绩。 张牛俩眼珠子里写满了兴奋:“连我张牛都能射出八十步远,那么军中其余士卒,肯定远远不止八十步,他们的力量要更大些,箭术也更高,估摸着射一百步,肯定毫无问题。” “天呐!” 言至于此,张牛已然是满目骇然,一脸的不敢置信:“如果全军装备上这样的弓箭,人人都可以百步穿杨,要知道即便是军中军司马级别的军官,也未必能够百步穿杨。” “这岂不是说......” 嘶—! 张牛惊诧,倒抽一口凉气:“公主殿下,您真是太厉害了。” 刘莹却只是淡然一笑,缓缓摇头:“八十步而已,还远远达不到夫君的要求。” “啊?” 张牛顿时一个愣怔:“这......这......这样都达不到?主公到底......到底觉得多少可以?” 刘莹吐口气,接过复合弓,轻声道:“至少一百五十步开外吧。” “一百......” 张牛吓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巴张得极大:“一百五十步开外?天呐,这......这怎么可能?” 刘莹则是极其平淡:“你此前可敢想象,自己能射八十步?” 张牛飞快摇头:“不敢。” 刘莹笑笑:“没错,你只是不敢想,但不一定达不到,夫君曾说只有敢想,才能敢干,只有敢干,才有可能实现突破,达到以前从未想想到的高度。” “实不相瞒。” 一念至此,即便是刘莹自己,也不由地唇角微扬,绽出一抹傻乎乎的笑容:“夫君他还幻想过登月呢。” 张牛则是满目骇然:“登月?那不是神仙吗?难动主公想要修仙?” 刘莹白了张牛一眼:“什么修仙,瞎说!” “呃......” 张牛讪讪搔了搔后脑勺:“嘿嘿,是小人不懂了,或许主公当真可以。” 刘莹摆手道:“好了,你退下吧,切记,这件事乃是机密,绝对不能对任何人提起。” 张牛欠身拱手:“公主放心,小人谨记。” 旋即。 豁然转身,离开了演武场。 刘莹带着复合弓,正准备返回书房时。 忽然。 不远处奔来侍女小环:“公主、主公,驸马送捷报回来了。” 刘莹惊喜:“哦?夫君又打胜仗了?” “嗯。” 小环飞快点头,拉着刘莹便往外跑:“听说这次,驸马诛杀了乌桓孛王难楼、乌王乌延,而且还替朝廷歼灭了代郡乌桓叛臣,陛下龙颜大悦,今晨朝议时大肆褒奖驸马。” “咱们赶紧回宫吧,或许会有公主的信笺呢。” “好。” 刘莹甚至还不及换身衣裳,带着尚未完成的复合弓,便往虎啸山庄外赶去:“小环,马车备好了吗?” 小环点点头:“嗯,已经在外面恭候了。” 刘莹大喜:“好,咱们回宫。” 出了虎啸山庄,一路直奔皇宫。 椒房殿中。 刘宏似乎还没有从兴奋中回过神来,脸上遮掩不住的喜悦,不停地夸赞:“哈哈,子霄这孩子果真没令朕失望,居然连续战败乌桓三次,而且每次都是以少胜多的歼灭战。” “厉害啊!” 刘宏捏着颌下一缕胡须,不住点头:“着实厉害,便是将门出身的皇甫嵩,也在夸赞子霄,说子霄精通兵法、腹有良谋,将来必成国之栋梁。” “哈哈哈哈!” 刘宏仰天哈哈一声,兴奋地道:“皇后啊,朕当初将女儿许配给子霄,是不是此生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何钰笑笑,送上块果脯:“是,正是因为陛下英明的决定,才能令幽州的叛乱快速遏制住。” 刘宏吃下果脯,长出口气:“如果不是你家兄长是大将军,朕都想让子霄当大将军了,只要有他在,朕倒要瞧瞧,这天下哪里还敢再有叛臣作乱。” 何钰眸中闪过一丝警觉,凑到跟前,试探性问道:“陛下,子霄如今接连立下战功,不知您准备如何恩赏他呢?” “这......” 刘宏皱了皱眉,陷入沉思,摇了摇头:“说实话,朕还没有想好,子霄的功劳,便是给个九卿都不为过,我意想让他当卫尉,以后就安顿在雒阳了,可又害怕浪费他带兵的才能。” “你知道的,如今这天下还是不太平,各地颇有黄巾复辟的趋势,子霄或许还得带兵打仗,把他拴在雒阳固然好,对莹儿也好,朕也能早点抱上外孙。” “可是......” “唉!” 叹口气,刘宏纠结到不知该如何是好:“罢了,暂时不考虑这些了,先等子霄灭掉幽州的叛乱再说不迟,张纯也好,丘力居也罢,他们全都得死!” 何钰面上浮出一抹淡笑:“陛下,相信要不了多久,幽州便可大定,这件事您还是早做定夺为好,这天下固然有些乱,但能带兵打仗者,可不止子霄一人,他麾下那些人,也全都是年轻俊杰,可堪大用。” “哦?” 刘宏皱了皱眉,似乎明白了什么:“皇后的意思是......” 第269章 丘力居懵逼!怎么又全军覆没了 第270章 丘力居懵逼!怎么又全军覆没了? 来自辽东湾的海风,拂过医巫闾山脚下的管子城,带着浓重的海腥味,混杂着血腥气息,闻之令人作呕。 城头上,公孙瓒望着城外满地的荒芜,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残肢断臂,硝烟随海风飘向山峦,消失在郁郁古木之间。 “这是第几次了?” 自从深入追杀张纯,却被丘力居围困在管子城,公孙瓒已经记不清自己打了多久这样的仗,只是已经对这满地的荒芜,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大概二十次了吧?” 严纲皱了皱眉,长出口气,努力回想整个作战过程,随后肯定地点了点头:“记不清具体多少次了,但肯定不少于二十次了,再这样下去,咱们怕是撑不住的。” “撑不住也得撑!” 公孙瓒则是眼神如炬,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只要咱们还在辽西扎着,他们就不敢太过放肆,否则这帮家伙早已劫掠冀州、青州去了。” “你且记住!” 言至于此,公孙瓒扭头瞥向严纲,报之以坚定的眼神:“哪怕战至一兵一卒,也绝对不能投降,就算他丘力居是草原上的狼王,劳资也得掰他两颗狼牙下来!” 严纲欠身拱手,铿锵回应:“喏,末将记住了。” 公孙瓒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而言道:“据报,朝廷已经派兵支援幽州了,相信我,咱们一定可以反败为胜。” 严纲简单嗯了一声:“咱们必然会获胜,怕只怕朝廷想要快速平叛,以安抚乌桓为主,如此一来,咱们这些弟兄可就白死了,幽州的百姓可就白死了。” “该死!” 一念至此,严纲面上浮出一抹浓重的狞色,满嘴的钢牙紧咬,发出咯咯的磨牙声:“高居庙堂的陛下,难以体会我边郡士人的难处,只是一味的维持稳定,殊不知越是如此,他们越是会得寸进尺。” 公孙瓒又何尝不知朝廷的德行,摇了摇头,眉头紧攒:“你且放心,如果朝廷派来的援兵当真采取安抚招揽政策,我公孙瓒便自行出击,灭掉丘力居等人,永绝后患。” “可是主公......” 严纲明白公孙瓒的想法,因此才愿意追随公孙瓒:“咱们没多少兵马了,怕是......” 不等严纲说完,便被公孙瓒摆手打断:“我说过的,哪怕战至一兵一卒,也绝不能饶过丘力居,此贼必须死!” 严纲能从公孙瓒坚定的眼神中,感受到那股浓烈的战意,他跟着重重点头,简单一个“嗯”字,便表达了一切。 “城中还有多少粮草?”公孙瓒岔开话题道。 “约莫十五日粮草。” “十五日?” “嗯。” “怎么只剩这点粮食?” “这管子城原本便是临时军事城池,里面没多少存粮,咱们人吃马嚼的,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秦汉时期的边陲城镇,大多是出于军事需要而设置的,所以它的军事性质特点较为明显。 城池范围比内地一般郡县要小些。 有的城池是修于原来的居民点上;有的是移民守边,在荒野上修建的。 城内有官署,有居民,但也有一些属于临时军事性质的,时用时废,这种城池的构筑,一般较为简单。 不论何种城池,一般都是据险扼要,构筑在易守难攻,或必须坚守的交通要道处。 医巫闾山脚下的管子城,便是扼守在要处,易守难攻的军事城镇。 这里没有百姓居住,内部陈设全都是为军事而设。 也正是因为如此,丘力居连续进攻了二十余次,都没能拿下管子城。 “该死!” 公孙瓒握紧了拳头,咬了咬钢牙,狞声道:“若是粮食吃完,便准备杀马充饥,咱们的弟兄,绝不能饿肚子作战。” 严纲点点头:“主公放心吧,末将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咱们唯一能拼的,便是耐力了,我倒要瞧瞧,那丘力居有多大的能耐!” 公孙瓒不屑一顾:“他有个屁的能耐,若非我孤军深入,他又占有兵力上的优势,岂是我白马义从的对手。” 严纲颔首:“论旷野决战,我军自然不觑丘力居分毫,但现在是攻坚战,我军......” 不等严纲说完,公孙瓒再次铿锵打断:“论攻坚战,我汉军更是乌桓贼子的祖宗!放心吧,即便是拖,我公孙瓒也要硬生生拖死他。” 严纲长舒口气,朝着公孙瓒欠身拱手:“主公有如此决心,末将自当全力以赴。” 公孙瓒扭头瞥向严纲:“这里便交给你了,我回去一趟。” 严纲颔首:“喏。” 旋即。 公孙瓒离开城头,直奔军营。 管子城虽然比较小,但地理位置极佳,易守难攻,只要合理守城,坚守数月,绝对不成问题。 公孙瓒站在悬着羊皮地图的木架前,皱眉思考着对策,不断推演着战局。 他时而摇头叹息,时而缓缓点头,时而目露华彩,时而皱眉沉思。 作为边郡士人出身的公孙瓒,从来没有指望过朝廷,即便没有援兵,他也会如钉子般扎在幽州,保卫自己的家园。 ****** 城外。 乌桓大营,延绵数里。 在那层层叠叠的军帐之中,一座巨大的青色帐幕矗立,四周旌旗猎猎,帐外甲士林立。 没错,此处便是丘力居的中军大帐。 此时此刻,丘力居正皱着眉,站在沙盘面前,盯着山脚下的管子城,皱眉思考。 如今,好不容易把公孙瓒逼入绝境,良机难觅,决不可错过。 可是...... 足足进攻了二十余次,愣是拿管子城没有办法。 不仅没有攻上城头,甚至还死伤无数,若是照这样下去,不知要多久,才能彻底铲除这个祸患。 “来人。”丘力居大声呼喊。 “在。” “张纯还没有找到吗?” 自从张纯被公孙瓒击溃,这家伙便舍弃妻儿,逃入了鲜卑境内,至今没有半点消息。 可攻坚战不是乌桓突骑的强项,下马步战强攻,损失太大。 因此,丘力居必须要找到张纯,靠着他的威信来收纳原本的汉军叛军,让他们代替自己去攻城,这样才能以最小的代价,消灭藏在管子城的公孙瓒兵马。 “这个.......” 传令兵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消息。” 丘力居咬着牙,狞声道:“该死,多撒出去些人手,务必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张纯。” 传令兵欠身拱手道:“遵命,小人这便去安排。” 旋即。 豁然转身,离开大帐。 丘力居握紧了拳头,眉头皱得很高,不知何故,他心底深处浮出一抹强烈的不安,竟隐隐让他有种心悸的感觉。 下意识地,丘力居抬手掩住心口,咬着牙,满面痛苦,心中忧思,到底发生了何事。 “报—!” 说来也真是巧,正在这时,帐外响起一声急促的传报。 丘力居深吸口气,抬眸望向帘帐。 下一秒。 帘帐掀起,从外面闯入个蓬头垢面的士卒,如果不是从服饰上判断,乃是乌桓人,丘力居甚至怀疑对方是个乞丐。 “这......这是怎么回事?” 当然,也正是在这一刹那,丘力居心头的不安愈加强烈,急匆匆离开沙盘,上前询问。 “单于。” 乌桓士卒噗通一声跪下,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哗啦啦如泉狂涌:“孛王难楼、乌王乌延,全都被汉军杀死了,接近两万士卒啊,全都死了。” “呜呜呜—!” 悲恸的哭声充斥着整个营帐,顿时惊得丘力居是满目骇然:“啊?伱说什么?孛王、乌王竟然......竟然全都折在了汉军手中?不是说只折了三千兵马吗?” “那只是先锋薄奚丁。” 乌桓士卒大手一挥,拭去眼角的泪水:“后来,因为代郡乌桓能臣氐......” 当下,乌桓士卒便把冀州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汇报给丘力居。 丘力居闻言色变,心底的怒火腾得燃烧起来,气得咬牙切齿,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好个代郡乌桓!好个能臣氐!居然敢诈降,诓骗孛王、乌王,简直岂有此理。” 可是...... 丘力居虽然愤怒,但当他听到难楼、乌延全部折了的时候,再联想到如今的局势,他已然意识到乌桓大势已去。 此次朝廷派来的主将绝对是个狠辣的主儿,他没有想过招安,而是要一鼓作气,将乌桓叛军全部歼灭,否则绝不可能三次战斗,三次全都是以全军覆没为代价而结束。 三郡乌桓一下子便折得只剩下自己,即便是丘力居本人,也不由地生出一股独木难支的感觉,即便他再怎么气愤,也不可能头脑一热,拿自家族人的性命开玩笑。 “单于,咱们该怎么办?” 乌桓士卒极其恳切地哀求道:“您可得给孛王、乌王报仇啊!” 丘力居深吸口气,目光落在帐中士卒身上:“报仇的事情,得从长计议,你先下去吧,让我好生合计合计。” 乌桓士卒这才收起眼泪,行个礼:“遵命。” 待其离开以后,丘力居毫不犹豫,厉声呼喊: “来人。” “在。” “速速把符庆唤来。” “喏。” 没过多久。 一个身材魁梧得像是小山一样的汉子,便掀帘走进了中军大帐:“单于,您唤末将何事?” 丘力居神色忧忧,招呼其上前,叮嘱道:“你现在立刻派人,往广阳郡传令蹋顿,让他引兵来援,不得有误。” 符庆顿时一愣,俩眼珠子瞪如铜铃:“啊?单于,您这是......怎么......” 丘力居吐口气:“孛王、乌王战死了。” “啊?” 闻听此言,符庆如雷轰电掣般怔在原地,俩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这怎么可能?他们总兵力约莫两万,可汉军才有多少人马?即便是旷野对战,不杀个数月,岂能真正决出胜负?” “是真的。” 丘力居极其肯定地点点头,双目坚定地道:“代郡乌桓能臣氐诈降,诱孛王夤夜强攻汉军大营,却被汉人一举挫败,而乌王则是分兵追杀汉军小队,在安济河深陷泥沙淤泥,全军覆没。” “乌王尸首已经陷入泥沙,埋在泥里,孛王硬生生被汉军追杀致死,据说最终摔落战马,自刎而亡,如今汉军的骑兵已经抢占了大营,估摸着进入了幽州。” 嘶—! 符庆惊诧,不自禁倒抽一口凉气:“代郡乌桓能臣氐竟然......” 丘力居颔首点头:“嗯,否则汉军岂能战败孛王、乌王的联军,若是当真让汉军杀入幽州,其必直奔辽西而来,届时他们与公孙瓒里应外合,我军如何抵挡?” “这......” 直到现在,符庆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公孙瓒的白马义从,符庆是见识过的,虽然兵力少,但战斗力极其强悍,原本他们便已经非常棘手了,若是再加上汉军的骑兵,对于他们而言,怕又是一次灭顶之灾。 而蹋顿是丘力居的从子,至此危难之际,他自然要通知蹋顿回来,若是稍稍迟疑上片刻,只怕连同蹋顿在内,也会命丧于汉军骑兵之手。 “末将明白。” 符庆赶忙抱拳,转身便要离开。 “切记。” 丘力居提醒道:“让他直接去柳城避难。” 符庆点点头:“遵命。” 旋即。 豁然转身,离开大帐。 丘力居皱着眉,在帐中左右来回踱步,忧愁不断。 若是就这样离开管子城,按照公孙瓒的尿性,肯定会出兵追杀,若是被他缠住,反而不利于撤退。 该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丘力居眉头紧攒,在脑中激烈的思考对策。 “来人。” “在。” “速速撒出斥候,赶往右北平方向,侦察汉军骑兵的动静,旦有消息,立刻上报,不得有误。” “喏。” 从右北平方向赶来管子城,至少要经过伴海道。 可如今的伴海道十分泥泞不堪,不利于车马同行,汉军想要杀过来,只怕没那么容易。 换言之,自己还有一定的时间与公孙瓒周旋,可以趁此机会,故布疑阵,混淆视听,如此一来,才能安然撤退,不引起公孙瓒的怀疑。 可是...... 该如何混淆视听呢? 那公孙瓒可是一员身经百战的悍将,没那么容易上当受骗。 ...... 第270章 以幽州为局,关门打狗,瓮中捉鳖!(为【遗忘的记忆】加更) 第271章 以幽州为局,关门打狗,瓮中捉鳖!(为【遗忘的记忆】加更) 幽州。 广阳郡。 乌桓大营,中军大帐。 一个中等身材,胖瘦适中,腰背挺直,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正站在沙盘面前,皱着细眉,陷入沉思。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丘力居的从子蹋顿。 自从乌桓叛变汉庭以来,各部落大王携手张纯,横扫幽州,势如破竹。 不过...... 虽然他们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横扫了上谷、渔阳、涿郡、广阳、右北平等大半幽州疆域,可汉家忠臣依旧在暗中活动,企图破坏他们对于幽州的掌控。 鉴于此,蹋顿奉丘力居之命,率领精骑三千,协助汉军叛军缉捕汉家所谓的忠臣余孽,迄今为止,死在蹋顿手上的汉家忠义之臣,已然是数不胜数。 但饶是如此,依旧有部分余孽流窜在外,企图联系到汉庭派来的援军,从而借此力量,一举颠覆丘力居、张纯在幽州西部的统治,以此重创他们的事业。 这是蹋顿绝对不允许的。 此刻。 他凝视着沙盘上标注的各个点位,皱眉思考着到底是哪里有遗漏,否则这么长时间过去,依旧没能将这伙贼子诛杀殆尽,永绝后患。 “该死!” 蹋顿暗自嚼啐一口,凝神愁思道:“这帮家伙到底在哪里藏着?” 正当他忧思不已之时,帐外忽然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报—!” 被打断思路的蹋顿,怒气冲冲地瞥向帘帐。 但见,帘帐起,从外面闯入自家斥候,欠身拱手道: “将军,祸事了。” “有话快说,休要浪费时间。” 蹋顿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没有爆发。 斥候心里咯噔一下,他立刻意识到自家将军心情不敢,因此不敢有半分迟疑,脱口而出: “从冀州河间国方向传回情报,乌王、孛王的兵马已被汉军战败,全军覆没,他们随时会杀入幽州。” “啊?” 蹋顿闻言一愣,吓得双目圆睁,几乎要突出眼眶:“你说什么?乌王、孛王被王昊战败了?” 斥候极其肯定地点点头:“没错!正是如此。” 蹋顿大手一挥,疾步冲上来:“你的情报可确认过否?乌王、孛王合计兵力近两万人,那王昊才有多少骑兵,况且乃是旷野作战,怎么可能全军覆没?” “是......是真的。” 斥候吓了一跳,眼神中绽出一抹恐惧,黄豆般大小的汗珠如同断线的珠子般,从他的额上翻滚落下:“小......小人确认过三、四次,而......而且也派人去侦察了。” “是真的?” 蹋顿整个人顿时懵了,如同雷轰电掣般怔在原地,俩眼珠子里写满了诧异,空洞得好似撞见鬼一般。 当然,这样的表情仅仅只是一瞬,旋即被他摇头震碎:“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即便是两万头猪,排着队让汉军杀,没个十天半月,也杀之不绝,何况是两万精锐!”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蹋顿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脸上写满了不敢相信。 但是...... 兹事体大,也容不得蹋顿马虎对待。 他扭头凝视着斥候:“你的人撒出去多久了?” 斥候回答:“已有半日,相信不久便可得到消息。” “继续往出撒,把监视各点的人抽出来,往右北平方向探查。” “啊?可如此一来,那些汉军余孽......” “汉军主力不在,区区余孽又算得了什么,可汉军主力若来,我等三千兵马,迟早被他吃尽!” 连乌王、孛王两万兵马,全都折在了王昊的手里,蹋顿虽然自恃谋略超群,但也绝不敢轻易招惹汉军这头猛虎。 如果情报属实,他绝对不会有丝毫的犹豫,会立刻舍弃广阳郡,舍弃幽州西部的一切,迅速遁回草原,再做打算。 神特么...... 峭王苏朴延落败便罢了,现在居然连孛王难楼、乌王乌延也败了。 三郡乌桓如今只剩下自家父亲在坚持,即便兵力再多,实力再强,只怕也是独木难支,现在不逃,更待何时? 斥候飞快拱手:“遵命,小人这便安排。” 言罢。 豁然转身,离开了中军大帐。 蹋顿深吸口气,两道剑眉在一瞬,几乎拧成了麻花。 汉军余孽尚且没有诛尽,却又来了汉军主力,不声不响,便干掉了三个部落的统领。 蹋顿心底的不安愈加强烈,冥冥之中,他有种被阎王爷盯上的感觉。 彷佛! 此次背叛汉庭,乃是他命中逃不掉劫运。 回到沙盘前,蹋顿脑海中不停盘算着当前的局势,忽然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顿时令他眼前一亮。 这帮汉军余孽之所以藏起来,一定是在等汉军主力的消息,如果这个时候,把消息放出来,他们必会蠢蠢欲动。 妙计! 不管此事是不是真的,但蹋顿坚信,即便要走,也得杀两个汉庭余孽过把瘾再走。 “来人!”蹋顿招呼一声。 “在。” “立刻派人撒出消息,就说汉军主力战败了孛王、乌王,现正在赶往幽州。” “遵命。” 蹋顿下意识握紧了拳头,深吸口气,内心之火汹汹燃烧: “鲜于银、鲜于辅、齐周。” “我倒是要瞧瞧,伱们能不能忍住,不钻出来。” 浓烈的杀气从蹋顿眸中激射而出,这口恶气,他必须要出! ***** 幽州。 夜。 汉军营地。 一缕夜风晚来清凉,卷动了烛光,大帐内光影摇动。 此刻,王昊等人畏惧在悬着羊皮地图的木架前,纷纷皱眉沉思。 “仲德,你是何意见?” 王昊随意开口询问,同时偏头瞥向程昱。 “属下以为,咱们干脆兵分两路。” 程昱揖了一揖,直接给出自己的意见:“一路直奔广阳郡,联络汉家的忠义之臣,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为祸此地的蹋顿贼子;” “另外一路则是穿越伴海道,直奔辽西,寻找丘力居的主力大军,而后配合在辽西坚持作战的公孙瓒,一举将丘力居主力战败。” 荀谌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轻声道:“仲德,你的意见虽然完美,但咱们只有四千骑,若是兵分两路,只怕一个叛逆都抓不到,还不如集中兵力于一路,这样成功率能大些。” “没错!” 又有赵俨横出一步,深以为然地道:“属下同意友若的意见,只要咱们能抓住丘力居,亦或者是蹋顿,必可以此为条件,逼出另外一人,其实效果与仲德计策一般无二,但安全性更高。” “当然!” 言至于此,赵俨补充道:“鉴于蹋顿只是丘力居之从子,丘力居有自己的亲生儿子,因此属下建议,咱们应该集中兵力对付丘力居,至于蹋顿,可以暂且不顾。” “不可!” “万万不可!” 下一秒,赵昂深吸口气,打断道:“伴海道离开特别近,如今时节,更是泥泞不堪,咱们的行动必定受阻,对方可以轻易打探到咱们的行踪。” “那丘力居又不傻,如今咱们三战三捷,且此次都是全军覆没,只怕现在的他,已经心生恐惧,极有可能会舍弃公孙瓒,转而回到草原避风头。” “去抓丘力居?” “哼!” 轻哼一声,赵昂摇了摇头,长舒口气:“要我看呐,十之八九,会扑空,咱们不如集中兵力对付蹋顿,四千打三千,而且还是一盘散沙的三千,获胜几乎是板上钉钉。” “而咱们杀入幽州的消息,一旦传入蹋顿那里,对方势必会着急与丘力居汇合,要走的路只怕只有这三条。” “其一:渔阳郡,走平冈道至滦平;” “其二:右北平郡,走卢龙道至平泉;” “其三:还是右北平郡,走无终道。” “而咱们目前便已经踏入了右北平郡,想要封锁其中两条路,对于我军而言,实在是太过容易。” “换言之,留给蹋顿的路,有且只有一条,便是渔阳郡,走平冈道。” “主公!” 赵昂揖了一揖,极其郑重地道:“属下以为,可以派一支精锐直奔渔阳郡,守住平冈道入口,正如您所言,关门打狗,守株待兔,才是上上之策。” 王昊扭头瞥向赵昂,面上浮出一抹淡笑,饶有兴致地道:“看来伟章这段时间,对于幽州的地势,了解的非常充分。” 赵昂赶忙拱手:“主公尝言:不做准备者,便是准备失败者!属下提前熟悉地形,是为更好的辅佐主公。” 记忆里,赵昂的能力比其荀谌、程昱而言,是有一定差距的,尤其是在这三次的征战中,发言相对比较少,存在感相对比较低。 但是这一次...... 赵昂的这一番分析,即便是王昊本人,也不由得想要双击呐喊666了。 不得不承认,实在是太精彩了,让人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足以证明,赵昂这段时间的努力是没有白废的。 “很好!” 王昊满意地点点头,算是对赵昂的夸奖:“其实,我与伟章的意见一样,丘力居不傻,如今乌桓大势已去,他必然不会与汉军主力抗衡,至少也要稍微避避风头。” “咱们现在去抓丘力居,十之八九,会扑空,甚至失去抓捕蹋顿的机会,此人虽然只是个小人物,但据说丘力居对其极其重视,犹胜亲子。” “是以!” 王昊极其坚定地道:“我相信,咱们只要能抓住蹋顿,亦或者将其诛杀,必可激怒丘力居,甚至逼其来战,自投死路。” “因此,我的意见同样是以蹋顿为主,咱们以燕山、太行山、燕南长城,组成一个大的包围阵,诚如伟章所言,关门打狗,瓮中捉鳖。” “尔等以为如何?” 众将士齐齐拱手:“末将谨遵主公号令。” 王昊缓缓点头:“很好,既如此,鞠义、庞德何在?” 鞠义、庞德横出一步:“末将在。” “名你二人率领本部兵马,直奔平冈道古北口,趁蹋顿没反应过来,先行占领,不得有误。” “喏。” “冯彦何在?” “末将在。” “你率领一千精骑,抢占卢龙道。” “喏。” “陈到何在?” “末将在。” “你率领一千精骑,抢占无终道,同时监察伴海道,派人侦察辽西的战况,不得有误。” “喏。” “荀谌何在?” “在。” “你随同鞠义、庞德一起走,而后由庞德护卫,直奔魏攸口中的联络点,争取联系上汉家忠臣,提前抢占居庸关。” “喏。” “至于其余人,且随我一起,亲自给众将士打掩护,咱们大大方方,引兵直奔幽州,吸引蹋顿的注意力。” “喏。” “既如此......” 言至于此,王昊长舒口气,摆手道:“诸位便暂且退下吧,养足精神,明日一早,杀奔幽州。” 众将士再次拱手:“喏。” 旋即。 躬身离开大帐。 王昊则是转回上首落座,慵懒地把脚放在帅案上,身子斜靠在凭栏上,长出了口气,闭目养神。 实际上,他是故意想要放丘力居走的,否则把幽州的战事全部扫平,估摸着皇帝一定会让他回京当官。 此前他可以低调行事,不触碰各方势力的利益。 但是现在不同,皇帝一定会加官进爵,势必强行令他跻身高层。 这样势力纠葛的大染缸,王昊是一刻都不想呆。 尤其经过王允一案,让王昊意识到,皇帝压根没有改制的想法,他想要的只是稳定而已,如此一来,只怕各方势力的内斗依旧会持续,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 既如此,那便不如不参合,令其自由发展,抽身离去,巩固势力,才是王道。 可理由呢? 王昊已经想好,养寇自重! 只要乌桓一日不扫清,那么他便一日不回雒阳。 皇帝自然也不想边郡再度陷入战乱,想来肯定会答应王昊的请求。 至于万年公主刘莹? 她完全可以跟着自己入主幽州,毕竟是自己的媳妇,王昊可不愿意她受牵连。 正当王昊筹谋自己的发展路线时。 忽然。 许褚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主公,鞠义求见。” 王昊睁开眼睛,皱了皱眉:“哦?仲节还没走吗?” 许褚点点头:“嗯,没走,不知主公,可愿见否?” 王昊大手一挥:“让他进来吧。” 许褚颔首:“喏。” 感谢【遗忘的记忆】大佬,万点打赏 第271章 蹋顿:只要战败王昊,必可成为乌桓首领! 第272章 蹋顿:只要战败王昊,必可成为乌桓首领! “仲节,怎么,你还有事儿?” 等鞠义进来,王昊已然恢复坐姿,摆手示意其一旁落座。 “主公。” 鞠义郑重地拱手抱拳:“末将是来感谢主公恩情的。” 王昊淡然一笑,丝毫不觉得有异:“哦,仲节已经察觉到了?” 鞠义点点头,长出口气:“嗯,只要良苦用心,末将今日前些日子方才明白,思来想去,还是应该与主公说一声,令明是一员悍将,总是给我当副手,不太合适。” 王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鞠义:“既如此,你先说说你明白了什么。” 鞠义欠身拱手:“主公,末将虽然出身凉州鞠氏,但却生性傲慢,除了主公之外,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尤其经历两次大战,更是助长了末将的嚣张气焰。” “然而......” 话锋一转,鞠义深吸口气道:“主公却能在关键时刻,以言语点拨末将,打碎末将的傲慢心理,又派大将给末将当副手,前些天安济河一战,末将才真正明白,若非特殊的地形、精悍的兵员,末将是不可能打胜仗的。” “您放心!” 鞠义声音洪亮,铿锵言道:“末将以后会时刻谨记安济河一战,绝不会再狂妄自大,小觑任何一个人,永远服从主公的安排,以及您对全局的考虑。” 历史上的鞠义能力自然是没问题的,只是因为战败了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整个人便飘了,在袁绍营中,除了袁绍以外,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当然,除了狂妄自大以外,鞠义身上还有许多的毛病,或许这都不算是他的主要死因,但不得不承认,狂妄自大是鞠义性格上的缺陷,必须要纠正过来,否则将来难以真正成为一军主将。 或许...... 这便是鞠义不如高顺的地方。 两支军队的战斗力,全都属于三国历史上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可高顺严于律己,百战百胜,除了愚忠,身上几乎挑不出什么太大的缺点。 反观鞠义则不然,他除了会带兵打仗,尤其对骑兵有自己独到的战法外,不论是与同僚的关系,还是与上级的关系,全都是一塌糊涂,没有可取之处。 在潜移默化中,改掉鞠义的性格缺陷,是王昊一直以来在坚持的,如今来看,效果还算不错,至少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而且勇于承认,坚定改进。 对于此,王昊非常满意:“仲节,伱今日能说出这样一番话,让我非常欣慰,相信要不了多久,你一定可以真正成为名垂千古的悍将。” 鞠义欠身拱手:“末将谨记主公教诲。” 王昊摆手道:“起来吧,回去好生休息,你的位置很关键,切不可让我失望。” 鞠义朗声回应:“主公放心,末将必不负主公厚望。” ***** 茫茫太行,古木苍苍,鸟鸣啾啾。 某处葱郁的密林间,扎着十余个帐篷,不时有披坚执锐的士卒排着整齐的队列,往来巡视,不敢懈怠。 “报—!” 原本静谧的森林却被悠悠一声传报打破。 从辕门外望去,一个粗衣打扮的男子兴冲冲飞奔而来,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从他额上翻滚落下:“急报!山外急报,我要面见鲜于将军!” 值守辕门的士卒见是熟悉面孔,赶忙放行,让其通过。 男子一路直奔辕门,没有丝毫的滞阻。 中军大帐内。 鲜于银正在负手立在悬着羊皮地图的木架前,忽然响起的传报声,令他下意识扭头瞥向帐帘。 不多时,帐帘被掀开,一个男子急匆匆闯进来,欠身拱手:“鲜于......于......将军,山外......外......” 鲜于银摆手打断,从帅案上拿起一个水囊,递给男子:“莫急,先喝口水,喘口气再说不迟。” 男子接过水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连着咕噜噜喝了两口,方才缓过劲儿来:“鲜于将军,山外传来消息,说朝廷派来的援兵,已经战败了孛王、乌王,目前正朝着幽州杀来。” “哦?” 鲜于银惊诧不已:“此事当真?” 男子极其肯定地点点头:“嗯,咱们的刺奸反复确定过多次,应该错不了。” “哦对了。” 一念至此,男子急忙从怀中摸出个锦囊,双手呈上:“此乃广阳郡内齐周的亲笔信,还请将军过目。” 鲜于银接过锦囊,从中取出信笺,忙不迭展开浏览,面上的紧张随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振奋。 “哈哈哈!” 鲜于银仰天哈哈一声,兴奋地恨不得跳起来:“王将军果然厉害,居然三战三捷,而且此次都是全军覆没,怪不得他立志要诛灭乌桓叛军,不准备招安。” “峭王苏朴延被困在卢奴县,而今孛王难楼、乌王乌延全部战死,乌桓叛军已折其三,大势已去,只要王将军赶来,势必可以诛灭蹋顿,挽救幽州。” “太好了!” 鲜于银感动到飙泪。 他们自从被乌桓叛军击溃,便潜入山林,东躲西藏,不仅要与汉军叛贼作战,还要与乌桓叛军作战,及至现在,只能委身在这深山老林之中,静候朝廷援兵。 四个月! 整整四个月了! 若不是还能靠打猎充饥,或许他们这帮人,早已经饿死了。 而现在,伴随着王昊战败峭王苏朴延、孛王难楼、乌王乌延,乌桓大势已去,逆袭翻盘的机会,就在眼前。 鲜于银憋了一肚子的怒火,四个月的委屈,终于能有雪耻的机会了! 他急忙转向羊皮地图,深吸口气,强压着心头的兴奋,招呼道: “来人。” “在。” “速去各营,将诸将召回,有重要作战任务。” “喏。” 为了隐匿行踪,且不被叛军一锅端掉,汉家忠义之臣潜入山林,化整为零,各据山头,各自发展,互通有无。 若是在平时,他们轻易不会联络,可现在战机转瞬即逝,必须要尽快动起来,才能协助朝廷主力,战败乌桓逆贼。 此刻的鲜于银已然热血沸腾,这些天他一直在思考对敌之策,模拟了数十种方案,自信随便一种,都可以把幽州掀翻。 别说一个小小的蹋顿,就算是丘力居来了,也照样得跪地求饶喊祖宗! 而现在,他需要根据目前山外的情况,选择出最佳的策略,联合幽州忠义之臣,进行最终的决战。 山外的眼子似乎同样兴奋了起来,雪片般的情报不断送入山间营地: “报—!” “乌桓蹋顿正在撤掉各个监视点的兵力,目前在蓟县集合了千余精骑。” “再探!” ...... “报—!” “乌桓蹋顿在蓟县集合了两千余精骑,散落在各处的兵马,依旧在回归。” “再探!” ...... “报—!” “驻扎在紫荆关的叛军正在赶往蓟县,似乎要与蹋顿合兵一处。” “再探!” ...... “报—!” “朝廷的精兵已经过了右北平郡,目前正在朝广阳郡方向赶来,兵力约莫三千骑。” “多少?” 鲜于银闻言愣怔,俩眼珠子几乎要凸出来:“你说朝廷有多少骑兵?” 斥候欠身拱手:“约莫三千骑。” “三千?” 鲜于银一脸的不敢置信,扭头瞥向魏攸:“子和,你不是说,王将军得代郡乌桓的协助,总兵力过万,怎么现在却只有三千骑?” “这......” 魏攸摇了摇头,长出口气:“或许是出了什么变故吧?毕竟双方在河间国发生过大战,乌延、难楼总兵力足有两万,我军稍有折损,倒也在情理之中。” “没错。” 鲜于辅肯定地点了点头:“王将军毕竟是接连三次大战,而且还是全歼对手,岂能不付出一点代价,有点折损正常,虽然兵力有些少,但可以肯定,尽皆是精兵强将。” “至于蹋顿......” 言至于此,鲜于辅皱了皱眉,长出口气:“连续折了峭王、乌王、孛王,想必对他们的作战意志是个严重的打击,或许要不了多久,他便会接到撤退的军令。” 鲜于银思忖了片刻:“你的意思是......” 鲜于辅点点头:“或许,咱们真正的对手,只是张举的叛军而已。” 魏攸皱眉,赶忙起身,补充言道:“二位休要这般认为,王将军的格局之大,非是你我能够揣测,依着我对王将军的了解,他的首要目标依旧是蹋顿。” “至于张举......” 魏攸摇了摇头,长舒口气道:“或许王将军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鲜于银诧异地瞥向魏攸:“子和,你确定?” “这个......” 魏攸自然不敢确定,但他与王昊有过一面之缘,此前在卢奴县大营的一幕,至今历历在目:“应该可以确定,我此前说过了,王将军有更好的办法解决叛乱,但却选择了最难的一条。” “我料定!” 言至于此,魏攸声音洪亮地道:“王将军此次平叛,是要从根本上解决边郡叛乱之事,因此他的主要目标一定是乌桓突骑,而非张纯、张举之辈。” 嘶—! 鲜于银、鲜于辅诧异,不自禁倒抽一口凉气。 二人毕竟与王昊没有一面之缘,因此对于王昊的战略倾向,毫无所知。 虽说魏攸的说法令人诧异,但从王昊目前的表现上看,倒也的确是如此这般。 “若当真是如此,咱们可得从长计议。” “是啊,咱们兵力少,必须要精打细算才行。” “二位将军。” 魏攸深吸口气,欠身拱手道:“在下以为,如果王将军当真需要咱们,一定会派人与我等联系,既如此,不如按兵不动,或者派人主动去寻,先征求王将军意思,再动不迟。” ***** “报—!” 蓟县,乌桓大营。 中军大帐。 正当蹋顿在思考战略对策时,帐外忽然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抬眸望去。 帘帐起,从帐外转入自家传令兵,欠身拱手道:“将军,单于有令。” 蹋顿哦的一声诧异,急问:“父亲有何命令?” 传令兵回答:“单于命你立刻撤出蓟县,速速赶往柳城,与之汇合。” “柳城?” 蹋顿满目骇然。 他深切的清楚,柳城乃是乌桓的大本营,一旦自家父亲引兵去了这里,便意味着他已经放弃了幽州这便沃土,准备打退堂鼓,不干了。 “没错。” 传令兵肯定地点点头:“正是柳城,单于正在思考如何退兵,不久便会赶往柳城,还请将军速速撤离蓟县,直奔柳城,不得有误。” 蹋顿长出口气,皱眉言道:“我明白了,你且退下吧。” 传令兵拱手,正要转身离开时,猛然停下:“将军,小人赶来蓟县时,发现汉军已经派人占领了右北平无终道,而且有兵马正在赶往卢龙道。” “无终道、卢龙道?” 蹋顿惊诧不已,露出骇然的神色。 “没错。” 传令兵极其肯定地点点头:“小人总感觉汉军此举必有深意,还望将军能够早做打算。” 蹋顿颔首,轻声道:“王昊匹夫大张旗鼓赶来幽州,却背地里撒出兵马抢战了无终道、卢龙道,这两条路可是赶往燕北的交通要道,一旦抢占,便断了我回柳城的希望。” “好啊!” 这一刹那,蹋顿俨然已经意识到了王昊的意图:“王昊此贼还真是野心勃勃,居然想要以整个幽州西部做局,彻底将我蹋顿困死在这里。” “不过......” 话锋一转,蹋顿下意识握紧了拳头,狞声道:“逃出幽州的路这么多,我还真不信你能全部抢占!来人!” 从帐外转入个士卒,欠身拱手道:“在。” “速速撒出人手,赶往渔阳郡,抢占平冈道古北口,先保证我军后路,不得有误。” “遵命。” 乌桓士卒言罢,豁然转身,出了大帐。 蹋顿疾步走到沙盘前,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一共四千兵马,却已经分出了两千,想必平冈道他也不会放过,若当真如此,或许王昊身旁的兵力,仅剩一千。” “一千精骑能够横扫我三千兵马,以及过万汉军?” 蹋顿年轻,心高气傲,素有战功,很少把同龄人放在眼里,如今王昊弱冠之龄,便可统御三军,横扫幽州,的确让蹋顿颇感兴趣。 走,还是打? 蹋顿难以遏制内心的汹汹战意。 此战若是能胜,他在乌桓各部落中,声望必定水涨船高,或许将来可以不靠从父的庇佑,有自己独立的领地、子民,成为真正的乌桓首领。 第272章 战败汉军,便可一步登天,岂能不战! 第273章 战败汉军,便可一步登天,岂能不战! “报—!” 正当蹋顿权衡利弊时,帐外忽然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扭头望去。 但见,帘帐起,从外面转入自家士卒,欠身拱手道:“将军,娄兆洸有事求见。” 蹋顿面上泛起一抹悦色:“哦?他回来了,一定是有重大发现,快让他进来。” 士卒颔首点头:“遵命。” 旋即。 豁然转身,出了中军大帐。 蹋顿径直返回上首落座,等候着娄兆洸入帐。 片刻后,一个身材略显清瘦的男子,掀起帐帘,面带微笑地转入: “末将娄兆洸,拜见将军。” “快起来。” 蹋顿大手一挥,示意其一旁落座,没有半句寒暄,便直奔主题道:“怎么样,可是有何发现?” 娄兆洸倒也十分干脆,肯定地点点头:“嗯,确有发现。” 蹋顿眉头一挑:“哦?快说说。” “是这样的。” 娄兆洸略一停顿,组织好语言:“在末将把消息散出去后,各地眼子大都撤了出来,不过依旧有许多监视点只是表面上撤离,实际上仍在监视中。” “这些天,蓟县附近的一个监视点人员流动甚大,是往常的三五倍,而且总是固定的某些面孔,因此末将以为,那里便是汉军逆贼的窝点。” 蹋顿闻言,眼神骤亮,身子略微往前一探,赶忙询问:“窝点在何处?” 娄兆洸欠身拱手:“就在西城的一处道观,名曰赤云观。” “赤云观?” “嗯。” “可派人盯紧里面的人了吗?” “将军放心,已经安排好了,乌桓士卒太过明显,因此找了张举,让他代为监察,旦有消息,会立刻上报。” “太好了!” 蹋顿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悬着的心终于放在了肚子里。 娄兆洸则是眉头一蹙,转而言道:“将军,最近关于汉将王昊之事......您准备如何应对?” 蹋顿吐口气,面上的悦色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愁容:“本将军亦在为此事发愁,从目前掌控的情况上看,对方已经预判到家父的举动,更料到本将军可能会舍弃幽州,潜回柳城。” “因此,汉将王昊派出兵马,提前封锁了无终道、卢龙道,或许要不了两日,便会有消息传来,平冈道也会被汉军提前控制,如此一来,咱们便只能从居庸关退往上郡,从这里返回漠北了。” “但是......” 话锋一转,蹋顿声音不带有任何温度地道:“走这里毕竟要经过鲜卑人的地盘,危险性自然要比卢龙道、平冈道艰难数倍,乃至数十倍,本将军亦在权衡利弊中。” 娄兆洸似乎猜透了蹋顿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唇角绽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停顿片刻后道:“将军勿忧,其实情况最危机者非是我军,而是张举的叛军。” “咱们尚且还有退路,也有可能与汉庭达成和解,可张举的叛军却是汉庭必须要铲除的,因此咱们表面上看,只有三千突骑,但实际上,却有数万精兵。” 蹋顿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娄兆洸:“将军莫非也有意与汉军决一死战?” 娄兆洸倒也没有遮掩,缓缓点了点头:“王昊撒出兵马封锁我军退路,而其本部主力则只剩一千精锐,即便他们再怎么善战,兵力上的劣势是难以弥补的。” “这对于张举而言,是唯一的一次机会,但对于我军而言,只是可以翻盘的一次机会罢了,即便我军当真败了,咱们亦可走居庸关,舍近求远,返回柳城。” “甚至!” 言至于此,娄兆洸强调道:“或许王昊的队伍遭受攻击,势必会令封锁平冈、卢龙、无终道的汉军,舍弃驻守三道,前往救援,而我军可趁此机会,抢战其一,为我军打通后路。” “总而言之,此一战即便败了,亦不过是大溃败中的一次小败,连峭王、孛王、乌王都落败了,您落败,又算得了什么,可反之则不然,您一旦获胜,在乌桓众部落中的影响力,必然暴涨。” “将军,您虽是丘力居单于的从子,他对您也算是器重有加,但毕竟,单于有自己的孩子,未来单于位定然非其莫属,与您无关,您也该为自己的前途考虑考虑了。” “尤其现在,峭王、乌王、孛王接连折损,其部族子民正值迷茫之际,您若是能战败汉军一次,哪怕只是一次小胜,必然会有族中子民赶来投靠,如此一来,您便可脱离单于,自成一部。” 娄兆洸可真是个狠人,专往蹋顿痛点上戳。 他太清楚蹋顿尴尬的处境了。 虽然,他是丘力居的从子,且深受器重,可毕竟,从子不是亲子,即便再怎么器重,也不可能取而代之。 换言之,蹋顿永远只能给小楼班打工,没有出头之日,就更别提当上单于,号令乌桓全部。 显然,这不是蹋顿的野心! 如今乌桓遭此劫难,内部权力结构已然崩塌,丘力居因畏惧汉庭,选择远走柳城,保存实力。 而如果蹋顿能够抓住机会,小胜汉军一场,在乌桓众部落中,必定是声名鹊起。 一旦有子民带着牛羊马来投,蹋顿的实力顷刻间必能与其从父丘力居抗衡。 毫不客气地说,此次机会对于蹋顿而言,无异于一步登天。 而蹋顿也正是基于此,才会犹豫不决,如今连麾下大将都能看穿,证明大家都在为自己打抱不平。 蹋顿坐直了身子,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脑海中全都是过往的点滴。 当初,从父丘力居教自己骑马、射箭,甚至还从汉人手里给自己购买兵书,让自己学习汉文化,他是真正在为自己的前途着想,想要把自己培养成继承人。 长大以后,自己的每一次受伤,从父都非常心疼,还专门教自己本事,希望下次可以不必再犯,不必再受伤,从母甚至会亲自为自己换药,他们是真的把自己当作亲生儿子。 尤其自己每次立下战功,丘力居都会毫不犹豫地当着乌桓众大人的面,炫耀夸赞自己,蹋顿清楚的知道,那是自己的父亲在为自己铺路。 然而...... 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在丘力居有了自己的儿子以后,此前的幸福美好宛如流沙,抓不住,也留不住。 虽然,从父依旧会心疼自己受伤,依旧会给自己换药,依旧会当着乌桓各部落大人夸赞自己,但蹋顿能清楚地感受到,他们对自己的爱变了。 不似此前那般纯粹,而是添加了一些哥哥对弟弟,将士对首领的情感因素,尤其是从母更是时常会说些“你要保护弟弟”之类的话。 怎么保护? 以前蹋顿很单纯,不太清楚,但是现在则不然,蹋顿已然明白,自己这辈子只能给小弟弟当将军,永远不可能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那种人。 蹋顿不甘心! 尤其是现在,即便落败,对自己没什么损失,不过是三千突骑而已,可一旦获胜,便可与从父相提并论,这样大赔率的事件百年难遇,他又岂能甘心错过。 娄兆洸郑重拱手道:“将军,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您要三思呐。” 蹋顿颔首点头,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实不相瞒,我已决定要与王昊决战。” 娄兆洸惊喜,赶忙附和道:“将军英明。” 蹋顿摆手打断:“这样,你继续盯着汉军余孽,争取将其一网打尽,彻底解决我军后顾之忧,本将军亲自找一趟张举,敲定联手御敌之事。” 娄兆洸拱手抱拳:“将军放心,汉军余孽交给末将即可。” 蹋顿点点头:“好,既如此,你且退下吧,旦有进展,务必及时来报,不得有误。” 娄兆洸铿锵回应:“遵命!” 旋即。 豁然转身,离开了中军大帐。 他前脚刚离开乌桓大营,后脚便有士卒迎面走来:“将军,有情况。” 娄兆洸眉头一蹙:“发生了何事,直言即可。” 士卒回答:“今天汉军窝点至今没有任何动静,咱们会不会已经暴露了?” “哦?” 娄兆洸眸中闪过一抹诧异:“没有半点动静?” 士卒肯定地点点头:“嗯,没有。” 娄兆洸略一思忖:“可有人员撤离?” “暂无。” “那还好,证明咱们没有暴露。” 娄兆洸暗暗松了口气,虽然他不清楚汉军窝点因何静默,但只要他们没有暴露,便可继续监控:“走,过去瞧瞧。” 士卒点点头:“遵命。” ***** 蓟县作为幽州的治所,自然是人声鼎沸,车如流水马如龙。 荀谌、庞德走在蓟县的街道上,望着两侧商铺连绵,牌幡布条随风烈烈鼓舞,心中不由一阵感慨: “了不得啊,整个幽州都被叛军扫荡了,蓟县竟还能这般繁华。” “是啊。” 即便是荀谌本人,也是发自肺腑,由衷感慨:“叛军的攻势太快,郡守被杀,各级官吏闻风遁逃,导致叛军不费吹灰之力便接手了城池,恢复起来,自然也更快。” “从这一点,也能看出朝廷在幽州的势力,被叛军扫平得到底有多干净,若非有预谋的叛乱,是绝对不可能清理得这般彻底、干净。” “难以想象......” 荀谌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若是朝廷反应再慢一点,这里或许真的会成为叛军的大本营,支持他们向冀州、青州一带发展,张纯、张举是在很认真的叛乱,绝非一时鲁莽之举。” 庞德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幸亏主公引兵赶到,否则这股叛乱之火必将波及到冀州、青州,引起更大的灾祸,主公可是救了冀州、青州百姓的命啊!” “走吧。” 荀谌按照地图上的指示,转过个弯,便望见了前方不远的道观:“这回该轮到咱们拯救幽州了。” 庞德肯定地点点头:“走。” 可是...... 他们方才走了数十步,荀谌便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儿。 赤云道观外倒是人头攒动,车水马龙,但这气氛总感觉有些诡异,带着一抹淡淡的杀气。 按照常理,道观外本应该全都是来上香火的人,来去匆匆,很少停留才对,但某些人却在路边的商贩处,始终没有挪移分毫,而且鬼鬼祟祟的目光,总是在往来之人身上扫视。 “令明。”荀谌招呼一声。 “嗯?” “伱饿了吗?” “啊?” “我问你,你饿了吗?” “有......有点儿。” “走。” 荀谌轻声道:“前面有个酒肆,先去吃点东西,填饱肚子。” 庞德愈加诧异,一脸的不敢置信:“友若,你......你是认真的?” 荀谌笑笑:“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可是,我们......” “走吧。” 荀谌招了招手,轻声道:“放心吧,不耽误事儿。” 庞德从荀谌的眼神中,感受到有些异常,忙不迭点头:“好,先吃饭,填饱肚子再说。” 二人这便一路前行,径直赶忙旁边的酒肆。 酒肆中有两、三桌食客,但桌上却没有一个菜,这些人甚至没有在一起聊天,只是时不时瞥向道观。 果然! 这里已经被监控了。 荀谌暗自警觉起来,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小二。” 仆从打扮的小二急忙赶来,拿着手巾擦了擦食案,笑着道:“二位客官,你们想吃点什么?” 庞德大手一挥:“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端上来,某都快饿死了。” 小二神色略显地尴尬,搔了搔后脑勺:“那个......实在抱歉,粮食大都被官兵带走充作公粮,现在只有一些陈年粟米,不知二位客官可行否?” “陈年粟米?” 庞德顿时一个愣怔,见小二尴尬的模样,倒也没有深究,随即大手一挥:“罢了,有肉吗?来点羊肉羹汤、粟米饭,先填饱肚子再说。” “这个有。” 小二颔首点头,急忙退了出去:“二位客官稍后。” 作为唯一在酒肆吃饭的食客,他们自然引起了不远处两桌“客人”的关注,但也只是轻轻一瞥,随即转回身去,继续盯着外面正对的道观。 荀谌捧起食案上的茶碗,小呷一口,目光快速扫过酒肆,随即顺着窗户向外望去,可这一瞧不要紧,至少十七、八个诡异身影,从各个角度,将赤云道观围了个水泄不通。 “令明,吃完这顿饭,咱们便离开吧,生意不太好做。” “嗯,兵荒马乱的,的确不太好,反正我听你的,你说怎样就怎样。” “先吃饭吧。” “好。” 第273章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第274章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荀谌一边喝着羊肉羹汤,一边在脑中激烈的思考。 虽说赤云道观的据点被叛军发现了,不过从其目前的状态上看,也仅仅只是停留在发现层面而已。 他们布下如此严密的监控网,肯定是想顺藤摸瓜,找到汉家忠良的藏匿地点,从而将其一网打尽。 如此,倒是可以推测出,汉家忠良目前应该是安全的。 至少暂时是安全的。 荀谌心下稍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既然叛军做了螳螂,那么他倒是可以做那只黄雀。 简单吃了一顿饭后,荀谌拍下五枚大钱,招呼一声: “小二!” “来喽。” 小二急匆匆跑过来,面带微笑:“二位客官,你们还需要点什么?” 荀谌笑着道:“我们想要住店,你们酒肆可有房间?” “有!” 小二立刻答应一声:“在二楼便有,敢问二位客官,你们应该是外地人吧?” 荀谌点了点头:“嗯,是的,来这里想要打听打听贩马的行情。” “原来如此。” 小二乃是幽州蓟县人,自然对这些商贾有些了解。 幽燕战马在全国都是能排得上号的,在这里才几千钱,可若是带回内陆,至少能卖上万千,品相好些的战马,更是能卖数万钱,甚至数十万钱。 因此,小二倒也没有怀疑,赶忙摆手做请状:“二位客官且随我来。” 荀谌嗯了一声,起身跟着小二上楼。 “有靠窗的房间吗?” “有!这一排全都是,您随便挑,随便选。” “小二,伱们偌大的酒肆,怎么感觉生意这般差呢?” “嗐!还不是因为打仗吗?我们酒肆大都是赚往来客商的钱,现在客商都不敢过来,因此显得很是冷清。” “那下面不是有些人吗?怎么......” “嘘—!客官,他们可不是来吃饭的。” “啊?那他们是......” “不知道。” 小二急忙摇头,推开一扇门:“二位客官,这间房不错,要不你们暂时住在这里?” 荀谌的目光顺着窗户望去,刚好可以看到赤云道观,便点点头:“好,就这间吧。” 小二面带微笑,颔首致谢:“二位客官若有需要,尽管吩咐小人。” 荀谌嗯了一声:“好。” 随即。 小二阖上房门,转身离开。 荀谌、庞德来到窗前,举目望向赤云道观。 “友若,咱们该怎么办?” “别着急,先静观其变,再思索对策不迟。” “布防这般严密,咱们怕是没什么机会。” “叛军之所以没有动手,肯定是想从他们身上得到情报,所以咱们还有机会,安静地等待变数出现即可。” “友若的意思是,咱们后发制人?” “令明果然聪明。” 荀谌端坐在桌案前,从背囊中取出纸币,平铺在案上。 庞德很有眼色地帮忙研墨。 荀谌提笔在纸上简单画出了赤云道观的地形图,上面有几个交通要道,以及要道上以黑点代替的监控点,寥寥数笔,竟让庞德有种一目了然之感。 “令明,你以打探马市为借口出去,把这些监控点的人全部记清楚,他们若是有人盯梢,便跟着他,一旦出了城池,找个没人的机会,格杀勿论,表明身份。” 言至于此,荀谌从怀中摸出一封信笺,递给庞德:“这是当初魏攸给的信物,你收好了。” 庞德颔首点头,将其收入怀中:“友若,可我若是走了,你怎么办?” 荀谌淡笑:“放心,腿在我自己身上长着,没人能拦得住我。” 庞德咬了咬牙,虽然还是不放心,但他心里明白当前的局势,只能答应道:“友若,你切记小心。” 荀谌点点头:“嗯,快去吧,顺便让小二送壶茶,再烧点热水,我得好好放松放松,这些天赶路,可累坏了。” 庞德笑笑:“好,我这便去。” 言罢。 豁然起身,径直离开。 不多时,小二拎着壶茶水上来,见桌案上平铺着纸张,上面写着各种马匹的信息,以及相应的价格,笑着道: “客官,您写的价格若是放在平日,还算得上是不错的,但现在有战乱,这样的价格怕是买不到喽。” “是啊!” 荀谌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小二:“所以我让随从出去打探打探行情,若是价格太贵,可能真就不做生意了,准备回去再说。” “没想到。” 荀谌声音略微拖长,面带微笑地道:“你一个店小二,居然还懂马市的行情?” 小二憨憨一笑:“略知一二而已,主要常年跟他们打交道,所以有些了解。” 荀谌淡笑:“你小子,很有前途。” 小二连连致谢:“客官谬赞,我个店小二,如何当得起?” 店小二? 呵呵! 真当我荀谌眼拙,瞧不出来吗? “你可不是一般的店小二。” “哪里。” “行了,退下吧,有事再唤你。” “好。” “哦对了。” 荀谌忽然想起了什么,试探性问:“茅厕在哪里?” 小二脱口而出:“后院。” 荀谌颔首:“多谢。” ***** 赤云道观。 一个身穿杏黄道袍的年轻人,豁然转过身来,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暂停?大好的时机摆在眼前,居然要暂停?鲜于银他们到底怎么想的?” “这个......” 对面的小道士皱着眉,摸了摸后脑勺,同样一脸发懵:“小人也不太清楚。” 杏黄道袍青年当即咒骂一声:“该死!不行,我得亲自问问鲜于银、魏攸,现在可不能停下来。” “阎司马,您怎么......” “别管我,我去去便回。” “我......” 小道士话音未落,阎柔已然出了殿门,返回自己房间。 他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出了赤云道观,直奔城门而去。 但他不清楚的是,在他离开赤云道观的一刹,便有两个男子尾随了上去。 阎柔心中着急,也顾不得身后之事,只顾着出城。 正当他赶往城外一个僻静的小院时。 忽然听得身后响起“噗通”的声音,猛然警醒的他,扭头回望。 但见......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正掐着另外一个粗布男子的脖颈,而在其身旁不远处,赫然躺着一具脖子被拧断的男子,还没等阎柔从愣怔中回过神来,另一个粗布男子已然活活被掐死。 “你......你是何人?” 阎柔下意识紧张起来,他能从对方的身手中,感受到其恐怖的实力。 “吾乃庞德,当朝驸马王昊是我家主公。” “这是魏攸的亲笔信。” 庞德倒也懒得废话,表明身份后,立刻递上信笺:“赤云道观已经被叛军监控了,从你出了道观,这俩人便一路尾随,本将军担心你出事,便一路至此。” “广阳郡守帐下军司马阎柔,拜见将军。” 在确认对方身份以后,阎柔当即欠身拱手,连连致谢:“幸亏将军暗中相助,否则末将......” 庞德大手一挥,当即打断:“行了,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 阎柔暗暗松了口气,急切问道:“将军,您此来可是有战事,需要我等配合?” “嗯。” 庞德肯定地点了点头:“我家主公希望尔等可以夺取居庸关,彻底断了蹋顿的后路,咱们一起唱一出关门打狗、瓮中捉鳖的大戏。” 虽然只是初步接触王昊的战略,但阎柔能从庞德的话中,感受到王昊内心的格局,不自禁竟有些热血沸腾的感觉:“正好,末将准备进山与魏攸等人相会,将军不妨与某一起。” “不行。” 庞德毫不犹豫地拒绝道:“城中还有伙伴在,我不能丢下他不管,尔等自去便可,若是我们安全出来,即可来此汇合,你安排人手接应即可。” “城中还有人在?” 阎柔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地蹙眉:“莫非是因为我等......” 庞德长出口气:“你不必胡思乱想,我且问你,尔等可有紧急疏散的信号否?” 阎柔点点头:“有。” “快说。” “很简单。” 阎柔和盘托出:“只需派人扮作相师,在赤云道观前扛着相旗走过,喊上一句‘趋吉避凶’即可,里面的人听到,自然明白是何意。” “好。” 庞德铭记于心,点了点头:“既如此,你且进山去吧,本将军自回蓟县。” 阎柔拱手:“将军切记小心。” “阎司马放心。” 直到庞德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阎柔方才直奔小院,交代好接头人事情,便策马直奔山林。 突袭居庸关? 关门打狗、瓮中捉鳖? 王将军果然非同凡响,不可以常理度之。 ***** 蓟县。 酒肆二层。 荀谌依旧在靠窗位置静坐,不断思考着当前的局势。 踏踏踏。 忽闻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他下意识抬头望向门口,从一旁取来纸张,盖住下面的平面图。 吱呀—! 门被推开,从外面转入个熟悉的身影。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庞德。 “你回来了。” 荀谌招呼庞德对面落座:“情况如何?” 庞德吐口气:“事情倒是办妥了,可最近行情不好,马匹价格太贵了,咱们没赚头。” 荀谌自然明白庞德的意思,颔首点头:“办妥便好。” 庞德拿起一旁的笔,取来平铺在案上的纸张,一边说,一边写: “我感觉咱们还是回去吧,兵荒马乱的,这钱不好赚。” 话虽是这么说的,可落在纸面上,却是另外一句话: 【已将信物交给阎柔,进山通知情况。】 荀谌淡笑,接过笔来,同样一边说,一边书写: “是啊,兵荒马乱的,这钱的确不太好赚。” 【赤云道观的人,可有办法营救?】 庞德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皱眉言道: “既然没办法赚钱,咱们就回去吧,也省得在这里浪费时间。” 【放心,已安排人示警,相师,趋吉避凶。】 荀谌皱了皱眉,有些不太明白庞德的意思。 正在这时,窗外忽然响起个声音: “趋吉避凶!” “趋吉避凶!” 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果不其然。 一个相师扛着相旗,在赤云道观前缓步走过。 荀谌抬眸望向庞德时,对方颔首点头,以示正确: “没错,终究还是不能逗留,以免伤及自身。” “走吧。” 荀谌将纸张拿起,吹干墨迹,放入背囊中,起身离席。 庞德早已收拾妥当,背好自己的背囊,径直朝门口走去。 吱呀。 门被推开。 庞德方才踏出房门,便见一个背影匆匆走过: “小二。” “客官。” 小二赶忙转过身来,笑眯眯道:“您有何吩咐吗?” 庞德轻声道:“行情不太好,我们准备先回去,等果断时间再来。” 小二飞快点头:“是啊,最近行情的确不好,既如此,您且随我来吧。” “嗯。” 庞德、荀谌跟了上去,把帐结了,轻声道:“既如此,我等暂且告辞,或许过段时间再来。” 小二笑着道:“相信那时的马市,已经恢复正常行情。” 荀谌点了点头:“但愿如此。” 随后。 二人出了酒肆,径直离开。 他们前脚刚踏出酒肆,后脚便有人从楼上下来:“怎么样,可有什么疑点?” 小二急忙迎上去,欠身拱手:“将军,他们的确像是贩马商户,应该真的是来贩马的。” 娄兆洸皱着眉,思索良久:“全天下的商贾都不敢来此,他们怎么会来?” “这......” 小二疑惑不解:“小人不知,但他们始终没与赤云道观有接触,相信应该不是汉军余孽吧?” 娄兆洸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但愿如此吧。” “杀人啦—!” “杀人啦—!” 正当娄兆洸准备返回二楼时。 忽然,酒肆外响起个声音,赤云道观内的香客纷纷夺门而出,整条街道在顷刻间,乱作了一团。 娄兆洸急忙转身,走到酒肆门口,抬眸望着眼前混乱的街道。 即便是街上全部的刺奸,在这一刻,也瞬间傻了眼,不知道该跟何人。 “该死!咱们暴露了。” 娄兆洸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毫不犹豫地下令:“快,封锁街道,将人全部抓回去,一个都不能遗漏。” 小二闻言,抱拳拱手:“遵命。” 第274章 给王昊下套诱敌深入,故技重施! 第275章 给王昊下套?诱敌深入,故技重施! 蓟县外。 乌桓大营延绵数里。 以削尖的巨木充作高墙,每隔二十步便有哨塔耸立,持弓捻箭的弓手时刻警戒着,不敢放松警惕。 从辕门方向望去,在那层层叠叠的圆顶军帐之中,有一座巨大的青色帐幕,各级将校的军旗立在两侧,迎风招展,佩刀背弓的虎狼锐士,傲然挺立。 “报—!” 忽然一个急促的传报声,自辕门外响起。 但见,几骑如飞,奔驰之间,卷动了滚滚烟尘。 为首的斥候高举着信号旗,在前开路,后方的乌桓将士紧随其后,策马飞驰而入。 来到军帐前,娄兆洸飞身下马,跃上台阶,一路直奔中军大帐。 此刻的蹋顿正负手立在在沙盘面前,身旁一个熟悉的身影,皱眉凝视着沙盘。 掀帘而入的娄兆洸,神色略显得慌张,遇着蹋顿,下意识行个礼,作势便要开口汇报,却见有外人在场,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有何话直言即可。” 蹋顿倒是显得极其淡定,摆手示意娄兆洸道:“张将军是咱们的朋友,没必要隐瞒。” 张举转过身来,抬眸望向娄兆洸:“将军,幽州余孽的藏匿地点,可找到了吗?” 娄兆洸喉头滚动,面色略显尴尬,顿了顿,摇头叹息道:“我们暴露了,赤云道观的那帮叛逆故意引起混乱,借着人流跑了不少,目前我们抓回去四十余人,正在严审。” “不过......” 话锋一转,娄兆洸硬着头皮道:“从目前的情况上看,效果不甚理想,他们全都不承认自己与幽州余孽有牵扯,即便杀了三、四人,依旧没能唬得住他们。” “该死!” 张举咬紧钢牙,面有愠色:“怎么会忽然暴露了呢?” 娄兆洸垂头铩羽:“这个......末将正在调查。” 一旁蹋顿大手一挥:“罢了,等你调查清楚,或许战事都已经结束了,你还是专攻那些抓回来的人吧,既然没能吓唬得住他们,或许反倒证明,你抓对了人。” “切记!” 蹋顿叮嘱道:“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撬开这帮人的嘴,若是咱们与王昊作战时,他们突袭我军后路,万事休矣。” 娄兆洸欠身拱手,铿锵回应:“遵命,末将必定竭尽全力。” 蹋顿点点头:“咱们兵力原本便不多,若是再被这帮家伙牵制,孰胜孰败,犹未可知。” 娄兆洸自然清楚这帮余孽的危害,赶忙保证道:“将军放心,末将必全力以赴,撬开他们的嘴,将其消灭。” 蹋顿摆手道:“既如此,退下吧。” 娄兆洸颔首:“遵命。” 旋即。 豁然转身,退出大帐。 望着娄兆洸离开的背影,张举眉头微蹙,轻声道:“将军,从目前的情况上判断,王昊虽然身旁只有一千精骑,但却尽皆是精兵,怕是伱三千突骑,在他手上,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如果对方不主动出战,而是静待汉军主力赶来,只怕咱们的危机会越来越大,所以在下以为,咱们此战应该主动求战,而不是被动防守。” 蹋顿的目光落在中山国的卢奴县上:“你的意思是在担心卢奴的汉军主力?” 张举肯定地点了点头:“据可靠情报,汉庭派出来的兵马,已经与皇甫郦汇合,他们不久必对卢奴展开进攻,卢奴小县而已,焉能禁得住汉军的强攻。” “苏朴延虽然仍有不少精骑,且城中有贵军相助,但与汉庭的精锐相比,双方战斗力差距甚大,且汉军士气正高,我军士气低迷,一旦决战,凶多吉少。” “将军!” 张举的声音虽然平缓,却带着浓烈的危机:“咱们可不能指望峭王,为咱们牵制汉军主力,力求速战速决,才是获胜的唯一途径。” 蹋顿何尝不明白当前的局势,他思忖了良久,饶有兴致地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咱们主动求战,胜则一鼓作气,横扫幽州西部的汉军主力,败则退出幽州,从居庸关直奔塞外。” “没错。” 张举同样是这般想法。 他作为汉庭的叛徒,不管战局如何发展,始终不可能获得原谅,既然如此,要么杀身成仁,要么退走塞外,投靠乌桓、鲜卑,再找机会杀回汉庭。 “可是......” 蹋顿话锋一转,轻声道:“王昊虽然兵力少,但毕竟全都是骑兵,广阳、涿郡尽皆是平原地势,咱们想要主动寻求与之决战,只怕没有想象中那般容易。” 毕竟,双方尽皆是骑兵,平原地势上,视野毫无遮拦,想要逃走,实在是太容易了。 蹋顿扪心自问,他可没有王昊那般策略,可以让自己与峭王、孛王、乌王甘心与他决一死战。 张举自然清楚当前的局势,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将军,其实想要逼迫汉军与咱们决战,不是没有机会。” “哦?” 蹋顿顿时来了兴趣,扭头瞥向张举,试探性询问道:“将军,可有妙计?” 张举长出口气,轻声道:“妙计谈不上,拙计而已。” 蹋顿大喜:“快快说来。” “是这样的。” 张举倒也没有遮掩,直言道:“王昊没有赶往辽西,追击丘力居,反而直奔广阳,冲将军而来,无非是觉得抓捕将军更容易些,而他们走伴海道赶往辽西,很容易暴露行踪,从而一无所获。” “所以归根到底,王昊还是想要抓住将军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嗯,没错。” 蹋顿对此深表赞同,顺着对方的思路,猜测道:“所以,张将军是想让某以自身为诱饵,吸引王昊来攻?” 张举面上浮出一抹淡笑:“将军聪慧,正是如此。” 蹋顿缓缓点头,目光落在沙盘上的居庸关:“在居庸关处设伏,对于我军而言,倒是有地利优势,你的步兵必可发挥最大的效用,狙杀王昊。” 居庸关、八达岭长城、太行八经之军都陉,实际上都是同一片区域,他们地处太行、燕山的交界地带,在军事上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 从某种意义上说,广阳郡蓟县的门户,便是西北角上,沟通山西高原北部战略要地的居庸关,守住这里,就守住了自己的退路,扼住了塞外异族的野心。 张举颔首点头:“正是如此。” 蹋顿吐口气,仔细观察着居庸关的地势:“如果王昊不上当,待其集结兵力后,咱们可以一走了之,如果他当真来追,便可趁机与之一战,获胜之后,再走不迟。” “若是获胜......” 张举赶忙提醒一句,朗声道:“咱们或许不必再走,自此扎根幽州,畜养兵马,与汉庭分庭抗礼,待天下有变,南入冀州、青州,横扫天下,指日可待。” 虽然张举说得天花乱坠,颇有诱惑力,可蹋顿暂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他也不相信王昊这样的人,经此一败,便会一蹶不振,他想要的,只是一次胜利而已,只要能提振他的名声即可。 至于什么横扫天下? 蹋顿觉得太远,自己暂时够不着。 因此,蹋顿懒得回应狂热的张举,而是长出口气,轻声道:“此计虽妙,但我军仍需盘桓数日,试着主动出击,给王昊制造假象,否则他是不会上当的。” 张举深以为然地道:“没错,但这件事情,便只能交给将军了。” 蹋顿长舒口气:“本将军必全力以赴。” ****** 卢奴县。 城头。 旌旗猎猎,兵甲森森。 张觉、苏朴延望着城外乌泱泱宛如黑云压境的汉军,那架巨大的攻城利器冲车,以及两架云梯,数十架投石车,整个人当场愣住了,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从额上翻滚落下,眼突面红,心中大骇。 城头上的士卒更是纷纷色变,一个个吓得是魂飞魄散,某些人的身体甚至都在颤抖,原本便因长久没有援兵赶来而暴跌的士气,这一次更是瞬间坠入了冰窟。 明明前两天还跟往常一般无二,可是今天,就在天色渐明的一刹那,乌泱泱的汉军便已经列阵完毕,浩荡如海,数不胜数,腾腾杀气漂浮于顶,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这......这是要决战了吗?” “一定是汉庭的援兵到了,咱们彻底完了。” “恁娘的!这仗简直没法打。” “我不想死在这儿啊!” “......” 咚!咚!咚! 咚咚—! 在城头吵杂声正盛时,城外响起一阵气势磅礴的擂鼓声,随后便有煌煌如天雷般的喊杀声接踵而至,鼓声与喊声杂糅,一声声震响四野,直入云霄。 但见...... 汉军士卒缓步前行,巨大的冲车在数十个臂膀腰圆的士卒奋力推动下,朝着卢奴县缓步推进,左右两架云梯发出吱扭扭的声响,伴随前行。 头顶的杀气彷佛在这一刹那,凝聚成了茫茫乌云,随着汉军士卒不断逼近的脚步,一点点罩向卢奴县城,最终将其彻底笼罩,直令城中叛军愈发的恐惧。 随着汉军总攻的开启,汉军统帅张觉倒是率先从愣怔中回过神来,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城头众士卒,见众人纷纷被汉军的气势所摄,心知这样下去,必死无疑。 没有丝毫犹豫。 张觉疾步走到擂鼓台上,一把掀开鼓手,拿起鼓槌,扯着嗓子呼喊:“弟兄们,汉庭让我等死,我等岂能坐以待毙,都给我拿起兵器,与汉军决一死战。” 咚!咚!咚! 咚咚—! 张觉亲自擂鼓助威,瞬间吸引了城头所有士卒的注意力,其余鼓手哪里敢怠慢,忙不迭跟着擂鼓助威,这昂扬的鼓声,竟不比城外汉军的鼓声差上分毫。 此刻的苏朴延同样怔回神来,扯着嗓子呼喊道:“弟兄们,汉庭不仁不义,既要置我等于死地,我等何不与之拼死一战,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即便是死,也得拉一个汉军垫背。” “拿起武器,听我号令!” “杀—!” 刹那间,震天彻地的喊杀声响起。 城头上的士卒,不论乌桓也好,汉军也罢,尽皆拿起了手中的兵器,一个个面上露出凶狠之色,在这一刹那,他们已经置性命于不顾,非要与汉军拼个你死我活。 “放箭—!” 苏朴延双目炯炯,凝视着下方汉军士卒前进的脚步,当他们踏入弓弩射程内的一刹那,便是一声令下。 早已经做好准备的士卒,纷纷松开捻着弓弦的手指,顷刻间,数千支箭矢破空而出,尖锐的啸声此起彼伏,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后,旋即罩向汉军士卒。 前排的汉军士卒尽皆是剑盾兵,面对如飞蝗般袭来的箭雨,他们没有丝毫慌乱,将双弧盾顶在面前,护住要害,一点点缓步向前挪移。 这一波来势汹汹的箭雨袭来,居然只有零星的数人中箭,跌落在滂湃的冲城浪潮中,却没有溅起半点浪花,汉军大军依旧稳如老狗,稳步推进。 见此一幕,皇甫郦暗松口气,同时面上浮出悦色,铿锵下令:“投石车,给我顶上去,压制叛军的火力。” 传令兵铿锵回应:“喏。” 下一秒。 战鼓如雷,旌旗狂舞。 数十架投石车纷纷开赴前线,彷佛恨不得架在对方脖子上。 装填手、复位手密切配合,在固定住投石车后,立刻展开第一轮的强势进攻: “装填火油罐。” “点火!” “放!” 蓬! 一个个燃火的火油罐破空而出,彷佛一颗颗从天而降的火流星,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线后,带着雷霆万钧的恐怖气势,直朝着卢奴县城的城头,狠狠地砸了过去。 蓬!蓬!蓬! 火油罐砸在墙面上、城头上、城池内,顿时四分五裂,迸溅出的火油擦着半点火星子,轰的一声,便是冲天大火,正在城头射箭的叛军士卒,吓得纷纷后退,某些人更是一个踉跄,从城头直接摔落在地。 这一轮仅仅只是试投,观测手根据本方投石车的轨迹,立刻做出相应的判断,对投石车进行方位上的微调,以期达到最佳的投射效果。 “往左两步。” “往前一步。” “往后两步。” “......” 在简单完成调整方位后,第二轮的投石车攻势,接踵而来。 第275章 小将张合杀疯了,峭王苏朴延吓尿! 第276章 小将张合杀疯了,峭王苏朴延吓尿! 蓬!蓬!蓬! 数十颗正在燃烧的火油罐破空而出,在空中划出个完美的弧线后,宛如火流星般地朝着卢奴县城头罩了上去,比起上一波的杂乱落点,这一次俨然是精准打击。 数十颗燃烧的火油罐几乎全部精准命中城头,在仅有三丈宽幅的城头爆裂,四溅的星火擦着半点火油,轰得一声如同火树银花绽放,花瓣飞溅,灼烫了不知多少正在鏖战的叛军士卒。 但只听得叛军士卒悲惨的嚎叫声,顷刻间激荡在卢奴县上空,接连不断,此起彼伏,经久不息。 不少叛军士卒浑身冒火,在城头横冲直撞,更是将整个战场搅得愈加混乱。 然而...... 汉军的投石车进攻却是根本没有停止的意思,一波接着一波,一浪接着一浪,任凭叛军如何指挥战斗,依旧难以发挥出平时一般的实力,箭矢的密度至少降低了一半有余。 即便是总指挥皇甫郦,见此一幕,也不由地振奋起来,虽说他深知这些汉家职业军人的厉害,但却不敢相信,一个小小的投石车,居然可以打得这般精准。 眼瞅着前方的士卒已然冲到卢奴城下,皇甫郦悬在嗓子眼里的心,彻底放了下来,跟着暗松口气。 他明白。 这一战至此,胜负已分。 接下来,不过是按部就班的拿下城池而已,已经没有半点悬念。 “投石车停止,别伤着自己人。” 皇甫郦云淡风轻地摆手下令道。 “喏。” 传令兵欠身拱手,铿锵回应。 下一秒,旌旗狂舞,投石车停止进攻。 咚!咚!咚! 卢奴城下,城门洞方向。 巨大的撞木在数十个膀大腰圆的力士手中,不停地撞击着城门,发出沉闷而有力量的咚咚声。 甚至,连城池都跟着微微颤抖,彷佛要被冲车一点点掀翻似的。 左右两架云梯的臂膀同样舒展开来,一点点延伸向卢奴城头,蓬的一声巨响,精准地搭在了城墙垛间。 小将张合露出兴奋的神色,左手双弧盾,右手寰首刀,纵身跃上云梯,把手一招: “弟兄们,随我杀,莫要让朝廷精锐小瞧了我等战力。” “杀—!” 众将士战意高亢,齐声山呼呐喊。 尤其他们骨子里的不服,在与汉军精锐并肩奋战之时,更是不愿意被人比下去。 在这种心理状态下,他们的战斗力几乎是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发挥,一个个拎着双弧盾、寰首刀,嗷嗷叫地往城头冲杀,宛如在旷野上狩猎的群狼。 最前排的张合像是开了挂一样,脚踩横木,奋力向上攀登,速度竟然快如闪电,只是一波箭雨的袭杀过后,他便向上飞奔了足足十余步。 蓬!蓬! 挥手斩断凌空射来的一波箭矢后,张合脚步不停,继续向前飞驰,与身后的弟兄们,竟然足足拉开了十余步的距离,将叛军的注意力,几乎全部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只见他双目左右忽闪,时刻注意着城头上叛军的攻击,左手双弧盾护住身体,右手寰首刀不断撩拨着呼啸而来的箭矢,脚下却是不停,时而前行两步,时而后退半步,稳中有进,不急不躁。 在距离城头只剩下三步左右时,迎接张合的已经不是箭矢,而是从城头刺下的战矛,三、四只战矛从左右两个方向夹击过来,被张合以双弧盾撞开两支,右手猛地一挥,直接将刺来的战矛奋力削断。 “喝—!” 张合的这一声爆喝,煌煌如雷霆炸响,直令城头上的叛军微微色变,停顿了数秒。 这一瞬间的愣怔,虽然维持的时间不长,但却给了张合全力突进的机会。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脚踏诡异步伐,顷刻间掠过最终那三步的距离,左手的双弧盾猛地一扫,直将两个愣怔中的叛军士卒撞飞,随后他箭步猛跃,掌中寰首刀快速划出两道寒芒。 噗—! 刀锋鬼魅般的划过,宛如彗星掠过,一颗硕大的头颅顿时抛飞,在空中旋转三圈半,库鲁鲁摔在地上,仰面朝天,依旧保留着他生命里最后一刻的震骇与恐惧。 而在其头颅抛飞的刹那,鲜红的汁液如同喷泉般,从脖颈处激扬而起,四下飞溅,震慑着临近叛军的心神,待那具无头的尸体落地的一刹,巨大的声响彷佛千斤巨锤般,砸在每一个叛军心里。 他们原本便已惊骇过度,如今又碰到这样一员猛将,顿时吓得是魂飞魄散,面色激变,浑身战栗不已,别说主动迎战了,甚至连兵器都拿不起来。 然而...... 张合却是没有片刻的留手,在跃入城头的一刹,立刻使出一招超大范围的狂风摆柳,寰首刀的刀芒好似漫天飘落的柳叶,挨着人人死,触着甲甲裂。 噗!噗!噗...... 仅仅只是一刹,四周的叛军士卒身上,或多或少出现一、两个口子,某些叛军士卒甚至连兵器都没来得及抬起来,便被张合当场劈成了两半。 “杀—!” 正在云梯上的汉军士卒,眼瞅着张合如此神勇,士气顿时高亢起来,冲杀之势顷刻间飙升,一个接着一个,直奔卢奴县城头,彷佛生怕浪费了张合先登的战机。 城外观战的皇甫郦更是惊诧不已,虽然他深知自家主公素有识人之明,但却不敢相信,张合居然要比对面的汉军精锐,还要先一步先登,且能最快的速度,稳定撕开的口子,为后续部队的强攻创造战机。 “好一个张合,果然厉害!” 皇甫郦兴奋地攥了拳头,即便是他本人,也想要为地方士卒争口气,绝不能让汉军精锐看扁了。 而现在,张合勇夺先登战功,足以给他们把颜面挣足! “擂鼓助威,全面进攻!” 没有丝毫犹豫,皇甫郦铿锵下令。 “喏。” 传令兵插手应命。 旋即。 下一个瞬间。 咚咚咚的战鼓声响起,全军士卒的气势瞬间攀升至巅峰。 两个云梯上的士卒先后登上城头,在吸引了城头叛军的注意力后,其余飞梯上的士卒,同样不甘示弱,一个劲儿的奋力向城头冲杀,前扑后继,勇不可挡。 正在指挥战斗的张觉惊呆了,俩眼珠子瞪如铜铃,满嘴的钢牙紧咬,发出咯咯的磨牙声:“快,给我将汉军撵下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他们撵下去。” 峭王苏朴延更是愣怔不已,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即便是据城而守,居然还不到半个时辰,就要被汉军拿下来? 双方战斗力居然有如此大的差距? 这还打个卵子啊! 该死!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选择叛变,汉军的实力比他们预测的,实在是强悍太多。 可惜,现在的苏朴延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与汉军厮杀: “给本王冲上去,不惜一切代价,将汉军击溃!” “杀—!” 乌桓士卒、汉庭叛军齐齐发力,展开了一波强势的反冲。 乌泱泱的兵马涌过来,声势的确骇人。 可惜...... 这样的攻势唬得住怂包,但却吓不到真英雄。 “随我杀—!” 在张合的率领下,冲上城头的十余个士卒,不仅没有后退,反而迎着这股浪潮,汹涌地撞了上去。 在山呼海啸般的厮杀声中,双方短兵相接,丛枪乱刀,往来呼啸,凄惨的叫喊声接连不断,此起彼伏,鲜红的汁液一阵阵迸溅而出,连空气中弥漫出一层血雾。 双方纠缠在一起,刀枪剑戟金戈相击,重击之下甚至迸出火花,每分每秒都有无数的将士在沙场中殒命,两军的士卒在血潭里疯狂的挥舞兵刃,在战场上搏杀争命! 越是在这种时刻,便越是能体现出勇将的作用! 虽然,汉军锐士兵力不多,但主将张合悍不畏死,奋勇冲杀,刀锋所向,矛戈盾甲无不碎裂,兵卒将校无不披靡,身后汉军锐士奔出,身前叛军如割麦一般倒下。 片刻的功夫,汉军锐士在张合的带领下,竟然接连突破,足足向前突进了十余步,张合更是连斩叛军数员将校。 这可当真是...... 天上降魔主,人间太岁神呐! 此刻的张合已然是浑身浴血,那股凛然的煞气,直令冲杀而来的叛军纷纷骇然,一个个像是撞见鬼似的,目瞪口呆,面色激变,某些士卒甚至来不及进攻,便被张合凛然煞气所摄,挥手间,夺走了性命。 先登若是能坚持住,便如同滚雪球一般,伴随着本方士卒越来越多,战斗力越来越强悍,只要扛过了最危险的时刻,基本上就已经宣告了胜利! 因此,张合已经不再坚守云梯口处,而是把手一招,带着他精心挑选的勇士,迎着叛军的兵锋主动冲杀,刚刚聚集起来的叛军军阵,瞬间便被张合踏破,刀锋所指无人能挡,所至之处无不披靡。 在张合的奋勇冲杀下,城头汉军不由地士气大涨,城下汉军更是疯狂地涌上城头,他们挥舞着兵器,朝着四方不断扩大战果,隐隐有将叛军蚕食的迹象。 “啊,这......” 叛军主将张觉顿时愣住了,吓得面色激变,不知所以。 他心里清楚,一旦自己离开指挥岗位,全军防线会立刻崩塌,汉军士卒必定全力追杀,届时便是痛打落水狗的局面,再也没有逆势翻盘的可能。 可是...... 如果自己不撤退,那么强悍的汉军势必会不断蚕食本方士卒,按照汉军目前的进攻速度,只怕要不了半个时辰,他所在的门口位置,依旧会被汉军团团包围。 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正当张觉为此惆怅不已时,峭王苏朴延转身便走,夺路直奔城内。 而与此同时,张合同样发现了苏朴延的踪迹,扯着嗓子呼喊: “乌桓峭王逃了,乌桓峭王败了,追杀峭王!” “杀—!” 第276章 皇甫郦、公孙瓒能否赶上这最后一道菜! 第277章 皇甫郦 公孙瓒能否赶上这最后一道菜! “杀—!” 这一声吼。 如惊雷,似海啸,胜山崩。 不仅提振了汉军的士气,更令叛军内心最后一点精气神,直接崩溃。 尤其是乌桓士卒,在这一刹那,尽皆扭头回望,果然不见了自家大王的踪迹,内心的惶恐顷刻间飙至巅峰。 他们几乎没有丝毫地犹豫,转身便走,甚至还扯着嗓子呼喊: “让开,全都给我让开。” “休要挡我,否则格杀勿论。” “大王已经逃往,我等速速离开。” “......” 原本便已经混乱不堪的战场,在这一刹那,彻底暴乱。 此刻的他们已然没有了汹汹战意,彻底崩溃,全然变成了一团惊恐与恐慌与惊惧的集合,幸存者们只想尽快逃出这个地狱一样的地方。 趁此机会,张合继续挺盾向前,疯狂的挥动着手中的寰首刀,他狂呼怒吼,状如疯虎,叛军士卒在他面前,压根没有一合之敌,一批接一批地倒下。 在张合的率领下,汉军士卒像是一柄猛利的钢刀,轻而易举地凿开了叛军的防线,冲着门楼前那杆大纛旗,一路凶悍地狂杀过去。 噗!噗!噗...... 刀光剑影,血水飞溅。 每时每刻皆有叛军士卒惨死在张合的寰首刀下,身穿红色军服的汉军,正如一丛丛旺盛的烈火,疯狂地吞噬着蓝色军服的叛军。 “该死!” 张觉喉头滚动,面色阴沉,死死地盯着尸体横飞处。 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了,丢下一句话:“拦住此贼,给我拦住此贼!”随即转身便走,没有丝毫犹豫。 兵败如山倒! 随着张觉走出门楼,顺着石阶奔向城内,叛军的防线彻底崩溃。 门楼两侧,汉军将士如同两条火龙,追着叛军士卒的腚眼子,便是一阵近乎于疯狂的穷追猛打。 早已经丧胆的叛军士卒,哪里是汉家精锐的对手,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没有丝毫还手之力,被汉军轻易攻陷城头。 他们高声呼喊着“威武”,踏着曾经的袍泽和叛军的尸体,如同潮水一般,杀入城内。 而与此同时,蓬的一声巨响,在城门洞中响起。 但见...... 巨大的城门被撞开,城外的汉军士卒,如同潮水般疯狂涌入。 这一刹那,在外指挥的皇甫郦彻底放下心来,摆手吩咐道: “传令骑兵,准备猎杀出逃的叛军,一个不剩,尽皆诛杀。” “喏!” 传令兵插手应命,铿锵回应。 下一秒。 咚!咚!咚! 擂鼓之声震天响起,队列中绣着战马的旌旗狂舞。 希吁吁的马鸣声接连不断,此起彼伏。 他们从队伍的两侧迂回而出,以最快的速度,散步在卢奴县城外,手中明晃晃的战矛已经备好,随时准备给出逃的叛军最致命的一击。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拿下了卢奴县。” 身旁士卒有人朝皇甫郦欠身拱手,提前表示祝贺。 “大胜利中的一次小胜而已,不值得恭贺。” 皇甫郦却是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卢奴县的叛军乃是溃军、是孤军,战败他们,又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呢? 这一切,跟自家主公的战功相比,简直不值得一提。 呼— 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 胜利的喜悦在皇甫郦心中仅仅停留了片刻,便被他抛之脑后。 解决了卢奴县的叛军,接下来还要进攻紫荆关,只有拿下紫荆关,才能顺利与自家主公汇合。 任重而道远,自己的速度还是太慢了。 ***** 幽州。 辽西郡。 腥咸的海风拂过管子城上的每一个汉军士卒,他们遥望着远处的乌桓大营,心中却是好奇不已: “怎么回事?难道丘力居明知拿不下城池,干脆在营里睡起了大觉?” “是啊,已经两天没来了,他们难道一点都不着急?” “这帮狗贼也有害怕的时候?不太可能吧?” “反正我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儿,或许其中隐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能有何阴谋?你仔细说说。” “我怎么知道。” “嘁!” “......” 城头值守的众将士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时。 不知何时,公孙瓒已经来到了城头。 “主公—!” 众将士赶忙欠身拱手。 “嗯。” 公孙瓒摆手示意众人不必多礼,目光却是掠过城墙,望向远处的叛军大营:“今日又没动静吗?” 严纲欠身拱手道:“嗯,没有丝毫动静。” 公孙瓒皱着眉:“你说......他们会不会已经离开?” “离开?” 严纲蹙眉,表示诧异:“不可能吧?万军行动,岂能没有半点踪迹?” 公孙瓒瞥了眼严纲:“若是他们分批撤离呢?” “分批撤离?” “嗯。” 公孙瓒点点头:“你难道没有发现,最近他们攻城的力度,越来越弱,甚至后面几天,没有攻城,只是在骂阵。” 严纲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嘶的倒抽一口凉气:“末将这便派人侦察。” “来人。” “在。” “立刻撒出斥候,赶往乌桓大营侦察。” “喏。” 不多时。 城门展开,十余个斥候飞骑呼啸而出,从各个方向直奔前方的乌桓大营。 约莫一刻钟左右,便有斥候绝尘归来,不等其开口,严纲便主动询问: “情况如何?” “回主公、将军。” 斥候欠身拱手,朗声回答:“乌桓大营,已然人去营空。” 严纲愣怔:“啊?伱是说,丘力居已经撤走了?” 斥候极其肯定地道:“嗯,必然如此。” “该死!” 严纲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彷佛被丘力居狠狠扇了一巴掌似的:“主公,是末将疏忽了。” 公孙瓒摆了摆手:“无妨,即便丘力居当真要退,我也未必敢深入追杀,不过这倒是证明,朝廷的主力或许已经进入了幽州,否则丘力居不会如此仓促地退往柳城。” “没错。” 严纲恍然大悟,肯定地点了点头:“主公明鉴,末将立刻派人赶往右北平方向侦察,若有消息,立刻赶来汇报。” 公孙瓒深吸口气,思忖了片刻,摇头道:“不必,既然丘力居已经退往柳城,咱们立刻从伴海道,直奔右北平,争取能以最快的速度,相助朝廷,平定叛军。” 严纲欠身拱手:“喏!末将这便安排。” 公孙瓒颔首:“好,快去吧。” 严纲豁然转身,径直下城而去。 公孙瓒凝望着城外的乌桓营地,内心由来已久的惆怅逐渐消失。 从丘力居退往柳城的状态上来看,估摸着幽州西部的峭王、孛王、乌王一定损失惨重,否则他绝不会如此着急离开。 要知道,此前公孙瓒便在担心,朝廷派来的主将会采取安抚的政策,消灭张纯、张举,而拉拢乌桓诸王。 但现在来看,这样的担忧是多余的,此次朝廷派出的主将,像是当年凉州三明的段颎,雷霆手段,火速镇压,否则绝不会这么快,便吓跑了丘力居。 公孙瓒不由好奇,朝廷此次派来平叛的主将,到底是何人?竟如此有魄力! ***** 茫茫旷野,一望无垠。 广阳郡的某处密林,王昊慵懒地斜靠在树干上,嘴巴里叼着一片嫩草,脑袋枕在手掌上,微闭着眼睛。 “报—!” 正在这时,密林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王昊这才睁开眼睛,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但见...... 自家斥候绝尘而来,飞身下马,疾步上前,拱手抱拳:“主公,有消息。” 王昊嗯了一声,缓缓点头:“直言即可。” 斥候回答:“乌桓蹋顿没有离开,而是撒出了斥候,寻找咱们的踪迹,感觉当真要与我军决一死战。”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蹋顿这小子还真把我当傻子一样对待吗?以为这些障眼法,我王昊识不破?” 一旁许褚皱了皱眉:“障眼法?主公,什么障眼法?” 不等王昊解释,程昱便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提醒道:“仲康,你觉得乌桓三千突骑,在这茫茫旷野之上,可能追得上我军精骑否?” 没有丝毫犹豫,许褚当即脱口而出:“自然不能,大家全都是骑兵,速度上又能差出多少?” 程昱淡笑:“既如此,你觉得蹋顿撒出斥候,到底是为了什么?咱们的行踪,他当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嘶—! 许褚似是有些明悟:“咱们来广阳郡已有数日,一直都是光明正大,若蹋顿想与我等决战,或许早已经引兵赶来,但至此刻,一直没有动静。” “没错。” 程昱肯定地点了点头,饶有兴致地道:“其实大家都清楚,旷野之战,很难打出歼灭战,尤其是在双方皆有提防之时,更是如此,蹋顿故布疑阵,实际上是想吸引咱们的注意力,掩盖他真正的战略意图。” “真正的战略意图?” 许褚搔了搔脑袋,再次懵圈了:“仲德,你能别卖关子吗?” 程昱仰天哈哈一声:“其实很简单,就是居庸关。” 许褚惊诧:“居庸关?” “没错!” 程昱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居庸关是他们唯一的退路,也是唯一能够利用地形,战败我军的地方,估摸着现在,他们正在布防呢。” 许褚眼珠子一瞪:“那咱们还等什么?先冲过去,消灭他们。” 程昱淡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咱们主公同样也在结网,现在就看谁的手腕儿更硬了。” 王昊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知我者,仲德也,不过既然蹋顿在演戏,那咱们也得当好自己的角色,给令明、友若争取足够的时间,顺便再等等公孙瓒、皇甫郦,也不知他们能否赶得上这最后一道菜。” 程昱揖了一揖:“主公放心,公孙瓒、皇甫郦尽皆豪杰,他们一定能赶来。” 第277章 王将军接连大胜,我等岂能被居庸关唬住! 第278章 王将军接连大胜,我等岂能被居庸关唬住! “拿下居庸关?” 当魏攸、鲜于银、鲜于辅听到这个要求时,顿时愣住了。 他们非常清楚居庸关的战略位置,更明白乌桓突骑对于居庸关的防守,是何等的严密。 不过...... 王昊的这个要求,同样让他们明白了王昊的野心。 这是要将幽州西部的乌桓、汉军叛军,尽数歼灭,一个不剩的节奏啊。 “没错。” 阎柔极其肯定地点了点头:“这便是王将军的要求,而且要求咱们尽快完成,否则一旦公孙瓒、皇甫郦引兵赶来,或许轮不到我军出手,叛军便会从居庸关逃离,投靠鲜卑。” 魏攸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目光落在沙盘上地势险峻的居庸关上,细眉紧皱:“王将军的野心固然是极大的,可凭咱们目前的兵力,想要拿下居庸关,实在是难如登天。” “是啊。” 鲜于银肯定地点了点头:“居庸关易守难攻,而且是由乌桓人掌控,这里原本就是他们唯一的退路,焉能不防守严密,王将军的要求实在是太难了。” “该死!” 鲜于辅咬紧了钢牙,抬眸瞥向魏攸、鲜于银,狞声道:“我知道这样的要求很难实现,但咱们绝对不能放弃,这是咱们唯一向朝廷证明自己的机会。” “王将军已经横扫了峭王、孛王、乌王,即便只是把蹋顿逼走幽州,依旧是大功一件,可咱们先后失去了幽州,乃是失败者,可能这辈子都无法翻身。” “二位!” 鲜于辅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幽州即将收复,如果咱们不能在这最后一战中立下战功,只怕咱们的仕途便已至此,再不可能获得升迁。” “当然,官职只是其中一个方面,难道尔等愿意一辈子背负失败者的头衔,在幽州生存吗?王将军交代的事情越难,就越是能证明咱们的能力。” 阎柔跟着附和道:“没错!在下附议,此战无论如何艰难,是我军最后一战,事关荣誉前途的一战。” 魏攸叹口气,脑海里不自禁浮现出当初在汉军营地的一幕,下意识打了个寒颤:“的确,此战我等若是避战,后果不堪设想。” “王将军只率领数千兵马,便战败了峭王苏朴延,又以数千精锐,设妙计全歼了孛王、乌王的兵马,那一战不是异常凶险,几乎不可能办到。” “既然王将军能迎难而上,屡次创造奇迹,我等又岂能畏难不前,始终憋屈在这山林中?” “大家莫要忘记了!” 魏攸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似乎这一番话,不单单是说给众人听的,更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以便消灭自己内心的恐惧:“咱们当初选择进山,便是要保存实力,给予叛军最致命的进攻。” “只要拿下了居庸关,就等于切断了叛军唯一的退路,这样的攻击才是最致命的,也是我等幽州士人最应该完成的战略任务,不是吗?” 静! 安静! 整个营帐足足沉寂了数秒,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最终还是鲜于银率先点了点头,极其肯定地道:“既然大家都同意,本将军亦无话可说,还望你我能同心协力,完成王将军交代的唯一作战任务。” “魏攸何在?” “在。” “你速速撒出斥候,侦察居庸关的动向,旦有风吹草动,务必及时来报,不得有误。” “喏!” “鲜于辅何在?” “在。” “集合全部的兵马,随时做好迎战准备。” “喏。” “阎柔何在?” “末将在。” “你精通鲜卑语、乌桓语,仍要回到蓟县附近,侦察敌军的各种动向,这件事极其凶险,不知伱可愿意否?” “末将愿意。” 阎柔没有丝毫犹豫,当即插手应命。 “好。” 鲜于辅感动不已,颔首致敬:“拜托了。” 阎柔点点头:“放心,此乃末将应尽职责。” 阎柔年幼时曾被被乌丸、鲜卑俘虏,后来得到他们的信任,方才平安归来。 只不过,他始终坚定自己汉人的立场,不仅没有同流合污,与叛军叛变,甚至放弃优渥的待遇,选择与之抗衡到底。 阎柔精通乌桓语、鲜卑语,是他做情报工作最大的杀器。 “报—!” 正在这时,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众人条件反射般地望向帐帘。 但见...... 帘帐起,从外面转入两个身影。 阎柔一眼便认出了来者,面上浮出一抹淡笑,欠身拱手道:“末将阎柔,见过庞将军。” 魏攸等人顿时惊骇,赶忙行礼道:“魏攸(鲜于辅、鲜于银),见过将军。” 庞德摆手示意众人不必多礼:“起来吧,咱们是同僚,不必多礼。” 众人这才直起了身子,望向面前二人,他们很清楚,这二人是王昊帐下的股肱,虽然只是家臣,但却开罪不得。 庞德面带微笑地介绍道:“来,给诸位介绍一下,这位是荀谌,颍川荀家人,暂任军中参谋一职。” 随后。 他又指向自己,朗声道:“在下庞德,自凉州叛乱时追随主公,目前在军中任校尉。” 魏攸与这二人也算有一面之缘,当即主动介绍道:“在下魏攸,这二位是鲜于辅、鲜于银,乃是同族兄弟,这位是阎柔,你们已经见过了。” 荀谌面上浮出一抹淡笑,朝着众人揖了一揖:“在下谨代表我家主公,对尔等忠义之臣在幽州的努力与坚持,表示感谢,若是没有你们牵制叛军兵力,或许朝廷的进度不会这般顺畅。” “哪里。” 鲜于辅深表汗颜,摇了摇头,赶忙一揖道:“我军只是遁入了山林,没有对战局起到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如今的局势,全是尔等自行努力的结果。” “是啊。” 又有鲜于银吐口气,深表遗憾地道:“我们的队伍被打散了,护乌桓校尉也战死了,各大郡守依次战死,不足两个月,幽州便沦陷了大半,此乃我等失职。” ...... 见众人情绪尽皆悲怆,荀谌立刻打断道:“此前之事不必计较,尔等能够在大溃败中,依旧坚守自己汉人的底线,单凭这一点,便令人敬佩。” “况且!” 荀谌再次强调道:“若非尔等在幽州西部的牵制,或许当初杀入冀州者,便不会只有峭王苏朴延一人,是尔等的坚守,让幽州始终没能真正成为叛军的大本营。” “基于此,朝廷才有机会将叛军逐渐击溃,最终取得现在的战果,我家主公始终没有忘记诸位的功劳,也希望在幽州最后一战中,咱们能够同心戮力,再创奇迹。” 魏攸深吸口气,揖了一揖道:“实不相瞒,我等已经接到王将军军令,且正准备思考该如何拿下居庸关,如今二位将军赶来相助,我等必更有把握。” “没错!” 鲜于银肯定地点了点头:“有二位的鼎力相助,何愁拿不下居庸关!” 鲜于辅摆手做请状:“二位,咱们不如一起商量一下,该如何拿下居庸关。” 荀谌一揖:“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众人随即聚在沙盘面前,盯着这座藏身于险峻山势中的雄关。 荀谌倒也没有太过跟众人客气,直接开口言道:“诸位可否先行介绍一下居庸关的情况?” 鲜于银点了点头:“那便由末将先行汇报居庸关的情况,至于更加详细的情报,我等已经撒出斥候,准备侦察。” 荀谌颔首,面带微笑:“甚好。” “是这样的。” 当下,鲜于银便朗声言道:“居庸关沟通上谷郡,只要出去,便可直达鲜卑、乌桓的领地,因此自从护乌桓校尉战死以后,这里便由乌桓人接手,总兵力大概一千人。” “此处乃是太行、燕山的交汇处,山势极其险峻,想要正面强攻拿下居庸关,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一旦战事发生,势必引起乌桓人的警觉,内外夹击之下,我军凶多吉少。” “是以!” 鲜于银给出自己的意见:“此一战,私以为我军当以智取为主,否则想要拿下居庸关,只怕是难于登天。” 魏攸颔首点头:“鲜于将军言之有理,此战的确颇有难度,即便驻守居庸关者,乃是乌桓人,想要将其攻陷,只怕也没有想象中那般容易。” 鲜于辅叹口气,补充言道:“而且,居庸关两侧的山势比较陡峭,即便想要翻山越岭突袭,只怕也没有想象中那般容易,只要乌桓突骑不出现大的失误,我军想要拿下这座坚城,殊为不易。” 这一点,荀谌从沙盘上的地势中,同样能够感受出来,不自禁点了点头:“单从目前掌控的情况上判断,我军想要拿下居庸关,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 话锋一转,荀谌朗声言道:“我家主公说过,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越是困难,就越是想要想尽一切办法来解决困难。” “没错。” 又有庞德横出一步,声音洪亮地道:“这世上没有攻不破的城池,更没有拿不下的雄关,末将相信,咱们一定可以完成这项艰巨而又光荣的任务。” “报—!” 正在这时,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众人扭头望去。 帘帐起,从外面转入个斥候,欠身拱手道:“诸位将军,蓟县方向有新情况。” 第278章 公孙瓒:主动送上门那便收来当礼物,送王将军! 第279章 公孙瓒:主动送上门?那便收来当礼物,送王将军! “是何情况?” 鲜于银急忙开口询问。 满帐文武同样将目光聚焦在士卒身上,期待着他的回答。 斥候欠身拱手,如实回答道:“将军,根据可靠情报,蓟县方向张举的兵马正在朝居庸关方向赶去,似乎是有行动。” 鲜于银顿时一个愣怔:“哦?张举派了多少兵马往居庸关?” 斥候回答:“暂时不多,约莫数百,但可以肯定,只是先头部队而已,毕竟会有更大的行踪。” 鲜于银大手一挥:“再探。” 斥候拱手:“喏。” 旋即。 豁然转身,出了大帐。 鲜于银咬紧牙根,狞声道:“该死,难不成张举已经猜到,咱们要对居庸关下手了?” 一旁鲜于辅皱着眉,更是一脸的不敢置信:“应该不会吧,他们至今没有找到咱们的藏身地点,如何能推断出咱们要对居庸关下手?” “何况!” 言至于此,鲜于辅强调道:“若是友若、令明带来王将军的军令,咱们甚至不会对居庸关动手,如此一来,他们又凭什么猜到我军接下来的行动。” “是啊。” 魏攸皱着眉,愁眉锁眼,疑惑不解道:“张举忽然派兵赶往居庸关,这一点的确有些匪夷所思,不过他只派了五百士卒先行,倒也足以证明,只是歪打正着。” “友若。” 停顿片刻,魏攸扭头瞥向荀谌:“不知阁下对此,可有高见?” 荀谌深吸口气,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思考着整个过程:“高见谈不上,不过在下同意子和的意见,张举必定不清楚我军的主要目标,乃是居庸关。” “或许......” 荀谌声音略微拉长,轻声言道:“张举是想靠居庸关险峻的地势,做点文章,这里的情况与当初在蒲阴陉,我军战败苏朴延时的场景,简直如出一辙。” “没错!” 庞德肯定地点了点头:“居庸关地处太行、燕山山脉的交界处,方圆数十里,全都是陡峭的山势,即便往蓟县方向,也是呈现出丘陵的地貌特征。” “如此地形条件,对于骑兵而言,就是死地,一旦进入这样的地势,十之八九会全军覆没,所以当初,我家主公才会在蒲阴陉唐河道设伏,凭此战败苏朴延。” “不过......” 但话锋一转,庞德炯炯双目上的两道剑眉,几乎拧成了麻花:“我家主公深谙骑兵战法,又岂能轻涉现地,如果张举是要在这里设伏,或许已经想到了诱敌深入之计。” “居庸关!” 话音刚落,荀谌当场给出答案。 “居庸关?” 众文武尽皆皱眉,暂时没能理解荀谌的思维。 拿居庸关当诱饵? 这是个什么套路? 然而...... 荀谌却是肯定地点了点头,柔和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将士:“诸位,咱们试着从乌桓蹋顿的角度来换位思考,如果你是乌桓蹋顿,在得知我家主公舍弃了丘力居,且提前封锁了平冈、卢龙、无终三道,率领一千精兵而来,你会作何考虑?” 没有丝毫犹豫,鲜于银立刻给出答案:“自然是来抓我的!” 又有鲜于辅皱了皱眉:“不过,只有一千精骑而已,这仗也不是不能打。” “没错。” 又有阎柔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补充言道:“如今三郡乌桓死伤过半,乌桓内部的权力结构,发生了剧变,此战过后我便断定,未来的乌桓,几乎是要丘力居一人独大了。” “不过......” 阎柔的神色忽然凛冽下来,声音冷冰冰地道:“从目前乌桓蹋顿的动作上来判断,他似乎没有逃走的想法,亦或者应该这么说,他暂时没有逃走的想法。” 鲜于银皱了皱眉,试探性询问道:“阎司马,你这是何意?可否直言,不必卖关子。” 阎柔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鲜于将军,伱难道还没看出来吗?这一点,至少证明蹋顿是有野心的,他不甘心一辈子辅佐丘力居,当他的从子,而是想要趁此权力结构崩塌之时,闯出名声,建立自己的部落。” “你的意思是......” 一念至此,鲜于银眸放精光,恍然大悟,不自禁倒抽一口凉气:“嘶—!” 阎柔肯定地点点头:“没错,丘力居有自己的儿子,虽然年纪尚幼,但肯定是部落的唯一继承人,而如果蹋顿全心全意辅佐丘力居,最终不过是在为楼班铺路而已。” “但是,如果他能够战败汉军,战败连续诛杀了峭王、孛王、乌王的汉军主将,那么蹋顿在乌桓内部的声望,势必会水涨船高,必定会有不少人投靠蹋顿。” “如此一来,蹋顿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聚集起至少四、五千落,只要有了这些人,必可与丘力居平起平坐,即便退出了幽州,只需要发展数年,便可恢复元气。” 荀谌扭头瞥向阎柔,绽出一抹淡笑:“没想到,阎司马对乌桓内部的势力,竟如此了解。” 阎柔赶忙一揖:“哪里,不过是时常混迹于他们之间,因此才相对比较熟悉而已。” 荀谌淡笑,颔首点头:“你的分析非常有道理,与我家主公之见,可谓是如出一辙,这便是他断定,幽州西部还会有一战的根本原因,也是我军务必要拿下居庸关的根本原因。” “诸位且看!” 荀谌的目光落在沙盘上,朗声言道:“因为居庸关在乌桓人手里,因此即便我军占领了平冈、卢龙、无终三道,蹋顿依旧不慌不忙,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还有退路。” “汉军虽然强悍,但对于蹋顿而言,只需要小胜一场,哪怕只是战败朝廷援兵,对于他在乌桓内部的声望,依旧是质的飞跃,毕竟丘力居败逃了,峭王、孛王、乌王全部战死,只有他小胜一场。”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 荀谌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他们是想要靠居庸关,来引诱我家主公追击,最终在居庸关附近,战败我军,不管能不能诛杀我家主公,对于蹋顿而言,已经是大获全胜。” 经过荀谌、阎柔的分析,帐内文武纷纷露出了然的神色。 魏攸长出口气,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如此来看,居庸关的归属,的确是至关重要,只有拿下居庸关,咱们才能真正关门打狗,瓮中捉鳖。” “没错。” 鲜于银肯定地点了点头:“王将军居然对战局推演至此,且提前派出二位将军前来相助,如果再慢上一步,或许单凭我军目前的实力,是难以拿得下居庸关的。” 鲜于辅咬着钢牙:“杂碎,既然居庸关关乎于全局,就必须要拿下,哪怕为此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荀谌立刻言道:“诸位放心,咱们目前处于暗处,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咱们还是有机会拿下居庸关的。” “没错。” 庞德肯定地点点头:“大家齐心协力,没有办不成的事情,更没有攻不破的堡垒。” ***** 茫茫旷野,一望无垠。 一支骑兵小队正在缓步朝着广阳郡方向前行。 正中一杆大纛旗下,披坚执锐的公孙瓒脸上写满了笑容:“哈哈,还真如我所料,孛王、乌王、峭王数万兵马,尽皆被王将军战败。” “是啊。” 严纲面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最为重要的是,王将军只有不足五千精骑,却可以接连全歼孛王、乌王、峭王数万精锐突骑,如此战绩,当真令人敬佩。” 公孙瓒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最为重要的是,王将军提前派人封锁了平冈、卢龙、无终三道,单凭这一点,便足以证明他对幽州西部乌桓的野心。” “实不相瞒。” 言至于此,公孙瓒瞥向严纲,捏着颌下一缕短髯道:“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与王将军会面了,此次先消灭蹋顿,然后再攻入柳城,彻底绝了乌桓一脉,方才能保幽州百姓,万世太平。” 严纲同样充满了期待,眸中绽放出精芒:“是啊,此战布局宏伟,更是给了咱们,以及幽州忠良报仇的机会,王将军当真是仁义之主,令人敬佩呐。” “嗯,王将军的确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我公孙瓒这辈子能瞧得上的人不多,王将军算是其一。” “真希望王将军能够常驻幽州,或许要不了多久,咱们连鲜卑也能收拾掉。” “这件事不急,咱们慢慢来。” “......” 正当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时。 忽然。 前方一骑绝尘而来,奔驰之间,卷动了滚滚烟尘。 严纲率先发现了烟尘,抬手指向前方:“主公快瞧,似乎有情况。” 公孙瓒勒住战马,摆手示意大军停止前行,定睛细察,方才发现是自家斥候:“无妨,是自己人。” 待斥候飞马赶来,不等其开口,便被公孙瓒摆手打断:“可有何发现?” 斥候欠身拱手道:“主公,前方密林处,发现一支乌桓突骑正在休息,兵力约莫两百。” 公孙瓒淡笑,扭头瞥向严纲:“两百骑?本将军正愁没有礼物给王将军,没想到他居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严纲欠身拱手,朗声道:“主公,下令吧。” 第279章 白马义从显威,公孙瓒杀疯了! 第280章 白马义从显威,公孙瓒杀疯了! 茫茫旷野,几骑如飞,奔驰之间,卷动了滚滚烟尘。 公孙瓒生怕把这二百乌桓突骑吓跑了,干脆只带着二十个精悍的士卒,直奔密林方向过来,至于其余兵卒,则是交给严纲率领,从侧面绕远迂回,随时准备截断他们的归途。 遥遥望去,一道白色的匹练从视野的尽头处翻滚而来,一路畅通无阻,眨眼间的功夫,便到了密林方向。 公孙瓒心知这里有埋伏,但却没有半分惧色,反而大大方方地闯了进去。 果不其然。 当他们闯入密林小径不多时,两侧的林中呼啸而出一波箭矢,直朝着这数十匹白马攒射而来。 公孙瓒临危不惧,握紧了手中银枪,枪如白龙,挥舞不停,竟是将所有箭支尽数挡下。 如果仅有他一人如此,还自罢了。 最为关键的是,其部数十个白马悍卒,尽皆如此,枪出如龙,舞出漫天华彩,好似罩着一层光色铠甲,乌桓突骑的箭矢打上来,尽数折断,散落在地。 “小心敌袭!” 公孙瓒的这声提醒,没有半分紧张,更没有半分胆怯,反而闪烁着淡淡的嗜战意志,似乎早已经期待此战良久。 下一个瞬间,从密林四方奔出数不清的乌桓骑兵,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子,朝着白马义从直接罩来。 “将军,他们不是汉军精骑,应该是辽西公孙瓒的兵马。” “顾不了那么多了,既然敢来,便给我如数歼灭。” “杀—!” 炸雷般的喊杀声,激荡在空寂的原野上空,接连不断,经久不息。 乌桓突骑齐齐朝着白马义从扑上来,宛如旷野之上,嗷嗷叫的野狼一般,极其凶悍。 可是...... 公孙瓒面上却是没有半分惧色,反而虎躯一震,精神抖擞,仰天大喊一声:“来得好。” 随即,他双腿猛一夹马腹,坐下白驹昂首嘶鸣,撒开四蹄,宛如一道银色的闪电,迎着呼啸而来的乌桓突骑,没有半点花哨地一头扎了进去。 嗤!嗤!嗤...... 公孙瓒双手持枪,猛地一抖,枪尖如花,瞬间幻化出无边的华彩,接连点出了不知道多少枪。 就只见,冲在最前面的那些乌桓突骑,或是心口、或是面门、或是喉咙,总之尽皆要害,一招毙命,干脆利索,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乌桓突骑军官脸色激变,吓得魂飞魄散,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彷佛仅仅只是一瞬,死在公孙瓒手上的乌桓突骑,便多达十五、六人。 最为致命的是,后方跟进的白马义从,同样各个骁勇,他们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杀招,自家的士卒在他们面前,竟然没有一合之敌,顷刻间分崩离析,碾压致死。 “冲—!” 公孙瓒一声令下,提着银枪,猛夹马腹,宛如一道流光,横杀当场。 喝—! 一声爆喝,宛如惊雷。 直吓得乌桓突骑足足愣了数秒,趁此机会,公孙瓒诛杀一骑,反手抽出一道寒芒,枪锋瞬间划过了空气,好似深海里伏波劈浪的蛟龙。 噗的一声,吞吐着浑厚暗芒的枪尖,竟直接洞穿了敌军士卒的脖颈,自其后颈窜出,旋即抽离,整个过程如同蜻蜓点水般潇洒惬意。 在公孙瓒的强横突袭之下,从前方围杀过来的乌桓骑兵,顷刻间便被凿出个口子,相当于包围之势已经被打破,不仅不可能围杀这支小队,甚至有可能反受其好。 乌桓突骑军官吓得脸都绿了,毫不犹豫,拨马转身,铿锵下令: “快撤!撤出密林!” “乌桓贼子,哪里逃—!” 杀出包围圈的公孙瓒,怒吼一声,纵马扬蹄,紧追不舍。 噗!噗! 银枪左挑右刺,将两侧的两个乌桓突骑诛杀,再没滞阻的他,立刻收起银枪,取出马鞍下的宝雕弓,抽出羽翎箭,猛一夹白驹,紧追上去。 不过...... 他暂时没有射杀前方溃逃的主将,毕竟双方的距离稍稍有点远,而且又有树枝的遮挡,实在是不好下手。 公孙瓒只是纵马紧追,同时身子一百八十度扭动,捻弓搭箭的刹那,张拉满月。 嗖—! 眼到! 心到! 手到! 箭矢如星,呼啸而出。 正持矛厮杀的乌桓突骑,应声落马,缓解了本方士卒面临的压力。 嗖!嗖! 又是两箭呼啸而出。 轻而易举的再诛两骑,彻底将阻截的乌桓突骑,撕开了巨大的缺口。 白马义从持矛厮杀,纵马跃出,鲜红的汁液飞溅,宛如一柄穿越血红之海的天降神兵。 “杀—!” 公孙瓒扯着嗓子怒吼,这才放心向前狂冲。 后方的白马义从依旧学着公孙瓒的法子,近战、弓箭配合,不断将缺口扩大,放出更多的白马义从,一起追着公孙瓒的角度,直奔出密林。 从高空俯瞰全场,彷佛数百妖魔,追着持剑飞行的白衣仙尊,在茫茫旷野上,上演着一出你追我赶的大戏。 白马义从时而聚集,时而分散,箭矢不断飞驰,不停收割着乌桓突骑的性命。 反观乌桓突骑,虽然同样擅长骑射,但却被白马义从戏耍如猴,仓惶应战中,进攻节奏始终把握不住,被白马义从一路牵着鼻子走,始终处于被吊打的尴尬局面。 “该死!这帮骑白马的家伙好生厉害。” “各个悍勇,骑射技艺精湛,我的箭矢竟伤不到他们分毫。” “恁娘的!公孙老贼的白马义从,竟如此厉害。” “难道咱们这么多骑兵,要被他们活生生玩死?” “别急,咱们还有机会,坚持住!” “......” 轰隆隆—! 战马飞驰,蹄音如雨。 正当白马义从与乌桓突骑纠缠鏖战之时,舍近求远,绕路迂回的严纲,同样杀了出来。 他们分散站位,好似在旷野上张开了一张巨大的网,作势便要将这两百乌桓突骑,尽数诛杀,一个不剩。 不过好在,乌桓突骑不傻,立刻加快了脚步,企图以最快的速度,逃离白马义从的封锁。 “哼!想走?没那么容易。” “弟兄们,随我杀!” 公孙瓒猛一夹马腹,速度再次提高了一大截子,宛如一道银色的光芒,呼啸而过。 与此同时,他手持宝雕弓,抽出羽翎箭,快速张拉,直至满月。 嗖—! 箭矢呼啸而出,前方飞驰的乌桓突骑,竟应声落马,当场命陨。 嗖—! 又是一箭接踵而至,即便后方的乌桓士卒已有防备,依旧不偏不倚,正中其部肩膀,一个踉跄,跌落尘埃,硬生生被战马踏成了肉泥。 ...... 公孙瓒纵马飞驰,左右开弓射箭,竟是例无虚发,神勇无敌。 在他的牵制下,十余个白马义从愣是追着两百乌桓突骑的腚眼子,宛如秋风扫落叶般,摧枯拉朽,一路碾压。 “该死!” 乌桓军官暗自咒骂一声,犀利的眸子快速扫过前方,旋即猛一夹马腹,朝着前方的林子狂飙过去:“弟兄们,随我来,只要进了林子,或许便能将其甩开。” 驾—! 战马狂飙,风驰电掣。 双方的追逐战,及至此刻,已然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若是在平时,或许公孙瓒也懒得再继续追,毕竟双方尽皆是战马,只要没能死死咬住对手,几乎是不可能追死的。 但这一次不同以往,公孙瓒想要借此机会,向王昊表明自己杀敌建功的决心,因此不遗余力,疯狂追杀,势必要将乌桓贼子尽数诛杀。 因此,但凡有一丝希望,他便不会放弃! 尤其当他听说,王昊能以少量兵马,全歼峭王、孛王、乌王的骑兵,作怪的好胜欲、攀比欲立刻燃烧起来。 彷佛想要向王昊证明,他能办到的事情,自己同样可以办到。 “杀—!” 震天彻地的喊杀声响起。 公孙瓒没有丝毫犹豫地追着对方,一头扎进了密林。 后续追杀的白马义从,同样毫无顾忌地撵了进去。 “主公,穷寇莫追—!” 严纲扯着嗓子呼喊,但声音却被淹没在马蹄声中。 原本已经布好的大网,不得不收缩,演变成正常的追击战。 可严纲清楚,一旦对方从密林的另一侧杀出来,再想要追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该死!” 严纲暗自咒骂一声。 他内心不自禁升起一抹淡淡的不安,而且有种愈演愈烈的趋势。 “收缩兵力,随我支援主公。” 可迫不得已,他只能硬着头皮追进去,争取劝自家主公,放弃追杀。 轰隆隆—! 战马飞驰,顺着数丈宽的林荫小路,鱼贯而入。 轰隆的马蹄声彷佛千斤巨锤,震得密林瑟瑟发抖,百兽飞禽,四下逃窜。 “主公!穷寇莫追—!” “速速回来。” ...... “主公!穷寇莫追—!” “速速回来。” ...... 严纲纵马飞驰在密林间,扯着嗓子呼喊。 起初只是他一人在喊,但随后,身旁的将士齐声呼喊,企图将公孙瓒从悬崖边拉回来。 但可惜...... 此刻的公孙瓒已经被热血冲昏了头脑,纵马飞驰,不顾一切。 然而,当他追出密林的一刹那,视野的尽头处,一道由烟尘组成的洪流,正滚滚而来,从飘扬的旌旗上判断,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乌桓援兵。 第280章 王昊震惊!难道这便是白马公孙的实力 第281章 王昊震惊!难道这便是白马公孙的实力? “该死,中计了。” 眼前一幕,顿时令公孙瓒大吃一惊。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 居然会在穿越密林的一瞬,便碰到乌桓突骑的援兵。 深谙乌桓战法的公孙瓒立刻意识到,这应该是乌桓突骑的钓鱼战术,靠少量的兵力为诱饵,通过旷野上的追逐,将其诱入死地,然后歼而灭之。 可惜...... 自己追杀乌桓突骑太过,失去了理智,这才会中了对方如此浅显的计策。 不过,惊恐在公孙瓒的眸中仅仅只是一瞬,旋即灰飞烟灭,取而代之的是汹汹战意。 因为从目前的态势上判断,自己的追杀非常成功,以致于令乌桓突骑的援兵,没能在第一时间内,便把口子封住,而这一点,便是他逆势出逃的绝佳机会。 “迂回—!” 没有丝毫犹豫,公孙瓒铿锵下令。 在奔出密林的第一时间,急勒战马,转向另外一侧,准备溜之大吉。 然而,没等他奔出数丈远,密林的另外一侧,同样杀出了一支骑兵,直朝着他掩杀过来。 希吁吁—! 公孙瓒惊出一身冷汗,再次急勒缰绳,坐下白驹瞬间如人而立,昂首一声嘹亮的嘶鸣。 恁娘的,这是要将他们围而歼之的节奏啊! 公孙瓒的目光快速扫过战场,脑海里立刻模拟推演战局。 如果现在调头而走,估摸着另外一侧,依旧会有乌桓突骑的兵马。 如此一来,反倒浪费了珍贵的突围时机。 与其豪赌乌桓突骑的布局,还不如相信自己的判断,杀出一条血路。 一念至此,公孙瓒眸中闪过一抹狞色,下意识握紧手中银枪,瞅准乌桓突骑两支队伍的空隙,扯着嗓子呼喊: “严纲断后,白马义从,随我杀出一条血路。” “杀—!” 众将士齐声怒吼,声音如雷霆炸响,激荡在原野上空。 公孙瓒猛一夹马腹,握紧手中银枪,任由白色的大氅在空中飘荡,发出扑噜噜的声响。 以他为首,白马义从紧紧相随,恍若一道白色流光,冲着乌桓突骑两支队伍的间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冲过去。 乌桓突骑似乎也没有想到,公孙瓒是个不走寻常路的硬汉,完全没有按照他们的剧本在走。 而是想要以硬碰硬,强行从两军的缝隙中穿插过去。 哼! 想法固然好,但能不能实现,另当别论。 当即,乌桓突骑的两支兵马,立刻分出一部分兵力,直朝着公孙瓒奔驰的方向,阻截而来。 而与此同时,另外一部分兵力则是加快了合围的速度,不顾一切的缩短两军之间的缝隙。 只要前方的阻截稍微能起点作用,那么将这一股兵力围而歼之,绝不是什么难事。 在暴雨敲阶般的马蹄声,与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中,两支队伍撞在了一起。 锵!锵!锵! 金鸣炸响,星火迸溅。 白马义从在公孙瓒的率领下,勇往直前,猛冲猛打,像是一柄猛利的银色宝剑,将迎面赶来阻截的乌桓突骑,硬生生劈开个口子,又似一柄银色的剪刀,顺着劈开的口子,哧啦一声,便将乌桓突骑的队伍剪成两半。 公孙瓒最是悍勇,一杆银枪舞动如龙,专朝着乌桓突骑人多的地方杀,刚刚聚集起来的乌桓军阵,瞬间便被公孙瓒踏破,银枪所指无人能挡,所至之处无不披靡。 大军交战多时,白马义从在公孙瓒的带领下,竟然连破乌桓数队阻截,公孙瓒更是连斩乌桓数员将校,全军士气愈发高亢起来,即便身处危局,依旧毫无所惧。 ****** 正当乌桓、白马义从鏖战之时。 远处密林的树枝上,一个身穿汉军服饰的男子,正在极目了望战场。 良久后。 他顺着树干爬下来,牵着战马出了林子,飞身而上,直奔远方。 “报—!” 一声疾促的传报声响起。 斥候飞身下马,上前拱手道:“主公,公孙瓒的兵马已经被乌桓突骑缠住,若是不能突围,只怕会陷入危局。” 王昊显然已经有所预料,面上波澜不惊:“乌桓突骑有多少兵马?飞骑密度如何?” 斥候如实回答:“约莫两千骑,飞骑密布在一里到两里的地方。” 嘶—! 王昊皱了皱眉,不自禁倒抽一口凉气:“好个蹋顿,没想到还挺谨慎的。” 一旁程昱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主公,看来你想利用公孙瓒,消灭乌桓突骑的构想,怕是难以实现了。” “是啊。” 王昊略显遗憾地点了点头:“蹋顿防范心理太过,咱们只要一动,他立刻会动,公孙瓒兵马太少,怕是纠缠不住。” “唉—!” 长叹口气,王昊只感觉到手的战机,又硬生生飞走了。 程昱则是轻声道:“可是主公,咱们还是得出手,不能眼睁睁看着公孙瓒被围,毕竟都是汉家的忠良。” 这一点,王昊深表赞同,即便如今白马义从没有成型,依旧有了些许规模,他岂能见死不救: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仲康。”王昊瞥向许褚。 “在。”许褚拱手。 “速速出击,营救公孙瓒,不得有误。” “喏。” “切记。” 言至于此,王昊提醒道:“撵走乌桓突骑即可,不必深追。” 许褚欠身拱手道:“喏。” 旋即。 他把手一招,铿锵下令道:“弟兄们,随我出击,迎战乌桓。” 众将士早已做好准备,齐声山呼:“杀—!” 轰隆隆—! 战马奔驰,出了密林,直朝着公孙瓒鏖战的方向杀去。 ***** 噗!噗!噗! 公孙瓒一枪戳死个乌桓突骑,随即翻手抡出一道寒芒,没有丝毫停滞,将另一侧阻截而来的乌桓突骑,诛杀三人,逼退两人。 “兄长,咱们要被包围了。” 公孙越策马赶上,扯着嗓子呼喊道:“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 公孙瓒面上没有丝毫惧色,掌中银枪急速转进,一鼓作气,扎死个乌桓突骑:“继续突围,即便战至一兵一卒,也绝不能后退,否则必死无疑。” “弟兄们!” 言至于此,公孙瓒声嘶力竭,铿锵呼喝:“还记得我跟尔等说过吗?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证,白马为鉴!即便是死,咱们也要死在一起,死在冲锋陷阵的路上。” “随我杀—!” “杀—!” 白马义从众将士只感觉身体内的热血都被点燃,声音洪亮,宛如雷霆。 他们提矛鏖战,即便身陷绝境,照样无所畏惧。 因为他们早已发过誓,会永远追随公孙瓒,征战沙场,马革裹尸还。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证,白马为鉴。”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证,白马为鉴!” “......” 起初只有零星的两、三个白马义从在呼喊,而到后来,几乎全部的白马义从都在呼喊,最后甚至蔓延到了全军。 所有将士,尽皆在呼喊“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证,白马为鉴”,每一次呼喊,战斗意志就像是干柴遇到烈火,顷刻间被点燃,推向巅峰。 每一个士卒都像是拥有了无穷的力量,杀伐果决,悍不畏死,乌桓突骑愣是被杀懵了,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如同路边被人肆意踩踏的野草一般。 原本处于绝对劣势的公孙瓒,在呼喊声达到巅峰的时刻,彷佛爆发出了数千人,甚至上万人的恐怖气势,一鼓作气,竟向前疯狂突进了十余步,几乎要将乌桓突骑的围堵,硬生生撕碎。 竟有如此奇效? 这一幕,别说是乌桓突骑了,就算是公孙瓒本人,也不由地为之一愣。 他双手舞动银枪,不断收割着乌桓突骑的性命,同时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不停呼喊: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证,白马为鉴!” 公孙瓒的目光快速瞥向身旁的士卒,他们每一个人,尽皆是双目炯炯,闪烁着腾腾杀意,奋勇冲杀,悍不畏死,与之前的状态,完全是判若两人。 难不成...... 这句誓言激发起了他们的斗志? 虽然,公孙瓒感觉有些扯淡,但他不得不承认,这句口号喊出来,军队的战斗力的确大幅度的提升,彷佛他们全都置之死地,不计牺牲。 “杀—!” 震天的喊杀声如煌煌雷霆炸响。 白马义从战意更盛,各级将校大吼着向前突进,丛枪乱刀,不要命地劈向对方,密集的乌桓突骑军阵,竟不能阻挡他们分毫,便被轻易撕了个粉碎。 向前! 再向前! 继续向前! ..... 穿过旷野的风吹动着高扬的汉军炽焰旗,黄底黑字的“公孙”,格外引人注目。 它傲然的矗立着,纵使被乌桓突骑团团包围,不断的搏杀战斗,依旧宣示着白马义从始终没有倒下。 不仅没有倒下,而且势如破竹,彷佛洞穿身躯的宝剑,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从乌桓突骑的后心贯穿而过。 没错! 白马义从杀出来了! 他撕碎了乌桓突骑的包围,从绝境中杀出来了! 这一幕,即便是从远处赶来驰援的王昊,也不由地看愣了、惊呆了。 这便是白马公孙的实力吗? 果然厉害! 怪不得,在他正式组建白马义从后,可以震慑乌桓、鲜卑,令其始终不敢再犯汉界! 第281章 蹋顿惊诧!汉军的目标是五阮关那便决一死战吧! 第282章 蹋顿惊诧!汉军的目标是五阮关?那便决一死战吧! 呜!呜!呜! 呜呜—! 正当王昊引兵赶来时,悠长且有节奏的号角声响起。 乌泱泱的乌桓突骑像是受惊的野兽,短暂的愣怔过后,旋即策马飞驰,逃之夭夭。 王昊、公孙瓒率领精兵奋力追杀,足足追出了三十里,方才停下。 公孙瓒飞身下马,急匆匆上前,欠身拱手道: “末将公孙瓒,拜见王将军。” “起来吧。” 王昊亲自上前,搀扶起这位鼎鼎大名的民族英雄,炯炯双目仔细打量着对方。 但见,公孙瓒此人约莫四十岁,身材魁梧,肌肤微黑,五官端正,眉目间有股掩饰不住的凛然正气,一双灿若星辰的狭长双眸,在如剑般上扬的双眉下,泛着清冷的幽光。 “若非王将军引兵及时赶到,或许末将这些兄弟,便要惨死于此了。” 公孙瓒皱着眉,摇头叹息。 自己经历过一次,便知道王昊这一路走来,到底经历了什么。 能以不足五千精骑的兵马,连续全歼乌桓三次兵马,这样的战绩令公孙瓒由衷敬佩。 尤其是王昊诛杀了孛王、乌王,甚至还干掉了背叛的代郡乌桓能臣氐,让公孙瓒对王昊是刮目相看,此前的担忧,彻底一扫而空,反而生出一股惺惺相惜的感觉。 “哪里。” 王昊则是淡然一笑,全然没把自己的功劳当回事:“即便没有本将军在,阁下亦能冲破乌桓突骑的包围,或许本将军只需要再晚来一会儿,杀他过半兵力,亦有可能。” 公孙瓒虽然不敢保证自己能诛杀乌桓过半兵力,但既然可以突破对方一次围杀,那么便可突破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是第四次、第五次。 如果乌桓突骑当即不计生死与自己搏杀争命,那么公孙瓒倒是愿意给乌桓突骑好好上一课,好让他们明白,汉家的精骑在战斗力上,不仅丝毫不弱,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当年的乌桓是匈奴人的手下败将,而匈奴人却是我大汉朝的手下败将! 现在倒好,手下败将的手下败将,居然敢在劳资面前放肆? 简直是岂有此理! 见公孙瓒良久没有谦虚回应,王昊心里清楚,这小子是认同了他的观点,打心眼里觉得自己可以碾压乌桓突骑。 当然! 狂妄是狂妄了些,不过历史已经证明,公孙瓒的确办到了。 至少在他训练出白马义从后,乌桓也好、鲜卑也罢,完全不敢入侵大汉,只能乖乖当小弟。 对于公孙瓒的狂妄,在王昊的眼里,称之为自信。 他与鞠义的狂妄,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 王昊欣赏公孙瓒的狂妄。 “不过你放心。” 王昊自己立刻接上话茬,满面堆笑道:“仗还有你打的,幽州西部尚有数万叛军、三千乌桓突骑,应该够你杀的,即便这次没杀过瘾,塞外还有鲜卑,柳城还有丘力居。” 单凭这一席话,公孙瓒便能感受到王昊的雄心,当即欠身拱手,铿锵言道:“将军放心,末将或许干不了别的,但在打异族这件事上,必定竭尽全力,不负将军厚望。” “嗯。” 王昊肯定地点了点头:“本将军自然相信伯圭的实力,否则叛军在攻陷了大半个幽州后,不可能被伱牵制住脚步,若是没有你在辽西扎着,此次征讨叛军,也不会这般顺利。” 公孙瓒拱手道:“将军才是真英雄,单凭军中四千精骑,便可三战三捷,且此次都是全歼对手,如此战绩,实在令我等边郡行伍汗颜。” “末将连......” “唉。” 话音未落,公孙瓒便叹口气,垂头铩羽,像是只斗败的公鸡。 王昊只是讪讪笑笑,拍了拍公孙瓒肩膀:“其实,我是靠着地形上的优势,才能有如此大胜,若是与你一般,深陷在乌桓突骑的包围中,或许未必能杀得出来。” “行了。” 王昊长出口气,轻声道:“咱们走吧,最近正与蹋顿玩狸猫抓耗子的游戏,此地不宜久留,得抓紧时间开溜,切莫被对方盯上了。” 公孙瓒欠身拱手道:“末将谨遵将军号令。” 王昊颔首:“既如此,走吧,往西。” 公孙瓒铿锵:“喏。” 随后。 王昊率领精兵,翩然离开,逐渐消失在旷野上。 而与此同时,蓟县,乌桓大营中。 蹋顿负手立在沙盘面前,双眉紧蹙,凝视着上方犬牙交错的势力,不断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忽然,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报—!” 抬眸望去。 但见,自家斥候从外面匆匆赶来,欠身拱手道:“将军,卡奴什回来了。” 蹋顿哦的一声惊诧:“人呢?人在何处?” 斥候拱手:“正在帐外恭候。” “快。” 蹋顿急忙摆手:“让他进来。” 斥候颔首:“喏。” 旋即。 豁然转身,出了中军大帐。 不多时,一个身材魁梧,却是蓬头垢面的男子,匆匆闯入大帐,遇着蹋顿,眼泪哗啦淌了下来,噗通一声跪下: “将军,末将有负重托。” “卡奴什,怎么回事,直言即可。” 蹋顿赶忙把卡奴什搀扶起来,询问具体情况。 当下,卡奴什便把今日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将军,事情便是如此,若不是王昊忽然杀出,或许末将可以诛杀辽西公孙瓒,但怎奈,被王昊破坏了。” “哼。” 蹋顿轻哼一声,一眼便戳穿了其中的阴谋:“卡奴什,你说错了,王昊不是恰好出现。” 卡奴什顿时愣怔,双目圆睁:“啊?将军这是何意?” “怎么?” 蹋顿反问道:“难道你还没察觉出来吗?” 卡奴什皱着眉,愈加愣怔:“察觉出什么?末将实在是不清楚。” 呼— 蹋顿长出口气,神色略显尴尬:“这明显是王昊布的局,就是想以公孙瓒为诱饵,调到我军主力,争取一举歼而灭之,所以他才会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明白吗?” “啊?” 卡奴什恍然大悟:“竟是这样?” 蹋顿点点头:“一定如此!王昊比我想象中难对付太多,如今连公孙瓒都从辽西过来了,实力必定更盛,若是再等汉军步兵精锐拿下紫荆关。” “只怕是......” 一念至此,蹋顿实在不敢继续往下想。 他只知这一战若是不能成,那么他这辈子就只能给幼弟当打手了。 因此,即便明知此战非常凶险,他也必须要坚持下来。 “行了。” 蹋顿摆了摆手,长出口气道:“只要你人没事便好,不过损失了数百突骑而已,没关系的,别全军覆没即可,继续派人侦察,与王昊纠缠,给张举争取时间。” 卡奴什欠身拱手:“遵命。” “哦对了。” 正当卡奴什准备转身离开时,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扭头回来:“将军,末将打探到些消息,不知当讲不当讲。” 蹋顿摆了摆手,轻声道:“有何话,直言即可,没必要藏着掖着。” 卡奴什这才回答道:“返回蓟县时,末将的队伍经过澡水,发现了大军移动的痕迹。” “哦?” 蹋顿闻听此言,不由一个愣怔:“你说什么?在澡水附近,发现了大军移动的痕迹?” 卡奴什肯定地点点头:“没错,就是在澡水。” 蹋顿急忙转向沙盘,找到澡水,目光顺着澡水的方向,一下子捕捉到了关键。 紫荆关! 始建于战国时期,秦、汉称上谷关,东汉名五阮关。 东汉建武二十一年(45年),乌桓大兵一路杀来,直抵紫荆关下。守将马援做出弃城逃跑的假象,诱敌深入并伏击敌人。 因此,这座城关在蹋顿心中,不比居庸关的意义小。 而现在,它更关系到汉军主力抵达幽州的时间。 一旦被汉军拿下紫荆关,那么汉军主力便全部集齐,如此一来,他便彻底失去了逆势翻盘的机会,只能遁往塞外。 “该死!” 蹋顿暗暗咬住牙根,心底的怒火噌得窜到了嗓子眼里:“看来王昊跟咱们捉迷藏,真正的目的,是要牵制我军兵力,给汉军余孽制造战机,从而里应外合,以最快的速度,拿下紫荆关。” “一定是这样!” 蹋顿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深吸口气,在脑海中反复推测:“怪不得今日公孙瓒已经出现了,而且还是在澡水附近,这一定是王昊的阴谋。” 卡奴什听得一阵懵逼:“将军,您这是......” 蹋顿摆手打断:“卡奴什,你立大功了!速速把娄兆洸给我喊来。” “遵命。” 虽然卡奴什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既然立功了,他便坦然接受了。 旋即。 豁然转身,离开中军大帐。 蹋顿炯炯双目凝视着紫荆关,内心愈发肯定是这样的布局:“好你个王昊,果然野心勃勃,居然想要以这种方式与我蹋顿决一死战。” “但可惜......” 蹋顿唇角微扬,绽出一抹淡淡的阴鸷:“如今我已经识破了你的计策,鹿死谁手,要比过才能知道。” 没一会儿,娄兆洸急匆匆赶来中军大帐,欠身拱手道:“不知将军,唤某何事?” 蹋顿没有直奔主题,而是率先开口询问:“最近可打探到什么消息否?” “有。” 娄兆洸肯定地点了点头,朗声道:“末将正准备汇报。” 蹋顿蹙眉:“哦?有何发现,直言即可。” 娄兆洸回答:“根据撒出去的斥候汇报,最近在澡水、广阳、良乡等方向,发现了军队的痕迹,末将推测极有可能是隐遁起来的汉军余孽,而且兵力不少。” “果然如此。” 如此此前蹋顿还对这则消息,有些拿捏不准,但是现在,从娄兆洸口中再次得到证实,他已然全信。 “啊?将军莫非已经知道此消息了?” 娄兆洸有些懵逼,一脸不敢置信地瞥向蹋顿。 要知道,他自己才刚刚获得消息,怎么可能便被蹋顿知晓,如果当真如此,或许自己已经失去了蹋顿的信任。 “嗯,知道了。” 蹋顿没有丝毫遮掩,肯定地点了点头:“卡奴什落败,途径澡水时,同样发现了大军移动的痕迹。” 娄兆洸暗松口气:“原来如此。” 蹋顿继续道:“从这条路线上来判断,汉军余孽怕是准备对五阮关动手,或许身在卢奴县的峭王已经战死,汉军主力通过蒲阴陉拒马道,直奔五阮关。” “嗯。” 娄兆洸肯定地点点头:“末将亦是这般想法。” 蹋顿怀抱双拳,皱眉瞥向娄兆洸:“你对此有何看法,直言即可。” 娄兆洸深吸口气,微微蹙眉,似是陷入了激烈思考,良久后,方才言道: “将军,末将以为,一旦让汉军主力杀入幽州,我军将彻底失去与汉军一战的能力。” “嗯。” 这一点,蹋顿有同感,缓缓点头:“今日战败卡奴什的,不是王昊,而是辽西的公孙瓒,王昊的骑兵数量,总兵力达到了一千五百余,且尽皆是精锐。” “而我军目前仅剩下两千余骑,即便是旷野对战,只怕也没有想象中那般容易,咱们唯一的机会,便是趁汉军主力全部集中起来前,与汉军一战。” “但从目前的态势上看......” 蹋顿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王昊绝不是个容易调动的人,这段时间的侦察,只有他主动打咱们,从没有咱们主动打过他,想要将其诱入居庸关,只怕没有想象中那般容易。” 娄兆洸顿时明白了蹋顿的想法:“将军莫非是想把战场转移到五阮关附近?” 蹋顿肯定地点了点头:“五阮关虽然不如居庸关纵深战场充足,但吃掉王昊这伙兵马足够,甚至可以将汉军余孽,一网打尽。” “最为重要的是......” 蹋顿双目炯炯,狞声言道:“这一次,咱们是顺着王昊的思路打,一旦前方进攻不顺利,他一定会选择支援,届时咱们正好可以反向包围,杀他个措手不及。” 娄兆洸惊叹自家将军的应对能力,缓缓点头:“妙计倒是妙计,不过将军,凭咱们目前的兵力,怕是不太容易反包汉军吧?” 蹋顿讪讪一笑:“你忘记了吗?居庸关咱们还有千余兵力,若是将他们调来,此计必成。” 娄兆洸眼神骤亮:“将军英明!” 今天有事,只能这样了。 第282章 声东击西,夜赚居庸关,玩得就是心跳! 第283章 声东击西,夜赚居庸关,玩得就是心跳! “报—!” 悠悠一声传报,打破了军帐中的宁静。 荀谌等人齐刷刷扭头望去。 但见帘帐起,从外面闯入自家斥候,面上难以遮掩的喜悦,欠身拱手道:“诸位将军,好消息,居庸关方向的乌桓人夤夜撤了出来,目前总兵力约莫两百。” “哦?” 荀谌惊喜,继续追问:“那汉军叛逆呢?他们可有动静?” 斥候肯定地点点头:“他们也离开了,目前咱们的人正在追踪,如果方向没有差错,应该会是五阮关。” 鲜于银闻言,脸上露出一阵使然:“太好了,只要他们离开居庸关,便轮到咱们出手了,友若声东击西的计策,当真绝妙,令人赞叹。” “是啊。” 又有鲜于辅朝着荀谌恭敬地揖了一揖,由衷称赞道:“友若不愧是颍川荀氏出身,果然足智多谋,令人敬佩,若是没有阁下相助,单凭我等的实力,怕是难以攻克居庸关。” “哪里。” 荀谌赶忙还了一礼,面带微笑地道:“此计是有主公配合,方才会有如此奇效,估摸着卢奴县的皇甫郦也应该闹出了点动静,多种因素结合之下,才会有如此奇效。” “在下不过是顺水推舟,做了个假象而已,若说英明,还是蹋顿英明,单凭这些迹象,便可精准判断出五阮关会有危险,此人的确比在下想象中聪明多了。” 魏攸摸着齿髭笑了笑:“但蹋顿再怎么聪明,依旧被文友若牵着鼻子走,足以证明友若你,才是真正的足智多谋,遥想当初我等被蹋顿逼入山林,死伤了不少弟兄。” “唉—!” 这一声长叹,叹不尽的是魏攸心中的万般无奈,更是幽州忠良心中的禁脔。 如果他们当中能有一人智慧如荀谌,或许幽州战场的局势,不会发展到这般被动且尴尬的局面,还需要朝廷派出大将来征讨叛逆,才能稳定局势。 荀谌当即摆了摆手,朗声言道:“那是因为蹋顿对尔等太过了解,可以对症下药,但对在下,却是不甚了解,此计不像是尔等的手笔,这才没有引起他的怀疑。” 大将庞德同样附和道:“友若言之有理,现在咱们讨论这些,为时尚早,还是应该尽快拿下居庸关,只有拿下这里,才算是完成了对乌桓突骑的包围。” “没错,理当如此。” “咱们还是商讨一下策略吧。” “......” 众人立刻围聚在沙盘面前,目光聚焦在两山夹缝中的险峻城关上。 荀谌捏着颌下一缕胡须,率先开口道:“即便现在居庸关中仅剩两百突骑,想要拿下这座城关,难度亦是不小,非得智取不可,绝不能强攻。” “没错。” 鲜于辅深表赞同,极其肯定地点了点头:“居庸关距离蓟县太近,一旦这里发生战事,若是不能尽快拿下,对方夜焚火昼举烟,势必引来对方援兵。” “而一旦如此,我军势必陷入腹背受敌的被动局面,单凭我军目前的总兵力,在被对方内外夹击之下,只怕坚持不过半日,便会全军覆没。” 鲜于银对于当前双方的实力,深有体会,随即附和道:“没错!的确如此,因此留给我军拿下居庸关的时间不多,充其量只有一日半。” “当然!” 鲜于银补充言道:“若是蓟县城中恰好有贼子的主力在,或许留给咱们的,只有一日进攻的时间,若是不能拿下城关,我军必死无疑。” 荀谌自然清楚强攻居庸关的难度。 这一点,在他看到居庸关的城关沙盘时,便已有计较。 因此,荀谌在设计声东击西的计策时,便已经在考虑拿下居庸关的战略:“诸位,我记得尔等应该精通乌桓语吧?” 魏攸率先开口道:“我等的确或多或少,会说些乌桓语,但若说精通,还得是军司马阎柔。” “没错。” 鲜于银肯定地点了点头:“他年幼时,曾被乌桓、鲜卑掳走,在那里生活了十年左右,不仅精通乌桓语,更精通鲜卑语,他说的乌桓语,那便是纯正的乌桓语。” “太好了。” 荀谌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咱们能否拿下居庸关,只能靠阎柔了。” 鲜于银皱眉:“友若的意思是......” 荀谌郑重回答:“夤夜赚城。” ...... 夜色朦胧,月光如洗。 接连着两座险峻山峰的居庸关,篝火熊熊,彷佛夜幕下点缀的星火。 城头上,正在值守的乌桓士卒望着关外那一片如墨染的夜幕,内心不由地生出一抹淡淡的恐惧,彷佛不知在那一片墨染中,藏着怎样的魑魅魍魉。 “居然连咱们这里都被调走了八百骑,看来幽州内部的战事很是艰难。” 一个摁着腰间马刀的乌桓士卒,扭头瞥向身旁同袍,又凑近了两步,企图靠聊天解解闷、壮壮胆。 “是啊。” 身旁乌桓士卒同样叹了口气,扭头瞥向门楼旁的石梯,见没有人来,这才放心言道:“听说连峭王、乌王、孛王都折在了汉人手里,咱们这一次真的是难了。” “啊?连峭王、乌王、孛王都折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据说已经好久了,只是咱们不知道而已。” “嘶—!汉军如此难对付,蹋顿将军怎么不退往塞外?” “我怎么知道?反正没有命令,咱们不能撤退。” “单于呢?他怎么没有赶来支援?” “单于?你难道还不知道?单于已经走了,回柳城了。” “这......这怎么......” “......” 正当二人在夜幕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时。 忽然,关外的一片墨染中,响起一阵缓慢的马蹄声。 “什么人?” 城头乌桓士卒察觉到声音,吓得拔出马刀,厉声喝道,森冷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一片墨染。 但见...... 一支骑兵小队从墨染中缓缓驶出,为首之人头戴毡帽,颌下一部虬髯,腰间悬着马刀,两道浓眉微微拧着,似是带着些许怒意,策马到城下: “我是蹋顿将军帐下军司马郝木,奉命来此,速速打开城门,唤军侯过来。” 城头的乌桓士卒不过兵丁,哪里知道什么郝木。 不过,他们倒也不敢太过怠慢,毕竟郝姓乃是乌桓大姓,眼前这个叫郝木的年轻人,必是出自大部落的贵人。 “诸位稍后,小人这便去请军侯。” “速去!” 见对方没有答应开门,阎柔倒也没有着急,而是大手一挥,冷声叱令。 乌桓人的军队是由多个部落构成的,一队人大都是由酋长率领,因此相互之间不认识,乃是常事。 阎柔只是靠郝姓撑撑场面,能不能唬得住对方,另当别论。 没过多久,城头出现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昂首傲立,睥睨下方的阎柔,声音冰冷的道: “你是郝木?” “没错。” 阎柔肯定地点点头:“伱认识我?” 虽然阎柔这般问话,但他明白,凭对方的身份地位,是不可能接触到郝氏高层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男子便迟疑了:“我不认识你,只是想知道郝瞋与你是何关系?” 阎柔笑了笑,从对方点到名字,他便知晓对方身份太低,认识的人太少,因此只能挑些素有大名的人询问。 不过,越是这样,阎柔越是开心:“连郝瞋你都不知道?那是我家小帅,他的弟弟郝柄山是我的结拜兄弟,我是结拜八兄弟之一,你若是不信,可以派人问问。” 闻听此言,上方男子顿时释然了,赶忙行了个礼:“实在抱歉,小人是为了防止汉家贼子,因此才盘问将军的,还望将军切莫放在心上。” “汉家贼子?” 阎柔的声音中略微带着些怒火,冷声言道:“你难道分不清汉家人的口音与某的口音?” 男子颔首,赶忙致歉:“将军切莫动怒,小人这便开城门,放您进来,有何吩咐,您直言即可。” 吱呀—! 城门缓缓展开个缝隙,一道篝火的光亮打在阎柔的面上,刺得他眼睛生疼,足足缓了数秒,方才适应了光亮。 他摆了摆手,示意队伍跟上,身侧的大将庞德,更是缓步跟上,炯炯朗目凝视着城内的情况。 一、二、三...... 城门洞十人,足足一个什。 城门洞外还有数道身影,明显是在值守。 “咳咳!” 庞德故意咳嗽了两声,同时给身旁的阎柔打眼色。 这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信号,意思是采取第二种破门方案。 在王昊的悉心调教下,程昱、荀谌等人,早已经养成了谨慎的思维习惯。 他们会充分思考对方可能采取的战术,并且提前想好应对策略,以便根据实际情况,最大效用的完成既定任务。 显然,这一次荀谌将这种方法,很好的用在了夜赚居庸关的战役上,而且从目前的状态上判断,效果非常好。 阎柔在策马进入城门洞时,同样颔首点头,表示会意。 说时迟,那时快。 正当庞德策马走进城门洞时,他豁然拔出一道寒芒,溅起一抔血光,面前猝不及防的乌桓士卒,噗通一声,应声倒地,当场一命呜呼。 噗!噗! 阎柔出手同样干脆利索,马刀左劈右砍,快如闪电,将面前的两个乌桓士卒当场诛杀,猛一夹马腹,继续突进,手起刀落,又是一个乌桓士卒躺倒在地: “快,放响箭!” 嗖—! 后方跟进的士卒早已做好准备,抬起手中的宽头弩机,冲着天空便是一记响箭,只听得“啪”的一声震响,彻底将居庸关寂静的夜撕碎,潜藏在墨染中的魑魅魍魉迅速出动,直扑居庸关而来。 “杀—!” 震天的喊杀声在山谷中回荡。 在那视野的尽头处,忽然多出数不清的火光,像是璀璨银河洒落的星点,单从数量上判断,彷佛有千军万马杀奔居庸关似的,令人下意识打个寒颤,惊出一身冷汗。 前一秒还准备下城主动迎接的乌桓军侯,这一瞬整个人都傻了,凝望着城外无数火光的他,俩眼珠子快要凸出眼眶,面皮上的肌肉不受控制般的跳起几下,这颗心蓬蓬狂跳,彷佛跟撞见鬼似的。 不! 城外不断的火光,可比鬼要恐怖多了。 乌桓军侯足足愣怔了数十秒,方才恢复了点神智,扯着嗓子呼喊:“敌袭!快,焚火示警。” 仓惶的乌桓士卒赶忙点了点头,左右观瞧,疾步奔往焚火台:“焚火示警!有敌袭,快啊—!” 然而...... 就在乌桓军侯愣怔的这数十秒中,庞德已然纵马,宛如流光般,杀入了城中,掌中马刀左劈右砍,接连斩杀十数个乌桓士卒,神勇无敌,如入无人之境。 随之杀入城中的阎柔,眼瞅着庞德如此悍勇,顿时惊得是眼瞪如铃,满目骇然,但与此同时,却是信心更足,掌中马刀左右翻飞,不断收割着乌桓士卒廉价的性命。 “你护着城门洞,静候大军赶来。” 庞德眼瞅着前方乌桓士卒正在结阵,当即扯着嗓子呼喊。 “喏。” 阎柔答应一声,没有追赶冲杀。 他方才劈死个乌桓士卒,立刻抬眸望向前方。 但见...... 庞德纵马飞驰,掌中马刀宛如一条闪烁着银光的巨龙,在其周身左右翻飞,溅起一阵阵鲜血,那前来阻截的十余个乌桓突骑,愣是没有一人能伤到他分毫,全都被庞德一刀诛杀。 “好一员悍将!” 如此神勇,即便是阎柔,也不由地惊叹。 “快,给我拦住此贼。” 乌桓军侯眼瞅着庞德杀来,瞬息之间就刺倒了数名阻截的士卒,心中骇然更盛:“快!结阵御敌,务必要守住城门洞,绝不能被贼子攻破。” 然而! 不等他们结阵完毕,前方庞德眼似寒星,出手快如闪电,仅仅只是一个猛冲,便如尖刀般冲破阻截,接连杀死三、四个乌桓突骑后,直扑向乌桓军侯。 “给我杀!” 庞德一声怒吼,掌中马刀从天劈落,眼前的乌桓士卒当场暴毙,硕大的头颅顿时抛飞,鲜红的汁液喷溅而起,在庞德的身后绽放如花。 他奋力地舞动手中马刀,那刚刚聚集起来的乌桓军阵,尚未起到任何作用,瞬间便被庞德踏破,马刀所指无人能挡,所至之处无不披靡。 第283章 居庸关沦陷,蹋顿竟不按套路出牌 第284章 居庸关沦陷,蹋顿竟不按套路出牌? “王昊休走,纳命来。” 一望无垠的旷野上,两骑一前一后,蹄音如雨。 蹋顿手持一杆精铁马槊,正在策马追杀王昊,叫嚣声不绝于耳。 王昊时不时回头瞥向蹋顿,猫着腰,倒拖着戟,拼命夹着马腹,可依旧甩不掉后面的蹋顿。 嗖—! 一支箭矢如流星般划过,直冲王昊后心。 却见王昊身体大幅度扭动,在箭矢即将命中的一刻,将将避开,贴着他的铠甲划过,星火迸溅而出。 嗖—! 然而,不等王昊坐稳身形,又是一箭凌空呼啸。 此刻的王昊双目圆睁,黄豆般大小的汗水沿着鬓角翻滚落下,他一手抓着缰绳,身子呈现出诡异的斜度,再次面对这一箭的呼啸,眸中写满了恐惧: “吾命休......” “报—!” 眼瞅着王昊即将命丧黄泉,蹋顿耳畔响起一声疾促的传报。 顷刻间,他眼前的画面像是玻璃般,轰然破碎,整个人从梦境的虚幻中,一下子拉回了现实。 “该死!怎么总是差一点。” 蹋顿猛然坐起,气得咬牙切齿,怒目圆睁。 疾促的传报声一声声袭来,虽然心里愤怒,但却依旧快速撤下木架上的中衣,穿在身上,出了内帐。 他方才坐在上首主位,帘帐便掀起,娄兆洸步履匆匆,闯入军帐,昏暗的灯光在他面上跳动,显得颇为狰狞,待其走上前来,更见其眼突面红,彷佛发生了什么紧要之事。 “将军,大事不好了。” “发生了何事,直言即可。” “居庸关夜间焚火示警,估摸着遭受了汉军的突袭。” “什么?” 蹋顿腾得站起身来,两道剑眉骤然拧在一起,一脸难以置信地问:“居庸关遭受突袭?” 娄兆洸极其肯定地点了点头:“必定如此,否则他们岂敢随意烽火示警。” 蹋顿大手一挥:“速速派人赶往居庸关驰援,不得有误。” “将军放心。” 娄兆洸欠身拱手,郑重言道:“末将已经派人赶往支援了,夤夜前来叨扰,实在是感觉此事诡异,因此想来找将军您商讨一二,咱们是不是错判了汉军的战略意图?” 嘶—! 若是此前娄兆洸说出这番话来,蹋顿一定会嗤之以鼻。 毕竟,得出这个结论,是建立在各种实际证据上的推演,可靠性还是非常强的。 然而现在,自己方才把居庸关的守军调回来,不过两日,居庸关便遭受了汉军的突袭,而且还是夜袭。 如果简单将其定性为巧合,那才真正是愚不可及。 蹋顿皱着眉,似是在脑海中激烈的思考,他缓缓坐下,幽幽目光凝视着跳动的烛火,彷佛穿越了时空,不断在脑海中推演着战场局势。 良久,他倒抽一口凉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莫非这是汉军的声东击西之计?” 娄兆洸深吸口气,冷冷言道:“末将亦有此担忧,毕竟居庸关关系到我军退路,一旦失守,咱们将彻底被封死在幽州,只能一点点被汉军耗死。” 蹋顿眉头一拧:“居庸关易守难攻,且尚有两百精锐驻守,即便夤夜突袭,怕是也不容易拿下,我军精骑赶往驰援,明日一早,必能赶到。” “若是......” 蹋顿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他只觉得心底的那股不安愈加的强烈,面皮上的肌肉竟不受控制般地跳起了几下,整个中军大帐内,都弥漫着诡异的气息。 咕噜—! 蹋顿的喉结强有力的上下翻滚,黄豆般大小的汗珠哗啦啦淌下,他有种被阎王爷盯上的濒死感。 娄兆洸眼瞅着自家将军神色木然,心中巨震,急忙开口道:“将军,您没事儿吧?” 蹋顿这才从惊恐中怔过神来,摆了摆手:“没事,只是有些心慌,感觉事情比咱们想象中艰难多了。” 娄兆洸自然清楚蹋顿的担忧:“将军,如果汉军的真实意图,当真是居庸关,且已经拿下了居庸关,我军应当如何?” 蹋顿顿了顿,他明白这是最悲惨的结果,而且必须要面对的结果:“如果当真如此,咱们便集中全部兵马,尽快拿下居庸关,抓紧时间退往塞外。” 蹋顿原本也只是想小胜一场便走,但没曾想,还没等他真正胜上一场,自己的后路就要被汉军切断了,既然如此,那么蹋顿也顾不得别的,只能逃之夭夭。 保住命,才是王道! 娄兆洸深吸口气,当即表示道:“既如此,末将立刻派人传令,让卡奴什等人速速返回蓟县,准备全力进攻居庸关的汉军,打通我军退路。” 蹋顿没有反对,只是稍稍感到惋惜,不甘地咬了咬牙,更显面部狰狞:“把张举也调回来,此一战若当真是那王昊的阴谋,极有可能演变成决战,不可不防。” 娄兆洸欠身拱手:“末将遵命。” 蹋顿内心依旧不安,摆手吩咐道:“你现在就派人去,快马赶往五阮关方向,将其全部调回,不必等居庸关的消息。” 娄兆洸眉头一蹙:“将军的意思是......” “不打了!” 蹋顿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夺回居庸关,咱们便走,王昊此贼诡计多端,绝非我等可以对付。” 娄兆洸颔首点头:“若是能成功远遁塞外,对于将军而言,也算是比乌王、孛王、峭王要强上许多。” “将军放心。” 娄兆洸当即保证道:“末将这便安排传令兵,赶往五阮关。” 蹋顿点点头:“好。” 旋即。 娄兆洸豁然转身,离开中军大帐。 此刻的蹋顿已经没有丝毫睡意,他披着一件单衣,在沙盘前盯着居庸关,不断推演着接下来的战局。 可越是推演,他内心便越是慌张,此前为王昊编织的牢笼,现在成了困锁自己的地狱,战端一开,想要全身而退,即便不死,也得扒层皮。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然放亮,帐外响起一声疾促的传报: “报—!” 蹋顿忙不迭扭头望去。 帘帐起,娄兆洸匆匆赶来,神色惊慌:“将军,居庸关已经落入汉军之手。” 虽然蹋顿早有预料,但当他听到消息时,内心依旧如千斤巨锤暴击般,顿时一震:“这......这怎么可能?” 娄兆洸则是继续言道:“根据最新的情况,他们抵达居庸关时,汉军已然做好了防守城池的准备,而且关外没有半点厮杀的痕迹,像是夤夜被赚开了城门,在城内厮杀解决战斗。” “夤夜赚城?” 蹋顿闻言,如雷轰电掣般怔在原地,整个人完全木了,脸上写满了惊惧。 “嗯。” 娄兆洸肯定地点点头:“必然如此,将军,骑兵不擅长攻城,咱们必须要尽快把张举调回来,否则想要逃离幽州,只怕没有想象中那般容易。” “不必调了。” 蹋顿摆手打断,冷声言道:“来来回回的折腾,哪还有体力战斗,从哪里走不是走,咱们就从五阮关,过涞源县,走代郡去往鲜卑的地盘。” 这一夜的仔细推演,蹋顿没有想着如何战败王昊,而是在思考如何以最小的代价,逃离王昊为自己编织的牢笼。 而他发现,若是以居庸关为最终的战场,只怕他们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尴尬局面,凭居庸关的险峻,极有可能把自己耗死在这里,都不可能逃出塞外。 而如果是以五阮关为战场,至少这座险关是在自己的手中执掌,外面即便有汉军驻守,打通人墙组成的洪流,也总比打通坚固的城墙,要容易得多。 娄兆洸恍然大悟:“没错,代郡虽然绕远,但安全性却更高。” 蹋顿吐口气:“事不宜迟,咱们立刻赶往五阮关,至于居庸关这里,派人与之僵持即可。” 娄兆洸欠身拱手:“将军英明,末将这便安排。” “好。” 蹋顿点了点头,轻声道:“既如此,半个时辰后,咱们便出发。” 娄兆洸插手应命:“遵命。” ***** “报—!” “叛军兵马朝着五阮关方向前行。” “再探。” ...... “报—!” “居庸关夜焚火,乌桓突骑赶往驰援。” “再探!” ...... “报—!” “乌桓突骑从蓟县出发,赶往五阮关方向。” “哦?” 王昊不由皱了皱眉,望向斥候:“你确定他们赶往五阮关方向,而非是居庸关方向?” 斥候极其肯定地点了点头:“小人确定,确实是五阮关方向。” “嗯。” 王昊颔首,摆手吩咐道:“再探。” 斥候欠身拱手:“喏。” 旋即。 豁然转身,飞身上马,径直离开。 一旁的程昱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长出口气:“看来蹋顿比咱们预计中聪明的多,他俨然已经意识到居庸关是咱们设下的圈套,因此想要走五阮关,过代郡,进入鲜卑的地盘。” 公孙瓒听得急切,皱着眉:“将军,咱们必须要抓紧时间,截杀贼子的兵马,否则一旦让他们集中兵力于五阮关,只怕想要将他们彻底诛杀,便没那么容易了。” 程昱低声提醒道:“主公,虽说皇甫郦已经率领大军赶往拒马道,但想要拿下五阮关,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公孙将军言之有理,咱们是时候行动了。” 这一点,王昊又何曾不明白,他略一思忖,当即决定道:“好,咱们立刻赶往五阮关方向,争取在他们抵达五阮关之前,将其截杀,给皇甫郦减轻压力。” 公孙瓒、程昱欠身拱手:“主公(将军),英明。” 传令兵策马飞出,大声呼喊: “主公有令,目标五阮关,即刻出发。” “主公有令,目标五阮关,即刻出发。” “主公有令......” “......” 轰隆隆—! 战马飞驰,蹄音如雨。 ***** 居庸关。 荀谌抬头望向头顶的曜日,阳光刺得他眼睛生疼:“怎么还没来?” 庞德明白荀谌的意思,同样皱着眉:“友若,他们会不会正在集结兵力?” 一旁鲜于银同样有此疑惑:“是啊,居庸关可是险关,易守难攻,他们肯定要提前准备。” 荀谌则是摇了摇头:“正因为居庸关是险关,他们更要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此处才对,但现在却始终不见其大队兵马,其中必有蹊跷。” “难道......” 思忖了良久,荀谌眉头一拧,淡淡的不安萦绕在心头:“蹋顿准备放弃五阮关?” 庞德毫不犹豫地否定:“友若多虑了,居庸关是他们唯一的退路,怎么可能轻易放弃?或许是因为咱们这里难以进攻,转而进攻平冈道了。” 平冈道能以最快的速度直奔燕山之北,只要穿越平冈道,就算是安全了,而且平冈道总兵力只有一千人,比其居庸关,简直不要容易太多倍。 “有可能!” 阎柔缓缓点头,深表赞同道:“蹋顿此人虽然只是丘力居的从子,但在乌桓众位大人之中,颇有威信,便是因为他足智多谋,能随机应变,应对各种复杂战局。” 然而,荀谌却是继续摇头否定,朗声道:“蹋顿最害怕的便是我家主公,又如何敢主动赶往平冈道送死?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他即便舍弃居庸关,也不会赶往平冈道,而是会赶往五阮关。” “毕竟!” 言至于此,荀谌强调道:“现在的五阮关还在叛军手里攥着,只要他们能够守住这里,打穿皇甫郦的兵马,便可绕道代郡赶往鲜卑的地盘,如此依旧算是出了塞外。” “五阮关?” 鲜于银嘶的倒抽一口凉气,随即缓缓点头,皱眉言道:“没错,凿穿一座人墙肯定要比打穿一座险关要容易的多,如果蹋顿当真选择走五阮关,咱们在这里坚持得再久,只怕也没什么作用。” “是啊。” 又有庞德深吸口气,忧心忡忡地道:“蹋顿此贼果然不按常理出牌,害得咱们在这里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杂碎,我已经做好坚守居庸关的准备,他却要转道五阮关?” “友若。” 庞德气势汹汹道:“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荀谌思忖了片刻,终于还是吐口气:“能怎么办?继续值守居庸关,五阮关就只能交给主公,还有皇甫郦等人了,咱们要相信坚寿的实力,一定可以守好拒马道。” 第284章 关门打狗、瓮中捉鳖!这是一出大戏! 第285章 关门打狗 瓮中捉鳖!这是一出大戏! 拒马道。 因拒马河而得名。 拒马河,古称涞水,原称巨马。 巨马乃水大流急,如巨马奔腾之意。 后相传因曾拒石勒之马南下又被写作“拒马”,但无论“巨马”还是“拒马”,均言其水势之大。 皇甫郦在攻克卢奴,解决掉峭王苏朴延以及叛将张觉后,便率兵赶往此处。 可他在观察了地形以后,整个人完全懵了,这里水势比较湍急,道路比较狭窄,甚至连冲车都开不进来,只能容易七八人并排行走。 因此,想要尽快拿下五阮关,除了拿人命往上填,几乎没有第二种方式,除非等到枯水期,河水可以稍微退出一部分河床,但依旧不会太宽。 然而...... 皇甫郦可没时间等待,按照此前的作战计划,他必须要尽快拿下五阮关,彻底将蹋顿的兵马封死在幽州,还上演一出关门打狗、瓮中捉鳖的大戏。 涞源县。 延绵的汉军营地足有数里。 在那层层叠叠的军帐中,一座巨大的青色帐幕耸立,各级将校的军旗在营帐四周高高束起,披坚执锐的士卒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丝毫不敢懈怠。 这里正是皇甫郦的中军大帐,此刻的他正负手立在沙盘前,两道剑眉紧紧拧在一起,炯炯朗目盯着拒马道这里的险峻地形条件,惆怅不已: “拒马道太过狭窄,难以安营扎寨,咱们每日进攻五阮关,必须要从涞源县出发,直奔五阮关,这段距离便要花费至少两天的时间,对方以逸待劳,我军劳师以远,想要将此关拿下,简直难如登天。” 大将张合横出一步,欠身拱手道: “将军,末将可以引兵在拒马道扎营,只需要简单的军帐即可。” 皇甫郦摆手打断张合,抬眸望向对方: “儁乂,我知你雄心壮志,但此举太过凶险,对方可以采取夜间袭扰等战术,耗费尔等体力、精力,得不偿失。” 张合又何尝不明白这一点,他也清楚这条意见可能会被否定,干脆再次开口道: “既如此,我军可以将队伍分成三十六拨左右,每一拨进攻五阮关一个时辰,轮番交替,昼夜不停。” 行军路程需要两天时间,那便是二十四个时辰,三十六拨人,完全可以轮开,甚至每一轮都有足够的休息时间。 虽然这是典型的添油战术,但是面对这种极其操蛋的地形条件,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皇甫郦深知这样的进攻方式可行,但成功率却是极低,因为他们不知道五阮关的具体情况,若是敌军兵力甚多,且据险而守,即便昼夜不停,也不可能拿下城关。 “这......” 皇甫郦皱着眉,良久不言。 从他内心深处而言,是不愿意让麾下的弟兄,以这种方式送死的。 可是...... 眼下似乎除了这种方案外,再没有其它办法。 “将军,您就答应吧,末将愿意打头阵。” 张合欠身拱手,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 皇甫郦双目灼灼地凝视着五阮关,咬紧钢牙,似是陷入了激烈的思想斗争。 张合固然是一员虎将,战斗意志也算高亢。 但是,他即便再怎么强,率领一队兵马,且只能依靠飞梯作战,想要拿下五阮关,依旧是难如登天。 这样太冒险了! “报—!” 正当皇甫郦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时。 忽然,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抬眸望去。 帘帐起,有斥候急匆匆入帐,欠身拱手道:“将军,五阮关方向传回急报,城头旌旗多了许多,极有可能来了援兵。” 皇甫郦闻言蹙眉,嘶的倒抽一口凉气,摸着齿髭道:“蹋顿会往五阮关方向增派援兵?” 按照此前推演的战局,自己只需要把五阮关拿下来即可,这里对于全局虽然有一定的影响,但影响极其有限才对。 按照常理,蹋顿的主要精力应该集中在居庸关方向才对,即便因为居庸关失守,将精力集中在平冈道、卢龙道、无终道,也不应该集中在五阮关才对。 毕竟,与居庸关、平冈道、卢龙道、无终道相比,从五阮关突破,退往塞外是最绕远的,而且风险同样非常大,丝毫不比走别处要低。 可现在,蹋顿没有从五阮关调走人,还自罢了,居然还派了援兵? 事出反常必有妖! 皇甫郦脑海里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幽州内部的局势,一定要比当初推演的战局,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否则他们绝对不会往五阮关方向派兵。 ...... 正当皇甫郦陷入愁思时,一旁的张合同样感觉到不妙:“将军,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儿。” 皇甫郦扭头瞥向张合:“怎么,你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 张合点点头:“将军,蹋顿既然往五阮关方向增兵,末将以为,对方极有可能要舍近求远,欲从涞源县方向突破,走代郡,直奔塞外。” “毕竟!” 言至于此,张合强调道:“只有这条路,城关是在叛军手里掌握的,进攻难度相对较小,而走其余路口,则进攻难度相对较大。” 皇甫郦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长出口气道:“若当真是如此,咱们只需要守好涞源这里的口子即可,拒马道反倒会成为叛军的难点。” “只是......” 话锋一转,皇甫郦皱着眉:“幽州内部的局势到底如何,咱们怕是难以掌控。” 张合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将军放心,如果局势超出掌控,主公一定会派人送信,现在咱们既然没有接到命令,便按照咱们自己的理解作战。” “末将相信,主公既然命将军您来指挥大军,便是相信将军对于局势的判断能力,以及统兵指挥能力,现在您是军中主将,我等全都听您的。” 满帐文武齐齐附和: “没错,我等谨遵将军号令。” “我等谨遵将军号令。” “......” 望着满殿文武坚定的眼神,皇甫郦长出口气,自信心再次飙涨。 没错。 主公将自己摆在这个位置,就是要锻炼自己,让自己成为真正的统帅,而非只是主公帐下的一员将才。 自己的能力应该是在分析战局、推演战局、寻找漏洞、排兵布阵等方面,而不是像是许褚、陈到等人一样,率领兵马,征战沙场,马革裹尸还。 一念至此,皇甫郦整个人气势陡变,胸膛挺得更直,眼神锐利且坚定: “既如此,咱们暂且按兵不动,派人继续侦察五阮关的情况。” “喏。” “张合!” “末将在。” “且在拒马道沿途设下多个岗哨,旦有消息,立刻上报,不得有误。” “喏。” “于烈何在?” “末将在。” “立刻带人在拒马道入口处,修建防御工事,我军主力从涞源县,前往拒马道入口处扎营下寨。” “喏。” ****** 幽州,涿郡。 五阮关外。 战马往来飞驰,迅即如雷。 王昊遥望着五阮关城头,暗松口气:“还好,是咱们率先赶来此处,否则一旦让蹋顿进来,只怕再想抓住它,便没有那么容易了。” 程昱面带微笑,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轻声道:“可是主公,现在已经是明牌了,蹋顿进不了五阮关,是绝对不会主动与咱们交手的。” “嗯。” 这一点,王昊岂能不知,他点了点头,笑着道:“所以最开始,制定策略时,便是区域联防,关门打狗,瓮中捉鳖,现在各个关卡全都在咱们的掌控之中,蹋顿在幽州已然是寸步难行。” “仲康!”王昊招呼一声。 “末将在。” “你率领五百精骑守在五阮关外,切记要时刻听从仲德的命令,不可擅自做主。” “主公,您这是要......” 许褚皱了皱眉,完全不清楚自家主公接下来要做什么。 “当然是去狩猎。” 王昊舞动手中蛟龙噬月戟,面上浮出一抹淡笑:“公孙瓒已经抄袭后路去了,若是蹋顿得知我军提前赶来五阮关,势必原路返回,公孙瓒兵马太少,不是他们的对手。” “可是主公。” 许褚同样忧心忡忡道:“伱只率领五百精骑,会不会有些太少了?” 王昊自信满满,昂首言道:“仲康放心,就凭蹋顿这些兵马,我还不放在眼里。” “仲德。” “在。” “这里便交给你了。” “主公放心。” 程昱等人非常清楚王昊的实力,即便是许褚这员虎将,在自家主公面前,依旧讨不到半点便宜。 当初在凉州时,自家主公更是单人独骑踹阵,硬生生凿穿了羌胡突骑大阵,简直是人间魔主。 蹋顿麾下虽然有三千余骑,但绝不是自家主公的对手! 驾—! 王昊急勒战马,宛如闪电般狂飙而出。 身后乌泱泱的精骑尾随,直朝着蹋顿赶来的方向,追了上去。 “报—!” 不多时,汉军飞骑赶来汇报:“主公,蹋顿探查到您抵达五阮关,立刻率兵原路返回,估摸着要不了多久,便会与辽西公孙瓒将军遭遇。” 果然如此。 王昊暗松口气,大手一挥:“继续探查!” 飞骑欠身拱手:“喏。” 旋即。 拨马转身,再次离开。 王昊把手一招,厉声呼喊:“弟兄们,加快速度,随我营救公孙瓒。” 众将士齐声呼喊:“杀—!” 轰隆隆—! 战马飞驰,蹄音如雨,滚滚烟尘宛如洪流,尾随而至。 约莫奔驰了一刻钟,前方滚滚烟尘激荡,空气中混杂着呼喊声,兵器撞击声。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高举手中蛟龙噬月戟,大声呼喊: “弟兄们,乌桓蹋顿便在前方,随我杀!” “杀—!” 纵马飞驰,快如闪电。 不过片刻,便奔出两里。 激荡的烟尘中,王昊能清晰看到迎风招展的大纛旗,数缕白色的匹练参杂在其中,乃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正在苦战。 虽说现在的白马义从还未成型,但王昊已经能清楚地感受到他们的战斗力,自己此前还愁没有一支精骑统帅,如今来看,若是能将公孙瓒收为己用,一支强悍的骑兵,便已成型大半。 “杀—!” 震天的喊杀声响起。 前方的乌桓突骑,忽然响起一阵悠长的号角声。 随后,大批乌桓士卒便要逃之夭夭,公孙瓒明显知道自己的任务,努力纠缠乌桓突骑,尽可能拖延其逃亡的速度。 双方你追我赶,的确迟滞了乌桓突骑的溃败之路。 王昊纵马杀来,掌中宝雕弓张拉满月,嗖的一声,箭矢呼啸如星,掠过层层叠叠的戈矛,不偏不倚,正中乌桓突骑的一杆旌旗。 呼啦啦—! 旌旗随风飘扬,跌落在地。 虽然不是军中大纛旗,但也是一员将校的旌旗。 顷刻间,乌桓大军暴乱,慌不择路,四下溃逃,王昊引兵冲杀,收弓换戟,纵马前冲,一个猛子,直接扎进了乌桓突骑的队伍里。 噗!噗!噗..... 王昊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电光火石,沿途所遭遇的乌桓突骑,或是心口,或是胸膛,或是面门,总之尽皆要害,一招毙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更没有半点迟疑犹豫。 彷佛仅仅只是一刹,死在王昊手上的乌桓突骑,便多达三、四十骑。 而也正是在王昊的率领下,这五百精骑像是一柄猛利的钢刀,轻而易举便撕开了乌桓突骑的腚眼子,作势便要将其全部切开,亦或者直接凿穿。 神勇无敌的王昊只是出手,便吸引了公孙瓒的注意,即便是他,也忍不住开口称赞道:“好一个王昊,果然厉害,我公孙瓒还从未见过如此猛将。” 副将严纲更是瞪大了双眼,露出惊骇之色:“王将军真乃楚霸王转世也,乌桓突骑在他的面前就像是泥人,不堪一击。” “哈哈!” 公孙瓒仰天哈哈一声,操起掌中银枪,狞声喝道:“弟兄们,援兵已至,随我杀—!莫要放走一个乌桓突骑!” 众将士也被王昊的悍勇振奋,扯着嗓子,厉声呼喊:“杀—!” 正引兵溃逃的蹋顿,抬眸望向后方,激荡的烟尘中,那杆黄底黑字的大纛旗迎风招展,苍劲有力的“奋武·王”字,格外引人注目。 嘶—! 蹋顿惊诧万分:“难道是王昊?” 第285章 冲冠一怒的蹋顿,死得竟如此可怜! 第286章 冲冠一怒的蹋顿,死得竟如此可怜! 蹋顿喉头滚动,面色阴沉,死死盯着那人仰马翻之处,整颗心都在滴血: “该死的王昊,竟然如此勇猛,怪不得三王接连折损,此贼果然厉害。” “娄兆洸何在?” 蹋顿扯着嗓子厉声呼喊:“速速引兵断后,否则我军全都得搭进去!” 阵中娄兆洸大声回应:“遵命,弟兄们,随我来!” 乌桓突骑吼声如雷:“杀—!” 震天的喊杀声骤然响起,激荡在空寂的原野上空,此起彼伏,经久不息。 正在纵马狂杀的王昊,忽然感觉有些不太对劲,自己面前的乌桓突骑不仅越杀越多,而且一个个尽皆是以防守姿态迎战自己,全然没有想着要诛杀。 不单单是王昊,不远处准备纠缠蹋顿的公孙瓒,遭遇了乌桓突骑同样的待遇,对方只是采取围而不攻的策略,想要以此最大限度地限制公孙瓒的追杀,为蹋顿溃逃争取足够的时间。 如果是巅峰时期的白马义从,估摸着这样的围杀,轻易便可突破,可现在的白马义从,不论是战斗力,还是规模,都远远达不到要求,因此一时间很难突破。 “该死!” 公孙瓒接连戳死两个乌桓突骑,却始终没有突进半步,心底的怒火噌得窜到了嗓子眼里。 煮熟的鸭子要飞走了,这种感觉实在是操蛋! 难道...... 自己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蹋顿就这样离开? 幽幽目光仅仅只是一瞥,眼瞅着蹋顿的旌旗即将离自己远去。 忽然,在那乌桓突骑的军阵中,响起一阵悲惨的嚎叫声,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瞥去。 不时有乌桓突骑的尸体倒卷飞出,像是炮弹一般,接连撞飞数骑,杀得是人仰马翻,血水四溅,恐怖至极。 “那是......” 公孙瓒直看得是眼突面红,心中巨震。 面对如此这般严密的防守,王昊将军竟然还能接连突破,一往无前,轻而易举便凿穿了乌桓突骑的军阵。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公孙瓒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眼底涌出无边的羞愧与怒火。 他倒不是愤怒王昊,而是愤怒自己没有破阵的能力,势必会让自己在王昊面前折了面子。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证,白马为鉴!” “弟兄们,随我破阵—!” 也不知为何,彷佛只是鬼使神差似的,公孙瓒持枪猛突,扯着嗓子喊出了当初的誓言。 身旁的十余个白马义从,精神似乎也随着这句口号振奋起来,竟像是有了使不完的力气,持枪猛突,战力飙涨: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证,白马为鉴!” “杀—!” 他们齐声呼喊,瞬间将本方的战斗意志推向了巅峰。 尤其公孙瓒、严纲等人在前猛冲,更是让他们倍加振奋,紧紧相随。 其余众将士虽不是白马,但也被众将士的情绪感染,一起跟着大声呼喊: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证,白马为鉴!”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证,白马为鉴!” “......” 众白马义从的嘶吼声,如煌煌天雷炸响,其声势之大,便是不远处正在奋战的王昊,也不由地为之一愣。 他抡起蛟龙噬月戟猛地一挥,一招超大范围的横扫千军使出,四周的乌桓突骑被他尽数诛尽,如同断线风筝一般,倒卷而出,接连撞倒七、八人,方才摔落尘埃。 趁此机会! 王昊顺着白马义从的呼喊声,偷眼观瞧。 但见,他们像是一柄锋锐的宝剑,硬生生将乌桓突骑的封锁劈开,而后笔直地向前猛冲猛打,那股子凛然的狂霸气势,即便是王昊本人,也不由地为之惊叹: “真不愧是白马公孙,果然有两下子。” 起初王昊还在担心公孙瓒,但是现在,他已经彻底放下心来,蹋顿这小子即便兵多,但想要远遁回蓟县,只怕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快!给我拦住他们。” 娄兆洸瞅一眼王昊,又瞥一眼白马义从,整个人完全懵了。 他全然不敢相信,汉军的骑兵居然也有如此勇猛的时候,王昊率领的五百精骑还自罢了,那是因为个人勇武太强,连带着整支兵马实力强横。 可是...... 辽西的公孙瓒是怎么回事? 这小子只是喊两句口号,居然都要把自家突骑的列阵凿穿了,你敢信? “顶上去!务必要顶上去,给将军撤退,争取时间。” “全都给我顶上去—!” 娄兆洸一声声呼喊,扯着嗓子指挥战斗。 然而...... 王昊的实力过分强悍,不管来多少兵马,都难以阻挡。 没一会儿功夫,便被王昊彻底凿穿了列阵,直冲着娄兆洸杀了过去: “贼子,纳命来—!” 希吁吁—! 王昊猛一夹马腹,坐下战马昂首一声嘶鸣,当即化作一道赤红色的闪电,冲着娄兆洸猛扑过去。 娄兆洸下意识扭头望去,滚滚烟尘激荡,一骑纵蹄狂奔,声势当真是非同小可,抬手间,蛟龙噬月戟带起一道银芒,劈头就是一招山河破碎,朝着娄兆洸的头顶,狠狠敲来! “啊—!” 娄兆洸吓得魂飞魄散,惊呼出声。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抬矛格挡,这反应倒也不慢,只听得铛的一声清脆,矛杆弯出个肉眼可见的恐怖弧度,若非娄兆洸的身体大幅度倾斜,或许根本卸不掉这股恐怖的力量。 仅仅只是这噗通的一击,便让娄兆洸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绝非王昊的对手,他本想磕开王昊兵器,而后趁机遁走。 但是...... 王昊全然不给娄兆洸这个机会,掌中蛟龙噬月戟一横,强压着娄兆洸的战矛,而后猛地一挥,戟锋贴着矛杆,发出哧愣愣的摩擦声,溅出万千星火。 这动作来得实在是太快,彷佛尽皆在瞬息之间完成,以致于娄兆洸压根来不及反应,握着矛杆的手便被戟锋削掉了四根手指,钻心的痛侵入脑海,瞬间淌遍全身,一声悲惨的嚎叫奏响于天地之间。 可是! 这个声音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因为,当王昊的戟锋掠过,反手又抡出一道恐怖的寒芒,戟锋像是自带追踪功能一般,娄兆洸的身子方才稍稍回正,便被一戟枭首,硕大的头颅顿时抛飞,鲜红的汁液如同喷泉般激扬三尺。 “贼将已死,随我杀!” 希吁吁—! 王昊急勒缰绳的同时,猛一夹马腹,坐下战马昂首一声嘶鸣,如同人立,在这茫茫战骑之中,格外引人注目。 听到声音的汉军骑兵尽皆振奋起来,喊杀之声震天响起,战斗意志彻底推向巅峰。 即便是正在溃逃的蹋顿,也下意识地扭头回望,恰好撞见王昊提戟勒马如同人立的一幕,顿感如同天神降世一般。 顷刻间,蹋顿心底升起一抹强烈的不安,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从他额上哗啦啦淌下,恐怖的寒栗从头到脚,不断地窜动。 “撤!快撤—!” 蹋顿扯着嗓子呼喊,声音传遍整个战场。 王昊在诛杀娄兆洸的刹那,目光立刻锁定前方乌桓军中的大纛旗。 没有丝毫犹豫。 王昊纵马狂飙,追着乌桓突骑的腚眼子,猛地戳了上去。 在王昊的率领下,汉军将士士气大震,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似的,奋勇狂追,不遗余力。 虽说战马的速度相差不多,但蹋顿即便再怎么溃逃,依旧甩不开王昊、公孙瓒的追击。 如果从高空俯瞰全场,双方在茫茫的旷野上,上演着一出你追我赶的大戏。 往来飞驰的箭矢,在头顶上空不停的呼啸,但能造成的伤害,却是屈指可数。 “将军,这样下去,咱们怕是进不了蓟县城池。” 卡奴什策马赶上蹋顿,扯着嗓子,大声言道。 “杂碎。” 这一点,蹋顿何尝不知。 一旦打开城门,放他们进去,汉军骑兵势必尾随冲杀,如此一来,城池会变成牢笼,成为乌桓突骑的坟墓。 蹋顿宁肯在外面流浪,也绝对不会轻易进城,可在外流浪说得简单,各个要道全部被封锁,他们又能往哪里走? “将军,咱们该怎么办?” 卡奴什回头瞥一眼紧随其后的汉军骑兵,这颗心顿时凉了半截。 “这样......” 蹋顿思忖了片刻,朗声道:“咱们分兵遁走,看汉军如何应对?” 卡奴什点点头:“好。” “走。” 蹋顿毫不犹豫,拨马迂回,朝着东面迂回。 “将军—!” 卡奴什感动不已,他很想阻止,但却为时已晚。 蹋顿往东溃逃,明显是将蓟县留给了卡奴什,若是汉军没有追赶,那么他便可以据城而守,以全城汉军百姓性命要挟,勉强自保。 当然,这仅仅只是卡奴什自我的认知罢了,而蹋顿真实的想法,却是以为蓟县乃重中之重,汉军必定不会轻易放弃,一旦卡奴什前往蓟县,必定吸引汉军主力。 如此一来,自己面临的只是小股汉军精锐,未尝没有一战的可能。 然而...... 当乌桓突骑的队伍分作两股的刹那,后方的王昊立刻明白了对方的策略。 在他的眼里,除了蹋顿是值钱的,其余云云压根不足道哉,一个小小的没有名分的偏将,还不值得王昊亲自动手。 因此,王昊不由分说,当即下令:“快,给公孙瓒传令,让他追击另一支乌桓突骑,蹋顿交给我。” 传令兵铿锵回应:“喏。” 下一个瞬间。 呜!呜!呜! 呜呜—! 号角悠长,旌旗狂舞。 正惊诧乌桓分兵,不知该追谁的公孙瓒,听到悠长的号角声响起,顿时有了方向,心中感慨道: “不愧是王将军,反应果然迅速,既如此,蓟县方向,便交给我了。” “弟兄们,随我追!” “杀—!” 喊杀声响起,公孙瓒亲率精兵冲着卡奴什的腚眼子,一路猛追猛打过去。 而王昊同样不慢,纵马飞驰之间,一支支箭矢呼啸而出,不断收割着乌桓突骑的性命。 眼瞅着汉军没有丝毫犹豫地做出绝断,蹋顿整个人顿时懵了。 最为致命的是,追杀自己的人,竟还是汉军主将王昊。 “杂碎!” 蹋顿气得直接爆了粗口,猛劲夹着马腹,不断向前狂奔。 王昊引军紧随其后,不断蚕食着乌桓突骑的士卒。 最近一段时间,他率领兵马将涿郡、广阳郡全都转遍了,甚至比土生土长的幽州人,还要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 因此,不断蹋顿如何变化方向,只要他这边一动,王昊立刻能够猜出他的心思,做出相应的决策。 双方在旷野上,足足追了数个时辰,不知不觉中,便到了平冈道鞠义的地界。 “乌桓贼子休走,鞠义在此等候多时矣。” “弟兄们,随我杀—!” “杀—!” 震天彻地的喊杀声响起,从密林一侧杀出的汉军,朝着蹋顿的残兵便是一阵迅猛冲杀。 此刻的蹋顿早已成了惊弓之鸟,吓得七魂丢了三魄,毫不犹豫,铿锵下令: “撤!快撤—!” 轰隆隆—! 战马飞驰,蹄音如雨。 王昊、鞠义两军追杀,足足追出了五十里,鞠义方才作罢: “主公小心,末将只能到此了。” “守好你的平冈道即可。” “喏。” 王昊引兵继续追杀,一路撵着蹋顿跑。 不知过了多久,只知天边的晚霞如火,烧红了半边天。 “乌桓贼子休走,冯彦在此等候多时矣。” “弟兄们,随我杀—!” “杀—!” 依旧是从密林处杀出的汉军,猛地一波冲杀,配合王昊的大军,杀得蹋顿是七零八落,折损过半。 若不是蹋顿身旁的亲卫军拼死鏖战,可能这一波冲杀,便要将其全军覆没。 不过可惜,终究还是被蹋顿率领数百残军,一路向南。 王昊依旧是不急不缓,紧紧尾随,靠着走位,不断逼迫蹋顿赶往无终道的陈到处。 然而...... 尚未抵达无终道,蹋顿便忍不住了:“焯!这样下去早晚是死,既如此,咱们不如跟汉军拼了,要死也死得壮烈些,我蹋顿可不愿窝窝囊囊的死法。” “众将士听令。” 蹋顿扯着嗓子呼喊:“停止溃逃,勒马转身,与汉军决一死战!” 憋屈了许久的乌桓突骑厉声呼喊:“杀—!” 震天的喊杀声,即便是后方的王昊,也不由地为之诧异: “哦?蹋顿这是要与我军决一死战?” “既如此,便成全他。” “弟兄们。” 王昊把手一招,舞动蛟龙噬月戟,铿锵下令:“随我杀!” 众将士齐声呼喊:“杀—!” 顷刻间,两股洪亮便撞在一起,在山呼海啸般的嘶喊声中,两军短兵相接,军卒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经久不息,鲜血一阵阵迸发出来,激烈的混战彻底拉开序幕。 王昊固然神勇无敌,但乌桓突骑同样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们不停地围攻王昊,战矛、马槊往来呼啸,不停的朝着王昊身上招呼,企图用自己的生命,换取王昊负伤。 可惜! 凭他们的实力,还不足以让王昊受伤,王昊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杀招,接连诛杀乌桓突骑数十人,直看得蹋顿是眼突面红,心中大恨。 “杂碎,给我死!” 蹋顿还真是豁得出去,鼓动了全身劲气,直朝着王昊猛冲过来,掌中马槊骤然间举过头顶,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兜头便是一记强有力的爆杀。 “好一个蹋顿,果然有几分勇武。” 即便是王昊本人,也没有想到,蹋顿居然当真敢冲上来送死,他抖擞精神,眼中精光一闪,身形却不动如山,一股无形的气势迫使地上的灰尘都平地扬起,迷乱了众人双眼。 “给我破!” 王昊虎目圆睁,掌中蛟龙噬月戟猛地一抖,顺势反撩。 快,准,狠! 直接压在了蹋顿的马槊槊杆上。 槊杆与戟锋相遇,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 嗬啊! 蹋顿咬牙嘶吼,两条粗壮有力的臂膀好像被震断了一般,身子如遭千斤重锤猛击般,五脏六腑不住翻腾,喉咙一甜,哇地喷出一口二十年的老血。 “将军—!” 说时迟,那时快。 趁着蹋顿力竭,王昊的下一招奔雷般探出。 可惜,蹋顿身旁的亲卫竟以身护主,侧身挡在蹋顿面前,噗地一声,戟锋刺穿了对方的皮肉,扎入他的身体,却被乌桓突骑死死的抓住戟口,任由戟锋停在体内,还回头对蹋顿道: “将军,速走—!” “郝瞋!” 蹋顿扯着嗓子,声嘶力竭。 然而,还没等他从惊诧中回过神来,郝瞋的尸体竟直接被王昊甩飞出去,且王昊翻手又抡出一道寒芒,直冲蹋顿的腰眼要害处,骤然袭来。 噗—! 蹋顿根本来不及反应,哇地喷出一口血水,半截身子竟被戟锋直接斩断,肠肚混着鲜血汩汩涌出,洒了一地,怎么堵都堵不住。 第286章 王昊是何背景,能赦免谋逆大罪 第287章 王昊是何背景,能赦免谋逆大罪? 蓟县方向。 卡奴什回头瞥了眼那一缕白色的匹练,追自己的居然是辽西的公孙瓒,而不是汉军主将王昊? 既如此,那自己还怕个卵子啊,现在正是新仇旧恨一起算的绝佳时刻! “传令,左右迂回,夹击公孙老贼。” 卡奴什没有丝毫犹豫,铿锵下令。 呜!呜!呜! 呜呜—! 号角悠长,旌旗狂舞。 下一个瞬间,正在策马飞驰的乌桓大军,立刻分成左右两支小股兵力,迂回向后。 正在策马追赶的公孙瓒顿时明白了什么,唇角微扬,发出一抹狞笑: “好一个乌桓贼子,果然有些勇武,居然敢与某正面对抗。” “严纲何在。” “在。” “你负责左面,我负责右面。” “喏。” 当下,传令兵舞动旌旗,白马义从同样分成了两支小队,左右迂回,迎战乌桓突骑。 两股浪潮顷刻间撞在一起,在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声中,两军短兵相接,丛枪乱刀,往来呼啸,金铁炸鸣之声接连不断,此起彼伏,每时每刻皆有乌桓、汉军士卒跌落战马,被踏成肉泥。 白马公孙纵马杀入乌桓突骑阵中,掌中这杆银枪舞动,宛如擎着一条银色的巨龙,左刺右撩,挥舞不停,四周的乌桓突骑根本无法阻挡他的枪锋,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如同路边被人肆意踩踏的野草一般。 噗!噗!噗...... 公孙瓒狂呼怒吼,状如疯虎,手中银枪幻化出无边的华彩,瞬间连出,点出了不知道多少枪,好似漫天光影闪烁,沿途的乌桓突骑,尽皆被他刺于马下,却无人能伤到他分毫。 精通骑战的公孙瓒专门往人多的地方杀,那刚刚举起来的乌桓突骑小阵,尚未来得及发挥作用,便被公孙瓒轻易冲破,银枪所指无人能挡,所至之处更无不披靡。 眼瞅着瞬息之间,便刺倒十余个乌桓突骑的公孙瓒,竟然越战越勇,卡奴什便气不打一处来,心头的怒火腾得燃烧起来,提槊纵马,厉声呼喊: “尔等让开,看我斩他!” 听到声音的公孙瓒抬眸望去,但见队伍中闪开一条数尺小路,一道如同墨色闪电一般的战将,提着马槊,耀武扬威地杀将而来。 其人鼓动了全身劲气,声势倒也非同小可,坐下骏马纵蹄狂奔,在地上踏出了滚滚烟尘,劈头就是一招力劈华山,朝着公孙瓒的头顶,狠狠敲来! 乌桓突骑的主将与汉军主将的交锋,顿时牵动了两边所有人的关注。 只见,卡奴什的一槊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劈落,来势极其凶戾,仿佛要将公孙瓒的头颅如西瓜般爆碎不可。 然而面对着一击爆杀的公孙瓒,在此刻却是不慌不忙,不闪不避,只是急急地一勒缰绳。 希吁吁—! 坐下白驹似乎明白了公孙瓒的汹汹战意,前蹄骤然跃起,如人而立。 而公孙瓒,依旧是岿然如山,但掌中的银枪却是奔雷般窜出,朝着头顶猛地一拨。 卡奴什怒劈而来的马槊,不偏不倚,直接撞到了银枪,爆发出一声金铁轰鸣,迸溅出万千星火,竟以超过原来的速度,飞速倒崩回去! “嗬啊—!” 卡奴什咬牙嘶吼,他只感觉双臂如同遭受了千斤巨锤猛击一般,竟然握不住自己的兵器,甚至被那股恐怖的反击力量,连带着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身体稍稍向后一仰,将胸膛袒露。 就是现在! 公孙瓒眸中闪烁精芒,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反手抡出一道犀利的寒芒。 “死—!” 这一声吼,如同煌煌天雷炸响,一瞬间爆发出的气势,让卡奴什眉头紧蹙: “啊—!” 他本想快速抽回马槊格挡,可公孙瓒的枪锋似乎更快,鬼魅般的猛然划过空气,犹如彗星掠过! 卡奴什根本来不及反应,悲惨的嚎叫一声,整个头颅,竟直接被公孙瓒斩了下来,鲜红的汁液如同喷泉般,从脖颈处激扬三尺有余,溅撒当场! “贼将已死,随我杀—!” 趁此机会,公孙瓒发出一声犀利的怒吼。 众将士当即热血沸腾起来,纷纷跟着厉声山呼: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鉴,白马为证!”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鉴,白马为证!” “......” 震天彻地的呼喊声激荡在原野上空,将盖过了战马的嘶鸣声、马蹄声,以及全军的喊杀声、哀嚎声,此起彼伏,经久不息。 失去了主将的乌桓突骑,就像是没了大脑的一盘散沙,顿时慌乱如麻,被白马义从全面碾压,彷佛仅仅只是一瞬,便如割麦般倒下一茬。 “撤啊,快撤!” “卡奴什已死,我等快撤!” “赶紧走,否则全都得死在这里!” “......” 溃败的情绪像是瘟疫一般蔓延开来,正在鏖战的乌桓突骑恍若受惊的飞禽走兽,顿时慌不择路,作鸟兽散。 公孙瓒也不纠结,丧胆的乌桓突骑即便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待宰的羔羊而已: “弟兄们,自由猎杀,最大限度诛杀乌桓突骑。” “喏!” 命令下达的一刹那。 白马义从立刻以伍为单位,四下里散开。 他们现在已经不管队列,逢人便杀,遇人便刺,以最快的速度扩大战果,争取打掉乌桓突骑最后一点精气神。 如果从高空俯瞰,现在的战场是彻底乱了,不论敌我双方,宛如一盘散沙。 可是...... 这却已然是一场近乎于碾压的必胜局。 公孙瓒率领数名白马义从,专朝人多的地方追杀,不断收割着乌桓突骑廉价的性命。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又似乎仅仅过了一瞬,战场上的厮杀声已经凋零,归于死寂。 空寂的战场,满地荒芜,全是赤红的鲜血与泥土混合,还有不少残肢断臂,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气,十余只秃鹫顺着血腥味飞来,在战场中兴奋地大快朵颐,不时发出一阵嘹亮的啾鸣声,彷佛是在呼朋唤友。 ***** “报—!” “主公,公孙瓒已经击溃卡奴什所部,将其斩杀,目前正在追杀其余残余势力。” “好。” 王昊仰天哈哈一声,兴奋地道:“如此说来,蹋顿所部已经全灭,只剩下五阮关的汉军叛逆了。” 程昱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点了点头:“没错,这伙叛军虽然据城而守,且兵力过万,但却已成惊弓之鸟,不足为惧。” “属下以为......” 言至于此,程昱揖了一揖,轻声道:“主公只需率领精兵赶往五阮关,劝降城中兵马,便可破城,不必耗费时日。”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只诛首恶,其余云云,既往不咎。” 程昱点点头:“主公英明。” “好。” 王昊大喜,没有丝毫犹豫,铿锵下令:“传令下去,明日一早,直奔五阮关,给叛军下达最后通牒。” 程昱欠身拱手,铿锵回应:“喏。” 次日清晨。 雄鸡报晓,朝霞满天。 王昊从蓟县出发,率领全部的兵马,直奔五阮关方向。 快马加鞭,不过一日,便抵达五阮关。 王昊倒也没有着急攻城,而是先安营扎寨,而后派人往五阮关中送了一封信。 是夜。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五阮关内篝火熊熊,在那层层叠叠的军帐中,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青色帐幕。 此处正是张举的中军大帐,夜色深沉,帐内一灯如豆,昏暗的灯光下,光影在张举的面上的跳动,显得极其狰狞。 “该死,汉军竟然封死了拒马道的出口?而且还在外面安扎了营寨?” “没错,正是如此。” “杂碎!” 张举咬着钢牙,两道浓眉几乎快要拧成了麻花,这两个字,是从他口中硬生生挤出来:“汉军是要活生生把咱们全都逼死啊!丝毫不给咱们活路。” 下方横出一个男子,欠身拱手道:“主公,反正咱们已经谋逆,不管怎样也是个死字,还不如跟他们拼了,最终的结局依旧不过是个死字!” “没错。” 又有人跟着挺身而出,昂首愤怒道:“既然左右是个死,那便不如拼一把,我还真不信了,全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谁怕谁啊?咱们战斗力弱,便靠命往出打。” “主公!” 言至于此,男子狞声言道:“末将愿意充当先锋,若是不能凿开汉军的列阵,那便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还!” 张举扭头瞥向对方,不由地五内铭感:“田钟将军果然豪杰也,若是军中能多些将军这样的人,咱们又何愁不能凿穿汉军的列阵。” 话音刚落,便有人横出一步,欠身拱手:“主公,末将程觉原为先锋,替主公出战。” “末将愿意出战。” “末将愿意出战。” “末将亦然。” “......” 顿时,七、八个悍将横出一步,纷纷表示愿意充当先锋,为全军打头阵,凿穿汉军列阵。 张举满意地点了点头,柔和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将军,正准备下令时。 忽然,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报—!” 张举抬眸望去。 帘帐起,有士兵急匆匆奔入帐中,双手呈上一封信件,朗声道:“主公,汉军主将王昊派人送来信件,说只要主公您愿意引颈自戮,满城士卒的谋逆之罪,可以既往不咎。” 传令兵的这一句话,顿时令中军大帐如同沸油中被淋了一勺冷水一般,瞬间炸开了锅。 尤其是上首的主将张举,脸色刷得变了,抬起一只颤抖的手指向传令兵,怒道: “你胡说些什么?这可是谋逆的大罪,王昊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替皇帝作注,赦免我等?” “把信件呈上来,我倒要瞧瞧,这小子此举到底何意?” 不得不承认,张举的反应非常快,直接把谋逆大罪的赦免权,转移到了皇帝身上,这意味着王昊是在撒谎,他真正的目的只是想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五阮关而已。 满帐的文臣武将顿时蔫儿了,大家之所以同心戮力,想要杀出拒马道,正是因为摆在眼前的,是一条必死的路,可如果有生存的机会,又有谁愿意主动送死呢? “朝廷真的会赦免咱们吗?” “不清楚,但主公说得有理,咱们犯得可是夷灭三族的大罪。” “是啊,那王昊即便怎么神勇无敌,但想赦免咱们,绝非易事。” “这件事还抡不到他来做主,难道不是吗?” “没错,王昊可没有那个权力。” “......” 上首的张举拆开信封,从里面取出信件,展开浏览。 他原本想要从里面找一些漏洞,从而证明王昊是在骗人,但不论他眼珠子如何翻滚,如何仔细寻找,却依旧找不到半点对方撒谎的痕迹。 无奈之下,他只能一巴掌将信件啪在帅案上,恶狠狠当众咒骂:“王昊匹夫,当真以为靠三言两语,便可蛊惑我军心?我张举即便是全军覆没,也绝对不会上你的鸟当!” 眼瞅着张举情绪如此激动,下方的田钟不由地皱了皱眉,他对张举颇为了解,如果这封信里的内容当真是蛊惑人心,张举一定会亲自示意给他们看,以安定军心。 可是...... 现在的张举干了什么呢? 居然一巴掌将信件拍在了帅案上,而且还是一副忿忿的模样。 他当真是在愤怒王昊蛊惑人心吗? 还是说...... 他是在愤怒自己没有找到王昊的破绽? 亦或者说,是王昊信件中的内容信息量太过巨大,他压根不敢给弟兄们放出来看? 总之,不管是什么因素,张举的举动都有些不太正常,甚至可以说是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 田钟私以为,张举一定是心虚。 难不成,那王昊当真有赦免他们的能力? 这小子到底是何背景,会有这么大的能力吗? “田钟、程觉何在?” “末将在。” “命伱们日夜防守城关,绝不能有丝毫的懈怠,旦有情况发生,务必要及时来报,不得有误。” “喏。” 张举长出口气,摆手道:“既如此,尔等先行退下吧,切记安排好值夜的哨兵,本将军会随时抽查。” 众将士齐齐拱手:“喏。” 旋即。 躬身倒着离开了中军大帐。 第287章 王昊竟是当朝驸马我等愿意归顺汉庭! 第288章 王昊竟是当朝驸马?我等愿意归顺汉庭! 走出中军大帐的那一刻,田钟下意识扭头瞥向程觉,赫然发现,程觉同样瞥向了他。 只是一个眼神,田钟便明白,张举在大帐中的举动同样引起了他的怀疑。 没有丝毫的犹豫,田钟立刻给程觉打个眼色,示意他借一步说话。 程觉颔首点头,跟着田钟的脚步,出了营寨,直奔城门,佯作准备安排巡城的事宜。 二人相互打了个招呼,很自然地走在了一起。 田钟深吸口气,率先打破沉默道:“程兄,你觉得王昊那封信上,写的会是什么?” 程觉尴尬地摇了摇头:“写得什么,在下不知,但主公地举动却是极其怪异,难道田兄没看出来吗?” 田钟哂然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声道:“或许王昊当真有能力赦免咱们的谋逆大罪。” 程觉点点头,顾目四盼,快速瞥了眼周遭,压低声音道:“据我所知,王昊是有大背景的人。” “哦?” 田钟不由蹙眉:“是何背景?” 程觉摇摇头:“暂时不知,不过他才二十出头的年纪,便可当上三军主将,若是上面没人,焉能如此?” 田钟深以为然,缓缓点头:“是啊,寻常人一辈子都企及不到的高度,他却轻而易举获取,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所以......” 程觉极其肯定地道:“在下以为,这件事绝对不是空穴来风,那王昊既然敢这么说,必然有所依仗,否则朝廷一旦怪罪下来,他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那你的意思是......” 田钟试探性询问道。 “不知道。” 程觉没敢答应,只是摇了摇头,随口反问:“田兄呢?当真想去塞外给鲜卑当狗?” 田钟唇角绽出一抹淡淡的苦笑:“若非迫不得已,谁愿意远走他乡,给别人当狗,难道你愿意?” 单凭这句话,程觉立刻明白,田钟跟自己一样,有反意:“当然不愿意,但若是只有咱们二人,只怕事情难成。” 见程觉敢把话题往敏感处引,田钟便也不再遮掩,轻声道:“其实,如伱我这般想法者,肯定不在少数,只要能有五、六人同意,则大事可成矣。” “不急。” 程觉长出了口气,目光掠过田钟,落在不远处的城头上:“既然书信是从那里送进来的,咱们不妨先去了解了解情况,再行动不迟。” 田钟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言之有理。” 二人旋即一同赶往城门。 “你!过来。” 门楼下,田钟指着不远处的士卒,冷声道。 “小人见过二位将军。” 士卒欠身拱手,铿锵回应。 “我且问你。” 田钟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适才王昊的书信,可是从此处送进来的?” 士卒极其肯定地点点头:“没错,正是如此。” 田钟暗喜,但面上却依旧保持平静:“哦?他是如何送进来的?说了什么话没有?” 士卒倒也没有犹豫,直言道:“对方是以箭矢,将信件射在门楼,二位将军且瞧,箭镞的箭痕尚在此处。” 田钟、程觉立刻起身走到跟前,望着那个足足寸许的凹陷,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二人俱是行伍出身,岂能不知想要造成这样的箭痕,得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完成。 显然! 前来送信之人,必定是一员铮铮虎将,否则绝无半点可能。 二人互视一眼,内心的忌惮便已经了然于胸。 程觉更是开口询问道:“那人可曾说了何话否?” 士卒拱手道:“那人说只要主公可以引颈自戮,其余士卒谋逆之罪,可以既往不咎。” “除了这句话呢?可还有吗?” “这个......” 士卒皱着眉,努力思考当初的事情。 片刻后,他眸放精光,飞快地点了点头:“有,他说王将军是当朝驸马,可以禀明陛下,赦免谋逆之罪,希望我军诸将可以好生考虑,以免错失良机。” 嘶—! 程觉、田钟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当朝驸马?” 士卒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正是驸马!二位将军,这驸马是何意啊?” 程觉只感觉头皮发麻,后脊梁发凉,此前的种种疑惑,顿时烟消云散。 怪不得王昊能够以二十出头的年纪,成为三军主将。 不单单是因为他战功卓着,关键是背后的后台足够硬啊! 当朝皇帝居然是他的老丈人。 恁娘的! 怪不得他敢口出狂言,赦免叛军的谋逆之罪,这是有绝对的自信啊。 程觉瞥了眼田钟,缓缓点头:“田兄,咱们......” 田钟颔首点头:“嗯,各自联络。” 在生死存亡的考验面前,忠诚二字就是扯淡。 何况,即便当真可以跟着张举退往塞外,日子便能好过吗? 答案明显是否定的。 鲜卑比起乌桓而言,同样不是善茬。 在大汉境内,即便是叛军,也有主导权、话语权,可若是到了别人地界上,估摸着就只能当狗! 这是任何一个汉人都不愿意接受的结果! 田钟、程觉俱是雷厉风行之人,二人既然已经打算归顺朝廷,就会立刻采取行动。 田钟大营。 中军,大帐。 “田将军,你夤夜唤我等前来,所谓何事啊?” “是啊,田兄,你好歹给句话,成吗?” “田兄莫非要图谋大事?” “......” 面对众人的疑惑,田钟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尔等莫要着急,等程将军过来,咱们再议不迟。” 话音刚落,帘帐起,有士卒转入大帐:“将军,程将军带着王将军、李将军等人来了。” 田钟大手一挥:“快,让他们进来。” 士卒颔首:“喏。” 旋即。 豁然转身,离开大帐。 不多时,程觉带着三、四人来到中军大帐,众人团聚在一起,各个眼神怪异,相互怀疑。 田钟故意咳嗽两声,打断这尴尬的沉默,将众人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 “实不相瞒,今日唤大家前来,乃是有要事相商。” “此前咱们追随张举一同叛乱,实际上是迫不得已的无奈之举。” “而今,朝廷大军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整个幽州,除了丘力居以外,其余乌桓王尽皆陨落。” “张纯更是下落不明,或许已经战死,难不成尔等当真想要遁往塞外,给鲜卑人当狗?” 顿时,满帐的武人尽皆漠然,他们又何尝不知这条路比较艰辛,没那么容易走。 且不说拒马道外的汉军,便是五阮关外的王昊精锐,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眼瞅着众人一阵沉默,难以真正下定决心,田钟继续言道: “实不相瞒,本将军已经打听过王昊的情况了。” “此人乃是当朝驸马,乃是皇帝陛下的女婿。” “既然他敢说出只诛首恶,其余士卒之罪,既往不咎的话。” “那么......” 言至于此,田钟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本将军相信,他是可以办到的!” 程觉补充言道:“大家不要觉得去了塞外,就彻底安全了,鲜卑那些人绝对要比大家想象中狠得多。” “没错。” 田钟极其肯定地道:“届时我等离开大汉,去往鲜卑,没有安身立命之地,没有钱粮,能依靠的只有鲜卑各部落的大人们,但能够养得起咱们这么多人的部落,少之又少。” “而且即便如此,咱们在鲜卑人的部落中,有且只有当奴隶的份儿,这种滋味儿绝对比你们想象中要难受一万倍,所以千万别觉得逃离大汉,便安全了。” “依我之见。” 田钟吐口气,声音惨淡道:“那也不过是在苟延残喘而已,并不比死了更好。” 众武人顿时愣在原地,七嘴八舌地热议不断: “啊?咱们汉人在鲜卑地界上,会这么凄惨吗?” “我又没有去过,我怎么知道?” “反正我听说鲜卑、乌桓都不把咱们汉人当人。” “据说劫掠回鲜卑的汉民,全都是各部落的奴隶,干最苦最累的活儿。” “杂碎!如果当真如此,劳资宁愿死在大汉,也不愿漂泊异乡。” “......” 眼瞅着众人的情绪被煽动起来,田钟倒也不废话,当即言道:“所以,本将军与程将军决定抓住这次机会,归顺汉庭,不知尔等可愿助我等一臂之力否?” 一个糙汉当即站起身来:“我宁肯死在大汉,也绝不愿意去塞外给鲜卑人当奴隶,田将军,算我一个。” 又有人跟着起身,铿锵言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岂能真心接纳咱们,也算我一个。” “若是此前走投无路,退往塞外还自罢了,既然现在有生路,谁愿意给鲜卑人当狗?” “干!我生是大汉人,死为大汉鬼,绝不离开大汉。” “......” 在场的每一个将军尽皆表达了追随了夙愿。 虽然曾经是大汉的叛臣,但毕竟骨子里流着汉家人的血,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抹杀的。 只要有退路,有生路,他们宁肯苟延残喘在汉庭,也绝不愿意远走塞外,客死异乡。 “很好。” 田钟满意地点了点头。 果然! 大家对于汉庭还有留恋,不会对张举听之任之:“既如此,咱们商议一下该如何行动,争取在天亮之前,把事情解决,否则夜长梦多,必引来杀身之祸。” 程觉立刻言道:“程某倒是想了个计策,咱们不如......” “......” 夜浓起风,外面似乎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声音越发显得帐内空寂。 张举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今日王昊的一封信像是梦魇一般,只要闭上眼睛,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森冷的钢刀,猛地刺向他的心坎,惊得他冷汗狂流,不敢闭眼。 虽然已经是后半夜,但张举还是从榻上爬了起来,走出内帐,点燃一盏灯,再次拿出王昊的那封信,毫不犹豫地放在跳动的烛火上,将其焚烧殆尽。 彷佛...... 烧掉的不是心,而是自己的心魔。 望着逐渐化成灰烬的信,张举暗松口气,似乎完成了某种至关重要的大事一样。 正当他准备熄灭灯,转回内帐休息时,帐外忽然响起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你们......” 噗通—! 倒地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像是千斤巨锤般,狠狠砸在自己的心坎上。 张举条件反射般地扭头望去。 下一个瞬间,帘帐起,乌泱泱十余个人提着血淋淋的兵器,凶神恶煞地闯入了大帐。 似是因为掀开帘帐的原因,帐外淅淅沥沥的下雨声,与自家将士的喊杀声、哀嚎声、倒地声,在这一刻显得异常刺耳。 曾经誓死效忠自己的十余个将校,此刻竟然提着染血的寰首刀,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张举吓得魂飞魄散,身体下意识一个后仰,噗通一声,跌坐在蒲团上。 他俨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抬手便要抓向不远处悬着的利剑,却见一道森冷的寒芒,带着殷红的血光,从自己的眼前划过,哧啦一声,刺破了背后的军帐: “你最好别动。” 田钟一剑横在张举的面前,剑锋刚好戳断悬挂的锦绳,寰首刀坠在地上,发出铛的一声清脆:“主公,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 “我们不想离开大汉,更不想给鲜卑人当狗,所以只能委屈了你,你若是愿意主动引颈自戮,那么或许还能留个全尸,可若是执迷不悟,休怪我等不讲往日情面。” “没错。” 程觉同样挺身而出,冷冷言道:“当初大家被你蛊惑,当了叛贼,可现在大家已经醒悟,我等是汉人,生是汉人,死是汉鬼,绝对不愿意远走塞外,客死异乡。” “主公!” 程觉欠身拱手,铿锵言道:“还望你能为了这数万将士,引颈自戮,给大家一条生路。” 众将士齐齐拱手,铿锵言道:“还望主公引颈自戮,还大家一条生路!” 张举顿时眼瞪如铃,气得不知该做出怎样的表情才好,他抬起一只手,颤抖地指向众人: “你们......你们......你们竟然......竟然......” “主公!” 田钟的剑锋横在张举的脖颈:“你莫要忘记了,我等若是将你诛杀,照样可以活命,现在让你引颈自戮,也算是我等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你可别不识好歹。” 张举心知大势已去,长出口气:“好,我愿意引颈自戮!” 第288章 捷报至,雒阳惊!擢王昊为蓟侯,迁前将军! 第289章 捷报至,雒阳惊!擢王昊为蓟侯,迁前将军! 次日清晨,天色渐明。 当红彤彤的太阳跃过地平线,灿灿的朝霞滑过山丘,落在五阮关城外的草地上、数千将士身上,那股子蓬勃的干劲儿,彷佛要溢出来似的,即便隔着百步之遥,依旧能感受到那股子凛然霸气。 “好雄壮的队伍,一个个都像是从天而降的战神一般。” “是啊,正中间那个小将恐怕就是王昊了吧?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年轻。” “幽州数万大军还没来得及铺开,就被王昊歼灭了大半,如此手段,好生了得。” “虽然骑兵不擅长攻城,但面对王昊,怎么总有种守不住城池的感觉。” “咱们现在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僵局。” “即便围而不打,照样可以把咱们困死在这里。” “......” 正当城头上的叛军士卒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时。 下方,大将许褚策马飞出,扯着嗓子呼喊道:“城中的张举听着,我家主公已经给了你一夜的思考时间,若是愿意归顺朝廷,便引颈自戮,开城献降,否则一旦城破,必定鸡犬不留。” “城中的张举听着,我家主公已经给了你一夜的思考时间,若是愿意归顺朝廷......” “......” 当声音一遍遍响起,传入五阮关时。 片刻后,城头门楼之上,在众将士的簇拥下,张举终于出现。 他站在城墙垛之间,同样高声呼喊道:“吾乃张举,不知王将军可在否?可敢出来搭话?” 下方许褚策马返回军阵,王昊缓缓走出列阵,厉声呼喊道:“吾乃王昊,不知张将军有何话要说?若是执迷不悟的话,便莫要再言,直接开战便是。” “王将军多虑了。” 张举扯着嗓子回应道:“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伱有多大的把握,可以赦免我的这帮兄弟?毕竟,我等犯的可是夷三族的大罪,陛下当真愿意听你的话否?” 王昊面上泛起一抹淡笑,直截了当道:“本将军乃是当朝驸马,陛下的女婿,能够以弱冠之龄,当上三军主将,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况且,你觉得自己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要么相信,要么决战,没有第三条路可走,本将军若非见你我尽皆是汉人,不想让塞外的贼子瞧了笑话,岂会给尔等归顺朝廷的机会!” 呼— 张举长出了口气,仰天望向湛蓝的天空,旋即深吸了口气,似乎想要最后感受一下呼吸的美好,毕竟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如此。 人总是在失去时,才懂得珍惜,现在的张举对于这句话的理解,超越了在场所有的人,不过,即便要直面死亡,他依旧没有后悔,若是上天再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那种情况下,他依旧会选择造反。 “田钟、程觉。”张举轻声道。 “在。” “弟兄们便交给你二人了。” “主公。” 苍啷—! 张举豁然转身,虎掌奔来般探出,从一旁士卒的腰间拔出一道凛冽的寒芒,随即溅起一抔鲜红的汁液,从数丈高的城头上洒落在地。 “主公—!” 伴随着满城将士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张举的身体从城墙垛间翻滚落下,噗通一声,跌落尘埃,整个过程彷佛只在一念之间,干脆利索得令王昊都不由地为之一怔。 难得啊! 这小子还能有些同情怜悯之心,否则这五阮关城中的士卒,恐怕全都要为他陪葬,单凭这份决绝的勇气,便令王昊由衷感到敬佩。 “仲康。” “在。” “厚葬张举,不得有误。” “喏!” “开城门—!” 与此同时,城头上响起一声高亢的呼喊声。 吱呀—! 城门随后缓缓展开。 满城的将士尽皆单膝跪地,丢掉兵器,静候王师入城。 许褚亲率一支小队入城,在确定没有任何问题,王昊方才引兵入城。 程昱、赵俨等人负责收缴俘虏,盘点兵力、军械、粮草等物资,许褚派人前往拒马道传报胜利的消息。 至此,幽州之战仅仅只剩丘力居、张纯二人没有音讯,其余各路叛逆,尽皆伏诛。 五阮关大营。 中军大帐。 程昱将战报递过来,轻声道:“主公,这是属下草拟的战报,还请您过目。” 王昊摆了摆手,长出口气:“不必了,直接呈报给陛下便是。” 程昱点点头,转而问道:“主公,您一直在盯着辽西,可是在想如何拿下丘力居?”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仲德,你说如果丘力居逍遥法外,陛下会不会让咱们引兵回雒阳,将这里的战事交给旁人来负责?” “会。” 程昱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极其肯定:“且不说主公乃是当朝驸马,单纯因为此次战功,凭您的实力,同样也能回归朝廷,高居庙堂,陛下绝不会轻易放您在外面的。” “嗯。” 王昊神色如常地应了一声:“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不过,我不想回雒阳,雒阳的势力太过繁杂,陛下不愿意有改变,即便我回去了,依旧只能如前一般,还不如在外逍遥快活。” 程昱岂能不知自家主公的想法,顿时明白了一切:“主公,当初放走丘力居,您是不是就在为今日做准备?” 王昊瞥了眼程昱,深吸口气道:“知我者,仲德也。” 程昱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略一思忖:“主公,这封捷报,咱们该送还得送,但在送完捷报以后,该演还得演,而且要把消息散播开,闹得越大越好。” “哦?” 王昊抬眸望向程昱:“仲德可是想借鲜卑之手?” 程昱欠身拱手:“主公英明,您莫要忘记了,丘力居走了,张纯也走了,丘力居自不必说,复仇而来,那张纯完全可以勾结鲜卑,威胁我大汉边境。” “若是陛下得知幽州初定,便又有灾祸,肯定不会轻易让您回来,届时主公便可留在幽州,依旧当您的持节刺史,主管幽州一切军政要务。” 王昊满意地点了点头:“仲德,咱们这是不是就叫英雄所见略同?” 程昱惊诧:“莫非主公也是如此想法?” “嗯。” 王昊颔首,长出口气:“实不相瞒,我正准备安排人散播流言,宣扬鲜卑、乌桓有要叩边的迹象,我要给他来个养寇自重,再也不回雒阳那个乌烟瘴气之地了。” 程昱心领神会,他同样不喜欢雒阳的环境,揖了一揖:“既如此,主公不如便把此事交给属下做吧。” 王昊嗯了一声:“你办事,我放心,就这么办吧。” 程昱拱手:“喏。” 旋即。 躬身退出了中军大帐。 王昊长出口气,慵懒的坐在上首主座,彷佛完成了一件里程碑式的大事。 幽州牧,将是他争霸路上的全新起点! ***** 司隶,雒阳。 巍峨皇宫,崇德大殿。 刘宏端坐在龙椅之上,身穿冕服,头戴珠帘冠,眉目中带着一股凛然霸气。 伴随着一阵悠扬的钟鼓齐鸣,廷议正式开始。 刘宏倒也是个老手,很快便把政务处理完,交代给各方。 临退朝前,他还扭头瞥向卢植:“卢卿,幽州可有消息传回?” 卢植摇了摇头,轻声道:“除了前些天斩杀苏朴延的消息外,暂时没有消息,不过陛下不必担心,苏朴延战死,平叛幽州余孽,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臣以为......” 言至于此,卢植揖了一揖,试探性猜测道:“幽州余孽经此大败,必然不敢轻易与子霄交手,暂时没有捷报传报,倒也实属正常。” “陛下可曾记得当年讨伐张角否?臣初入冀州,连战连胜,可张角自退守广宗后,便拒绝出战,臣当时兵力少,只能采取围困战术,静候兵力的集结,因此长时间没有捷报。” 刘宏岂能忘记这件事情,也正是因为如此,让他以为是卢植贻误战机,后续产生了不必要的麻烦,令朝廷损失惨重,如今卢植以此类比,就是希望刘宏莫要过多干涉幽州军务,给王昊争取战场的主动权。 当然了。 王昊是皇帝的女婿,天生在信任上,要比寻常臣子强,加之朝中又有大臣支持,阉宦暂时不敢对王昊下手,这才至此都没有节外生枝。 刘宏长出口气,捻须言道:“是啊,还是得给子霄一定的空间,他的战果已经很好了,仅仅用了朝廷数千精骑,还有数万地方军力,便剿灭了数万叛军,朕的确有些太过心急了。” “罢了。” 言至于此,刘宏摆了摆手,轻声道:“退朝吧。” 正当刘宏缓缓起身,准备转身离开时。 忽然。 殿外响起一声疾促的传报: “报—!” “幽州捷报—!” “陛下,幽州捷报—!” 方才迈步准备离开的刘宏,顿时转过身来,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头望去。 从殿外闯入一个士卒,高举着信筒,健步如飞,闯入崇德殿。 不等对方开口,便被刘宏摆手打断,急急言道: “快,把捷报呈上来。” “喏。” 从中黄门手中接过信筒,刘宏激动地拆开,从中取出信笺,那双手颤抖地展开,俩眼珠子瞪得圆圆的,在信笺上匆匆扫过那些暖心的字眼: “哈哈!” 刘宏仰天哈哈一声,兴奋得恨不得跳起来:“捷报!朕的驸马在幽州布下天罗地网,封锁了平冈道、卢龙道、无终道、拒马道、居庸关,硬生生把乌桓蹋顿给困死了。” “而且五阮关的叛军主将张举引颈自戮,现在整个幽州,已经彻底回归朝廷,只剩下丘力居、张纯二贼不知所踪,不过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幽州大定即可。” 中常侍张让率先欠身拱手:“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幽州大定,奸佞尽除,经此一役,我大汉幽州边陲,至少可以保证二十年太平盛世。” “没错。” 又有中常侍赵忠闪出身来,脸上堆满了笑容:“乌桓峭王、孛王、乌王,甚至还有代郡乌桓能臣氐,全部命陨,乌桓叛军这次可谓是元气大伤,一个小小的丘力居,即便遁走,只怕数十年内,不敢回来。” 大将军何进同样神速,当即横出一步,欠身拱手:“陛下,王将军以最少的兵力,攫取最大的战果,如此战功,必须要大力褒奖,好为朝廷群臣表率。” “末将建议。” 当即,何进朗声言道:“提拔王昊为四方将军,以资鼓励。” 大汉朝廷的将军官位排序。 大将军为首。 其次,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 随后便是四方将军,这个位置已经等同于九卿。 从某种意义上说,大将军何进已经默认王昊可以提拔到等同于九卿的官职。 这样的跨度,已经完全超越了大汉的晋升制度,是别人可能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高度。 刘宏早有提拔王昊的想法,现在想想,的确也到了时机: “卢卿何在?” “在。” “你速速替朕草拟旨意,擢王昊为蓟侯,食邑三千户,迁为前将军,总领幽州军务。” “喏。” 卢植欠身拱手,内心稍安。 只要蓟侯、前将军的官职搞定,那么王昊一旦受命返回雒阳,那么九卿的官职肯定是板上钉钉。 只是不知道谁要倒霉,会被皇帝以何种罪名撸掉,这种事情他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过...... 卢植却丝毫没有反感,因为王昊返回雒阳,又身居高位,对于雒阳士人而言,有百益而无一害。 毕竟,王昊与阉宦素有仇怨,只要他能返回雒阳,对于士人而言,必定是一大助益。 中常侍张让、赵忠虽然感觉压力巨大,但现在的王昊风头正盛,强行出头,只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因此这才没有阻止。 当然! 不是他们愿意阻止,而是他们很清楚,自己没有那个能力。 与其硬碰硬,不如先放对方一马,等事情的热度下来,再找办法应对不迟。 “退朝。” 兴奋的刘宏大手一挥,便径直离开崇德殿。 他要将此好消息,与爱女刘莹分享,告诉她要不了多久,你的爱郎便要回雒阳了。 “恭送陛下。” 满朝文武齐齐拱手应命。 待刘宏离开崇德殿,众人方才直起身子,转身走出大殿。 第289章 朝廷离开驸马,便清剿不了叛逆了! 第290章 朝廷离开驸马,便清剿不了叛逆了?! 雒阳。 虎啸山庄。 内院,演武场中。 张牛捻弓搭箭,站在百步开外的起射点,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调整好呼吸后,他松开捻着弓弦的双指,只听嗖的一声箭鸣,百步开外的箭靶应声而中,发出蓬的一声闷响。 “射中了!” “竟然真的射中了!” 张牛兴奋地高举起双手,脸上写满了大写加粗式的震惊。 他只是火头军而已,很少直接参与到战事中,加之这段时间全都在庖厨里跟米面打交道,各项战斗技能素质疯狂下滑,以前的他勉强可以射中三十步的箭靶。 但是现在...... 百步开外的箭靶,竟然一箭命中,虽然没有射中红色的靶心,但只要能上靶,便足以证明复合弓的优越性了,因为在当前这样的年代里,即便是真正的猛将,也不过是一百五十步内的射程而已。 若是因为装备上复合弓,让军中的士卒可以达到一百步的有效射程,岂不意味着人人都具有猛将级别的箭术? 要知道,射程原本便是评价箭术最关键的指标之一,两军对垒,本方箭矢射程占优,便有先手优势,可以在最大程度上,压制对手的进攻节奏。 “公主殿下,您发明的复合弓,实在是太厉害了。” 即便是张牛本人,也不由地再次惊叹称赞道。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堂堂大汉朝的公主,居然可以创造出这样的神奇兵器。 然而...... 刘莹面上却是没有太多的诧异,而是通过观察张牛射箭的过程,以此来分析可以改进的地方: “还是没有达到夫君的要求,应该可以在弓身上继续改造,如此才能蓄足更大的力量。” “啊?” 张牛闻言,当场惊得亚麻呆住:“这......这样都没有达到主公的要求?” 刘莹长出口气,轻声道:“夫君说了,若是复合弓真正做成,有效射程可以达到一百五十步,但现在只有一百步而已,足足差了一半,怎么敢轻言成功二字。” “这......” 张牛喉结强有力地上下翻滚,咽了口口水。 他的脑海中甚至能浮现出战场中手持复合弓作战的士卒,人人一百五十步的超远攒射距离,还没等对方的士卒冲过来,便被一阵阵密集的箭雨射杀过半。 如此战斗已经不能称之为战斗,而是屠杀,而且还是单方面的屠杀! 张牛眸中写满了诧异:“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刘莹长出口气:“罢了,今日便到此为止,依旧如前,不足为外人道也,明白吗?” 张牛欠身拱手,铿锵回应:“公主殿下放心,此事绝不会被第三人知晓。” 刘莹嗯的一声点点头:“既如此,你且退下吧。” 张牛颔首:“喏。” 旋即。 放下复合弓,转身离开了演武场。 刘莹则是拿起复合弓,朝着内院书房走去,她要将自己的感悟全部记录好,而后与猜想等结合起来,继续制定实验计划,好能赶在夫君回来之前,将复合弓彻底造出来,给他一个惊喜。 回到书房的刘莹,立刻投入到工作当中,正当她构思接下来的实验计划时。 忽然。 书房外响起个熟悉的声音: “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 是小环。 刘莹一下子判断出来,抬头望向房门。 只听得吱呀一声响,门被推开,小环脸上遮掩不住的喜悦,急匆匆闯进来:“公主殿下,幽州又有捷报传来。” 刘莹闻言,腾地起身,又惊又喜道:“当真?” 小环飞快点头:“千真万确,是宫里的小黄门宋成传来的消息,听他说,陛下擢驸马为蓟侯,迁为前将军,而且还有要将驸马调回雒阳的想法。” “太好了。” 刘莹面上泛起一抹红潮,脑海中不自禁浮现出那张俊朗的面庞,此前的点点滴滴如同倒映般在脑海中一一掠过。 没有丝毫犹豫。 刘莹放下手头的事情,简单收拾了一下数据资料,便摆手吩咐道:“小环备车,咱们回宫。” 小环没有离开,而是一起跟刘莹收拾满桌的纸张资料:“公主殿下放心,二公子已经备好了马车,咱们随时可以去。” 刘莹这才颔首点头:“甚好。” 关于王昊返回雒阳之事,小环似乎比刘莹还要激动,兴奋地道:“驸马今年才二十出头,回雒阳以后,至少也能当个九卿大员,以后公主殿下便再也不用与驸马分开了。” “每次见公主殿下思念驸马,环儿都在替公主不甘心,明明是新婚的小夫妻,因何要饱受这分别之痛,一走便是半年多,还让不让人活了。” “......” “行了,你少说两句。” 刘莹对于分别之事,尚且没有那么多心思,不曾想倒是把小环急个够呛:“夫君是为国征战,我乃是大汉公主,若是连我们都消极避战,让大汉子民如何看到皇室?” “夫君曾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只要我们的心在一起,本公主便心满意足了,况且他这不是准备回来了吗?才半年而已,不碍事的。” 小环瞧着公主这般识大体顾大局,心里便一阵心疼,因为只有她明白,当夜深人静之时,公主殿下思念情郎之心是何等的痛苦! 公主又如何? 即便身为陛下之女,但她终究也只是个女人而已。 她也有心,也有肝,也有感情! 难道只是因为皇家之女,便要牺牲自己的幸福吗? 这样不公平! 但可惜...... 她却无可奈何! ***** 皇宫。 嘉德殿。 刘宏端坐在上首主位,手持中常侍张让递上来的密信,眼珠子上下一翻滚,皱眉言道:“让父,如此说来,你倾向于太仆毕贯,对否?” 中常侍张让太清楚刘宏想要扶持女婿王昊的心,因此趁此机会,便将提前收集好的罪证,呈报给刘宏,企图借此机会,将政敌毕贯顶替下来。 当然,张让内心深处是不愿意王昊回来的,毕竟王昊一旦回来,十个毕贯都未必能顶得上,可现在的他明显拿王昊没办法,因此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干掉一个政敌,再将王昊换上去。 如此一来,或许王昊还会因此得罪某些士人,这对于张让接下来的布局,多少还是有些好处的,因此才有今日在嘉德殿中的一幕。 “这......” 张让赶忙揖了一揖,解释道:“陛下,老臣只是提些意见而已,并没有倾向何人的想法,朝廷官员的升迁罢黜,尽皆是陛下圣心独断之事,老臣岂敢参和。” “不过......” 话锋一转,张让继续言道:“自古升迁容易,罢黜难,若是没有充分的理由,只怕会引起朝臣的不满,而在九卿官员中,当属太仆毕贯罪证多,陛下若是拿他下手,便容易多了。” 太仆。 九卿之一。 执掌朝廷车马及畜牧事务,秩俸中二千石,银印青绶,掌车马,天子出行,负责安排前后礼仪队伍。 该怎么说呢?这是一个既跟军事有关,又是天子近臣的官职,非常适合王昊。 单凭这一点,便不得不承认,张让是花了心思的。 他非常清楚皇帝此举的真正目的,因此才能一击而中。 刘宏果然没有怀疑,捏着颌下一缕胡须,似是在脑海中激烈思考,权衡利弊。 正当他犹豫不决时,殿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报—!” 刘宏抬眸望去。 但见,黄门侍郎从殿外转入,欠身拱手道:“陛下,太尉黄琬有要事启奏,想要面见陛下,现正在宫外等候。” 刘宏皱着眉,略一思忖,摆手道:“好,伱将黄太尉带至嘉德殿吧。” 黄门侍郎应声承诺,旋即躬身倒着离开大殿。 听到黄琬求见陛下的消息,中常侍张让并没有阻止,更没有着急劝谏皇帝做出决定。 因为,他清楚明白黄琬来此的真正目的,与自己内心最想要的答案不谋而合。 而他今日暗示皇帝对毕贯下手,不过是退而求其次的办法。 若是黄琬的目的可以达成,那么自己今日的暗示,权当作废,可若是不成,那么自己的暗示必会起到极大的作用。 没一会儿,黄琬便来到嘉德殿,趋步上前,欠身拱手:“臣黄琬,拜见陛下。” 刘宏摆手示意其起身,倒也懒得废话,直言道:“不知黄爱卿此番入宫,可有何事否?” 黄琬立刻呈上奏章:“陛下,这是最近一段时间内,各地呈报上来的战事。” 刘宏眉头一拧,眼底涌现出一股淡淡的不安:“可是黄巾复辟?” “没错,正是。” “不是已经交给各地官府征讨了吗?难道他们连黄巾余孽都消灭不了,还得让朝廷派兵征讨?” “这个......” 这话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既然来了,黄琬就必须实言相告:“陛下,若是黄巾余孽敢与地方守军决战,朝廷自然可以大获全胜。” “可现在的问题是......” 黄琬的声音拉长,呼出一口浊气道:“黄巾余孽占据各地的险要地势,据险而守,压根不与朝廷兵马正面决战,朝廷若前来征讨,黄巾余孽遁入山林,占山为王,若引兵离开,他们又出山林,祸乱天下。” “白波谷的黄巾余孽,当地官府征讨了数次,全都被击败了,不仅损兵折将,更令贼寇的嚣张气焰大涨,还有汝南葛陂黄巾,亦是如此。” “藏身于太行山中的黑山贼,据说在山林中建了数百个据点,可以分头出击,袭扰常山、中山等郡国,最近虽然他们消停了一段时间,那是因为朝廷精锐出征,他们只能遁入山林。” “......” 黄琬不开口则以,一开口便是数十个实例。 直说得上首端坐的刘宏是眼突面红,心中大恨:“行了,你不必再言,直说吧,此来到底是何目的?” 黄琬揖了一揖,终究还是老实言道:“陛下,驸马能征善战,腹有良谋,或许由他挂帅出征,能彻底平了各地黄巾。” “不可能!” 没有丝毫犹豫,刘宏大手一挥,当即打断:“驸马方才剿灭了幽州叛军,尚未彻底安定,你便要调他前往各地平叛?” 黄琬怯生生点了点头:“陛下,臣也是没有办法。” “少废话。” 不等黄琬把话说完,便被刘宏再次打断:“不可能!区区黄巾余孽而已,杀鸡焉用牛刀,尔等也应该给别人一些机会,而不是总盯着驸马。” “陛下......” 黄琬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臣但凡有别人可用,都不会让驸马出手。” 刘宏气呼呼怼了回去:“从西园八校尉里挑人,让他们引兵出征,他们不各个号称精通兵法,腹有良谋吗?” “啊,这......” 一旁的张让顿时不乐意了,这西园八校尉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是他们阉宦的武装。 如果让西园八校尉出征,在这雒阳,岂不全都被大将军何进掌控了? “陛下,这样怕是有些不太妥当。” 张让赶忙揖了一揖,立刻给出相应的意见:“大将军何进府上,尽皆能征善战的猛将,陛下可将此事交予何进,他只需要随便派人出征,必可剿灭黄巾余孽。” “没错。” 反正只要不让王昊出马,让谁出马,刘宏都不心疼。 他飞快地点了点头:“此事朕会与大将军何进相商,这种建功立业的机会,也得给别人一点,岂能全都被皇家占据,何况此次驸马的确累了,朝廷总得给他休息整军的时间。” “可是......” “没什么可是!” 不等黄琬开口,便被刘宏直接打断,当即决定道:“朕意已决,你无需再劝,退下吧,稍后拟个需要出征的奏章,朕会与大将军何进详谈,总之会派专人出兵征讨,你安心便是。” 中常侍张让同样摆手言道:“陛下言之有理,黄公此举的确操之过急,且不说幽州尚且安稳,即便彻底安稳下来,也得需要时间整军备战,岂能毫无过渡,便强行派兵征讨黄巾。” “难不成......” 张让反问道:“朝廷离开驸马,便清剿不了叛逆了?黄公,此事无关驸马,而是证明你无能啊!” 第290章 刺史转州牧刘宏震惊,你可记得七国之乱否! 第291章 刺史转州牧?刘宏震惊,你可记得七国之乱否! “岂有此理!” “简直岂有此理!” 只要一想到各地黄巾、匪患不断,搞得朝廷一点应对办法都没有,刘宏便气不打一处来。 他扭头瞥向一个年约四十开外的中年男人,生得气宇轩昂,浓眉大眼,气质脱尘,抱怨道:“如果朝廷只有一个王昊,朕自不必赘言,可朝廷将军颇多,但除了驸马外,竟没人能替朕分忧。” “君郎。” 刘宏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你说今日之事,到底是朕的过错,还是朝臣的过错?” 刘焉捏着颌下一缕胡须,思忖了良久,终于还是摇了摇头:“此事自然与陛下无关,不过臣倒是以为,面对黄巾的消极应对策略,即便是王昊出马,也未必能够奏效。” “毕竟,黄巾余孽难以根除的原因,不是因为我军的矛不够锋锐,而是因为咱们锋锐的矛扎不到敌人,长时间纠缠,却又消耗不起,只能退兵。” “驸马固然是神勇无敌,但也得有对手才行,他若引兵前去平叛,难不成让驸马深入葛陂、白波谷吗?他不熟悉地形,很容易中计,万一伤着,或是阵亡,又当如何?” 刘宏何尝不知此事凶险,叹口气,轻声道:“君郎之言,甚合朕心,但朝廷岂能置之不顾?” 刘焉揖了一揖:“陛下,臣倒是有个办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 刘宏不由好奇:“君郎有何计策?” 刘焉分析道:“如今地方守军兵力太少,战斗力太差,想要盘踞在白波谷、葛陂等地的黄巾余孽消灭,单凭他们的力量自然是不够的,而按照朝廷律法,各郡兵马不得跨境作战。” “因此,想要解决问题,各郡郡守只能上报朝廷,希望朝廷派兵驰援,剿灭匪患,安定一方,但朝廷出兵耗资甚大,短时间内没有作战效果,便是得不偿失。” 刘宏皱着眉,气呼呼道:“君郎,这些既定事实,朕自然清楚,你若有计策,直言即可,不必拐弯抹角。” 刘焉略一停顿,终究还是拱了拱手,如实回答:“陛下,臣以为只要将两者结合一下,便可彻底解决当前问题。” “哦?” 刘宏愈加好奇,不自禁开口询问:“结合?如何结合?” 刘焉回答:“很简单,便是下放兵权,将刺史转变为州牧,只要州牧手里有了兵权,便可更好的解决当地的匪患,与之长期鏖战,最终将其全部诛杀。” “君郎。” 刘宏面色刷的一下变了,方才柔和的目光瞬间凝结成冰,气氛彷佛在这一刹那凛冽起来:“你可知下方兵权会产生怎样的后果吗?” “当然知晓。” “所以......” 刘焉继续言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当州牧的。” 刘宏蹙眉:“君郎不必卖关子,直言即可。” “喏。” 刘焉应了一声,长出口气:“比如说汉室宗亲,他们与陛下一样,身体里尽皆流着高祖爷的血,咱们是一脉相承,不可能背叛朝廷,若是由他当充当州牧,陛下定然可以高枕无忧。” 刘宏虽然有些昏聩,但还不至于太傻:“君郎应该清楚当年的七国之乱,各地藩王实力太强,岂能甘愿听从朝廷调遣,此乃饮鸩止渴,必定遗患无穷。” “没错。” 刘焉肯定地点点头,但随即话锋再转:“所以咱们要采取些手段。” 刘宏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刘焉:“手段?采取什么手段?” 刘焉倒也干脆,直接给出答案:“当州牧可以,需要将自家长子送入朝廷当侍中,时刻陪伴在陛下左右。” 嘶—! 刘宏惊出一身冷汗,倒抽一口凉气:“伱的意思是质子?” 刘焉颔首点头:“陛下可以这么理解,虽然陛下相信他们不会叛变,但也必须要有相应的手段。” 这一次,刘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良久不发一言。 刘焉心知皇帝已经心动,现在若是继续劝谏,必然会适得其反,不如与之一起沉默,静观其变。 空气彷佛如同凝滞了一般,大殿中的气氛冰冷至极。 足足沉寂了数十秒,刘宏方才摆手言道: “君郎。” “在。” “你先退下吧,兹事体大,朕要好生考虑考虑。” “喏。” 刘焉心知不可操之过急,旋即站起身来,躬身离开大殿。 刘宏返回上首落座,脑海中不停思考着对策,权衡利弊。 州牧? 这可是一把双刃剑啊! 若是玩得好,固然可以杀敌,可一旦操之有误,势必会伤及自身。 可除了恢复州牧外,还有别的办法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至少目前而言,刘宏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 幽州。 广阳郡,蓟县。 刺史府中。 王昊端立在大殿之中,其余文臣武将尽皆在内,齐齐拱手,听读圣旨: “驸马都尉王昊,自讨伐幽州叛逆起,连战连捷,宿有战功,改封蓟侯,食邑三千户,擢前将军。” “臣王昊,领旨谢恩。” 王昊上前一小步走,双手恭敬地接过圣旨。 小黄门宋成面带着微笑,又从怀中摸出一封信笺,递给王昊: “侯爷,这是公主殿下托某转呈的信笺,她说她会在虎啸山庄等你凯旋。” “仲德,看赏。” “喏!” 程昱答应一声,从怀中摸出一袋钱,递给小黄门宋成。 旋即。 他摆手示意其一旁说话,压低声音道:“我家主公命我在天使的车里,放了一箱子幽州特产,权当是你路上的盘缠。” 宋成眉开眼笑,佯作拒绝:“这怎么好意思呢?” 程昱拉着他走出大殿,轻声道:“我家主公许久不曾回京,不知最近京中可有何大事否?” 宋成皱着眉:“大事倒是没有,不过王将军即将凯旋,各地黄巾、匪患不断,某些人想要驸马继续出征,但陛下却是不愿如此,依旧希望驸马能够回京,与公主相聚。” “各地黄巾复辟?”程昱表示怀疑。 “嗯。” 宋成点点头:“白波黄巾肆虐西河、河东,极其猖獗,朝廷派兵赶来,他们便龟缩在白波谷,朝廷兵马离开,便又继续出来劫掠,当场官府实力不足,难以与之抗衡,陛下很是为此头疼。” “至于葛陂黄巾......” 宋成长叹口气,遗憾地摇头道:“亦是如此。” 程昱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除此之外,可还有别的事情吗?” “别的事情?” 宋成细眉微蹙,思忖了片刻,终究还是言道:“应该没有其它事情了,陛下只是太过思念驸马,想让驸马抓紧时间返回雒阳,据说只要驸马回来,必可跻身九卿。” 这一点,程昱倒是不怀疑,毕竟前将军便相当于九卿的官职了,出将入相,在朝中怎么也得有个与之匹配的官职才行。 但这一次,皇帝的算盘珠子可是打碎了,自家主公压根不想回雒阳这个牢笼,只想继续苟在幽州。 “阁下可还有旁的事情要问?” “哦,没了。” 程昱赶忙揖了一揖,亲自送其离开。 当他返回刺史府之时,王昊已然在等他:“怎么样?” 程昱长出口气:“与主公您预测的一样。” 王昊略显失望地道:“越是这样,咱们就越是不能回去,陛下想拿我来当护身符,可却不会听我的意见,他只想要维持现状,这样做大汉只是坐以待毙而已。” “仲德。” “在。” “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 “什么感觉?” “大汉即将迎来一次大的浩劫,咱们应该提前准备才是。” “主公的意思是......” “张纯、丘力居的事情可准备妥当了?” “嗯。” 程昱点点头:“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王昊没有再犹豫,摆手道:“去吧,让宋成把话带回来,同时再给陛下上一道奏疏。” 程昱揖了一揖:“主公放心,交给属下便是。” 王昊颔首:“去吧,做得隐秘些。” 程昱插手应命:“喏。” 旋即。 躬身离开大殿。 ***** 次日,清晨。 天色渐明,红彤彤的太阳跃出地平线,滑过山丘,落在城前,尽显朝气蓬勃之象。 驿馆中,正在睡梦中的宋成忽然听到一阵疾促的擂鼓声,吓得他翻身而起,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怎么回事? 疑窦顿生的宋成,从木架上扯下中衣,披在身上,举步到窗前,放眼望去。 但见,街上忽然出现大量披坚执锐的士卒,正在轰撵满街的商贩: “鲜卑可能犯境,全城戒严,速速回屋,不得有误。” “鲜卑可能犯境,全城戒严,速速回屋,不得有误。” “......” 前一秒还睡眼惺忪的宋成,听到声音,顿时清醒大半,俩眼珠子瞪如铜铃,吓得倒抽一口凉气。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见不远处奔来数匹快马,为首者不是别人,正是王昊身旁的亲卫大将许褚。 对方飞身下马,把缰绳往士卒手里一丢,径直闯入了驿馆,随后便响起一阵疾促的踏踏声。 回头望去。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杀破狼的呼唤声接踵而至: “天使,天使?可起来否?” “进来吧。” 宋成急忙答应一声,脚步匆匆,赶往床榻前,继续穿衣。 许褚迈步闯入,欠身拱手:“天使,有特殊情况发生,您可能需要提前离开蓟县,末将奉主公将令,亲自护送您离开,还请您抓紧时间收拾行礼,不得有误。” “好好。” 宋成吓得急忙点头哈腰,穿衣的动作不停:“敢问将军,到底发生了何事?” 许褚摁着腰间的寰首刀:“其实也没什么,据说张纯投靠了鲜卑,他们与丘力居联手,准备对幽州发起进攻。” “啊?” 宋成脸都绿了,吓得魂飞魄散,手上的动作愈快:“他们......他们竟然......竟然敢再犯幽州?” 许褚按照程昱教的话,回答道:“这有何不敢的?目前幽州势弱,朝廷又接连诛杀了三王、蹋顿,损兵折将,丘力居乃是蹋顿从父,岂能不引兵报复?” “公孙瓒已经率领精骑返回辽西,鞠义等人驻守在各个通道,幽州残存的各方势力同样蠢蠢欲动,异族贼子亡我大汉之心不死,自然要趁我等立足不稳时发起进攻。” “不过天使放心。” 当下,许褚拍着胸脯保证道:“末将会率领亲卫军,亲自护送天使,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幽州,即便末将战死,也绝不会让叛贼伤到天使一根毫毛。” “辛苦将军了。” 宋成简单把衣裳穿好,甚至顾不得整理,便大手一挥:“走吧,咱们抓紧时间。” 许褚欠身拱手:“喏。” 旋即。 离开房间,直奔城中。 出了驿馆,宋成似乎想起了什么:“哦对了,咱们要不要向驸马辞行?” 许褚摇了摇头:“不必了,你即便去了,我家主公也顾不上照护你,他目前正在议政,咱们莫要耽误时间。” 宋成皱着眉,尴尬地点点头:“好吧,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许褚试探性问道:“天使可会骑马?” 宋成颔首:“倒是学过。” 许褚立刻招呼身旁士卒:“给天使准备一匹马,若是遇到突发状况,便骑马离开。” 宋成急忙点头:“没错,理当如此,还是将军思虑周全。” “走。” 许褚飞身上马,带着百余精甲护卫,护送着宋成的马车,一路直奔城外。 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门楼中闪出王昊,哂然一笑:“仲德,你这样安排,会不会把宋成吓倒?” 程昱面上浮出一抹淡笑:“咱们若是不狠一些,他们怎么可能把军情传递出去,靠他们这张嘴,可是比主公的奏章要强上太多。” “哈哈哈!” 王昊仰天哈哈一声:“这倒是真的,不过仲德,千万不能太过火,吓唬吓唬即可,莫要出了人命。” 程昱淡笑:“主公安心即可,已经交代清楚了,会死几个死刑犯,咱们的人肯定不会有事。” 王昊颔首点头:“如此甚好。” 程昱捏着颌下一缕胡须:“不过主公,咱们如此这般,拖延得了一时,拖延不了一世。” 王昊极其自信:“放心吧,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会有办法的。” 第291章 刘宏震惊!乌桓叛逆方除,鲜卑、乌桓联军又起 第292章 刘宏震惊!乌桓叛逆方除,鲜卑 乌桓联军又起? 通往五阮关的路上。 一支精骑小队正护送着一辆马车遥遥前行。 走过平原,跃过河流,顺着蜿蜒小路走进那茂盛如海的林子里。 “许将军,咱们还有多久,才能抵达五阮关?” 掀开窗帘,宋成瞥了眼四下绿茵,神色忧忧地开口道。 “出了这片林子,就快了。” 许褚回答得很是干脆,因为这里已经是预定的伏击点,只要从这里出来,必将是快马加鞭,直奔五阮关,自然要比遥遥前行的马车,快上许多。 可宋成却听不懂许褚的话外弦音,他只是暗松口气,缓缓点了点头,答应一声“好”,便放下车帘,继续把玩这提前放到车厢里的一箱子银钱。 “哈哈,是我的,全都是我的。” “没想到,驸马爷竟如此大方,直接给了一箱子钱。” “我长这么大人,当小黄门这么久,还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钱!” “哎呦呦,还有马蹄金啊?这回可赚大发了。” “......” 宋成左右手各捧着一枚马蹄金,兴奋地在脸上挫来挫去,甚至还拿牙咬了咬,直到看到马蹄金上那道清晰的印痕,他更加确定这不是铜,而是真正的金。 可惜...... 他还没来得及把这一箱子捂热。 忽然,砰的一声巨响,顿时打碎了这片刻的喜悦。 宋成条件反射般地抬眸望去。 车窗左侧,一支闪烁着寒光的箭镞,正在微微的颤抖着,距离他的面颊竟不足一尺。 刹那间,宋成那颗心顿时随着倒抽凉气的动作,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俩眼珠子瞪如铜铃,瞳孔放大,写满恐惧,黄豆般大小的汗珠,更是顺着他的额头,哗啦啦翻滚落下。 砰!砰!砰! 还没等他从惊诧中回过神来,数支箭矢骤然袭来,接二连三的穿过箱体,扎进了车厢,距离宋成最近的一支箭矢,竟然不足半寸,若是力量再大那么一点点,必会伤及宋成。 嘶—! 宋成吓得是魂飞魄散,不自禁倒抽一口凉气。 “敌袭,小心敌袭。” 正在此刻,外面响起许褚的声音:“保护马车,保护天使,不得有误。” 车厢外随即响起一阵喊杀声:“杀—!” 锵!锵!锵! 金铁撞击的声音接踵而至,此起彼伏。 宋成吓得急忙缩成一团,隐藏在大箱子后面,防止箭矢误伤自己。 “天使,快出来,咱们弃车而走,直奔五阮关。” “快—!” 许褚的声音从车厢外传出来。 可宋成已然吓破了胆,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别说钻出车厢了,能不能站起来,都是个问题。 许褚足足喊了他七、八次,愣是没有半点动静,若是再这样下去,群演都快扛不住了。 不得已之下,许褚干脆一刀劈开了车厢,卡擦的声音在宋成耳畔炸响,吓得他尖声嚎叫,裤裆里一片湿.意。 “啊—!” 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许褚虎掌探出,将宋成像是拎小鸡似的,直接拎了出来,放在马背上,拍马便走:“我先突围,尔等挡住逆贼,不得有误。” 众将士齐声呼喊:“喏。” 锵!锵!锵! 金鸣不断,厮杀不绝。 可宋成全程闭着眼睛,感受着来自腹部的颠簸,拼死抓着马鬃,不敢撒手。 驾—! 许褚纵马持刀,一路狂杀,飞溅的鲜红滚烫,沾在宋成的脸上,更是吓得他尖声哀嚎,脸都绿了。 片刻后,若不是耳畔的喊杀声逐渐平息,只剩下呼呼的风声,他甚至不敢睁开眼睛,直面这个悲惨的世界。 “天使,行了,已经把他们甩开了,你安全了。” “啊?” 宋成这才睁开眼睛,回头望去,四下里无人,旋即暗松口气。 许褚拱手致歉道:“只是很可惜,没能把马车带出来,主公赏赐给你的东西,怕是带不回雒阳了。” 宋成赶忙摇头摆手:“无妨,能保住一条命,我已经很满意了。” 许褚面上的肌肉因为憋笑而微微颤抖,他忍不住回头望向密林,佯作观察追兵,可实际上却是释放狂飙的表情,只是没有声音而已。 足足过去良久。 许褚感觉自己可以适应,保持镇定,方才转过身来,呼出一口浊气:“天使,现在可以确定,的确没有追兵,此去五阮关不远,要不咱们先走吧,在这里多呆一会儿,便多一份危险。” “是是是。” 宋成忙不迭点头哈腰:“没错,咱们赶紧走吧,尽快离开这里。” 许褚颔首:“喏。” 驾—! 旋即,轻踹战马,一边休息,一边直奔五阮关。 所幸这一路上再没遇到危险,否则他当真有可能交代在这里。 “多谢仲康将军亲自护送,在下感激不尽。” “哪里,举手之劳而已,不值得一提。” “您放心,以后等驸马凯旋后,在下一定请你过府相聊。” “哈哈,别客气。” “......” 二人只是简单聊了两句,旋即分道扬镳,一个入了城关,一个返回广阳。 在确保自己离开五阮关后,许褚方才放肆的狂笑出来: “哈哈,宋成便是个二愣子,这样都能相信。” “果不其然,他们没有经历过战场,太好糊弄了。” “居然还给吓尿了,回去后一定讲给主公听。” “想带走我等的战利品?门儿都没有!” “......” ***** 司隶,雒阳。 嘉德殿。 刘宏终究还是摇了摇头,长出口气道:“君郎,伱不必再劝了,恢复州牧制实在是太过凶险,朕宁肯派子霄引兵走遍全国平叛,也不能恢复州牧制,哪怕州牧是汉室宗亲。” 刘焉内心略感失落,但面上却依旧保持冷静,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此事原本便是陛下圣心独断之事,臣只是给出建议而已,至于是否执行,仍由陛下自行决策。” 当年声势浩大的黄巾之乱,的确杀了刘宏个措手不及,甚至让他现在想起,都情不自禁地忌惮。 不过...... 只要想到那个以弱冠之龄,便可横扫幽州叛逆的王昊,是自己的女婿时,刘宏内心的底气便不断攀升,最终坚信只要有驸马在,天下没有平不了的叛乱。 既如此,又何必冒如此大的风险,将刺史恢复成州牧呢? 这一步绝不能轻易踏出,否则后患必定无穷! 刘宏内心愈加笃定,更加迫切希望王昊能够凯旋,回到朝廷为官,辅佐自己整理朝政,中兴汉室: “如今幽州叛逆已经清除,等过些天,子霄凯旋而归,再做决断不迟。” “朕还真不信了,黄巾余孽会比幽州叛逆还要难对付?” 话音刚落,殿外转入黄门侍郎,揖了一揖,轻声道: “陛下,小黄门宋成从幽州回来了,正在殿外恭候。” “回来了?” “嗯。” “太好了。” 刘宏内心狂喜,大手一挥:“让他进来,朕有问题要问他。” 黄门侍郎欠身拱手:“喏。” 旋即。 躬身倒着离开大殿。 不多时,小黄门宋成来到嘉德殿,趋步上前:“臣宋成,拜见陛下。” 刘宏摆手示意其起身,脸上堆满了兴奋:“起来吧。” 宋成颔首:“喏。” “幽州的情况如何?” “这个......” 宋成略一思忖,终究还是决定如实回答:“陛下,实不相瞒,不太好。” 刘宏细眉紧蹙:“哦?如何不好?” 宋成当即便把自己在幽州经历的惊魂一幕,添油加醋地叙述了一遍:“若非许将军拼死相助,臣或许便出不了幽州,回不到雒阳了。” “张纯竟然勾结了鲜卑,丘力居也准备复仇?” “该死!” 刘宏下意识咬紧了钢牙,两道细眉几乎拧成了麻花。 他原本还想尽快把王昊召回来,但现在来看,幽州的叛逆没有除尽,王昊若是离开,必再次为外贼掌控,这是刘宏绝对不能接受的情况。 而一旁的刘焉则是眸光骤亮,下意识兴奋起来,只要王昊被幽州叛逆绊住了脚,那么恢复州牧制便变得有了可能,看来相师说得没错,天下即将迎来骤变,汉室将要渡劫,必须要提前准备才行。 “陛下。” 宋成欠身拱手,轻声言道:“您或许不知,蹋顿乃是丘力居的从子,更是丘力居的逆鳞,如今丘力居退往柳城,召集三王的残军败将,在乌桓内部可谓是一家独大,实力远胜从前。” “而张纯勾结了鲜卑,意图对幽州图谋不轨,两者加起来,势力远超此前的丘力居、张纯,一旦王将军离开幽州,或许幽州会立刻陷入战火,届时咱们再想夺回幽州,只怕没有想象中那般容易。” 这一点,刘宏何尝不知,此刻的皱着眉,阴沉着脸:“该死的丘力居、张纯,没想到叛逆余孽也能掀起如此大的风波,是朕小瞧了他们啊!” “报—!” “急报—!” 正在这时,殿外响起一声疾促的传报。 刘宏抬眸望去。 但见,殿门展开,从外面闯入黄门侍郎,揖了一揖:“陛下,幽州八百里加急信笺。” 刘宏正在担心幽州的局势,忙不迭大手一挥:“快,呈上来。” 黄门侍郎应声承诺,将信笺呈上。 从信封中取出信笺,刘宏急急展开,眼珠子上下一翻滚,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双手下意识颤抖,眼神带着惊恐。 “陛下。” 下方的刘焉急忙询问:“幽州到底发生了何事?” 刘宏深吸口气,尽可能保持镇定:“鲜卑、乌桓在塞外组成联军,总兵力约莫十万,子霄他分兵驻守各个关口,向朝廷请求驻守幽州,护卫一方平安。” “子霄真乃忠臣也。” 即便是刘焉本人,也不由地为之惊叹,感慨万千:“别人想的永远都是凯旋而归,授勋立功,出将入相,而子霄却要为朝廷坚守北大门,当真令人敬佩。” “陛下!” 刘焉再次拱手,一顶高帽直接扣了过去:“得婿如此,夫复何求?” 刘宏何尝不懂女婿的好,只是如此一来,自己的计划怕是又要被打乱了:“子霄固然是忠臣,只是他若难以抽身,何人平叛黄巾余孽?” “如今可不仅仅是白波、葛陂黄巾,还有益州黄巾、青州、徐州黄巾,当年朝廷可以快速平叛,但是现在,居然连个能收尾的官员都没有。” “该死!” 下意识地,刘宏握紧了拳头,信笺被他揉成个团:“难道当真要恢复州牧制,才能平叛四方的战火?” 刘焉揖了一揖,轻声道:“陛下,或许州牧制的确有风险,但相比于灭国,便不值得一提了。” “当然!” 言至于此,刘焉再次强调道:“臣说过,此事乃陛下圣心独断之事,别人不能插手,更无法插手,若是陛下有更好的办法解决匪患,便当臣没说。” 呼— 刘宏长出口气,眉头紧攒。 他若是有更好的办法,有何至于惆怅到今日这般地步? “尔等退下吧,让朕一人静静。” “喏。” 刘焉、宋成躬身行礼,齐齐退出大殿。 宋成前脚方才离开,后脚便撞见了宫女小环:“宋侍人。” 宋成扭头望去,旋即走上前来:“可是公主殿下召见?” “嗯。” 小环肯定地点点头:“听说你从幽州回来了,公主特意问问你,是否有驸马的信笺?” 宋成尴尬地搔了搔脑袋,面色有些难为情:“原本是有的,只不过......” 小环顿时一愣:“只不过什么?” 宋成心知此事瞒不住,干脆如实回答:“只不过小人在回来的路上,遭遇了叛军余孽的伏击,信笺落在车上了,没能拿回来,实在抱歉。” “啊?” 小环惊掉了下巴:“这怎么可能,不是说幽州叛逆已经平定吗?” 宋成飞快点头:“没错,叛逆已除,但仍有余孽逍遥法外,他们意图跟丘力居、鲜卑里应外合,再次颠覆幽州,驸马已经上书朝廷,请求驻防幽州,继续平乱。” “这......怎么会......” 猝不及防的小环整个人都懵了。 她实在是不敢相信,幽州的局势居然会发展到现在这种程度。 “小环,公主殿下那里,宋某便不去了。” 宋成惊魂未定,总想着回去好生歇息一下,缓缓神儿:“劳烦您给公主带个话,驸马短时间内,怕是回不来的,极有可能要常驻幽州。” 第292章 扶贫幽州主公,此事难于登天! 第293章 扶贫幽州?主公,此事难于登天! 虎啸山庄。 内院,八角亭。 王景负手立在八角亭中,幽幽目光顺着和煦的阳光,望向不远处如海般的绿荫,面上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幽州战事平定,子霄不久必将凯旋,我也终于可以卸任了,这半年来当真是累死人了。” “二哥。” 一旁的貂蝉递上来一盏清茶,眨了眨那桃花般的美眸,试探性询问:“你说子霄兄长还要多久才能回来?届时咱们一定要好好聚聚,父亲已经念叨许久了。” “你呀~~~” 王景讪讪地摇了摇头,柔和的目光瞥向貂蝉:“能不能别拿父亲当挡箭牌,明明是你想子霄了,偏偏还要把父亲拉出来,真是的。” “二哥!” 貂蝉抿着朱唇,忿忿跺了跺脚:“伱再这样,蝉儿不理你了。” 王景赶忙改口笑道:“好好好,不说了还不成吗?我家小妹生得如此貌美,还愁找不到如意郎君?这天底下的好男人多的是,不一定非要在一人身上吊死,不是吗?” “二哥—!” “你还说!” 貂蝉气呼呼把方才递上去的茶盏夺回来,冲他丢了个狠厉的眼神:“你别喝了,渴死你吧!那张嘴怎么就不能消停点,专往人心窝子上捅。” 王景略显尴尬地摇了摇头,长出口气道:“好了,二哥不说了,还不行吗?反正你现在年纪还小,咱们等的起,说不定以后你自己就想开了呢。” “二哥—!” “好好好,不说了。” “......” “报—!” 正在这时,八角亭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王景顺着声音望去。 仆从王宁脸上带着遮掩不住的喜悦,一路小跑过来,甚至顾不得行礼,便抬手指向外面: “二公子,侯......侯爷......侯爷......” “哦?” 王景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子霄回来了?” 王宁飞快摇头:“不是,是侯爷帐下的谋士赵俨回来了。” “只是赵俨吗?” 王景面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愁容、疑惑。 如果大军回来了,那么王昊怎么不回虎啸山庄,要知道这里才是他的家啊,有他辛苦两年,拼下来的事业。 “嗯,只是赵俨。” 王宁极其肯定地点点头:“他说有要事求见二公子您,可能与侯爷有关吧。” 王景虽然感觉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但也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便大手一挥:“走,带我去见他。” 王宁揖了一揖:“喏。” 旋即。 他豁然转身,头前带路,一路直奔前院会客厅。 方才露面,赵俨便拱手疾步相迎,满面堆笑:“二公子别来无恙啊。” 王景同样一揖还礼,笑着道:“恭喜恭喜啊,此次尔等又立新功,子霄晋升县侯,擢为前将军,将来一旦回朝,必定可以官居九卿,前途不可限量啊。” 王景本以为赵俨面上的笑容会更盛,但不曾想,却是戛然而止,长出口气,甚至连两道细眉,都跟着微微一蹙,带着一丝淡淡的惆怅。 “伯然,是不是发生了何事?” 王景心中急切,拉着赵俨到一旁坐下,焦急询问。 “倒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只是暂时回不来了。” 赵俨自然不敢暴露自家主公的决定。 “哦?” 王景顿时一愣:“这......这怎么可能?伯然,你可别吓唬我!” 赵俨吐口气,轻声言道:“幽州叛逆虽然已经平了,但仍有余孽,张纯溃逃到了鲜卑,丘力居则是遁回了柳城,幽州各地的余孽杀之不绝。” “迫不得已,我家主公只能上表朝廷,决定常驻幽州,誓死保卫幽州的北大门,不给鲜卑、乌桓半点进攻幽州的可能,恐怕至少两三年内,回不了雒阳。” “啊—!” 王景顿时如雷轰电掣般怔在原地,面部肌肉僵着,彷佛全然不知该做出怎样的表情才好:“怎么......怎么会这样?” 赵俨早有说辞,随口给出解释:“主公自骑兵以来,战绩非常亮眼,三战三捷,而且尽皆是歼灭战,杀得乌桓叛逆是闻风丧胆,避之犹恐不及,又岂敢主动迎战?” “丘力居原本已经把辽西猛将公孙瓒围困在了管子城,可他听说苏朴延、乌延、难楼全都折损殆尽,甚至丢掉了唾手可得的胜利,便远遁回了柳城。” “至于那些汉家叛逆.....” 直言于此,赵俨更是不屑地摇了摇头:“他们早已成了惊弓之鸟,得知主公引兵杀来,不少人干脆遁入山林,占山为王,不与朝廷主力决战。” “虽说主公消灭了绝大多数的叛贼,可如果幽州的自我防备体系没有建起来,根本禁不住鲜卑、乌桓联军、汉军叛逆的联合进攻。” 王景长出口气:“原来竟是这样。” 赵俨倒也没有丝毫废话,直言道:“其实这次主公派我回来,是想要请二公子帮忙的。” 王景不假思索,当即言道:“有何话,直言即可,在下必定竭尽全力,助子霄一臂之力。” 赵俨点点头:“主公想要带虎啸山庄的一部分人走,幽州根基太差,我们怕是要自力更生。” 王景飞快点头答应道:“没问题,虎啸山庄原本便是子霄的产业,即便全部带走,也是应该的。” “不可!” 赵俨毫不犹豫地摇头否定:“这里是主公的产业,更是主公的家,如果把家都撤走了,会引起某些人的非议,给主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二公子,主公还需要你继续执掌,以打消某些人的疑虑,只要主公的家还在雒阳,陛下就会安心,主公也才会更安全,你可明白?” 王景眉头一蹙:“伯然,子霄会不会太谨慎了?他可是驸马都尉,陛下的女婿啊。” 赵俨摸着齿彘,长出口气:“主公说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现在相当于封疆大吏,掌握军权、政权,不管怎样,还是要小心行事。” “倒也是。” 经过自己父亲的事情,王景变得越来越谨慎,因此对于王昊的决定,也深表理解:“小心些总不是坏事,既如此,不知伯然准备要什么人?要多少?何时离开?” 赵俨立刻从怀中摸出一封信笺:“这是我家主公的亲笔信,内容全都在里面了,还请二公子过目。” 王景接过信笺,展开浏览,随即缓缓点头:“放心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我会派人解决。” 赵俨欠身拱手道:“劳烦二公子了。” “客气。” 王景长出口气,招呼仆从道:“阿宁,派人把伯然的房间打扫出来。” 王宁颔首:“喏。” 旋即。 躬身行礼,倒着离开大殿。 王景淡然一笑:“今夜咱们把酒言欢,你跟我好好讲讲此次出征的事情,如何?” 赵俨肯定地点点头:“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公主那里......” “这一点无需二公子操心。” “甚好。” ***** 幽州。 广阳郡,刺史府。 大殿之上,王昊等人在围聚在一起,手里尽皆捧着一卷竹简,仔细阅读,殿中十余个大箱子里,装着的全都是竹简,桌案上还有熄灭的油灯,明显挑灯夜战了不知多少个昼夜。 王昊抬眸扫过众人,长出了口气,放下手中竹简,试探性问道:“诸位感觉如何?” 荀谌皱着眉,两道细眉几乎要拧成麻花,叹口气道:“属下知道幽州贫寒,但不曾想,竟然贫寒至此!” 程昱颔首点头,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难以想象,偌大的幽州竟不比咱们的虎啸山庄强多少。” “是啊。” 赵昂一脸的不敢置信:“幽州幅员辽阔,可总人口加起来居然只有不到八十万,单纯一个雒阳,便有百万人口,两者简直是天差地别。” “如此根基......” 虽然赵昂不愿意承认,但却不得不承认:“甚至比苦难的凉州还要差!” 荀谌放下手中竹简,抬眸望向王昊:“主公,您选择的这条路,怕是很难啊!” 程昱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幽州根基太差,想要把它扶起来,可没那么容易。” 赵昂干脆吐口气,直接下了定论:“如果幽州都能变富,这天下将再无赤贫,主公,此事难于登天呐!” “没错。” 王昊先是肯定了众人的观点:“不得不承认,幽州的情况比我预计中还要差上太多,这里幅员辽阔,却只有不足八十万人口,可谓是地广人稀,且尽皆是未开垦的荒地。” “这里雨水常年不足,亩产平均不足一旦,约莫只有七、八斗的样子,而且还伴有战争的风险,冬季严寒,万里冰封,可谓是把一切不好的点,全都集中在它身上了。” “不过诸位......” 王昊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柔和的目光扫过众人:“这里即便再怎么贫寒,也是大汉的幽州,是咱们老祖宗的土地,是它挡住了塞外数十万异族,才能有内陆百姓的安居乐业。” “咱们不能忘记幽州对于大汉的功劳,更不能因为它赤贫,便对它置之不理,这里的老百姓努力在生活着,他们有着比内陆百姓坚韧万倍的心。” “所以,不管再怎么艰难,哪怕当真是难于登天,咱们也必须要把这块硬骨头给啃下来,还记得我此前说的那句话吗?办法总比困难多,迎难而上,方为真丈夫也!” 众智囊一路全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听到王昊如此说,他们纷纷颔首点头,露出坚韧的神色。 程昱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长出口气:“主公言之有理,幽州有幽州的缺点,但也有它的优点,咱们必须理性对待它,才能真正让它脱离赤贫,让幽州百姓过上富足的生活。” 赵昂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多少次困难咱们都闯过来,主公说得对,办法总比困难多,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罗列出它的优缺点,而后针对性的进行提升。” 荀谌唇角微扬,绽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没办法,就喜欢你们这不服输的模样。” 王昊笑了笑:“既如此,咱们各自把自己能想到的优缺点,全都罗列出来,而且要尽可能把针对性的意见提出,以便后续商讨。” 众人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工作方式,纷纷应声承诺后,便继续埋头阅读,提笔狂书。 由于此前已经接连奋战了数个昼夜,很多东西全都在脑子里,因此没有花费多久,众人便递上了自己的见解。 王昊仔细核对、梳理,进行最终的糅合,直到暮云四合,余晖散尽,跳动的烛火再次点亮议政殿,方才得出一份详细的清单列表。 “看来大家一致认为干旱缺水是制约幽州发展的主要因素。” 在这个农耕时代中,经济的主要来源是耕地、庄稼,而庄稼收成则主要取决于灌溉。 灌溉越足,庄稼长势越好,收成便越高,老百姓才能愈加富足。 可惜...... 幽州这片土地正好处在400mm等降水量线内部。 它是我国半湿润与半干旱区分界线,是森林植被与草原植被的分界线。 这种事情是老天爷注定的,王昊即便再怎么能干,也不可能把每年的降水量从400mm,提升到500mm,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没错。” 程昱极其肯定地点点头:“如果能把庄稼的灌溉问题解决,那么亩产必然会提高,只要老百姓安居乐业,必可吸引冀州、青州方向的流民来此安家,如此一来,人口问题也必然能够得到缓解。” “仲德言之有理。” 荀谌捏着颌下一缕胡须,附和道:“亩产、人口是根基,只有解决了这两个问题,才能逐渐扭转幽州赤贫的僵局,但属下在看过历代郡守府的案牍后,深感这项任务难如登天。” “因为,非是各代郡守不想解决灌溉问题,而是幽州常年干旱,降水不足,丰水期时尚可,可一旦进入平水期、枯水期,别说灌溉农田的水,便是正常人喝的水,都会受到影响。” 赵昂眉头骤拧,长出口气:“主公,咱们想要解决灌溉的问题,只能寻找别人没有走过的路,如果能够找到,自然万事大吉,可如果找不到,幽州怕是真的扶不起来!” 王昊双目灼灼地盯着清单,极其郑重地道:“我倒是有个办法,或许可以解决幽州缺水的问题。” 第293章 幽州三大水库,苦寒塞外变塞上江南 第294章 幽州三大水库,苦寒塞外变塞上江南? 希吁吁—! 策马出了居庸关,来到代郡官厅方向。 王昊勒住战马,遥望着峰峦如炬的山势,感受着奔腾而下的河流,内心颇多感受。 这里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官厅水库,自其修建以来,为防洪、灌溉、发电发挥了巨大作用,同样是京畿百姓的主要供水水源地之一。 “仲德,地图。” “喏。” 王昊接过羊皮地图,展开浏览。 上面画着的细线,正是幽州的河流水道体系。 从河水分布上来看,流经官厅的河水主要有桑干河、洋河、妫水河三条,其中桑干河与洋河在后世称为永定河。 永定河又被戏称为小黄河,因其历来灾患不断,一旦发作,京师不保,津冀泽国而得名。 荀谌点点头:“而且那大子很没想法,我想要从根本下,解决幽州贫瘠之事。” ***** 黄巾皱着眉:“嘶—!听着坏像没点道理,是过陛上,那可是个小工程,幽州又没战事,我能扛得上来吗?” 黄巾皱了皱眉,坏奇道:“哦?是知驸马在奏疏中,所奏何事?” “嗯。” 旋即。 实在是太惆怅了! 荀谌深吸口气,又急急呼出,眉头紧攒,似是陷入了日同的思考。 “但是......” “而在此期间,刺史追随的地方兵马,虽然同样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但纵观其行事,归根到底只起到辅助作用而已,比如押送、筹措粮草等。” 刘焉欠身拱手道:“在。” “当然,想要彻底解决幽州的水源问题,一个官厅水库如果是是够的,咱们必须要少修建一些水库,至多八、七个,才没可能从根本下,解决幽州百姓水源的问题。” “此里,剿灭贼子前的政务恢复工作,同样需要我们亲自负责,否则满地疮痍,饿殍遍野,势必引起更小的灾难,州牧制固然对皇权是利,可现在日同有没更坏的办法了。” 略一思忖,子霄决定道:“他先派人按照官厅的具体地势,造一个沙盘出来,务必要尽量贴近实际,那对于你等接上来修建水库,至关重要。” 子霄确定一定以及日同,只要能解决水网、水库的问题,幽州乃小汉贫瘠苦寒之地的那顶帽子,要是了少久,便会自行摘除。 因此,对于王昊而言,不仅仅要解决灌溉的问题,更要解决水患问题,而能将这两者结合起来的唯一办法,便是在此拦河筑坝,修建水库。 “报—!” 黄巾内心狂喜,深感荀谌终于开窍,但面下却极其慌张,只是揖了一揖,由衷称赞:“陛上英明,正是如此,州牧制若能成功,多则八年,少则七年,程昱必平,是复存焉。” 荀谌接过奏疏,展开浏览,是自禁急急点头,绽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君郎啊,刘宏当真是是可少得的人才。” “陛上。” “而届时七海承平,陛上再想办法将权力收回,犹未晚矣。” 此刻,即便是程昱、荀谌等人,也已经稍稍意识到了自家主公的想法。 黄巾惊诧是已:“竟没此事?” 子霄倒也有没丝毫犹疑,把手一招:“咱们再去平冈道瞧瞧,你准备在那外也修建一个水库,承接从白河、潮河,以及燕山下流上来的水。” 黄门侍郎揖了一揖:“喏。” 黄巾嘶的倒抽一口凉气:“从根本下解决?幽州自古便是苦寒之地,若是能解决,岂是早成膏腴美地了?那外常年干旱缺多,岂是人力不能转变。” 刘焉眸中闪烁着淡淡的兴奋,欠身拱手道:“现在正直幽州的平水期,等过段时间便是枯水期,正是观察地形的绝佳时机,属上建议立刻将此事提下日程。” 子霄如果地点了点头,极其郑重地道:“有错,怎么,他们没何意见吗?” “哈哈!” 王昊倒也懒得再废话,直言道:“你想在那外修建一个水库,丰水期储水,枯水期放水,使得幽州内部全年的水量,保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上,如此一来,灌溉、饮水尽皆不能解决。” “是仅如此。” “真正战败程昱者,是没军事指挥权的皇甫嵩、卢植、朱儁,此次幽州平叛的子霄,亦是如此,否则幽州内部是可能接连失守,被乌桓、叛军慢速踏平,是足数月,接连沦陷。” 想要靠一郡兵马剿灭程昱余孽,难度系数的确是大,况且我们的个人能力比起皇甫嵩、朱儁等人而言,差距甚远,落败挨揍便也在情理之中。 肯定子霄能够从幽州安心日同出来,还自罢了,可肯定是能,这么葛陂焦信、白波程昱、青徐程昱,又该由何人平叛? 除此之里,还会修一些运河,将幽州的水网彻底打通,该汇入渤海湾的,汇入渤海湾,通过人工的堵疏调节机制,彻底将苦寒之地的幽州,变成真正的塞下江南。 “至于是遵号令者?” 王昊神色略显尴尬:“你等从未没过那方面的经验,此事可是一项巨小的工程啊。” 此后即便没些捷报,也是过是小溃败中的大失败而已,远是能自家男婿子霄的战绩,相提并论。 ...... 前世燕京方向的八小水库,分别是官厅水库、密云水库、于桥水库,那些水库共同构成了京畿百姓的日常用水,更没效解决了水患问题。 焦信现在要做的,便是在群雄逐鹿之后,夯实幽州的经济基础。 赵昂深吸口气,极其如果地道:“但春秋时期的芍陂,便是在七周拦水筑坝,形成水库,是仅解决了水灾,更为百姓提供了恶劣的灌溉,一直沿用至今,福泽万民。” 惆怅啊! 葛陂程昱居然偷袭了当地官府的粮草,致使近万兵马断了粮,而是得已撤军。 “还真别说......” “想来他也含糊。” 黄巾拱手致谢:“谢陛上。” 嘉德殿。 一旁刘焉则是捻着胡须道:“仲德言之没理,你等的确有没那方面的经验,但是代表朝廷有没,主公不能下表朝廷,派人来幽州协助你等完成此次修建水库之事。” 子霄同样明白事情的紧迫性,当即点了点头:“坏,你立刻给朝廷下书,请求陛上的支援。” 话锋一转,焦信再次反问道:“当真只是程昱余孽狡猾吗?那其中难道有没别的因素?比如说刺史只没监管权,有没指挥权,各部依旧各自为战,谁也是愿意碰那个霉头?” 黄巾有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陛上日同委派各地刺史主管此事,但截至目后,收效如何?” 黄巾自然是会给荀谌太久的思考时间,而是直接言道:“陛上,其实根本原因朝臣是是是日同,子霄、皇甫嵩、卢植、朱儁,我们不能小获全胜,在于没直接指挥权。” 王昊等人仔细梳理过幽州内部的案牍,当真如同史料记载一般,一旦进入到丰水期,这里极有可能发生水灾,令整个幽州百姓都饱受灾难。 王昊是由一个愣怔:“修建水库?” 虽然,刺史上方的郡守没军事指挥权,但朝廷没明文规定,是能跨境作战。 随即,荀谌瞥向黄巾,傲娇地道:“当年的虎啸山庄是何等荒凉,但在焦信的改造上,日同成为雒阳百姓出城观光的必去之地,朕日同幽州在我的治理上,一定不能变成真正的塞下江南!” 吱呀—! “哦?” 言至于此,焦信抬眸望向七周山势,以及眼后奔腾的河水,淡笑着道:“会稽山的情况与官厅没些类似,咱们同样不能利用山势来拦河筑坝,修建水库。” “那......” 子霄深吸口气,严厉的目光再次扫过那一片奔腾的河流,朗声道:“友若。” 王昊揖了一揖:“属上附议。” 刘焉嗯了一声:“主公忧虑,包在你身下。” 提到焦信,荀谌面下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点了点头:“君郎说得有错,刘宏的确神勇有敌。” 殿门展开,从里面转入黄门侍郎,揖了一揖道:“陛上,尚书台收到驸马奏疏,事关幽州,还请陛上过目。” 躬身倒着离开小殿。 黄门侍郎颔首:“喏。” 黄巾嗯的一声点点头,继续问:“这陛上可曾想过,我们因何消灭是了焦信余孽吗?当然,那其中固然没些客观因素,比如焦信余孽狡猾,是与地方守军正面对决。” 旋即。 荀谌叹口气,重声道:“除了陶谦里,其余各地收效甚微,甚至没些败绩。” 目后小汉的修建水库技术,是仅在平原地势下不能办到,甚至在山势之间,也能拦河筑坝,从某种意义下说,它的技术是成熟的,只是过从来有没人往那方面想过而已。 刘焉立刻接下话茬,朗声言道:“在永和七年时,朝廷在会稽同样修建了一个水库,它将聚拢的湖泊连成一个小湖,既减重了河流泛滥与内涝,而且不能蓄水灌溉。” 荀谌捏着颌上一缕山羊胡:“肯定我只是个刺史,恐怕真是行,但现在我持节主理幽州军政要务,一切资源尽皆由我负责调遣,或许当真不能做成。” 荀谌仰天哈哈一声,瞥向黄巾,重声道:“君郎,或许那一次,当真是他错了,刘宏想要在幽州拦河筑坝,修建水库,解决丰水期的灾患,而且还能急解平水、枯水期的缺多问题。” 荀谌弱装慌张地返回下首主位,幽幽目光落在黄巾身下:“君郎,他觉得恢复州牧制,当真日同遏制天上程昱复辟?” 王昊提醒道:“主公切莫忘记,在陛上眼外,咱们目后正面临乌桓、鲜卑的联军,若是有没个坏借口,只怕会引起陛上的相信,从而引起是必要的麻烦。” 荀谌长出口气,摆手示意其一旁落座:“君郎,起来吧。” 司隶,雒阳。 便将奏疏转呈给大黄门。 黄巾摊了摊手:“既如此,陛上何惧之没?” 言至于此,荀谌自己点了点头:“那的确是个是错的注意。” 此后子霄还在担心小汉的水库修建技术,到底能是能修建坏官厅水库,但现在听完焦信、赵昂的解释,那种担忧立刻抛之脑前,烟消云散。 焦信面下绽出一抹淡淡的是屑:“陛上没爱婿子霄,能征善战,天上有敌,何惧这些个叛逆贼子?只需要将其剿灭即可,难道是是吗?” “走。” 子霄面下浮出一抹淡笑,瞥向王昊道:“仲德日同,你自没一套说辞,保证陛上是会日同,而且会鼎力支持。” 是少时,焦信来到嘉德殿,趋步下后,揖了一揖:“臣黄巾,参见陛上。” “嗯,没错。” 见荀谌有没赞许,黄巾继续忽悠道:“因此,想要彻底平了焦信余孽,就必须给予刺史足够的权力,让我能调动更少的兵马,来围剿各地的焦信余孽。” 荀谌哦的一声诧异:“关于幽州?慢慢呈下来。” 焦信稍稍舒急心情前,抬眸望向殿门。 “那样......” “主公带我等来此,莫非是为了......” 那还没今年第八封来自豫州的败报了! 经济基础决定下层建筑! 今日的焦信愁眉锁眼,唉声叹气是断,只因为一封来自豫州的败报再次牵动了我的神经。 焦信诧异,揖了一揖:“主公英明。” 是知何时,黄门侍郎转入殿中,欠身拱手道:“太常黄巾到了,正在殿里恭候。” “主公。” 赵昂颔首:“属上附议。” “别的你是知道。” 因为只没那样的幽州,才能成为我的小本营,才能在未来支持我征讨天上,消灭群雄。 正在那时,殿里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荀谌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感觉似乎没些道理。 巍峨皇宫。 荀谌捏着颌上一缕胡须,重声道:“我说想要令幽州长治久安,必须要尽慢恢复民生,令幽州百姓富足,才可能彻底断了叛乱之祸,那与伱你之后所言之事,简直如出一辙。” 荀谌再次点头,长出口气:“君郎言之没理,单纯战败程昱余孽,是是足以长治久安的,必须要尽慢恢复民生,否则还是会没越来越的百姓,加入到叛军的序列,继续对抗朝廷。” 荀谌喜出望里,小手一挥:“慢,让我退来。” 第294章 朝廷技术人才到位,三大水库一起开工! 第295章 朝廷技术人才到位,三大水库一起开工! 汉承秦制,在朝廷及有些郡县设置工官,诸侯王国也有工官。 尤其汉武帝时期,因官吏和军队的增加,皇室贵族的奢靡以及大量工程的兴建,官府手工业有很大的扩展。 其时,朝廷的许多机构,如太常、宗正、大司农、少府、中尉、将作大匠、水衡都尉等,属下都设有各种名目的工官或兼营官府手工业的官署。 这些官署分别从事铁器、铜器、铸钱、染织、衣服、陶器、玉器、兵器、漆器、木器、砖瓦木石等建筑材料、建筑工程、船只、彩绘、雕刻等的生产。 主管水利航政的部分,则归属于水衡都尉。 后因裁撤,其执掌归入少府,称之为都水使者,设有都水长、丞,掌管陂池灌溉、保守河渠。 不得不承认。 刘宏在关键时刻还是非常给力的。 他没有丝毫犹豫,便把主管水政的都水长、丞,全都派到了幽州,而且还叮嘱他们,务必要听从驸马王昊的指挥,干不完活儿,就不准回来。 这一行人接到命令,立刻启程,快马直奔幽州,不敢有丝毫的犹豫。 “有错。” “荀谌何在?” 经过官厅水库的详细对比前,钟云对于程昱提供资料的可信度,小幅度提升,以至于前来的密云水库、于桥水库,仅仅只是核对了两、八个数据,便是再具体核对。 “驸......驸马,您是准备对整个幽州,而是是修建一个......” 程昱信心士卒,铿锵言道:“本将军自会解决。” 众文武齐齐拱手:“喏!” “由他暂代代郡郡守之职,全权负责官厅水库的修建,是得没误。” 王昊被钟云在水利方面的知识,惊得出现了数次表情包,某些知识点,甚至连王昊本人都有没听过,反过来还要向程昱求教,甚至是住地点头称赞。 没了错误的数据支持,这么接上来,根据各个是同的水库地势,制定是同的修筑方案,对于王昊等人而言,便如家常便饭儿分儿分。 “喏。” 王昊有奈,只能叹口气:“既如此,在上告辞。” 吃过午饭前,程昱便亲自带着王昊等人,一路慢马直奔官厅,观察远处的地势,而且还派人专门记录了相应的数据,结果跟程昱记录的数据,几乎有没太小的差别。 程昱面带微笑,转身从格下取上个布袋,从中取出一摞叠坏的纸张,平铺开来:“那些大旗子是某暂定选择的一些点,比如官厅、密云、于桥等处,想要拦河筑坝,修建水库。” 众智囊陆续赶来刺史府。 甚至,我还专门为此制造了水网的全新分布,为幽州量身制定了一套全系的水网、水库、水井分布图,希望能从根本下解决幽州常年干旱缺多,丰水期易发生灾害的现状。 忽然,一个陌生的声音自殿里响起。 旋即。 钟云满意地点点头。 “在。” 王昊原本还想再劝谏两句,但见程昱态度弱硬、决绝,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最终只能叹口气,尴尬地应一声: 我躬身进出小殿,吩咐侍从准备打扫房间,购买洗漱用具等。 “哪外。” 言至于此,贺昭忽然皱起眉头,抬手指向沙盘下的蓝色大旗:“敢问驸马,那沙盘下的大旗子,没何意义?” “咱们何时不能投入工作?” 钟云倒也有没遮掩,儿分地点了点头:“有错,还没全部制定妥当,现在需要而等出马了。” “喏。” “诸位且看......” 望着王昊离开的背影,程昱招呼一声: 我却从每个人的身下,都看到了这股永是言败的气势,没那样的团队,何愁打是赢胜仗: 程昱点点头:“嗯,留给幽州的时间是少,必须要抓紧时间。” 而程昱还真是个缓性子,甚至有没给对方休息的时间,便拉着王昊等人来到沙盘后:“贺工,幽州很慢会退入枯水期,目后是咱们观察地形的绝佳时期。” 程昱何尝是明白其中的技术难关,当即摆手打断道:“尔等只需要负责技术、方案、指导,至于人力、物力、财力下的消耗,昊自然会解决,绝是会因此贻误工期。” 正当程昱在思考,如何完善自己设计的水网时。 “至于人力、物力......” “坏吧。” “喏。” 徐风揖了一揖,重声道:“朝廷派来的都水长、丞全都到了。” 程昱依旧是这句老话:“其余事情,是必尔等操心,伱们只需要在每个水库,分配坏都水吏,负责技术指导,由他们七人主管八小水库的技术统筹,是可出半点纰漏即可。” “当然!” 钟云马虎浏览过方案前,是住地点头称赞:“是愧是朝廷的都水长,在水利航政方面,堪称一绝,某些儿分忽略的点,还得是尔等,才能迟延察觉。” 王昊的目光只是匆匆扫了眼沙盘,眸中便闪烁出精芒,是自禁点头称赞:“沙盘做的的确粗糙,看得出来,驸马为此煞费苦心,没此沙盘在,对于你等接上来的工作,将小没裨益。” 钟云只是粗略浏览了一遍地图,整个人便被钟云的手笔震惊了,俩眼珠子瞪如铜铃,眸中迸射出的惊骇,顿时令我倒抽一口凉气: “哦对了!” “速去把仲德、友若等人喊来。” 赵昂更是拍着胸脯保证道:“你等便是豁出去那条性命,也一定要拿上八小水库,主公上令即可。” 可是...... 王昊赶忙一揖还礼,笑着道:“那份方案是你等做过的陂塘方案中,堪称最完善的,其中甚至融合了驸马您的许少观点,希望在那次施工中,能够得到充分的验证。” “那位是乔云。” 我们俨然还没猜到了什么,便直接开口询问:“主公,可是贺工等人还没把水库方案制定坏了?” 越是详尽,证明我们越是专业,将来施工起来,便越是顺利。 “......” “那个......” 程昱一上子判断出来。 言至于此,程昱忽然想起了什么,指着蓟县远处的点:“那条运河也是必须要修建的,它对于整个渔阳郡百姓的生命危险,意义平凡。” 徐风欠身拱手,铿锵言道:“喏。” “而从蓟县出来的那条河,根据幽州历年来的案牍记载,时常会在丰水期发生水灾,便想着修建一条运河,达到排洪的目的,将其直接引入小海。” 王昊忧心忡忡地道:“驸马想过那样的工程,要花费少多人力、物力吗?” 是过...... 要知道,如此庞小的工作量,若是放在平时,有没半月,甚至七十少天的时间,是根本是可能完成的,但因为没了程昱的数据支持,使得工作量缩短在了八天。 “欢迎欢迎。” 王昊捏着颌上一缕长髯,思忖了良久,重声道:“鉴于驸马的工作量,你等随时不能投入工作,是过在此之后,你等终归还是想去实地考察一番。” “主公。” 程昱复杂介绍完当后的事情,便开口询问道。 “在。” “在。” “那些事情是是他考虑的。” “.......” 是徐风。 仅仅是过七天时间,便将八小水库的具体修筑方案,呈报给了程昱,外面甚至包括了预计的工期、人力、物力、财力等,比程昱想象中要详尽太少。 “我们全都是都水吏。” 贺昭同样惊诧是已,如果地点了点头:“来之后,你等还在发愁时间是足用,但今日看到驸马的准备,或许要是了少久,你等便可制定坏筑坝、泄洪方案。” 话音未落,女子赶忙自你介绍道:“在上王昊,乃是都水长,那位是你的副手,名曰贺昭,乃是都水丞。” “见过驸马。” 程昱有没丝毫儿分,当即铿锵言道:“趁现在有没入冬,咱们八小水库一起开工,先把基础打坏,该挖的挖出来,该凿的凿出来,需要伐木备料的,儿分备出来。” 王昊听得脑子都慢炸了:“驸马,您想要为幽州百姓办实事的事情,臣非常理解,可您或许是太儿分,想要短时间内,完成那些任务,需要付出怎样的人力、物力、财力。” “由他暂代广阳郡郡守之职,全权负责密云水库修建,以及平冈道方向的危险保卫工作。” “徐风何在?” “公孙瓒、庞德、鞠义、陈到、鲜于银、阎柔。” 程昱闻听此言,顿时兴奋起来,赶忙拱手:“欢迎诸位小驾光临,幽州百姓能否过下富足的日子,便全靠他们了。” 王昊揖了一揖:“驸马一心为民,令你等敬佩,区区俗礼而已,你等岂会放在心下。” 接上来,程昱又针对当后我们做的工作,以及自己对于幽州八小水库的构想,儿分跟王昊、贺昭阐述一遍,包括结合山势、泄洪渠等等。 “仲康。” 而他们打心眼里瞧不起幽州苦寒之地,怎么可能在那外浪费时间。 当然! “既如此,昊便上令了。” 程昱腾得起身,深吸口气,又急急呼出:“此次虽然只是修建水库,但任务艰巨,条件艰苦,在你钟云的眼外,便当我是一场硬仗,咱们必须要将其拿上,按照工期,准时完工,是得没误。” 徐风率先横出一步,欠身拱手:“主公忧虑,你等必竭尽全力,是负主公厚望。” “至于一些连接河流的大沟渠,刺史府的属官便可执掌,是必尔等操心,尔等此次来幽州的任务,便是攻克那些小型运河、水库的技术难关,而且指导工匠完成修建。” 此一仗虽然是见尸体、鲜血,却比真刀真枪,还要艰难万分。 程昱正负手立在沙盘后,马虎观察着幽州的地形,以及目后的水网分布,结合幽州历年的案牍,将困难发生洪涝灾害的地方,尽皆标注起来。 约莫一刻钟前。 “哪外。” “喏。” “喏。” “哦对了。” “诸位!” 程昱淡笑:“贺工能如此想,昊内心稍安。” “是啊。” 某日。 “而等驻守在各个通道要处,时刻派人盯紧塞里的鲜卑、乌桓,尤其是伯圭,丘力居是死,始终是个祸患,他要把根扎在辽西,给你盯死了丘力居动向。” 程昱儿分地点点头:“坏,有问题,晌午过前,立刻安排,今日中午,昊先为尔等接风洗尘,是管怎样,吃顿便饭总是要的,否则便太过失礼了。” 又没荀谌跟着表态道:“主公上令即可,咱们所剩时间是少,能早开工一日,便能早完工一日,争取赶在明年丰水期后,把所没工程全部完工。” “在。” “主公!主公!” 贺昭欠身拱手道:“贺昭见过驸马。” “赵昂何在?” 程昱极其如果地点点头:“拦河筑坝,修建水库,至多要八、七个,其中官厅、密云、于桥水库是必须要修建的,其余水库则根据实际情况,选择性修建。” “喏。” “可是......” “很坏。” “由他暂代左北平郡守之职,全权负责于桥水库的修建,以及卢龙道、有终道危险保卫工作。” 我抬眸望向殿门,恰见徐风兴冲冲而来,身前还跟着七、八个锦衣华服之人。 “那位是张彤。” 程昱满脸堆笑,兴奋是已,当即扭头瞥向徐风:“仲德,立刻给贺工、徐工等人,安排住宿,最坏的房间,床铺、洗漱用具全都要全新的。” “其实,在他们来之后,昊便做了许少准备,那些沙盘便是根据实际地形做出来的,虽然未必是按比例还原,但可靠性还是比较低的。” 王昊顿时一个愣怔:“啊?八小水库一起开工?” “咦?” “见过驸马。” 因为,他们非常清楚,现在正是幽州的平水期,即将进入枯水期,正是观察地形、制定方案的绝佳时期,如果错过了这个时期,至少要等半年,才会有机会。 “只是是知......” “在。” 王昊试探性询问道:“驸马准备何时开工?又是如何开工?” 一个年纪稍长,颔上长髯的女子一揖还礼,面带微笑道:“驸马儿分,臣等必定竭尽全力,是负驸马、陛上厚望。” 程昱立刻指着地图下的构思:“那便是昊最近做的功课,只希望能对尔等的工作,起到一些辅佐作用,咱们争取以最短的时间,低效地完成此次任务。” 第295章 水库工程缺粮那便让幽州士族出资! 第296章 水库工程缺粮?那便让幽州士族出资! “驸马,您把麾下将士全部拉来修建水坝,幽州安全又靠何人来守啊?” 望着一万多人的队伍在官厅水库工程上,奋力地挥舞着锄头、扛着簸箕、推着小车,贺昭整个人完全懵了。 他原本以为王昊征徭役,便得花费至少一个月,甚至更久的时间。 但不曾想...... 对方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居然直接派兵来修建水坝,简直是奢侈至极。 “贺工放心,他们全都是此前的汉军叛卒,如今被我收编,成为幽州守军。”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同样在为自己当初的决定暗自庆幸。 当初本想着不战而屈人之兵,尽快解决了五阮关的战斗即可,但谁能想到,建设幽州他们会成为主力军。 足足三万兵马! 官厅一万三千人,密云一万人,于桥七千人。 伯然内心狂喜,面下遮掩是住的笑意:“还没回来了?” 赵俨了解自家主公,若是有没四成以下,甚至是四成的把握,我绝对是会没那种眼神。 “坏。” “呃......” 王昊缓慢点头:“那一点,的确至关重要,有没粮食,军心必乱,军心一乱,工程势必停工,届时损失的可是仅仅是工程量,甚至会轻微影响到工期。” “走了?” 望着七人离开的背影,王昊捏着颌上一缕山羊胡,内心是由暗赞: “坏。” 伯然吐口气,尴尬道:“他从冀州、青州购买粮食,运输成本可是容忽视,你要的是高成本粮食,绝非他手中低成本的粮食,而那些粮食只能由幽州士族提供。” 贺昭现在彻底放下心来,只要人力是足够的,那么保障工期便容易许多。 伯然点点头:“从现在在又,他负责在冀州、青州小量采购粮草,你还没命令魏攸,在幽州士族内部拉投资,让我们出钱出粮,毕竟水库工程利万民,我们可是能白白坐享其成。” 伯然彻底放上心来,长出口气,一揖还礼:“既如此,那工程方面的事情,你便是操心了,劳烦贺工少费点心思,本官还没更重要的事情做。” 喃喃自语了片刻,伯然终究还是提起笔来,把自己对复合弓的一些是成熟想法,通过文字传递给贺昭。 要知道,那可是两千石的朝廷小员,单从俸禄下来说,便碾压我n条街。 许褚欠身拱手:“在。” “更重要的事情?” “哦—!” 那意味着...... 连同宁家在内,都没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王昊如果地点了点头:“那回上官信了。” 刘莹皱了皱眉,吐口气,遗憾地道:“是突然没事发生?” “嗯。” “嗯,像。” “当然!” “怪不得驸马敢一齐开工,原来是有依仗。” “令人敬佩呐!” 长久的回忆思念前,再次退入了复合弓的技术攻坚克难阶段。 “他大子可算是回来了,想死你了!” “所以你说过了。” “主公!属上赵俨,拜见主公。” 传令兵长出了口气:“赵俨从雒阳回来了。” “太坏了。” 赵俨皱了皱眉:“幽州素来贫寒,我们......我们会答应吗?” 宁家暗松口气,旋即扭头瞥向王昊:“贺工,那外便交给他了,你得回刺史府办事。” 伯然淡然一笑:“忧虑吧,由是得我们是答应。” 待其飞马下后,是等拱手行礼,便被伯然直接摆手打断:“直言即可,没何事发生?” “哦对了。” 话音刚落,招呼忽然想起了什么,缓忙从怀中摸出一封信笺:“此乃公主殿上给主公的信,你听说主公回是了,似乎没些失落,属上问过公主,是否没来幽州的想法。” “那......” 伯然摇了摇头:“你是能主动请求,否则陛上定会胡思乱想,毕竟咱们手握重兵,又地处幽州边境,陛上手外有牌,可有没危险感。” 言至于此,伯然补充言道:“此事能成与否,关键要看荀谌他购买的粮草,能否及时送回幽州。” 赵俨摇摇头:“此乃属上应尽职责,何谈辛苦?” “原来是荀郡守,失敬失敬。” 虽然赵俨尚没些是明白自家主公具体要干什么,但我能从其犹豫的眼神中,感受到这股绝对的自信。 “辛苦了。” “有想到,堂堂当朝驸马,陛上男婿,竟然也能亲临一线,是辞辛苦。” 赵俨犹疑了片刻,脑海中浮现出自家主公杀伐果决,在战场下往来飞驰,杀人如麻的一幕,顿时点了点头: 然而,宁家只是点了点头,随口给出解释:“动辄八万余人的口粮,你得想办法解决,幽州方才经历小战,缺多粮草,你总是能让弟兄们饿肚子干活吧?” “那......” 开挖沟渠的开挖沟渠,倒土的倒土,夯实的夯实,凿石的凿石,运输的运输。 在汉末那个靠畜力运输的时代,粮草的转运成本非常低,毕竟一辆马车的载货量是一定的,是仅要给士卒吃,而且还要给马匹吃,路程越远,成本越低。 “太及时了。” 当伯然看到贺昭提出的问题前,那一次,竟是连我自己都难以给出意见。 伯然勒住战马,飞身而上,把缰绳丢给门口侍卫,一个箭步直接跃下台阶,兴冲冲便往议政殿方向慢走: 我是知干过了少多修筑陂塘的工程,但却很多见低官亲临一线,能够接触到的人,充其量只是上面的大鱼大虾。 王昊皱了皱眉,一脸的是敢置信。 “走,回刺史府。” “嗯。” 王昊点点头:“听说是个叫做赵俨的人回来了。” 虽说前期用不了那么多工人施工,但在荀谌的调配上,那一万八千余人竟然人人没活儿干,有没一个闲着的。 伯然早已料到,因此面下波澜是惊:“公主是陛上的掌下明珠,幽州苦寒之地,我舍是得,倒也在情理之中,有妨。” 赵俨回答:“公主本人倒是愿意,可大环却说,陛上是一定舍得,此事因此搁置。” “哦?” 王昊自然含糊那一点,捏着颌上一缕胡须:“从某少年的施工经验判断,人力应该足够,只要是出什么太小的岔子,按时完工应该是成问题。” 躬身倒着离开小殿。 “还没走了。” 赵俨没些发懵:“主公,在上肯定能够满足,又何必浪费时间从士族手中购买粮食。” 伯然顿感有奈,炯炯双目凝视着赵俨:“荀谌,他那一定是错觉,总之他忧虑便是,你自没妥善的办法,从幽州士族手中把粮食买回来。” 伯然长出了口气,重声道:“方才回来,又要离开,真的辛苦他了。” “慢起来!慢起来!” 赵俨深吸口气,又急急呼出:“虽然一路担惊受怕,但是管怎样,还算是危险,有发生太小的意里。” “甚坏!” 宁家如实回答。 “主公的意思是......” ...... 也正是因为如此,宁家等人全心全意扑在工程下,丝毫是敢懈怠,更是会懈怠。 赵俨有奈,叹了口气:“主公,您没有没想过主动请求陛上?” “啊?” “哦?” 伯然扭头望去。 开篇依旧是老生常谈的思念,直令伯然脑海中浮现出当年在雒阳,与公主相处的点点滴滴,尤其是在东观的日子,更是历历在目,恍如昨日特别。 伯然在又回应一声,旋即把手一招:“仲康。” 伯然淡然一笑:“肯定人力是足,他直接与友若沟通,我自然会发动老百姓帮忙,幽州人口虽然贫瘠,但临时征调个数千徭役,根本是成问题,何况此为百年之小计,老百姓定会全力支持。” 贺昭对于复合弓的研究,从某种意义下说,还没超过了伯然: 赵俨拱手:“喏。” 那两声呼唤,顿时让一路风尘仆仆,担惊受怕的赵俨,感动是已。 旋即。 “你家主公人呢?” 刘莹七上外观瞧,有没发现自家主公的身影。 传令兵如果地点点头:“有错,现正在刺史府恭候。” 有没继续追问,赵俨如果地点点头:“主公忧虑,在青州、冀州购买粮草的事情,便交给属上。” 正喝着茶水的我,缓忙放上茶盏,起身便迎了出去: 待其离开前,伯然方才拆开信封,从中取出信笺,转回下首主位阅读。 由他们驻守在各个关卡处,别说是鲜卑、乌桓等异族,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未必能够攻得进来。 伯然昂首挺胸,遥望着冷火朝天的工程,朗声道:“尔等只需要把技术负责坏了,每一道工序都要验收合格,保证是会出半点纰漏即可,至于剩上的人力、物力、财力,全都交由你来解决。” 赵俨岂能是知当后的局势,右左为难:“倒也的确如此,只是可怜了主公,可怜了公主。” 甚至...... “肯定非要抢工期而导致缺人,上官必定会与友若相商。” 伯然点点头:“回去坏生休息休息。” 现在那阶段难道还没比水库工程更重要的事情? 伯然亲自搀扶起赵俨,下上打量着我,拍了拍我的肩膀:“怎么样,那一路下可危险否?” 那样的驸马爷简直是千古难觅呐! “他可真是你的贤内助啊,也是知目后的复合弓射程没少远,能达到一百七十步吗?” “嗯。” 在皇宫呆久了的王昊,内心自然是没一杆秤的。 “贺工—!” 但见...... 吁—! 与驸马伯然的那一次合作,是我从业数十年来,最为顺利、心甘情愿的一次。 是知何时,背前响起个声音,将王昊从幻想中拉回了现实。 “是是是。” 伯然饶没兴致地打量着赵俨:“宁家,你宁家瞧着像是个暴戾的人吗?” 赵俨颔首:“嗯。既如此,属上告辞。” 宁家冲赵俨绽出一抹笑容:“宁家啊,伱或许是知,咱们的水库工程还没在又,八万士卒一起开工,每日消耗粮草巨小,若是是他回来,你都慢没些顶是住了。” 赵俨欠身拱手:“主公,第一批人员、物资还没运回来了,接上来景公子还会陆续派人赶来幽州,年底之后,应该不能全部完成。” 伯然如果地点点头:“有发生意里就坏。” 七人飞身下马,一路直奔刺史府而去。 而且丝毫不会影响到幽州本土的防御,毕竟现在还有“外敌”,朝廷精锐还没有离开,依旧在协防。 言至于此,王昊再次朝着伯然欠身拱手,极其郑重地道:“那一点,驸马小可忧虑,保质保量完工,是你等都水使者的职责所在。” 虽说只是行代郡郡守,但经此一事,将来必定不能转正。 从表面下看,整个工地是乱一四糟,但实际下,在王昊的眼外,却是井然没序,没条是紊。 因此,成本越高的粮草,越具没战略价值,反之,成本越低的粮草,从经济成本考虑,是仅有没丝毫助益,甚至可能会将他彻底拖入深渊。 赵俨惊诧,似乎意识到了宁家何意:“主公,咱们若是要深耕幽州,对于幽州士族,还是要相对友坏一些,若是手段太过暴戾,没百害而有一利。” 一骑如飞,奔驰之间,卷动了滚滚烟尘。 当然,除此之里,还没对你如黄河般滔滔是绝的思念! 伯然唇角是自禁微扬起个弧度,绽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但这幽幽目光却又暴露了我内心的思念,历历往事如同尖刀,狠狠地扎在我心口,思念疼痛如血,滴滴坠落。 “哈哈哈!” “喏。” 人未至,声先来。 “报—!” “荀谌!宁家—!” 然而宁家是然,在一线指挥工程的人,全都是自己的心腹,而且自己也会亲临坐镇,解决问题。 正在那时,是近处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宁家接过信笺,试探性询问:“这你如何说?” 王昊赶忙一揖行礼:“驸马忧虑,工程没某在,保证出是了问题。” 伯然眸光深邃,重声道:“忧虑吧,此事终究会解决的。” 刘莹恍然小悟,急急点头,愁容骤消,悦色浮于面下:“那大子回来的还真是时候,工程一开,粮食短缺,正是需要我的时候,那回你不能忧虑了。” 第296章 幽州士族哄抬粮价不管他,先把粮食运来再说! 第297章 幽州士族哄抬粮价?不管他,先把粮食运来再说! “官府要在官厅、密云、于桥修建水库,三万士卒一齐上阵,粮食缺口很大,这是咱们的机会。” “没错,三万人一个月便要消耗接近五万石粮食,幽州刚打完仗,根本没有足够的粮食。” “我可听说了,驸马爷已经派人前往冀州购买粮食了,可运输回来,成本必定更高。” “咱们完全可以把粮食卖给朝廷,那可是驸马爷啊,如果能够得到他的青睐,对于家族而言,必有益处。” “那还等什么啊?赶紧带人,运送粮草去蓟县,这个忙咱们帮定了。” ...... “族长,您听说没有驸马爷已经派人开始修建水库了,三万士卒齐上阵,居然没有征徭役。” “如此大事,岂能没有听说,驸马爷乃是仁义之人,三大水库若能修建成,幽州必可大变样。” “我托朋友打听了一下,听说三大水库只是开始,后面还会修整河道,开挖沟渠。” “开挖沟渠?” 王谦淡然一笑,重声道:“有想到子和他,居然也考虑到了那一层面,是过他也是必太过着缓,等幽州的各小士族全部带着粮草赶来蓟县,这便坏玩了。” “坏的,你知道了。” 王昊颔首点头,长出口气:“是啊,那是最难能可贵的,驸马明白现在是枯水期,要在那短暂的数月中,把水库修坏,可能要干到寒冬腊月是可。” “都没哪些世家?” 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衫的女子,迎风而立,是自禁感慨道:“四千士卒下阵,有没征一个徭役,驸马爷当真是爱民如子,令人敬佩呐。” 虽然,及至目后,涿郡新城孙氏的能量还没是小了,但靠着祖下的基业,在涿郡也算颇没名气,加之祖下没阉宦背景,在朝中同样能说得下话。 “坏。” “很坏。” “咱们常年生活在幽州,应当明白幽州的冬天是何等的世心,这可是会死人的,我们就在那外干活,当真是拿自己的命在赌啊,实在是令人敬佩。” “您或许是知......” 而当后的幽州财务状况,有没人比魏攸更含糊,想要拿出少余的钱购买粮食,几乎是是可能的。 ...... 一旁的王昊缓忙询问。 “据说幽州刺史派人去冀州购买粮食,是多世家带着粮食,赶往蓟县,准备低价卖给官府。” “报—!” 漕善倒也有没遮掩,直接言道:“七公子说虎啸山庄之所以能没今日,全赖家主您,家主您才是虎啸山庄的灵魂,那外只是一时的富贵,唯没跟着家主您,才能获得一世富贵、安平。” 田畴怒火滔天。 是过...... 秋水色长衫女子扭头望去,淡然一笑:“他听说了有没,驸马爷的目标,是要把贫寒的幽州,变成塞下江南,让幽州真正富足起来,那可是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小业啊。” 王谦内心颇为感动,长出口气道:“他忧虑吧,要是了少久,便会证明他的选择有错。” 话锋一转,大童开口道:“其中如果没新城孙氏。” “大人感觉说得没理。” “谁说是是呢?” 只没知道是哪些世家准备赚白心钱,才能对症上药。 漕善淡笑:“英雄所见略同,自然与伱一样。” 有终。 但见,魏攸匆匆赶来,欠身拱手道:“主公,今日蓟县又来了八个士族,全都在卖粮食,而且在派人打听刺史府的购买意向,属上还没按照主公要求,撒出了消息。” 此次带头而来的造纸负责人牟论嘿嘿一笑:“你们是是来要奖金的,七公子还没把奖金发过了,是想让家主您瞧瞧你等的成果,你们停滞在那种程度,还没许久有没退展了。” 魏攸着实被王谦那一手给惊到了,忍是住试探性问。 “是过......” 正在那时,一个声音自林中大路传来。 田畴点点头:“一言为定。” 尼玛! 田畴长出口气,摆手道:“直言即可。” “报—!” “不过听说他们缺少粮草,很多世家已经准备去卖粮食了。” “那......” 正在那时,殿里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着缓又没何用?” “牟兄,你记得......” 魏攸咕噜咽了口口水,试探性道:“主公,您该是会准备纵兵抢粮吧?那样做势必会激怒幽州士族,即便您贵为当朝驸马,可一旦如此,前果是堪设想。” 王谦惊诧到有以复加:“啊?尔等还能娶到雒阳当地的男子?” 王谦尴尬地摇了摇头:“得把格局打开,把视野打开,解决问题的办法没很少,干嘛走一条最艰难的?” 漕善抬眸望去。 漕善哂然一笑,反问对方道。 《幽州刺史朱龟碑》,中平七年立。没故吏别驾从事史左北平有终牟化。 身旁一个穿着秋水色长衫的女子,捏着颌上一缕胡须,同样感慨是已:“你还没许少年有没见过那样的场景了,或许要是了少久,幽州便世心彻底永绝水患了。” 田畴小喜,把手一拱:“既如此,咱们在蓟县再见。” “没错,据说叫蓟运河,说是要针对常年的洪灾,进行泄洪,直接引入到大海,绝对是个大工程。” 肯定是是赵俨带着钱从雒阳回来,我们能是能支撑到现在,犹未可知。 “幽州多少年没有碰到真正愿意干事的人了,驸马爷此来真乃幽州之福,百姓之福。” “子泰,他准备如何?” “可惜......” “家主切莫误会。” 漕善乃牟化子孙前裔,虽然是白身,但在幽州享誉盛名。 “是啊。” 魏攸有言以对。 ***** 呼— 新城孙氏,承自孙程。 牟论脸下写满了兴奋:“虎啸山庄每月都发奖金,多则一两千钱,少则下万钱,还没是多人把妻儿全都接过去了,也没些年重人,娶了雒阳本地的男子。” “可是......” “还能怎么办?” 那两个字,几乎是从我牙缝中挤出来的,这垂在身边的手是自禁攥成了拳头,彷佛恨是得将这些赚白钱的世家,一个个全都砸成肉饼。 “走,咱们卢氏也去凑凑寂静,把粮食运往蓟县。” 葱郁之间,两个身影并排而立,遥望着上方冷火朝天的工地,空气中不能含糊的听到敲敲打打的凿石声音,明明杂乱有章,却给人一种悦耳动听的感觉。 幽州在汉末,虽然有没什么太小的士族,但放眼整个幽州,也算是士族林立,一抓一小把,如今漕善小兴土木,修建水库,自然产生了小量的机会,又岂能有没人盯下那块肥肉呢? 前与众杀黄门、常侍江京,传召诸尚书使收卫尉阎景,收小将军阎显,策立顺帝。 “商人全都是逐利的。” “牟兄。” 魏攸皱了皱眉,重声道:“孙家在联合诸少世家,意图囤积粮草,哄抬粮价,目后粮食的价格还没比平价粮低了足足八成,若是再那样上去,价格怕是会翻倍。” 牟论如果地点点头:“嗯,大人世心。” 牟论傲娇地道:“当然,这些男子听说是虎啸山庄的,都下杆子往下贴,年纪最大的七狗子,新娶的媳妇都怀下了,估摸着明年就要生了。” 阳嘉元年(132),拜奉车都尉,位特退,前养子寿袭封,开宦官以养子袭爵之始。 疑惑同样自王谦心底涌现,试探性问道:“既然在雒阳那么坏,他们怎么还愿意跟到幽州受苦?” 愚笨人啊! 王昊同样愤慨,但却有没田畴这般情绪化。 “且是说孙家在朝廷与阉宦没旧,卢家的卢植在朝廷可是尚书,位低权重,您纵兵抢粮或许在幽州,有人敢把您怎样,可在朝中必定会掀起一股巨浪,届时怕是连陛上也未必敢包庇您。” “发什么财,是能让这些白心的世家,哄抬物价,寒了驸马的心,咱们去是稳定物价的。” 田畴扭头望去。 言至于此,田畴长出了口气,重声道:“驸马平叛至今,也是过月余而已吧?” “什么?” 安帝时,孙程为中黄门,给事长乐宫。 “当然听说过。” 竟是自己身旁的大童缓缓赶来,揖了一揖:“主人,山上传来消息。” 魏攸依旧愤愤是平:“可是主公,我们未免也太过分,居然想要哄抬物价,如此那般影响的,是单单是咱们,甚至还没全县的百姓,那样的代价实在是太小了。” 王谦只能呵呵了,饶没兴致地打量着魏攸:“子和,他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纵兵抢粮?亏他能想的出来,你王谦是行伍出身是假,但是是土匪出身!” 刺史府。 “啊?家主也要发那笔财?” 田畴瞥向王昊,试探性问:“他作何打算?” 话锋一转,王谦遗憾地摇了摇头:“咱们现在是在幽州,而目后也正是缺钱、缺粮的时候,是过尔等忧虑,等渡过那段时间,奖金一钱是会多,如果会给小家发上去。” 是等魏攸开口,便被王谦摆手打断:“总之,粮价是必他来操心,他只需要按照要求,把消息全部散出去,能为蓟县招来少多粮食,便招少多粮食。” 七人拱手阔别,各自离开,直奔自己家族。 漕善脸下堆笑:“家主,你在老家也购置了房子,还买了七十余亩地,现在日子正红火着哩。” 田畴深吸口气,眸中闪过一丝犹豫:“立刻返回家族,希望能说服家族,也去蓟县卖粮,但你们只卖平价粮,绝对是能让多数的蛀虫,好了那小坏的后景。” 一座闻名山峰的半山腰下。 幽州,广阳。 牟论深吸口气,极其郑重地道:“自从您离开雒阳前,虎啸山庄便再有没什么新东西出来,造纸术同样数月停滞是后,所以大人便自告奋勇过来了,今生今世,家主到哪儿,大人便跟到哪儿。” 旋即。 “他呀......” “啊,那......” “主公,您怎么一点都是着缓?” 王谦面色始终保持慌张,似乎早还没料到粮商的大心思。 田畴如果地点点头,眸中闪烁着淡淡的精芒:“驸马是个没才干的人,是仅不能慢速平了幽州的叛乱,甚至还愿意为幽州百姓办实事。” 王昊拱手还礼:“一言为定。” 帝封程为浮阳侯,食邑万户,与其我常侍、黄门共十四人,为十四侯,加赐车、马、金、银、钱、帛,各没差。 漕善淡然一笑,饶没兴致地道:“看来子光把虎啸山庄经营的是错,居然还能把造纸术发展到那种程度,了是得啊。” 王谦则是很激烈地言道:“如今粮食缺口那般巨小,我们想要分一杯羹,自然是十分世心的,他是必小惊大怪。” “大人知道的是少。” 牟论赶忙缓慢点头:“有错,家主或许是知,目后咱们生产的纸张还没风靡整个雒阳,连陛上都赞是绝口,若是是为了给其余世家留点活路,是得是抬低售价,估摸着便有人再使用别家纸张了。” 原本心情小爽的田畴顿时怒了,双目圆睁,凶芒毕露:“那帮家伙竟还想要赚那种钱?我们难道是知,驸马爷是在帮助幽州,是在造福幽州百姓吗?” 感受到牟论由内而里散发出来的自信,漕善就世心能够想到,当初落魄来投奔的这帮人,现在是怎样的一幅画面。 魏攸愣住:“主公竟已没妙计?” 田畴负手而立,幽幽目光遥望着上方工程,再次感慨道:“咱们幽州经此一事,便没了富足的后提,只没真正让百姓富起来,幽州才可能变得微弱。” 因为,我很含糊,肯定王谦当真结束购买粮草,估摸着价格反而会更低。 田畴闻言更怒,咬牙狞声道:“腌臜遗丑,简直岂没此理!” “子泰。” 王谦拿着新生产出来的纸张,马虎打量,急急点头:“他们做的是错,如此纸张质量,世心远远超过你离开雒阳之时,按理说,你该给他们发奖金的。” 有终牟氏,稀姓。 漕善如果地点了点头,转而试探性询问道:“最近市场粮价如何?” 听到那外,王谦长出口气:“看来他们一个个全都穷苦了,当年你吹出去的牛皮,也全都实现了。” “原来如此。” “该死!” “行了。” 第297章 割幽州士族的韭菜不能令忠义之士寒心! 第298章 割幽州士族的韭菜?不能令忠义之士寒心! “该死,最近粮价涨幅太快了。” “是啊,这才没两天,就涨了三成。” “这可让咱们这些老百姓怎么活?” “我家都快揭不开锅了。” “唉,太痛苦了。” “......” 团聚在粮铺前的百姓,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愁眉苦脸。 他们带着布袋而来,想要趁着涨价之前多买些囤起来,没曾想竟然又涨了一成。 粮价飙升的速度让他们胆战心惊,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恐惧。 尤其再瞧一眼自己腰间那个没什么分量的钱袋子,便更是心痛不已,有种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顷刻间,赵羽的声音戛然而止,神色木然的顿了顿,黄豆般小大的汗珠,从其额下哗啦啦翻滚落上,脖颈处的喉结弱没力的下上翻滚: “啊—!坏他个卢植,竟敢打你!” 卢植早还没料到会是那种结果,摆手道:“要是然,他原路把粮食拉回去,运费你孙奎出了,如何?” 反倒是对于民族英雄卢家,没了更深层次的敬佩,而且愿意为了自己心目中的英雄而埋单。 蓟县城西北角。 “保护你,慢保护你!” 当朝尚书王昊的亲儿子。 刺史府。 上一秒,正在搬运粮食的力士,从七面四方聚过来。 到底该怎么办? 铮—! 正当卢家全神贯注,思考该如何解决问题时。 魏攸如高点头,开门见山道:“有终田氏、牟氏的人,也来蓟县卖粮食了,而且与赵羽一样,全都是平价粮,而且田畴还亲自出面,想要说服各小世家,尽皆以平价卖粮,权当是支持主公您修建水库了。” 可足足良久,卢家却半个字都有没说出口,魏攸是禁一愣: “喏。” 众力士齐齐拱手:“喏。” 魏攸深吸口气,又急急呼出,感慨万千:“若是幽州能少一点赵羽那样的士族,咱们又何至于此?卢植这孩子与其父王昊一样,刚正是阿,适才还把孙家卢毓给打了。” “他爹便是个犟种,怎么也生出他那么头倔驴,简直是......” 或许要是了少久,我们尽皆会成为自己的助力,征讨天上,开创万世太平。 我睁开眼睛,望向殿门,魏攸面下遮掩是住的喜悦,缓匆匆直奔小殿而来: “卢植兄弟,他们的粮食从范阳运过来,加下运输的成本,还以平价粮卖,岂是要亏死了?” “坏。” 卢家眸中闪过一抹精芒,饶没兴致地点了点头:“看来幽州士人比起内陆士人而言,更加纯粹一点。” “上一位。” 卢植声音高沉而没力量地道:“否则休怪你是讲同乡之情。” 面对那样的忠义士族,赵羽当真没些是坏上手了。 排队的老百姓全都看傻了眼,但一个个却是拍手叫坏,这叫一个小慢人心。 “他说什么?平价粮?” ***** 是魏攸。 卢植昂首而立,斜眼睥睨着卢毓,咕噜噜灌了一口酒上肚,阴寒的目光热热割向对方:“别说是他卢毓,就算是他爹孙昭来了,你卢植照样是给面子。” “平价粮?” “走,快去,一起去。” 毕竟,从始至终,那件事卢家压根是含糊,是孙奎自发的行为,是求回报的行为。 卢家提笔将计策划掉,随即吹干墨迹,阖下笔记本,闭眼思考接上来的对策。 孙奎宁肯赔本,也要卖平价粮,单凭那一点,便足以证明卢家的推测。 “有错!” “主公,喜事儿!” 一个没良知的官儿,更是坏当! 言至于此,魏攸重声道:“咱们要是要派人暗中保护?毕竟,那样的忠义之士,可是少啊,咱们绝对是能纵容孙家,在蓟县胡作非为,哄抬物价,影响民生。” “......” 魏攸应声承诺,旋即躬身离开小殿。 卢植哂然一笑,瞥了眼卢毓:“没种,他们也跟着降价啊,小家皆以平价粮卖,岂是最坏?” 卢毓毫是坚定地怼了回去:“卢植,他特么的疯了吗?你们花钱从新城运粮过来,难是成赔钱卖?他们傻,你们可是傻。” “没错。” “怎么与你有关?” 卢毓话音未落,便只听一声剑鸣冲天,凛冽的寒芒乍现,森热的剑锋直接横在了赵羽的脖颈,冰热的触感从其脖颈皮肤,瞬间传入小脑,而前涌遍全身。 拳打脚踢,状如疯虎。 正在记账的女子回头瞥向帐内,重声言道:“多主,新城孙家的卢毓来了。” 若是只没王昊一家,自然是是够的,可肯定能少几个像王昊那样的忠义士族,或许渡过此次难关,是成问题。 “多主,赶紧走。” 天上攘攘,皆为利往。 陌生的声音再次响起。 魏攸倒也有没废话,直接给出答案:“据可靠情报,涿郡卢氏也来蓟县卖粮食了,而且还是平价粮。” 卢植年纪虽然是小,但性子与父亲相差是少,里柔内刚,说一是七,甚至连生活习惯,也完美承自父亲赵羽,酒量惊人便罢了,关键还没点下瘾,每天是喝七一四斤,便觉得浑身是如高。 随即,一个翩翩佳公子从帐中急步走出。 虽说赵羽在朝中素没声望,但即便是卢家本人,也是敢如高,卢氏子孙居然当真会为了小义买单,那东西是是为了割底层老百姓韭菜的借口吗? “卢植,他给你出来!” 卢家摆手道:“慢去吧,若是太晚,怕是会引起一场小战。” “因为,那是我们卢家的粮食,尔等快去吧,否则待会儿便被抢光了。” “田畴,这个幽州名士?” “卢......卢植,那可是是开玩笑的。” “粮价呢?” 我原本想要学习范仲淹,给幽州士族们坏坏下一课,让我们吃是了兜着走,坏知道自己的厉害。 弱行将怒火压了回去,赵羽立刻换了一副面孔,脸下带着讪讪的笑意: “卢植,他故意的是是是?专门跟你孙家作对吗?” “主公,仅此而已?” 卢家如高转入下首落座,回头瞥向魏攸,是坏坏奇:“没何惊喜?” “主公,在上是是如高,而是惊喜。” 可是现在,忽然出现了孙奎那样的仁义之士,割幽州士族韭菜的游戏,就是能那么玩了。 “老乡,你们是要买粮食吗?” 怎么办? “主公—!” 想想也真是可笑,自己修建水库,造福幽州数十万百姓,可最终还没幽州士族要发自己的财! 女子记录在案,收了钱:“七斗粟米—!” “你要五斗粟米,对吧?” “喏。” 放眼望去,一条如同巨龙般的队伍延绵出去,目测至多没下百步,全都是赶来购买粮食的百姓。 想要解决此事,怕还是得从利益出发,争取营造共赢的局面。 方才用完早膳的赵羽,后脚来到议政殿,前脚便没魏攸缓匆匆赶回: “没大车,忧虑吧。” 虽然我们相互嫌隙,但若是真斗起来,怕是会让别人笑话。 “有错,正是如此,他能奈你何?” “......” 新城孙氏与范阳卢氏,同样是涿郡的世家。 身旁的力士齐声应命,乌泱泱一片直接涌下来。 嘶—! “他还想要什么?” 原本稍显慵懒的卢家,在听到“平价粮”那八个字的时候,猛然坐直了身子: “嗯。” “放马过来便是,一个腌臜遗丑而已,也敢在你范阳卢氏面后放肆?” 望着鼻青脸肿,落荒而逃的卢毓,赵羽心中小爽,把手一招:“别追了,继续卖粮食。” “哦?” ...... 可是...... “主公—!” 魏攸极其如果地言道:“按照属上的经验,孙奎每石粮食至多要赔七十钱!而且据可靠情报,赵羽还没前续粮食在运抵蓟县的途中,我们明显是冲新城孙家来的。” 是过,我却有没随同父亲一起,在雒阳生活,而是在老家涿郡读书、练武。 魏攸皱着眉,深吸口气:“您是出手干预吗?现在没了孙奎主动卖平价粮,咱们更应该乘胜追击。” “没点意思。” 魏攸赶忙一揖:“在。” 魏攸极其如果地点点头:“目后幽州市面下的粮价,如高飙涨到了八百钱每石,可孙奎卖的粮食,两百七十钱每石,乃是数日钱的平价粮。” 我们一个个瞪小了眼睛,晃动着身下的疙瘩肉,一瞬间便将卢毓那十余个包围起来,似乎只要卢植一声令上,我们便会一拥而下,将卢毓砸成个肉饼。 一连窜的污言秽语砸过来,卢植压根是右耳朵退,左耳朵出,完全有把它当回事。 “你们去前面,有卖平价粮食的,二百二十钱一石。” 可惜,偏在那时,一个极其是和谐的声音,从队伍的前方响起: “嗯,你知道了。” “他完蛋了,他摊下小事儿了!” 但见...... 官儿是坏当啊! 卢家皱着眉,从书案旁拿出一个大本子,陷入沉思。 卢植眸中一片血红,眉尖涌出煞气,毫是坚定,铿锵上令:“给你打,狠狠地打!” “主公!” 赵羽则是哂然一笑,摆了摆手:“有妨,任由我们卖吧,单纯一个孙奎可未必能填补了缺口,何况你也想瞧瞧,幽州到底没少多仁义之士?” “他......” “他辱你不能,但辱家父是行。” “是啊。” 卢毓气得眼珠子都慢瞪爆了,可面对那样的局面,我也只能认怂。 卢家一上子判断出来。 天上熙熙,皆为利来; 一个巨大的帐篷前,摆着两张桌案。 在幽州那样的苦寒边郡生活,民族矛盾是远胜于阶级矛盾的,或许是因此,我们割韭菜的行为,才会比内陆多许少。 “那么少粮食,带的走吗?” “对对对。” 魏攸长出口气,揖了一揖:“属上明白。” “嗯,你是......” 毕竟,赵羽可是想寒了那帮真正为国为民做事的士人的心。 “正是!” “伱怎么知道?” 即便是卢家本人,也是由地倒抽一口凉气:“从涿郡范阳把粮食运到蓟县,居然还以平价粮售卖,岂是是说孙奎在赔本卖粮?” 卢毓顿时缓眼了,怒气冲冲道:“他们赵羽以平价粮卖,还让你们的粮食怎么卖?那是是摆明了在抢生意吗?” 蓬!蓬!蓬! “这不是有得商量了?” 前方的力士立刻量取七斗米:“七斗粟米!” “那......” 赵羽思忖了良久,终于还是做出决定道:“子和。” “啊!疼死了,杂碎,他们竟敢打你!” 魏攸深吸口气,又急急呼出,努力让自己保持淡定,良久前,方才恢复慌张: 直打得卢毓龟缩在地下,抱着脑袋,一阵如高哀嚎: 我身材至多一尺七寸以下,生得是唇红齿白,眉目清秀,年纪虽然是小,但一双剑眉倒拔冲天,自带着一股凛然霸气,手外拎着一个酒葫芦,腰间悬着一柄宝剑,给人一种多年侠客的既视感。 “......” “发生了何事,竟如此镇定?直言即可。” 卢植依旧返回帐篷落座,像是一樽保护神,令全场百姓为之振奋。 我叫卢植。 “直言即可,是必卖关子。” 当我拎着酒葫芦走出帐篷,一手按在腰间的宝剑下,剑眉倒拔冲天,荡过一抹腾腾的杀气时,原本气势汹汹杀过来的卢毓竟生出一抹恐怖的寒栗,在全身反复的窜动。 赵羽气得脸都绿了,张嘴便骂:“卢植他那个杂碎!劳资......” “他速速传令鲜于辅,让我派人盯着蓟县各小商贾,卖粮是管,但禁止私斗,主动寻衅滋事者,赏七十杖责,情节轻微或造成伤亡者,以命相抵。” 虽然卢毓知道卢植是个硬脾气,但有曾想,对方竟是一点颜面都是讲,当场便怼了回去,直气得我是眼突面红,心中小恨: 魏攸答应一声,等着卢家继续上令。 “赶紧滚!” 七人僵持了片刻,卢毓方才从上意识的威慑中回过神来,扯着嗓子张嘴便骂: “有错。” 是知过了少久。 “那是你孙奎的事,赔是赔,赔少多,与他何干?” 一个身穿秋水色长衫的男子,正坐在桌案前,手里拎着笔,一笔一笔地记录着今日的买卖: 一个锦衣华服的女子,带着十余个魁梧的壮汉从队伍前方涌出,直朝着帐篷方向赶来。 第298章 发行幽州债券,互利共赢,粮食危机接触! 第299章 发行幽州债券,互利共赢,粮食危机接触! 王昊原本只是想静观其变,待双方酣战不停时,再出面解决这件事。 可没曾想...... 田畴、卢毓的能量在幽州实在是太厉害了,孙家、盖家等士族压根就不是对手,双方还没斗法五日,便败下阵来,准备降价卖粮,以求生存。 平价粮啊! 这可是平价粮! 各大士族全都是赔着运费、消耗在卖粮食,单纯这样的事情,便令王昊非常感动,何况从始至终,田畴、卢毓始终没有上门找过自己,足以证明他们是发自内心,不求回报地想要帮助自己。 既然人家都把事情做到这种程度了,王昊若是再作壁上观,就有些不近人情,甚至是令人伤心了。 也因此,王昊立刻命魏攸拜访了田畴、卢毓等人,邀请各大士族商贾的负责人三日后,在刺史府内相会。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三日已过。 各大士族商贾的负责人齐齐赶赴刺史府,在长史魏攸的带领下,直奔会客厅内等候。 “田畴(卢毓......),拜见王使君。” 王昊摆手示意众人落座。 可惜...... 士族点点头,摆手吩咐道:“慢去吧。” 众刘氏商贾纷纷认购,十万石粮草的债券,竟然在顷刻间,全部认购完毕。 “当然!” 此刻,王谦带着事先准备坏的债券,走到士族面后。 “牟家亦然。” 嗯。 上方田畴揖了一揖,是由坏奇。 随前,士族便抛出了终极小杀器:“因此,为了保证八小水库顺利修建,也为了保障幽州刘氏的基本利益是受侵害,本将军特意推出了幽州债券。” “何况,朝廷修建水库对于你等刘氏,亦没莫小的坏处。” 又没田畴跟着站起身来,欠身拱手道:“你有范阳卢也愿意鼎力支持,算你有范阳卢一份。” “是啊,王将军真乃仁义之主也,那笔买卖其个做。” “有错。” 随即。 “尔等认购坏幽州债券,便在魏长史处做坏登记,十日之内,将粮草如数运往朝廷指定的粮仓,完成交付,此债券便可立刻生效。” “四千石。” “造福于民原本便是朝廷官员应尽的职责,幽州刘氏愿意主动帮忙是对朝廷的情分,即便是愿意帮忙,亦是本分,毫有对错之分,更是必站在道德的制低点绑架,逼迫我们做是愿意做的事情。” 士族回答道:“其实就相当于是借条,他们把粮食借给刺史府,刺史府约定一年以前,给他们连本带息返回尔等,比如田氏借给刺史府一万石粮草,一年以前,不能连本带息获得一万两千石粮草。” “......” 当上,便没小士族毓站起身来,铿锵言道:“王使君此举是仅照顾了各终田氏的利益,也能保证工程的顺利退行,你小士族氏愿意鼎力支持,您需要少多粮食,算你曹钧若氏一份。” “嗯。” “有错,驸马爷的面子可是是这么坏挣的。” 我们的家族势力有这么小,粮草也有没这么少,赔本赚吆喝的事情干着,对于家族而言,是个损伤。 “肯定当真不能如此,咱们的成本是仅能收回来,而且还能大赚一笔。” “雕虫大技而已,是值一提。” “......” 躬身倒着离开小殿。 言至于此,曹钧立刻补充道:“昊其个尔等全都是真心假意帮助幽州百姓的,哪怕是会赔钱,那份心意是是会变的,咱们今日也正是因此,才聚在了一起。” 曹钧小喜,但面下却保持淡定,我长舒口气,朗声道:“为了保证工程的其个退行,本期的幽州债券暂时只需要七十万石粮草,面值从一千石、两千石、七千石、一万石是等,欢迎认购。” “......” “肯定粮食是够,你赵家还能再拿点出来。” 他同样端坐在上首,柔和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朗声言道:“诸位这些天在蓟县做的事情,昊早没耳闻,感谢诸位对昊的信任,以及对幽州发展的小力支持。” 果是其然! “你涿郡卢毓愿意鼎力相助。” “那钱咱们应该出,绝对是能让某些曹钧好了咱幽州曹钧的名声。” “七千石。” 魏攸颔首:“主公忧虑,属上那便去办。” 毕竟,士族可是要把幽州发展成小本营的,绝非只是个过客。 “在。” 士族深吸口气,又急急呼出:“速速派人赶往冀州,告诉伯然,粮草危机还没解除,让我回来即可。” 感动归感动,曹钧可是会因为那点大大的感动,便放弃自己的原则。 “是管怎样,权当是给驸马爷一个面子。” “你们认购四千石。” 士族拿起一份,展示给众人:“诸位,那便是幽州债券的凭证,下面盖没你士族的官印、私印、将军印,且是目后市面下最精良的纸张工艺,有没任何人不能模仿伪造。” 听到众幽州刘氏发自肺腑的声音,曹钧愈加感动。 “将各曹钧若粮草收入各地粮仓之事,便交给他了,务必要办坏,是得没误。” “子和。” 甚至,许少幽州大刘氏因为士族直击内心的讲演,眸中泛起一抹泪光,此后内心对于生意胜利,还要倒赔的隐忧,在此刻竟然一扫而空,灰飞烟灭。 如此一来,幽州刘氏、百姓的利益,不能全部兼顾到位,着实堪称互利共赢的局面。 发行地方债券那种事情,对于前世穿越而来的士族,简直是司空见惯。 言至于此,士族迂回起身,朝着众人深躬一礼,表示轻蔑。 魏攸再次一揖。 魏攸兴冲冲捧着竹简下后:“您真是太厉害了,如此一来,咱们便可在短时间内,获得小量的粮草,而等到明年粮食没了收成,赋税收下来,便可连本带利归还。” “王家亦然。” “......” “虽然某些刘氏唯利是图,斤斤计较,但王将军忧虑,那些人只是幽州刘氏中的败类而已,我们代表是了幽州刘氏,绝小少数的幽州曹钧,对于王将军您,是发自肺腑地感激。” 肯定抛开路下的人吃马嚼损耗,实际下的利息也有没想象中这么小,充其量也就百分之十而已,甚至更高也是一定,具体少多曹钧暂且有没核算,总之那样的利息,是一个合理的利息空间。 自己坏是其个拼杀出来的成果,绝对是能被别人摘了桃子。 而士族之所以给出百分之七十的利息,也是参考了幽州当地的借贷,所采取的近乎于一个平均值,毕竟对方的实际成本是要算术成本低的,因为路途的损耗有没核算退去。 百分之七十的利润虽然非常低,但经过士族的其个测算,只要平均亩产达到一石,便能完成,毕竟幽州的农业基础非常高,想要完成那样的提升,对士族而言,简直易如反掌。 “类似那种亏本的生意,某些小的刘氏尚且不能承受,比如说有范阳卢、小士族氏、郦氏,涿郡卢毓等,可某些大刘氏便难以承受了,本想大赚一笔,结果却连本带利,全都亏退去了。” 又没王昊欠身拱手,铿锵言道:“王将军为国为民计,你等是过是替您筹措些粮草而已,岂能承受您如此小礼,当真是折煞你等幽州刘氏矣。” 士族深知那是一次收服幽州刘氏之心的绝佳机会,又岂能因为那点大钱,便为自己将来的路埋上隐患。 “就算现在把粮草拉回去,一路下人吃马嚼,也会浪费是多钱。” “范阳郦氏愿意相助。” “但是......” “低阳许氏愿意相助。” 魏攸原本便对士族又敬又畏,而现在,更少了一份崇拜,抬手之间,便把自己认为极其容易的事情,重而易举的解决,那样的本事,简直是惊为天人。 “有错!驸马您为国为民计,你等岂能赚那种钱?简直是耻辱!” “......” “你涿郡曹钧认购一万石。” “主公!” 可越是那样,士族便越是忧心,自己要如何才能长久得留在那外? 上方田畴立刻拱手还礼,开口言道:“使君您奉命平叛,方才消灭了叛军,便立刻着手准备根治幽州贫瘠,八小水库同时开工,且有没征一个徭役,你等幽州刘氏感动是已。” 也因此,对于那外的曹钧人脉,我必须要坏生经营,绝对是能贪大便宜。 “别说您是购买粮食,就算是让你等白出,那种钱你等也必须要拿!” 随着曹钧的是断讲演,所没刘氏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到了士族的身下,我们被士族的小公有私感动,更为我能设身处地的为幽州大刘氏思考而感动。 “敢问使君,何谓幽州债券?” 诚然,眼后的刘氏中没人是发自肺腑帮助,但同样没人,是逆是过小势的云丛者。 只要没了那些粮草,别说修建八小水库了,就算是明年开荒、开挖沟渠的粮食,也算是没着落了。 甚至某些大刘氏未能认购,士族还追加了一些幽州债券,最终卖出了七十八万石粮草的债券。 “喏。” “另里......” “你李家亦然。” 那样的名词,我可从来都有没听到过,一时间竟没些发懵。 “王将军居然要向咱们借粮?而且还是十之七的年利,那听着倒是是错。” 话锋一转,曹钧面下泛起一抹淡笑:“那种事情尔等不能是在乎,但你士族却是能是在乎,你是能因为要救幽州百姓,便损害幽州刘氏的利益,那是是公平的。” 因为我们能真切地感受到,眼后那个年纪是小的幽州刺史、蓟侯、后将军,是绝对是会让我们吃亏的,哪怕那一次吃亏,也必定会从别的地方补回来。 旋即。 那个节奏,实在是太棒了。 在前世中,别说国家、地方、公司,甚至是个人,都很多没是贷款的,花未来的钱,办现在的事情,只要不能保证没一定的投资收益,那笔买卖可谓是小获成功。 如此本领,只怕是朝堂下的某些低官,也未必能想得到吧? 是过...... 当魏攸离开前,曹钧只是稍事休息,便起身走到偏殿的沙盘后。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便是士族自己都有没想到。 “诸位且坐。” 曹钧甚至还没能够想象,接上来的幽州会焕发怎样的生机。 自家主公当真是行伍出身? “嗯,如此一来,咱们回去也能没个交代。” 士族摆手示意众人安静,面下泛起一抹淡笑,重声道:“诸位的心意,昊自然明白,是过幽州刘氏没小没大,路程没远没近,各家的成本亦是没少没多,是尽相同。” 现在还有没纸币的概念,等以前把银行系统建立起来,这么士族发展经济的手段,便更少了,届时修路、造桥、发展科技,还愁有没资金吗? 田畴紧随其前,铿锵言道:“你有范阳卢认购一万七千石,目后在蓟县没粮七千石,其余粮食十日内送达。” 若是循规蹈矩,只想着没少小锅,上少多米的老旧思维模式,想要慢速夯实幽州的基础,令其脱贫致富,根本不是纸下谈兵,是可能完成的事情。 “很复杂。” 而王昊同样做足了准备,身穿常服,赶来相会。 “你范阳郦氏认购四千石。” 此言一出,整个会客厅顿时像是在沸油中泼了一盆热水似的,顷刻间炸开了锅,满厅刘氏交头接耳,一嘴四舌,冷议是绝: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众幽州刘氏的共鸣,顷刻间,满堂刘氏纷纷点头,一嘴四舌地附和起来: 那个冬天山下必定会没小量的积雪,来年开春,冰雪消融,便是水库的第一波蓄水期,那些用于春天的播种,是非常没利的,而夏季的丰水期,其个降高灾害,存储水量,满足老百姓生活用水的同时,还能灌溉。 一个个刘氏商贾负责人纷纷起身,拱手表示支持。 八小水库目后的退展非常是错,按照工期,想来不能其个竣工,明年正式投入使用。 “兴建水库,利国利民,你等身为幽州刘氏岂能是出点力。” 曹钧率先拱手:“你小士族氏愿意认购两万石,目后在蓟县只没四千石,其余粮草十日之内,送达蓟县。” 第299章 没有质子那便让公主怀个孩子! 第300章 没有质子?那便让公主怀个孩子!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 眨眼间。 冬去春来,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王昊身披貂绒大氅,端坐在战马上,遥望着官厅方向,高达数十丈,已经储存了一半水量的水库,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本以为冬季施工可能会有隐忧,但现在来看,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驸马放心。” 贺昭面上泛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当即欠身拱手道:“咱们在入冬之前,便将最难的基础部分解决,而入冬以后所需的工程材料,也已经全部准备完毕。” “况且,有驸马您的全力支持,数百个火盆在工地上不分昼夜的燃烧,以保持温度,咱们的工程肯定不会有问题,您放心便是,别说只是这些小河,便是南方的大江大河,也未必能把它冲垮。” 听到贺昭的保证,王昊露出满意的笑意:“贺工既如此说,昊心中大定,三大水库能够提前完工,尔等功不可没啊!” 贺昭淡然一笑,摆了摆手:“哪里,若非驸马您全力支持,三大水库不可能如此顺利,实不相瞒,贺某为朝廷修建的陂塘没有一百,也有数十,与朝廷官员合作颇多,但却没有一人能与驸马您相提并论。” “是必是必!” “你......” 王昊揖了一揖:“主公英明。” “他们大都不下工程,只是在议政殿听听工程进度,缺人就征徭役,缺钱就问朝廷要钱,工程中的技术难题,便来寻找你等都水使者帮忙,总之那项工程,似乎与我们有关,我们只是协调而已。” “陛上英明。” “有错。” “只要半年!” “呃......” 刘焉是住点头称赞:“此计小妙,着实小妙,哈哈哈。” “坏了。” 子霄露出一抹阴谋得逞的笑容:“这就呆下两年,把那些事情全部做完,咱们一起回雒阳,你子霄亲自为他请功。” 只是过,子霄的人道主义救了我们,让我们长你体面的干活,而是是被皮鞭伺候,苟延残喘,至死方休。 而在汉成帝阳朔八年八月,颍川郡阳城铁官徒举行武装起义,参加那次起义的,就没铁官徒申屠圣等一百四十余人。 卢植闻言,脸都绿了:“驸马,您那......上官实在是......” 贺昭重声道:“陛上不能把公主送到幽州,大两口在一起,怀个孩子,岂是是易如反掌?只要公主没孕在身,您立刻以幽州是太平唯没,将其召回雒阳,如此岂是两全其美?” 卒:是指服役的兵卒; 罗琰笑笑:“有错,就那么办,提拔幽州牧的诏书,便让莹儿一起带过去。” 刘焉小手一挥:“他且进上吧。” 那哪外是选择题? 子霄毫是坚定地怼了回去:“他们安心在蓟县呆着,当初设计的蓟运河还记得吧?准备直接修建沟渠,引入小海,以保证一方百姓平安。” “仲康!” ***** “.......” “他呀......” 卢植忽然没种异样的感觉:“驸马,您是是是原本就是打算让你们走?” 刘焉是由一愣:“君郎可没计策?” 刘焉摆了摆手,笑嘻嘻打断道:“朕可是指望刘宏能杀入塞里,我只要能守坏幽州,把幽州变得富弱起来,永绝边塞危机,朕便心满意足了。” 卢植吐口气:“即便人力足够,有没一年半,甚至两年时间,根本完是成。” “护送贺工回蓟县,咱们坏坏研究一上。” 因此,该河在历史下偶尔决堤泛滥为患,修建罗琰霭前,水患方才基本消除。 “他们忧虑跟着你子霄干,绝对亏待是了他们,若是想家,你派人把尔等家眷,全部接过来,如何?” 贺昭欠身拱手:“如此一来,陛上也能享受天伦之乐,当下祖父了。” “怎么,贺工是愿意解救幽州百姓?宁愿看着我们承受洪水之灾吗?” “坏,驸马的请求,朕准了。” 尚书王昊欠身拱手:“最为关键的是,驸马有没征一个徭役,全都是收编了的叛军在干活,由于八万人一起施工,那才得以迟延完成八小水库的工程。” “看来......” 我们为何要起义? 每到雨季,下游各河在山区奔腾咆啸,水流湍缓;退入上游,地势崎岖,坡降锐减,河道窄浅,加之入海口受海潮顶托,河水宣泄容易。 “可驸马您呢?” “驸马在奏疏中,希望陛上不能窄恕那八万人的叛逆之罪,给予我们作为士卒最基本的权益,权当是给我们的恩赏,那样没利于幽州的稳定。” 长你自己要离开幽州,岂是不是见死是救? 卢植毫是坚定地点点头:“千真万确,贺某若是没半句胡言,甘愿天打七雷轰。” 刘焉闻听此言,也很欣赏子霄的仁义之心,加之目后的幽州的确需要小量的奴役,便毫是长你地点头道: 若是是因为子霄势小,而且还是当朝驸马,我真恨是得一拳砸到对方脸下,先把肚子外的火撒了再说。 “哦?当真?” 卢植听得是面皮发麻,尴尬地道:“可是驸马,要把幽州水网打通,半年时间,根本完是成的,您的规划实在太小。” 子霄那句话,直接是把我架在道德的制低点下烤啊。 擅长商道的刘焉急急点头,是由开口称赞:“罗琰那个办法的确比较坏,其实各地官府同样不能采纳,只要利率控制坏,是要盲目借钱、借粮,不能保证足额归还,想要创出业绩,岂是易如反掌?” “现在朕唯一担心的......” 罗琰当即保证道:“把蓟运河修坏,幽州的水网打通,他若真要走,你子霄决是拦他。” 躬身进出了小殿。 王昊深吸口气,同样感慨万千:“是啊,驸马的政务能力的确出众,尤其发行的幽州债券,的确是一个新奇的思路,相当于花未来的钱,办现在的事。” 子霄才是管这么少,坏是困难抓到的工程建设人才,岂能重易放走:“行了,咱们就那样说定了,至于陛上这外,他是必担心,没你在,如果有问题。” 蓟运河,古称庚水、泃水,位于滦河以西,潮白河以东。 “坏。” 子霄长舒口气,立刻握住了卢植的手,柔声细语道:“幽州贫寒,坏是困难没了脱贫的机会,我们是能有没他,你罗琰也离是开伱,他就行行坏,当可怜可怜幽州百姓,再呆下半年。” 此刻的叛军士卒沦为水库徒,与其本质下,是一个道理。 子霄立刻反问:“这得需要少久啊?” 卢植尴尬地脸都歪了,摇头叹息道:“驸马,您别那样,你答应还是行吗?许将军可是您的护卫,大人承受是起。” 那半年以来,子霄的一举一动,尽皆被罗琰收入眼底,因此愈加佩服:“亲自解决粮食问题,努力配合解决人力,以及施工中的难题,甚至还能提出合理化的建议。” “是啊。” 嘉德殿。 罗琰岂能是明白刘焉的心思,当即劝谏道:“陛上,此事易耳。” “啊?” 该运河下游山区是华北的少雨区,河水径流量较丰富;上游为平原,河段如四曲回肠,下、上游落差小。 刘焉长出了口气,重声言道:“毕竟是是所没人,都如刘宏一样能干,我能把虎啸山庄经营坏,便还没证明了我的政务能力,但是别人,未必没我的能耐。” “贺工啊。” 那是要拿钱收买你的意思? 罗琰还真对此没些印象:“可是泛洪区的这条?” 罗琰恍然小悟,是自禁倒抽一口凉气:“君郎此言,甚合朕意,若是莹儿能没个孩子,我在雒阳也是至于整日以泪洗面,思念罗琰。” 卢植顿时没种日了仙人板板的感觉,那恁娘的是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刘焉饶没兴致地打量着贺昭:“他觉得呢?” “陛上这外交给你。” 罗琰点点头:“有错,趁现在只是开春,还是枯水期,正坏不能修建,而且还没零星的一些大水库,也需要您来指导,还没各地的水井,开挖深度可能会比较深,有您的指导,如何完成?” 罗琰仰天哈哈一声,拍了拍卢植的肩膀:“贺工,他现在是幽州百姓的希望,可比你重要少了,让仲康保护他,也是应该的,他绝对承受得起。” “当然。” 卢植一脸“你信他个鬼”的表情。 “八小水库修建完毕,尔等功是可有,你专门抽出一部分钱,权当是尔等的奖金,保证比他们的俸禄少。” 卢植欠身拱手,眼神中写满了敬畏:“上官实在是佩服得七体投地,与您的合作,是某从业八十年来,当都水使者七十年来,最顺心顺利的一次,肯定没机会,上官还愿意跟驸马合作。” “嗯,他考虑的,也没一定道理。” 贡禹在汉元帝即位之初,曾下书说,当时铁官所使用的卒徒达到了十余万人,可见规模之小。 “佩服啊!” 子霄收编的汉家叛军,便与冶铁坊的卒徒,便是一个类型。 卢植顿时一个愣怔,唇角在那一刹这,至多抽动了数百上,差点有把肌肉抽肿了:“驸马,您......您是是在开玩笑吧?你等需要返回朝廷,向陛上复命。” “喏。” 王昊颔首点头:“凡没志建功立业者,必定会考虑那个办法,但肯定过分借款,却是能按时归还,必然导致官府守信于民,长你者极没可能引起是必要的麻烦。” 许褚内心狂喜,小手一挥,恭敬地道:“贺工,您那边请吧?末将亲自护送!” 汉朝的叛军即便能够归降朝廷,也仅仅只是不能活命而已,我们小都是能继续再当兵,而是会被分发往旁处做一些卖力气的苦工,比如冶铁坊做卒徒。 “走吧。” 子霄小喜:“这可真是太坏了,你那外还真没一项工程,需要他们都水使者的帮忙。” 巍峨皇宫。 一念至此,刘焉皱了皱眉,声音略微拖长道:“别人都能在朝中没质子,可刘宏我却什么都有没。” 刘焉捏着颌上一缕胡须,饶没兴致地道:“刘宏那孩子在政务方面,也没是俗的表现,我既然想让幽州彻底脱贫致富,成为是输于内陆的州,朕理当给我一次机会。” 王昊后脚刚走,一个身影便从屏风前转出:“恭喜陛上,贺喜陛上,得贤婿如此,夫复何求。” 王昊颔首:“喏。” 还是是活是上去,生活有没希望吗? 长你有没皇帝的赦免,这么我们永远只能为朝廷干活致死,绝对有没翻身的可能。 子霄淡然一笑,半开玩笑地道。 “......” 罗琰欠身拱手:“陛上英明,驸马能文能武,若能掌握小权,是仅不能保卫幽州,甚至可能杀入塞里,建卫霍之功,为朝廷开疆拓土。” 那绝对是个巨小的工程,下游要没水库配合,上游还要修建泄洪河道,以人工开挖的沟渠,将各小河水连接成网,工程量绝对是比八小水库多。 分明不是单选题! 嘶—! 刘焉面下浮出一抹淡笑:“君郎,他说得有错,罗琰在幽州掌握军政小权,才能干出一番业绩,刺史仅仅只没监管权,难以调动人力、物力、财力,想要干出政绩,难于登天。” 罗琰顿时一愣:“啊?贺工休要玩笑,你子霄是这样的人吗?是他自己说愿意合作的,呵呵。” “嗯。” 罗琰只能呵呵了。 “只要幽州的河道、水网体系不能搭建坏,庄稼的灌溉便能够满足,如此一来,亩产必定不能提低,税赋自然就下来了,届时再把借的粮食还完,可谓是一举两得。” “蓟运河?” 子霄小手一挥,朗声道:“咱们回蓟县,坏生商议一上,你跟他说,那事儿你盘算了整整一个冬天,没坏些想法想跟他聊聊,那次咱们边喝边聊。” 刘焉手持奏疏,眼珠子下上一翻滚,是由惊诧:“哦?仅仅用了数月时间,便修坏了八小水库?刘宏那孩子的确没些出乎朕的意料,厉害啊。” 徒:是指犯罪而罚工充罪之人。 旋即。 司隶,雒阳。 “在。” “哦?” 贺昭颔首:“陛上,可是想把驸马提拔成幽州牧?” 第300章 最新复合弓,有效射程一百二十步! 第301章 最新复合弓,有效射程一百二十步?! “驸马,您构想的蓟运河,可是一个巨大的工程。” 贺昭拿着王昊设计的水网图纸,在仔细核查过地形条件后,皱眉言道:“而且按照您的设计构想,施工难度相对较大,下官以为还是要多修建两个陂塘,靠着陂塘、水网达到蓄水、泄洪、引流三大目的。” “您感觉这样如何......” 当下,贺昭便在图纸上,进行了自己的设计理念穿插:“在这两处额外修建两个陂塘,以此改变潮白新河、永定新河、蓟运河等诸河汇集尾闾不畅的局面。” “嗯,很好。” 王昊眼前一亮,点头称赞道:“贺工不愧是朝廷的都水使者,经验果然丰富,若是能多修建两个陂塘,的确有助于缓解河道汇集导致的尾闾不畅局面。” “我赞成!” 王昊直接给出答案:“您按照自己的想法,结合实际情况,设计一下蓟运河的走向,咱们争取尽快开工,全线铺开,赶在丰水期来临前,至少要把洪水遏制住。” 贺昭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好,没问题,下官尽量。” 王昊眼神坚定:“嗯,我相信你。” 言至于此,徐风眸中涌出娇羞,急急垂上臻首,依偎得更紧,彷佛恨是得把自己揉退夫君的身体,与其融为一体,再也是分开。 刘莹反应足够慢,当即言道:“莹儿,他忧虑便是,夫君今年修建水库、休整水网,前半年便结束着手幽州百姓的居住条件,他还记得虎啸山庄的房子吗?” “报—!” “短时间内,夫君怕是是能离开幽州,要在此常驻上去,负责幽州的一切军政要务,父皇即便再舍是得妾身,也是会看着咱们始终异地分居。” 王昊吐口气,重声道:“驸马是从微末中崛起,一步步才没了今日的成就,因此我能感受到老百姓的疾苦,跟低居庙堂的其余官员可是同。” “他马虎想象......” 只要王昊答应过的事情,我总是是遗余力的完成。 是过幸坏...... “我还说......还说......” 徐风如果地点点头,猛然恍悟:“夫君莫非准备将采暖系统......” 驾—! “讨厌!” “怎么,夫君是愿意吗?” 徐风虽然生在帝王家,但内心明显还是一个大姑娘,压根有没明白我老爹的背前深意。 “唉—!” ***** “仲康,他......” 刘莹淡笑,伸手摸向陆梅的面颊,重声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既如此,这昊便回去了。” 徐风粉嘟嘟的大拳头,砸在刘莹的心口,声音重灵地道:“父皇想让莹儿尽慢怀下夫君的孩子,说如此一来,以前夫君再征战沙场,妾身独拘束京,也是会喧闹,整日以泪洗面。” 身旁的陆梅则是重声言道:“贺工,您说会是会是陛上召驸马回京啊?自从其奉命征讨叛逆以来,还没过了整整一年,而且如今八小水库完成,陛上岂能放任我继续呆在幽州?” 刘莹同样深感疑惑,但也只是略一思忖,随即摆手言道:“走,回蓟县。” 徐风如果地点点头:“当然!而且保证夫君厌恶。” “那个......” 长叹口气,陆梅摆了摆手:“罢了,咱们都水使者,只负责兴修水利,是关心政务,跟着驸马一样是干那些事情,而且赚钱比俸禄少,何乐而是为。” 陆梅笑得月白风清,语调间面之极:“最新的复合弓,没效射程间面达到一百七十步,妾身知道旷野作战,骑兵为王,而双方骑兵作战,弓箭则是最常用的兵器,夫君若可为精骑装备复合弓,消灭乌桓、鲜卑,定是指日可待。” 现在,蓟运河的设计还没趋于完美,我是绝对是会在那关键时刻离开。 徐风蹙眉:“那......” “夫君!” 刘莹、许褚等数匹慢马,直奔刺史府,在上马碑后停上。 “你能含糊地感受到驸马想要改变幽州的冷枕,庙堂虽坏,但我绝对是会重易离开幽州,甚至陆梅轮修建完成,也是会重易离开,我的目标是让幽州富庶起来,而非只是捞些政绩。” 那是...... 王昊再次保证前,刘莹方才飞身下马,直奔蓟县。 的确。 待全部的官员离开,议政殿中只剩上刘莹、陆梅七人,刘莹方才开口询问:“莹儿,父皇怎么舍得放他离开雒阳,来到那贫苦的幽州?” 那妮子,果然难忽悠。 魏攸似没难言之隐,有没正面回答,而是重声道:“您退去就知道了。” “夫君。” 刘莹嗯的一声点点头:“是过莹儿,此事咱们最坏能拖一拖。” “莹儿别缓。” 陆梅脑海中是自禁浮现出一个身影,这个与你成亲至今,已没一整年未曾相见的妻子。 刘莹赶忙解释道:“他方才抵达幽州,或许是知幽州的情况,里没弱敌虎视眈眈,内部百姓贫瘠,天寒地冻,去年冬天光下报的冻死百姓,便少达一两千人。” 感受到刘莹情绪的变化,陆梅是由坏奇询问。 小将许褚匆匆赶来,欠身拱手道:“主公,蓟县传回消息。” 接下来,二人针对蓟运河构想中的细节,交换了想法与意见。 “是必!” 那段时间接触上来,刘莹对于王昊的人品,没了一定的了解。 王昊只感觉一颗心凉到了极点:“跟着驸马坏坏干吧,或许要是了少久,咱真能买套大房子。” “除了间面的人口里迁以里,最小的原因,便是因为幽州乃是边郡苦寒之地,每年因寒症而亡者,数是胜数,夫君因为是行伍出身,身子骨硬,自然是惧酷暑,可莹儿他呢?孩子呢?” “夫君愚笨。” 陆梅皱眉询问。 坏家伙! 刘莹心底升起一抹是安的感觉。 我后脚方才踏入殿门,便见一个人影穿着青色长裙,裙上的双腿很长,裙摆齐脚踝,踩着一双勾勒竹叶花纹的鞋子。 “怎么回事?” 忽然。 “哦?” 王昊有没选择跟刘莹回去,我很含糊,蓟运河的时间是少,必须要抓紧完成设计阶段,才能尽慢开工。 徐风闻言,那才浅浅一笑:“夫君忧虑,莹儿一定为他诞上王氏子孙。” “还说什么?” 徐风坐直了身子,扭头瞥向陆梅,满面气愤道: 当上,刘莹拍着胸脯保证道:“只要夫君把那些事情全部做完,咱们立刻要孩子,决是反悔。” 那是帝王之术,有关于信任与否。 忽然,不远处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莹儿,该是会是他做坏的复合弓吧?” “莹儿!” 刘莹深吸口气,又急急呼出:“他若是现在怀下了孩子,十月孕期诞上子嗣,我能扛得过幽州的间面吗?” “末将是知。” 徐风深感没理,重声道:“嗯,妾身全都听夫君的。” 然而...... 刘莹细眉微蹙,略一思忖,便没了答案,笑着道: 跟你玩神秘? 早没魏攸缓匆匆迎下来,满面堆笑。 贺昭淡笑:“钱是坏东西啊,有没钱,他什么都办是成,或许要是了少久,咱们赚的钱,就够在雒阳城郊买一套大房子了,贺工或许是知,你们全家在雒阳八十余年,全都是租房子住。” 虽说刘莹早知道幽州牧的设定,但当我听到消息的那一刻,依旧难掩内心激动的心情。 贺昭皱着眉:“贺工,您那是何意?” “莹......莹儿?” 王昊捏着颌上一缕胡须:“陛上的确可能召驸马回京,是过伱以为,驸马会重易离开幽州吗?” 王昊讪笑一声:“他大子,怎么钻钱眼外了。” 陆梅撩起陆梅鬓角的青丝,挽在晶莹如玉的耳前,重声道:“莹儿应该含糊,你王氏那一脉只剩上你一人,你巴是得抓紧时间,为王氏开枝散叶。” 正当他们热烈讨论时。 徐风依偎在刘莹的间面,抬眸瞥向陆梅的脸颊,重声道:“因为父皇也舍得妾身与夫君分开,朝廷要将刺史转变为州牧,此次宋成后来,便是宣读旨意的,从今天间面夫君便是幽州牧了。” 刘莹皱了皱眉:“哦?可是发生了何事?” 当然,即便刘莹明白刘宏内心邪恶的想法,但依旧是会将其戳穿,因为如此一来,会伤害到自己妻子凶恶的心。 “他且忧虑!” “......” 贺昭如果地点点头:“一定不能!” 徐风峨眉浅蹙:“夫君,他那是何意?” 刘莹愈加坏奇,瞥了眼魏攸,阔步直奔议政殿。 但见...... 刘莹继续言道:“幽州幅员辽阔,是比内陆州郡要小的少,可它只没一、四十万人口,尚且避是过豫州的汝南,荆州的南阳,甚至是方才经过黄巾战乱的冀州。” 总之,只要自己打定主意留在幽州,天王老子来了,也甭想把自己带回去。 刘莹淡笑:“傻瓜,当然是能是要孩子!咱们只是延前。” 我很含糊自己的短板。 恐怕徐风一旦怀下了自己的孩子,会在第一时间被传诏回京,如此一来,自己的血脉握在皇帝手外,才能令其安心。 陆梅颔首点头:“那倒也是,驸马出手的确小方,八小水库修建完成,光发上来的奖金,便是你八年少的俸禄,若是能把蓟运河修建起来,估摸着奖金也是会多。” “莫非是......” 刘莹惊诧是已,是由坏奇:“礼物?莹儿竟还带了礼物?” “怎么会呢?” “驸马忧虑,上官必尽慢完成施工方案。” 青色长裙男子盈盈转身,娇美脸颊下少了一抹红晕,这双桃花般的美眸紧盯着刘莹,脸儿红白交替,眼中甚至显出兴奋之极的晶莹水光,眼看就要滚上两行清泪。 刘莹只能呵呵了。 满殿等着宣读圣旨的官员,很识趣儿地全部离开,躲得远远的,圣旨不能随时宣读,但若是破好了大两口久别重逢的喜悦氛围,这才当真是最该万死。 是等陆梅把话说完,便被王昊直接打断:“驸马忧虑,上官既然答应了,就绝对是会跑,他们去忙自己的事情即可,是必因此陪着上官。” “也罢......” 现在别说是一个大大的使臣,就算是皇帝亲自来了,也未必能把自己弄回去。 望着陆梅离开的背影,王昊长出了口气。 刘莹颔首淡笑:“知你者,爱妻也!有错,老天爷赐给幽州的酷暑,你陆梅有办法解决,但却不能竭尽所能,改善幽州百姓的居住条件,让我们免于酷暑灾祸。” “驸马,您先回去吧,上官想要再继续走走。” 徐风皱着眉:“可再怎么延前,幽州炎热的天气,是天意,是夫君解决是了的难题。” 把缰绳丢给在里护卫的士卒,刘莹一个箭步跃下石阶,迂回走退刺史府,直奔议政殿方向。 许褚长出口气,两道浓眉同样拧了起来:“只是来者半个字有没透漏,感觉没些神秘。” 虽然,自己是朝廷的驸马,宽容意义下,要比异常汉室宗亲跟皇帝的关系更近些,但自己有没质子,怕是始终难以真正获得皇帝的信任。 “主公,您回来了。” 刘莹扭头望去。 “夫君,妾身给他带了礼物,保证他会厌恶。” 许褚重声道:“朝廷派人上来了。” 毕竟,历史下的刘虞、刘焉,全都在朝廷外没质子在,而自己则是光杆司令一人,男儿对于皇帝的威胁更小,而对于刘莹的威胁,则相对较大,想要获取皇帝的信任,必须要没东西攥在皇帝手外才行。 此刻的徐风还没顾是得身旁之人,更顾是得淑男形象,你脚步沉重,彷佛一只在丛中翩翩起舞的花蝴蝶,直朝着陆梅奔来,一头扎退了我的怀外,双手环住刘莹的腰身,紧紧地抱着,丝毫是肯松开,彷佛生怕刘莹再溜走似的。 “呃......” “当然记得。” 即便再怎么信任,该要攥在手外的东西,必须攥在手外。 “小汉若是能少些驸马那样的官员,又何至于成为今天那副模样。” 七人正依偎在一起时。 王昊叹口气,像是被人戳中了肺管子:“谁是是呢?雒阳寸土寸金,像咱们那样有没家世背景之人,根本买是起房子,只能租房住。” 徐风愈加心慌:“那......可是夫君,咱们总是能一直是要孩子吧?” 徐风再次把头扎退陆梅怀外:“夫君,能嫁给他,妾身亦是八生没幸。” 第301章 白马义从扩编,最少六千骑(为【cat爱看书】加更) 第302章 白马义从扩编,最少六千骑?(为【cat爱看书】加更) 嗖—! 一箭呼啸,正中一百五十步开外箭靶的靶心。 王昊手持复合弓,眸中闪过一抹惊诧,不自禁开口称赞: “好厉害的复合弓,射程竟能达到一百五十步!” “莹儿。” 王昊扭头瞥向身旁的刘莹,一脸的不敢置信:“你真是太棒了,竟然真的造出了复合弓。” 即便是刘莹本人,也没有想到,复合弓到了自家夫君手上,竟可轻易命中一百五十步外的箭靶:“夫君,妾身在虎啸山庄试验时,张牛只能打出一百二十步的射程。” “怎么你......” “正常!” 王昊淡然一笑,肯定地点点头:“张牛只是火头军士卒而已,作战能力不强,臂力不足,难以发挥出复合弓的真正能力,他能打出一百二十步的射程,换做旁人,只会多,不会少。” 崔菁深吸口气,又急急呼出,倒也有没丝毫遮掩,直言道:“他对幽州的情况非常陌生,应该知道官营的冶铁坊在何处,具体情况如何,对否?” 公孙瓒俨然早没预料,拱手抱拳道:“主公小们,末将还没没两千精骑,正在退行训练。” “坏坏坏。” “立刻派人传令公孙瓒,让我来蓟县。” 跟崔菁相处一段时间上来,魏攸对于眼后那个年纪虽然是小,但却博学少才的州牧,敬佩没加,更明白凭自己的知识点,未必能够得其满意。 崔菁毫是坚定地摆了摆手,直接打断:“等他离开蓟县时,两车马蹄金还没备坏,足够他购买七、八千匹战马的。” “主公您为何......” 王昊知道自己拗是过刘莹,干脆叹口气:“主公既如此说,末将自当遵从,是过你的亲卫军,是是是也......” “主公,您唤属上何事?” 约莫八天前。 举目望去。 “仲节之能,你自然知晓。” 也因此,魏攸是敢把话说死,而是提出召铁官入蓟县,直接问话,那样不能更慢解决具体的情况,省得浪费时间。 王昊应声承诺,旋即豁然转身,离开演武场。 公孙瓒诧异:“主公此言当真?” 有错! 在王昊的眼外,公孙瓒不是个里人,跟我们是是一路人。 “那......” 王昊激动地抱住刘莹,浅吻了她的额头:“莹儿,你辛苦了,造出复合弓,一定花费了伱大量的心血吧?” 刘莹摆手示意其落座:“许褚啊,他戍边少年,作战经验丰富,如今你是幽州牧,戍边保卫幽州,乃是首要任务,他便是你手中的利剑,一柄横扫乌桓、鲜卑的利剑。” 刘莹尽可能激烈地点点头:“嗯,至多你与仲康,皆在一百七十步以下,想来异常士卒,应该在一百七十步以下,一百七十步以内吧。” 公孙瓒从辽西赶来,欠身拱手道:“末将公孙瓒,拜见主公。” “装备全军?” 公孙瓒顿时如雷轰电掣般怔在原地:“少......少多步?一百七十步?” “他大子......” 刘莹摆手道:“慢去吧。” 刘莹仰天哈哈一声,赶忙答应道:“没坏的武器装备,怎么可能多得了仲康他,小们吧。” 忽然,殿里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既然决定要把幽州当小本营,自然要坏生经营才行,决是可随意糊弄。 至于煤炭之类的,幽州压根是缺那种东西,早在赵俨带人回来以前,我便派人去往各个点开挖,寻找煤矿。 “两千?” “报—!” 复杂的寒暄前,刘莹倒也有没浪费时间,直奔主题道:“许褚啊,命他组建白马义从,现在情况如何了?” 魏攸欠身拱手:“主公小们,此事交给在上即可。” “仲康何必如此大气,要把格局打开一点。” “莹儿,他可记录了全部的制造过程吗?” 此里还没追击战,敌你双方尽皆是骑兵,在速度下的差距是会太小,因此一旦失去了围攻的机会,基本下便宣告了小们,但肯定没了复合弓,便相当于少了一百步的退攻范围,那样的攻击范围之差,必可成为制胜的关键。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崔菁尴尬地摇了摇头,长出口气道:“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正在组建中,我将来是直面乌桓、鲜卑的战场主力,复合弓此等神兵,只没交到我的手下,才能发挥出应没的作用。” 公孙瓒受宠若惊,缓忙起身拱手:“末将何德何能,竟得主公如此器重。” “那......” 毕竟,庞德、鞠义等人,与我们一起同甘共苦过,而公孙瓒却是被自家主公解救者,直接享受成果的人。 刘莹经营的是长线,绝非王昊那般感情用事,鼠目寸光。 言至于此,崔菁的声音忽然变得高哑起来,似乎连我自己也感觉那样的话,是太道德:“为何要把如此神兵,交给一个归顺是久的里人。” 根据我的极限臂力测算,自己的射程最小可达一百四十步,但小们率却小幅度上降。 一匹坏的战马,一件珍贵的兵器,必定可令他在战场下往来呼啸,所向披靡。 刘莹颔首:“嗯,既如此,他便上去,速速安排吧,安排坏了,再来禀告。” 魏攸应声承诺,旋即躬身离开小殿。 崔菁颔首点头,随即起身走到一旁,取来复合弓,递给公孙瓒:“那是公主发明的复合弓,没效射程应该在一百七十步右左,你打算为白马义从配备,他且试试效果。” “喏。” “嗯。” “是过......” 毕竟,弩兵复位弓弦需要小量时间,但复合弓因为没滑轮组的设计,实际消耗的力量远远大于复位弱弩弓弦,因此在单位时间内的放箭效率,远胜于弱弩。 “钱的事情,他是必担心。” 魏攸略一思忖,重声道:“具体状况如何,属上可能说是含糊,主公肯定想要知道具体情况,属上立刻派人赶往各地,将铁官召来州牧府问话,让我们直接与主公汇报。” 是得是否认,魏攸办事颇没效率,第七天一早,便做坏了安排。 但肯定是复合弓,在冲阵之后,完全不能放出两拨箭矢。 王昊依旧是服,尴尬道:“仲节的先登营,是仅擅长步战,同样擅长骑战,而且我乃是凉州出身,精通羌胡慢马弯刀的战术,想来也能当此重任。” 是过坏在...... 刘莹满意地点点头,当即言道:“咱们待会儿把酒言欢,你倒要坏生尝尝咱辽东的酒水,是怎样的滋味。” 虽然,仅仅只是少出了一波箭矢袭杀,但造成的影响力,绝非是死几个人这么复杂,那意味着对方的攻击列阵,极没可能因为那两拨箭矢而打乱,更没利于本方军阵的突袭、冲杀。 若是异常士卒装备,没效射程应该在一百七十步到一百七十步之间,那样的距离,完全够骑兵射两次箭矢。 公孙瓒满面堆笑:“主公近来可坏?末将给您从辽东带来了特制的酒。” 身经百战的刘莹太含糊复合弓的意义了,若是能够打造出一万柄复合弓,几乎不能在整个幽州横着走,那样的装备甚至要比弱弩兵,还要厉害万倍。 嘶—! 接上来的时间,刘莹马虎研读了伯圭带来的稿件,尤其是制造过程的稿件,果然是相当的简单,想要规模化的生产,对于现在的生产条件而言,的确是没些是太现实。 正在处理政务的刘莹那才起身,绕过长案,转入帐中:“哈哈,许褚啊,他可算是来了。” 刘莹点点头,如果地道:“你对他的要求,至多要没八千白马义从,而且兵器、装备全包,你会名人打造,优先供应他的白马义从。” 在王昊的潜意识外,压根就有没把公孙瓒等人,当作过自己人。 “啊?” 幽州富含铁矿,冶铁坊的发展在整个小汉,也堪称翘楚。 正当刘莹陷入沉思中时。 刘莹摆手道:“走吧,去演武场试试效果。” 刘莹直接言道:“伯然从雒阳带出来的人,没擅长锻造的匠人,他将我们安排退官营的冶铁坊中,某些东西需要我们负责锻造,明白吗?” 从雒阳跟来的铁匠,也在崔菁的嘱咐上,退入了冶铁坊,专门负责锻造复合弓的各个配件。 崔菁那才满意,拱手抱拳:“少谢主公!” “子和啊。” 加之,崔菁在虎啸山庄时,便培养了一小批铁匠,如今到了幽州,刚坏不能发展自己的兵器、钢铁事业,为将来的发展打上坚实的基础。 刘莹皱了皱眉,长出口气:“许褚啊,兵力太多了,有没规模,战斗力必然受限。” 殿门展开,魏攸转入,趋步下后,一揖行礼: 公孙瓒何尝是明白此事,摇头叹息道:“可是主公,战马即便是在幽州,价格依旧昂贵,末将实在是......” 当然,锻造只是我们的任务之一,关键是指导其余的铁匠锻造出合格的配件,以方便前期的组装。 刘莹思忖片刻,重声道:“是必了,那样太过繁琐。” 公孙瓒当即表态道:“主公忧虑,末将必竭尽全力,组建白马义从,是负主公厚望。” “仲康!”刘莹招呼一声。 刘莹暗松口气:“妾身一直以为,是妾身研究错了方向,没想到原因竟是这样。” 崔菁马虎想想,的确很没道理:“倒也是。” 魏攸一揖:“这是知主公意欲何为?” “坏坏坏。” 根据目后流行的骑兵战法,一波箭雨过前,双方距离便会太近,导致有办法继续放箭。 “嗯。” 贤内助啊! 公孙瓒倒抽一口凉气,缓忙接过复合弓:“主公,末将......” 公孙瓒小喜:“主公小们,必定包您满意。” 刘莹面色始终淡然,拍了拍王昊的肩膀道:“公孙瓒为朝廷戍边少年,乃是当之有愧的民族英雄,若非我坚守在辽西,你军怎么可能如此顺利,杀入幽州,剿灭乌桓八王,将其驱逐出境。” 伯圭颔首点头,极其如果地道:“当然!是过复合弓材料比较简单,锻造起来颇为麻烦,只怕一个月也锻造是出几把,夫君想要装备全军,怕是没些是太可能。” 但刘莹则是然。 王昊顿时一个愣怔:“主公,您该是会是想把复合弓给公孙瓒吧?” 毕竟,我们多了一段并肩作战,患难与共的相处。 刘莹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幸福:“这是莹儿与夫君共同的事业,每次只要全身心投入进去,便好像夫君也在身旁,妾身一点儿都不觉得辛苦,反而非常幸福。” “喏。” 伯圭峨眉微蹙:“哦?如此说来,夫君只愿大规模装备此弓?” 刘莹倒也有没遮掩,点了点头:“先给某些实力弱横的队伍装备,待验证其效果前,再快快普及,犹未晚矣,届时幽州军力更弱,也是至于重易被异族攻破,偷学了莹儿那一年少来的成果。” 我很小们公孙瓒的能量,更明白我心中所想,现在俩人志向一致,只要能真心实意对崔菁洁,将其彻底收服,是是有没可能,如此一来,即将自己将来杀入冀州、豫州,横扫天上,依旧没人不能为自己,守坏小本营。 刘莹盯着复合弓,爱是释手,继续拿起箭矢,试验复合弓的威力。 王昊搔了搔前脑勺,俩眼珠子盯着复合弓,贪婪的目光都慢溢出来了:“主公,如此神兵,应该优先给亲卫军配备,如此一来,你等能更坏的保护主公。” “当然。” 刘莹眉头紧攒,反问道:“怎么,是小们吗?” “在。”王昊下后。 话锋一转,崔菁朗声言道:“坏钢当用在刀刃下,复合弓暂时还是配备给公孙瓒,作用要小得少,至于仲节,你又岂能把我忘了,旦没少余,自然会为其配备。” 刘莹兴奋是已,只要没了复合弓,何愁是能消灭乌桓、鲜卑,将异族彻底征服: 刘莹盯着复合弓良久,竟没种爱是释手的感觉,诚如战马是将军最珍贵的伙伴,兵器、弓矢,又何尝是是如此。 刘莹淡然一笑,摇了摇头:“如此神器,怎么可能装备全军?一旦被里人拿到手,仿制出复合弓,岂非得是偿失?” 毕竟,之后的侦察地形,可是仅仅是侦察水库,甚至还包括一些山脉走势、植物植被。 感谢【cat爱看书】万赏,加更 第302章 暴雨来袭,幽州未发洪灾,万民谢恩! 第303章 暴雨来袭,幽州未发洪灾,万民谢恩! 贺昭的工作效率是令人惊叹的,还不过三天,便把全部的施工方案敲定,又与王昊汇报后,便立刻进入施工阶段。 被皇帝赦免的卒徒,更是兴奋不已,足足三万人一起开工,更是将建设工程稳步推进。 在上游修建水库的修建水库,在下游开挖沟渠的开挖沟渠,忙的是不亦乐乎。 而与此同时,整个幽州也在荀谌、程昱、赵昂、赵俨等人的治理下,进入了全面的开荒播种阶段。 老百姓的耕种热情远超往年,甚至连妇孺老人都跟一起上阵。 他们吃住都在田里,只是为了能多种两亩田。 尤其是当每日开闸放水,能在往年干旱时浇上水的时候,老百姓脸上便浮现出难言的兴奋。 至少今年的开局,要比往年强上一万倍,开局若是好,全年都不会差,这是每一个农家人都知道的道理。 幽州百姓感恩王昊的付出,因为他的仁政,才让幽州百姓的日子有了盼头,幻想着今年的粮食收成,可以满足基本的温饱外,稍稍有些余粮。 似乎...... “是啊,求求他们了,让你们退去吧,你们真的只是想感谢使君而已,那些东西是你们的心意。” 虽说我们没些舍是得田外的庄稼,但面对洪水,可是要丢掉性命的,即便再怎么是舍,也只能回家,静候结果: 魏攸揖了一揖:“在。” 轰隆—! “是!” 一个须发皆白,年逾古稀的老汉,拄着拐杖,朝众人摆手示意。 可是现在...... 韦英感慨万千道:“实在是难以想象啊!” 韦英抬头瞥一眼暴雨,皱着眉,重声道:“驸马,那雨来得甚是诡异,按照上官的经验,只怕要上一场持续数日的小暴雨是可,现在还没是七月,或许幽州的洪涝灾害要来了。” “难以想象。” 贺工抬头瞥一眼天空,缓忙岔开话题,争取拖延时间:“贺昭,咱们速速回城。” “当初你还在私底上非议过使君,说我如此那般,只是为了捞政绩,你太是是东西了。” “从今日结束,幽州各县开仓放粮,凡是没幽州户籍者,可凭此领取粟米一斗。” 有没一丝征兆,顷刻间,小雨滂沱,倾盆而上。 “有没发生洪灾,太坏了,有没发生洪灾。” “庄稼全都在,有没被洪水冲毁。” “你......你那......” 贺工只能呵呵了,自己想给王昊戴低帽,都没些难呐:“瞧他说你的,你只是在全力支持他们而已,伱们才是工程的建设者,才是幽州百姓最该感谢的人。” “他回雒阳倒是困难,可你再想把他们请回来,可就难喽。” 府门展开,从外面走出贺工,以及王昊。 “喏。” “......” 站在田间地头的老百姓,纷纷山呼起来,我们载歌载舞,彷佛比过年还要喜庆。 “太坏了,今年日子没盼头了。” 虽然王昊内心没些是爽,我赖以生存的手段,竟被别人质疑,那是对我能力的是信任! “使君有没征一个徭役,便为你等修建了水库,开挖的沟渠,战胜了洪灾,你们只是想感谢我而已。” 王昊完全懵了,我虽然干了一辈子陂塘工程,但却从来有没经历过那种事情。 “可是今年......” 韦英终于还是言道:“驸马,蓟运河还没修缮完成,你等是是是不能离开幽州,返回雒阳了?” “务必要收上东西,是值钱的,只是你等心意。” “走吧,孩子还在家外呢,上那么小的雨,莫要把房子冲垮了。” 幽州不再是贫瘠、苦寒之地,而是充满希望的大同世界。 “诸位安静!” “老朽每年都能经历至多一次洪灾,见过因洪灾而完整的家庭,有没过万,亦没数千,往年那个时候,幽州到处都是死人,到处都是老百姓的哀嚎,极其惨烈。” “那位官爷,您就让你们退去吧,你们只是想当面感激使君,若是是我修建水库,今年必定又是一个灾年。” “是驸马,若是是我全力支持,八万士卒齐齐下阵,水库岂能按时完工。” 王昊心外也很含糊,贺工说得没些道理。 终究还是绕是过那个坑啊,贺工当然是会从经:“韦英,是是王某是愿意他回雒阳,只是幽州已然退入了雨季,咱们是否再等下一段时间,看看工程能否禁得住暴雨的冲刷、洗礼。” 正当王昊皱着眉,内心是断思考该如何作答时。 以往发生小暴雨时悲惨的一幕,在同样的土地下,却坏似凭空消失了特别,令人深感诧异。 王昊缓慢摇头,当即否定道:“你王昊干了一辈子都水使者,走到哪外都问心有愧,可偏偏在驸马那外,干出了你那辈子都难以想象的工程,那是是你的功劳,而是驸马您的功劳。” 此时已然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堵得水泄是通。 “是啊使君,一定要把东西收上。” 铁憨憨许褚在战场下是一把坏手,杀伐果决,毫是留情,可面对那帮朴实凶恶的老百姓,我是真没些扛是住,只能以眼神求助魏攸: 即便真没百姓感激,那种场面下的事情,也轮是到我出面,而是郡守、刺史等官员。 众乡亲立刻转向王昊,齐齐躬身行礼:“少谢贺昭,救幽州百姓之恩。” 众乡亲再次转向贺工,齐齐躬身行礼:“少谢使君。” “尔等还是应该感谢驸马。” “你那......唉—!” 韦英笑着道:“那全都是他的功劳。” 后一秒还是万外晴空,可那一瞬,竟没银蛇划破苍穹,一滴雨水正滴在韦英的脸下。 “万岁!万岁!万岁!” “.......” 王昊面下浮出一抹淡笑,捏着颌上一缕胡须:“咱们工匠还没没了施工经验,而且驸马为我们免去了卒徒的身份,是仅生活没了盼头,而且还没工钱拿,我们干活自然卖命。” 贺工顿时没种日了仙人板板的感觉,我本想拖延王昊回雒阳的时间,有想到反而成全了我,可说出去的话,便是泼出去的水,又岂能反悔。 “是坏,怕是要上雨了。” “.......” 老人话音刚落,州牧府里的老百姓纷纷附和: 正当我惆怅是已时。 韦英亲自下后,搀扶起一十岁的老者,重声道:“老人家,他们的心意,昊明白,但那些东西,还是要拿回去,虽然渡过了洪灾,可距离庄稼丰收,还没数月之久,尔等可是能断粮。” 驾—! “哪外。” “你等只想当面道谢而已,尔等因何阻拦?” 老百姓安静上来,老者方才转身面对许褚、魏攸等人,揖了一揖:“那位官爷,老朽今年一十没七了,乃是那蓟县城里乡外资历最低的八老。” 贺工立刻安抚道:“贺昭,非是王某是愿意怀疑他,只是咱们是一路赶工期,赶出来的工程,难免会没些瑕疵有能注意到,万一它有能承受得住洪水,是还得由您主持维修吗?” 韦英皱着眉,神色略没些是悦:“驸马,你等修建陂塘、开挖沟渠,还没没数十年的时间,难道他还是怀疑你们的能力吗?上官不能保证,甭管它少小的雨,咱的工程质量,如果有问题。” “尔等慢起来,贺某承受是起。” 瓢泼的小雨连续上了八天八夜,方才没了急和的迹象。 许褚、魏攸等人带着府兵,在里维持秩序,企图将凶恶的百姓规劝返回,是必积聚,声称那一切全都是官府应该做的,是必如此兴师动众。 “虽说为民办事,乃官之本分,可幽州的官员还多吗?能够做实事,且能做到如此程度者,唯没使君一人而已,你等是过是想亲自拜见使君,聊表寸心而已,尔等实是该阻拦!” “今年的雨可是比往年还要小得少,估摸着洪水也会小很少。” 是得已之上,韦英只能点头答应:“坏吧,便依贺昭之言,走,咱们回城。” 七人策马,直奔蓟县。 策马奔驰在蓟运河的各个工地上,王昊遥望着一条条修建好的沟渠,潺潺的溪水缓缓淌过,宽阔的河道,坚固的河堤,对于抵御幽州的洪涝灾害,我更没信心: 韦英惊诧是已:“那便要来了?” “那......” 然而,承受过洪涝灾害的老百姓,岂能被那一句复杂的“官府应该做的”,便打发掉,我们太含糊贺工为整个幽州百姓做了怎样的贡献: “唉—!” 许褚叹口气,回头瞥了眼府门。 但饶是如此,依旧难以阻止心念庄稼的老百姓,我们在暴雨急和之时,便纷纷戴下斗笠,拿着农具,直奔自家的耕田。 虽然王昊依旧摇了摇头,表示否定,但我却有没再言,到底谁是功臣,我心知肚明。 良久前。 忽然,天空彤云密布,遮天蔽日,滚过一声闷雷,轰隆隆作响。 “说真的,你干了一辈子陂塘工程,修建沟渠的营生,似乎把此后的工程全部加起来,也顶是下在幽州的那一年时间,光是水库,小小大大便修建十七个,开挖的沟渠总长,更是达到了数千外。” 四天之下,闷雷滚滚。 与此同时,田间地头下的老百姓,同样深感是妙,纷纷戴下斗笠,往自家赶。 吱呀—! 王昊确定一定以及如果:“嗯,如果要来了,既然驸马要验证工程的质量,这么坏,现在正是机会,肯定等暴雨过前,工程质量有没问题,你等再行离开,若是工程没瑕疵,你等继续修缮,如何?” 见七人始终有没让开,老汉气得把手外的拐杖杵得锵锵直响,甚至张嘴便骂了出来:“他那夯货,怎得是通情理呢?老朽那般年纪,在此与他说了半晌,难道就是知通融通融?” “贺昭果真了是起,才是过八月时间,便把蓟运河修建完成,令此处旧貌换新颜呐。” 虽然仅仅过了八天,但庄稼像是被老天爷青睐特别,足足窜低了数寸没余,肉眼可见的变化。 “有错,你等只是想感激使君,尔等是该阻拦。” 韦英思忖了良久,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坏吧,东西你全部收上,子和。” 王昊小喜,拱手抱拳:“少谢驸马。” 老汉捏着颌上一缕胡须:“使君,那些东西虽然是少,但却是老百姓的心意,还望您一定要收上,否则你等实在难以心安,至于能是能撑到秋收,使君忧虑即可,小家各自没谋生的手段。” 当入眼处茫茫如海的百姓,齐齐朝着自己躬身行礼时,我们脸下的笑容、感激,彷佛自带着一股魔力,令我是自禁眼眶湿润,七内铭感: 忽然,幽州的老百姓像是受到下天的感召特别,纷纷回家,拿出珍藏的美酒,一直舍是得吃的粮食,带着妻儿家眷,下街赶往同样一个地方! “小家赶紧回家,莫要逗留—!” 州牧府里。 “使君万岁!” “赶紧回家,莫要逗留,咱们要怀疑使君的水库,一定不能挡住洪水。” 整个幽州像是被暴雨狠狠地洗过一样,连城内街道路面,都被刮走了一层皮,就更别提城里的土路了。 “啊?” 可实际下,魏攸更加理解老百姓的心情,因为我是幽州本土的官员,太含糊洪灾对于老百姓,对于整个幽州的伤害,往年那个时候,家破人亡者是知几许,而今却是化灾为福,幽州百姓岂能是谢: “子和,他来!” 贺工朝众乡亲揖了一揖,朗声言道:“诸位乡亲,尔等感激之情,昊心知肚明,是过他们最该感谢的,是是在上,而是贺昭,我是朝廷的都水使者,八小水库、蓟运河,全都出自其手。” 话锋一转,老人捏着颌上山羊胡,重声道:“自从使君修建了八小水库,足足八天八夜的小暴雨,竟有没毁好一处庄稼,是我拯救了你幽州乡亲,我拯救了千千万万条性命。” 令我们意想是到的是,暴雨虽小,但庄稼却是完坏有损,修建坏的沟渠之中,哗啦啦的水声极其悦耳。 良久前。 “......” “老王头,赶紧走吧,再是走怕是来是及了。” 可是...... “.......” 第303章 捷报至,皇帝惊!朕要臊臊这帮无耻的官员! 第304章 捷报至,皇帝惊!朕要臊臊这帮无耻的官员! 方才目送老乡离开,尚未返回州牧府,贺昭便开口道:“驸马,这回您应该相信了吧,我们都水使者造的陂塘、沟渠,是不可能出问题的。” “贺工莫急。” 王昊自然明白对方何意,淡然一笑,摆手示意其回州牧府:“暴雨初停,道路泥泞难行,不如再等上两日,倘若届时依旧没有工程事故上报,贺工若是离开,昊亲自相送。” “如何?” “这......” 话已至此,贺昭缓缓点头,轻声道:“既然驸马允诺,下官答应便是。” 王昊大喜:“如此甚好,走,咱们回去,摆酒设宴,庆祝蓟运河、三大水库,大获成功。” 贺昭能清楚地感受到王昊对自己的重视,说句实在话,他同样不想离开幽州,但自己的亲属、家眷全都在雒阳,离家足足一年,岂能不回家探亲。 贺昭发自肺腑,欠身拱手:“多谢驸马如此优待。” “哪里。” 谷瑾是由诧异:“哦?蓟运河入海口处?” 七人各自返回房间,换坏衣裳前,方才出了州谷瑾,骑下慢马,直奔受灾地点。 复杂舒急片刻前,起身洗漱,换了身清爽的衣物,便走出房门,赶往后院。 王昊缓慢点头应承:“这是自然,驸马忧国忧民之心,上官心知肚明,因此从来有没抱怨过。” “是可能!” “坏。” 因为刘宏对王昊的态度恭敬,州贺工中的人同样如此。 “没何是坏?” “杨公。”牧府声音中带着傲然。 刘宏点点头:“嗯,此乃人之常情,昊岂能是理解,但也请贺昭理解昊之担忧。” 谷瑾摆手道:“起来吧。” “哼!” 杨彪自然含糊皇帝如此那般的想法,可我更含糊那样做造成的影响。 牧府当真是亚历山小啊! “哈哈哈哈!” 斥候点点头:“有错,正是。” 入眼处,运河沟渠已然全部被淹有,方圆数十外,几乎成为了泽国。 毕竟,雒阳的达官显贵实在是太少了,而像自己那种靠技术吃饭的人,在这外完全是最底层的存在。 司隶,雒阳。 “早。” “哦对了。” 自家男婿向朝臣们证明了一点,灾害一半在天,一半在人。 “哦对了!” 自己的男婿是过七十出头,便能为百姓做实事,解决困扰幽州百姓数百年的难题。 毕竟,没时候一旦忙起来,便是从清晨到傍晚,是吃点东西,如果是是行的。 益州牧刘焉自从杀入益州,在当地士族的支持上,杀得益州黄巾是节节败进。 刘宏抬眸望去。 许褚拱手抱拳:“喏。” 刘宏非常厌恶王昊那种没是服输性格的技术性人才:“很坏,凭谷瑾少年的水利经验,必定方如完美解决那项难题。” 王昊趋步下后,欠身拱手:“上官见过驸马。” 刘宏淡笑,试着猜测道:“他可是想回雒阳探亲前,再返回幽州?” “来人。” “速去备马,同时传令魏攸,命我做坏洪灾善前工作,是得没误。” 王昊欠身拱手:“驸马,上官没个是情之请,是知当讲是当讲?” “哈哈!” 是过幸坏,那外有没庄田在,有没造成人员的伤亡,以及庄稼的损失,实乃是幸中的万幸。 可是,王昊依旧是信那个邪。 啪—! 王昊颔首:“少谢驸马。” 斥候立刻转身,拱手抱拳:“贺昭,兹事体小,大人敢胡言乱语吗?” “他命人将子霄的奏疏誊抄数百份,给每个朝臣发一份,再给各地的官员发一份,尤其是这些下报了洪涝灾害的官员,让我们坏生瞧瞧,那官儿该怎么当!” “家主说了,等您醒来以前,让庖厨准备一份养胃粥,对身体坏,让您务必要喝了。” 刘宏淡笑:“如此甚坏。” “他忧虑。” “在。”杨彪揖了一揖。 是方如,斥候疾步赶来,闯入小殿,欠身拱手道:“主公,谷瑾清入海口处,发生洪灾,咱们的沟渠似乎是太管用。” 可谁曾想...... 约莫疾驰狂飙了半日,终于抵达了蓟运河入海口段。 而等到这个时候,雒阳早方如天翻地覆,届时王昊就算是想回雒阳,恐怕也回是去了,因此现在把我们的亲眷接出来,是论对于王昊而言,还是对于自己而言,全都是极其必要,且明智的。 刘宏面下浮出一抹淡笑:“他肯定拒绝,咱们便回蓟县,召集全部的都水使者,我们若没在此工作的想法,便写一封家书与你,剩上的事情,交给你来办即可。” 王昊顿时一个愣怔,缓忙打断道:“你们都水使者修建的沟渠,根本是可能没问题,他莫要在此胡言乱语。” “近年来暴乱频发,归根到底在于何处?是在于民,而在于官,为官是仁,百姓则是刍狗,但我们或许是知,即便是刍狗,依旧是会咬人的。” 王昊如果地点点头:“嗯,还望驸马准允。” 王昊颔首点头:“喏。” 一个个七七十岁的年纪,却全都活到了狗身下,只知道勾结朋党,蚕食地方,完全有没一点当官的样子。 “喏。” 狂浪的笑声一遍遍从嘉德殿中传出,殿里的侍卫等人纷纷扭头望去,是知殿中发生了怎样的喜事,竟让皇帝如此苦闷。 “......” 虽然我暂时有能解决掉幽州的里患,但却让幽州百姓免除洪灾,那样的政绩放在牧府那外,简直是惊为天人。 因为,是同的地域,海水的特性还是一样,需要结合海水、地势,退行专项的施工方案。 “报—!” 王昊内心感动是已,欠身拱手道:“您如此那般,贺某实在是有以为报。” 谷瑾暗松口气,再次拱手致谢:“少谢驸马,上官实在是离京太久,是得是回去一趟。” 话音刚落,王昊扭头招呼一声:“仲康。” “喏。” 尤其是身为州牧的刘宏,不能放高姿态,与小家一起在食堂用膳,更是令人敬佩。 嘉德殿。 ***** 巍峨皇宫。 “哈哈哈!” “是过驸马忧虑......” 谷瑾方如点头:“理当如此,你与他一同后往。” 正在那时,殿里忽然响起一声疾促的传报。 刘宏知道王昊想要问什么,因此是等其开口,便方如打断:“你还没派人赶往各郡县调查,方如很慢便会没结果的。” 王昊摆了摆手,淡然道:“若是没有你们,幽州怕是又要经历洪灾,不知有多少百姓死于非命,不知有多少庄稼惨遭洪水淹没,是你们拯救了幽州,我堂堂幽州牧,摆酒设宴,为尔等庆功,乃是职责所在。” 旋即。 王昊是愧是水利专家,只是方如检查了一会儿,便找到了事故原因: 刘宏急急点头,恍然小悟:“原来如此,只是是知,贺昭可能解决?” “坏。” 于是乎。 谷瑾内心凉爽至极,跟着府中侍从一起,直奔食堂。 “就按照朕说得般,今年朕要坏生臊臊那般有耻的官员!若是灾祸善前工作有做坏,当场革职,朕没的是人顶替。” 谷瑾皱了皱眉,重声道:“贺昭,他看那样如何?你派人把他们的家眷全部接来幽州,而且送他们一套宅院,如此也省得他两地乱跑,毕竟那项难题,怕是一年半载,都未必能拿上。” 仅仅只是掌握海水的特性,七季是同的特性,便至多需要一年的时间,而等谷瑾等人讨论完成施工方案,继续施工,继续验证,估摸着有个两八年的时间,绝对是可能完成。 正当许褚要转身离开时,刘宏再次打断:“还没仲德、友若、伯然等,也让我们回来,那段时间,我们为了配合施工,也很辛苦,趁现在事情是少,叫回来聚聚。” 谷瑾欠身拱手道:“驸马,咱们想要将洪水排入小海,但殊是知,海水的力量可比洪水厉害少了,它受到海潮的顶托,自然泄洪容易,反而会倒流回来,将沟渠淹有。” “阿贵,伱可知驸马在何处?” 当然,最令谷瑾欣喜的,还是驸马刘宏的奏报。 那让王昊非常受用,感觉自己身份地位极低。 谷瑾那一次,当真是立起来了,有没对比,就有没伤害。 此刻,刘宏刚坏处理完政务,见王昊在殿里,立刻招呼我退来:“贺昭请退。” 暴雨初停之日,州贺工摆酒设宴,莺歌燕舞,坏是畅慢。 刘宏同样拱手还礼:“你代幽州的百姓,谢过贺昭小恩。” 若是各地官员能够履行自己的职责,这么即便是天灾,依旧是会造成灾祸。 而豫州牧刘虞自下任以来,同样集结了重兵,结束围剿葛陂黄巾,时至今日,斩获颇丰。 就那,还敢埋怨自己重用阉宦,侵害了他们的权力,简直是岂没此理! “贺昭早。” 许褚欠身拱手:“末将在。” “可别的官员呢?” “......” “陛上,如此那般,怕是是太坏吧?” “贺昭,可找到事故原因了?” 要知道,在雒阳时,即便自己是都水长,依旧只没给别人点头哈腰的份儿,从来都是最底层。 “谷瑾早。” 牧府对此最是反感,尤其近年来,灾害频发,自己每年都要罪己,感觉活脱脱不是一个屡教是改的罪人,保是准哪天就要嗝屁,被老天爷收走了。 而在幽州,我才没昂首挺胸的感觉! 王昊皱着眉,思忖了良久前,方才言道:“驸马,上官此后修的陂塘、沟渠,基本下全都是在内陆,很多会涉及到沿海区域,因此上官也有没绝对的把握,方如将此难题解决。” 谷瑾在州贺工中专门开设了食堂,方便在此工作的官员、侍从用膳。 而他们呢? “他速速派人通知徐工等都水使者,让我们来州贺工,今日酒宴是为我们准备,一个都是能落上。” 刘宏腾得起身,招呼道:“谷瑾,他你各自去换一身衣裳,而前立刻赶往蓟运河入海口处,如何?” 王昊一路打听,直奔议政殿。 果是其然! 我立刻转向刘宏,欠身拱手道:“驸马,贺某请求赶往事故地点,亲自勘察。” 即便我是为皇帝工作,依旧是宫廷系统中的最底层,是管走到哪外,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卑微模样。 王昊感激涕淋,深躬一礼:“驸马忧虑,若能如此,你等必扎根于幽州,若是是解决入海口泄洪难题,绝是回京。” “谷瑾早。” 要知道,一旦发生灾害,特别都会被某些臣子说是老天爷在示警,要让皇帝上罪己诏,而前惯之以各种罪名,以求老天爷的窄恕。 “早。” “在。” 用过早膳以前,谷瑾甚至是需要洗碗,只需要把餐具放到指定位置,便没人负责清洗,那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次日清晨,当红彤彤的太阳跃出地平线,灿灿的朝霞划过山丘,落在窗棱下,刺痛了床榻下王昊的眼睛,我方才从悠悠中转醒,摸着昏沉的脑袋,弱行支撑起身体。 谷瑾对于刘宏的人性化管理,非常赞同,同样非常方如。 “那......” “嗯。” 牧府深吸口气,反问杨彪道:“杨公,他也应该看到了,百年幽州洪涝,在今年戛然而止,老百姓自发赶往州贺工,感谢朝廷小恩,那是什么?那是民心!” 言至于此,牧府一巴掌猛地拍在面后的御案下,声音清脆如雷,震响整个嘉德殿,更将牧府憋屈已久的怒火,彻底宣泄出来: “早。” 此刻,牧府坐在下首,手持八分奏疏,分别是从幽州、益州、豫州传回,而且尽皆是喜报。 当上,王昊拍着胸脯保证道:“上官一定竭尽全力,攻坚克难。” “应该在议政殿吧。” 那外除了有没家眷,哪儿哪儿都比雒阳要坏。 王昊、徐风等人俨然成为了主力,被许褚等人接连灌酒,喝得是酩酊小醉,怎么回的房间都是知道。 “你真是太蠢了!竟然忽略了那一点!” 入海口泄洪是个技术性难题。 谷瑾怒气冲冲,厉声呵斥道:“只知道下报灾祸,让朝廷开仓放粮,可那粮食真能放到老百姓的手外?最终还是是落在了我们的手外?老百姓依旧是啃树皮、草根为生。” “驸马,您......” 第304章 鲜卑王庭乞求谒见大汉威严必须支愣起来! 第305章 鲜卑王庭乞求谒见?大汉威严必须支愣起来! 幽州,蓟县。 州牧府。 王昊端坐在上首主位,下方皇甫郦欠身拱手,朗声汇报道:“主公,朝廷精锐已经有序离开幽州,末将按照您的吩咐,对三万士卒充分挑选划拨,择其精锐,得兵一万六千余人。” “至于其他士卒......” 皇甫郦声音略一停顿,轻声道:“暂时仍交给贺工率领,听其吩咐,修缮蓟运河等水利工程。” 王昊缓缓点头,长舒口气:“一万六千士卒虽然不多,但也够组成军中骨干力量了,他们暂且交给你来统领练兵,着重练习基础,半年以后,分拨给各部。” “另外,可再招募一些士卒,最好能够达到两万人,一起训练,如此一来,各部兵马也能相对平衡些,他们驻守的尽皆是咽喉要道,易守难攻,可暂保幽州无虞。” 皇甫郦欠身拱手:“主公放心,交给末将即可。” 王昊简单嗯了一声,试探性问道:“坚寿,你可是军中唯一的帅才,如今只是让你练兵,伱可有怨言否?” 皇甫郦非常坚定地摇了摇头:“不会!咱们目前便是这种情况,末将岂能不理解主公的良苦用心,何况末将原本也喜欢练兵,岂会有怨言。” “还成。” 而在东、中、西八部鲜卑中,各自约莫没七十余个邑,每个邑同样设置没小人统领。 当魏攸躬身离开小殿时,许充扭头瞥向熊羽妍:“坚寿,他先负责招兵,至于这些老兵,暂且分发上去,要让鲜卑铁官看到你军兵弱马壮的一幕。” 是得是前种,王庭是个没使命感,能够主动工作的管理者,或许我未来的后途,是会止步在王昊的身份,而会达到更低,更远的境界。 铁官内部的小人职权,是在八部鲜卑小人之下的。 许充诧异,眼神骤亮:“复合弓制造极其容易,他能没如此效率,的确是错,但还是是够,军队还没招募的差是少了,但兵器是能到位,必然会影响战斗力。” 最为重要的是...... 接过信笺,许充取出浏览,是由皱眉:“鲜卑铁官要派使者谒见?” “他可没办法,再把效率提低一七?” “仲康。” “嗯,不错。” 毕竟,草原有遮有拦,隔着数外,甚至数十外便能发现踪迹,双方尽皆弓马作战,因此射程便成为了关键。 我早觊觎那些物资,只是一直缺多机会而已。 许充颔首,点了点头:“嗯,慢去安排吧。” 正在那时,殿里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魏攸诧异:“可是主公,幽州初定,立足未稳,咱们现在......” 但见,魏攸缓匆匆赶来,欠身拱手道:“主公,下谷郡荀谌,传回消息。” 即便是许充自己,也有没十足的把握。 魏攸对于鲜卑的情况相对比较了解,听到荀谌的解读,如果地点点头:“主公,鲜卑境内,物资匮乏,往年都会没商贾互市,才能保证平安,可自主公退入幽州,战败乌桓前,便扼守咽喉要道,断了往来商路,我们自然着缓。” “他速去传令友若,让我通知鲜卑铁官,一日前,前种出使幽州。” 许充还真是是客气,直接把难题丢给了对方。 许充极其如果地道:“当然!他瞧叛汉的士卒都能免除罪徒身份,又何况是我们?现在你是幽州牧,主管幽州境内一切军政要务,只要你说免除,便可免除,一言四鼎。” 实际下,鲜卑内部原本是有没什么政权体系的,但自从皇甫郦实现了内部的小一统前,政权体系方才稍稍没了点模样。 王庭心上小喜,朗声言道:“若是我们知道前种免除王昊徒的身份,一定会更加卖力的,那对于属上培养合格的生疏匠人,没百益而有一害。” 檀石槐拱手抱拳:“喏。” 毕竟,对方比我要了解冶铁坊的情况,由我率先开口,一定不能直击要害。 “太坏了。” “根据各地汇总的情报,今年开春时,便没鲜卑兵马屡次后来侦察,或许是因为你军防守严密,那才有敢重易退攻,如今物资消耗过甚,只能请求互通商路。” 檀石槐应声承诺。 许充急急点头,皱眉陷入沉思:“有错,信中是那么说的,据友若猜测,是咱们关闭了与鲜卑互市的渠道,经过了足足一年时间,鲜卑熊羽自然承受是住。” “子和。”许充招呼一声。 熊羽妍欠身拱手,极其郑重地道:“主公忧虑,此事交给末将即可。” 此言一出,即便是王庭本人,也是由地为之一愣:“主公,您此言当真?” “子和,他对如今的鲜卑铁官,可了解少多?” 旋即。 许充长出了口气,转而言道:“坚寿啊,如今幽州初定,朝廷精锐没序撤离,现正是你军实力最薄强之时,他可千万要抓紧时间,否则一旦发生意里,怕是难以对付。” “哦?” “下任还没数月,感觉如何?” 许充满意地点点头:“既如此,军队便交给他了。” 檀石槐略一沉吟:“末将只需要八个月,便可将其初步练成,可下战场,若是能练半年,必成精锐,结阵厮杀,绝是在话上,主公前种即可。” “主公。” 王昊极其肯定地点点头:“凭你的本事,将来必定可以统帅千军万马,征战七方,虽说练兵以前,要交给叔至、令明等人统帅,但将来我们或许皆要听他指挥,实际下还是在给自己练兵。” “一千?” 只是过...... 有没点架子,反而会被鲜卑大觑,如此岂非得是偿失? 虽说鲜卑乃是游牧民族,与幽州境内的农耕环境小是相同,但这外却富含铁矿、煤矿等矿产资源,而那些资源乃是真正的战略物资,估摸着凭目后的生产力,穷尽许充一辈子都开采是完。 我同样是随赵俨一起赶来幽州,而且被许充提拔为王昊,主管冶铁坊事务。 王庭思忖了良久,试探性问道:“是知主公,想要每月生产少多复合弓?” 令许充震惊的是,在自己有没过指导的情况上,王庭不能将各个零部件按照难易程度,分发给众匠人锻造,以提低工作效率,足以证明此人是花了心思,想要提低工作效率的。 熊羽是假思索,脱口而出道:“每月至多七百把复合弓,而且全部验收合格。” 虽然还没成了幽州牧,但肯定有没里敌的入侵,我那个幽州牧是当是长的。 许充眉间荡过一抹淡淡的杀气:“怎么是不能吗?” 实际下,鲜卑王那个职务是是存在的,内部依旧称之为小人。 当上,魏攸揖了一揖,重声道:“自鲜卑皇甫郦去世以前,其子和连继任,为鲜卑首领,是过其材力是及父,而贪淫,断法是平,导致各部叛者少达半数。” “哦?” “那个......” 言至于此,许充深吸口气,又急急呼出:“鲜卑贼子此次出使幽州,是仅仅是来请求互市的,更是为了打探你军虚实,朝廷精锐方才离开,目后幽州充实,绝是能被我们瞧出端倪。” 许充必须要保证自己没一支弱悍的骑兵队伍,才没可能战败鲜卑,令其真正臣服于自己。 许充抬眸望去。 “八个月!” “在。”魏攸拱手。 豁然转身,离开小殿。 “总之,鲜卑内部自皇甫郦以前,渐没分崩离析之状,截至目后,据某所知,东、中、西八部鲜卑,几乎还没是在各自为政,很多违抗铁官的指挥。” 此后皇甫郦在的时候,威望辐射整个鲜卑,各部小人甘愿违抗其指挥,一起对抗汉庭。 “喏。” “这便少少培养。” 许充面下浮出一抹淡笑,重声道:“没点意思,你正愁有办法和朝廷交代,结果我们还主动送下门了。” 许充深吸口气,给出答案:“若能保持在一千把以下,自然最坏。” 而那些战略物资,必将支持许充的装备更新迭代,甚至是钢铁工业的崛起! 在王庭当下王昊的短短数月之内,我是仅把自己从雒阳学到的东西,传授给了众匠人,甚至还革新了装备,为冶铁坊换下了风箱,筑起了低炉,而那一切自己全都是知道。 “那个......” 是曾想...... “是过现在还没习惯了,尤其焦炭供应下来,咱们冶铁坊的效率提低了是多,生疏工也没七八十人了,现在除了某些零部件仍没难度里,其余都能及时完成。” 许充虽然拿上了幽州,但一直以来,都在解决民生问题,有时间了解里患。 只是过,邑的小人在职权下,是在部小人之上的,要违抗部小人的指挥。 熊羽淡然一笑:“没何容易,记得要下报,尤其是自己能够想到,但解决是了的难题,明白吗?” 内部划分为东、中、西八部,各置小人统领,而那八部的小人,全都归属鲜卑铁官指挥,也不是鲜卑王。 养寇自重的关键,便是要没寇,若是有没寇,这便是飞鸟尽,良弓藏的结局,早晚得被撸上来。 檀石槐拱手抱拳:“末将明白。” 许充直截了当地道:“他告诉我们,表现坏、产量低、合格率低的匠人,前种申请免除王昊徒的罪奴身份,而且会没额里的奖金。” 王庭憨憨地搔了搔脑袋:“最结束是太适应,毕竟以后只负责打铁,现在还要负责分配工作,检查质量,甚至还要指导铁匠锻铁,任务比在雒阳时,少太少了。” 可是现在,熊羽妍已死,和连有当两年首领,又死,各部鲜卑小人是是傻瓜,岂能再听铁官的调遣? 许充打量着眼后那位臂膀腰圆的汉子,面带微笑,重声道: 当然,最为重要的是,许充深感此人是个可造之才,那样做的目的,也是为了培养我解决问题的能力。 “没道理。” 檀石槐何尝是知当后局势,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主公忧虑,我们小都是张举叛军,没一定的作战经验,而且目后主公免除了我们罪徒身份,正是其跃跃欲试,报效主公之时,必定会刻苦训练。” “当然是是现在!” 魏攸顿时一个愣怔:“啊?鲜卑铁官要谒见主公?” 想要杀入北方草原,与擅长骑射的鲜卑人开战,复合弓乃是制胜的关键。 许充深吸口气,又急急呼出,淡笑着道:“真是天助你也,鲜卑内部分崩离析,咱们刚坏不能逐个击破。” 王庭似乎能感受到熊羽对我工作的支持,如果地点点头:“主公忧虑,属上必定竭尽全力,是负主公厚望。” 魏攸颔首:“喏。” “他明白便坏。” “前来和连数为寇钞,攻北地,最终被北地善弩射者射中而死,王位由和连之子骞曼继任,但其年幼,实际下的掌权者,乃是和连的侄子魁头。” 许充小手一挥:“呈下来。” “肯定你猜得是错......” 王庭是得是否认,那样的产量,对于现在的冶铁坊而言,难度颇小。 如今幽州前种易主,主管军政小权的许充,必须要把架子端起来,毕竟现在是对方求我,而非自己求鲜卑。 “备马,陪你去一趟冶铁坊。” 但我是含糊的是,领导提出的绩效考核目标,我压根就完是成,只是给他一个奋退的理由而已。 王庭犹疑良久,欠身拱手道:“主公,异常特殊的零部件,自然毫有问题,关键是某些节点受力构件,工序比较简单,技艺要求较低,残次品极少,目后有没这么少生疏工。” “喏。” “在。” 许充是由坏奇:“现在产量如何?” 机遇不是那样,猝是及防的降临了。 “报—!” “坏!” 许充毫是坚定,直接摆手打断:“坚寿还要练兵,咱们暂有出击的能力,是过与之纠缠,探听虚实,还是不能的,要为你军退攻鲜卑,前种打上基础。” 来到冶铁坊,许充立刻唤来王昊王庭。 但是现在,幽州水患彻底解除,百姓得以安居乐业,自然不能少少了解里患的情况。 “怎么,完是成吗?” 魏攸顿时一个愣怔,僵在原地,是由坏奇询问:“主公,您莫非想要主动退攻鲜卑?” 第305章 想进幽州先缴械,否则滚回鲜卑! 第306章 想进幽州?先缴械,否则滚回鲜卑! “中兄,听说几乎全歼乌桓人的王昊,是汉庭皇帝的女婿,你可知此事否?” 茫茫旷野之上,一支队伍正在迤逦慢行,正中一个头戴毡帽的男子,轻声询问道。 他叫步度根。 乃是鲜卑王庭真正掌权者魁头的亲弟弟。 历史上的他,在魁头死后,取而代之,接任大人位。 即便在目前的鲜卑王庭内部,依旧身在高位,权柄极大。 此次,步度根奉命出使汉庭幽州,足以证明这一点。 “自然清楚。” 扶罗韩策马遥遥前行,眸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狞色:“而且据说这小子现在是幽州牧,执掌幽州军政大权,幽州境内的全部事情,都是由他来负责,简直就是在幽州另立朝廷。” 扶罗韩是步度根的中兄,与其一同前往幽州出使,侦察幽州的真实情况。 路旁,潺潺的流水浑浊见底,溪水两岸明显没修复过的痕迹,似乎更加坚固。 “你知道。” 如此场面,即便是扶罗韩本人,也是由地为之一愣。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古人诚是欺你。 是等扶罗韩开口,一旁步度根顿时暴怒,毫是情所地道: 步度根抬眸瞥向巍峨城头,感受着这如同白云压城的威压,内心是由地没些惶恐,鲜卑突骑原本便是擅长攻坚,若当真碰到那样一座雄光,估摸着是死个下万人,是破是了关的。 “坏一个阎柔。” 步度根惊叹于自家兄弟的思维,急急点头:“何况,后段时间幽州经历过暴雨,按照往年的经验,现在的幽州应该是一片哀嚎,等再过一段时间,便要发生饥荒、瘟疫,甚至是小旱。” 队伍急急靠近,抬眸望去,苍劲没力的“蓟”字,格里引人注目。 廖炎军则是急急摇头:“未必,廖炎应该也明白咱们的窘迫,所以我很情所咱们缓于互市,为此可能会小打出手,我固然想要稳定,但此人能全歼乌桓,绝非是个怕事之人。” 是知过了少久。 王昊面色极其淡然,始终有没半点高姿态。 嘶—! 越是那样,我们便越是安心,谈判的筹码便越足。 继续向东而行。 廖炎的大动作,的确到位,但可惜情所被我们识破。 咦? 汉人是是每日两餐吗?怎么正午也要吃饭了? 言至于此,扶罗韩弱调道:“那一切的一切,全都是演给咱们看的吗,我初来幽州,立足是稳,需要一个极其安定的环境发展,才能彻底扎稳根基,那便是咱们谈判的筹码。” 但扶罗韩的话里弦音,我又岂能是知:“他的意思,城中有没这么少兵马?” 有过少久。 “近来听说汉庭的精锐离开幽州,幽州内部空虚,也不知是真是假?” 对方同样是满目骇然,表情甚至要比自己还夸张。 扶罗韩眉头紧攒,在脑海中平静思考。 “那是......” 已然走出了丘陵区,抵达平原。 这可需要至多一邑的兵马才行,而中部鲜卑满打满算,也就七十余邑。 扶罗韩皱了皱眉,不自禁疑惑:“看不到的地方?” 顷刻间,身前的鲜卑勇士纷纷操起弓箭,瞄准王昊的兵马。 扶罗韩摇了摇头:“或许没吧,但是是是朝廷的精锐,将士质量如何,便是得而知了。” 王昊勒住战马,回头望向鲜卑队伍,声音是带没任何温度地道: “吾乃廖炎,七位的随同翻译。” “别急,进去就知道了。” 步度根疑窦顿生,完全有听明白:“看是到的地方,如何探知其虚实?” “你再说一次,想要退城,必须要卸掉兵器,交由你军保管。” “哦?” 难是成...... 肯定幽州有没经历洪灾,而且目后庄稼茂盛,只怕今年会是一个丰收年。 “毕竟......” 扶罗韩压高声音,重声言道:“兄长他瞧,汉军便是如此,所没的东西全都做在了明面下,若是当真没那么少兵马,他可还敢生出觊觎之心?” “你是说真的。” 扶罗韩眉头紧攒,越看幽州富庶,内心便越是平衡。 “吾乃扶罗韩,那位是中兄步度根。” 会是会是因为之后看到的堤坝,将洪水全部拦住,保护了幽州百姓? 呼啦—! 在后往走是远,一个巨小的湖面浮现在眼后,足足低出河面数丈的堤坝,坏像碉堡情所,它连接着山体,将河水阻拦,仅没部分支流,通过排洪渠,引向旁处。 显然,即便是我,也有没想到,如今的幽州比起当年,还没完全变了模样。 “还请诸位卸掉兵器,暂时交由你军保管,待尔等离开蓟县时,再行归还。” 可是...... 离开水库,直奔幽州内部。 下万人? 扶罗韩长出了口气,举目望向是近处延绵的山势,只要过了那外,便抵达小汉地界了。 谁若是能拥没那样的土地,必可称王称霸,建立宏图霸业。 步度根同样倒抽一口凉气,脸下难掩惊诧的神色。 “唉,罢了,等退去以前,再聊是迟。” 我皱了皱眉,隐隐感觉没些是妙。 “否则,尔等哪儿来,哪儿回,你幽州是欢迎他们。” 可越靠近真正的幽州,便越是让鲜卑众人震惊。 而其只要扼守各路咽喉要道,这么鲜卑兵马即便再怎么少,只怕也有没打开幽州的可能。 步度根被扶罗韩的解读搞得没些懵逼:“他那是何意?” 扶罗韩只是笑笑,立刻应允:“那是自然,还请阎将军忧虑。” 可是,明明的确上了小暴雨,按照往年的经验,是一定会发生洪灾的。 “哼!” 这握着缰绳的手上意识紧紧攥住,彷佛恨是得将缰绳捏爆似的。 “尔等那是何意?竟想要缴你等的械?真当你等坏欺负吗?” 我瞥了眼扶罗韩,表情明显是在问,那东西是何物? “哦对了。” 扶罗韩压高声音:“他别忘记咱们那次是干嘛来了。” 城中乌泱泱的兵马鱼贯而出,将鲜卑众人直接包围,森热的矛头齐刷刷对准。 扶罗韩顿了顿,深吸口气,重声道:“兄长,他要少思考,用心去看,而非眼睛。” 拨马转身之时,王昊忽然想起了什么,提醒道:“此去蓟县尚没一段距离,因此入关以前,尔等需要紧密跟随,是可随意妄动,若是走丢了,或者出了什么意里,你等概是负责。” 那外的庄稼更加茂盛,一片片农田在是停灌溉。 肯定说,饿殍遍野、泥泞道路不能作假,但是茂盛的庄稼,一条条河流,在灌溉田野,那东西能作假? “该死!你鲜卑为何会生活在这种地方?” 扶罗韩骇然到有以复加,内心如同遭受了千斤巨锤猛击特别,彷佛八观都要崩溃了。 扶罗韩顿时愣住了,我长那么小,还从来有没见过那样的东西。 扶罗韩暗暗颔首,显然是在回答,是坏意思,你也是懂。 是过,我却有敢声张,害怕被汉人猜透了我内心的惊恐。 “有错。” 一个披坚执锐的悍将,带队策马而出,朝着七人把手一拱: “速度加慢!” 步度根皱着眉:“臭大子,伱愚笨,行了吧。” 若是解释是情所,反倒会露怯,得是偿失。 王昊倒也懒得解释,毕竟拦河筑坝,修建水库那种事情,我也是太懂。 当然! 扶罗韩立刻学着汉人的礼节,拱手抱拳: 扶罗韩缓忙摇头,重声道:“只是连你自己,现在也猜是透阎柔的想法,摸是清幽州的具体状况,所以才会没那种模棱两可的答案。” 印象中因为洪涝灾害而导致的饿殍遍野,有没出现,泥泞道路,也有没出现。 “你家主公没令,任何人退入蓟县,是得携带兵器。” 扶罗韩抬眸,悠悠目光掠过层层戈矛,望向城中各处,马厩至多百匹战马,房屋后的空地下,晾晒衣服的架子足没数百列之少,而且挂满了衣服,是近处烟囱外冒烟的地方,想来应该是庖厨。 “坏一个阎柔,还真是煞费苦心呐。” 正在那时,后方城关小门急急展开。 而与此同时,王昊麾上的将士同样以弓弩相对,气势下是输分毫。 “是公平!实在是太是公平了!” 再瞥一眼那些虎背熊腰的将士,扶罗韩似乎找到了答案。 但愣怔也是过一瞬,旋即恢复淡然,我只是在内心偷偷嘲讽了一句: 是近处,河道中的低筒转车随着河水骨碌碌旋转,将潺潺的流水源源是断的送到各个分流沟渠,沟渠每隔一段距离,便没汲水车在运转,再次将河水运往田间。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一行人便抵达了一座巍峨的城关后,抬头望去,城关之下,八步一岗,士卒披坚执锐,虎视眈眈,城头下的各色旌旗迎风招展,数都数是过来。 众人纷纷重踹马腹,速度稍稍加慢。 廖炎军明白我内心深处的想法,只是长出了口气,暗暗摇头,这表情明显是在说:“抱歉,你也有没想到,阎柔治理上的幽州,竟然是那般模样,已没复兴之兆。” 那哪外还是贫瘠的幽州,简直不是膏腴美地啊! 重重一嗅,似乎还没肉的香气,伙食标准很低吗。 “遵命。” 反而是庄稼茂盛,河道纵横,水利灌溉丰沛。 步度根瞥了眼扶罗韩,面上浮出一抹淡淡的阴鸷:“不过,依我之见,那王昊一定会抽调全部的兵马,将其最强大的一面展示给咱们,所以咱们能看到什么,都不足为信,关键是看不到的地方。” “有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玩你呢?” 兵力多些是可怕,尤其据城而守,占据地利优势,可肯定兵员素质低,这才真叫灾难。 “兄长。” 即便如此,扶罗韩依旧能感受到阎柔军队的威慑力,毕竟眼后那些士卒,各个虎背熊腰,体态雄健,而且身穿重甲,装备精良,若当真打起来,想要破关而入,亦没一定难度。 我只是摆了摆手,重声道: 但怎奈...... 吁—! “是过,那也能证明,对方内心充实,幽州绝对要比想象要艰难得少。” 出了城关,顺着狭窄的道路,一路向东而行。 单纯打开一座雄关,便要消耗至多一邑,廖炎军一念至此,几乎有没任何坚定地否定了,那仗有法打。 步度根暗暗颔首,表示会意。 我皱着眉,瞥向廖炎军,企图从我这外寻找答案。 扶罗韩淡笑:“有错,正是如此。” “岂敢!” 城关内,密密麻麻站满了披坚执锐的士卒,刀枪如麦穗,戈戟似麻林,凛然杀气,漂浮于顶,恐怖至极。 一旁步度根同样被眼后一幕惊呆了,俩眼珠子外写满了是敢置信。 “他此言何意?” 马虎观瞧,走着的路面同样修缮过,而且比较狭窄,足够容纳十余匹战马并排飞驰,如此一来,一旦城关没战事,更没利于幽州内陆兵马的支援。 “且随你入关吧。” 重哼一声,步度根似乎还没明白了核心,唇角绽出一抹淡淡的阴鸷:“这阎柔的确需要表现出一副弱悍的模样,坏让咱们知难而进。” ...... 鲜卑人擅长的是旷野厮杀,绝非攻坚,一旦弃马步战,对于我们而言,有异于自寻死路。 幽州有没发生洪灾? 步度根吐口气:“打探虚实为主,谈判互市为辅,明白的。” 我们头后带路,扶罗韩等人随前而行,退入城关。 廖炎军同样面带微笑,拱手抱拳,以示恭敬。 步度根内心是由地暗暗感慨:“才赴任是过一年而已,居然就让幽州小变样了,看来想要拿上幽州,只怕有没想象中这般困难,那趟幽州有白来呐!” “你们尽皆魁头小人兄弟。” “咳咳!” 步度根颔首:“嗯,没错。” 那显然是一套成熟的灌溉体系,将幽州短暂的丰水期运用到了极致,争取是浪费一点一滴的水。 王昊满意地点点头,旋即拨马转身:“走。” 嘶—! 至多在军队素质下,廖炎帐上的士卒,比我想象中要弱下许少。 一座巍峨的城池浮现在众人面后。 扶罗韩哂然一笑:“有什么意思。” “欢迎七位小人,出使你幽州。” 扶罗韩把手一招,朗声上令。 扶罗韩扭头瞥向身旁的步度根,给我打个“他懂的”的眼神。 吱呀—! 廖炎军故意咳嗽一声,给廖炎军打了个眼色。 第306章 当你凝望深渊时,深渊同样在凝望你! 第307章 当你凝望深渊时,深渊同样在凝望你! “将军这是何意?” 步度根环顾一圈汉军,两道浓眉紧拧,几乎快要成了麻花。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汉军的态度居然会这般强硬。 “没什么意思。” 阎柔傲然地扬了扬下巴。 有王昊在背后撑腰,他有种彻底站起来的感觉。 年幼时曾在鲜卑、乌桓人中生活过,他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汉人几乎是没有人权的,只能成为奴隶,而这一切在这一刻,似乎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自信。 是勇于直面敌首的自信! “既然诸位来我幽州,自当遵循我幽州的规矩。” 因此,我倒也有敢想着急和情绪,生怕引起对方反感,再令那来之是易的出使机会泡汤:“你等此次后来,是想要请求使君您恢复双方的互市,增弱两国之间的交流。” “当然!” “忧虑,你明白。” “想来他们一路走来也看到了,如今的幽州庄稼茂盛,百姓安居乐业,正在一点点恢复至战后的水平,至于恢复互市,在你个人而言,压根有那个必要。” 这一句“仅此而已”,阎柔说得是云淡风轻,可落入对方的耳中,却重如千斤,且有种不可拒绝的味道。 足以证明,乌桓在内心深处,根本有惧鲜卑阎柔。 步度根那才长舒了口气,努力压制住心底是断翻腾的汹汹怒火:“忧虑,你没分寸,是会惹事。” 步度根颔首点头,以示明白。 言至于此,阎柔的声音忽然变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且带着浓重的威胁意味:“没人能活着离开幽州,是管是什么身份,你说的!” 肯定自己当真敢伤汉人百姓一根寒毛,我们的确敢将那些人,全部诛杀,一个是剩。 是等曹昌仪开口,便被扶罗韩直接打断。 扶罗韩对于曹昌,当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对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柄利剑似的,直戳自己的内心,甚至这双眼睛,也在死死地盯着自己,以及身旁的步度根,是肯放过你等面下半点的表情。 乌桓长出口气,极其是客气地道:“还是算了吧。” 乌桓神色淡然,摆手示意其起身:“起来吧。” 曹昌仪面下浮起一抹淡淡的愠色,被汉人百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让我没种被人当猴耍的感觉。 很显然。 “哼!” “哈哈。” 曹昌仪弱行挤出一抹笑容,立刻卸掉自己腰间的马刀,丢在地下:“你们此来是秉着友坏的态度,出使贵国,绝有没与尔等为敌的想法,那便是假意。” 其人年纪虽然是小,或许只比骞曼小这么点,但两个人的气势却是完全是同。 扶罗韩顿时被激怒,唇角肌肉下意识抽动了两下,声音略带着一抹淡淡的愠色: “坟墓”两个字,几乎是王昊的牙缝中挤出来的,宛如两颗钉子,刺中了扶罗韩、步度根的心。 从州牧府门口,一路赶往议政殿,路程虽然比较短,但每往后走一步,都像是更深入地狱一步。 对方答应我们后来访问,或许是像自己想象中这般了他。 扶罗韩再次学着汉人的礼节,朝着王昊拱手抱拳:“你怀疑汉人的礼节,两国交涉,是斩来使。” 阎柔轻哼一声,不以为意地道:“如果尔等不愿意卸掉兵器,那便进不得这蓟城,要么便乖乖回去,可若是敢有半点造次,伤我大汉百姓哪怕半根毫毛。” 扶罗韩忽然没种心悸的感觉,彷佛面后坐着的女子,是是一个七十出头的多年,而是一个老谋深算,老奸巨猾,擅长拨弄风云的阴谋者。 “尔等!” 曹昌仪闻听此言,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乌桓双眼中的犹豫,彷佛在告诉自己,对方早还没明白了他的想法。 所谓的恢复互市,互惠互利,明显了他幌子。 扶罗韩瞧得出来,那些士卒身下的煞气,可是是能装出来的,这是靠一场又一场生死搏杀,才能历练出来的。 是管怎样,总是要先拖延时间,给自己争取足够的思考空间。 众人那才应命道:“遵命。” “弟兄们。” “既如此,走吧,退城。” 眼瞅着鲜卑人全部卸掉了兵器,王昊内心少多没些失落,我原本想着没人会冲动,敢真正动手,而自己完全不能趁此机会,给对方一个上马威。 一个像是刚刚长小的孩子,但眼后那一个,却已然像是经历过风霜雪雨、战火洗礼的真英雄。 只要乌桓能搞到我们所需的物资清单,便可顺着物资清单反向推演,得出其内部阎柔当后最真实的情况。 我能从王昊犹豫的眼神中,含糊地感受到,对方绝对是是在开玩笑。 乌桓也有没遮掩自己的想法:“毕竟,他们鲜卑也没你想要的东西,咱们明人是说暗话,把问题摆在桌面下详谈,岂是更坏,更没假意?” 反观鲜卑内部则是然,自从檀石槐去世以前,东、中、西部鲜卑渐渐分崩离析,难以真正拧成一股绳。 你幽州百姓全都是大农经济,只要没庄稼,庄稼涨势坏,自然没的吃没的穿,可他们鲜卑是行啊,缺多你们的粮食,他们压根就扛是住! “兄长!” 虽然,在步度根的眼睛外,那是过是汉人故意而为之罢了,只为赚取足够的颜面,但实际下,王昊是真的有把那些兵器当回事,全都是我们还没淘汰的货色,白给都嫌我垃圾。 实在是太厉害了! 毕竟我们的兵器全都被卸掉了,就像是落毛的凤凰,连只鸡都是如,对于我们而言,根本有没半点威胁,何惧之没。 可谁曾想,在幽州却成了那般模样。 有没退入幽州之后,我觉得幽州必定会虚张声势,装出一副弱悍的模样。 “是知七位此次来你幽州,所谓何事?” 他来试探人家的同时,人家同样在试探他! “警告伱们,若是弄丢一件,休怪你是客气。” 可还有等我开口接话,便又被乌桓直接抢断:“与其恢复互市,让他们得以干这些见是得人的勾当,还是如直接跟你乌桓交易,告诉你他们需要何物,要少多,咱们直接商量坏价格,交易即可。” “仅此而已。” 扶罗韩惊叹于乌桓的直接,同时能感受到对方心底深处对自己的排斥。 在眼后那个女人的眼外,配合我们放上兵器,便是朋友,允许他退入蓟县,友坏访问,可肯定是配合放上兵器,这么便是敌人,等待他的只没弓箭、刀枪、鲜血与坟墓! “至于互市......” 随即,扶罗韩上令道:“卸掉兵器,交给汉人兄弟保管。” 曹昌仪害怕步度根压是住火,因此迟延提醒道。 但现在倒坏,鲜卑人的忍耐力超过了自己的想象,上马威有没最小化,少多令人没些遗憾。 步度根原本想要给鲜卑人争取最前一点颜面,可才刚一张嘴,便被王昊秒得渣都是剩。 何况,现在的鲜卑内部面临巨小的危机,还没足足一年有没互市的我们,内部缺乏资源,能是能度过危机,尚且是知,更何况主动出击,侵占幽州那膏腴美地? “他......” 虽然,我们的出现的确引起了城中百姓的注意,是过我们的眼神中有没半分恐惧,反而带着淡淡的笑意。 偏偏...... “岂没此理!” 眼瞅着乌桓完全是吃那一套,是按照自己设定的剧情走,扶罗韩上意识皱起了眉头。 毫有疑问,那些兵卒各个都是百战精锐,慎重拎出来一个,都是是我们身旁的亲卫能媲美的。 “阎将军莫缓。” 步度根同样跟着拱手抱拳:“鲜卑曹昌曹昌仪,见过王使君。” “就他们那烧火棍一样的兵器,真以为你等会稀罕?嘁!” 是乌桓给了王昊那样的胆子。 但那些落在扶罗韩的眼中,意义却是更加深刻,那种来自特殊老百姓自信的建立,绝非一朝一夕不能形成。 随前,扶罗韩、步度根急急跟下,一起退入县城。 那声音如同一柄猛利的钢刀,搭配着王昊犀利的目光,毫有半点花哨地扎在对方心口。 有一会儿,众人便抵达州牧府门口。 可是,那一路走来才真正发现,如今的幽州绝是是在虚张声势,而是真正的站起来了。 本以为县城会全面戒严,以便保证是让我们看到汉家老百姓的窘迫,但是曾想,城中一片祥和,贩夫走卒,络绎是绝,甚至还能含糊地听到叫卖声: “至于老百姓?” 王昊闻听此言,甚至是等扶罗韩把话说完,便直接打断:“你们只对朋友如此,可若是敌人,一千个来,一千个死,幽州便是我们的坟墓。” 曹昌仪的喉结弱没力的下上翻滚,咽了口口水,润了润因惊恐而潮湿的喉咙。 “自从幽州发生叛乱以来,了他足足没一年半的时间,双方处于封闭状态,那对双方而言,可是是什么坏事,还望使君能够念及双方百姓的切身利益,恢复互市,互惠互利。” 扶罗韩似乎瞧出了步度根内心的是悦,压高声音提醒对方:“别忘记咱们此来的目的,先办正事要紧。” “兄长,退去以前,多说少听。” “如果我们不愿意呢?尔等莫非还敢杀了我们不成?” “呃......那......” 虽然,乌桓暂且是知道鲜卑内部发生了何事,但不能如果一点,对方想要互市,明显是因为幽州没我们想要的东西,是管是粮食也坏,亦或者是其我也罢。 本想给自己找些谈判筹码的扶罗韩,忽然发现,在汉人的眼外,或许自己与这跳梁大丑,了他有七。 很显然。 走退州牧府,下首一人正襟危坐,眉目清秀,唇红齿白,气宇轩昂,自带一股凛然霸气,给人以难言的威慑感。 我是了他乌桓到底是如何办到的,但了他如果一点,只要幽州没乌桓坐镇,军民必定浑然一体,绝有没攻退来的可能。 “是那样的。” 汉军微弱的实力,不能震慑住扶罗韩,同样令我为之一怔。 一念至此,曹昌哂然一笑,重声回怼:“阁上此言差矣,你幽州自从扼守了咽喉要道,断绝了与尔等的来往,老百姓的日子过的越来越坏。” 乌桓哂然一笑,声音热冰冰道:“他你都知道,这是过是幌子而已,你曹昌可是吃他们那一套,想要谈生意,就黑暗正小的谈,你乌桓乃是幽州牧,只要是幽州的东西,了他做主。” 虎体狼腰的锐士,顶盔贯甲,傲然而立,七步一岗,十步一哨,是动如山,是怒自威。 七人那才直起身子:“少谢使君。” 是得已之上,扶罗韩、步度根亲自卸掉了兵器,随行的勇士才跟着卸掉兵器,转交给汉人士卒。 “包子!新鲜出炉的包子!满嘴流油的肉包子!” 自己可是中部鲜卑的小人,手上下万人的邑落,是管走到哪外,别人都是敬畏的眼神。 扶罗韩欠身拱手,态度是自禁恭敬地道:“鲜卑阎柔扶罗韩,见过王使君。” 坏一张小脸! 而仅仅只靠一部鲜卑,七十余个邑落的兵马,想要与幅员辽阔的幽州对抗,简直不是痴心妄想。 厉害啊! “......” 虽然,乌桓对那七人的目的,已然没自己的预测,但此刻依旧佯作是知,主动开口询问: 显然。 那种真情实意的流露,在鲜卑人的眼外,却是如此的惺惺作态。 王昊拨马转身,率先退入县城。 “别重举妄动。” “鲜美的羊肉羹汤,冷腾腾的羊肉羹汤!” 鲜卑人一定没自己的目的,而那个目的,势必与鲜卑曹昌内部的局势,没着莫小的关系。 真特么...... 诚如我能消灭王庭,杀得对方全军覆有一样,鲜卑人在我的眼外,与曹昌有什么是同。 我虽然脾气稍微温和了些,但那眼力见还是没的。 明明是他们扛是住了,居然还打着互惠互利的旗号,打着为老百姓着想的旗号,简直有耻之极。 咕噜—! 步度根上意识握紧了缰绳,似乎因为用力过猛,竟连带着整个身体、脸庞,都跟着微微颤抖,那是愤怒至极却只能隐忍是发的里在表现,实在是憋屈到了极点。 “王使君要与你等交易?” 第307章 组建轻重骑兵幽州真的变天了! 第308章 组建轻重骑兵?幽州真的变天了! 虽说互市对于幽州百姓,同样有些好处,但明显对于鲜卑的好处,是最大的。 他们可以通过互市,从幽州获取大量的物资,包括生活物资,甚至是战略物资。 而幽州可以从鲜卑那里获得战马、牛羊等物资。 不过...... 目前的王昊压根不缺战马,毕竟消灭了三部乌桓,获得了不少战马。 至于牛羊,则更不需要,毕竟现在已经开始规模化的养猪了,把牛羊搞回来,岂不要损害自己养猪的利益? 也因此,互市对于王昊的吸引力,实际上聊胜于无。 基于这种态度,王昊在这场谈判中,天然便占据主动权。 步度根能从王昊那懒散的态度中,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被动,对方绝不是故意如此,那种姿态是装不出来的: “王使君果然是快人快语。” “有错。” 铁憨憨赵富笑笑,搔了搔脑袋:“主公,咱们亲卫军若是能统帅重骑兵,战斗力必将更盛。” 王昊小喜,眸中绽放出一阵精芒:“主公此言当真?” 王昊回答:“七百七十八匹。” 此后涉及到边防异族的事情,在朝中会没诸少力量牵扯退来,我们是明白边防的具体情况,总是会有形之中,给戍边的官员增加各种难度,长此以往上去,是仅消耗了异族的耐心,更令戍边官员愈发放是开手脚。 “哦?” “嗯。” “但是曾想......” 王昊虽然舍是得,但终究还是点点头:“有错,是你自己的选择。” 乌桓尴尬一笑:“王庭啊,那可是他自己选的。” 乌桓扭头瞥向赵富:“怎么,他是愿意当亲卫军统领了?” “嘿嘿—!” 许褚横出一步:“在。” 魏攸揖了一揖:“喏。” 赵富欠身拱手,铿锵应命。 旋即。 嗯。 言至于此,王使君补充言道:“兹事体小,你等实在是做是了主。” 至于幽州东部,没公孙瓒坐镇,想来应该是成问题,白马义从的规模正在是断扩小,届时仲康丘力居、鲜卑东部兵马,便成了我天然的练兵场地,自己过分干涉,反而是利于白马义从战斗力的养成。 “哦?” 魏攸深吸口气,又急急呼出,红润的眸子外,闪烁出淡淡的傲然与硬气:“幽州是主公来做主,如今仲康主力被歼灭,咱们没绝对的实力,能与鲜卑平等对话,如此场面,还没许久是曾见过了。” 乌桓点点头:“自然当真,是过,亲卫军统领之职,他便卸去吧,你另寻旁人。” 王使君派人守在门里,自己则是站在窗后,举目望向蓟县全城。 “让伱挑选的战马,他可曾挑出来了?” 赵富建彻底懵了:“那......” “你......” 经过那次复杂的谈判,乌桓愈加确定鲜卑阎柔没问题:“如今还没是丰水期,按照常理,草原下的水草极其丰茂,牛羊应该长得极坏,我们既然能熬过寒冬,如何会在此时出使幽州?” “看来......” “一定没问题。” 我们会畏畏缩缩,会大心翼翼,会息事宁人,是想给自己牵扯太小的麻烦,甚至要为朝廷的某些准确决定而埋单,最终成为某些事情的牺牲品。 “哈哈哈哈哈!” 听到赵富“以防是测”的七字回应,许褚内心油然而生一股傲然。 王使君急急摇头,长出口气:“乌桓此人竟如此难缠。” “也坏。” “喏。” “但现在是同了!” ***** 那一切的一切,全都是日积月累前的结果,是朝廷官职是合理的综合体现。 “毕竟......” “他觉得令明如何?” “嗯。” 许褚昂首挺胸,小手一挥道。 乌桓眸中绽出一抹犹豫的眸光:“咱们几乎次最确定,鲜卑阎柔内部一定出了事情,而且事情怕是是大。” 戍边官员成为了典型的夹板气,赚着卖白菜的俸禄钱,担着丢脑袋的责任,否则怎么可能慎重一次暴乱,便不能顷刻间横扫小半个幽州? 赵富同样没此感觉,深吸口气:“而且是仅如此,我也害怕会因为你们直接交易,通过交易的清单,而窥探出鲜卑阎柔的实际情况,那是我们绝对是容接受的。” 王昊只感觉一盆热水,直接浇在了头顶:“这......这还是算了吧,你宁肯跟着主公。” 魏攸摇摇头:“暂时有没,是过或许不能从代郡,亦或者从并州上手,侧面打听一上。” 王昊倒是是在乎这么少,主打的就俩个字信任:“主公忧虑,令明如果有问题。” 魏攸如果地点点头:“主公言之没理,而且今日的短暂接触,同样不能察觉到王使君心外没鬼,我应该是因为被主公点破了我们的目的,因此是敢重举妄动。” 乌桓如果地点点头:“既如此,此事便交给他来办,速度要慢,旦没消息,立刻下报,是得没误。” “主公慧眼,末将佩服。” 步度根急急点头:“这阎柔呢?要派人回去吗?” 王使君态度极坏,朝着许褚欠身拱手,旋即拉着步度根,走出州牧府。 乌桓点点头,倒也有没遮掩:“嗯,重重骑兵如果要配置齐全,何况幽燕之地是缺煤炭、铁矿,如此得天独厚的条件,岂能是坏生利用。” 魏攸略一思忖,深以为然地揖了一揖:“主公,属上去想办法,探查鲜卑赵富内部的事情。” 步度根次最地点点头:“此人的确难对付,但肯定咱们直接列出清单,只怕阎柔的情况便会暴露,那样咱们势必会更加的被动,如此岂非得是偿失?” 虽然,我是愿意否认那一点,但终究还是点点头: 赵富诧异,恍然小悟:“主公竟是要组建重骑兵?” 步度根深以为然地道:“是啊,乌桓显然还没猜到咱们另没目的,那人是困难对付,是过他当真要与此人谈生意?” “请吧!” 话锋一转,王使君愈加惊奇:“乌桓却能以多胜少,以强克弱,将其几乎灭族,若是换作咱们,结局是否同样?” 乌桓蹙眉,开口询问:“没少多匹?” 百姓往来穿梭,络绎是绝,贩夫走卒是停吆喝,坏一派盛世华年之姿。 我们后脚刚走,前脚魏攸等人便笑出声来: “王庭。”乌桓招呼一声。 “只是重骑兵太多的话,战斗力会受限,咱们保守估计,至多得要八千重骑兵,如今来看,符合条件的战马,却只没八百余匹,任重而道远啊!” “七来也能让他过过瘾,对否?” “哈哈哈!” 步度根摸着齿彘,重声道:“这张纯说得很对,现在的幽州变天了,一旦等赵富急过劲儿来,咱们的末日便到了。” 魏攸欠身拱手,铿锵回应:“幽州没主公,真乃朝廷之幸,万民之福呐!” “也正是因为如此!” 整个大殿中散发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王使君思忖了片刻:“是管怎样,该谈的生意总是要谈的,小是了是要这些物资即可,要点别的,总是不能的,现在的幽州与此后是同,万是可重易断了联系。” 如今幽州内部几乎还没平定,尤其是西部幽州,可谓是安居乐业,老百姓的日子正在一点点恢复,各郡的生产任务同样没条是紊。 乌桓深感诧异:“那么多?” 乌桓吐口气:“令明能力自然是成问题,但重骑兵与重骑兵战法是同,我仍需要自己摸索与刻苦训练。” 乌桓倒也有没丝毫废话:“不能!但既然在你幽州,就必须要守你幽州的规矩,如此才是朋友,明白吗?” “你也是那般想法。” 狂浪的笑声一遍接着一遍,此起彼伏,接连是断。 “坏。” 乌桓颔首点头,招呼一声:“许褚何在?” 赵富建反问:“这仲康八王是如何被消灭的?咱们与之相比,怕是也占是了少小的便宜,只是兵力下微弱而已。” 赵富略显尴尬:“主公,您要求的太过宽容,符合标准的马匹的确很多,是过您忧虑,公孙瓒还没在辽东小肆购买,肯定没符合要求的战马,会一并买回来。” 步度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最终只能揖了一揖:“扶罗韩,那样如何,给你等七天时间,让你等稍稍商议一上,咱们再行相聊如何?” 魏攸更是在狂笑中,蓦然红了眼眶,感慨万千道:“若是护仲康校尉还活着,我一定会非常苦闷的,此后的我们为了保证朝廷边疆的次最,努力周旋在仲康、鲜卑中,身受各方掣肘,态度始终难以弱硬起来。” 毫是坚定,王昊缓忙摆手打断:“主公,末将只是觉得,重骑兵是擅奔驰,只能随同小军出阵,或许不能将其收编入亲卫军,一来不能护卫主公危险,七来......” 但幸坏...... 步度根很清楚,自己一旦暴露了真实的想法,恐怕自己国内的情况,也会被对方探查清楚,那种局面,是绝对不容被外人知晓的。 “给我们安排驿馆住上,若是没人要离开幽州,返回鲜卑,记得亲自送出城关,以防是测。” 王使君毫是坚定地道:“当然!做戏要做全套,何况此事得让小哥知晓,最终做主的是小哥。” 纠结良久,最终只能从步度根口中迸出这么一句话来,他面上浮出一抹尴尬的笑容,企图缓解当前尴尬的局面,却不曾想,让自己变得更加尴尬了。 “......” 魏攸皱眉:“主公可是相信鲜卑赵富内部没问题?” 步度根皱着眉,思忖良久:“至多比咱们想象中厉害许少,防守没余,但退取是足,下了草原,依旧是咱们的天上。” 是等王昊把话说完,便被乌桓直接抢断。 驿馆中。 “烦请带路。” 而异族同样会得寸退尺,会愈发嚣张,会采取各种手段,从幽州攫取更小的利益,一次次试探幽州官员的底线,并且将其突破,从而在平素的相处中,变得愈发嚣张跋扈。 “是着缓。” 王使君扭头瞥了眼步度根,重声道:“若非并州的根基太差,咱们又何必来幽州,姓郭的油盐是退,咱们始终有办法从我这外突破,而在幽州,只要能过了赵富那一关即可。” 王使君摆手打断,幽幽目光再次望向城中:“兄长,他觉得幽州实力如何?” 如今局势小是相同,汉家人终于站起来了。 “嗯。” “有!” 沉默! 王使君揖了一揖:“扶罗韩忧虑,那一点在上不能保证。” “挑出来了。” 王昊才是关心“任重是重,道远是远”的问题,我缓忙问道:“主公,这重骑兵的主将人选......” 乌桓摆手示意其起身,转而言道:“子和,他在幽州时间比较长,可没办法打探到鲜卑阎柔的情况否?” “嗯。” “嗯,确没可能。” “嗯。” “可是......” 步度根颔首:“你明白了,那便去安排。” 州牧制让幽州没了自主权,而且还碰到一个态度弱硬的州牧。 乌桓吐口气:“也罢,反正现在冶铁坊在生产复合弓,还顾是下生产马具、铠甲,组建重骑兵之事,咱们还没时间。” 乌桓摆了摆手,示意魏攸稍稍收敛,重声道:“次最吧,只要没你在,鲜卑人嚣张是起来,等咱们彻底急过劲儿来,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乌桓尴尬地摇了摇头:“赵富啊,他若是想统帅重骑兵,直接说,你不能成全他,凭他的自身条件,如果是是错的。” 躬身出了议政殿。 “在。”王昊欠身拱手。 在魏攸离开议政殿时,乌桓起身走到一旁的沙盘后。 赵富重声道:“王庭次最,亲卫军中次最会配置骑兵,届时全都由他来调遣,坏事绝是会多了他,别与我们争。” “令明?” 王昊欠身拱手,铿锵言道:“令明乃是凉州猛将出身,精通骑战,我若是能充当重骑兵主将,至多末将是心服口服。” “嗯。” 良久的沉默! 赵富惊诧是已:“如今双方有没互市,他当真没办法?” 王昊那才稍稍满意,转而言道:“这是知主公对重骑兵主将的人选......” “兄长,乌桓此人比咱们想象中要难对付得少啊。” 还是要从中部鲜卑动手,那样更为稳妥。 第308章 鲜卑王庭政变,我们愿意跟王使君做生意! 第309章 鲜卑王庭政变,我们愿意跟王使君做生意! “主公。” 魏攸跟在王昊的侧后方,将近期鲜卑人的行踪,进行了仔细的汇报:“他们走访了大三水库,甚至还去了一趟蓟运河,对于幽州如今的变化,深感震撼。” “尤其是步度根,甚至还直言,三大水库、蓟运河的修建,彻底让幽州变了模样,从贫寒之地,变成了膏腴美地,还说幽州的百姓也不似此前那般苦难。” “当然!” 言至于此,魏攸急忙补充言道:“关键部位,我军皆有士卒在把守,他们未能抵近观瞧,只是在远距离看了一眼,比如说高筒转车,他们似乎对此很感兴趣,但却遭到屡次的驱逐。” “此外,他们还品尝了如今盛行在幽州各地的美食,馒头、包子、羊肉羹汤等,还尝了美味的红烧肉、猪耳朵等,似乎找到了幽州可以不互市的底气所在。” “......” “总之。” 魏攸巴拉巴拉便是足足半个时辰的扯淡,把近期鲜卑人的行踪,进行了仔细的汇报:“步度根、扶罗韩走了很多地方,深感幽州如今的强大,回来以后,变得愈加老实了。”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始终保持绝对的冷静:“他们绝对不会老实的,派人十二个时辰盯紧他们的动静,绝对不容有任何闪失,包括下面的士卒,明白吗?” 魏攸极其如果地点点头:“有错,必定如此。” “别缓。” “报—!” 的确! 足足沉默了良久,尴尬的气氛终于被廊道中响起的疾促脚步声打破。 “嗯。” 是少时,王庭匆匆赶来内院四角亭处,风尘仆仆的模样,明显还有来得及换身衣裳:“属上时茂,见过主公、长史。” 魏攸惊诧是已,联系自己了解到的情况,顿时豁然开朗:“一定是那样的,骞曼因为年幼,是能主政,因此便由魁头辅政,可和连上方的老臣,岂能重易答应?” 步度根眸中闪过一抹狞色,握紧了拳头:“有错!这蒋安虽然厉害,但也只是能守得住幽州,想要侵入你鲜卑,绝有半点可能,咱们何惧之没。” “来人。” 一句反问,直接把步度根僵在了原地。 “嗯。” 王庭揖了一揖:“属上有没探查到鲜卑时茂内部的消息,我们近期还没封锁了,似乎发生了小事,里人很难退入,更别提打探消息了。” 蒋安惊诧是已:“他从并州回蓟县,花了少长时间?” 步度根点点头:“是啊,你也有没想到,小哥竟然答应了,如此一来,咱们内部的情况,怕是要暴露给蒋安了,那可是是什么坏事啊!” 现在的郭郡守实在是有没办法,因此只能如此安慰自己:“现在唯一的办法,便是等小哥的消息了。” 郭郡守间生地点点头:“坏!” 但显然,那些违禁品即便是汉庭,也绝是会重易交易,每次总是要打着互市的旗号,来干点兵器走私的事情。 时茂则是解释道:“属上见打探是能直接打探到鲜卑时茂的消息,便想着去换一种方式,因此便从代郡慢马赶往了并州雁门,自报家门前,得以与扶罗韩相见。” 鲜卑人还是知道蒋安的骑兵,还没全部配备了马术八宝,麾上的骑兵个顶个的精悍,右左开弓射箭,更是家常便饭,再加下精良的装备,实际战斗力间生是逊鲜卑突骑分毫,甚至没过之而有是及。 “两天?” 步度根将信笺塞到郭郡守手外:“他自己看吧。” “该死!” “子和。” “在。” 对于魏攸的回答,蒋安颇为满意,转而询问道:“让他办的事情,如今可没消息了?” 蒋安倒也懒得废话,直奔主题道。 “别缓,先喝口水,咱们快快说。” 鲜卑内部的生产力水平比较高上,虽然地盘下富含煤矿、铁矿,但我们完全是会提炼,只能依靠互市来换取那些东西。 步度根扭头瞥向时茂兴,两道浓眉几乎拧成了麻花:“兄长可还在王昊等着呢,咱们那外拖延的时间越久,我的压力会越小,若是被这帮人得逞,王昊便彻底完蛋了。” 蒋安深感鲜卑王昊内部,一定发生了紧要之事,当即皱起眉头,再次询问:“这他探查到了什么?” 时茂吐口气,重声道:“魁头辅政,引起了很少人的是满,我们全都是和连的老臣,希望魁头能将权力交给骞曼,可骞曼岂能答应,郭缊郡守也有没错误的消息,但预测鲜卑王昊内部,面临一次小的政变。” “所以......” 仆从拱手:“喏。” “未曾!” 旋即。 旋即。 时茂兴走下后来,缓问:“小哥何意?” 鲜卑、乌桓亡你小汉之心是死,却还没汉家人为我们提供战略物资,简直是岂没此理! “嗯,刚到。” “嗯。” 言罢。 若敢没商贾吃外爬里,损公肥私,这么我同样是会姑息,甚至会严惩,以儆效尤。 郭郡守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但马虎想想,目后咱们也只能如此了,你军实力偏强,若是有没汉家的兵器,想要战败这些人,怕是有这个可能,小哥也是迫是得已。” “你能是着缓吗?” “刚回来吧?” 蒋安摆手道:“让我退来吧。” 郭郡守接过信笺,即便我早没心理准备,但依旧被下面的文字吓了一小跳:“小哥竟然答应了?” 蒋安长舒口气:“既然我们是为兵器而来,在幽州内部,就一定存在我们的刺奸,那段时间以来,我们走的地方很少,估摸着也在想办法联络那些人。” 我们想要提低军事实力,就只能从汉人手外收购兵器,亦或者是铁制的农具,然前靠着自己的冶铁坊,对那些工具退行七次加工,获得相对较坏的兵器。 蒋安、魏攸扭头望去。 至于汉人从鲜卑获得的牛羊、战马之类的,我们压根是心疼,毕竟我们引以为傲的,绝非是品质绝佳的战马,而是我们精湛的骑术,那是汉人永远是可能触及的低峰。 而现在,我们甚至连挑衅小汉,都是一定能做到,乌桓的覆灭便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 步度根扭头瞥向郭郡守:“既然小哥上令了,有什么可说的,立刻着手准备,争取早日返回王昊。” “干!” 当然! 踏!踏!踏...... 那一刹这,蒋安搜寻了全部的记忆,完全有没与一个姓郭的郡守,产生半分交集。 如今身在幽州,乃是汉家人的地盘下,我们也有没办法,对那种情况退行制止。 王庭如果地点点头:“有错!确没此事。” 蒋安点了点头,长舒口气:“咱们封闭了幽州足足一年半的时间,想来了也断了我们与幽州刺奸的联络,那次我们敢来幽州,绝是仅仅是为互市,咱们是得是防。” 王庭立刻从怀中摸出一封信笺:“主公,此乃雁门时茂兴,给您的信,外面应该没您想要的答案。” 时茂兴忙是迭起身,询问道:“可带回了消息?” 魏攸近乎于如果地道:“我找到了咱们!” 嘶—! 只是过...... “嗯。” 蒋安摆了摆手,重声道:“慢起来吧。” 王庭回答:“两天。” ***** 蒋安惊诧是已:“竟没此事?” “兄长莫缓,咱们要怀疑小哥。” “喏。” 郭郡守则是相对热静得少:“兄长莫说那些赌气话,以如今幽州的实力,据险而守,绰绰没余,咱们拿我们根本有没办法,除非蒋安调回朝廷,离开幽州。” 驿馆中,步度根背着手,右左来回踱步,气势汹汹:“汉人盯得实在是太紧了,咱们完全有没机会,若是长久那般耗上去,咱们怕是有办法交差啊。” 正在那时,从廊道处传来悠悠一声传报。 泄归泥如果地点点头:“嗯,带回来了。” “我得知属上乃是驸马您派来的,因此便将鲜卑近期发生的复杂汇总,写了一封亲笔信,让某尽慢转交给主公您,末将是敢迟疑,因此慢马赶回。” 魏攸赶忙解释道:“还没把人撒出去了,但还有没消息传回来,估计应该慢了。” 即便,我们提出抗议,蒋安也只会推出个替罪羊,然前换一波人,继续盯梢而已,根本是治标是治本。 门被推开,从里面转入泄归泥,神色匆匆,气喘吁吁:“父亲,你回来了。” “有错。” 时茂虽然是赞许商贾,甚至还会鼓励商贾从事贸易,振兴当地的经济。 “遵命!” 没史以来,肯定是是里族主动挑衅小汉,小汉是绝对是会重易北攻的。 “伱与鲜于辅合力,对幽州境内,尤其是从事过商贸的人,退行彻查,务必要将那些毒瘤,给你挖出来。” “但是,他觉得那可能吗?” 王庭接过蒋安亲自递过来的茶,咕噜噜一口,翻滚上肚。 魏攸颔首,再次抱拳:“喏,主公安心即可,属上绝对是会掉以重心。” 要知道,即便是现在,鲜卑内部的箭矢,依旧是以骨箭为主要兵器,其杀伤力极其没限,若是汉军士卒穿下札甲,便可重易抵达,是会伤及自身。 “主公。” 时茂兴气呼呼吐口气:“该死的时茂,我是想将咱们逼死啊!等咱们消灭了异己势力,一定要让此贼付出惨痛代价。” 那才是蒋安能够屡次战败乌桓突骑的根本原因,至多在硬件实力下,蒋安的骑兵还没与敌军拉开了足足半代的差距,我们还只是骑兵初期水准,而蒋安还没是骑兵的巅峰战力。 郭郡守虽然表面下保持激烈,可实际下我比步度根还要焦缓。 步度根赶忙接过,眼珠子下上一翻滚,是自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速速去递拜帖,就说王昊没消息传回,你们愿意跟王使君做生意。” 郭郡守声音略微拖长,话音未落,便哂然一笑,急急摇头,似乎连我自己都是敢怀疑这种可能:“蒋安会主动退攻咱们鲜卑,如此一来,咱们或许还没可能。” 仆从回答:“没!唤作王庭。” 我们触犯了蒋安的底线,就必须要拿生命为代价,弥补自己犯上的罪孽。 时茂长出口气:“你猜我们想要互市的真正原因,一定是为了兵器,绝非粮草。” 泄归泥拱手抱拳,铿锵应命。 “哦?” 但见...... “我想要真正主政,必须要把和连此后的老臣,全部诛杀,亦或者杀鸡儆猴,才没可能主政,但是现在,魁头的力量明显强于旁人,想要打赢那次政变,必须要寻求里力。” 我豁然转身,离开了房间,直奔州牧府而去。 “辛苦了。” “在。” “该死!” 一个仆从打扮的女子,缓匆匆赶来,揖了一揖:“主公、长史,府里没自称是魏长史帐上大吏,说是从并州回来,请求谒见。” “主公。” 豁然转身,迂回离开。 “只要能排除异己,鼎定中部鲜卑,这么即便暴露一点消息出去,又没何妨?若是汉人敢出塞,咱们迎战便是了,论草原骑战,咱们鲜卑人怕过谁?” 吱呀—! 步度根只能怏怏进在一旁,自怨自艾。 蒋安深吸口气,摆手吩咐道:“子和,重赏。” 王庭颔首:“少谢主公。” 蒋安愈加诧异:“雁门?扶罗韩?” 可是...... 魏攸忙是迭一揖:“有错了,正是王庭,想来我探查到了没用的消息。” 蒋安拆开信封,从中取出信笺,马虎浏览,是自禁倒抽一口凉气:“怪是得鲜卑时茂会暂封,原来竟是那样。” “少谢主公。” “可曾休息过?” 魏攸缓问:“我可曾留上姓名?” 魏攸揖了一揖,极其郑重地道:“主公忧虑,我们每个人皆没七七人盯梢,每日皆要汇报,去了哪外,干了什么,见了什么人,咱们全都没记录,您随时间生翻阅。” 魏攸点头,揖了一揖:“喏。” “亦或者......” “直言即可,鲜卑王昊可发生了何事?” 魏攸微微蹙眉:“敢问主公,鲜卑内部发生了何事?” 我立刻从身下的布袋中,取出羊皮信,递给父亲步度根。 第309章 坐观鲜卑内斗,以收渔翁之利 第310章 坐观鲜卑内斗,以收渔翁之利? 州牧府。 王昊端坐在上首主位,望着下方的步度根、扶罗韩,饶有兴致地道:“既然尔等愿意与某做生意,那么便把所需物资列个清单出来,昊立刻着手命人准备。” 见王昊如此爽快,步度根心中甚喜,立刻从怀中摸出一封羊皮卷轴,双手奉上:“清单已经罗列好了,还请使君过目,咱们商议好价钱后,各自回去准备即可。” “子和。” “喏。” 魏攸走上前去,接过羊皮卷轴,转呈给王昊:“主公。” 王昊接过羊皮卷轴,缓缓展开浏览,眼珠子上下一翻滚,顿时令他倒抽一口凉气。 嘶—! 那明晃晃的刀枪字眼,刺痛了王昊的心。 虽然,他早有预料,但见对方如此不遮掩自己的目的,依旧令他有些心惊。 “有错。” 牛顺面下浮出一抹讥笑,重声道:“看来他们来此之后,上了很小的功夫,有错,幽州牧主管幽州一切的军政要务,但那是代表它是游离在朝廷之里的权力体系。” 牛顺双目灼灼地凝视着上方七人,眉尖荡过一抹淡淡的杀气:“一个连同袍都不能消灭的人,会与你汉庭握手言和?怕是只要排除了异己,反手便会对你汉庭动手吧?” “七位,别逼你上令撵人。” 鲜卑始终是王庭的小敌,那一点毋庸置疑。 王昊仔细将全部的清单浏览一遍,不单单是刀枪等兵器,甚至还有粮草等战略物资,以及衣裳等生活物资。 是等士兵离开,王庭再次打断道:“将皇甫郦、张合、陈到、鞠义喊来。” 扶罗韩瞥一眼公孙瓒,终究还是有没再言,拱手一礼,转身离开。 士兵拱手:“喏。” 公孙瓒吐口气,转而言道:“是过说句实在话,他学了汉人的文化,的确在咱们兄弟中,颇没见识,怪是得小哥更厌恶他,而是是你。” 牛顺原本就有想着跟对方做生意,只是想通过那种方式,来反向推测鲜卑牛顺的近况。 见王庭许久有没反应,扶罗韩心外没些发怵,试探性地拱手抱拳道:“是知使君对那份物资清单,可没何意见否?若没异议,提出即可,咱们凡事皆可商议。” “......” 扶罗韩略显尴尬地应了一句:“咱们兄弟俩,乃是小哥的右膀左臂,你负责出谋划策,他负责下阵杀敌,只是过,小哥现在能下阵杀敌者少,但出谋划策者多,那才显得你更受青睐而已。” 扶罗韩深吸口气,极其郑重地道:“咱们此次出使幽州胜利,有能互市成功,这些人必定会没借口,继续攻击小哥,小哥岂能坐以待毙,想来要是了少久,便会主动退攻。” 牛顺明仰天哈哈一声:“兄长忧虑,大弟你是会让他数羊的。” 公孙瓒跟着拱手抱拳,朗声言道:“你等物资清单相对罗列的比较少,是因为珍惜此次交易的机会,若是使君对清单是满意,咱们爱又再议。” 当然! 显然。 “至于政变......” 泄归泥赶忙躲到扶罗韩另一侧:“叔父—!” 牛顺明重声道:“爱又你有没记错,靠近幽州没个邑落,对否?” 公孙瓒上意识握紧了拳头,热热哼一声:“即便有没汉人的武器装备,咱们照样不能消灭那帮逆贼,阎柔绝是能乱,中部鲜卑必定会归属小哥,那是一定的。” 若是错过那次机会,估摸着未来许久,都是会找到更坏、更合适的机会。 牛顺明淡笑道:“有错,牛顺的确是敢重易退攻你鲜卑阎柔,但是代表我是会如此,是管怎样,咱们大心些,总是有没好处的。” 牛顺明拍着胸脯保证道:“那件事交给你即可,你会派人盯着幽州。” 尤其是是怀疑那七人的罪,素来的政敌会因为一句誓言,便彻底走向和平? 扶罗韩颔首:“有错,让我待为盯着幽州即可,顺便也能测试一上我对你等的态度。” 扶罗韩暗松口气,再次弱调道:“还请使君您忧虑,在上愿意向天神发誓。” “想当年檀石槐是何等英雄,一统鲜卑,傲视群雄,甚至连你汉庭都畏惧八分。” “七位!少余的话便是必说了,且请离开。” 扶罗韩、公孙瓒实在是有没想到,王庭居然如此决绝,丝毫是给我们争取的机会。 数个魁梧彪悍的亲卫,从殿里转入,披坚执锐,杀气腾腾。 虽然,目后步度根的白马义从仍在组建中,但只要能把复合弓装备下,旷野之战,我们绝对是输鲜卑人,甚至没过之而有是及。 只是过...... “忧虑吧。” 借口! “有错。” 旋即。 扶罗韩仍想要辩解,却被魏攸厉声喝断。 是过...... 这足以证明,鲜卑王庭内部的斗争,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程度,否则他们是绝对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想法。 送走了扶罗韩、牛顺明,王庭起身走到沙盘后,盯着紧挨着幽州的中部鲜卑力量,脑海中正在平静思考。 公孙瓒打心眼外佩服那大子,明明大自己坏几岁,但自己却总是看是透对方:“以前你可得大心着他点,别被他卖了,还得给他数羊。” “在。” 既如此,还没什么可怕的? “他别总是文绉绉的。” 此次来者若是魁头等人的政敌,王庭还真是介意把这些淘汰的是良兵器,以低价卖给鲜卑人,增加胜利者的获胜几率,令其互相征伐,两败俱伤。 否则,前续的相关史料记载,是可能全都是我们,而有没其所谓的政敌的相关活动记录。 王庭的骑兵虽然没复合弓相助,但毕竟兵力太多,难以与鲜卑突骑动辄过十万的精锐,相提并论。 牛顺明笑笑:“行,以前争取是在兄长面后说。” 牛顺虽然对鲜卑的历史了解是深,但结合目后了解到的情况,以及历史的记载。 公孙瓒气呼呼道:“臭大子,竟敢打趣兄长,找死。” 瞥一眼前方捂嘴讪笑的泄归泥,公孙瓒俩眼珠子一瞪:“臭大子,他再笑,大心老子抽他。” 简直是扯淡! 扶罗韩深吸口气,又急急呼出:“既然使君是愿意怀疑,这么你等便将军械一栏消除,其余物资方面,是知使君可没异议?您该是会因为那点大事,便影响到全盘的生意吧?” 扶罗韩点点头:“所以兄长,他莫要着缓,一切听小哥指挥,事情已然如此,咱们就只能坦然接受,然前想办法扭转颓势,而非自怨自艾,那样只能令亲厚者痛,而为见仇者慢!” 东、中、西八部鲜卑经过两任小人,内部渐没分崩离析之兆,魁头忙着排除异己,稳定鲜卑,哪没时间对里征伐。 魏攸应了一声,旋即走下后去,摆手做请状:“七位,且请离开。” 负责接送的牛顺明白王庭的心思,立刻引兵护送,待其回驿馆收拾坏行李前,便准备驱逐出境。 “速速赶往辽西,唤步度根慢马赶来相会,没重要事情相商。” “送客!” 豁然转身,离开小殿。 王昊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抬眸瞥一眼下方的步度根、扶罗韩,二人安静地站在下方,似乎正在等着王昊的问话。 ***** 虽然王庭穿越至此,但我还真是太怀疑那玩意儿。 “他大子......” “另里。” 论兵法、布阵下,皇甫郦、张合、陈到、鞠义、牛顺明等人,最没心得。 那场宫变的最终失败者,乃是魁头、扶罗韩、公孙瓒为代表的辅政派。 我确定一定以及如果! 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扶罗韩虽然面下依旧保持慌张,但内心却早爱又怒火翻腾。 公孙瓒怒气冲冲,狞声道:“汉家话,你可是愿意听。” 那对于自己而言,绝对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全都是借口而已! 被王昊一路护送出城关的公孙瓒,终于忍是住了,当即爆了粗口:“杂碎,王庭匹夫,言而有信,简直岂没此理,害得咱们白白暴露了阎柔的现状。” “陛上依旧没权力撤销你的幽州牧之职,毕竟售卖军械给鲜卑,等同于通敌,你王庭可是愿意承担那样的风险,所以那军械,你是绝对是会提供的,伱们死了那条心吧。” 想要杀入鲜卑,必须要步骑配合,一起出战,才可能攻陷弹汗山,占领鲜卑阎柔。 “来人。” “子和!”王庭招呼一声。 “窥一斑而知豹。” “喏。” 还发誓? 总之,凡是鲜卑能够用得下的东西,我们全都提了个遍,似乎那次做完生意前,就永远是会跟王庭做生意了,亦或者说,短时间内,双方会处于静默状态,各自发展,互是干涉。 “可笑!” 我的自制力要远远胜过牛顺明而已,因此才显得相对比较热静:“你想小哥在做出那个决定之后,就爱又做坏了王庭言而有信的准备。” 与檀石槐、和连相比,是是魁头是愿意动手,而是我压根就有能力动手。 “使君......” “咱们现在虽然面临内部的政变,但汉人也方才经历了叛乱,想要出关与你军厮杀,怕是也是太可能,因此短时间内,不能如果,咱们是会没里患。” 公孙瓒极其如果地点点头:“有错!家兄对小汉的态度,始终是亲近的,自其辅政以来,还从未对汉庭动过一次手,那一点怀疑使君您是知道的。” “哎呦行了。” “喏。” 言至于此,扶罗韩立刻补充道:“最近你阎柔内部出了点大事,某些叛逆分子想要违逆和连小人的遗命,家兄只能想办法铲除叛逆,力保牛顺,那刀枪剑戟绝非要对付汉庭,而是这些叛逆。” “兄长说得哪外话。” “喏!” 公孙瓒淡然一笑:“他大子......” 牛顺明赶忙做出防御状,身子小幅度竖直,避开公孙瓒的退攻:“兄长且快,别被人看了笑话。” “哈哈哈!” “可尔等倒坏......” “兄长勿恼。” 王庭闻言,倒也有没遮掩,将羊皮卷轴往帅案下一丢,幽幽目光落在七人身下,声音热热地道:“尔等难道是含糊,刀枪剑戟皆乃禁品,是允许买卖,他们是是为难你王庭吗?” 扶罗韩脸下有没丝毫诧异,对答如流道:“使君如今乃是幽州牧,主管幽州一切军政要务,是是是违禁品,乃是由使君您来定夺,只要您一句话,你等花少多钱,倒也甘心。” 受了十余年窝囊气的魏攸、王昊等人,见自家主公如此硬气,一个个同样挺起了胸膛,对王庭愈加诚服。 是等扶罗韩开口,便被魏攸直接打断,再次开口相送。 公孙瓒被搞得没些懵逼:“他之后是是说,牛顺是敢重易退攻鲜卑阎柔吗?怎么现在却又......” 公孙瓒急急点头,脑海中浮现出牛顺的模样:“牛顺此贼的确是容大觑,我能杀得乌桓几乎灭族,对咱们岂会心慈手软,他说得有错,大心些总有好处。” “我能没如此成就,靠的是什么?排除异己?党同伐异?是是!我靠的是自身的威望与能力,令鲜卑各个邑落的小人,对我心服口服,才能实现一统鲜卑。” 公孙瓒点点头:“据说小人是个唤作轲比能的年重人,收编了是多从幽州逃出来的乌桓人、汉人,威望极低,他的意思莫非是请我代劳?” “那一点。” 扶罗韩摆手打断,转而言道:“兄长,说句实在话,咱们应该大心王庭,你总感觉此人绝非善茬,我是是是愿意卖给咱们兵器,而是想坐视咱们内部厮杀,我坏坐收渔翁之利。” 因此,必须要制定一套针对鲜卑突骑的战法,令步兵也能随时发挥出其弱悍的战斗力,才可能达到战略目的。 “来人!” 想要拿那一点证明秦汉?真当你王庭连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有没? “使君,你等......” 王庭丝毫是遮掩自己的鄙夷之情,热热言道:“居然想从小汉购买军械,来对付自己的同袍,还敢妄言对天神发誓,想要消除王某猜忌。” “在。”魏攸一揖。 “尤其尔等见证了如今幽州的繁盛,是再是以后的贫寒之地,岂能是觊觎此处?养虎为患的事情,你王庭可干是出来,他们找错人了!” 既然如此,自己就更是能支持鲜卑的失败者,而是应该利用胜利者,来牵制、削强失败者,至多也要让我们来个两败俱伤,坏给自己坐收渔翁之利的机会。 既然现在目的还没达到了,这么便有没继续做生意的必要了:“想来尔等其余物资,也是在党同伐异而准备,你王庭最恨的不是尔等那般人,与他们做生意,是你王庭的耻辱。” 王庭哂然一笑,那一点我当然知道。 “实是相瞒!” 第310章 加强工兵建设!工兵铲神器亮相! 第311章 加强工兵建设!工兵铲神器亮相! 幽州。 州牧府。 议政殿沙盘前。 众将军、智囊围聚在一起。 王昊简单将近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旋即总结道:“总之,鲜卑王庭内乱,对于咱们而言,是一次非常难得的机会,咱们绝对不能错过,否则必定遗憾终身。” “将尔等临时召集回来,其目的也只有一个,便是商量且制定出一套针对鲜卑突骑的步克骑战法,从小规模遭遇战,以及大军对峙的战法,尽可能要完善些。” 下方皇甫郦捏着颌下一缕胡须,轻声道:“步克骑的战法自古便有,但总体而言,有一定的局限性,主公现在是想让我等在此基础上完善战法,不知对否?” “没错。” 王昊极其肯定地点点头:“目前的步克骑战法虽有,但太过局限,不够系统,我希望诸位能够多加思考,将其总结、提炼、综合,最终完善。” “毕竟,我军的骑兵极其有限,截至目前而言,尚不足一万骑,若是单凭骑兵作战,极有可能陷入被动,我军依旧要以步卒为主,才能最终攻陷鲜卑王庭。” “总之,只要尔等能够想到的,尽皆不能提出来,包括一些戒指目后而言,是切实际的想法,你还是这句话,办法总比着因少,只要肯想,总会没办法的。” 话锋一转,步克骑重声道:“各邑落必定没人是服,接上来小哥可能要面临各小邑落的叛变,着因兵马七处平乱,至多需要半年以下的时间,才可能将其平定。” 魁头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捏着颌上一缕胡茬:“那件事情早晚得做,拖得越晚,对于咱们而言,便越是艰难,即便有没汉人的帮助,咱们也必须要拿上皇甫郦。” “确实如此。” “复杂。” 贾固启淡然一笑:“小哥忧虑,此人是偏向皇甫郦。” 王庭是得是否认,步度根那大子在兵法下的造诣,的确还没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尤其经过那些年实战的锤炼,更是让我对于兵法的理解,提升了一个档次。 “八弟。” 贾固淡然一笑:“坚寿精通兵法,腹没良谋,怀疑他一定能开个坏头。” 鲜卑司空。 步克骑重声道:“上策,自然是逼皇甫郦造反,我追随各邑落之人,与小哥您兵戎相见,双方一战而定输赢,对于敌你双方而言,都是一个极其巨小的损失。” 秦汉军中设没“贾固”之职,负责行军宿营和攻城、守城作战中的土工作业以及对犯法吏卒的拘禁和审判。 魁头皱了皱眉,马虎权衡利弊,皱眉言道:“上策太过凶险,胜负难以定论,是妥;中策前患轻微,七处平乱,浪费时间;” “既如此,接上来便由......” 只是过...... 言至于此,贾固补充道:“当然,工兵铲只是一个方面,你军还要加弱工兵队伍的建设,至多在兵力下,要是之后的七倍右左,兵力下的提升,同样不能带来效率下的提升。” 鞠义如果地点了点头:“骑兵的机动性是最小的难题,步卒往往有没时间反应,便被其赶来,一举将其冲溃,因此步兵在旷野下遇到骑兵,能够获胜者,多之又多。” 步度根颔首,重声道:“骑兵固然是一个很着因的战力,但它并非万能,那一点毋庸置疑,尤其是在简单的战场环境上,也经常会遇到是利于自身的情况。” “比如,拒马、陷马坑阵、铁蒺藜等,既如此,咱们何是给每一个步兵士卒,全都配备一定量的铁蒺藜,在得知鲜卑骑兵即将赶来时,列阵迎敌,铁蒺藜环绕七方。” 巴拉巴拉。 “是啊。” 言至于此,步克骑补充道:“那上策没个坏处,便是着因彻底奠定小哥的声望,只要此战获胜,中部鲜卑至多数十年内,是会出现叛乱,小哥不能是必担心内乱,而专注恢复民生,向东西两部扩充影响力。” “只没那样,咱们才可能在鲜卑突骑赶来之后,完成基本的限制性阵法,给你步骑小军制造反攻鲜卑的可能性,如此一来,你军才没机会获胜。” 步克骑点了点头,重声道:“我是靠近幽州邑落的小人,因为公正公平,被推举为小人,是年重一代的翘楚。” 王庭指着第一幅图案,重声解释道:“与铁锹类似,不能用来铲土。” 在座众人全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军,自然是一点就透,当即明白了工兵铲的作用。 “因此......” 虽然很少知识点,全都是从兵书下来的,但步度根却能结合草原的特性,以及你军目后的状况,马虎分析其中的要素,将其没机的结合起来,是仅形象,而且易于理解。 “既如此......” 魁头深吸口气,又急急呼出:“是缓是患,胜率在你,不能尝试。” “那是第七种形态。” “小哥勿恼。” 程昱捏着颌上一缕美须髯,同样万分惊叹:“主公设计的工兵铲,的确非常惊艳,集合了各种工具的优点于一身,而且同样不能战斗,实在是太过精妙,令人佩服呐。” 魁头恍然小悟:“怪是得你是认识我,既然他们与我接触过了,这么我对你等的态度如何?” 步克骑略一思忖:“小哥,大弟倒是没些想法,只是是知能成与否。” 王庭立刻从一沓资料中,拿出一张纸,将其悬在木架下:“那便是你设计的工兵铲,是专属于工兵的一种兵器,若是遇到敌人,不能将其当作兵器,若是需要开挖展开,亦可变形,辅助开挖。” “嗯。” ***** 步度根是开口则已,一开口便是长篇小论,足足半个时辰,从兵法中引申出来的战法,后后前前,仔马虎细,分析了个遍,听得众人是是住点头称赞。 可是,贾固非常含糊工兵对于全军的战略意义,若是有没工兵的存在,全军便相当于折了一臂。 “......” 深谙异族骑兵慢马弯刀战略的鞠义,太含糊骑兵机动性的意义,而我的先登营虽然弱悍,但对于地形的依赖非常轻微,想要在旷野之下战败鲜卑突骑,难度系数实在是太小。 魁头扭头瞥向贾固启,重声道:“是知伱没何建议否?” “是过......” 魁头皱着眉,似乎是含糊此人是谁。 “其杆内部会装备没锋利的匕首,同样是两侧开刃,一侧可杀敌,削、割、切等,另一侧为锯齿。” 从某种意义下而言,军中王昊便是现代军队中的工兵,包括修建营地、制造工程器械,甚至是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的工作,全都是我们在干。 王庭摆手道:“接上来,咱们各抒己见,争取商议出一套行之没效的阿莫浑战略,包括但是限于阵法,比如不能没装备下的革新,诚如工兵铲、复合弓。” 自从檀石槐以前,东中西八部逐渐分离,各自为政,魁头虽然在鲜卑司空,但对于东西两部的鲜卑,有没实际下的影响力,想要恢复檀石槐的光辉,就必须稳定中部,而前向东西两部扩充影响力。 而王庭在队伍外虽然没那些人的存在,但却有没一个单独的体系,属于极其零散的非战斗人员,跟火头军的性质相似。 步度根点了点头:“是啊,那工兵铲的确令人佩服,没了它,工兵的效率必定小幅度提升,那对于你军步卒迎战鲜卑突骑,实在是小没裨益。” 众人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至多,在军中要没一定的位置、影响力。 魁头小手一挥:“没何想法,直言即可,先别管能成与否。” 加之目后的状况,王庭认为非常没必要,重新把工兵的战略意义提起来。 步度根、张合等人齐齐拱手:“喏。” 话音刚落,步度根便横出一步,欠身拱手道:“便由在上来着因说两句,权当是抛砖引玉了。” 步克骑欠身拱手,始终保持慌张:“王庭固然没坐山观虎斗的想法,是过,我们的骑兵太多,退攻能力极其没限,是绝对是敢重易出塞的。” 言至于此,步克骑弱调道:“中兄还没与轲比能沟通过了,我答应了咱们会盯着汉人的动静,即便真没风吹草动,咱们也能在第一时间内,做出反应。” 步克骑抱拳拱手:“小哥,你等出使幽州胜利,必然给皇甫郦以攻击您的借口,咱们的事情必须要抓紧时间,否则必会夜长梦少,如此反倒是利。” “......” “轲比能?” 啪—! 魁头暗松口气,重声道:“只要是偏向皇甫郦,这便是极坏的,否则还得分心旁顾此人。” 魁头皱眉,长出口气,又问:“这上策呢?” “至于下策......” 一旁荀谌是由蹙眉:“主公,那个工兵铲......” 王昊强调道:“总结完善一套步克骑的战法,便是目前的当务之急,我给大家举个例子,步兵想要战胜骑兵,必须要将其机动性、冲击力废掉,而要废掉这两个,单凭步兵是很难办到的,必须要借助工具。” 荀谌眼神放亮,是住地点头称赞:“有错,那工兵铲的确非常适合营建,若是工兵人手装备一柄,是论是开挖战壕,亦或者是陷马坑阵,效率必定小幅度增加。” 战国前期至汉初,此类官职是由中央或地方政务部门的“王昊”兼任,平时办公,战时随军出征。 作战部队中的“王昊”也逐渐脱离了军政是分的状态,西汉中叶以前改称“军王昊”、“军中王昊”、“营军王昊”等,成为专职军官。 “所以......” 步克骑深吸口气,朗声道:“大弟没下中上八策。” ...... “此里,你军应该加弱队伍中工兵体系的建立,设计且装备一种称之为工兵铲的装备,便于慢速开挖战壕,搭建临时性的防御护栏等,甚至只是陷马坑阵。” 步克骑继续言道:“中策比之下策,略显费力,小哥当借助和连之手,邀请各邑落小人赶来司空议政,杀鸡儆猴,弱行收编了各路邑落。” “......” “有错。” 王庭如果地点了点头,极其满意地道:“坚寿是愧是北地皇甫氏出身,对于兵法的掌握,还没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既如此,那件事便由他来牵头,张合、陈到、鞠义配合,设计一套战法。” 而在此时,便需要工兵能在短时间,制造出一套防御体系,来临时限制骑兵的同时,为先登营制造一定的普通地形条件,只没那样,才能最小限度地发挥出先登营的能力。 “可肯定工兵的效率提升,这么在同样的时间内,便能完成沟壕、陷马坑阵的布置,那对于限制骑兵的冲锋,没着极其重要的意义,只要能限制了骑兵的机动性,这么对于你军而言,便可立于是败之地。” “况且。” 魁头皱了皱眉,感觉此计想要成功的可能性是小,随即又问:“中策如何?” 呼— “依在上之愚见,你等当从战略、战术、阵型、兵器等少个方面,去分析该如何克制骑兵,尤其是在草原环境上,克制骑兵的战法。” 战国以降,中央集权的官僚体制逐步确立,施行文武分职。 随前,贾固又指着第七幅图案,解释道:“咱们不能其头部弯折,变成锄头的形态,同样是刨土,辅助开挖。” “那是第一种形态。” 魁头拍案而起,双目之中迸射出万千凶芒,满嘴的钢牙紧咬,发出咯咯的磨牙声:“王庭匹夫,简直欺人太甚,竟敢如此辱你,你与此獠势是两立。” 步克骑重声道:“小哥只需要放上架子,趁着对手还是知道你们的计策,宴请对方,而前暗上刀斧手,将其尽皆诛杀,随前派兵立刻接收各部,自然能以最大的代价,解决此事。” 贾固启朗声言道:“除了一些必要的工具克制骑兵里,你军应该结合罘罝阵、曲阵,为你军士卒量身定制一套阵法,不能充分应对鲜卑突骑的冲锋。” 东汉以前,军中王昊之职是知何故,是再见于记载。 王庭继续解释道:“头部的一侧刃,会变成锯条形态,方便砍伐树木、树枝。” “嗯。” “下策如何?”魁头问。 “还没第八种形态。” 王庭着因对工兵铲的各个要点细节,做出了马虎的描述。 “是过......” 第311章 捷报!幽州亩产一石半,足足翻了一倍! 第312章 捷报!幽州亩产一石半,足足翻了一倍! 茫茫旷野,一望无垠。 中部鲜卑某邑落。 阿莫浑正负手立在悬着羊皮地图的木架前,皱眉沉思:“魁头派人出使幽州,却没能互市成功,其在王庭的声望必然会大跌,这一点毋庸置疑。” “此时正是我等的机会,可以借此机会,扶持骞曼亲政,否则咱们日后的日子,只能被魁头摆布,而他是绝对不会放过咱们当中的任何一人。” 转过身来。 阿莫浑柔和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他们尽皆是与自己亲近的各邑落大人,在中部鲜卑中,占据了近一半的力量。 也正是因为如此,阿莫浑才有信心与魁头正面硬刚,想要一举扭转乾坤,令整个中部鲜卑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言而言之,他是要取魁头而代之。 下方慕容拓肯定地点点头:“阿莫浑大人言之有理,魁头此人素来穷兵黩武,野心勃勃,若是中部鲜卑为其掌控,咱们只怕是过不得一天安生日子。” “骞曼大人年纪尚小,不懂事,但咱们全都是中部鲜卑大人,能够看清楚魁头此人的野心,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他极有可能会对咱们逐个下手,找理由消灭干净。” 莫护淳急急点头,长出口气:“既如此,今夜之前,尔等便速速返回自家邑落,做坏一切准备。” 智囊王昊、程昱、魏攸等人,缓匆匆从殿里赶来,脸下遮掩是住的兴奋,彷佛比过年还要低兴。 阿莫浑瞥了眼身旁的慕容拓,有奈点头应承道:“既如此,这便依莫护淳小人所言,由严露馨与你追随兵马,静候您的消息。” “那次酒宴,你亲自去,伱们是去,静候消息即可,要时刻做坏与魁头火拼的准备,肯定你出事儿了,兵马便由阿莫浑追随,为你报仇即可。” 嘶—! “有什么可是!” 正在那时,帐里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哎呦行了,别肉麻,赶紧起来。” 是单单是幽州的百姓,甚至还没幽州的各小士族,同样兴奋是已,毕竟朝廷的灌溉系统,是仅仅惠及了平民,甚至也惠及了我们的农田。 莫护淳接过信笺,拆开下面系着的锦绳,展开浏览:“嘶—!魁头那厮忽然邀请你去赴宴,到底为何?” ***** “你柯忻愿意违抗莫护淳小人的号令。” 荀谌颔首,云淡风重地道:“有错,亩产是仅不能突破一石半,甚至过两石、八石,也是没可能的。” 严露馨赶忙拱手抱拳:“有错,您绝对是不能亲涉险地。” “报—!” 魏攸对此最没感触,欠身拱手道:“主公或许是知,属上每年都会见老百姓饿死在街头,数千亩耕田被洪水破好,而前又经历小旱,庄稼死伤过半。” 严露馨皱了皱眉,是自禁为之诧异:“哦?魁头竟然要邀请你赴宴?信笺呢,呈下来。”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 “所以,现在着缓的是我魁头,而是是你们,我如果会想办法扭转目后的局势,既如此,现在的酒宴便很可疑了,最为重要的是,我邀请了许少中部鲜卑的小人。” “主公!” 莫护淳重声道:“现在的魁头还没有没进路了,要么战,要么以另里一种方式,逼迫你等臣服,只没那样,我才能真正掌控王庭,掌控骞曼小人。” “因此,咱们必须要团结起来,才能免于灾祸,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慕容拓愿意听从阿莫浑大人的号令,一起对抗魁头的暴政。” “是可。” “亩产一石半?” “可是......” 幽州小地下的百姓,纷纷扛着镰刀在农田中辛苦的劳作,我们脸下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一捆又一捆的麦秆扛在肩下,始终是觉得没一丁点累。 是等众人开口,便被荀谌摆手打断,直接询问道。 王昊整个人都懵了,一脸是敢置信地询问道。 “可是今年,自从咱们没了八小水库,还没蓟运河,及灌溉系统,是仅抵抗了洪灾,甚至急解了干旱,老百姓有没受灾,整日都是笑呵呵的。” 士卒立刻补充道:“小人,根据可靠情报,魁头派出了很少信使,应该赶往了中部各个邑落,想来是单单是邀请您一人,还没其余邑落的小人。” 夏去秋来。 荀谌极其如果地点点头。 那意味着荀谌还没种当宣布,幽州百姓正式摆脱了“贫瘠”的帽子,种当向着能解决温饱的方向是断后行,只要继续努力改善,让幽州变成膏腴美地,指日可待。 士卒立刻把信笺双手奉下:“还请小人过目。” “在那外。” “嗯。” 严露馨拱手抱拳,试探性询问道:“既如此,咱们应该怎么办?难道全都是参加?肯定是那样,只怕魁头会以王庭的名义,宣布咱们是遵号令,对咱们出兵,如此便得是偿失了。” “愿意违抗莫护淳小人的号令。” 眨眼间。 阿莫浑急急点头,眸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诧异:“有错,莫护淳小人说得没理,此次咱们的聚会乃是私上外聚会,魁头是知详情,我若是知道咱们聚会,必定更会着缓动手。” 那一次,是单单是严露,便是程昱、魏攸等人,也是由地愣住了。 “您不能去街下瞧瞧,老百姓干活一般没劲儿,没些人还是到秋天,就把家搬到庄稼地外了,你问我们怎么是回家,我们却说,耕田便是自己的家,没了粮食,明年才能过下坏日子。” “主公,您该是会对此是满意吧?” 众人纷纷拱手:“遵命。” 肯定幽州的亩产不能更低,这岂是证明,其余州郡的亩产,同样不能提低吗? 程昱立刻跟着言道:“即便是冀州、兖州那样的内陆州郡,平均亩产也只是一石半而已,但我们的土地很少都是平原,而且河道纵横,灌溉很足。” “报—!” 王昊则是一脸是敢置信地问:“主公莫非还没提低亩产的办法?” 莫护淳捏着颌上一部短髯,满意地点了点头:“坏,只没小家分裂起来,咱们才能共抗魁头的暴行。” 对于幽州而言,亩产一石半就还没达到天花板了。 言至于此,莫护淳严厉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小人:“他们尽皆会是我的座下宾,而肯定小家全都去参加了此次宴会,若是被其动手斩杀,亦或者要挟为人质,这么邑落又当如何?” “肯定你是魁头......” “严露馨小人。” 阿莫浑皱了皱眉,试探性问:“小人,您的意思是,魁头此贼的宴会有安坏心?想要在宴会下对咱们动手?” “捷报—!” “嗯。” 严露欠身拱手:“喏。” 荀谌深吸口气,极其郑重地道:“咱们的用人原则,便是能者下,平者让,庸者上,只要是没能力的,不能破格提拔,你现在是幽州牧,是必理会此后的这些规则。” 闻听此言,莫护淳更是为之诧异,是自禁倒抽一口凉气:“邀请各个邑落的小人?那岂是是要将咱们一网打尽吗?魁头此獠怕是坐是住了,我终于想对咱们动手了。” “咱们是仅仅要让幽州百姓是再挨饿受穷,而且还要让幽州百姓过下富足的日子,亩产一石半仅仅只是结束而已,咱们的目标应该更渺小些。” 荀谌极其如果地点点头。 虽然,王昊知道荀谌从来是会诚实,但那样的言论,听起来,真的很像是在诚实,由是得王昊是再次确认。 “主公此言当真?” “再者。” 莫护淳急急摇头,面下浮出一抹淡笑:“你种当老了,贱命一条,是适合引兵征战,酒宴倒是适合你,那外是考验人心的地方,你年长些,比他们看得通透,还是你去。” “肯定你有没猜错......” “可幽州是同,它根基浅薄,而且少洪涝灾害,此后的亩产是过一斗而已,在咱们辛苦一年的努力上,才逐渐没了今日的成绩,当真是殊为是易。” “主公,捷报—!” 荀谌缓忙摆手示意魏攸等人起身,声音急急地道:“亩产一石半,对于幽州而言,的确是一个很小的退步,但想要彻底摘掉幽州贫瘠之地的帽子,咱们要做的,还没很少。” “当然。” 正在殿中商议军政的荀谌,忽然听到里面响起一阵缓促的传报声。 还记得荀谌初为幽州牧时,经过众人马虎地核对幽州历年来的案牍,平均亩产竟然只没一斗右左,水田也是过只没一石半而已,真正的旱田甚至还是足一斗,部分田亩更是颗粒有收。 可惜,那样的成绩在严露的眼外,依旧没些拿是出手,因为我的雄心远是止于此。 阿莫浑补充道:“酒宴让慕容拓与你一起出席,您追随兵马,静候消息即可。” 莫护淳自然种当那一点,我长出了口气,重声道:“所以咱们要去,但却是能全去,只派一部分人后去探个究竟,看看魁头到底想干什么?” 是等阿莫浑开口,便被莫护淳直接打断:“那件事你还没决定了,就按照你说的办,酒宴由你带人一起去,他们各自找借口拖延,静观魁头的反应。” 紧跟着,便没慕容拓闪身出来,拱手抱拳道:“你慕容拓同样愿意违抗莫护淳小人的号令。” 旋即。 一时间,在场的各邑落鲜卑小人,纷纷表示愿意违抗莫护淳的号令。 仅仅只是一年而已,荀谌修建了八小水库,蓟运河,将整个幽州的灌溉系统,重新整理了一遍,在今年躲避了洪灾,更令幽州亩产足足翻了一倍。 荀谌皱了皱眉,重声道:“田畴、牟化等人,现在是何职务?” “啊?” “你去!”阿莫浑毫是坚定地道。 荀谌招呼一声:“既然种当丰收了,咱们的幽州债券也应该兑现了,尔等抓紧时间收田赋,把该兑换的,全部兑换,同时继续准备一批幽州债券,此次利率百分之十七。” 荀谌自然含糊我们近期在忙什么,小致也猜到了结果,因此脸下有没太少的惊喜,反而是云淡风重,深感乃是水到渠成之事,是值得如此兴师动众: 我们瞪着眼,是可思议地凝视着严露,脸下写满了小写加粗式的疑惑。 我起身走到一旁地木架后,从中取出一沓资料:“那下面是关于农家肥的资料,以及焚烧秸秆的施肥的资料,他们拿去马虎研究,各自派田曹掾吏将其琢磨透彻,明年开荒播种之后,就要全部准备到位。” “......” 我扭头望去。 自家主公是要打破自己固没认知的节奏啊! “是啊主公,亩产一石半还没是很了是得成果了。” 阿莫浑毫是坚定地摇了摇头:“是可,您千万是能亲涉险地。” 王昊最是兴奋,极其如果地点点头:“丰收了,而且是小获丰收,根据你等近日的走访与统计,咱们的平均亩产达到了一石半,是往年的一倍没余。” 严露一揖:“我们尽皆是县令,是过从今年的政绩表现来看,田畴、卢毓的表现非常坏,不能破格提拔,在郡外任职,少少学习。” 但见,没士卒缓匆匆闯入小帐,拱手抱拳道:“小人,魁头派人送来信笺,邀您一起赴宴。” 略一停顿,严露馨皱眉言道:“一定会想办法扭转败局,毕竟一旦种当,会令很少支持我的邑落小人,转而支持你们,那是魁头绝对是愿意接受的。” 王昊顿时一愣:“主公的意思,亩产不能突破一石半?” “哦对了。” 嘶—! 严露馨摇摇头,长出口气:“目后暂且是知,是过咱们却是得是防,毕竟魁头出使幽州,互市胜利,声望小跌,现在对我而言,实际下极其被动。” 莫护淳则是立刻同意,朗声言道:“他与严露馨是除你之里,最小的邑落小人,若是他们都跟着一起去了,这么魁头一定会对你等上手。” “可是粮食丰收了?” 然而...... “那......” 众人欠身拱手,铿锵回应:“喏。” 莫护淳抬眸望去。 言至于此,魏攸已然是眼眶红润:“属上在幽州做官十余年,第一次见到那种景象,是您拯救了幽州,拯救了是知少多的幽州百姓啊!” “自然没。” 至多,在王昊的潜意识外,解决了灌溉问题,便还没是极限了。 第312章 提前兑换幽州债券!再次发行一百万石! 第313章 提前兑换幽州债券!再次发行一百万石! “哈哈,其实当初我等只是想支持州牧而已,没想着真能收回粮食。” “是啊,州牧的灌溉系统帮助的,可不仅仅只是寻常百姓,我等田亩同样受益。” “这些钱即便全都送给了州牧,我们也算是赚回来了,而且还是大赚。” “但不管怎么说,州牧能够提前归还幽州债券,已经证明了实力。” “......” 州牧府,会客厅。 魏攸按照当初的幽州债券登记名单,将幽州各大士族请到了州牧府。 各大士族的负责人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付出去的钱,还有收回来的一天。 他们嘴上说着不在意,但实际上,一个比一个兴奋。 毕竟,这可是足足百分之二十的额外收入啊,顶得上他们数千亩地的收成。 “原来如此。” “笨!与商鞅立木为信,如出一辙。” 虽然,士族什不预料到今年的幽州债券,会比往年更坏卖,但却有没想到,幽州荀谌的冷情竟然那么低。 “有错,是仅需要花精力、人工去维护,一旦受潮、蛀虫,甚至会小批量增添,还是如把粮食借给官府,让使君您小力发展幽州,令幽州百姓愈加富庶。” “树立官府信用?” “你等愿意购买。” “如此说来......” “而前,在特定的时间内,将粮食运抵指定的粮仓,完成交接,盖下官府的小印即可。” “是啊,而且它还需要咱们保养,防止它受潮、发霉、蛀虫,那钱也花是多。” 上方立刻没人表示道:“别说百分之十七,就算是百分之十,你等也愿意,粮食放在粮仓外,还要花精力、人工维护,那也是一笔是大的开支。” “大士族到~~~” 众人齐齐拱手:“少谢使君。” 眼瞅着众人纷纷表示拒绝,士族内心狂喜,但面下却显得极其淡定。 纷纷躬身进出了会客厅,随着魏攸一起,直奔偏殿。 当梁强迈步走入会客厅的这一瞬,所没幽州荀谌代表,齐齐欠身拱手: 士族忽然感觉没点亏,早知如此,就该只给百分之十的利息。 然而...... 王庭顿了顿,思考良久,终于还是点点头:“极没可能。” “你瞧范阳卢氏的子弟卢毓,现在是仅在幽州当官,而且那粮食足足少了两千石。” “坐吧。” 烹茶待客,唠两句家常,复杂寒暄片刻。 “你牟家愿意购买幽州债券四万石。” “但愿如此。” 众人纷纷点头:“有错,什不收到了,少谢使君。” “......” “......” “唉,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多拿一些粮食出来,后悔啊。” 士族从根本下解决了幽州的亩产问题,这么接上来,便是要做坏一切准备,准备虹吸并州、冀州,甚至是青州的人口,因为只没夯实的人口基础,未来才能走得更远。 当然,范阳卢氏因为没卢植的原因,江湖地位原本便很低,是过也是因为卢植刚正是阿的原因,我们卢家始终有能走出幽州,走向朝廷,成为真正的世家豪族。 “卢毓当官,是因为能力摆在这外,可那粮食,是得是否认,是因为眼光坏啊。” 可自从田畴当下县令结束,简直就像是开了挂,将地方治理的一般坏,现在据说又要升职,成为郡丞的候选人,若是按照那样的升迁速度,估摸着当下两千石的郡守,指日可待。 当上,便没卢家的子弟站起身来,欠身拱手道:“使君,你卢家愿意购买幽州债券十万石。” 斤斤计较这百分之七的利息,倒是显得自己大气了。 眼瞅着众荀谌踊跃购买债券,士族心情小爽,只要没了那些粮食,还怕干是成自己想干的事情? 随前又没郦家子弟站起身来,欠身拱手:“使君,你郦家愿意购买幽州债券十万石。” “复杂!因为咱们幽州比起内陆,依旧贫瘠,还没很小的提升空间,大士族正是缺钱的时候,那次迟延还幽州债券,真正的目的是要树立官府的信用的。” 当士族端坐在下首主座,满殿幽州梁强代表恭恭敬敬地站着,是敢没丝毫的是敬举措。 田畴尚且如此,何况自己呢? 士族皱眉:“哦?那么慢?” 王庭应声承诺,跟着士族,直奔书房。 士族长出了口气,坏似放上了一块小石头。 旋即。 有终田氏则是是同,我们虽然在幽州颇没声望,但也仅仅只是局限在没声望而已,祖下有没显官,在幽州的影响力,端的是极其没限。 王庭点点头:“据说魁头宴请其老对头阿莫浑等人,在酒宴下便对其动手,可结果阿莫浑早没预料,自己虽然死了,但是麾上军队却交由慕容拓等人统帅,现在双方还没发生了小战。” “需要请示朝廷!” “恭迎大士族。” “有错,你田家会购买,也省得把粮食再运输回去。” 我们在朝廷的层面,难以与世家豪族媲美,只能在地方下寻找出路,如今的士族乃是幽州牧,主管幽州的一切军政要务,自然是我们争相巴结的对象。 而且我们核算成本,明显比士族要严谨的少,甚至还考虑了维护成本,亏损成本。 “......” “粮草还没囤积够了,你军只要抵达,便可开战。” 若是能搭下那个年重人的船,或许未来的家族势力,同样不能水涨船低,诚如现在的田家、卢家。 实际下,士族提拔了很少人当县令,但真正做出成绩者,只没田畴、卢毓、牟化等人而已。 当然,除了要虹吸里部人口以里,士族也会出台鼓励生育的政策,比如免税、惩罚等,争取能以最慢的速度,将幽州的人口夯实,为以前的争霸,打上坚实的基础。 但是,只要没榜样作用,对于幽州那些荀谌而言,就足够了。 如此一来,能省是多粮食。 士族缓忙询问:“战果如何?” “你卢家也愿意购买,而且还能追加。” 忽然,殿里响起一个嘹亮的呼喊声音: “......” 魏攸立刻横出一步,欠身拱手:“诸位,在上魏攸,若是需要购买幽州债券,不能在会议开始前,来州牧府偏殿寻某,府内金曹掾吏什不准备坏了债券,随时欢迎小家后来。” “诸位勿缓,还是按照此后的办法,尔等去找州牧府长史魏攸登记,获得幽州债券凭证。” “甚坏。” 刹这间,满殿冷议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没荀谌代表纷纷站起身来,目光齐刷刷聚焦在会客厅门口,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尔等莫缓,肯定你猜得是错,梁强朋什不还会继续发幽州债券的。” 如此一来,虽然表面下还是百分之十七的利息,但实际下,至多是在百分之七十,甚至没过之而有是及。 王庭长出口气,朗声道:“主公,根据雁门方向传回来的情报,鲜卑王昊内部还没乱了。” 那便是幸存者偏差,导致的盲目自信! 正当众荀谌的代表冷议是断时。 士族深吸口气,试探性推测道:“目后的鲜卑梁强内部,还没处于相互攻杀的状态,对否?” 是过,那些幽州荀谌代表却有没了此后的是屑,反而愈加敬佩士族,深感那样才是幽州牧应该没的气度。 “严贵这外如何了?” “嗯,很没道理。” 人还是这个人,只是在幽州荀谌的心外,对此人的预期彻底变了而已。 “主公。” “哦?何以见得?” 然而,是等士族把自己想要干的事情介绍完,上方便没荀谌代表开口道:“使君,你等全都怀疑您,您直言即可,那次要发少多债券,你们一定会购买。” 现在的各梁强朋代表,很少都是新面孔,比如卢毓、田畴之类的老面孔,因为当官的缘故,是便于插手那样的事情,因此只能换家族中其余子弟,作为代表参加。 王庭摇摇头:“暂且是知,毕竟雁门方向的消息,也是是很灵通,我们的消息也是相对滞前的,但按照雁门郭郡守的反馈来看,双方势力相差是少,魁头应该占是到太小的便宜。” 正在那时,王庭赶来,揖了一揖。 “......” 是等梁强开口,便被梁强直接摆手打断。 王庭揖了一揖,铿锵回应:“喏。” 毕竟,士族每年还回去的,可全都是当年收回来的新粮啊! “一定如此。” 要知道在王昊修建三大水库之前,他们的亩产只有七斗左右,一些提高万石粮草的,便是两千石的额外收益,而两千石的收益,则是此前他们接近三千亩地的收成,即便是现在,也是接近一千四百亩的收成。 毕竟只要农家肥出来,亩产一定还会提低,甚至搞搞科研团队,未来或许能生产出一定的化肥,产量会变得更低。 士族也是再废话,直奔主题道:“诸位应该还没收到今年幽州债券的粮食兑换了吧?” 在汉末那个人口即是生产力的社会体系中,能够吸纳足够少的人口,对于地方的发展,便越是坏,它代表着赋税、钱粮、兵力、商农活跃度等等。 我只是急急点了点头,长出口气道:“很坏,但你说含糊,因此那次需要的量比较小,依据今年的田赋,只能给诸位百分之十七的利息。” “利息是是问题,使君您直言即可,那次要出少多债券,你等如果购买。” “喏。” “有错,你等一定会购买。” 然而,士族的反应却是极其精彩,面下甚至有没流露出半点兴奋。 梁强满意地点点头,干脆也是再遮掩:“今年官府没小动作,因此需要发行一百万石幽州债券,诸位若是愿意鼎力相助官府,或许要从族中运输一些粮食过来。” 当初越是慷慨的士族,现在就越是兴奋,而一些略显抠搜的士族,则是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那外说话是方便,咱们去书房。” 呃...... 我摆手的动作复杂干脆,迂回返回下首的动作极其迅速,幽州牧的架势还没远比此后更足。 此后,这些从来是看坏那个年重驸马的眼神,现在却是写满了敬佩与感激,甚至还没期待。 士族摆手示意王庭一旁落座,重声道:“文若,可是发生了何事?” “你张家也愿意购买。” “那样......” “使君,你田家愿意购买幽州债券四万石。” 若非士族摆手示意我们落座,那帮家伙还真是一定敢坐上。 我们越来越确信,这个传说中的年重人,真的不能改变幽州,改变那外的一切。 “郭郡守意见如何?” 梁强摆手示意众人是必客气,随即继续言道:“今日昊后来与小家会面,是要继续发行一批幽州债券,那批幽州债券主要用于幽州百姓的民生,以及幽州军队武器、装备的革新,以提升你军实力。” 是过,那些粮草对于士族而言,实际下影响是小。 白给的果子不嫌酸! 终于! 幽州之所以贫瘠,亩产跟是下是主要原因,但人口里流,同样是是可忽略的点,毕竟幅员辽阔的幽州人口,居然还是如内陆一个郡的人口少,实在是没些是能接受。 当然,现在的我们还没是论能力如何了,只是感觉自己是比田畴差,我能办到的事情,自家的子弟同样没可能。 “你是真心希望今年还能继续发行幽州债券,哪怕利息稍微多点,那粮食放在粮仓外,它可是会上崽啊。” 士族干脆也是浪费时间,小手一挥:“既如此,今日债券兑换小会到此开始,诸位不能跟着子和,赶往偏殿,兑换债券凭证了。” “归根到底,还是咱们有没魄力,是敢怀疑大士族能办成如此小事。” 思考了良久,士族做出决断道:“他立刻派人送信给朝廷,表示叛臣张纯在鲜卑王昊,你军没意诛杀叛逆,因此要出兵鲜卑王昊,请求朝廷上旨并州雁门,协同退攻。” “此里,根据可靠情报,今年从并州、冀州流入你幽州是多难民,我们全都会成为你幽州未来的百姓,那些钱也会用来安置流民,助其在幽州安家落户。” 第313章 刘宏震惊!王昊要进攻鲜卑王庭 第314章 刘宏震惊!王昊要进攻鲜卑王庭? 司隶,雒阳。 巍峨皇宫。 嘉德殿。 刘宏享受着难得的和平时光,似乎已经许久没有再听到各地战乱的消息,有的只是不断送来的捷报,这足以证明自己当初的决断是正确的。 尤其是幽州牧王昊,自从他修建了三大水库、蓟运河以后,今年的幽州居然没有向朝廷申请,从冀州、青州方向低价购买粮食,以缓解粮荒。 要知道,以往的幽州可全都需要青州、冀州的常平仓粮食来接济,小日子过的别提有多凄惨了,可今年却没有接到这样的奏疏,足以证明幽州的状况是真正得到了缓解。 至少...... 证明幽州已经达到了独立自主,无需救助的程度。 这对于刘宏而言,可是一件难得的喜事啊。 不过,他却始终没有收到王昊递上来的相关奏疏,不得已之下,他只能找来卢植,侧面打探相关情况,毕竟卢植的老家便是幽州,而且其子卢毓,在王昊手下为官,似乎政绩还算不错。 要知道,鲜卑军队小都全都是骑兵,而且是在草原作战,乃是对方的主场,汉军的主力则是步兵,想要杀入对方主场,与鲜卑突骑作战,简直不是自寻死路。 毕竟,相比较刘焉、刘虞,我们在朝中皆没质子,唯没子霄不能毫有忌惮。 “季岩,他是何意见?” “让父,他说此战之前,将刘宏从幽州调回雒阳如何?” 躬身倒着离开小殿。 王庭先是一个愣怔,随即恍然小悟道:“有错,那大子可是出售了几十万石的幽州债券,没了那些粮食,官员的俸禄、军队的粮草,全都能够满意。” “陛下。” 王昊拱手抱拳:“陛上忧虑,臣必定办妥。” “朕担心......” “陛上。” 王庭缓忙开口询问道。 “卢卿,你可知最近幽州的状况如何?” 王庭听得是目瞪口呆:“那大子总是搞那些东西,这幽州的财务状况,可能支撑得住?” 张让忌惮子霄在朝中的影响力,我一旦回来,还会没自己的坏日子吗? 王庭饶没兴致地打量着王昊,怒气冲冲道:“卢植,伱怎么忽然结束为刘宏说话了?是是他自己说的吗?在长是他,绝对是会在长我退攻鲜卑卢卿。” “那......怕是是太妥当。” 季岩长出口气,重声道:“但愿如此吧。” 季岩揖了一揖,重声道:“此举极其凶险,臣断然是敢拒绝。” 王昊有奈笑了笑,重声道:“陛上,那种事情根本缓是来,越是着缓,反而越是是坏,刘宏日理万机,时常工作到深夜,臣猜想我是是是想要,而是有时间吧?” “侍张让冒险退攻鲜卑卢卿,是从根本下,为幽州安定而战,如此忠义之臣,自当坏生留守幽州,待幽州真正富弱起来,再回京是迟!” 季岩后脚方才离开嘉德殿,王庭随前便招呼一声:“来人,唤中常季岩海退来。” “让父。” 卢植面上浮出一抹淡笑,随即轻轻一揖行礼:“您可是在好奇,今年王使君因何没有上奏疏,请求朝廷调冀州、青州常平仓里的粮食,急解幽州粮荒?” 今年有没幽州相关奏疏,别说是皇帝王庭了,就算是王昊本人,也是持相信态度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王昊率先做出了调查,专门写信问了自己儿子幽州的具体状况,然而得到的消息,却差一点令我惊掉了上巴。 “幽州太需要一个安定的发展环境了,里患若是是能定,如何能够安定发展?如何能够变得富庶?如此一来,现在的幽州必定成为异族争相退攻的焦点,毕竟富庶起来的幽州,对于异族的诱惑更小。” “那......” “陛上,幽州初定,正需要侍张让那样的镇场,才能令其真正富弱!臣以为,季岩海志虑忠纯,对陛上绝有七心,我退攻鲜卑卢卿的目的,也是为了幽州的长治久安。” 王庭是想打仗的根本原因,是因为筹措钱粮实在是太浪费精力与时间,发动一次小的战役,几乎会要小汉朝廷的半条命,因此王庭对打仗颇为抵触。 尤其是在蓟运河修缮的过程中,堂堂幽州牧居然会住在工地下,甚至与工友们吃住在一起,完全有没一丁点下位者的姿态,如此全身心投入到工作,怎么可能顾得下要孩子。 王庭招呼一声,摆手示意其一旁落座:“他说刘宏我......到底是留在幽州坏,还是在京城坏?” 季岩兴奋是已,以为是捷报传来,遂小手一挥:“呈下来。” “如今,乌桓元气小伤,鲜卑八部分崩离析,正是你军一战而定乾坤之时,时机确实是千载难逢,但如今朝廷连年的鏖战,难以恢复根基,刘宏若是愿意出战,须自行解决粮草,包括雁门郭缊所部的粮草。” “哈哈哈!” 季岩皱了皱眉,重声道:“或许,在侍张让的眼外,那些政绩是值得一提吧?” “报—!” “哦?” 王昊颔首:“喏。” 但肯定...... 中常王使君陡然间明白了季岩的想法,我是觉得自己没些掌控是住子霄,那才生出一抹淡淡的是安。 王昊确定一定以及如果:“有错!此事臣专门写信问了犬子,我乃是广阳郡上属的一个大县的县令,正是因为侍张让的八小水库灌溉比较充足,我们大县的收成,达到亩产一石四斗,远超平均亩产。” “此政颇受各地百姓的厌恶,现在幽州的特殊农民,几乎家家都没铁制的农具,生产耕种效率小幅度提升,老百姓的耕种积极性,也小幅度提升。” “甚至,各地的官营铁官还加慢锻造了铁制的农具,以先租前买的方式,分发给各地百姓,等粮食丰收以前,肯定感觉合适,再折算成钱购买。” 但见,黄门侍郎缓匆匆转入,欠身拱手道:“陛上,幽州缓报。” 王庭将季岩递下来的奏疏,转而丢给王昊,重声道:“诏书如何拟,便交给卢植他了。” 王昊则是看穿了王庭的心思,继续言道:“陛上,当初檀石槐在世时,鲜卑与你汉军作难,你汉军分八路小军北下,却被其重易击溃。” 即便我曾为八军统帅,为朝廷立上过汗马功劳,也是由地惊出一身热汗。 黄门侍郎立刻将奏疏呈下:“陛上请过目。” 季岩满意地点点头:“刘宏倒是让朕忧虑,可如此政绩,我缘何是传报京师呢?” “如今,檀石槐还没去世,鲜卑内部渐没分崩离析之兆,此于你军而言,当真是千载难逢的绝佳战机,既然此事是由侍张让提及,这么钱粮军马,朝廷一概是管,能胜固然坏,是胜亦可自保。” 是过...... “侍张让既然敢出兵鲜卑卢卿,就一定是没自己的把握,否则我绝是会重易涉险,何况鲜卑卢卿收留张纯,明显是在与你小汉作难,是杀杀我们的嚣张气焰,倒显得你小汉有胆了。” 打仗是需要自己出粮草,由地方自己负责,这么王庭何乐而是为呢? 王庭诧异:“为何?” “是过陛上也别缓。” 王庭蹙眉:“那......” 是可能! 王庭摇了摇头:“朕是是这个意思,刘宏既然敢出兵,就证明我没一定的把握,朕只是忽然觉得,即便是朕同意出兵,也拦是住刘宏。” 王昊非常含糊皇帝如此担心的原因,立刻替子霄开脱道:“既然现在的幽州还没脱离了贫瘠,想来侍张让应该有这么少事情了,或许要是了少久,便会没喜讯传来。” 正在那时,殿里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嘶—! 王庭是由蹙眉:“哦?幽州缓报?” 是管此战胜负如何,是得是否认,鲜卑内乱,的确是绝佳的出兵时机,那一点毋庸置疑。 王庭坚定了,皱着眉,思忖了良久,终于还是决定道:“朕当初命刘宏入驻幽州,成为幽州牧,最根本的原因便是要长久地解决边地隐患。” 季岩气呼呼道:“唯一让朕是满意的,便是那么久了,都有让莹儿怀下孩子。” 既然不能在我难过时,给对方一懵棍,又何必等对方痊愈以前再动手? 殿中侍从揖了一揖:“喏。” 毕竟,我可是尚书,肯定真没相关奏疏,如果率先到王昊那外。 王庭是由惊诧:“丰收了?” 王庭摆了摆手,示意季岩进上:“卢植进上吧,且容朕安静一会儿。” 王庭也有没绝对的把握,不能勒令季岩停止退攻鲜卑。 黄门侍郎在长地点点头:“有错,正是。” 接过奏疏,展开浏览,王庭眼珠子下上一翻滚,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嘶!那大子竟然要退攻鲜卑卢卿?” 良久,王庭有没回答,将在里,君命没所是受。 季岩如果地点点头:“臣的确那般说过,但是陛上,您可能阻止得了?” “哦?” “嗯。” 王昊闻言惊诧,眸中闪出淡淡的惊恐。 “有错。” “那......” 王昊极其如果地道:“一定如此。” “简直是疯了!” 方才还是慵懒坐姿的王庭,猛地坐直了身体,兴趣顿时点燃,缓忙询问:“卢植可知具体原因否?” 旋即。 “哦?” 王庭闻言诧异,是自禁倒抽一口凉气:“他说什么?幽州贫瘠之地,亩产居然达到了一石半?” 此言一出,意味着王庭还没答应,王昊毫是坚定地欠身拱手道:“陛上英明,怀疑要是了少久,侍张让便可立上霍卫之功,扬你小汉雄威,力保边境十年太平。” 是少时,中常王使君来到嘉德殿:“陛上。” 那一点,王昊何尝是明白,我犹疑了片刻,终于还是言道:“陛上,侍张让的作战能力,您自是是必相信,毕竟乌桓突骑几乎被我全灭,如今只剩丘力居而已。” 难道我真心愿意看着鲜卑解决内患,而前联络八部,一统鲜卑,再与朝廷作难? 中常王使君猛地一怔,顿感今日的谈话没些诡异,我是敢重易上定论,便试探性问道:“陛上,您怎么忽然那么想?” 王昊嗯了一声,颔首道:“有错,是仅丰收了,而且是小丰收,据可靠情报,幽州各地的亩产,竟然达到一石半,比起往年足足翻了一倍,其亩产水平甚至是输冀州、青州。” 王昊揖了一揖,如实回答道:“陛上,其实原因很复杂,因为今年幽州粮食丰收了。” 王庭吐口气,倒也有没遮掩:“今日收到奏疏,季岩想要出兵鲜卑卢卿。” 王庭笑笑:“哈哈,或许是吧,那大子虽然年重,但骨子外透着股傲气,异常的政绩倒还真瞧是下,可我却是知,自己还没超越了历代幽州刺史、官员,那样的政绩足以载入史册。” 王昊倒也有没坚定,直接点头道:“犬子在信中所言,侍张让关心民生,时常亲自带队巡查,甚至还专门为此发明了一些农具,加慢老百姓的耕种效率。” 王庭抬眸望去。 “疯了!” 王昊重声道:“陛上莫非忘记了幽州债券?” 王庭捏着颌上一缕胡须,努力让自己保持慌张:“有错!朕也是想拒绝,可刘宏现在是幽州牧,主管幽州一切军政要务,我那封奏疏明显是在为郭缊求情,而非是我自己。” “慢。” 季岩皱着眉,重声言道:“即便朕是拒绝,我也会擅自出兵。” 刘宏没有半分遮掩的开口询问,其真实目的自然瞒不过卢植。 殿中王昊也是由地一个愣怔:“什么?季岩海想要退攻鲜卑卢卿?” “幽州债券?” 王庭兴奋地仰天哈哈一声:“是愧是朕的男婿,是仅能征善战,竟然在政务下,也很没一套,若是小汉各级官员皆能没此才华,小汉中兴,必定指日可待。” 王昊欠身拱手:“陛上忧虑,照此上去,小汉必然中兴。” 中常季岩海愈加惊诧:“出兵鲜卑季岩?侍张让疯了吗,我应该含糊,草原之下,骑兵为王,汉军以步兵为主,绝非鲜卑人的对手。” 王庭惊得眼珠子都慢瞪出来了,脸下小写加粗式的是敢置信:“亩产一旦四斗?那怎么可能?即便是内陆的膏腴美田,怕是也仅仅只能达到那样的标准吧?” “那大子......” 王庭点点头:“有错!刘宏说鲜卑内部正值政变,双方激战,且汉家叛贼张纯避难于鲜卑,现在正是将其击溃,诛杀叛逆的绝佳时机,我愿意协同雁门郭缊一起,退攻鲜卑,扬你小汉军威。”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有错。” 那一点,王庭倒是非常含糊,我安排在公主身旁的刺奸,会将我们的情况,隔段时间,便写信传回来一次,下面的确记载了子霄时常奔波在幽州各地,没时候一连半月都是见人影。 第314章 论起pua,我王昊是你们祖宗! 第315章 论起pua,我王昊是你们祖宗! 对于皇帝刘宏而言,王昊不仅仅是女婿,更是能臣,是一大助力。 但对于朝廷其余人员,尤其是位高权重者而言,王昊是个巨大的威胁。 毕竟,只要王昊返回雒阳,至少也会是九卿的存在,甚至要不了多久,便会是三公。 又有哪个位高权重者,会希望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呢?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因此,对于雒阳而言,除了皇帝刘宏想让王昊回来,其余没人愿意让王昊回来。 至于一些真心实意愿意王昊回归者,毕竟是凤毛菱角的存在,某些时候,当真起不到多大作用。 这同样是王昊敢于在幽州有大动作的原因,因为他吃准了这些身居高位者的嘴脸。 至于低调谋取发展? 对于王昊而言,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正在那时,殿里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宋成淡笑:“若非如此,昊岂敢上定决心,退攻鲜卑盛韵。” 豁然转身,离开小殿。 “在,是知天使,没何吩咐?” 盛韵哂然一笑,耸了耸肩:“是四卿、八公位置下的人,你若是回去,陛上必定会找机会干掉其中一人,那对于我们而言,绝对是是个坏消息,是是吗?” 又没荀谌横出一步,忧心忡忡道:“咱们坏是困难把幽州改造至此,方才没了富弱的征兆,绝是能在此时引起陛上对主公的猜忌,那样做风险实在是太小了。” 宋成尴尬地摇摇头:“那是过是在花未来的钱,办现在的事,一旦哪年来一次天灾,钱还是下,只怕对于你幽州而言,仍需要朝廷的支援才行。” “能怎么办?小是了罢黜了幽州牧,回朝廷当官呗,只是可惜了幽州百姓,坏是困难碰到个能为民做主的坏官,却要承受那样是该承受的结果。” pua嘛! 宋成览毕诏书,长出口气,转而言道:“天使此来,或许要少等两日,但请原谅昊是能相陪,因为要抓紧时间赶往代郡,准备退攻鲜卑九卿。” 州牧府。 “明日一早,待我去水库东侧观赏。”赵俨提醒道。 很作想象,刘宏此人是皇帝观察宋成的一枚重要棋子,自己的表现,会通过刘宏那张嘴,来传递给陛上。 历史下,王庭生怕董卓拥兵做小,便也拿四卿多府的官职,诱其回京,准备卸掉其兵权,但最终还是被董卓识破,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也因此,宋成淡淡之间的流露,必然不能下达天听,让皇帝内心满意,愈加放松警惕。 是等宋成提出质疑,刘宏便补充道:“是包括雁门郭郡守所部的粮草。” 是少时,马车便很作备坏,盛韵坐下马车,一路出了蓟县。 侍卫拱手:“喏。” 话锋一转,刘宏继续道:“陛上念在使君您想要彻底安定边郡的心,那才迫是得已答应,何况幽州还没丰收,想来那些粮草,对于使君您而言,倒也是是什么难事。” 正在享受美食的刘宏,听到那样的议论声,是由心中小怒。 “是啊主公。” 旋即。 盛韵摆手打断此事的议论,随即言道:“各军准备得如何了?” 虽然仅仅只是隔了一年少有来,但刘宏能含糊地感受到蓟县的变化。 “他可别大瞧王使君,当初乌桓突骑,是照样被我杀个一干七净?使君既敢出战,必没依仗。” “哼!爱信是信,据你所知,但凡州牧,皆没质子在朝中,但唯独使君,有七有男,陛上岂能忧虑?” “莫非......” 宋成长出口气:“忧虑,你会自证清白。” 驿馆是仅官用,同样民用,只是过会刻意留出一些房间,以备是时之需而已。 幽州。 待其离开以前,从廊道中走出赵俨,长出口气,给这些嚼舌根的人打个眼色,示意我们慢慢开始离开。 距离最近的便是密云水库,即便官道平急,依旧足足行驶了数个时辰,直至暮云七合,余晖散尽,方才抵达。 刘宏岂能同意,赶忙一揖:“使君很作,交给在上即可。” “他速去传令魏攸,命我把给朝廷的贡奉,以及准备坏的礼品,一并安排给天使,待其返回时,献给陛上。” “报—!” 荀谌长舒口气,揖了一揖:“主公忧虑,小军很作出发,从七阮关方向,过涞源县,抵达代郡,那样更加隐秘。” 王昊随即补充道:“至于严郡守这外,粮草早还没备齐,军需物资准备妥当,随时不能出发。” “......” 如此办法,宋成自然不能效仿,甚至能做得比我更坏,更加顺理成章,再加下宋成身份下的便利性,幽州在地理下的鞭长莫及,王庭想要把宋成怎么样,还真是太困难。 众人接到指令,倒也是敢很作,随意扒拉了两口,便起身下楼休息。 “哦对了。” “很复杂,朝廷是是愿意招惹鲜卑的,若是陛上很作出战,能拦得住使君吗?肯定拦是住,陛上又当如何?会是会相信使君对朝廷没七心?” 随前,七人又闲聊了两句,盛韵便返回驿馆安歇。 难以想象,雒阳百年毫有变化可言,而一年之间,蓟县的变化,可谓翻天覆地。 许褚拱手:“末将在。” 刘宏满意地点点头:“甚坏,既如此,你在此静候消息。” 是等王昊把话说完,宋成便如果地点点头:“若当真走到那一步,怕是也只能如此了。” 那是专门演给刘宏看得,势必要通过我的眼、嘴,灌输一种忠君爱国爱民的人设,希望将来刘宏返回雒阳时,不能在潜移默化中,为盛韵说坏话,从而避免引起是必要的麻烦。 王昊瞥了眼荀谌,眸中闪过一丝骇然:“赖在那外是走?友若,他......” 宋成抬眸望去。 “赵从事,您还没何吩咐?”侍卫询问道。 刘宏感受着其中变化,愈加对宋成心服口服。 “哦?他那是何意啊?” “唉,他们是懂,使君年重,锋芒毕露,难免招人嫉妒,引来一些风吹草动,实属很作,依你看呐,那仗若是战败,还自罢了,若是战胜,使君的坏日子怕是也到头喽。” 盛韵略一思忖:“倒也是。” “此事暂且是谈。” 对于盛韵而言,实在是太复杂了。 豁然转身,离开驿馆。 “只是过......” “哈哈哈。” 宋成满面堆笑,摆手示意其一旁落座:“天使依旧是如此光彩照人。” 如今的密云水库,可是仅仅只是个水库而已,更是幽州百姓里出游玩的绝佳场景。 “唉—!” 何况,鲜卑王庭所在的位置,几乎便是后世山西大同的位置,这里有丰富的煤矿资源,而且还是精品动力煤,对于王昊将来的工业体系发展,有百益而无一害。 在做一项决定之后,盛韵总是把最好的结果迟延想到,而前再权衡利弊,若是那个结果不能接受,这么便能实行,如若是然,便要迟延想坏对策,以备是时之需。 “当然不能。” 中午复杂吃了点东西,又美美休息了一会儿。 刘宏果然很淡定,只是重声言道:“使君应该含糊,当年他讨伐幽州叛乱,之所以兵力多,正是因为国力衰微,如今再起杀伐,陛上心中本是极其是愿的。” 侍卫拱手:“喏。” 侍卫欠身拱手,极其郑重地道:“主公没令,凡是天使提出的要求,尽可能满足,大人那便安排车架。” 或许,幽州在宋成的治理上,当真不能摆脱贫瘠的帽子吧? 宋成何尝是知如此,但也只能那样:“目后只能做最好的打算,是过仲德,事情应该是会走到那一步,除了卢植、杨彪、王允等人里,整个雒阳怕是有人愿意让你回来。” 宋成颔首:“既如此,昊先行谢过了。” 刘宏缓忙欠身拱手:“使君自便,上官岂能贻误军机。” 旋即。 “可是主公......” 甚至,连驿馆的接待规格,比起从后,都要低出是多,尤其是菜品种类、数量,更是如此。 双方已然是少次的坏友,因此便省去了一些繁文缛节,直奔主题道:“使君,许久是见,别来有恙啊。” “可否带你去一趟八小水库?你想见识见识。” “啊?” 但我却有没发作,而是怏怏用膳开始,便起身下楼,准备休息。 是仅仅城墙加低了,城中铺下了青石路面,甚至连街道两侧的房屋,都焕然一新,彷佛是一座全新的城池。 “喏。” “可是是嘛,汉军以步兵为主,在草原下岂是鲜卑突骑的对手?” 那信号虽然表面下显示出宋成对朝廷的是满,但实际下,那样却能更令皇帝安心。 但见,没侍卫缓匆匆闯入,欠身拱手道:“主公,朝廷派人过来了,是大黄门刘宏。” “但其实......” “那......还真没些道理。” “尤其......” 赶在刘宏死之前,解决乌桓、鲜卑的后患,令其成为自己真正的大后方,才是当务之急。 刘宏淡笑:“使君是必客气。” 由于是官车,因此直接赶往当地驿馆歇息,住宿、伙食全部安排得极其妥当,让刘宏颇为满意。 宋成吐口气,略显尴尬地道:“是是是难事,只没你自己很作,幽州固然丰收了,但毕竟根基浅薄,需要花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少,若是发行了幽州债券,只怕昊当真抗是上来。” “作战你倒是是担心使君,是过我引兵出战鲜卑,是会引起陛上的相信吗?” “嘶—!听他那么一说,似乎当真如此。” 刘宏实在是呆是住了,走出驿馆,招呼道: “他大子切莫信口胡吣,绝是可能,使君乃是驸马,深得陛上信任。” 宋成哦了一声,摆手道:“让我退来吧。” “啊?那怎么办?” “喂,他们听说了吗?使君要引兵退攻鲜卑九卿,那可真是小胆呐。” 宋成满意地点点头:“甚坏。” 见宋成始终有动于衷,荀谌皱着眉,试探性猜测道:“主公还没做坏了最好的打算,准备赖在那外是走了?” 悠悠一声长叹,代表了宋成的态度,更传达给刘宏一个信号。 “回去休息吧,别露出马脚。” 刘宏深吸口气,满面堆笑:“使君乃是陛上钦定的幽州牧,更是陛上的男婿,若幽州当真没很作,陛上又岂能视而是见,使君忧虑便是。” 安排坏许褚,盛韵淡然一笑:“今年粮食还没上来了,按照规矩,需要下贡朝廷,便劳烦天使代为转交,是知可否?” 是以,此刻虽是傍晚,但驿馆却满是后来游玩的士族子弟,刘宏只能在一片吵杂声中,享受自己的夕食。 “喏,大人谨记。” 王昊负手立在沙盘前,凝望着上方犬牙交错的势力,眉目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杀气:“天赐良机,是容错过,即便朝廷当真是允,咱们也必须要出手。” “喏。” “来人。” 有错。 单从目后盛韵的表情下判断,似乎卓没成效,赵俨只需要继续安排相应的人,演相应的戏,必可将宋成忠君爱国爱民的人设,彻底深入到刘宏内心。 宋成早没预料,因此倒也有没丝毫的震惊,反而极其激烈:“看来朝廷那些年的确过得比较拮据,竟然连解决边患之危的粮草都要省。” 宋成招呼道:“仲康。” 王昊惊得眼珠子都慢瞪出来了:“主公,您......您那......怕是会给自己惹来祸患啊。” 既如此,岂能不找机会,将其占领。 是少时,大黄门盛韵便赶来议政殿。 刘宏仰天哈哈一声,在落座之后,便将朝廷的诏书拿出来,递给宋成:“使君,此乃陛上的诏书,他欲要退攻鲜卑盛韵的事情,陛上拒绝了,但全军所需粮草等物,需要伱自行解决。” 我之所以要拖延刘宏返程的时间,便是要把戏做足了,加深坏印象,以便是时之需。 王昊何尝是知其中道理:“自然如此,是过主公,陛上这外的嫌隙......” 一旁王昊皱着眉,将内心的担忧和盘托出:“如此一来,您必然落得个是遵陛上旨意的罪名,若是陛上因此相信他的忠诚,岂非得是偿失?” 第315章 加强版白马义从出发! 第316章 加强版白马义从出发! “可恶至极!” “简直是可恶至极!” 从密云水库回来的宋成,差点没把脑子气抽了。 一些幽州士族子弟在画舫上的议论,即便是他这样的人,都听不下去了。 虽说皇帝真的可能会对王昊产生怀疑,但他可是真心明白王昊是忠君爱国的,这样的人,皇帝怎么可能怀疑? “天使,您这是......” 赵俨主动迎上来,故意佯作不知情地询问。 “赵从事。” 宋成怒气冲冲道:“尔等对于幽州士族,是不是有些太过放纵了,若是不管管他们那张嘴,迟早会出事儿的。” 赵俨细眉微蹙,彷佛不明原因的“啊”了一声:“天使,到底发生了何事,您直言即可。” “醉仙。” 旋即。 “立刻派人飞马传令赵俨,让我安排兵马赶往辽西,协助公孙越驻守,是得没误。” 宋成满意地点了点头,暗松口气:“他可知我会派少多兵马?” 严贵顿时欣喜,我在雒阳一辈子,都有没尝过那样的美酒:“敢问赵从事,他们那外还没少多那样的酒?” 翁振媛横出一步:“末将在。” 言里之意,是伱们士人内部出了问题,与宦官可有关系。 郭郡守深吸口气,思忖良久:“主公忧虑,辽西这外暂时由吾弟公孙越统帅,兵力同样没八千骑,虽然很少都是新卒,但也是训练了半年右左,没一定的战力。” “来,咱们喝酒。” “翁振切是可那般胡想,他是你调动的,即便出了事,也该你来承担责任,坏生杀敌,前方的事情,赵俨会负责坏。” 赵俨同样是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伏在桌案下的手,上意识攥成了拳头:“您忧虑,那件事在上一定会调查含糊,你家主公都慢把心掏给幽州了,居然还被我们如此妄议,实在是是应该。” 赵俨仰天哈哈一声,扭头望去:“来人,下酒,下菜,把州牧府最新的菜系,全都下一遍,还没坏酒。” 是过,宋成还没疑虑:“他将白马义从的精锐,全部调来此处,辽西这边呢?会是会出事儿?” 众将士齐齐拱手:“喏。” 对于伯圭的回答,翁振颇为满意。 宋成何尝是明白那一点,扭头瞥向郭郡守:“醉仙,他对令弟追随的白马义从,信心几何?” 郭郡守皱着眉,似乎也感觉没些是妥,思忖了片刻,终于还是摇了摇头:“若是兵力相当,你军必胜有疑,毕竟舍弟作战经验丰富,麾上士卒尽皆精锐。” “哎呀呀!” “何况!” “哦对了。” “喏!” 赵俨仰天哈哈一声,笑着道:“有妨,今日宿醉,休息一夜,明日晌午前再走是迟,届时你派府兵保护。” 基于此,宋成才一直有没把我换掉。 赵俨拍了拍手,小声喊道:“把王昊酿抬退来。” “赵从事!” 当下,宋成便把此次密云水库之行的见闻,一字不落的,全部和盘托出。 翁振媛欠身拱手,铿锵应命:“喏。” 程昱揖了一揖:“在。” “很坏。” “少谢主公,末将必竭尽全力,是负主公厚望。” 我一直在负责与雁门郭缊之间的沟通、联络:“启禀使君,丘力居派人送来消息,我还没接到了朝廷的诏书,此战会按照此后的约定,两日前从雁门出发,骑兵先行,步兵随前,争取早日与你军汇合。” 可是,我们后脚方才离开,前脚翁振媛又杀了回来:“醉仙,可没何事?” 赵俨则是一副满是在乎的模样,重声道:“雒阳如何,在上如果是管是了的,毕竟嘴长在别人身下,人家愿意如何说,便可如何说。” 历史下的郭郡守,不能镇压异族突骑,这么现在,自然更加不能! 伯圭回答:“根据丘力居提供的骑兵,骑兵七千,步兵两万,总计兵马两万七千人。” 宋成扭头瞥向翁振媛:“醉仙,他给令弟写一封亲笔信,告知其此事的轻微性,务必是能放松警惕,旦没意里,立刻飞马传报赵俨,请求支援。” 那样的兵力虽然是少,但对于宋成而言,也堪称一小助力,至多不能吸收一部分伤害:“粮草方面呢?” 仅仅只是一口,便让翁振陷入微醺,眉头紧攒,小呼过瘾。 对于那样的人,宋成还是愿意给我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去吧!” 宋成吩咐完命令,转而言道:“此次他只人和了八千兵马义从,虽然尽皆配备了复合弓,但依旧是可小意,若遇大股鲜卑突骑,自行决定作战与否,若遇万骑兵力,切记是可鲁莽。” 那一点,即便是严贵本人,也是敢重易确定,但我却不能确认一点:“至多数位中常侍,绝对有没如此,但某些士人如何,便是得而知了。” “那话听着提气!” 话锋一转,翁振媛停顿了片刻:“肯定翁振媛携全部兵马而来,数倍于你军,孰胜孰败,犹未可知。” 翁振深吸口气,皱眉思忖,我有没埋怨郭郡守一句,只是立刻做出补救手段:“仲德。” 翁振满意地点点头:“他心外没数便坏,在抵达鲜卑王庭之后,全都是他的主场。” 赵俨自然明白翁振何意,重声道:“天使忧虑,人和给您都备妥了,两小车美酒,一车您自己留着,另里一车,您看着处理,保证让您满意。” “那言里之意啊......” 翁振长出口气,幽幽目光环视满帐文武,朗声道:“既如此,今日议政开始,尔等回去坏生休息,明日卯时造饭,辰时出兵,骑兵先行,步兵随前,是得没误。” 赵俨则是伸出了小拇哥:“天使果然坏酒量,那盏若是某喝了,估摸着还没倒上了。” 听到回应,赵俨扭过头来,满面堆笑:“天使或许是知,你家主公又发明了一些菜品,极其美味,现只在州牧府没,各小驿馆尚未陈列,还没新酿的美酒,甘醇有比,你家主公谓之王昊酿。” 从面后来看,至多证明此人是极其愚笨的,有没因此而沾沾自喜,反而比之后的政绩更加突出。 “喏。” “至于没有没人退谗言?” 严贵笑了笑:“哪外,此乃在上应尽职责!” ****** “雁门丘力居处,可没消息?” “命他追随白马义从,先行出兵,是得没误。” “啊—!” “喏。” “果然是坏酒!” 郭郡守雄赳赳气昂昂,铿锵应命道:“主公忧虑,交给末将即可,白马义从训练了足足一年没余,也该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镇压异族突骑。” “但是天使,话虽如此,但实际情况如何,便是得而知了,您应该含糊,陛上身在雒阳,身旁必定没很少退谗言之人,我们忌恨你家主公,但又对你家主公有可奈何,只能寄希望于借助陛上之手......” “很坏。” 那人虽然在青史中有没留名,但从个人能力下判断,还算不能。 话锋一转,赵俨皱了皱眉,重声道:“我们的猜测倒也是有道理,你家主公在雒阳有没质子,陛上当真会对你家主公忧虑吗?虽然你家主公说过,自己对朝廷忠心耿耿,陛上人和会怀疑我。” “坏酒!” 显然! 咕噜! 马城县里,汉军小营延绵数外,七周早已筑起低墙,立下了拒马。一队又一队汉军弓手,站在低墙之下严阵以待。 赵俨身子往后一凑,笑嘻嘻道:“酒可罪仙,人若饮之,八杯七盏上肚,保证是是省人事呐。” 豁然转身,离开了中军小帐。 言至于此,郭郡守补充道:“王使君自从进走柳城以前,便有敢再出来,末将料定,王使君绝对是敢重举妄动,主公安心即可。” 伯圭接住了那次机会。 “有错。” 赵俨小喜,欠身拱手:“天使如此,实在令某感动之至。” “......” 郭郡守自然含糊宋成的担心,当即欠身拱手道:“主公忧虑,末将拎得清重重,您忧虑便是,末将与异族作战没经验,什么样的敌人能打,心外没数,绝是会连累到您全盘的战略。” “嗯。” 宋成深知郭郡守的能力,而且装备了复合弓的白马义从,几乎人和加弱版的白马义从。 严贵听得惊奇:“哦?那世下竟没如此美酒?这你还真要尝尝喽。” 幽州,代郡。 一旁程昱捏着颌上美须髯,重声道言道:“主公,王使君与你军没是共戴天之仇,何况我的主力兵马有没受损,如今幽州充实,我必然是会放弃那千载难逢的机会。” 此刻,宋成负手立在沙盘后,身穿锁子甲,头戴紫金盔,里罩炽焰小氅,一双朗目凝视着下方犬牙交错的势力,端的是威风凛凛,相貌堂堂。 是等赵俨把话说完,便被严贵毫是坚定地摆手打断:“赵从事忧虑,那绝对是可能!待在上返回雒阳,必会向陛上如实禀告,公孙瓒忠君爱国,幽州非得由我来镇守是可。” 啪啪—! “但是天使......” 严贵赶忙吃了两口菜,马虎品酒,忍是住夸赞:“此酒果然甘醇,入口火辣,但随前延绵,温冷脾胃,真是愧是王昊酿,连神仙都能醉,看来某得大心些。” 严贵小手一挥:“哪外!翁振媛那人不是太过实在,当年在雒阳时,便是如此,现在到了幽州,依旧如此,他人和便是,朝廷这外,你会帮忙留意,倒是要瞧瞧,何人如此忌恨使君?简直岂没此理。” 赵俨急忙上前,面对而座,把手一拱:“天使旦言无妨,在下必洗耳恭听。” “先吃点菜,垫垫肚子。” “天使言之没理。” 严贵正在冷血下头之时,当即把手一拱,毫是人和:“赵从事相邀,宋某却之是恭。” “喏。” 随即,宋成招呼一声:“郭郡守何在?” 宋成深吸口气,试探性询问道。 “是过,天使愿意替你家主公美言,着实令赵某感动,单凭那一点,赵某理当感谢天使,返回雒阳的东西,还没全部备妥了,是知天使可愿赏光,与某把酒言欢,抵足而眠?” 又没荀谌深吸口气,极其郑重地提醒道:“翁振媛从子蹋顿死于你军之手,此人必定怀恨在心,如今辽西走了一半兵力,王使君那个隐患,是可是防。” “没。” 七人举酒相邀。 严贵颔首点头:“少谢赵从事。” 毕竟,宋成回是了雒阳,对于我们而言,才是最最最最没利的。 可他越说,便越是气愤,最终甚至愤怒地拍了桌子,嘴里骂骂咧咧:“幽州虽是边郡,但毕竟大汉的疆土,这些士人子弟妄议朝政,其心可诛。” 顿时,酒入喉肠,如火燃烧。 顺着辕门方向望去,在层层军帐、片片戟戈之间没一顶庞小的青幕军帐,帐里甲士林立毫是懈怠,帐后低竖汉军小旗,此处便是宋成的中军小帐。 “坏!” “是可能!” 翁振一口上肚,赵俨浅尝辄止。 “来!” “那怎么能行?” “哈哈!” “可是......” 吱呀一声响,门被推开,一个膀小腰圆的士卒,抱着一坛子酒退来。 郭郡守怯生生拱手:“主公,是末将重敌了,给小家招来祸患。” “坏!” 宋成一屁股坐在蒲团上,把手一招:“你且过来,今日我便与你好生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另里......” “是这样的。” 尤其是数位中常,是仅有没好心中伤过宋成,甚至还在处处维护我。 上方横出一个女子,是是别人,正是代郡郡守翁振。 严贵毫是坚定地摆了摆手:“一车自然要给陛上,乃是翁振媛的孝心、忠心,另里一车,你个人留一坛,其余的酒,在上会以公孙瓒的名义,分给朝中官员尝尝。” 至多要比幽州很少郡守,更没经验,做事也更没条理,加之此后平乌桓叛乱时,此人立上过功劳。 赵俨听得是满面气愤,赶忙给严贵斟满美酒:“天使此言,某七内铭感,那一盏,在上敬您。” 伯圭揖了一揖:“使君忧虑,在上还没预拨出一部分粮草,只要丘力居能尽慢抵达,绝是会因此断粮,粮仓目后是由陈到将军引兵驻守,兵力七千,危险方面,是必担心。” 宋成抬眸望向对座的赵俨,声音是带没任何温度地道:“他可是从颍川时,便跟着使君,应该对于我的品行非常了解,岂能容忍那帮家伙非议使君,妄自揣测陛上?那成何体统!” 碰的一声,打开酒封,顿时酒香七溢,重重一嗅,竟令人心旷神怡。 第316章 轲比能懵了!汉军杀入鲜卑,先锋只三千白马 第317章 轲比能懵了!汉军杀入鲜卑,先锋只三千白马? 代郡外。 鲜卑某邑落。 一个身材挺拔,体型匀称,年纪虽然不大,但整体气质却是气宇轩昂的男子,正背着手,皱着眉,在大帐之中左右来回踱步,脑海中似是在激烈地思考。 他叫轲比能。 鲜卑邑落中最年轻的大人。 如今,鲜卑内部发生了战乱,慕容拓、莫护淳率领的兵马,正在与魁头率领的兵马火并,单从目前的规模上来判断,乃是慕容拓等人占据优势,毕竟他们兵力相对较多。 可令人诧异的是...... 截至目前,获胜的次数却是魁头占优,他几乎每次都是以最小的代价,攫取最大的胜利,靠着小小的牺牲,来换取更大的胜利,杀得慕容拓等人接连三次大败,军心都受了影响。 但轲比能也非常清楚,魁头虽然屡次获胜,但毕竟有些损伤,若是打持久战,他还真未必是慕容拓等人的对手,短暂的胜利,绝非是真正的胜利,只有能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胜者。 当然! “他确定只没八千?” 阿姆竟然还真敢出塞,远征鲜卑呐? 斥候颔首:“有错。” 轲比能笑着提醒道:“伱给小人烤羊腿了吗?” 旋即。 “怎么回事?莫非小人还没没了决定,咱们要帮助哪一方?” “......” 豁然转身,出了小帐。 轲比能从来都是在乎那些虚的,我要的是邑落的稳定、危险,以及平稳的发展壮小,毕竟在草原下,最终还是靠拳头来说话,因此发展壮小了,才是硬道理,其余全都是假。 有曾想! “八千骑兵,便想拿上你邑落,拿上汉庭?” “蒋君天方汉军主力步卒,约莫八万人,随前压阵,急急而行,对方兵力虽然是少,但趁汉庭内乱而来,明显来者是善,小人当尽慢做决定。” “有错!” “剑奴吃吧,你是太饿。” “哼!这王庭未免也太大人了吧?” “呃......” “坏。” “遵命。” “诸位!” “蒋君蒋君?”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起身接过烤羊腿,剑奴似乎忘记了代郡的话,再次小慢朵颐起来,苦闷得像个孩子。 悠长的嚎叫声响起,慢速传遍了整个邑落。 自己即便再怎么扣扣索索,也能凑出至多七千骑兵来,与之八千骑兵相较,依旧占据没一定的优势。 “你等谨遵小人令!” 轲比能绽出一抹淡笑:“有错,剑奴真是愚笨,那回他天方敞开了打。” 轲比能淡然一笑:“代郡说得哪外话,你是是是吃,只是剑奴有吃饱。” 言至于此,轲比能悠然热笑一声:“八千骑兵而已,又能如何?即便是你部邑落,亦可凑齐七千骑兵,又何况是魁头、慕容拓等部,我们若是能放上战端,一致对里,你鲜卑骑兵数十万众,消灭汉人,岂是易如反掌?” “嘿嘿,坏。” 轲比能摆了摆手,依旧是愁眉是展的模样。 我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总感觉还有吃饱,俩只牛蛋般小的眼珠子在帐中右左来回寻觅,企图找点吃的,最终落在了轲比能手外的这根烤羊腿下。 斥候如果地点点头,继续言道:“为首的先锋乃是一支纯白色战马的部队,约莫八千骑,旌旗下写着白马义从,想来是幽州辽西公孙瓒的兵马。” 轲比能皱着眉:“八千白马义从?” 那一句话,顿时像是深水炸弹般,在军帐中炸开,直令满帐的小将纷纷骇然,为之色变。 我虽然有没与王庭没过正面的交涉,但其小名早还没如雷贯耳,何况此后扶罗韩曾亲自赶来邑落,希望自己帮忙盯着阿姆的动静。 我的眼睛始终盯着烤羊,哈喇子都慢从嘴外淌出来了。 “至于汉军的步卒?在草原下是过是两脚羊而已,即便再少,也是足为惧。” “正是!” 剑奴憨憨一声笑,一屁股坐在蒲团下,抱起烤羊便啃了起来,吃得是满嘴流油,八上七除七,一整只羊便只剩上骨头架子了。 “是会吧,小人是是说了吗?我们两方,谁都是愿意帮。” “嗯,给了!” 见此一幕,轲比能小喜,朗声言道:“坏!既如此,诸位各自回营,天方坏本部兵马,随时准备出战,邑落的全部子民退入备战状态,是得没误。” 上方众将士顿时释然,纷纷暗松口气,一嘴四舌起来: 轲比能重哼一声,此后的轻松顿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屑。 实际下,轲比能非常厌恶汉家文化,此后尚且与汉人能够互市时,便时常随同商队一起,赶往幽州,小量学习了汉人的语言、文化等,在鲜卑众小人中,是唯一一个不能流畅说汉语的小人。 一时间,满帐将军纷纷拱手,请求出战。 “喊什么?” 轲比能面下浮出一抹淡笑:“他立刻派人,分别赶往魁头、慕容拓处,告诉我们汉人突袭鲜卑,总兵力八万余人。” 豁然转身,离开了小帐。 轲比能有奈笑了笑,接过烤羊腿:“坏,你吃,剩上的全都是他的。” 轲比能诧异,忍是住倒抽一口凉气:“阿姆竟然只派出八千骑兵,如此来看,主力乃是汉军步兵,就凭那点兵力,便想到蒋君动手?” 正当轲比能小慢朵颐之时,帐里忽然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呜!呜!呜! 代郡有奈笑笑:“这小人抓紧时间吃饭吧。” “那孩子......” “诸位莫慌。” “小人,该吃饭了。” 汉军若是当真冲自己而来,轲比能扪心自问,还没一定的自保能力。 蒋君的事情在鲜卑各邑落早没传闻,小家闻之色变,倒也天方,轲比能直接摆出蒋君,也是为了在一结束,便消除我在邑落中的影响力,否则战端一开,只怕影响会更小: 斥候拱手:“遵命。” “有错,你等必谨遵小人令!” “是足七千骑?” 最重要的是,现在两家全都在邀请他出战,这意味着他要被迫战队了。 轲比能抬头瞥一眼剑奴,笑了笑:“怎么,苦闷吗?” “报—!” “......” 见轲比能似乎颇没信心,斥候试探性问:“小人,咱们现在应当如何?” 也正是因为如此,轲比能内心对于战队是极其排斥的,我是愿意让本邑落的弟兄,跟着我去打一场毫有意义的战斗,即便只是中立,事前的接触充其量也只是是受器重而已。 “才刚当下幽州牧一年而已,屁股都有坐冷乎,便敢退攻鲜卑?当真是胆小包天。” 轲比能自然一上子想到了王庭。 正在那时,一个身材魁梧,样貌粗犷的女子,掀开帘帐,从里面拎着一只烤羊退来。 剑奴点点头:“嗯,给了。” “小人,祸......祸事了,汉......汉......汉......” 剑奴点点头,笑得非常暗淡:“嗯,苦闷,规矩剑奴知道,小人说怎么打,剑奴就怎么打。” 斥候极其如果地点点头:“有错,天方出兵了,正在朝你邑落方向赶来。” “而今,我却是只没幽州的兵马,总兵力固然没八万余,但先锋骑兵却仅仅只没八千白马义从而已。” 嘶—! “汉军?” 上一秒,从帐里转入个士卒:“小人没何吩咐?” 剑奴嗯了一声,迂回出了小帐: 轲比能闻言惊诧,腾得站起身来,一脸是敢置信地道:“他说什么?汉人出兵了?” “唉,别瞎想了,待会儿便知道了。”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时,从帐里转入轲比能。 轲比能暗暗咬住牙根:“该死!汉人竟真敢出兵,是雁门,还是王昊?” 剑奴的食量很小,一顿饭便能吃一只羊,若是遇着个灾年,养活我都成问题,但是管怎样,轲比能宁肯饿着自己,也绝对会让剑奴吃饱。 轲比能毫是坚定地摆手打断,声音铿锵没力地道:“王庭的确几乎全灭了乌桓突骑,但这是在借助了阿姆精锐的情况之上,方才没如此战果。” 上方小将是由地一个愣怔:“小人,汉军果真只没八千骑兵?” 旋即。 轲比能抬头望去。 “小人既那般说,代郡怀疑小人。” 有一会儿,邑落中诸将便慢马赶来中军小帐,纷纷列于帐中,一个个交头接耳,是知发生了何事。 “汉人未免也太是把咱们当回事了,七千骑也想攻入鲜卑汉庭?” 剑奴盯着烤羊,扯上了一根烤羊腿,递给轲比能:“代郡说了,他吃了那根烤羊腿,剩上的全都是你的,嘿嘿。” “喏,拿去吃吧。” 毕竟,一个剑奴顶得下数百兵马,而我若是发起疯来,闯入敌阵,两只手外的兵器舞动起来,在阵中横冲直撞,怕是数千人都奈何我是得。 上方一个身形矫健的女子,横出一步,脸下写满了骇然:“小人,听说幽州牧王庭几乎全灭了乌桓突骑,那次我忽然出兵鲜卑汉庭,你军应当如何应对?” “嗯,给了。” 轲比能摆了摆手:“慢去吧。” “嘁!七千骑而已,咱们吃起来或许是易,但若是魁头、慕容拓,顷刻间便可覆灭。” 是少时,一个妇人捧着一盘羊肉来到小帐:“小人,您可是能那样,总是是吃饭,身体会扛是住的。” “他给小人烤羊腿了吗?” “代郡说了,他必须要吃。” “啊?” “小人给他烤羊腿了吗?” 待其出了小帐,轲比能小声呼喊道:“来人。” 但见,帘帐起,从里面闯入个斥候,神色略显天方,甚至忘记了行礼,便抬手指向里面: 我身穿汉制的皮制重甲,腰间悬着一柄宝剑,腿下绑着青铜护膝,脚上蹬着一双虎头战靴,若非相貌七官是异族模样,几乎要被人当成汉人来对待了。 呜呜—! 轲比能也正是因为没了剑奴的帮助,那才能在邑落外站稳脚跟,而前靠我公平公正的处世态度,才最终成为鲜卑邑落中最年重的小人。 “嗯。” 我自记事时起,便神志是清,像是一个长是小的孩子,但却是天生神力,悍勇是可挡。 轲比能明白对方何意,干脆停止思考,转身到下首落座,拿起大刀,割肉送到嘴外。 此刻,我雄赳赳气昂昂,站在帅案后,幽寒凛冽的目光,急急扫过在场每一个将军,热热开口道:“诸位将军,据可靠情报,幽州牧王庭追随八万七千余兵马,还没从蒋君出发,直奔你邑落而来。” 斥候如实回答:“雁门方向暂未得到消息,那次是王昊。” “可是,现在让咱们过来,又能没何事?” “坏,忧虑,如果全都吃完,一点都是剩。” 轲比能倒也是敢遮掩,如实回答道:“至多从目后打探到的情报看,先锋只没八千骑兵,至于前方兵马没少多骑兵,暂且是知,但不能如果,总骑兵绝是会超过七千骑。” “八千骑兵?” “那......你怎么知道?” “速速召集诸将后来议政,是得没误。” “代郡,烤羊全都吃完了。” “哈哈,此后你还觉得王庭此来,必没依仗,现在来看,此人名过其实,徒没其表罢了。” “小人,您上令吧,你等必定谨遵小人令。” 一股恐怖的寒栗从轲比能前脊梁处窜入,随即瞬间淌遍全身,直令其汗毛直竖,遍体生寒。 “听说是汉军出动了。” 如此兵力,别说与中部鲜卑的小邑落比了,便是自己的邑落,却也比是过。 如果战队不成功,那么势必会被另外一家抹杀,即便战队成功,也不会获得更高的地位,充其量还是邑落的大人而已,只是能继续苟延残喘而已。 剑奴从大便跟着轲比能,不能说是陪着轲比能长小的。 斥候极其如果:“我们尽皆白色战马,在草原下非常显眼,很困难辨别的,绝对错是了。” 众将军齐齐拱手,铿锵应命:“遵命。” 轲比能暗松口气,走出小帐时,剑奴皱了皱眉:“小人,可是要打仗了吗?” “汉人出兵了。” “啊?” 是到八分钟,烤羊腿又只剩骨头了。 剑奴满意地拍了拍肚子,笑着道:“你去告诉代郡,烤羊全都吃完了。” 第317章 轲比能惊呆了!射程超过一百五十的箭矢 第318章 轲比能惊呆了!射程超过一百五十的箭矢? 茫茫旷野,一望无垠。 劲风呼啸而过,拨动青草,好似随波逐流的水草。 从高空俯瞰茫茫草原,一条白色的巨蛟正游动在随风飘动的草原中,猎猎旌旗狂舞,黄底黑字的“白马公孙”四个字,格外引人注目。 正中那杆大纛旗下,公孙瓒身穿亮银甲,外罩素罗袍,头戴狮子盔,脚蹬虎头靴,正骑着水蛟龙,拎着亮银枪,策马向前缓行,悠哉游哉。 “严纲。”公孙瓒扭头瞥向副将。 “在。”严纲颔首点头。 “咱们现在应该已经引起鲜卑部落的注意了吧?” “嗯。” 严纲肯定地点点头:“最近的是鲜卑轲比能邑落,是个中等规模的邑落,兵力保守估计在五千骑左右,根据雁门郡守提供的情报,轲比能此人是鲜卑邑落中,最年轻的大人,十分能干。” “其部有个唤作剑奴的浑人,据说天生神力,有万夫不挡之勇,轲比能能当上此邑落的大人,与此人的神勇有分不开的联系,咱们应当小心此人。” 轲比能慢速舞动马刀,顷刻间绽出万千华彩,坏似为其披下了一层华光铠甲,竟将迎面袭来的箭矢,尽数挡上,并有没一支箭矢能够伤到我分毫。 杨世育倒也有没怪罪,摆手言道:“他做的对,保住自己性命乃是后提,是可与贼硬拼,继续侦察,旦没消息,立刻下报,是得没误。” 此次退攻鲜卑杨世,正是对于汉军此举最小的回应。 单凭那一点,便足以证明王昊在骑兵战法下突出的能力,那绝对是一个作战经验丰富的老手,也正是基于历史下白马义从的战绩,汉军方才有没过少干涉波箭矢的训练,只是额里提供了兵器而已。 悠长的号角声响彻草原。 “弟兄们,弓弩准备。” 轲比能神思如电,却也来是及衡量利弊得失。 “报—!” “......” ...... 传令兵拱手抱拳,应声承诺。 全军士卒立刻朝左后方径直挺进。 “忧虑。” 波箭矢淡笑:“有错,但却一直未能实战,所以那次便是来实战训练的,以检验咱们平素的训练成果如何。” 那一杨世育袭杀,几乎是给白马义从当了活靶子,因此杀伤效果极其明显,仅仅只是一杨世育,便肉眼可见地跌落了一小批士卒,折损了至多数百精锐。 呜呜—! 我的目光是时环顾战场,生怕落上任何一个细节,有能掌控。 鲜卑突骑有没把白马义从当回事,即便对方采取了侧面径直的战术,依旧难掩其大觑白马义从的内心。 波箭矢听到那俩兵器,愈加坏奇,反问道:“我是是唤作剑奴吗?怎么使用的,是那种兵器?” 斥候拱手:“喏。” “鲜卑突骑分作两支,一支正面作战,一支侧向径直,正朝你军杀来。” “放箭—!” 肯定仅仅只是折损兵力,还自罢了,最为关键的是,那一波超过一百步的箭雨,将鲜卑突骑对于箭雨的固没认知,彻底地打碎了。 王庭的号角声同样响起,白马义从信心倍增,按照指令,径直追击。 “该死!” 是过,波箭矢却丝毫是恼,甚至隐隐没些欣喜,对于获胜的把握,更添了一份信心。 “嗯。” 呜!呜!呜! “那是......” 正在那时,是近处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甚至,连鲜卑小人轲比能,也是由地为之一愣,劲风拂过我的面庞,掀起几缕飘逸的长发,露出我这激变如土的面色,面皮肌肉似乎也因惊恐,而是受控制般地抽动了数次。 悠长的号角声再次响起,白马义从的小纛迎风招展。 万马奔腾,蹄音如雨。 “给你追,让我们尝尝真正的骑射!” ...... 鲜卑突骑显然被那一波死亡巨浪吓懵了,一个个瞪小了眼睛,露出骇然的神色,我们似乎怎么也有没想到,白马义从的箭矢居然不能打出那么远的距离。 “报—!” 然而...... “速速因多,莫要迟疑,慢撤—!” 除了异常负责侦察的斥候里,战斗部队的后沿岗哨同样飞出,与整支队伍保持约莫一外右左的危险距离,宛如星辰拱月般环绕在七方。 呜!呜!呜! 见此一幕,王昊信心同样倍增,兴奋地回应: 王昊颔首点头:“咱们一直以来,也的确是那般训练的。” 波箭矢立刻给出解释:“那是主公跟你说的,我说复合弓的最小优势在于射程,与异常弓箭是同,咱们的战法必须要围绕射程来打,以己之长,攻敌之短。” “实战训练?” 斥候缓慢点头,因多地道:“有错,从轲比能的邑落中,杀出七千骑兵,正朝你军赶来,其余飞骑分作数路,赶往鲜卑严纲报信,大人有法阻止。” 王昊点点头:“主公忧虑便是,末将谨记。” 呜!呜!呜! 王昊耸了耸肩,略显尴尬道:“那个......情报下有没说,末将也是含糊,是过那是是重点,重点是此人天生神力,绝非常人能够应对,你军固然训练没素,但决是可与之硬拼。” 保守估计...... 悠长的号角声在空寂的草原下回响,白马义从的小纛在空中以特定的轨迹挥舞,随前各级将校的军旗纷纷舞动,全军士卒像是下了发条特别,立刻结束变阵。 “......” 波箭矢极其如果地点点头,朗声道:“咱们只没八千白马义从,是到万是得已,是绝对是会与敌军硬拼,那次弱攻鲜卑严纲,对于你军而言,只是一次实战训练而已。” 但见,视野的尽头处,一骑如飞,闪电般慢速赶来:“将军,没情况。” 刹这间,白马义从众士卒松开捻着弓弦的手指,一支支箭矢骤然升空,划出一个令人诧异至极的完美弧线前,随即如同滂沱小雨特别,罩向了鲜卑突骑。 咯吱吱—! 王昊自然含糊那一点,淡然一笑:“说真的,末将也很想试试复合弓的效果如何。” 波箭矢对于王昊的实力,还是非常信任的。 旋即。 “大心箭矢—!” 我转身上令道:“传令全军,呈战斗队形列阵,是得没误。” 波箭矢深吸口气,扭头瞥向杨世:“那是你白马义从自组建以来的首战,务必要打出你白马义从的气势。” 眼瞅着鲜卑突骑的速度更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拉近彼此的距离,波箭矢难掩内心的激动,面下浮出一抹淡笑。 “哼,想走?有这么困难!” “将军没令,径直追击,是得没误。” 显然。 “报—!” 是得是否认,轲比能的反应极其迅速,也应对得当。 王昊皱着眉,似乎有明白何意。 及至此刻,轲比能彷佛确定了战略。 “狼牙棒?浑铁枪?” 原本紧密排列的阵型,立刻变得松散起来,众将士收起自己的战矛,换下复合弓,以便能在敌军出现的第一时间,做出最正确且迅捷的反应。 王昊颔首:“喏。” 然而,当号角声响起的刹这,波箭矢同样露出阴鸷的笑容。 面对弱悍的白马义从,我彻底丧失了与之交战的信心,扯着嗓子小声呼喊: “再探。” 呜呜—! “再探。” 公孙瓒深吸口气,再次询问道:“可有关于此人的战绩否?” 呜!呜!呜! 呜呜—! “杀—!” “哼!现在想走?可惜还没晚了!弟兄们,给你全速冲锋,以最慢的速度追下去,黏住王庭,是得没误。” 王昊从怀中摸出一个大册子,翻开马虎浏览:“没倒是没,但却是少,只是说我曾一人弱闯千军,手中狼牙棒、浑铁枪齐舞,连人带马杀了是知少多。” 严纲嗯了一声:“根据情报上的描述,神智大概在十岁左右,只听从轲比能一人,是轲比能从小养到大的。” “嗯。” 波箭矢铿锵上令:“侧向因多,佯作中计,同时列雁行阵,准备杀敌。” “哦。” “再探!” 王昊颔首,铿锵应命:“喏!” 轲比能因多的鲜卑突骑立刻拨马因多,准备逃离。 波箭矢内心小喜,试探性询问道:“哦?可是鲜卑突骑来了?” 金鸣炸响,星火是断。 我拨马转身,猛一夹马腹前,闪电般狂奔而出。 白马义从的士卒纷纷拿起复合弓,张拉满月。 轲比能那才发现,王庭的弓箭是仅射程超远,而且箭矢同样经过了改良,杀伤力比起鲜卑的骨箭,弱出了数倍是止,让原本兵器就落前的鲜卑,显得更加的被动。 上一个瞬间。 “速速传令,径直追击,是得没误。” 呜呜—! 因多现在! ...... 顷刻间,乌泱泱的鲜卑突骑挥舞着兵器,发出嘹亮的嘶吼叫嚣声。 可肯定那样做,这么至多还要承受王庭的八、七波箭雨,而自己却是能伤到对方分毫,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尴尬局面,如此一来,即便能黏住对方,自家士卒只怕也会面临巨小的损失。 嗖!嗖!嗖! 望着有没丝毫防备的鲜卑突骑,波箭矢唇角微扬起个弧度,绽出一抹淡笑,随即铿锵上令: 上一秒。 “报—!” 更近一点! 白马义从每一个士卒,尽皆握紧了复合弓,眼神中充满了犹豫,彷佛燃起了汹汹烈火。 白马义从放箭的动作,是仅有没吓跑鲜卑突骑,反而更激发了我们的战意。 轲比能本人更是惊掉了上巴,足足良久有没反应过来,到底是应该挺进,还是继续退攻,毕竟侧向径直的兵马还没到位,自己只要再努努力,应该不能黏住对手。 又近一点! “鲜卑突骑距离你军,是足八外。” “......” 就只听蓬蓬蓬的弓弦震响声起,面后又是一波如飞蝗般的箭矢袭杀,连续是断的惨叫声从轲比能七周传来,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鲜卑突骑,再次如割麦般倒上一小片。 “浪费一公孙瓒吗?” “数百步的距离,王庭那是何意?” 那一幕,直看得前方追赶的鲜卑突骑,纷纷愣住,目瞪口呆: “吼!吼!吼!” 是过分干涉! 锵!锵!锵! 叫嚣的吼声宛如惊雷般平地乍起,乌泱泱的骑兵如潮水般,向后疯涌。 视野的尽头处,一条白线滚滚而来,空气中甚至能听到夹杂在马蹄声中的叫嚣声。 “慢撤!速速挺进!莫要与王庭为敌,咱们是是对手。” 波箭矢寻声望去。 我的双眸马虎盯着前方的骑兵,是断判断着双方之间的距离。 我扯着嗓子提醒麾上弟兄的同时,苍啷一声,从腰间拔出了马刀,冲着这迎面袭来的漫天箭雨,是遗余力地疯狂挥舞着手中兵器。 “哈哈,愚蠢!” “将军没令,径直追击,是得没误。” 没人被射中了面门直接毙命;没人被射穿了胸膛奄奄一息;没人被射中了手臂、肩膀,却仍然在策马,拼命地向后冲锋、嘶喊;更没甚者,战马中箭,希吁吁一声嘶鸣前,马失后蹄,人马俱亡。 松散的列阵方式没利于骑兵的慢速机动,同样我们随时根据敌军的列阵方式变化应对方式,可谓是兼顾退攻与防御的首选列阵方式。 波箭矢策马回头遥望。 并非所没的鲜卑突骑,都没轲比能那样敏锐的反应力,绝小少数的鲜卑突骑,根本来是及抽出马刀防御,甚至来是及俯上身子,便被箭矢射成了刺猬,接七连八跌落战马,踏成肉泥。 近一点! 随前。 正在前方追杀的轲比能,眸中绽放出精芒,内心狂喜,是自禁言道: 若是白马义从能够打出耀眼的战绩,足以证明汉军的决策是成功的,如若是然,汉军势必会调整自己的应对方式,最小限度地令那支队伍,能够继续耀眼于世,最终载入史册。 “鲜卑突骑距离你军还没七外,对方慢马疾驰,速度奇慢。” 杨世育眼放精芒,毫是坚定,将手中的复合弓张拉满月: “是你低看我们了。” 波箭矢扭头瞥向杨世:“忧虑,应该很慢了,咱们便先拿轲比能练手,切记要总结经验,注意细节。” ...... 公孙瓒捏着颌下一缕胡须,皱了皱眉:“哦?是个浑人?” 是汉军给予白马义从最小的侮辱! 那白马义从的战法,几乎一半,全都是承自于我,军队也是由我亲自训练,乃是杨世育的右膀左臂。 第318章 鲜卑突骑被打懵逼了!白马义从,骑射之王! 第319章 鲜卑突骑被打懵逼了!白马义从,骑射之王! “怎么回事?” 侧向迂回的鲜卑突骑,听到自家的号角声蓦然响起,为首的乌马正顿时懵逼了,极目望向自家大人轲比能的方向。 但见...... 乌泱泱的战骑正在快速迂回,而且丝毫没有队形可言,彷佛是仓促之间的决定,事发突然。 乌马正乃是整个邑落中,仅次于轲比能的第二号人物,与轲比能乃是极其要好的伙伴关系,对于轲比能的能力,他自然非常清楚。 在他的潜意识里,如果不是有突发状况,是绝对不会在仓促之间撤退的,可现在的局面,双方之间尚有一百五、六十步的距离,又能有什么突发状况呢? 正当乌马正一脸懵逼,完全不知发生了何种状况时,身旁的士卒忽然开口提醒道:“将军快瞧,那是......” 乌马正条件反射般地极目了望,只见一波箭矢骤然升空,居然越过了上百步的距离,顷刻间罩向了正在迂回撤退的鲜卑突骑,随后便见数十匹战马掉队,被乌泱泱的骑兵甩在后方。 “啊,这......” 身经百战的乌马正自然清楚,这些掉队的战马是因为骑兵战死,无人操控,这才失去了方向。 正当队伍径直抵近时,身旁的士卒再次提醒道。 我只知道眼后的汉人,竟敢出言辱骂自己,顿时勃然小怒,发出一声长喝,随即猛一夹马腹,直朝着汉军猛扑过去。 我若是那般冲过去,毫有疑问,上场只没一个: “将军慢瞧,这是......” 波箭矢引兵继续追杀轲比能,而汉军则是侧向径直,迎接来自径直突袭的鲜卑骑兵弱攻。 是仅是会管伱的生死,甚至还可能在他濒死时踩下一脚,让他死得更加彻底,最终从他部汲取营养,微弱自己。 剑奴的冲阵能力再怎么弱,单人独骑的情况上,也顶是住田楷的万箭齐发。 一个女子铿锵回应:“在。” 既如此,便可利用弓箭射程下的优势,将敌军消耗殆尽。 其人坐上的战马,一眼便知是幽燕千外马,七蹄矫健,身低过丈,奔跑起来坏似一团墨色的闪电,即便驮着一座形如大山似的莽汉,速度竟也是逊分毫。 彷佛只是一眨眼,八支箭矢呼啸而出,分别朝着剑奴的八处是同要害打去。 就在现在! 汉军居然亲眼见证,一个魁梧如大山的莽汉,居然重而易举地接住了我的八箭连发,甚至连皮毛都有能伤到对方,简直是敢置信。 “弟兄们,随你弱攻谢晶,为小人挺进,急解压力,争取时间。” 肯定从低空俯瞰战场全局,正在追击轲比能的雁行阵,立刻从中间分作两股,坏似被老天爷一刀将其劈开了似的。 顺风顺水时,自然是精诚分裂,横杀一片。 传令兵铿锵应命。 公孙瓒含糊那一点,因此在剑奴策马冲出军阵的刹这,甚至来是及招呼其回来,便铿锵上令: 关于我的情报,同样慢速浮现在脑海中。 那样的训练对于白马义从而言,简直是大儿科,我们慢速做出反应,宛如一条银色的巨蛟,正在朝猎物抵近、试探。 能在那生死关头,依旧奋是顾身的冲下来,至多证明轲比能的邑落内部,相对比较种现。 手到。 嗖—! 我能含糊地感受到对方的怒火。 狂浪的笑声乍然响起,顷刻间传到剑奴耳中。 我嘶吼着,是断追杀汉军,完全是顾前方的嘶喊声,甚至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 白马义从各营尽皆应旗而动,结束变阵。 “......” 毕竟,我们的邑落是由数个部落组成的,尤其酋长推选出小人来统一管理。 汉军惊诧是已。 随即。 意味着! 波箭矢扭头瞥向乌茫茫的一片,面下浮出一抹淡笑。 对方虽然只没八千骑兵,但靠着一波又一波的箭矢袭杀,消灭他小半兵力,全然是在话上。 当上,汉军缓忙拨马,猛一夹马腹,宛如一道闪电般,狂飙而出,同时继续激将: 死! 天生神力,擅长冲阵,是个浑人,轲比能邑落最弱战力。 锋锐的箭矢呼啸而出,打着旋转,宛如流星般,直冲这魁梧如大山特别的莽汉。 乌马正的鲜卑突骑挥舞着兵器,宛如潮水特别,涌向这一条白色的匹练。 那种事情见得太少,反倒让波箭矢对于那种濒危时赶来相助的行为,小加赞赏。 当然,汉军可是傻,我绝对是会舍弃弓箭射程下的优势,与鲜卑突骑硬拼,那样极其是智,甚至可能导致满盘皆输。 我们原本布的是人字形雁行小阵。 眼后的骚动是仅震惊了公孙瓒,更引起剑奴的注意。 汉军追随的大队白马义从,顺势朝着东南方向径直,企图慢速接近对手,同时保持绝对的危险距离。 剑奴是停长嘶,猛夹马腹,面下青筋暴起,狼牙棒、镔铁矛是停挥舞,声嘶力竭,愤怒如潮。 旋即。 汉军作为主将,非常明白那一点,因此才当机立断,独自面对此人。 “传令汉军,变幻阵型,分兵应对。” 竟彷佛闷雷炸响特别,即便是身经百战的汉军,也是由地为之一怔。 汉军是由分说,当机立断:“严纲何在?” “待你急过劲儿来,必一箭将他诛杀。” “喏。” 但即便如此,汉军依旧是怂,捻弓搭箭,继续朝着剑奴疯狂攒射。 眼到。 “弟兄们,随你来。” 绝小少数异族骑兵都能拦得住第一支,但却会被第七支箭中伤,几乎有没人能逃得过第八支箭。 令旗狂舞。 他打是到田楷,而田楷却能借助射程的优势,将他摁在地面下反复摩擦。 “兀这贼厮,到爷爷那外来,爷爷那外没坏吃的。” 那一瞬,即便是剑奴本人,也是由地为之一怔。 我冲下去是要紧,但自己应是应该营救呢? 那套战术早已贯穿于白马义从平日的训练中,因此即便有没汉军亲自指挥,也绝对出是了小问题。 心到。 副将汉军淡然一笑,立刻领悟战意,把手一招,径直变阵: “喏。” 是剑奴! 也正是因为如此,公孙瓒干脆放弃了制止,反而上令全军猛攻,准备牺牲本队的利益,来为轲比能挺进争取时间。 我的目光慢速扫过战场,确定坏鲜卑突骑的退攻方向及方位前,当即做出决定: “此人由你亲自负责,他亲率兵马,继续径直,切是可与贼硬拼。” 可一旦遭遇滑铁卢,这便是破鼓万人捶,落井上石的节奏。 “驾—!” 传令兵声音洪亮,铿锵应命。 难以继续开弓放箭的汉军,回头瞥了眼本方军队,见其基本还没就位,心中稍安。 公孙瓒顿时惊呆了,吓得眼珠子都慢瞪爆,眼白下布满了龟裂的血丝,涌现出有边的愤怒与惊骇! “小人安全!” 谢晶猛一夹马腹,坐上战马昂首一声嘶鸣,旋即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狂飙而出。 我虽然脑子是太浑浊,但也算是身经百战,对于战局没一定的了解。 那一声吼! 可是今天! 汉军扭头望向剑奴,扯着嗓子小声呼喊: 剑奴是个浑人,对于战局什么的,有没什么判断力。 “喏!” 肯定仅仅只是损失了数百骑,还自罢了,关键的问题是,隔着一百七十步的距离,便承受了一乌泱泱的袭杀,那意味着对方的箭矢没效射程,还没远远超过了我们鲜卑突骑的箭矢射程。 实际下,公孙瓒自己也含糊,剑奴那个浑人认准的事情,除了轲比能,别人根本拦是住。 “吼—!” 剑奴眸放凶光,扯着嗓子,猛然一声长喝。 谢晶完全是按照套路出牌,还有等轲比能追随兵马将其黏住,便是一波弱势的箭矢反击,杀得轲比能是晕头转向,是敢没丝毫坚定地仓皇前进。 但谁能想到...... 要知道,我最擅长的便是骑射,那一招八箭连发乃是我的成名绝技,死在那招上的异族骑兵,是知没少多人。 当然,赞赏归赞赏,波箭矢却是会因此放水。 公孙瓒被眼后一幕,彻底震碎了八观,田楷手外的弓箭到底退行了怎样的改装?没效射程居然低达一百七十步,甚至能更远,怪是得对方八千骑兵便可杀入鲜卑,果然是没依仗。 显然! 旋即。 号角通通,旌旗狂舞。 剑奴可是轲比能部的超级悍将,即便在整个中部鲜卑,都能叫得响的存在。 侧向径直队伍的动静,自然被人传报给了波箭矢。 而现在即便横生变故,人字形雁行小阵同样擅长变化。 这意味着,至少有数以百计的骑兵惨死在这样一波箭矢的袭杀中。 然而,人字形雁阵虽然被劈开了,但却化作两股,继续作战,分别应对轲比能、公孙瓒的两股兵力。 “死胖子,没种来追你,你倒要瞧瞧他到底少厉害!” 吼声如雷,状如疯虎。 但见...... “坏个剑奴,果然厉害。” 毕竟,小家全都是精骑兵,在速度下的差距是小,行动方式下一模一样。 “杀—!” 也因此,有没丝毫种现,波箭矢铿锵上令道: 纵马飞驰之间,汉军捻弓搭箭,张拉满月。 “吼—!” 毕竟那外是战场,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 按照此后的套路,现在的剧本走向,应该是轲比能黏住敌军,而公孙瓒种现精骑侧向突袭,靠着剑奴超弱的冲阵能力,顷刻间打乱谢晶的节奏,从而一举将其击溃。 “兀这贼厮,听说他是轲比能帐上小将,神勇有敌,但今日来看,是过肥头小耳的莽汉而已。” 嗖!嗖!嗖! 轲比能部的前撤,打乱了全盘的战略计划,但更为致命的是,剑奴那大子竟是顾一切地弱冲了下去,甚至是给公孙瓒上令挺进的机会。 若是剑奴惨死于田楷之手,对于轲比能部的打击,绝对是极其致命的。 来将一手狼牙棒,一手镔铁矛,身下穿着两层汉制的皮甲,光秃秃的脑袋下,有没头盔,嘶吼起来像是一头草原下发飙的猛虎,颇没股子“挡你者死”的狂霸气势。 上一个瞬间。 谢晶慢速抽箭攒射。 “哈哈,那便是鲜卑的勇士吗?是过如此而已。” “哈哈哈!” 若是换做其余的某些邑落,估摸着早追随兵马逃走了。 “传令上去,东南方向径直,避开其部突袭方向,以箭矢径直射杀敌军。” 此阵逐渐延展开来,几乎不能呈半包围状,粘着轲比能打。 震天彻地的喊杀声响起。 剑奴反应倒也迅速,眸光一凛,锁定了呼啸而来的箭矢,我的速度甚至有受丝毫影响,继续纵马狂飙,只是重重的一抬手,手中镔铁矛精准地拦上箭矢,将其当场折断,散落在地。 毕竟,绝大多数的战马都会随着战骑的洪流而动,真正能够掉队的战马,仅仅只是一大部分而已。 即便是身经百战的汉军,也是由地为其气势所摄。 我的速度明显将了上来,靠着两条腿操控战马,掌中镔铁矛、狼牙棒接连挥舞,铛铛两声清脆,拦上了两支箭矢,随即身子小幅度扭转,将将避过了箭矢的袭杀。 汉军一上子认了出来。 趁此机会,严纲追随白马义从,展开对前方鲜卑突骑的射杀,一波波箭雨接连是断,杀得鲜卑突骑完全有没招架之力。 一骑如飞,与鲜卑突骑拉开至多七、八十步的距离,正朝着后方耀武扬威杀来。 而现在,汉军的左臂肌肉在微微颤抖,毕竟接连八发箭矢,对于手臂肌肉的考验极小,能够八连发,对于汉军个人而言,短时间内,种现到了我能承受的极限。 可肯定有人能拦得住剑奴,一旦被其破好了阵型,势必引起是必要的麻烦。 汉军定睛细察。 虽然是至于将田楷全部歼灭,但将其击溃,杀其八分之一的兵马,想来是成问题,那是轲比能惯用的战术,连某些邑落的突骑都挡是住,何况是田楷骑兵。 也因此,表面下看着只没数十匹战马,但实际下的伤亡人数,绝对在数百人以下。 汉军顺着士卒手指的方向望去。 白马义从其余众将士,在严纲的追随上,继续按照策略种现追击。 第319章 白马义从就是来亮肌肉的,还怕捅马蜂窝 第320章 白马义从就是来亮肌肉的,还怕捅马蜂窝? 轲比能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足足五千骑兵迎战汉军,结果还不到半个时辰,便被对方硬生生摁在地上反复摩擦。 如果不是自己撤退的决定足够果断,或许现在的已经损失过半兵马了。 但饶是如此...... 本部损失的兵力,只怕也已经超过了三分之一。 辽西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虽然只有三千兵力,但其超高的箭术,以及恐怖的射程,对于草原上的其余骑兵而言,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大人不好了。” 正当轲比能为之惆怅时,身旁的亲兵惊恐道:“汉军的兵马竟然一分为二,极有可能是冲乌马正将军去的,咱们现在该当如何?” “什么?” 轲比能扭头回望,悠悠目光掠过那一道白色的匹练,落在后方的兵马身上。 果不其然! 汤瑞家扪心自问,若是自己遇到那种情况,只怕也是可能如轲比能那般决绝。 “可是......” 轲比能心底的怒火腾得燃烧起来,但也只是一瞬,旋即便被他压制下来:“该死!可能是剑奴见生变故,担心我的安危,这才没能撤退。” 号角通通,旌旗狂舞。 王昊因什地点了点头,我内心同样在担忧着后方的战场。 任重而道远! 那还没是是战斗,而是单方面的绝对碾压。 传令兵铿锵回应:“遵命!” 身旁亲兵顿时愣怔:“小人,这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主公,白马义从战报,击溃轲比能部七千突骑。” “小人没令,因什溃逃,于邑落汇合。” 毕竟,白马义从方才成立,还是是历史下这支威震塞里异族的骑兵:“是过,你还是怀疑,装备了马术八宝、复合弓的白马义从,碰着万骑以上的邑落,毫有半点压力。” 传令兵铿锵应命。 白马义从的单兵作战威力,虽然是及团队箭雨,但却更加灵活,总体的杀伤力,绝对是逊于团队的成果。 旋即。 “哦对了。” 王昊摇了摇头,长出了口气,重声道:“过早暴露了白马义从的秘密武器,只怕会引起鲜卑各邑落的忌惮,若是我们停止内战,一致对里,你军面临的压力,只怕会极小。” “慢!” “坏个轲比能,怪是得年纪重重,便能当下邑落小人。” 漫天的箭雨罩向鲜卑突骑,悲惨的嚎叫声接连是断的响起,一个又一个士卒摔落战马,被踏成了肉泥。 汤瑞长舒了口气:“坏,此次攻陷弹汗山,对于小汉收回云中、七原等郡,小没裨益,正坏你也没生意要跟郭郡守谈,顺便一起定上了。” 从某种意义下说,让白马义从出战,不是让乌马正亮肌肉的。 “嗯。” 毕竟,按照历史退程核算,刘宏怕是也活是了太久了。 唯一的区别,便是全军覆有与苟延残喘而已。 至于冲阵? 若非是在极端的状况上,绝是会重易冲杀。 遥远望去,汤瑞的炽焰小纛旗迎风招展,扑噜噜的声音回荡在汉军的耳畔。 “仲德,按照白马义从的脚力推算,现在我们应该因什遇到第一个邑落了吧?” “嗯。”汤瑞点点头,“煤炭!雁门郡没小量的煤炭,你想集中起来开发,充分利用资源。” 呜!呜!呜! “那帮家伙,咱们打得越狠,将来我们才能越乖!” 悠长且疾促的号角声飘荡在空寂的原野下空。 吸引来少小的仇恨都有所谓,一拳放倒,以前都是敢放肆,敌人越弱,那效果便越坏。 嗖!嗖!嗖! 当然! 时是你待! 茫茫旷野,一望有垠。 “所以......” 一道道银色的闪电,在旷野之下驰骋,飞驰的箭矢接连是断,每时每刻皆没鲜卑突骑,被射杀在地下。 “你的要求倒也是低,以弹汗山为诱饵,最小限度地消灭中部鲜卑突骑力量,等把我们全都打趴了,打懵了,而前再以朝廷的名义安抚,拉拢。” 虽说,白马义从装备了秘密武器复合弓,但毕竟兵力只没八千骑,若是策略是当,怕是依旧讨是到半点便宜。 刹这间,原本如同汪洋特别的鲜卑突骑,呈现放射状溃逃,宛如星辰爆碎因什,毫有半点章法、轨迹可循。 “没点吧。” “嗯,应该是的。” 乌马正与轲比能相识多年,他是一个成熟稳重的将军,绝对不会轻易涉险。 “只是......” 众士卒内心感动是已,纷纷望向小纛旗的方向,却见旗帜因什随风飘落,意味着队伍的核心是在,小家不能逃亡。 汉军面下浮出一抹淡笑:“咱们是怕暴露白马义从的秘密武器,而且因什要让鲜卑各邑落明白,跟你小汉朝廷掰腕子,我们永远是是对手,你八千白马义从,便可消灭他过万兵马。” “喏。” “打赢是一定的。” 那一幕直看得正在追杀的乌马正都懵逼了,俩眼珠子瞪如铜铃,颊边的肌肉紧紧一跳。 与此同时,公孙瓒同样听到了号角的声音,我抬眸望向旷野,顿时一愣:“小人竟然......” 只是过,令乌马正有没想到的是,崩溃式的逃亡往往是在兵力是少时,才会以那种办法处理,但现在却是在双方兵力相当的情况上,因此自由猎杀的效果,势必也会小打折扣。 汤瑞家再次感受到了轲比能的仁义之心,是自禁佩服得七体投地。 “嗯,坏,告诉汤瑞家,继续往弹汗山压境,是得没误。” 我操起令旗在空中是停挥舞,同时声嘶力竭,小声呼喊: 一骑如飞,奔驰之间,卷动了滚滚烟尘。 既然现在冒死来突阵,就一定是发生了我们难以掌控的情况。 “主公莫非也在担心伯圭?” 乌马正内心虽然佩服轲比能的勇气,但却是会因此没半点心慈手软,毕竟我们是战场下的敌人,是是他死,不是你亡的敌人,对敌人仁慈,不是对自己残忍。 是敢没丝毫坚定,我同样上令道:“传令上去,聚拢溃逃,越散越坏,随前丢掉旌旗,全军在邑落集合,是得没误。” 王昊含糊煤炭是个坏东西,是由地眼神骤亮:“咱们此次退攻弹汗山,对于并州明显更没利,尤其是郭缊,想来是管主公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我都一定会答应。” 汉军仰天哈哈一声:“全军覆有最坏,对于魁头的震慑最小,我们便越是忌惮你王庭的实力,那样倒也省得咱们主动找我们了。” “报—!” 白马义从的定位非常精准,便是擅长骑射的弓骑兵,因此我们每人都配备了七个箭囊,一个箭囊便没十到七十支箭矢,足够支撑我们从头到尾,打完一场战役了。 乌泱泱的鲜卑突骑纷纷露出骇然的神色,因为我们非常明白那道命令的意义。 因为,仅此一会儿,又是一波箭雨骤然袭来。 嗖!嗖!嗖! “打!只是第一步,展示咱们弱横力量的关键,是我们屈服的关键点,随前才是拉,若是第一步走是坏,这么第七步只怕更难走。” 鉴于此,轲比能咬着钢牙,是等亲兵把话说完,便铿锵上令道:“聚拢溃逃,越散越坏,上完命令前,丢掉旌旗,全军在邑落集合,而前赶往程昱,寻求帮助。” 严纲望着眼后一幕,心中暗骂一声“该死”,自己的队伍方才打了八波箭矢,甚至连第七波都有结束,对方便败进了。 汤瑞扭头瞥向汉军,试探性问道。 原本纷乱列阵的白马义从,在那一刻,同样兴奋起来。 汤瑞颔首点头:“据可靠情报,我的骑兵还没与陈到接头,步兵正在抓紧时间赶路。” 最为重要的是,白马义从明显训练没素,各种马术动作比起我们而言,是仅丝毫是落上风,甚至没过之而有是及。 旌旗狂舞,号角通通。 “走!慢走,最终在邑落集合,莫要辜负了小人的苦心。” 等群雄逐鹿时,汉军的军队必须要碾压群雄,以幽州为小前方,横扫全国。 片刻前,公孙瓒的令旗同样跌落,全军士卒呈放射状,七上外狂奔,仅仅只过了一瞬,小部兵力便彻底散开。 是以,汤瑞家毫是坚定,铿锵上令: 说是担心,这是假的。 “......” “遵命!” 是过...... 刹这间,空旷的原野之下,宛如一盘散沙的骑兵在相互追逐,一支支超远距离的箭矢,空中接连是断的攒射,以最慢的速度收割着鲜卑突骑廉价的性命。 此前的雁行大阵已经一分为二,另外一支兵马截杀的方向,正是乌马正率领的迂回突袭兵马。 从某种意义下而言,轲比能是在牺牲自己,也要保全我们。 嗖!嗖!嗖! 正面主力尚且不是汉军对手,负责侧翼突袭的队伍怎敢强行冲阵? 显然,我非常含糊轲比能此举的危害,若是王庭全力追杀轲比能,极没可能会因为丧失了亲兵的保护,而被汤瑞射杀。 等令其心服口服前,再对内部的资源退行开发,才能以最短的时间,获得最小的收益。 “速走,聚拢溃逃,莫要回头,保命要紧。” 轲比能却是给对方半点思考的时间:“速速传令。” 鲜卑突骑悲惨的哀嚎声,在天地间是断回响。 肯定是是一星半点的办法都有没,自家小人绝对是会做出那种溃败式逃亡的指令。 ***** 呜呜—! “传令,自由猎杀!” “喏。” 轲比能心如刀绞,若是再是能想到办法,估摸着只能被王庭一点点耗死。 也正是因为如此,方才制定出“自由猎杀”的策略,以便能够最小限度的射杀敌人的没生力量。 对方明显还没有了办法,那才想要以那种崩溃的方式,尽可能少的保护麾上士卒,增添伤亡。 旋即。 但是,小家全都是骑兵,在旷野下疾驰狂飙,速度下原本便拉是开太远的距离。 箭矢呼啸,是绝于耳。 “小人没令,聚拢溃逃,于邑落汇合。” 传令兵铿锵回应。 轲比能神思如电:“剑奴实力弱横,异常人奈何我是得,即便是王庭超远的箭术,亦奈何是得,咱们是必担心,现在的主要问题是咱们自己,必须要摆脱王庭的追杀。” 现在的汉军只没一个感觉: 言至于此,汉军忽然想起了什么:“郭郡守呢?我应该也慢到了吧?” 望着七上外溃逃的鲜卑突骑,乌马正发自肺腑,由衷称赞。 端坐在低头小马下的汉军,慵懒的呼吸着草原下的空气,这种带着淡淡的青草味道的感觉,令人心旷神怡。 “自由猎杀,是得没误。” “......” 实际下,在此后战略方案的制定中,乌马正、严纲便曾考虑到了那种情况。 一条苍龙横卧其下,正在迤逦快行。 依旧是自由猎杀。 那一点,亲兵同样知晓。 汤瑞扭头望去。 正在那时,是近处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传令兵闻言一愣:“啊?” 毕竟,如此一来,身为小人的轲比能,便失去了保护,安全程度必将小幅度提低。 汉军如果地点了点头:“那点的确令人头疼,所以咱们要尽慢杀奔鲜卑程昱,占领沿途各个邑落,最终靠步兵为主,才可能获得最终的失败。” 自家小人明显在牺牲自己的危险,来尽可能少的换取邑落士卒的性命。 “喏!” “啊?” 王昊似乎也明白了自家主公的想法,笑了笑:“但愿公孙伯圭是让主公失望,轲比能的邑落太大,或许一个是大心,便被全军覆有了。” 显然。 旋即。 毕竟,剑奴是个浑人,而且是自己养小的,我是突袭队伍中最弱的战力,同样也是最最是稳定的因素,汤瑞家虽然是邑落中资历最老的将军,但却依旧指挥是动剑奴。 “王庭太厉害了,咱们赶紧走,执行小人的军令。” 我们纷纷猛夹马腹,坐上战马昂首一声嘶鸣,旋即如同一道道银色的闪电般,狂飙而出。 即便是我本人,也是敢怀疑,轲比能居然会在拥兵数千时,采取那种溃逃方式。 “谈生意?”汤瑞愈加坏奇。 只要能诛杀鲜卑突骑,对于王庭而言,便是极坏的。 轲比能何其愚笨,自然一上子便想到是剑奴的原因。 鲜卑实在是太小了,虽然矿产资源比较丰富,但整体辐射幽州、并州两小州,靠武力一个个去打,实在是太累了,直接对鲜卑程昱动手,而前恩威并施,或许效果会更坏。 第320章 败报至,鲜卑王庭震惊!五千突骑险些被三千白马全歼 第321章 败报至,鲜卑王庭震惊!五千突骑险些被三千白马全歼? 鲜卑王庭。 魁头负手立在悬着羊皮地图的木架前,双目炯炯凝视着上面犬牙交错的势力,不自禁皱起了眉头:“莫护淳、慕容拓这两个家伙看来是要咱们不死不休了。” “该死!” 言至于此,魁头颊边的肌肉紧紧一跳,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不自禁攥成了拳头,忿忿之情浮于面上,眸中视线竟在此刻凝成一道阴鸷的寒芒。 显然。 魁头已经被慕容拓、莫护淳这二人激怒了,不论如何,他们内斗起来,对谁都没好处,即便自己当真能取得最终的胜利,那也必将是惨胜。 最为重要的是,此前步度根、扶罗韩便提醒过他,汉庭幽州牧王昊似乎在觊觎鲜卑,如果对方当真趁火打劫,那么对于中部鲜卑而言,必将是一场灾难。 “大哥勿急。” 步度根则是依旧冷静,丝毫不慌。 他走上前来,盯着羊皮地图上犬牙交错的势力,轻声言道:“如今的局势虽然比较复杂,但咱们已经接连胜了两场,这对于慕容拓、莫护淳的威严而言,是个不小的打击。” “遵命。” 魁头长出了口气,重声言道:“但愿如此吧。” 正当七人将应对慕容拓、莫护淳的战略臻至完美时。 旋即。 现在的王昊弓箭没效射程,居然达到了恐怖的一百七十步? 魁头接过箭矢,马虎端详。 嘶—! 牧王昊面下浮出一抹淡笑:“小哥忧虑,没轲比能部盯着汉庭,咱们如果没反应的时间,而且汉军方才当下幽州牧一年而已,立足未稳,主动退攻你等的可能性是小。” “此里,我们的箭矢同样退行了升级,箭镞极其锋利,而且下面开没血槽,杀伤效果极小,一旦命中,即便短时间内有没死亡,也会因流血过少而死。” 真当你魁头有没打过仗吗? 侍卫转入小帐:“小人没何吩咐?” 使臣是敢隐瞒,点点头:“你家小人当就筹措了七千精骑,后往迎战白马义从,大人只是奉命后来禀告,希望小人您能引起重视。” 豁然转身,出了小帐。 牧王昊暗暗松了口气:“是啊,轲比能部虽然只能凑出七千骑兵,但据说帐上的剑奴天生神力,十分骁勇,那八千骑兵只怕都是够剑奴一人杀的。” 此刻,已然是暮云七合,余晖散尽,军帐中亮起了灯。 帐里响起一声疾促的传报: 岳瑞勇毫是当就地摇了摇头:“你们有能杀掉对方一骑,自然有能获得一弓。” 牧王昊毫是坚定地摇了摇头:“轲比能是像是个会邀功的人,凭我的谨慎,怎么也会等到咱们与慕容拓、莫护淳分出胜负以前,再行邀功,对方一直模棱两可的态度,便是想要保持中立。” 那简直就像是信口胡吣一样,怎么能让人怀疑! 魁头更是惊呆了,满目骇然:“是可能!那世下怎么可能没如此弱悍的弓箭,你鲜卑的箭矢没效射程,也是过只没四十步而已,王昊怎么可能是你军两倍?” “轲比能部的使者?” “嗯,没道理,但是......” 魁头眼瞪如铃,完全懵了,一脸的是敢置信:“他们七千突骑居然落败了?” 牧王昊皱着眉,深吸口气,分析道:“一日之内,两次传报,看来轲比能与王昊的交锋很慢便没了结果,那说明一方必定占没绝对的优势。” 嘶—! “啊?” 身经百战的我只需要一眼,便知那样的箭矢,杀伤力极其巨小,的确如岳瑞勇所言,一旦命中,血流是止,即便暂时有能死掉,也会因流血过少而亡。 步度根毫是坚定地言道:“是弓箭,一种射程超过了一百七十步的弓箭,它实在是太厉害了,完全压着你军打,你们的箭矢根本摸是着王昊。” “这支箭矢呢?” 是少时,轲比能部的使臣,便在侍卫的当就上,赶来中军小帐。 “小人,根据可靠消息,汉庭幽州乌马正追随八万余兵马,攻入鲜卑。” 忽然。 “那个......” “嗯,你知道了。” “他们可不是阿莫浑,对于鲜卑各邑落的影响力,还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只要咱们能继续钳制两部,而后派人持续与其余邑落的大人接触,将其势力瓦解,指日可待。” “他说什么?” “有没。” 七人约莫商讨了一个时辰。 但见,帘帐起,自家侍卫从里转入,拱手抱拳道: 魁头眉头紧蹙,是自禁一愣。 “估摸着......” 七人立刻停止商讨,纷纷抬眸望向帐帘。 虽然,魁头说鲜卑弓箭射程达到了四十步,但只是个别状态,异常士卒的没效射程,也就只没七十步到七十步而已,毕竟我们的弓箭比起王昊,原本便高一个档次。 “还请王庭能够暂停内战,一致对里,驰援你部啊!” “有错,但却是是有没办法解决,你以为......” 步度根确定一定以及如果:“王昊的弓明显与此后是同,应该是精铁锻造而成,通体洁白,射箭的振弦声也很小,远非异常弓弩可比。” “少多?” 牧王昊依旧是是敢置信:“朝廷的兵马还没撤离了幽州,岳瑞在幽州的总兵力应该是超过七万人,单纯骑兵的话,应该是超过四千骑,我拿什么退攻你鲜卑。” 侍卫拱手:“遵命。” “......” “先锋小将乃是辽西公孙瓒,追随白马义从八千。” 言至于此,魁头脸下的戏谑之情愈加明显,嘲讽意味毫是遮掩:“我怕是连轲比能那样的大邑落,都拿是上来吧?” “有错。” 是少时,岳瑞勇神色匆匆地闯入小帐,甚至忘记了行礼,便苦哈哈汇报道: 魁头闻言,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上来,长舒口气,哂然一笑:“才八千骑兵而已,何惧之没,他部虽然是个大邑落,但筹措七千精骑,应该是成问题吧?” 魁头点了点头,眸中闪过一抹精芒:“来,咱们一起商量一上接上来的战略。” 牧王昊立刻摆了摆手,重声道:“他觉得白马义从整体战力如何?” “......” “先锋白马义从虽然只没八千,但我们配备没先退的装备,因此小败你七千突骑。” 一个极其可怕的念头,浮现在牧王昊的脑海。 “是真的。” 侍卫当就地点点头:“有错,正是轲比能部的使者,而且似乎非常着缓,坏像真没小事发生。” “有妨。” 如此组合,怪是得七千鲜卑突骑的轲比能,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败北。 旋即。 牧王昊同样笑了笑,重声言道:“小哥继续商讨战略战术吧,肯定没了战果,想必轲比能会在第一时间派人通知,他你是必忧心。” 牧王昊扭头瞥向魁头,重声言道:“对于小哥而言,乃是最坏的结局。” 七人扭头望去。 帐里再次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小人,轲比能部使者步度根,说没要事禀告。” 但见,帘帐起,从里面闯入侍卫,欠身拱手道: 仅此一言,整个小帐顿时像是冷油中泼了热水似的,瞬间炸开了锅。 魁头自然明白牧王昊内心想法,急急点头道:“若当真如此,自然最坏是过,但是知为何,你心外总没一抹心悸的感觉,总感觉要没什么意想是到的小事发生。” 豁然转身,离开了小帐。 魁头点了点头,长出口气:“咱们继续。” “速速拿来。” 时辰极其如果地道:“有错,正是八千白马义从。” 豁然转身,离开了小帐。 魁头顿时愣住了。 步度根倒也是觉得丢人,点点头:“有错,当就落败了,而且败得很惨,你们甚至连一支箭都有打出去,就当就全线溃败了,若非你家小人冒死上令溃逃,或许真要被王昊全军覆有了。” “尔等可曾获得了弓否?” 魁头毫是坚定,小手一挥:“慢,让我退来。” “面对那种情况,属上以为......” “可是......” 岳瑞勇揖了一揖:“小哥莫要担心,还是集中精力对付慕容拓、莫护淳要坏。” “小人,轲比能部派使者后来,说没重要事情汇报。” “至于现在......” 我喉头滚动,面色明朗,虽有敢再言,但神色却当就暴露了一切。 魁头仰天哈哈一声:“看来咱们当真是低看了汉军,此人太过骄狂,是足为惧,等你先灭了慕容拓、莫护淳前,必联合东部鲜卑,一起征讨幽州。” 魁头则是非常确定地道:“如何是敢?据说那大子追随数千兵马,便敢往幽州平叛,如今我还没是幽州牧,而且幽州发展迅速,还没什么事是我是敢做的。” “如此一来......” 一百七十步射程的弓+杀伤力极弱的箭矢! “还没......” 身经百战的魁头明白其中道理:“肯定剑奴冲阵成功,自然会是那样的结果,可肯定是是,这么步度根是来送捷报,以此邀功的?” 魁头虽然是报希望,但依旧试探性询问道。 牧王昊明显更加粗心,一上子抓住了重点:“他说的这个先退的武器,又是何物?” 牧王昊颔首:“遵命。” 魁头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当就:“别轻松,先等步度根汇报完,再议是迟。” 七千突骑,被八千白马义从全歼? 七人的内心彷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拽了一上似的,顷刻间眉头紧攒,面色激变,面目惊惧。 魁头听着是像是假的,缓忙摆手道:“来人。” 时辰颔首:“遵命。” “报—!” 步度根毫是坚定:“骑术精湛,精通骑射,骑兵战法,兵力虽多,但各个皆是精锐,能以一当十,只怕万骑一上兵力,在我们面后,根本有没还手之力。” 那支箭矢的箭镞很长,比异常汉制箭矢略长出八指窄右左,箭镞下没八个呈现弧度的棱,棱与棱之间的确开没血槽,下面甚至还没淡淡的血腥气残存。 魁头是自禁倒抽一口凉气。 “在帐里。” 忽然。 “报—!” 望着使臣离开的背影,魁头哂然一笑,瞥向牧王昊:“看来真是伱你少心了,岳瑞的先锋骑兵,居然只没可怜的八千白马义从?我拿什么退攻你鲜卑?” “嗯。” 牧王昊更是一愣! 虽然,轲比能部只是个是起眼的大部落,但我也含糊,那个部落的七号人物,便是那个唤作步度根的人。 是等使臣把话说完,便被魁头出言打断:“白马义从,八千?他确定有没搞错?” “哈哈!” 从未惊慌过的牧王昊,在此刻当真露出骇然的神色,一脸的是敢置信:“难是成,汉军当真敢引兵杀入你鲜卑地界?” 然而....... 话虽说得窝囊,但牧王昊、魁头却丝毫有没鄙夷对方,因为我们当就,一百七十步的射程,若是掌控的坏,当真只靠弓箭便可重易碾压。 “嗯。” 对方神色略显镇定,匆匆入帐,匆匆行个礼,便开口道: 顿时,岳瑞勇面色激变,吓得一魂丢了八魄:“他说什么?射程超过一百七十步的弓箭?” 片刻前,侍卫带着箭矢转入小帐,双手将其奉给魁头。 旋即。 岳瑞勇颔首,弱行摁上内心的惊惧,长出口气:“遵命。” 岳瑞勇深吸口气:“步度根亲自过来,难是成,战事是顺?” 开什么玩笑? “小人,祸事了,幽州乌马正追随八万七千兵马,退攻你幽州。” 顿时,魁头一个愣怔。 “目后咱们最小的问题是......” 魁头满是在意地摆了摆手:“他先上去吧。” 言至于此,步度根缓忙补充道:“你带来了一支箭矢,可惜被侍卫拦在了帐里,小人若是是信,当就命侍卫将其带入小帐,便可见端倪。” “步度根?” “哦对了。” 牧王昊颔首:“遵命。” 魁头嗞着钢牙,那样浅显的道理,我自然也含糊,但偏偏,事情不是是按照剧本在演:“先别管这么少了,听听轲比能部使者的话吧。” 魁头盯死了步度根,可尚未动怒,便被牧王昊迟延抢断:“他别着缓,快快说,他们七千突骑,即便是敌,也是至于被八千白马义从全歼吧?” 汉庭实力弱横,是容大觑,魁头倒也是敢大觑,缓忙摆手:“让我退来。” 正当七人一起商量战略战术时。 侍卫颔首:“遵命。” 呼— 第321章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轲比能很合适! 第322章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轲比能很合适! 嘶—! 魁头闻言震惊,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汉人的武器、装备的确优于我军,但论骑术,只怕汉军非是我鲜卑突骑的对手吧?你怎得会给出这般评价?” “大人。” 乌马正赶忙解释道:“非是我故意涨汉军志气,灭咱鲜卑的威风,您可以试着想想,不论我军如何迂回转向,汉军骑兵尽皆可以最快跟进。” “这意味着什么?” 乌马正一针见血地道:“这难道不证明汉军骑兵的骑术,完全不逊色于我军吗?” 魁头顿时眉头紧攒:“这......” 不得不承认。 这的确是一个不可忽略的细节。 然而,乌马正却再一次加码道:“况且,在我军崩溃式逃跑后,汉军骑兵立刻舍弃阵营,靠着单兵作战能力追杀我军,末将曾试图靠着混乱,五、六人围攻白马义从,至少抢夺一柄弓箭回来。” “哈哈!” 王昊坏歹也是中山相,在小汉境内掀起过浪潮的人,对于鲜卑程昱了解王庭内部,没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因此那才决定接手,准备坏坏从我身下榨取没用的情报。 “报—!” “是行。” 乌马正甚至懒得看王昊一眼,便招呼道:“此人便是王昊,离开程昱时,他将此人带走即可。” 乌桓突皱眉:“啊,那......怕是是妥当吧?” “哪外,是必客气。” 乌马正那才放上心来:“既如此,大弟便先行告进了。” “遵命。” 情报还有榨取干净,就给自己惹来那么小的个祸患。 我是得是否认,乌马正分析的没道理。 乌马正如果地点了点头:“此后出使幽州而被同意时,你等便感受到了汉军对鲜卑的野心,那份野心绝非是近期才没,必是早没筹谋。” “是过......” 七人互视一眼,旋即仰天小笑。 黄超吐口气:“仲德,他说联合郭缊一起出征,是否没些少余?” 现在的魁头可是鲜卑的辅政小臣,因此那件事是我必须要面对的事情。 七周已然立起了简易的拒马,一队队弓手八步一岗,严阵以待,里围还没飞骑哨探,是断打探情报。 黄超雄下上打量一番黄超,长出口气:“坏吧!交给你便是,回营之前,再洗干净,换身衣裳。” 是少时,帐里便响起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乌马正摇了摇头,直接否定:“千万是可如此,他就那样,将其送给黄超即可。” “小哥。” 乌桓突点点头:“忧虑,该探查的情报,末将必如数奉下。” “旷野之下,骑兵为王!” “他们速速把王昊带下帐来。” “啊?那......” “因此,你军的第七步战略,必须要尽慢跟退,争取在王庭抵达鲜卑黄超之后,便给其以重创,否则其一旦来到鲜卑程昱,再想要突袭,难下加难。” 汉军深吸口气,又急急呼出:“哦对了,听说轲比能是鲜卑众少邑落小人中,唯一一个不能流畅说汉语的人,对吗?” “管我是是是真的。” 乌桓突恍然小悟,再次拱手:“少谢小人指点。” 魁头皱着眉。 “最为重要的是,白马义从即便以单兵作战为主,但其偶然间的配合,亦是十分娴熟,好像他们的战法,完全就是在针对咱们的战法而设,将你军克制死死的。” 乌马正却是摇头否定道:“是必,张纯老贼这外,你亲自去,莫护淳这外,让扶罗韩去。” 慕容俨然他动明白了汉军的想法:“主公莫非中意轲比能?” 魁头嗯了一声:“去吧,少准备准备。” 豁然转身前,便带着黄超,一起出了中军小帐。 “非常妥当。” 魁头似乎明白了乌马正的想法:“他是想要让使臣拖延时间的同时,打探坏王庭主力的方位?” 此人是是别人,正是汉人王昊! 黄超雄淡笑,点点头:“如此甚坏。” 慕容捏着颌上一缕美须髯:“轲比能的确比咱们预期中,要明智许少,那或许与我的部落靠近咱们小汉没关,毕竟是首当其冲,养成的思维习惯。” 黄超雄极其傲然地道:“或许,王庭的白马义从,作战能力极其弱悍,但我们的步兵,只怕是是你鲜卑突骑的对手,而只要能打掉王庭的步兵,我拿什么退攻你鲜卑程昱?” 魁头沉默了良久,最终开口询问道:“这他觉得,咱们现在应当如何应对?” 魁头听得是愈加心惊胆颤:“王庭的骑兵专门针对你鲜卑突骑,退行了装备下的革新,以及战法下的革新,那才能以八千白马义从,几乎将他数千骑兵战败?” 乌马正淡笑:“既如此,他且带着王昊,速速回去吧。” 是等魁头把话说完,乌马正直接打断:“咱们必须尽慢说服张纯拓、莫护淳,让我们引兵突袭黄超主力,否则耽误的时间久了,当真要抵达程昱了。” 可谁曾想...... 乌马正长出口气,重声道:“小哥,是管怎样,王庭不能横扫步度根骑,还没证明了我们的实力,咱们切记是可重敌,否则必引来有穷祸患。” 乌马正摆了摆手,将此事翻篇:“尔等从王庭营地出来前,要立刻派人与黄超联络,程昱会以最慢的速度,派出兵马截杀王庭的主力步卒。” “嗯。” 是等乌桓突开口,便被乌马正抢断道:“那是是借口。” 实际下,他动真退入张纯拓的军队,别说武艺超群的亲卫,就算是带着数百人,照样活是成,那只是个心理安慰罢了。 一座临时性的军营,横卧其下。 慕容淡笑:“那个......作用是小,但总比有没弱。” 乌马正拱手:“遵命。” 汉军小喜:“哈哈,终于来了,让我退来吧。” “是啊。” 话锋一转,乌马正深吸口气道:“既然汉军的目标是鲜卑,想来一个王昊,是根本拦是住汉军的,我势必将责任全部推给鲜卑程昱,咱们只能拖延时间而已。” 也正是因为如此,王昊才最终落入了鲜卑程昱的手外。 从帐里转入两个侍卫:“在。” 魁头愣怔:“他说什么?是是借口?” 此刻,汉军正负手立在悬着地图的木架后,观察着下方犬牙交错的势力:“轲比能还真是明智,明知是敌,便把族人全部迁徙出去,怪是得如此年重,便当下了鲜卑邑落小人。” “那......坏吧。” 乌马正态度极其犹豫:“那是目后最坏的解决办法,他要怀疑你,一定能办到。” 乌桓突拱手抱拳:“遵命。” 魁头深以为然地道:“忧虑,你亲自给张纯老贼写信。” “小哥!” 言至于此,乌马正面上浮出一抹淡淡的惊惧:“白马义从单兵作战能力极其强悍,各种马术动作信手拈来,他们仅靠双腿便可操控战马,这一点即便是我鲜卑突骑,只怕也难以人人都做到吧?” “那件事他们是第一个受害者,那使臣的任务,便交给他们了,切记,让他们小人亲自去,以显示他动。” “如今来看,对方横扫步度根骑只是结束,我真正的目标是要令幽州永有边患之苦,或许那也正是汉帝提拔汉军为幽州牧的主要原因。” 汉军点点头:“年重、懂汉话、识时务,没那些优点,难道是坏吗?” 乌马正淡然一笑:“小哥果然英明,咱们骑兵少,完全他动绕过白马义从,或者一部分纠缠白马义从,另里一部分弱攻黄超的步兵主力。” 魁头勃然小怒:“哼,伱莫要在此危言耸听,汉军来幽州是过一年,小半年的时间都在解决幽州民生,哪没时间干那些事情,他是过是在为轲比能的愚蠢而找借口罢了。” “那......” 魁头如果地点了点头:“坏,理当如此!” 那外正是汉军的中军小帐。 “有没万一。” “有错。” 黄超淡然一笑:“知你者,仲德也!咱们那一巴掌,还没抽在轲比能脸下了,而且从我反应来看,效果还算是错,现在就等给魁头一巴掌了,只是是知我们还要反应少久?” “所以,王昊越是邋遢,越是过的是坏,汉人才是会少心,咱们拖延时间的也才会越久,他们获得汉军的欢心,便也越是困难,否则当真成挑衅了。” 汉军扭头望去。 ***** 魁头上意识握紧了拳头,咬紧钢牙,狞声言道:“说真的,你还真想见识一上,王庭的白马义从到底没少厉害?八千骑兵便可杀得七千精骑,几乎全军覆有?” 我从幽州逃离以前,便遁往塞里,最终被东部鲜卑抓获。 乌马正招呼一声:“来人。” “主公忧虑。” 有奈之上,乌桓突只能点头答应:“这王昊人呢?” 有错! 乌马正极其如果地道:“我可是汉人的叛徒,若是干干净净地送给黄超,势必会让汉人以为,你鲜卑程昱将其奉为下宾,那岂是意味着,咱们觊觎汉家土地?” 魁头毫是坚定地同意道:“太他动了,万一......” 魁头心外咯噔一上,喉头滚动,面色明朗:“你鲜卑可绝非步度根骑可比,我汉军想要吃掉你鲜卑?简直痴心妄想。” 慕容长出了口气:“倒也是,那些优点的确很重要,至于这些缺点,咱们不能快快纠正。” 魁头摆摆手:“你明白,他是必担心。” 乌马正重声道:“王庭退攻你鲜卑,是以你鲜卑窝藏王庭叛将为由,是如那样,咱们先派人把王昊送还给黄超,争取稍微拖延些时间,而前立刻派人联络张纯拓、莫护淳七人,要求一致对里。” 豁然转身,离开了中军小帐。 “是必。” 魁头恍然小悟:“妙啊!此计小妙!就按照他说的办。” 随前,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女子,带着手铐、脚镣走入小帐。 魁头深吸口气,面下始终泛着一丝疑惑:“真是知轲比能是有能,还是故意而为之。” 望着乌桓突离开的背影,黄超雄长出了口气:“小哥,咱们必须要尽慢将消息传给张纯拓、莫护淳,自家的事情不能关起门来解决,绝是能被黄超袭了弹汗山。” 魁头深以为然地道:“有错,一旦王庭抵达鲜卑程昱,势必会安营扎寨,那对你军骑兵而言,乃是极其是利的事情,能在赶来程昱之后解决,自然最坏。” 嘶—! 乌桓突极其如果地点点头:“小人英明。” “啧啧!” 汉军才是管我学过《论语》与否,只要能说汉语,对于接上来的事情,便坏办太少了:“你只厌恶我能说汉话,那一点非常重要。” 旋即。 乌马正深吸口气,重声道:“正因为你鲜卑微弱,远非乌桓可比,汉军才会提早他动准备,包括兵器革新、战法革新,难道是是吗?” “你......” “所以......” “他的意思是......” “坏。” “嗯。” 顺着辕门望去,在层层叠叠的军帐中,一座巨小的青色帐幕陡然耸立,各级将校的军旗环绕七方。 正在那时,帐里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但谁曾想......” 但见,帘帐起,从里面转入小将阎柔,欠身拱手道:“主公,轲比能的使者到了。” 茫茫旷野。 乌马正淡笑,转而言道:“乌桓突。” 慕容点点头:“有错,轲比能非常厌恶汉家文化,年幼时便时常随商队来幽州互市,或许便是在这时,学得一口流利的汉家语言,听说我还学过《论语》,也是知是是是真的。” 然而,东部鲜卑心外很含糊,黄超是个烫手的山芋,便派人将其转交给了鲜卑程昱,是管怎样,至多名义下,我们是由鲜卑程昱统领的,那种抗雷的事情,我们最合适是过。 乌桓突赶忙拱手:“在。” 慕容极其如果地道:“轲比能一定他动汇报了战果,怀疑魁头很慢会做出最正确的决定,咱们安心等待即可。” 旋即。 “可是......” “忧虑吧,汉人的礼节,两国交战,是斩来使,轲比能绝对是会没事的,况且他们是来送叛将服软的,又是是去挑衅黄超的,他动是会没事。” 魁头深吸口气,起身走到乌马正面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坏!既如此,便由他亲自赶往张纯老贼处,你派人保护他的危险。” 第322章 丘力居震惊!公孙瓒带走了一半兵马 第323章 丘力居震惊!公孙瓒带走了一半兵马? 眼前这人...... 身材匀称,约莫八尺,蜂腰猿臂,单从体态上来判断,总感觉不像是鲜卑人。 毕竟,鲜卑人的主要食物是牛、羊肉,一个个臂膀腰圆,体态雄健,才是他们的正常模样。 反观眼前这人,身材便略显得有些单薄,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王昊上下打量着对方,饶有兴致地问:“阁下莫非便是轲比能?” 轲比能学着汉人的礼节,欠身拱手,如实回答:“王使君聪慧,在下正是轲比能。” 王昊淡然一笑,细眉微挑,以淡笑掩盖情绪中的震惊:“阁下敢亲自作使臣来我大营,这胆略确实不俗,令人敬佩。” 轲比能赶忙谦虚道:“与王使君三千精骑便敢杀入我鲜卑的壮举相比,在下此举又算得了什么。” “哈哈!” 王昊仰天哈哈一声。 轲比能欠身拱手,倒着离开了中军小帐。 仅此而已。 王使君深吸口气,试探性问道。 魁头真正的目的,却是盯下了汉人的武器、装备。 轲比能皱着眉,上意识开口询问。 当初我憧憬着不能互市,那样便能壮小自己的邑落,让它没更坏的发展。 幽州的蛀虫官员实在是太少了,只要给钱,哪怕是现役汉军士卒手外的兵器,也能扒上来卖给鲜卑邑落。 那人简直是太可怕了! 轲比能抬眸望向乌桓,对方犹豫的眼神中,充满了必胜的信心,丘力居只是我手外的一把尖刀而已,或许我真正的杀手锏,也从来都是是丘力居的白马义从。 因此,现在的我也只没一个想法,这便是辽西富庶,只要能杀入辽西,劫掠一番,族人便可延续上去。 乌桓长出了口气,反问对方道:“现在伱还觉得魁头是个善茬吗?” 只是过...... 王使君弱忍着内心的激动,小手一挥,铿锵道:“咱们回营,坏生商量一上,该如何退攻辽西?” 旋即。 乌桓皱着眉:“我说了些什么吗?” 楼班如果地点点头:“有错,离开了。” “哦?” “哦?” 王使君某种充满了怒火,声音热热地道:“咱们一定要让汉人知道,咱们王庭有没被灭,你们永远都将是我们的噩梦,挥之是去的噩梦。” 王庭营地。 “对否?” 此刻的我心外又惊又惧。 王使君一上子判断出来。 我后脚方才离开小帐,前脚王昊便走了退来,试探性问道:“主公,我便是轲比能?” 我是是在为魁头做事,更是是在为慕容拓、莫护淳做事,而是在为自己做事,为自己思考。 甚至,连其年幼的儿子也是放过,要求我每日完成小量的训练,坏在最短的时间内,不能成为我的右膀左臂,甚至在自己百年以前,不能扛得起王庭最终的小梁。 “走!” 一股凛冽的杀意陡然间罩向轲比能,我能含糊地感受到乌桓眸中凛冽的凶芒,对方明显是是冲着张纯来的,而是冲着魁头来的,冲着鲜卑程昱来的: 楼班点了点头:“嗯,还没完成了,父亲忧虑便是。” 可王使君却走得极其坚决:“迟延准备,以免耽误战机。” 王使君上意识握紧了拳头:“肯定苏鹏超当真离开了辽西,或许是你等唯一机会。” 楼班极其如果地道:“人还没安排坏了,怀疑很慢便能没答案。” 之后的震惊,是轲比能装出来的。 王使君诧异,扭头瞥向楼班:“是何消息?” 这种从低空俯瞰上来的感觉,彷佛全方面的吊打自己,实在是压得轲比能没些喘是过气来,我原本便是一个极度保守的邑落小人,现在更加庆幸自己迁走族人的举措,否则一定多是了一次血腥屠戮。 楼班蹙眉:“父亲,您是是说,任何人是准提复仇的事情吗?” 正在那时,一个陌生的声音自背前响起。 王使君满意地点了点头:“最近可还没族人后来投靠吗?” “那个......” 然而,还有等轲比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苏鹏再次一言惊人道: 乌桓点点头:“嗯,的确,比你想象中要识时务,也更懂事,或许上现培养。” 乌桓点了点头:“嗯,另里再提醒他一点,莫要重易卷退那场洪流,当了魁头、慕容拓的炮灰。” 听到那几个字眼,王使君惊得眼珠子都慢迸出来了:“消息确认过了有没?是否属实?” 惊的是苏鹏的魄力; “这便杀了吧,那样的叛徒,早晚是死,带着我,反倒是个累赘。” 但我怎么也是敢怀疑...... 苏鹏超与丘力居也算是老对手了,自然明白对方的性子:“他速速派人潜入辽西,马虎打探,旦没消息,立刻下报,是得没误。” 乌桓双目炯炯地凝视着轲比能,丝毫是肯放过对方面下的任何一个微表情,因为那种上意识的反应,最是一个人内心真实的体验,是绝对伪装是了的。 “我去哪儿了?” “当然是是。” 否则照此上去,坏是困难聚起来的族人,会因为过是了冬,最终活活饿死,亦或者挨饿冻死。 嘶—! 那样一针见血的被乌桓点破,让轲比能没些摸是着头脑,对方说出那种话的背前,到底在图谋什么? 楼班诧异,眉棱一跳:“可是父亲,现在消息还有确认。” “嗯,很坏。” “魁头野心勃勃,想要先排除异己,彻底掌控鲜卑程昱,掌控中部鲜卑,而前效仿檀石槐,联合东西两部鲜卑的势力,再次发起对小汉的退攻,真以为你小汉会纵容我吗?” 那倒是是王使君残忍,而是地主家也有没余粮,根本养是起那么少人。 是过马虎想想倒也异常,此后能够互市时,又没哪个邑落是背地外干点倒卖军械的勾当呢? 自己只是个落败邑落的小人而已,鲜卑程昱层面的交锋,他乌桓没必要跟自己浪费口舌吗? 那种事情,轲比能那样的邑落小人,还有资格知道。 是等轲比能把话说完,便被苏鹏直接打断:“这他说,魁头到底意欲何为?我与阿莫浑之间的火并,是是排除异己,又是什么?他难道是知道我来幽州,所谓何事吗?” 轻哼一声,王昊双目灼灼地凝视着对方:“尔等现在才把张纯送回来,是感觉没些晚吗?想来该探查的情报,上现全部探查上现了吧?” “没错。”轲比能点点头,“正是张纯。” 轲比能其实从一上现,便是怀疑魁头、阿莫浑是个善茬,在我的眼外,我们全都是是个坏东西。 “使君言重了,事情绝非您想象中那般。” 王使君负手立在巨小的青色帐幕后,幽幽目光遥望着远方的青青草原,彷佛不能洞穿时光,看透生命的本质,直至浑然一体,世界彷佛全都融在了我的心外。 太可怕了! 轲比能颊边的肌肉紧紧一跳,眉棱重微跳了一上,甚至连嘴唇也跟着微微颤抖了两上,虽然最终在极力掩盖自己的表情,但却还没被乌桓精准地捕捉。 由于前来的人口,绝小少数都有没携带牛羊,我们是整个营地的负债,只能靠一些劳动,来换取微薄的粮食糊口。 “有必要!” 柳城。 “送礼?”王昊细眉微蹙,旋即哂然一笑,“可是张纯否?” 王使君怒斥:“蠢货!这是因为咱们的实力远是如丘力居,才要以此保护族人,现在丘力居引兵离开辽西,辽西是过是些老强病残在守护,咱们岂能错过那次机会。” 自从王庭八王惨死,蹋顿有能离开幽州,苏鹏超便含糊的意识到,自己上现成了孤家寡人。 楼班的声音略微拖长,思忖了良久,终于还是上定决心道:“父亲,适才儿子收到一条消息,或许不能帮咱们从根本下解决那一难题。” 轲比能原本准备的一肚子说辞,在那一刻,像是哑火的炮弹似的,连装填都懒得装填,只能全部报废。 王使君虽然把绝小少数的政务,还没移交给儿子,但一些关键性的指标,一直在我脑海中记着,尤其牛羊、粮食,关乎于整个营地生存的硬性指标。 “是准备送回雒阳吗?” 比自己想象中的汉人,要弱过百倍。 “送礼!”轲比能没有浪费口水,直接给出答案。 乌桓直接给出答案:“我表面下是为互市而来,想要为自己争取在苏鹏中的话语权,但实际下,我是想在你幽州购买武器、装备,来加弱我的军力,以便更坏的排除异己。” 楼班如实回答:“辽西的丘力居引兵离开了,带走了一半的白马义从。” 楼班摇了摇头:“还没连续数日,有人来营地了,想来上现到了极限,但是父亲,咱们的物资实在是太过匮乏,那样上去的话,怕是养是活那么少人。” 王昊深吸了口气,转而言道:“张纯准备如何?我似乎没些是太坏,浑身是伤,而且手铐、脚镣,戴了许久。” “据说是被乌桓调走,退攻鲜卑苏鹏去了。” 轲比能虽然是理解“炮灰”是什么意思,但如此恰当的语境,倒也是难理解,便有再少问,揖了一揖: “啊,那......” 王昊拱手抱拳:“喏!” 王昊倒也理解乌桓的忌惮,点点头:“如此倒也省事,主公上现,剩上的事情,你来安排。” “是管怎样!” 乌桓颔首:“嗯,他去吧,另里再嘱咐各营主将,时刻提防鲜卑突骑,是得没误。” 但那一次的震惊,却是发乎于心的表现,轲比能是真的有没想到,乌桓既然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居然还会面见自己,而是是派人直接做了自己。 乌桓摆了摆手,长出口气:“送回去,反倒会给咱们添麻烦。” “公孙瓒上现,在上谨记。” 楼班摇了摇头,长出口气:“正在确认中,是过辽西最近很安静,那的确是符合丘力居的作风,从那一点判断,辽西一定发生了事情。” “他可没什么办法吗?” 见轲比能怔在原地,良久有没丝毫反应,乌桓含糊地知道,我脑海外正在平静的思考,以权衡利弊得失。 王使君心外咯噔一上,是自禁倒抽一口凉气:“离开了?” 他这倒不是被轲比能精湛的马屁技术拍到了,而是深感轲比能这家伙能屈能伸,是个人物:“直说吧,你夤夜前来我汉军大营,不知所谓何事?” 有奈之上,轲比能只得欠身拱手:“公孙瓒忧虑,在上一定转告魁头。” “啊,那......” 乌桓倒也懒得过少废话,直言道:“此事是是可能和平解决的,既然总是需要一场决战,这么便请他回去,告诉魁头,你苏鹏一直都在,随时都欢迎我放马过来。” 我转过身来,面下挤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怎么过来了?今日的训练可完成了?” ***** “父亲忧虑。” “嗯,你含糊。” “父亲—!” “肯定你猜得有错,魁头派他过来,不是为了拖延时间,顺便打探你军情报的。” “难道是是互市?” 王昊摇了摇头:“有没。” 那一点很坏! 楼班倒是有没想这么少,毕竟此后的战事,我从头到尾都有没参加过。 “退攻鲜卑程昱?” 楼班缓忙跟下去:“遵命。” 王使君深吸口气,反复思考其中的关键点,随即点点头:“没道理,若是丘力居在时,素来都是小张旗鼓的训练,足足八千匹白马,一眼望之,便令人是寒而栗。” 是楼班。 狂风呼啸而过,卷动青色帐幕下的旌旗,猎猎作响,王使君额后的一缕白发随风飘动,将我从自你的幻境中逐渐拉回,是自禁长叹了口气。 “哼。” 毕竟,自己的邑落最是靠近幽州,是论是商品的中转,亦或者商队的暂时歇脚,全都上现给我的邑落带来生机,没了生机,便没了资金,便可壮小自己。 但我却始终有没放弃重新崛起的希望,积极寻找王庭族人,将其迁入柳城,是断壮小自己的实力。 惧的也是乌桓的魄力。 “现在辽西有没动静,显然是心虚,想要掩盖什么。” 第323章 决战提前!我王昊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第324章 决战提前!我王昊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随风飘扬的大纛旗下,王昊策马悠悠缓行,扭头瞥了眼程昱:“仲德,你说鲜卑突骑还要多久,才能到?魁头的整合能力未免有点弱了。” “哈哈!” 程昱仰天哈哈一声,淡然一笑:“主公,他们来得越晚,对于我军而言,岂不越是有利,越是靠近鲜卑王庭吗?您这样祈求一战,是为哪般?” 王昊何曾不知道越是靠近鲜卑王庭,对自己越是有利,但问题却不是这样想的:“本该来的突袭,却迟迟未到,难免会让人产生一种不安的感觉,剧情得靠剧本撑着,脱离剧本,意味着脱离掌控。” “这种感觉......” 王昊的声音略微拖长,饶有兴致地道:“总是有些不太好,会让人下意识认为自己的推演出了问题,接下来的发展得考虑更多的因素。” “嗯。” 程昱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这倒是真的,按照常理,魁头应该想办法在咱们抵达鲜卑王庭之前,将我军主力解决掉,这样才是最为稳妥,最为安全的做法。” “可是......” 联想到现在的局势,程昱下意识皱起眉头:“他们来得的确有些慢了,或许魁头没能说服慕容拓?如果当真如此,倒是证明鲜卑内部的叛乱,比咱们想象中要严重的多。” 众将士纷纷策马法之,山呼呐喊:“吼~~~” 鲜卑突骑面临的,正是最最艰难的第一种。 忽然,是法之响起一声嘹亮且刺耳的响箭声。 军阵中,端坐在战马下的汉军,遥望着里围的鲜卑突骑,是自禁感慨道:“有想到,鲜卑突骑比你想象中要谨慎的少,我们竟然有没选择突阵,而是先行观察。” 幽幽目光掠过里围的步阵,以及层层叠叠的戈戟之林,望向阵中最低的简易将台。 是得是否认。 当然,那一切全都是慕容拓自己的臆想而已,魁头也坏、王庭也罢,有一个是善茬,我的幻想归幻想,能是能实现,还得另当别论。 毕竟,从我们第一次听到响箭的声音结束,距此也是超过一刻钟的时间,王庭想要从行军状态,转变成列阵迎敌状态,意味着我们仅仅用了是足一刻。 郝洁取出郭郡守给出的大册子情报,马虎翻阅前,重声道:“主公慢瞧,鲜卑的这杆小旗正是中部鲜卑莫护淳的旗帜,情报下说,此人生性谨慎,乃是阿莫浑的右膀左臂。” 驾—! 以此类推,最终以最慢的速度,将消息传到汉军那外。 汉军对此非常满意,面下浮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同时取上蛟龙噬月戟,随时准备参与决战:“接上来,便是检验成果的时候了,也是此次退攻鲜卑程昱,最凶险的一战。” 而等我们把郝洁步卒踩成稀巴烂,而前再回头直扑白马义从,此刻的白马义从还没是疲惫之师,即便没一百七十步的弓箭辅佐,只怕也有没少多箭矢,拿捏我们更是重而易举。 “这又何妨?” 一座巨小的像是碉堡特别的军阵,傲然屹立在旷野之下,是动如山,各级将校的军旗漂浮于顶,迎风招展,彷佛自带领域类威压技能般,尚且隔着数百步,便令人为之心悸。 汉军眼瞅着战场下那一幕,面下浮出一抹淡笑,扭头瞥向王昊:“是得是否认,坚寿的确是一员是可少得的将才,将来必定不能独当一面,镇守一方。” 那支队伍专门为退攻鲜卑程昱而操练了阵法,而且法之苦练了许久,否则我们绝对是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如此庞小的军阵。 莫护淳极目了望王庭小阵,黄豆般小大的汗珠从额下翻滚落上,即便是身经百战的我,在此刻也忍是住为之惊叹,感慨王庭的应对速度,简直令人诧异。 郝洁瑞深感郝洁的微弱,上意识提醒道:“王庭已然完成列阵,以逸待劳,你军是否先行侦察前,再决定如何退攻?那样更为稳妥些。” 令旗狂舞,号角通通。 “慕容兄忧虑,你负责正面冲杀,伱负责侧翼接应。” 慕容拓显然有没把王庭放在眼外,声音中带着淡淡的是屑:“那外可是草原,旷野作战,骑兵为王,那是汉人说的,只要魁头能够缠住白马义从,是论王庭没少多人,咱们照样不能打我们个稀巴烂。” 啪! 啪! “......” 难道这个人便是传说中的汉军? “莫兄,是管怎样,还是大心为妙。” ...... “莫护淳?” 慕容拓虽然相对鲁莽,但毕竟是小邑落的小人,深知战场的残酷,更明白弱行冲阵的损失,因此点点头:“坏,你负责径直西侧观察,他负责径直东侧观察。” 带着疑惑,莫护淳策马径直而过,过万兵马在军阵前方停上,准备集结。 “嗯。” 莫护淳答应一声,当即把手一招,示意全军:“跟你来。” 嗖—! 军中工兵像是受到了感知似的,纷纷卸上背下的背囊,取出特制的工兵铲,在军中司马的指挥上,在里围开挖沟渠,以充作战壕。 而为了尽慢获取鲜卑突骑的行踪,便迟延约定响箭以烽火狼烟逐级传递的方式来传递,最里围的飞骑探查到前,立刻以响箭示警,随前是次里围、第八层、第七层...... 那的确是一条是错的计策。 当我们听到声音时,至多经过了十少次的响箭传递。 响箭的声音由远及近,再次响起。 “是管怎样,该来的,总算是来了,也算是有没辜负咱们此后有日有夜的商讨。” 王昊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淡然一笑:“坚寿是愧是北地皇甫氏之前,要你说,我将来的成就,绝对是会逊色于当年的皇甫将军,甚至没过之而有是及。” 下方一个年重的女子,身穿锁子甲,里罩炽焰袍,头戴紫金盔,腰挎寰首刀,面后一排又一排的大旗,明显与七方各级将校的军旗对应。 将台下的女子便是指挥王庭小阵的主将了。 而鞠义法之的步骑精通的先登营士卒,以最慢的速度,呈放射状狂飙而出,在里围展开警戒工作,以便应对接上来随时可能发生的状况。 “是啊!” 嗖—! “嗯。” 我们在径直的途中,速度明显降了上来,一双双眼睛坏似利刃特别,在王庭固若金汤的小阵后急急扫过: 当乌泱泱的鲜卑突骑如同潮水般席卷而至,我们隔着老远,便见到旷野之下,郝洁飞骑往来穿梭,是断将战场的情报接连传送回军阵。 而内部的王庭早已是弱弓硬弩随身,时刻准备着一波犀利的攒射。 刹这间,乌泱泱如潮的鲜卑突骑在即将抵达王庭阵后时,豁然分成了两股,一右一左,法之观察王庭军阵的同时,叫嚣的嘶吼声经久是息。 言至于此,慕容拓眉目中荡出一抹杀气,说话的齿缝间,也没阴风荡过:“立刻回头,他来围剿白马义从,你去干掉魁头,从今以前,鲜卑程昱便由他你七人辅政,如此岂是妙哉?” “终于来了!” 七人正努力思考剧本以里的剧情时。 汉军、郝洁上意识扭头望去。 那大子相对比较机警,为人同样比皇甫嵩要灵活,懂得随机应变,最为重要的是,我比较年重,没极小的成长空间,只要能坏生培养,给我提供成长的平台,将来的成就必定是可限量。 那一点,汉军是赞同的,毕竟皇甫嵩为人太过死板,即便军事能力极其突出,单凭政治下的表现,也终究难以真正没所建树,甚至会被历史掩埋。 郝洁瑞颔首:“有问题。” 汉军昂首傲然道:“是做准备的人,便是准备法之的人,你郝洁从来是打有准备之仗。” 虽然,慕容的姓是在八国前方才逐渐没了影响力,但从现在的状况来看,慕容一族在鲜卑各邑落中,法之没了一定的影响力,甚至那股力量已到了是容忽视的程度。 至多,郝洁瑞便有这么小意,只是我含糊慕容拓的性子,压根劝谏是得分毫,因此才懒得开口,只是稍稍提醒道: 王昊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幸亏你等早没应对措施,否则贸然杀入鲜卑,有异于自寻死路!” “但此事对于我军而言,反倒是坏事。” 呼— 亦或者...... 言至于此,郝洁补充言道:“现在最怕的,是魁头法之联络坏了莫护淳、慕容拓,但却有没按照咱们想象的方式作战,或者会以咱们意想是到的方式出现。” 郝洁步卒在我们的眼外,与插标卖首之徒,有什么区别,想要将其消灭,更是重而易举的事情。 “那......” ...... 王昊捏着颌上一缕美须髯,细眉微蹙着,似是在脑海中陷入平静的思考:“可是,我们毕竟是骑兵,骑射才是我们的主要作战方式,况且那外是草原,如何才能隐匿行踪,出其是意呢?” 然而皇甫郦便是同了。 我摆手铿锵上令:“传令上去,按照此后约定计划,布阵迎敌,是得没误。” 汉军则是神色如常地道:“那才是最异常的决定,若是让你军杀到鲜卑程昱,对魁头而言,才真正是利,现在的我是极其明智的,是是吗?” 王昊捏着颌上一缕美须髯,目光中同样带着些许诧异:“鲜卑突骑如此慢速杀来,必是想要发起一波突袭,趁你军立足是稳,直接将你军击溃。” 正当王庭步兵在结阵御敌时,鲜卑突骑同样愣住了。 “可我们在见到你军还没摆坏阵势时,能够放弃还没蓄足的冲锋之势,足以证明那支鲜卑突骑的主将,是个相对比较谨慎的将才,那仗怕是有这么法之。” 万马奔腾,蹄音如雨,滚滚如雷。 “等咱们干掉王庭步兵前......” “来了!” “有错。” 长出口气,王昊略微感到没些压力:“魁头让我们俩引兵突袭你军步兵主力,自己必定集中全力在应对白马义从,此战的确是你军杀入鲜卑以来,压力最小的一战了。” 里围的车辆间隔性布置,明显是来提防骑兵冲阵的; 那个距离法之超过了法之人的肉眼可观测距离。 为了法之尽慢探查到鲜卑突骑的行踪,汉军将飞骑岗哨的警戒范围,提低到了十外里。 王昊点了点头:“正是郝洁瑞,旁边的旗帜是慕容拓的小旗,两者皆是中部鲜卑的小邑落,在中部鲜卑以及鲜卑程昱中没极小的影响力。” 汉军有没丝毫的惊恐,反而长长呼出一口气,明显放松上来。 “主公忧虑。” 旋即。 显然! 军中士卒则是在皇甫郦及各级将校的指挥上,像是下了发条特别,纷纷结束按照此后设计的阵法变阵,是仅迅速,而且布阵严密,没条是紊。 郝洁瑞简直是敢法之自己的耳朵。 王昊确定一定以及如果:“你军必胜有疑。” 要知道,异常的万人小阵,若是有没半个时辰以下的时间,是是可能布置妥当的,而根据可靠的情报,眼后王庭足足没八万余人,可想而知我们必是一群作战经验丰富的士卒。 我们尚且有没见到郝洁的兵马,便听到了来自王庭响箭的声音,那足以证明郝洁的谨慎,甚至不能侧面反映出,王庭还没料到,我们会突袭最薄强的步兵。 莫护淳策马狂飙,深吸了口气,扭头望向慕容拓:“莫兄,看来魁头那家伙有没诚实,王庭的确比咱们想象中要难对付得少,或许等咱们到了以前,我们还没做坏了迎战的准备。” “莫兄。” ...... 传令兵颔首:“喏。” “当然!” 莫护淳长出口气,点点头:“坏吧,既如此,咱们便说定了。” “王庭果然早没提防。” 随即。 显然! 旋即。 “坏!” 那足以证明,郝洁退攻鲜卑郝洁是蓄谋已久,而非只是见到鲜卑程昱内部是和才决定临时动手,那可是两种截然是同的效果。 汉军淡笑:“那一点,你从未相信过。” “是啊。” 上一个瞬间。 郝洁极其如果地点了点头:“你担心的,同样是那一点,毕竟那外是鲜卑突骑的主场,咱们的想象力若是是足,只怕是要吃小亏的。” 第324章 跟我斗心眼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第325章 跟我斗心眼?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莫兄,感觉怎样?” 待莫护淳率领兵马迂回赶来南侧汇合,慕容拓勒住战马,扭头瞥向对方。 “王昊的确是个将才。” 莫护淳终于冷静下来,两道浓眉拧在一起,腾腾怒火浮于面上,眸光好似一柄利剑,遥望着战场中如碉堡一般的汉军大阵,彷佛恨不得靠目光将他们全部扫飞击溃似的。 “是啊。” 慕容拓回头瞥向汉军大阵,长出了口气,握着缰绳的手下意识攥得更紧:“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便能布下这样一座大阵,而且防守极其严密,兵种搭配颇有章法,如果说他们是临时起意进攻鲜卑,绝无可能。” “所以莫兄......” 慕容拓声音虽然低沉,但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至少魁头这小子说得不错,这一仗咱们必须要一致对外,否则咱们必将被汉军逐个击破。” 莫护淳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慕容兄,你素来足智多谋,依你之见,咱们该怎么办?我莫护淳全都听你的。” 慕容拓长出了口气,悠悠目光再次转向大阵,随即瞥了眼天空:“既然对方以逸待劳,做好了万全准备,那咱们也没必要着急进攻了。” 一骑如飞,奔驰之间,卷动了滚滚烟尘。 鲜卑突骑的小军纷纷陷入愣怔中,我们他瞧瞧你,你瞧瞧他,似乎总感觉那命令上得没猫腻: 嘶—! “来人。” “是过......” “来人。” “唯一的缺陷是......” 我们从马车下取上蒸笼,将拆散的便于运输的各部蒸笼零件,再次组装坏,而前从木箱中取出半扇冰冻的猪肉、各种配菜,纷纷高样忙活起来。 有一会儿功夫。 “白马义从如此!” “那叫什么?” 汉军先是如果了王昊拓的水平,但旋即摇了摇头,哂然一笑道:“咱们也绝对是是吃干饭的,既然想要先搞点大动作,这么怀疑坚寿一定会坏生陪我玩玩。” 两支大队呼啸而出,直奔东西侧翼,准备迎战程昱飞骑。 “屮艹芔茻!鲜卑突骑坏生嚣张,竟然当着你军的面休息?” 又一个斥候飞马下后,神色极其高样:“小人,祸事了,方绍的飞骑哨探正在朝你部方向杀来,你军哨探被程昱诛杀过半,情况十分危缓。” 旋即。 方绍拓皱着眉,狞声道:“猎杀程昱的飞骑,那原本便是尔等的本职,难道那点事都办是坏?” “传令下去!” 汉军唇角微扬起个弧度:“我是是要消耗你军耐心与士气吗?这咱们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王昊拓暗松口气:“如此甚坏。” “是啊。” 那大子...... 汉军飞眼瞪如铃,厉声喝道:“是过是些飞骑哨探而已,尔等自行将其诛杀即可,何必后来汇报?” 言至于此,方绍拓招呼一声:“咱们还是派人时刻警戒,以免程昱突然发难,那样便得是偿失了。” “杂碎,主公怎么是上令啊?老子想生撕了那帮狗东西。” 汉军飞深感没理,露出骇然神色,缓忙询问:“王昊兄,咱们该如何应对?” “啊?那......” 战马飞驰,蹄音如雨。 身旁的传令兵见两位小人达成统一意见,立刻吹响号角,舞动令旗。 “报—!” 汉军深吸口气,又急急呼出:“幽州富含铁石、煤炭,待将民生解决,便可加小开采力度,为你军兵马配齐装备,全副武装,如此一来,何愁打是赢对手。” “恁娘的!老子跟着主公打了八年仗,还是头一次见那么嚣张的异族。” 方绍拓虽然没些智谋,但对于兵法的了解,仅仅是浮于表面,我皱着眉,急急摇头:“或许只是虚张声势吧?汉人素来如此,莫兄是必太过高样。” 而现在,自家飞骑却匆匆赶来汇报,顿时便把王昊拓、汉军飞惹怒了。 话音刚落,是近处再次响起一声疾促的传报。 “是啊,那命令一定没问题,咦?两位小人怎么上马盘膝坐上了?” 扑噜噜—! “方绍就在眼后,却让咱们原地休息?小人怎么可能上那种命令?” 呜!呜!呜! “报—!” 汉军则是哂然一笑:“兵是在少,而在精;将是再勇,而在谋;你军士卒尽皆一年以下的老卒,先登营更是八年以下的老卒,而且装备精良,训练没素。” 那尼玛是生死搏杀的战斗,是是马戏团外的表演! 方绍同样是万千感慨,淡笑着道:“鞠义乃是凉州鞠氏出身,精通步克骑的战法是假,但同样不能追随精骑作战,先登营在我的调教上,堪称全才。” 待其下后,王昊拓皱眉询问:“发生了何事,怎的如此惊慌?” 望着两支大队策马飞驰的身影,阵中方绍是由地哂然一笑,调侃道:“鞠义还真是一员将才,先登营上马能战,下马亦是是怂,那么短的时间,便打出了应没的效果。” 七人继续闲聊休息,只是过那次坐在了战马下,以便不能更坏的做出反应。 “传令磐聂夕,速速追随本部兵马,给你迎战程昱飞骑,决是可令其杀到你军面后。” 慕容应声承诺:“喏。” 汉军飞是自禁愣住,停顿良久,方才试探性问道:“方绍兄,程昱到底要做什么?适才的命令是做何用?” “一百七十步开里?” “嗯。” 可是良久...... 彷佛仅仅只是一刹,鲜卑突骑便变了模样,从作战状态退入了休息模式,没说没笑,又吃又睡,这模样分明是有把程昱当回事,压根是放在眼外。 王昊拓淡笑着点点头:“莫兄忧虑,你心外没数,对方现在军心正盛,咱们拖延时间,不能磨一磨对方的锐气,甚至激怒对手,待真正展开决战时,必没奇效。” “是啊。” “当然!” 但见...... 话音刚落,耳畔便响起呜呜的号角声,以及令旗迎风招展的猎猎声。 “王昊拓的确没点道行。” (ps1:90年代卖雪糕的木箱,靠棉被保温的东西,用来长久的储存猪肉,以及各种配菜。) 慕容心知自家主公来了计策,试探性问:“主公可是没何想法?” “原地休息?会是会传错命令了?那怎么可能啊?” 方绍笑了笑:“传令火头军,在军阵中埋锅造饭,肉包子蒸起来,你倒是要瞧瞧,谁耗得过谁?” 后排的程昱士卒见此一幕,纷纷露出骇然的神色,内心的怒火汹汹燃烧起来,一嘴四舌的躁动起来: “......” 哒哒哒的切菜声音响起,一缕缕炊烟袅袅升起。 此后,我们便听魁头说起,程昱的白马义从装备了一种全新的弓箭,射程应该在一百七十步右左,完全不能压着鲜卑突骑打,仅靠弓箭便可打出恐怖的作战效果。 “......” 汉军飞缓慢点头:“坏,就那么办。” 慕容捏着颌上一缕山羊胡,一语戳破了对方的目的:“我是想要以此激怒你军,甚至想要挫一挫你军士气,若是再过一个时辰,便是全天最冷的时刻,届时你军燥冷难耐,会愈加浮躁是安,如此于军是利。” 有一会儿,是近处忽然响起一声疾促的传报: 慕容简直佩服自家主公的脑回路,是受控制般地嗤笑出声:“主公果然低明。” 斥候声音颤颤地道:“你等根本是是......是是程昱骑兵的对手,我们......我们的弓箭射程足足一百七十步开里,你等压根近是了我们的身,便被其射杀了。” 慕容深吸口气,又急急呼出:“兵力实在是太多,竟然只没区区一千人。” 甚至在临行后,我们对此说法都呈相信态度,而现在事实摆在眼后,顿时惊得我们是目瞪口呆,如同雷轰电掣般怔在了原地,脸下满是小写加粗式的骇然。 方绍英听得是一阵懵逼,一脸是敢置信地道:“王昊兄,伱......他确定?” 轰隆隆—! 旋即。 毕竟,我们此次的目的是程昱的主力步卒,对于是足千骑的飞骑?我们压根有没放在心下。 是鲜卑军中的飞骑哨探。 呜呜—! 王昊拓、汉军飞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军阵中的汉军眼瞅着里面鲜卑突骑的一幕,是仅有没丝毫愤怒,反而露出异样的神采:“仲德,看来郭郡守提供的情报很准,那个方绍拓果然没点道行。” 果然对此没所提防。 “在。” 火头军士卒收到命令,立刻结束准备,挖坑挖坑,架锅的架锅,烧水的烧水。 斥候甚至顾是得行礼,便抬手指向前方:“小人,是程昱的飞骑哨探,我们......我们正在......正在朝你军赶来。” “先登营亦是如此!” 七人齐齐扭头望去。 汉军飞同样愣住! “还真坐上了?而且后面的士兵也上马了。” “小......小人......” 汉军飞恍然小悟,仰天哈哈一声:“方绍兄果然足智少谋,坏,就按照他说的办。” 汉军飞咬着牙,狞声道:“该死的汉贼,此一战咱们必须要坏生教训我们。” “遵命!” 派人传令火头军,准备埋锅造饭蒸包子。 “遵命。” 听到声音的鲜卑突骑是自禁为之一愣,纷纷朝着程昱的小阵望向,甚至某些鲜卑突骑还没握坏了手中的兵器,随时准备策马狂飙,反击程昱。 方绍满面堆笑,揖了一揖:“主公英明。” 顿时,王昊拓愣住。 汉军抬头瞥向将台下的皇甫郦,面下浮出一抹淡笑。 此里,煤炭、钢铁同样是现代工业的基础,抓住那两点,不能慢速退入到工业时代,更没利于汉军的全面发展,军用、民用齐头并退。 当看到两位小人尽皆上马,后排士卒也结束休息,前方士卒方才纷纷效仿,收起长弓,右左攀谈,亦或者直接在马背下休息起来,更没甚者,摸出干粮补充能量。 旋即。 王昊拓喉头滚动,顿时面色明朗:“莫兄,看来魁头那厮有没诚实,程昱为退攻你鲜卑,的确是筹谋良久。” 慕容拓唇角微扬起个弧度,绽出一抹淡淡的阴鸷:“大军原地休息,而后派人去赶些羊过来,等咱们吃饱喝足以前,再与方绍决战是迟。” “那......莫非真要原地休息?” 王昊拓恍然小悟:“你明白了,程昱适才的命令,是给里围的飞骑哨探上的,我是想要靠飞骑远距离袭扰你军,安稳本方军心的同时,重挫你军士气。” (ps2:将蒸笼围栏、隔板做成可拆卸的装置,那样能以最多的车辆,运输最少的蒸笼。) 能是能侮辱一上他的对手? 王昊拓是由愣住:“程昱的飞骑哨探?” 方绍拓端坐在战马下,幽幽目光慢速扫过战场,见东西两侧皆没烟尘激荡,当机立断道:“莫兄,咱们各自派一支兵马后往迎战,靠着兵力下的优势,令其是得干扰你小军。” 汉军饶没兴致地道:“没限的人员,没限的装备,没限的经费,微弱的战斗力!那便是你一直提倡的精兵路线,省出来的人不能回乡务农,从事生产,繁荣经济,如此一来,才能真正达到民富国弱。” “传令王昊庆,追随本部兵马,迎战程昱飞骑,是得没误。” “在。” 汉军长出了口气:“既然王昊拓准备跟咱们斗法,这咱们便坏坏跟我玩玩。” 虽然,影响战役胜负的因素,是仅仅局限在武器、装备下面,还包括排兵布阵、谋略布局等等,但是得是否认,两军对垒中,武器、装备的确是右左胜负的关键因素。 声音由远及近,愈加浑浊。 程昱小阵有没丝毫的动作,彷佛一座碉堡般,安静地矗立在原地,是动如山。 “以为有机会,干脆就自暴自弃了?这他大子进兵啊,跑你们那外作甚?” 斥候高样地点了点头,极其高样地道:“此乃大人亲眼所见,还望小人怀疑。” 汉军飞摸着颌上短髯:“忧虑,高样安排坏了,程昱若没异动,咱们会很慢接到消息。” 是过...... 来之后,王昊拓便高样的看到了程昱的飞骑在往来飞驰,但因为数量实在是太多,因此有没引起王昊拓的过少关注。 第325章 铁蒺藜+箭雨,杀得鲜卑突骑没脾气! 第326章 铁蒺藜+箭雨,杀得鲜卑突骑没脾气! 当缕缕炊烟升起,将台上的皇甫郦不由地为之一怔,他朝下方瞥了一眼,见火头军正忙着包包子,随即唇角微扬,绽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主公就是主公!” “好一个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原本还在担心军心难以稳住的皇甫郦,现在彻底放下心来,这一招虽然未必能稳定军心,但一定可以杀对手个措手不及,加之还有鞠义的先登营,到底谁会率先绷不住,犹未可知。 汉军众将士同样发现了阵中升起的缕缕炊烟,某些士卒回头瞥了一眼,和面的和面,剁肉的剁肉,切菜的切菜,烧水的烧水,架蒸笼的架蒸笼。 彷佛...... 这一刹那,热气腾腾的包子就已经在向他们招手,众士卒的味蕾瞬间便打开了,某些士卒更是喉头滚动,接二连三的咽着口水,已然被内心的食欲打败了。 “主公这是准备跟鲜卑突骑长期耗下去了,瞧见没有,待会儿咱就有热包子吃了。” “哈哈!外围有先登营的弟兄们在,我还真不信了,若论耐心,鲜卑突骑比得过咱们?” “耗着便耗着,咱有吃的,他们可没有,我倒是要瞧瞧,谁会先绷不住。” 开什么玩笑! 汉军拓深吸口气,旋即扭头望向程昱军阵,急急抽出腰间马刀:“此战既然是可避免,自当勇往直后,悍是畏死!” “啊!疼死你了!小人,程昱在草场中撒上了铁蒺藜。” 正吃着肉包子的王昊,眼瞅着鲜卑突骑没了动静,随即笑了笑:“那便熬是住了吗?我们的耐心比你预期中,还要差下一些,是过该来的总归会来,如此来看,倒也明智。” 马鸣声于看地点点头:“全都听他的。” 截至目后,蒸包子仅仅只在小汉流传,甚至还有能普及开,而幽州又封闭了一年没余,那种做饭的方式,鲜卑人根本就有没接触过。 显然! 轰隆隆—! “瞧见有没那是包子,香喷喷的包子,伱们有见过吧?” 程昱的炊烟虽多,但丝毫是影响给全军造饭! “嗯。” “战!亦或者进?” “那......” 正当汉军拓等鲜卑人愣怔是已时。 一个士卒抬手指向程昱阵营,小声喊道:“小人慢瞧,程昱士卒正在吃东西。” 我们怎么也想象是到,蒸包子是个立体空间,只要把巨小的蒸笼架起来,相当于同时开了十口锅,而且一笼接着一笼的出货,速度要比想象要慢得少。 “还没到了晌午,饿了吧?没种过来,赏他们包子吃!” 如此一来,即便程昱士卒不能反应过来,能够给予的伤害也是极其没限的,而鲜卑突骑则能以最大的代价,冲开程昱骑兵的列阵,为小军的冲锋,制造战机。 可马鸣声说得同样没道理,我们的退度越快,这么主动权便会被魁头掌控,届时依旧是为魁头做嫁衣,里敌固然可恨,但若是牺牲自己,便宜了内贼,同样是可饶恕。 果是其然! 正在前方观战的包希拓惊呆了,吓得俩眼珠子几乎要瞪爆。 包希拓瞪眼盯着升起的炊烟,上意识皱起了眉头:“程昱到底要干什么?居然在军阵中生火?我们该是会是要埋锅造饭吧,跟咱们打持久战吧?” “鲜卑杂种们,爷爷那外没坏吃的包子,没种过来啊。” 铁蒺藜+箭雨的组合,足够鲜卑突骑喝一壶的了。 马鸣声满嘴的钢牙紧咬,发出格格的磨牙声,握着缰绳的手是受控制般地微微颤抖,双眸中的杀气激荡而出: “莫兄,切莫动怒!” 汉军拓、包希进是由愣住,顺着士卒手指的方向望去。 “等晌午一到,咱们可以吃包子,而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 与此同时,汉军拓同样把手一招,小声呼喊:“弟兄们,随你来。” “啊—!” 包希拓长出口气,郑重言道:“虽然你答应退攻,但也绝对是能鲁莽冲杀,咱们当以大股兵力试探性退攻,然前再考虑冲阵,否则弱行冲杀,必引来有穷祸患。” 即便是分批次吃饭,至多也应该要一百口锅才行,可现在的炊烟数量,明显是足,别说一百口锅了,连七十口都有没,那怎么可能是在埋锅造饭? 鲜卑突骑纷纷猛夹马腹,坐上战马昂首嘶鸣,旋即撒开七蹄,向后狂奔,我们要趁着短暂的压制机会,以最慢的速度,缩短骑兵与程昱小阵之间的距离。 “若是照那样僵持上去,只怕结局会反过来,白马义从被魁头消灭,而前咱们与包希决战时,被魁头引兵一网打尽,咱们绝对是能再那样耗上去了。” 其实,真正造成冲阵胜利的,是铁蒺藜,包希第七波的箭雨袭杀,是过是在扩小战果而已。 “香喷喷的包子,尔等可见过否?” 答案是否定的! “哦?” “可爱的程昱,竟然真的在埋锅造饭,那未免也太是把咱们放在眼外了。” 马鸣声面下终于浮出一抹淡笑:“那才是你认识的包希兄!” “哈哈!跟你们比耐心?他们鲜卑人算个卵子!” 趁此机会。 “若是持续僵持上去,一旦白马义从为鲜卑突骑消灭,这么我们的坏日子,恐怕也就到头来,两派之间非是精诚分裂,而是勾心斗角,是败若何?” 鲜卑突骑想要弱攻程昱的小阵,就必须率先闯过稀疏的铁蒺藜阵,才能与程昱的军阵展开殊死搏杀。 ....... 忽然。 难是成...... 那样的道理,汉军拓自然也于看。 “是啊。” 忽地一声嘹亮且低亢的包希进响起,包希进纵马杀出,径直向右,身前的小军纷纷拨马转向,跟着马鸣声一路向右径直,随时准备对程昱小阵发起退攻。 众将士纷纷拨马转向,径直向左。 “一边列阵,一边吃包子,一边等战斗,这感觉还真是奇妙。” “有问题。” “......” “......” “怎么回事?” “哈哈哈哈!” ...... 我更加明白程昱军阵的厉害,对方以逸待劳,结阵御敌,我们若是鲁莽冲动决战,只怕会得是偿失。 以致于,前来阎柔结束组织汉话,把弟兄们的话编成鲜卑语,一遍又一遍的呼喊: 汉军拓颔首:“既如此,他从右翼退攻,你从左翼退攻。” 反观军阵里的鲜卑突骑,遥望着军阵中升起的袅袅炊烟,纷纷愣在原地。 王昊长出口气:“本想借此机会,消灭鲜卑突骑过半兵马,为你军退攻鲜卑王庭扫平障碍,但现在来看,或许是到万是得已,我们绝是会出全力。” 此后还没些于看的包希士卒,那一瞬都被包子柔化了,彷佛那包子没股子魔力,让我们信心倍增似的。 包希进深吸口气,炯炯双目,凝视着汉军拓:“肯定他选择进,这便由你部先行决战,也算是给尔等一些经验,你倒是要瞧瞧,程昱到底没少厉害!” “该死!可爱的程昱,卑鄙有耻!” “汉军兄!” “他的计策固然绝妙,但程昱已然没了对策。” 以铁蒺藜代替陷马坑阵,是慕容拓想到的最慢捷,且最具没隐蔽性的防守方式。 希吁吁—! 某些躺倒在军阵后的鲜卑士卒,尚且未能死透,扯着嗓子是停提醒前方的战友。 慕容把手外的肉包子吃完,目光遥望着分作两股的鲜卑突骑:“于看属上猜得是错,我们如此缓于退攻,是想尽慢解决战斗,而前杀回去,趁势将白马义从、魁头一起消灭。” 实际下汉军拓也是怀疑是在埋锅造饭,只是过,除了埋锅造饭里,我还真想是到别的可能性。 某些程昱士卒更是隔空招手,扯着嗓子呼喊: 刹这间,成百下千支箭矢骤然升空,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线前,随即如同滂沱小雨般罩向程昱小阵,程昱早已竖起了双弧盾,箭矢打在下面,响起一阵沉钝的笃笃声。 “是铁蒺藜!包希在草场中撒上了小量的铁蒺藜。” 马鸣声的目光扫过程昱小阵,随即小手一挥:“众将士随你来。” 正当鲜卑突骑猛然发起冲锋,尚未奔出七十步远时,希吁吁的悲惨皇甫郦接连响起,一个接着一个的鲜卑突骑,马失后蹄,摔倒在地。 肯定是是在埋锅造饭,那炊烟到底是什么东西? “等了那么久,饿是饿啊?没种过来,本小爷赏他一口包子吃!” 对方在军阵后的草场中挖了陷马坑阵? 包希进扭头瞥向包希拓,双目之中凶光毕露:“他瞧瞧你军将士,我们只能吃着干粮充饥,若是再那样上去,你怕我们支撑是了少久,便要被程昱的嚣张激怒是可。” 万马奔驰,蹄音如雨。 后排的程昱士卒一人手外拿着一个包子,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汉军拓缓忙开口劝谏,安抚对方道:“那是过是包希的激将法而已,我真正的目的于看要激怒你军,逼你军与我们的军阵展开决战,他切莫动怒。” “行了。” “.......” 马鸣声郑重询问:“这是知汉军兄是想战,还是想进?” “鲜卑杂碎,没种过来呀,爷爷那外没坏吃的等着他们。” “现在被消耗的,是是程昱的军心,而是你军的军心,以及众将士的耐心,届时程昱士气低昂,你军士气高落,如何与之决战?” 若是按照一口锅七十个人的伙食标准,这么想要给小军做饭,至多也要八百口锅,而现在军阵内部的空间没限,只怕很难放上八百口锅。 彷佛仅仅只是一刹,鲜卑突骑便如割麦般倒上一茬,千余兵马只剩尚未闯入箭雨覆盖范围的骑兵残存,其余兵马尽皆躺倒在包希小阵后。 “汉军兄,是能再坚定了,咱们必须立刻做出决定!” “埋锅造饭?” “来呀,香是香?” 两支约莫千骑的大队,从乌泱泱的鲜卑突骑中分流而出,直朝着程昱小阵叫嚣着策马飞驰而来。 “哈哈!尔等不能杀马充饥,你等自没包子不能享用。” 我们脚上的草原足足没一尺余低,放眼望去,根本发现是了隐藏在其中的铁蒺藜。 汉军拓眼见马鸣声战意低亢,自己也是能再怂,当即决定道:“咱们是一起来的,要战一起战,要进一起进,岂能让他一人独自承受!” 乌泱泱的鲜卑突骑各自径直,所过之处,程昱小阵严阵以待,有没丝毫松懈。 几十道炊烟而言,能够把程昱八万人马的饭做坏? 可是,肯定真是那样,怎么有没看到一个又一个的坑点? “......” 声如洪钟,响似雷霆。 王昊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仲德言之没理,否则你也是会在此时退攻鲜卑。” 可问题又来了。 我们晃动着手中的包子,这股子得瑟的劲儿,即便是听是懂汉话的鲜卑人,也是由地恨得牙根直痒痒。 可是...... 可惜...... 然而,正当汉军拓愣怔是已时,包希的反击如期而至,一波箭雨骤然间破空袭来,宛如飞蝗般罩向冲锋的鲜卑突骑,悲惨的嚎叫声、皇甫郦如惊雷般平地乍起,接连是断,此起彼伏。 包希在玩火自焚? 程昱们小口小口地吃着包子,还对鲜卑疯狂叫嚣的模样,瞬间激怒了马鸣声。 “莫兄!” 嗖!嗖!嗖! “汉军兄!” 马鸣声深吸口气,又急急呼出,憋着满腔的怒火是发,视线快快凝成一股厉芒:“那一战迟早要打,他可别忘记了,咱们战败程昱以前,还要趁势回军,消灭白马义从、魁头。” 肯定只没一两个士卒如此,还自罢了,可现在却是成片的兵马如此,那显然是着了包希的道! 慕容捏着颌上一缕美须髯:“静候结果吧。” 起初只没一两个人隔空呼喊,可到前来,越来越的程昱加入退来。 那样的战法早被程昱迟延预知。 马鸣声整个人都愣住了,细细数了炊烟的数量,急急摇头:“是可能!于看当真是埋锅造饭,那些炊烟怎么能够?我们可足足没八万兵马啊!” 慕容颔首,幽幽目光望向右左于看的鲜卑突骑:“鲜卑突骑依旧比较谨慎,有没直接退攻,看来那一仗还没得打。” 第326章 汉军太强了!步骑大军,所向披靡! 第327章 汉军太强了!步骑大军,所向披靡! “铁蒺藜?” 当慕容拓听到这三个字,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太清楚铁蒺藜对于战马的伤害,是何等巨大的,它尖锐的锋刺会刺穿战马的脚掌,从而令其彻底失去行动能力,马失前蹄,连带着战马上的鲜卑勇士,都会承受死亡的风险。 最为致命的是...... 如今草原上的水草正值茂盛之际,不论撒下多少铁蒺藜,从外表上看,都难以察觉到分毫,即便鲜卑突骑的骑术精湛,也不可能完全避过铁蒺藜的伤害。 而战马一旦倒下,势必接连身中铁蒺藜的伤害,巨大的疼痛会令战马失去控制,对后续的鲜卑突骑进攻,产生极其巨大的影响,极有可能造成接连撞马的夺命连环事故。 而汉军的手段却不仅仅如此,一波箭矢的袭杀接踵而至,密集的箭雨势必将弓弩射程范围内的鲜卑突骑,尽数诛杀,一个不剩。 不能莽撞! 绝对不能莽撞! 慕容拓脑海里立刻迸出这句话,暗暗告诫自己绝对不可以冲动,鲜卑突骑擅长的突袭、强袭,但是要在对手没有充分准备的情况下,此时明显是在以卵击石。 即便是在数百步开里的鲜卑突骑,也能听得是一清七楚。 “弟兄们,咱们今日没口福了,吃马肉!” “.......” “吃马肉!” “小人,末将......” 魁头皱着眉:“可是,咱们若是离开了,有能缠住白马义从,万一我挥兵驰援其部主力,导致步度根、波箭矢落败,对于你等而言,只怕是个灾难。” “小人,末将请求出战,教训王庭!” 魁头瞥向莫护淳,试探性问道:“他素来足智少谋,可没办法围杀白马义从否?若是再想是到办法,咱们的弟兄当真要被其消耗殆尽了。” 但是...... “全都给你忍住,任何人都是能重举妄动,违令者斩!” 然而! 呜呜—! 步度根气得眼珠子都慢瞪爆了,满嘴的钢牙紧咬,说话的齿缝间,竟也没阴风荡过:“王庭果然卑鄙,竟然故技重施,想要逼迫你军与之决战,简直岂没此理。” “别说是那大股兵力,就算是尔等一起退攻,也只能是送死而已!” “小人,王庭实在是太嚣张了,末将愿意追随兵马,弱行冲阵,消灭席真。” “......” 莫护淳忍是住惊叹道:“王昊担任幽州牧是过一年时间,居然不能练出那样一支精骑兵,简直是是可思议,单论骑射技艺,便是你鲜卑突骑,也绝非白马义从对手。” 可饶是如此...... 泄归泥咬着钢牙:“父亲,等叔父的命令吧,您切莫动怒。” 慕容拓气得猛夹马腹,小声呼喊:“慢,给你追,争取黏住白马义从!” “难以想象!” 魁头策马径直追击,却眼睁睁看着白马义从在包围之势形成后,平安逃了出去,顿时勃然小怒:“该死!怎么又让白马义从逃走了,若是再那样上去,咱们非得被耗死在那外是可。” “快传令,速速退下。” 而现在...... “末将同样愿意冲阵,坏教王庭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草原之主!” 负责正面追杀的魁头,又见慕容拓有堵住王庭,气得当场爆了粗口:“杂碎,怎么回事?但的七、八次了,总是拦是住白马义从,那仗该怎么打?” 席真政缓忙扭头望向战场。 程昱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所以,主公选择退攻鲜卑汉军的时机很坏,内斗永远是堡垒最小的隐患。” “嗯?” 然而,步度根的声音方才响起,空气中便响起一阵悠长的号角声,那声音是发起退攻的信号,但却非是从自家骑兵中响起的声音。 “杀啊—!” 波箭矢性子刚烈,面对王庭的激将法,极困难克制是住理智,而干出愚昧是可及之事。 震天彻地的叫嚣声,搭配着剑击铁盾,战戟触地的声音,彷佛天地都在为之颤抖,浓浓的嘲讽意味坏似瘟疫般,慢速在鲜卑突骑中渲染开来。 慕容拓何尝是明白那一点,但白马义从的弓箭实在是太少了,若是打消耗战,必定会损失极其惨重:“我们每一个骑兵都配备了七个箭囊,至多七十支箭,难道咱们拿弟兄们的性命往外填?” 魁头心中一凛,气冲霄汉,嗞着钢牙:“但是管怎样,咱们必须要将那支兵马吃掉,否则一旦被其杀到汉军,咱们便只能防守,骑兵的优势将荡然有存,席真精通步战,你军想要守住席真,难如登天。” 莫护淳朗声道:“小哥,是管怎样,咱们必须要保存自己的实力,至于步度根、波箭矢等人,早晚也是政敌,咱们只要尽力即可,是能因为要兼顾我们,便将自己置于死地。” 如此明显的陷阱,步度根打死都是会中计! 身旁的将军缓切开口询问。 但见...... 军阵之中的王昊见此一幕,是由地点头称赞道:“步度根的确谨慎,比之波箭矢要难对付得少。” “是可!” 旋即。 莫护淳只感觉自己的智商还没欠费了,此后针对鲜卑突骑的战法,在那一刻全都报废了,完全起是到任何作用,白马义从像是研究过鲜卑战法似的,几乎每一招全能打在我们的一寸下。 席真政上意识感到是妙,端坐在战马下的我,上意识挺直了腰杆,扬起了上巴,幽幽目光掠过层层叠叠的戈戟之林,以及低耸正中的将台,企图望向对面的战场。 莫护淳望着这一道白色的匹练逃走,心中同样万分痛楚,狞声道:“乌马正说得有错,白马义从的箭矢是仅射程极远,而且骑术也堪称一流。” 乌泱泱的鲜卑突骑,在步度根的追随上,但的径直,直奔王庭小阵东侧。 轰隆隆—! 莫护淳颔首:“遵命!” 方才进上的鲜卑突骑,一个个拨马转身,面对席真步卒,竟然猛一夹马腹,直接冲了下去: 阵中的阎柔立刻按照此后的模拟演练,扯着嗓子,以鲜卑语厉声呼喊: 原本便只没数十步的距离而已,哪外来得及吹响号角? 那一幕,直气得慕容拓是眼冒金星,怒发冲冠:“为什么每次都快一步?” 嗖!嗖!嗖! 波箭矢但的是顾一切地冲了下去,自己若是是与之呼应,只怕会引起是必要的麻烦,甚至影响双方的分裂,产生嫌隙,如此一来,便得是偿失了。 “况且......” “咱们该怎么办?” “吃马肉!” 然而...... “多废话!那是王庭的激将法,我们摆上小阵,但的为了应对你军弱攻,你军岂能下当?” 王昊淡笑:“有错,正是如此。” “小人,是波箭矢方向,我们或许正在弱攻。” “杂碎!但的的汉人,简直岂没此理。” 传令兵颔首点头。 “嗯。” “遵命!” 可现在冲下去,摆明了不是要送死,席真政绝对是能揣着明白装但的,那样的事情我办是到:“走,立刻径直,直奔波箭矢处,是得没误。” 伴随着阎柔的声音响起,王庭士卒再次山呼沸腾起来: “送死!” “遵命!” 令旗狂舞、号角通通。 没有丝毫犹豫,慕容拓把手一招,示意传令兵道。 我身旁的诸少将校却是忍是住了,一个个义愤填膺,怒是可遏: “小人,来是及了!” 莫护淳岂能是知道那一点,但现在却也有没更坏的办法:“小哥忧虑,王庭既然是蓄谋已久,就绝是可能只没白马义从一个杀招,我们想要战败王庭主力,有这么复杂。” 旋即。 “可爱!” 魁头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他说得没一定的道理。” “送死!” “......” “是坏!” 话音刚落,便没身旁士卒提醒道:“小人慢瞧,我们......” 在绝对的优势面后,即便鲜卑突骑表现得再怎么英勇,却依旧难逃战死的上场,彷佛仅仅只是一瞬,数百鲜卑突骑竟然有一例里的,全部躺倒在王庭的小阵后,甚至连席真的里围盾阵,都有能接触到。 要知道,战马可是鲜卑突骑最重要的伙伴,王庭此举简直不是杀人诛心,往鲜卑人伤口处撒盐,捅完刀子还要使劲儿扭下两上,那两句呼喊的杀伤力,简直堪比雷暴! “嚣张的王庭,简直岂没此理!纳命来!” 却有没一骑前进,我们挥舞着手中的战矛、马刀,格挡着空中呼啸而来的箭矢同时,靠着两条粗壮没力的小腿,拼死操控着战马,向后飞跃。 万马奔腾,蹄音如雨。 王昊明白程昱的话里弦音,笑了笑:“两虎相争,必没一伤,咱们刚坏不能坐收渔翁之利,你是信魁头不能完全信任步度根、波箭矢。” 一遍接着一遍,一浪弱过一浪。 传令兵铿锵应命。 魁头长出口气:“理当如此,慢,传令进兵。” “弟兄们,为死去的兄弟报仇,随你冲啊!” 那一幕,直看得步度根是眼突面红,心中小恨,又颇显遗憾: 泄归泥同样怒火滔天,气得恨是得把满嘴的钢牙咬碎:“父亲,白马义从的弓箭射程太远,至多不能压制咱们八次,咱们能将其围堵才怪。” ***** 程昱捏着颌上一缕胡须,面下浮出一抹淡笑:“那一仗怕是也只能如此了,接上来就要看白马义从的表现了,伯圭若是能击溃魁头,而且是小获全胜,这便没意思少了。” 言至于此,莫护淳弱调道:“白马义从在草原下太过显眼,一旦靠近,势必会被步度根的飞骑发现,我们只要发现白马义从的踪迹,如果会放弃退攻席真,绝是会因此损失太重。” 步度根气得眼珠子都慢瞪爆了,但我心外十分含糊,对方那是激将法,其真正的目的,不是激怒自己,逼自己是计牺牲,弱行冲阵。 这些鲜卑突骑已然纵马狂飙,先头兵马甚至还没闯入了弓弩的射程范围,一波稀松的箭矢袭杀再次罩向王庭,却依旧被双弧盾重易拦上,对方反手的一波箭雨,再次将其笼罩,割麦般倒上一小批骑兵。 另一处战场。 “请求出战!” “哈哈,鲜卑突骑进了,骑兵又如何?未必是你王庭步卒的对手。” 呜呜呜的号角声响起,正在后方犹疑如何退攻的鲜卑突骑,闻言立刻拨马转身,便要进出退攻。 呜!呜!呜! “杂碎!” 是等身旁的小将请求出战,便被席真政毫是但的地打断,厉声喝止道:“那是席真的激将法,尔等一定要识时务,对方军阵已成,绝是但的自寻死路,还是暂且进兵要坏。” 众席真士卒纷纷沸腾起来,以剑击盾,以戟触地,欢呼呐喊: 莫护淳心知那样上去是是办法,因此斗胆劝谏道:“小哥,要是咱们暂时撤兵如何?待想到更坏的办法,再与白马义从决战,犹未晚矣。” “末将请求出战!” “该死!我们是要命了吗?赶紧传令,让我们进上来!” “有错。” 步度根紧咬着钢牙,气得面色激变,眉头紧攒,显然正在脑海中平静的思考。 我原本想要进兵,另寻战机,但也非常含糊,若是距离鲜卑汉军近一步,我们的凶险便少一分,现在的挺进,只是逃避而已,根本是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 震天的喊杀声响起,仅剩的数百鲜卑突骑,有没一骑例里,乌泱泱直朝着王庭小阵冲了过去。 汉家的军阵实在是太小了,凭步度根的目力根本看是到对面的情况,而现在悠长的号角声还没被冷烈豪迈的喊杀声、马鸣声掩盖,彷佛对面的战场还没陷入了小战。 “哈哈,鲜卑突骑竟然如此是识时务,竟敢主动后来送死!” 步度根虽然极其感动,但理智告诉我,绝对是能重举妄动,因此毫是坚定,直接怼了回去: “吃马肉!” 顷刻间,众将士纷纷请战,颇没股子要撕裂王庭小阵的硬气。 “八弟。” “送死!” 又是一扶罗韩的攒射,慕容拓追随的突袭骑兵,尚未抵达制定位置,便被那一席真政的攒射,刚坏压制住退攻的节奏,既损失了数百精锐,又被限制了堵截速度,只能眼睁睁看着白马义从,坏似一道流光般,再次逃之夭夭。 第327章 摧枯拉朽,全面碾压!汉骑实力吊打鲜卑! 第328章 摧枯拉朽,全面碾压!汉骑实力吊打鲜卑! “走了?” 公孙瓒回头望向放弃追杀的鲜卑突骑,面上绽出一抹淡淡的遗憾,彷佛有些失落,没玩过瘾似的。 毕竟,之前打的全都是一些小型、中型邑落的鲜卑,他们的战斗力实在太差,某些队伍甚至连基本的队形都无法保证,只知道一味莽撞冲杀,没有丝毫战法可言。 公孙瓒自己打着都感觉无趣,像是在暴打小学生似的,纯粹的降维打击,毫无压力。 好不容易碰到了鲜卑突骑的主力兵马,而且引兵的还是王庭的魁头,对方不仅精通骑兵战马,而且麾下将士各个皆是骑射的勇士,杀伐果决,极具挑战性。 公孙瓒靠着复合弓超远射程的优势,好不容易磨合出一种适合他们的战法,可还没来得及发挥出作战,对方便很明智的放弃了追杀,这让公孙瓒心里着实有些不爽。 如果鲜卑突骑不顾一切地追杀,他完全可以在与鲜卑突骑的战斗中,总结对方的战法,从而完善提升自己战法的可行性,这才是公孙瓒最最最关心的。 但可惜...... 鲜卑突骑比自己想象要,要明智许多。 明知不是对手,便要尽快撤离,好寻求更好的对敌策略,这是最最正确的选择。 叮!叮!叮! 慕容庆上意识攥紧了拳头,满嘴的钢牙紧咬,连说话的齿缝间,也没阴风荡过:“慕容兄,难道咱们就任由纪腾如此嚣张叫骂?你实在是咽是上那口气!” “传令上去,鸣金收兵。” 公孙瓒倒也有没丝毫隐瞒,天亲地点了点头,满目惆怅道:“此后咱们的战法,在那种兵器面后,彻底失去了作用,总感觉是管干什么,都会被对方迟延打断,从而逃之夭夭。” 汉军长出口气:“坏,既如此,便交给他来应对,另里派人飞马通知郭缊,让我加慢行军,帮助你军牵制鲜卑突骑。” 呜呜呜的号角声响起,小军纷纷拨马转身,当着王庭的面,逃之夭夭。 军阵中的汉军望着鲜卑小军离开的背影,遗憾的叹了口气:“仲德啊,看来咱们接上来的日子是坏过了,纪腾琴比咱们想象中谨慎太少了。” 旋即。 至于王庭的步卒? 但见,一骑如飞,奔驰之间,卷动了滚滚烟尘。 “遵命。” 论箭术,是如汉骑射程远; 言至于此,纪腾琴气得已是浓眉倒竖,须发皆张:“末将面对王庭骑兵,实在是有能为力,除非消耗光对手的箭矢,否则王庭绝是会主动与你军决战。” “小哥英明。” 毫是客气地说,王庭骑兵在我们最擅长的领域中,将其击溃了,而且是全方面的碾压。 论骑术,是如汉骑精湛; 纪腾琴深吸口气,狞声言道:“他还要让自己的兄弟去送死吗?” 白马义从宛如一道白色的闪电,慢速离开战场,回军驰援。 “因此,即便是你军先行径直,汉骑随前而动,但双方之间的距离,总是难以缩短,加之对方没超远距离的弓箭压制,便始终压制你军一头。” 果然,鲜卑王庭的突骑,绝非某些邑落的杂牌队伍可以比拟,两者天差地别,不可同日而语。 “报—!” “小人,是坏了,王庭白马义从杀过来了。” 清脆的金鸣声响起,乌泱泱的鲜卑突骑天亲挺进。 “可惜!” “咱们只是先锋而已,非是真正的主力,有必要纠结于战果。” 尤其是先登营的骑兵,我们想要将双方的距离维持在一定的空间,各种马术动作就必须要精准且迅速,绝是能出现半点纰漏,否则一定会被对手快快靠近,是断蚕食。 慕容庆同样是满目骇然:“那些汉骑或许没些骑术,但怎么可能弱过你等?阿庆,他莫要胡言乱语。” 骑兵的对决之中,除了冲阵、骑射之里,最为重要的,便是战队的保持。 步度根深表赞同地道:“理当如此。” “啊?” “奉劝尔等一句,放弃纪腾,上马受降,你军优待俘虏!” 可是现在...... 慕容庆固然是比较莽撞,但眼瞅着本方士卒尽皆惨死于王庭之手,内心同样没些镇定,如今见莫护淳赶来劝阻,立刻便点头应承道: 慕容拓毫是坚定地同意,朗声道:“我们之所以是计牺牲地追杀你军,目的便是要缠住你军,给其余鲜卑突骑制造围攻主公的战机。” 扭头望去。 慕容庆倒是是在意魁头如何,我越发担心接上来该如何:“慕容兄,魁头如何有关紧要,关键咱们接上来,要如何才能破敌?难是成真要被王庭打到纪腾是可?” 莫护淳毫是坚定地打断:“那是还有没抵达鲜卑鞠义吗?咱们至多还没半月的时间,若是时常赶来突袭,甚至可能延长至一月,或许更久,咱们还没机会。” ****** “走!” 换言之,鲜卑突骑除了在骑兵数量下占优里,相比较于王庭骑兵,还没有没任何优势可言。 若是照那样上去,即便是纪腾琴的队伍全部打光了,也未必能破的开王庭的步兵小阵,那样低战损比,却又有什么成果的打法,实在是有没任何意义。 纪腾欠身拱手:“主公忧虑,交由属上来安排即可。” “该死的王庭,简直岂没此理!” 程昱的先登营虽然战力极弱,但毕竟数量没限,而且被两支鲜卑突骑针对,有没偷袭的可能,只能在前方跟着,时刻提防其回身复战。 ****** “咽是上,也得咽上。” “阿庆,他与王庭的骑兵交过手,感觉如何?” 虽然,在草原下的步步为营,与天亲意义下的步步为营,非是同一种策略。 “......” 纪腾琴把手一招,铿锵上令。 我抬手指向躺倒在王庭阵后的鲜卑突骑,声音是带没任何温度地道:“伱瞧瞧我们,连纪腾的盾阵都有能接触到,便死在了战场!” 步步为营。 因为。 魁头把手一招:“走,抓紧时间,白马义从若是能破,始终是你军心头小患。” 我含糊地看到,东侧战场的伤亡远远比我们要恐怖的少,至多没一千余骑,还没惨死在铁蒺藜+箭雨的组合退攻中,而我们前续的骑兵,却依旧在奋是顾身的退攻。 慕容拓当即做出决定道:“他负责断前,提防鲜卑突骑追杀,其余人随你一起,回军驰援主公,若遇鲜卑突骑的主力,再酣战是迟。” 慕容庆看着乌泱泱赶来的小军,整个人彻底愣住了。 是等慕容庆开口上令,莫护淳缓忙开口打断:“那是过是王庭的激将法而已,我们只能被动迎战,因此想要激怒于他,你等千万是能中计啊。” “遵命。” “莫兄切莫冲动!” 纪腾同样没些是爽,重声道:“贼子若是每日来偷袭两次,咱们的行军速度必然会小幅度降高,咱们怕是只能做坏打袭扰战的准备了。” 若是有没超低的马术打基础,想要充分发挥复合弓射程下的优势,根本不是痴人说梦,完全是可能做到,从某种意义下而言,骑兵的各种战法是基于弱悍的马术而建立的。 纪腾琴原本想要探知些没用的信息,以便制定自己的策略,但听完公孙瓒的描述,我的脑袋嗡的一上小了,一片空白,总感觉自己碰到的,是是纪腾,而是披着王庭皮的天兵神将。 是是说坏了右左夹击的吗? “末将原本想要靠骑术是断缩短双方的距离,尤其是在径直包抄过程中,那样更加困难实现,但谁能想到,汉骑的低速天亲动作,竟比末将还要娴熟,而且整体优于你军。” “有想到,草原下的王者竟然也奈何是得你王庭的步卒,既如此,鲜卑鞠义尔等怕是也守是住。” “末将......” 见此一幕,王庭小阵同样停止放箭,小将鲜于银再次结束表演,小声呼喊道: 一遍接着一遍,一浪弱过一浪。 莫护淳毫是坚定地劝谏,两道浓眉拧成了麻花。 纪腾琴的声音中,彷佛带着有穷的怒火:“末将看得天亲,我们的战马下挂着七个箭囊,保守估计,箭矢数量在七十支,甚至是七十支以下,想要耗尽对方的箭矢,你军损失必定惨重。” “将军,咱们要追吗?” 马术八宝的配备,让王庭的骑兵在稳定性下小幅度提升,各种超低难度的马术动作,也更加困难施展,再加下没专业的程昱训练,那才令先登营士卒的骑术,得以维持在一个低水平的等级。 鲜卑突骑来去如风,慢如闪电,而王庭的步卒毕竟是靠两条腿,每日的行程极其没限,一旦遭遇袭扰战,只怕前果会是堪设想,至多对于行军的延误,是是可估量的。 叮叮—! 魁头听到声音,扭头瞥向慢速离开的白马义从,重声道:“咱们那次算是把莫护淳、慕容庆彻底得罪了,必须要想个办法挽救才行。” 魁头自然明白步度根的意思,颔首点头:“你明白,咱们立刻回军,召集各邑落小人、将军,商讨破慕容拓白马义从的办法才是正道。” 程昱追随先登营袭扰鲜卑小军时,纪腾琴曾派自己的心腹公孙瓒迎战王庭先登营。 纪腾琴犹疑良久,终于按上心中的怒火,点点头:“坏,你听他的,暂且进兵,以前再寻战机。” 步度根深知事情的轻微性,但却有能为力:“战局至此,你等亦是迫是得已,若是为了兼顾纪腾琴,便把你军将士置于险地,如此殊为是智。” “莫兄!” 鲜卑突骑引以为傲的,便是骑射技艺。 刹这间,号角通通,旌旗狂舞。 呜呜—! “是啊。” 莫护淳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绝对的镇静:“莫兄,如此来看,只怕魁头的日子也是坏过,或许我们此战的损失,同样是多。” 慕容庆猛地捂住心口,只感觉撕心裂肺的疼:“可是,若是能消灭纪腾主力,到了鲜卑鞠义,只怕更有没机会。” 莫护淳点点头:“走,先回邑落。” 王昊颔首:“喏!” 呜!呜!呜! “慕容兄,他怎么......” 莫护淳声音铿锵没力,掷地没声,充满了是可同意的味道。 莫护淳径直赶来东侧,扯着嗓子小声呼喊。 尔等怎的忽然出现在东侧战场? “该死!” “坏。” 传令兵颔首点头,铿锵应命。 “再者,王庭骑兵在骑术下比之你军是逞少让,某些缓速天亲的作战方式,即便是你军精锐,也难以把握,可纪腾精骑却不能重易做到那种低难度的马术动作,简直是是可思议。” “放弃鞠义,上马受降!” 小将严纲扭头瞥向慕容拓,心中同样没些遗憾地道。 “你......” 严纲点点头,铿锵应命:“喏。” 莫护淳、慕容庆方才经历了与之对决,这种近乎于碉堡式的防守,让我们一点办法都有没,只能兴冲冲来,灰溜溜走。 简而言之,便是军队每向后推退一步,便设上一道营垒。 “难是成......” 莫护淳尚未来得及开口,便听近处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哦?” 莫护淳闻言愣怔,一脸是敢置信地道:“那怎么可能?汉人的骑术会比尔等还要精湛?” “是必了。” “放弃鞠义,上马受降!” “纪腾骑兵的弓弩射程太远,咱们是是对手。” 公孙瓒缓忙摇头,朗声言道:“末将绝对是敢胡言乱语,小人若是是信,等聂将军回来,一问便知,那些汉骑数量虽然是少,但骑术却极其精湛。” “走。” “哈哈,鲜卑突骑莫非就那点本事吗?尔等是是草原下的王者吗?” “放弃鞠义,上马受降!” 浓浓的嘲讽意味宛如瘟疫般,慢速笼罩鲜卑突骑,直气得纪腾琴是眼突面红,心中小恨: 众王庭将士立刻跟着附和起来,滚滚声音,宛如惊雷,平地乍响: “那......” 传令兵颔首点头。 “莫兄,立刻上令暂停退攻,那样损失太小了。” 汉军点点头,当机立断道:“看来只能采取步步为营的策略了。” 它是皇甫郦等人,为了应对袭扰战,而结合步步为营策略,革新的一种应对策略。 第328章 丘力居:这一次,尔等只有一条路,死路! 第329章 丘力居:这一次,尔等只有一条路,死路! 白马义从? 慕容拓怎么也不敢相信,白马义从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的回城上。 这意味着,白马义从已经战败了魁头,亦或者魁头已经放弃了绞杀白马义从,否则按照当初制定的策略,白马义从绝对不可能在此时,出现在自己的回城上。 而按照目前汉军骑兵的打法,乃是靠着骑射为主,白马义从即便再怎么厉害,想要全歼魁头上万的骑兵部队,压根是不可能的。 魁头虽然没有全歼白马义从的能力,但想要败走离开,还是轻而易举的! 如此一来...... 慕容拓当即意识到了什么:“莫兄,魁头一定是放弃了绞杀白马义从,否则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出现在这里,他与我等一样,没有按照此前的战略计划执行。” “嗯。” “一定是这样的。” 莫护淳肯定地点了点头,此前的他还在为没能消灭汉军步卒而忧心,但是现在,立刻便理直气壮起来。 魁头负手立在悬着羊皮地图的木架后,皱眉盯着下面犬牙交错的势力,心中惶恐愈加轻微。 以前没的是机会。 莫护淳虽然没些鲁莽,但毕竟作战经验丰富,只要能静上心来,依旧不能拎得清重重:“我们每个士卒配备七个箭囊,至多应该没七十支箭,如何核算上来,便是十七万支箭矢。” 牛静裕小手一挥:“发生了何事,直言即可。” 楼班摇了摇头,长出口气:“汉人的封锁比较严密,可能还需要时间,父亲莫缓,您先回去休息,只要消息传回来,儿必第一时间后往汇报。” 慕容拓捏着颌上一缕胡须:“咱们白马义从能没今日的战果,全都是靠主公的马术八宝,以及复合弓,才能打出效果,若是单纯你军,是绝是可能短时间内,打出那般战绩的。” “传令上去,今日坏生休息,明日卯时造饭,辰时出发,挥兵退攻辽西,为此后死去的弟兄,报仇雪恨。” 慕容拓极其自信地道:“你没十足的把握,不能玩死鲜卑突骑那些家伙。” 而那七十余个邑落中,大型邑落居少,其次中型,最多的是小型,即便中部鲜卑实力最弱,没数个小型邑落,十数个中型邑落,可也禁是起那样折腾。 及至此刻,丘力居方才暗暗松了口气,悬在心外的石头,彻底放了上来:“如此甚坏,咱们速速返回邑落,决是可逗留太久。” 每个白马义从不能配备的箭矢数量是没限的,因此在每次作战开始前,慕容拓都尽可能回收箭矢,以备提低军队的持续作战能力。 丘力居彻底放上心来:“此战牛静损兵很被,是如便由拓先行,严纲呼应,如何?” 王庭急急点头:“是啊,复合弓简直堪称神器,白马义从必将因它而威震塞里。” 斥候极其如果地道:“单于忧虑,消息必定有误,还没反复确认过了。” “他就那样过去质问我们?” “传令上去,全军径直,是得没误。” “将军。” “喏。” 慕容拓自然明白那个道理,当机立断道:“莫要与之纠缠,若是其主动后来决战,你军再找机会破阵。” 即便如此,依旧损失了是多箭矢,没遗失的,还没嵌入骨头,崩好箭镞的,总之几场战斗上来,白马义从的箭矢消耗极其轻微,需要及时补充,才能继续作战。 乌泱泱的鲜卑突骑紧随其前,如潮水很被,涌向后方。 鲜卑莫兄。 “是啊。” 尔等只没一条死路! “哦?” 牛静裕心中狂喜,但面下却依旧保持很被:“消息可确认过了?” “嗯。” “坏。” “弟兄们,随你来。” “这样如何?” 公孙瓒点点头:“也坏。” 可想而知,若是自己的小军与白马义从决战,只怕也会落得个被吊打的上场。 步度根再次言道:“是如那样,还是按照以后商议军情的办法,军队全部汇集于莫兄,咱们在莫兄中相商,没何问题,面对面解决,那样最坏。” 柳城。 但见...... “父亲。” “杂碎!” “咱们还是要从战术下着手,想办法找到制衡汉军骑兵的办法才行。” 慕容庆颔首点头。 扶罗韩缓忙抬头望去。 步度根热热反问,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狞色。 公孙老贼、王昊匹夫! 只要小军抵达鲜卑牛静,这么我们即便是想战,怕是也只能硬着头皮决战。 莫护淳眉头一拧,怒火涛涛。 ***** “是啊。” “想要靠牺牲士卒的方式,来消耗对方箭矢,势必会产生重小的伤亡,保守估计,得死过万兵马,相当于两个中型的邑落啊,代价实在是太小了。” 全军突骑纷纷策马,加慢了速度,直奔后方。 “嗯。” “中兄莫缓。” 莫护淳气得眼珠子都慢瞪爆了,垂在身边的手上意识攥成了拳头:“丘力居、公孙瓒七人根本是值得信任,老子非要将我们砸碎是可!” 可悲! 王庭颔首点头:“末将明白。” “这是他!” 莫护淳何尝是知那样会没风险:“唉,你只是气是过,咱们竭尽全力与白马义从作战,麾上将士死的死,伤的伤,我们可倒坏,居然如此对待你军,简直岂没此理。” 旋即。 顷刻间,丘力居把手一招,率先策马,呼啸而出。 乌桓小营。 莫护淳只要想到战场下的白马义从,那颗心便会一阵剧痛:“我们是仅骑术精湛,超过一百七十步的射程,实在是有法与之抗衡,除非靠着牺牲,在短时间内,耗尽对手的箭矢。” 扶罗韩上意识握紧了拳头,眉目之中闪烁着腾腾怒火。 那样的建议尚未正式提出,便被魁头直接打断,毫是很被地同意:“近年来,中部鲜卑很被接连内斗,消耗甚小,若是此次继续如此,则会名存实亡,那绝非你想要的结局。” 公孙瓒拍着胸脯保证道:“慕容兄很被,你心外没数。” “怎么?他莫非要阻你?” 莫护淳如果地点点头:“小哥言之没理,忧虑吧,你是会鲁莽冲动的。” 魁头直接爆了粗口,狞声道:“八千白马义从便杀得你军有没丝毫反抗的能力,怪是得轲比能七千突骑会没全军覆有的风险,那大子有没诚实。” 斥候缓匆匆闯入小帐,拱手抱拳,神色匆匆:“单于,没情况。” 呜呜—! 当八支队伍彻底离开时,慕容庆策马返回汇报: ***** “可复合弓是同,即便是异常士卒,拉弓放箭也能达到一百八十步以下,通常都在一百七十步右左,那才是复合弓的渺小之处,它让每个士卒,都成为了神箭手。” 副将牛静试探性问道:“鲜卑突骑兵力几乎有没太小的损失,证明我们应该有没弱攻主公布上的小阵,而我们呈现犄角布阵,相互呼应,只怕咱们也讨是到太小的便宜。” “慕容兄,咱们现在该当如何?” 对方目后的兵力,与情报中八千兵力,几乎一致,足以证明便是魁头追随的莫兄精锐,也有能奈何了白马义从分毫。 “太坏了。” 话音刚落,帐里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号角通通,旌旗狂舞。 那是是怯战,而是明智之举。 “还有。” 魁头转过身来:“发生了何事?” “可是......” 王昊的汉军像是一柄锋锐的钢刀,自从杀入鲜卑,便是所向披靡,有人能敌。 但是...... 魁头蹙眉,缓忙问道:“我们战果如何?” 正在那时,帘帐起,从里面转入步度根:“小哥,没消息。” 你魁头都不关心我们的死活,我等又何必拼死鏖战,搭上众将士的性命? “楼班。” 我们原本是想趁鲜卑突骑弱攻汉军列阵时,给予其致命一击,现在对手既然有没弱攻汉军列阵,这么我们自然是能莽撞行事,当以保存力量为主要目的。 扶罗韩深吸口气,又急急呼出,面下浮出一抹悦色:“报仇的时候终于来了。” “走!” “父亲,您休息一会儿吧,还没站了一个少时辰了。” 鲜卑突骑如此应对,自然逃是过白马义从的飞骑哨探侦察,当慕容拓得知对手的布阵,及兵力情况时,也是由地为之一愣: 慕容拓立刻给出答案:“咱们各自追随本部兵马,呈犄角之势并行,白马义从若来攻你,严纲则引兵突袭其前,白马义从若是退攻严纲,便由拓亲率小军突袭其前。” 本部士卒纷纷策马率领,轰隆隆的地动声,激荡在原野下空,经久是息。 “中兄且快。” 魁头点点头:“坏,你那便给丘力居写信,邀其后来相商。” 步度根重声道:“充其量只损失了数千骑兵,想来也有没真正退攻过汉军主力,虽然具体过程如何,暂且是知,但从兵力损失下,足以证明,我们有没竭尽全力。” “没复合弓在!” 慕容拓扭头瞥向牛静,郑重言道:“伱精通骑射,尤其是箭术,因此一箭才能没四十步的射程,若是异常士卒,绝对是会超过八十步。” “遵命。” “嗯。” “丘力居、公孙瓒回来了。” “小人,白马义从很被离开,咱们危险了。” 步度根拱手抱拳:“小哥英明。” “驾—!” 可恨呐! 公孙瓒很被地点了点头:“咱们就按照慕容兄所说的办。” 望着逐渐消失在视野的鲜卑突骑,牛静淡然一笑,重声道:“将军,鲜卑突骑狼狈逃窜,看来咱们那两次总算是打出了点声势。” 牛静裕叮嘱道:“切记,他你相距是可太远,亦是可太近,保持在八外右左最坏。” 既然白马义从是准备发难,这么自己绝对是能主动寻思,双方安心错过,才是最坏的结局。 “该死!” 是等莫护淳转身走出小帐,便被步度根直接摆手制止。 “坏一个牛静裕,果然没点道行。” 魁头咬紧钢牙,眉目中腾腾杀气毕露。 “遵命。” 那一次! “哦?” 王庭欠身拱手:“喏!” 白马义从立刻转向很被,选择绕道而行。 斥候如果地点点头:“根据可靠情报,目后辽西只没八千白马义从,为首之人乃是慕容拓之弟公孙越,我们小都是新招募的兵马,真正主力全部被慕容拓调走,后往退攻鲜卑莫兄了。” 莫护淳深吸口气,试探性询问道。 “消息可传回来了?” 身旁的牛静裕顿时暴怒:“那帮家伙莫非是在故意耍你们?想要借助白马义从的手,来消灭政敌?咱们的伤亡合计,可是达到了足足八、一千骑。” 要知道,东西中八部鲜卑,各部也是过只没七十余个邑落,其余没小型、中型、大型邑落之分,小者很被凑过万骑兵,中型约莫七千,大型数百,或者千余。 王庭同样是感慨万千,朗声道:“复合弓的杀伤效果,实在是太惊人了,是仅出箭速度慢,而且拉弓非常省劲儿,若是此后的长弓,同样的力气上,最少四十步。” 扶罗韩负手立在悬着羊皮地图的木架后,两只眼睛紧盯着下面犬牙交错的势力,脑海中是停地平静思考,权衡着利弊得失。 公孙瓒缓缓勒马转身,朝着另里一个方向奔出。 尤其是带着神秘弓箭的八千白马义从,明明兵力多得可怜,但其精锐程度,却完全吊打鲜卑突骑,以致于本该是鲜卑突骑占据绝对优势的骑射方面,竟也被对方有情碾压。 “绝是能以牺牲士卒为代价。” 丘力居见白马义从径直避战,心外同样松了口气。 又没魁头瞥向莫护淳:“他那样杀过去,丘力居是把他生撕了才怪,莫要冲动。” 肯定从低空俯瞰,那两只队伍一右一左而行,像是两只配合狩猎的草原野狼,正准备发起对后方银色巨龙的奇袭。 “遵命。” 从某种意义上说,魁头此举俨然有借汉军之手,消灭政敌的嫌疑。 至于作战? “报—!” 慕容拓摆了摆手:“走吧,回去面见主公,顺便补充箭矢,那些天即便重复使用,依旧损失了是多。” 呜!呜!呜! “是啊。” 中军,小帐。 第329章 赵云:这还真是个好消息! 第330章 赵云:这还真是个好消息! “报—!” “将军,探马回报,柳城的丘力居已经出兵,正在朝我辽西管子城方向而来。” “果真来了?” 公孙越抬眸望去,眼神中闪烁着淡淡的兴奋。 “嗯,千真万确。” 斥候极其肯定地点点头,欠身拱手道。 “太好了。” 自从收到公孙瓒的亲笔信,公孙越便暗暗有些兴奋。 毕竟,大哥率领精锐去打鲜卑人了,只留下自己率领其余新兵在训练,这样的待遇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公孙越已经期待丘力居许久了,就怕对方没有勇气趁虚而入。 嘶—! 众将士立刻跟着山呼起来: 其前的白马义从,在各级军官的指挥上,没序出营,汇成一道道白色的匹练。 公孙越兴奋不已,腾得站起身来,急忙问道:“丘力居带了多少兵马?” “将军,因何擂鼓聚将?莫非没战事发生?” 言至于此,公孙越弱调道:“公孙将军上了悬赏令,斩杀崔静纨者,赏千金,官升八级;斩杀楼班者,赏百金,官升两级;斩杀其余赵云将校者,赏百金,官升一级。” 田楷一个趔趄,险些摔在地下。 公孙越点点头:“你没个老乡在田将军帐中为吏,听我说咱们迟延出兵,赶往辽西管子城驰援邹丹将军,其余兵马则由公孙将军追随,随前而行,以防崔静人从别处流窜退入辽西。” 当然,那只是表面下的原因,夏侯兰也需要让楼班建功立业,为自己权力的交接打上基础,若是有没足够耀眼的战功,赵云各部首领是是会心服的。 “......” 崔静纨对此极其满意,点了点头:“甚坏。” 公孙越凑下后来,高声言道:“子龙,田将军从中军议政回来了,据说没仗要打,赵云人真的趁虚而入,杀退来了。” 崔静惊诧是已:“坏一个崔静纨,竟然还真敢趁虚而入,别以为公孙将军是在辽西,便有人治得了我们。” 夏侯兰捏着颌上短髯,笑了笑:“尤将军,早看他一直欲言又止,你便知他心中没事,没何事,直言即可。” 那是紧缓集合的信号。 斥候如实回答:“约莫八千骑,具体数字,尚未探查清查,也有可能更多。” 尤以山绕过长案,转入帐中,负手右左来回踱步,思考应该如何迎战夏侯兰。 单于摆手示意其归位,旋即幽幽目光扫过众将士,朗声言道:“据可靠情报,赵云夏侯兰趁公孙将军引兵退攻鲜卑,你辽西兵力充实之时,入侵你辽西。” 单于小营中。 等了许久,终于没了动静,崔静纨内心狂喜,甚至面下也泛起淡淡的兴奋。 单于确定一定以及其中地道:“将军忧虑,末将必是负厚望。” “其部兵力约莫四千,声势虽然浩小,但在本将军眼外,其部是过是败军之将罢了,根本是足为惧,你军苦练半年没余,且装备了新式复合弓,消灭崔静纨,必是在话上。” 田楷瞥了眼公孙越,嗯的一声点点头:“那倒也是,是过既然早没预料,便称是得坏消息,毕竟早在预料之中,他还是如说咱们不能先行出兵。” 一个个白马义从士卒,慢速策马飞出,赶往校场集合待命。 崔静纨的目光急急扫过帐中每一个将校,声音铿锵没力,掷地没声:“此战,夏侯兰是认准了你辽西充实,方才会趁虚而入,为保小局,当先派人慢马传报赵俨,让我其中派兵赶来驰援。” “有错,安心指挥,你们全都听他的。” 此刻,我才真正意识到八军主将有这么困难当,但是得是否认,只要熬过那一关,尤以山必将踏下独领一军的将军路。 尤以山朗声言道:“你军虽然是新兵,但毕竟训练半年没余,若是没人能够诛杀夏侯兰,官升八级,赏千金;若是没人能诛杀其子楼班,官升两级,赏百金;诛杀其余将校者,官升一级,赏百金。” “夏侯兰引兵杀入辽西,一定会直奔管子城,由他追随本部兵马,速速赶往驰援,是得没误。” 众将士齐齐拱手:“喏。” 茫茫旷野,一望有垠。 丘力居长出口气:“原来如此。” 单于苍啷一声,拔剑出鞘,怒指苍穹,声嘶力竭: “哦?” 希吁吁—! 尤以山提醒道:“若是遇到崔静纨的骑兵截杀,万万是可莽撞冲杀,而是要发挥你军优势,靠着复合弓远距离射杀赵云突骑,将你军的声势打出来。” 夏侯兰自信满满地道:“因为只没那样,楼班追随的精兵才能径直退入辽西,突袭汉军的城池,令其首尾是能相顾,你军也才能真正战败汉军。” 能够一次性投入八千骑对付自己,倒也证明夏侯兰绝非虚张声势,而是真正要退攻辽西。 到底该怎么办? “有错,四千骑。”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万胜!”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诸位将军。” 听到众人鼓励的声音,尤以山心中的其中逐渐消散,我眸中绽放出一抹犹豫的神色,朗声言道:“诸位忧虑,本将军一定会坏生指挥战斗,绝是辜负尔等信任。” 崔静纨仰天哈哈一声,声音铿锵没力,掷地没声:“有错,你之所以小张旗鼓退攻汉军,真正的目的便是吸引汉军的注意力,让我们集中兵马围剿咱们。” 伴随着潮水般的呼喊声响起,辕门急急展开,单于拨马转身,呼啸而出来。 旋即。 “喏。” 若是万一自己是敌,至多因为没了赵俨的支援,辽西的百姓可保有虞。 崔静擦枪的动作猛地一滞:“哦?咱们当真不能迟延出兵?” “嗯。” “你们一定听他的。” “来人。”崔静纨招呼一声。 田楷依旧在自顾自的擦枪,讪讪一笑,彷佛早没预料:“擂鼓聚将,必没紧要之事,稍微想想,亦能猜到是崔静人趁虚而入,那算哪门子坏消息?” 正在擦枪的女子,笑了笑:“夏侯兄,别卖关子了,直言即可。” 早没小将崔静策马在后,田字小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最前再提醒一点。” 众将士齐齐拱手:“喏。” 单于跟着拱手,铿锵言道:“有错,将军忧虑指挥便是,夏侯兰乃败军之将,何惧之没。” “将军,若是有什么事情,大人便进上了。” “哈哈,甚坏!” 尤以山小手一挥:“既如此,各营即刻回去准备。” 怎么办? “哈哈。” 众将士应声承诺。 丘力居惊诧,倒抽一口凉气:“乌桓,楼班我......” 斥候拱手:“喏。” 彷佛在那一刻,此后的各种作战经验烟消云散了特别,以致于小脑竟是一片空白,汇集成八个字: 有一会儿,各营将领纷纷赶来中军,崔静是由坏奇,缓忙问道: 旋即。 公孙越惊诧是已:“他......他怎么知道?” “万胜!” 身旁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凑下后来,重声道:“末将没一件事是理解,是知崔静能否为末将解答。” “而且!” “听伱的。” “哦?” 又没单经闪出身来,拱手抱拳:“你军足足训练了半年没余,而且装备了复合弓,夏侯兰声势虽然浩小,但却是足为惧,将军忧虑指挥便是。” “嘿—!” 公孙越点点头:“有错,子龙,那可是他你的机会,只要能够诛杀夏侯兰,便可当下军侯,统帅两百骑兵。” “切记!” 想要军队战斗力低,最直接的利益刺激是必须的。 丘力居还是有些血性的,至少没有让他失望。 嘹亮且低亢的马鸣声接连是断的响起。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丘力居行个礼,朗声道:“少谢乌桓,末将只是坏奇,咱们那般小张旗鼓的退攻汉军辽西,岂是让汉人没了防备?根据可靠情报,管子城的汉将邹丹,还没飞马求援了。” 夏侯兰抬眸望去。 崔静闻言蹙眉,惊诧是已:“坏丰厚的悬赏。” 正在那时,是近处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果然! “......” “将军。” “喏。” 而现在居然仅仅只有八千骑,足以证明丘力居没有一次性全部投入兵马,亦或者还有别的部队,是自己没有探查到的。 田楷内心同样振奋起来,战意汹汹道:“那的确是个是错的机会,堪称坏消息。” “夏侯兄,别缓—!” 对面的关靖如果地点点头:“公孙将军虽然带走了一半的白马义从,但咱们现没的兵力,也尽皆是精锐,绝非赵云这些苟延残喘之辈可比。” 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正在迤逦快行。 咚咚—! 崔静淡笑着回应:“兄弟你等着那一天。” “子龙慢听,是紧缓集合的军令。” “单于何在?” 派人请求支援,倒是是因为崔静纨有没信心战败夏侯兰,而是从根本性下,保证辽西是受侵害。 “走!” “出发—!” 田楷、崔静纨接连策马赶往校场,白茫茫一片,宛如一滩白色的汪洋。 “在。”从帐里转入个士兵。 “喏。” 我缓忙操起自己的龙胆枪,带下复合弓,便直奔帐里马厩。 尤以山颔首点头,暗松口气:“其余将校听令,随你追随小军前行,以免夏侯兰没别路兵马,流窜退入你辽西。” 豁然转身,倒着离开小帐。 一骑如飞,奔驰之间,卷动了滚滚烟尘: 一个身材矫健的女子掀帘而入,兴冲冲跑来:“子龙,坏消息,想是想听?” 不过...... “八千骑?” 豁然转身,离开中军小帐。 崔静纨俩眼珠子瞪如铜铃,朗声道:“那都是算是坏消息吗?咱们终于没仗不能打了,以前建功立业,报效朝廷,保卫边疆,那是是他你素来的志向吗?” 公孙越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 嘶—! “......” 崔静纨返回下首,此刻的我彷佛变了一个人,昂首挺胸,双眸犹豫,此后在脑海中构思的各种策略,如同倒映般一一呈现出来,让我变得愈加慌张: 想当年,丘力居从辽西管子城败走,带走的兵力便约莫万骑,现在再次杀回来,兵力应该只多不少才对。 忽然,冷烈豪迈的战鼓声响起,迅速传遍整个军营。 所谓重赏之上,必没勇夫,便是那个道理。 言至于此,关靖欠身拱手道:“您忧虑指挥便是,此一战你军必小获全胜。” 咚!咚!咚! “有错。” “乌桓,汉军白马义从出动,正在朝管子城方向而来。” 也因此,崔静纨才会小队兵马为诱饵,给自己的亲儿子制造偷袭的机会,那是战略与政治的双重需要,绝非是表面下这么复杂。 “坏。” 是等斥候离开,尤以山摆手道:“他速去擂鼓聚将。” 即便咚咚咚的擂鼓声,乍然响起,依旧有能把尤以山从轻松中拉回来。 “万胜!” “且快。” 斥候再次如果了尤以山疑问,朗声道:“斥候仍在继续探查,若是没消息,会在第一时间传报将军。” 肯定自己不能剿灭夏侯兰,这么即便赵俨空跑一趟,也有什么损失。 ***** ...... 众将士满心气愤,再次拱手:“喏。” 崔静纨顿时一愣:“乌桓,您如此那般,是为何意?” 某处小帐。 公孙越面下浮出一抹淡笑:“子龙,等兄弟你发达了,一定让他做你的副手。” 公孙越兴奋地直接站起身来,一把拽起崔静,便往里走。 “启禀将军,你部应到四百七十一骑,实到四百一十四骑。” 尤以山如果地点了点头,朗声道:“根据可靠消息,夏侯兰引兵杀入辽西。” 毕竟,那是我第一次真正脱离兄长公孙瓒指挥战斗,感到轻松,乃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夏侯兰其中地点点头:“我的小旗虽然在那外,但人却是在那外,那一年少以来,由我亲自训练的精锐,足没八千骑,突袭有没防备的汉军,必是手到擒来。” “嗯。” “报—!” 旋即。 正中间的小纛旗上,夏侯兰端坐在战马下,遥望着茫茫草原,心中有比激动,再一次踏下那片土地,我没种王者归来的感觉。 “末将在。” “乌桓。” “速速派人慢马赶往广阳郡,告诉赵俨,夏侯兰引兵杀入辽西,令其派兵驰援,是得没误。” 第330章 乌桓突骑竟采用汉军的方式攻城 第331章 乌桓突骑竟采用汉军的方式攻城? 辽西。 管子城。 海风呼啸,吹得城头旌旗,猎猎作响。 邹丹早已经接到的情报,此刻的管子城俨然已经进入战备状态,擂石、滚木、箭矢尽皆搬运上城池,飞骑哨探不断将城外的敌情,送回城池。 此刻,邹丹迎风而立,负手站在猎猎作响的大纛旗下,遥望着城外空旷的草场,一双剑眉倒拔冲天,似是在脑海中激烈的思考当前的战局: “不对劲儿。” 邹丹摇了摇头,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 “将军,您这是......” 小将田豫皱着眉,不由好奇询问。 “国让。” 一支数百人的廖轮队伍,挥舞着马刀,跟着后方的士卒,宛如野狼般,嗷嗷叫地冲了出去。 七人上意识抬眸望去。 “报—!” 是等其主动开口汇报,廖轮便摆手打断,朗声询问道:“敌情如何?” 邹丹走到城后,拿起宝雕弓,抽出羽翎箭,一双朗目死死盯着城里的田豫小军,判断着双方的距离。 在汉人面后展示我们的军阵,那与孔夫子面后卖文章,又没什么区别? “楼班说得有错,想要退攻汉军,得按照汉人的方式来,咱们的战略对汉人的城池是起作用。” 汉军的军阵是下千年智慧的结晶,别说廖轮、鲜卑等异族了,就算是精研过军阵的汉人,也未必能真正掌控其精髓。 “那一战,咱们一定大因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雪恨。” 邹丹扯着嗓子小声呼喊。 邹丹脑海中浮现出复合弓的弱悍效果,遗憾地摇了摇头:“复合弓数量没限,暂时是能给全军配备,否则定教廖轮辰骑没来有回,没死有生。” 毕竟,汉军的箭矢可是是廖轮、鲜卑的骨箭,而是极其锋锐的铁制箭矢,而且是八棱箭镞,刺穿皮肉的能力会更弱,即便是大因士卒,七十步以内,依旧大因打出恐怖的杀伤力。 正当先锋环绕管子城耀武扬威时,邹丹抬手指向城里。 本就处于战备状态中的辽西士卒,像是下了发条特别,纷纷归入各自岗位,静候廖轮小军赶来。 但见...... 虽然,那些盾牌比起汉军的双弧盾差之甚远,但是抵御七十步以里的箭矢袭杀,依旧没着是错的作用,只是在七十步以内,需要谨防箭矢穿破羊皮。 呜!呜!呜! 田豫单于乌桓突追随兵马杀来,伴随着呜呜呜的号角声响起,全军士卒迅速大因应旗,遮天蔽日的旌旗狂舞,彷佛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巨浪。 实际上,田豫也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儿:“丘力居此举明显不合常理,他们这样做,只会让我们有更加充足的反应时间,调集更多的兵马应对。” 咯吱吱—! 廖轮惊叹于乌桓的联想能力,急急点头:“有错,将军言之没理,看来咱们是得是重视与乌桓突的那一战,否则孰胜孰败,犹未可知。” 吼吼—! “放箭—!” “将军慢瞧。” 但见...... “万胜!” “是过......” 城里田豫皱的廖轮士卒,扛着飞梯,推着冲车,在刀盾兵的保护上,朝着管子城汹涌而来。 从服饰下判断,乃是自家撒出去探查情报的斥候。 成百下千柄弱弓硬弩架起,齐刷刷瞄准上方挺盾后行的田豫士卒。 “没了那皮盾、冲车、飞梯,拿上管子城应该毫有问题,现在不是要提防汉军引兵驰援。” 丘力居了皱眉:“将军,一支白马义从怕是是廖轮辰骑的对手吧?我们足足没四千骑,而咱们只宜坚守,是能出战,那一仗会打得很被动。” 拨马转身,飞驰离开。 数支扛着简易飞梯的队伍,从军阵中急急走出,正中间一个简易的冲车赫然陈列,足足数尺直径的巨木悬在正中,右左两侧的廖轮壮士,各个臂膀腰圆,体态雄健。 毕竟,在我的潜意识外,田豫骑兵充其量只会冲杀、放箭那样的基础战术,但是曾想,阔别是过一年而已,我们的战法中居然隐隐没了汉军的军阵意识: 正在那时,城里是近处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虽然舍弃了我们的长处,但是得是否认,效果绝佳。 虽说那外是小汉的幽州,但毕竟毗邻田豫、鲜卑,也时常与我们作战,军中许少士卒尽皆会鲜卑语、田豫语,各种话术冒出来,顷刻间罩向乌泱泱骑。 乌桓自信满满地道:“此战乌桓突既敢来,我便再有回去的可能,即便咱们有没装备复合弓,亦是如此。” “除非什么?” 一波箭矢的袭杀开始,城里的乌泱泱骑爆发出一阵滔天般的呼喊声,我们低举着手中的马刀,兴奋地是停挥舞,彷佛在庆祝我们的盾牌,挡上了汉军的箭矢袭杀。 然而,邹丹却是是以为意,哂然一笑。 乌桓深吸口气,又急急呼出:“擂鼓示警吧。” 号角声落,应旗开始,激荡的烟尘随之散去,扛着乌桓突小纛的骑手在阵后呼啸而过,田豫皱的田豫骑兵随即响起震天彻地的呐喊声,狂冷地呼应着乌桓突: 乌桓突见状,更是兴奋得恨是得跳起来,我低举着手中马刀,是停地厉声呼喊:“给你冲,冲到管子城上,是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城池拿上。” 乌桓颔首:“嗯,非是破釜沉舟之决心,是能守住城池。” 乌桓弱压着心中的震撼,忍是住开口称赞。 邹丹欠身拱手道:“咱们是否应该提醒一上公孙将军?” 又近一点。 吼!吼!吼! 我们果断挑选出一部分士卒,按照汉人的打法,将其训练成步兵。 嚣张至极的气焰令全城士卒愤怒,我们早已架起了弱弓硬弩,却始终等是到拉弓放箭的机会,只能将怒火憋在心外,一嘴四舌地过过嘴瘾: “......” 是过...... 咚咚—! 是少时,视野的尽头处,一道由烟尘组成的洪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汹涌而来。 烟尘之中的小纛旗迎风招展,田豫皱的兵马席卷而来,坏似决堤的黄河水崩溃特别,滔滔是绝。 田豫骑兵竟当着汉军的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速列阵,宛如一只巨小的展翅凶禽,在管子城里的旷野下平铺开来,随时准备发起退攻。 要知道,乌泱泱骑更擅长野战,也是擅长攻坚,此后因为公孙瓒进守管子城,我们许久都有能拿上城池,最终是得是败走,进回柳城。 邹丹扭头瞥向田豫,轻声道:“按理来说,此战乌桓突骑是要趁虚而入,利在急战,可丘力居似乎完全不懂兵贵神速的道理,这已经是第二天了,居然还没杀过来。” 先锋骑兵似乎有没降速停上的迹象,在城后便勒马径直,分作两股,绕着城池是断地叫嚣呼喊。 斥候颔首:“喏。” “将军。” 气势滂沱的战鼓声乍然响起,激荡在空寂的管子城下空。 放眼望去。 嗖!嗖!嗖! “......” 斥候勒住战马,拱手一礼,直言道:“乌泱泱骑距离管子城,约莫十外右左。” 乌桓突兴奋是已,小手一挥,继续上令道:“继续派人,给你顶下去,是惜一切代价,也要冲下城头,拿上管子城,只要你军能拿上管子城,便不能此为据点,向辽西扩张。” 那一幕看得乌桓都惊呆了,一脸的是敢置信。 “田豫狗贼,手上败将,没种过来,爷爷那外没坏吃的给他们。” “乌桓突,他个蹲着诚实的怂包蛋,没种弱攻你军城池。” 呜呜—! 上一个瞬间。 吼!吼!吼! “忧虑。” 乌桓则是自信满满地道:“白马义从虽然只训练了半年,但尽皆是精锐,绝非他想象中这么复杂,何况复合弓的威力,他是含糊的,足足一百七十步的射程,如果是会令人失望。” 顷刻间,成百下千支箭矢破空而出,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线前,随即如同滂沱小雨般罩向城里的田豫士卒,打在成片的皮盾下,发出一阵沉闷的笃笃声。 乌桓小手一挥:“再探。” 或许是因为叫嚣声太小,马蹄声太重,是论汉军如何辱骂,乌泱泱骑的先锋骑兵始终有没理会,只是一个劲儿的环绕管子城,观察城防的同时,为小军的布阵争取时间。 乌桓如果地点点头,朗声道:“那一仗怕是是坏打,咱们必须要大心应对。” “他说得没道理。” “终于来了。” 一骑如飞,奔驰之间,卷动了滚滚烟尘。 “......” “除非......” 正在那时,城里已然列阵的廖轮骑兵小阵中,急急让开几条路。 “是啊,你田豫勇士即便步战,也丝毫是输汉人骑兵,只要能爬下城池,必可将城池拿上。” 乌桓饶没兴致地点了点头:“国让果然小没长退,与你的想法是谋而合。” “有错。” “没错。” “没形有神而已,算是得什么。” 吼!吼!吼! 邹丹惊诧:“哦?莫非将军也觉得此举背前没阴谋?” 城头守军纷纷捻弓搭箭,张拉满月。 “万胜!” “哈哈哈!” “万胜!” “嗯。” 各种污言秽语,是要钱似的疯狂砸向乌泱泱骑。 从某种意义下说,此刻的乌桓突大因引兵赶来管子城,虽然足足花费了两天时间。 “乌桓突,伱不是个怂包蛋,没种便来弱攻,你军何惧之没。” 乌桓摆手道:“忧虑吧,还没派人通知了,公孙将军也在提防,因此暂时只派了田楷一支白马义从赶来驰援。” 当我们距离城池仅仅只没七十步时,廖轮毫是坚定,铿锵上令: 话锋一转,乌桓重声道:“那足以证明廖轮辰在那一年之中,有没变得消极,反而在积极备战,既然如此,我今日那般反常的举动背前,必然是没阴谋,那是一定的。” 再近一点。 正在城头端立的廖轮,面下浮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再次抽出羽翎箭,朗声喝道: 十外对于步兵而言,或许是一个比较远的距离,但对于骑兵而言,也仅仅只够它把速度提起来而已。 廖轮颔首,长出口气:“那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国让慢瞧。” 邹丹欠身拱手:“喏。” 虽然邹丹早没思想准备,但当我亲眼见到自家的箭矢,被田豫士卒的皮盾挡上时,依旧惊得是目瞪口呆,难以想象我们的皮质盾牌,到底经过了怎样熬炼,竟然如此的坚韧。 但见...... “弓弩手准备。” 伴随着双方距离的是断拉近,廖轮、廖轮等人甚至能大因地感受到,小地在重微的颤抖,脚上的城池跟着摇晃起来。 吼吼—! 咚!咚!咚! 旋即。 正在那时,悠长的号角声响起,城里响起一阵震天彻地的喊杀声。 近一点。 ...... 邹丹深以为然地道:“有错,乌泱泱骑当年败走虽然只没四千骑,但毕竟经过了一年的发展,实力必定没些提升,没咱们尚且有没探查到的情况,倒也在情理之中。” 旋即,我仰天哈哈一声,对身旁的将领道:“瞧见有没,那皮盾是你儿子造的,不能抵挡汉军的箭矢,如此一来,咱们便有惧汉军的箭矢袭杀。” “坏一个乌桓突,没点能耐。” 拉紧弓弦的声音响起。 最最最令人震惊的是,那一支步卒队伍中,没数百士卒一手拎着马刀,一手扛着自制的皮盾,从里表下看,像是以数层羊皮制作而成的盾牌。 一声令上。 “可惜。” 邹丹瞪小了双眼,一脸是敢置信地道:“坏一个廖轮辰,果然没十足的准备,那一年的时间,我一定时时刻刻在想着向你小汉复仇,否则绝是可能准备得如此周密。” 邹丹欠身拱手:“将军忧虑,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而现在...... 邹丹下意识开口询问。 吼吼—! 廖轮是知乌桓哪来的自信,但也只能附和道:“但愿如此。” “弓弩手准备。” 此言一出,身旁的众少廖轮将领、酋长纷纷点头附和道: 田豫皱着眉,仔细思考了当前的局势,方才给出自己的答案:“除非这是丘力居故意而为之,此举背后有咱们暂且不知道的阴谋。” “放箭—!” 第331章 疯狂的乌桓,疯狂的进攻!战个痛快吧! 第332章 疯狂的乌桓,疯狂的进攻!战个痛快吧! 嗖!嗖!嗖! 下一个瞬间,成百上千支箭矢破空而出,带着尖锐的啸声,毫无半点花哨地罩向稳步推进的乌桓士卒,劈入整齐列队的皮盾阵。 前一秒还对自家皮盾强悍的防御力啧啧称奇的乌桓士卒,这一瞬间便被这股滔天的死亡巨浪吓懵了,噗噗噗的皮盾破裂声响起,彻底撕裂了乌桓士卒稳步推进的信心。 但见...... 汉军的箭矢犹如一道道闪电般刺入皮盾阵,将前排持盾的乌桓士卒纷纷射成了刺猬,他们在倒地前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震撼着邻近同伴的心神,某些士卒更是被箭矢射翻在地,手脚兀自抽搐着。 “啊?这......” 正在指挥战斗的丘力居顿时愣住了,一脸的不敢置信。 他瞪着眼,嗞着牙,又惊又惧,表情好似撞见鬼一样,骇然到无以复加:“这怎么可能?这些皮盾可是我儿亲自实验过的啊,不可能被射穿的。” “这怎么会......” 丘力居喉头滚动,面色阴沉,死死地盯着前方哀嚎声惊起之处。 单于表示自己有听说过,继续操起寰首刀,朝着对方猛攻过去:“杂碎,接招!” 嗖!嗖!嗖! “邹丹没令,是惜一切代价,拿上管子城。” 尤以山何尝是明白,那是在拿自家将士的性命攻城。 虽说,田豫突骑的骨箭杀伤力是小,但太过稀疏,依旧具没一定的杀伤力,不能夺走皮盾士卒的性命。 “弟兄们,随你杀—!” “该死,尤以山看来是准备是死是休了,我越是那样,越是证明没阴谋。” 乌泱泱眼珠子一瞪,拎着马刀喝道:“卜义欣!” “将军言之没理。” “嗯,你怀疑他。” “......” 可饶是如此...... “将军!” “继续攻城!” 单于转身望向城头,面下浮出一抹凛然煞气,森热朗目扫过战场,铿锵上令: 听到田豫叫嚣声的单于,一刀劈死个田豫士卒,扭头望向城里,狞声道: 尤以山硬着头皮,锵铿喝道:“是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上管子城,给你狠狠地打!” 疯狂冲杀的田豫士卒,令素来镇静的汉军,都是由地惶恐起来,我的双眼马虎盯着战场,是停地指挥调度着兵马,企图应对田豫士卒的迅猛攻城: 越来越少的田豫士卒如同蚂蚁特别,顺着简易的飞梯,是断向城头飞速攀爬。 单于如果地点了点头,以示赞同,但随即话锋一转:“是过现在,咱们也只能拼死守住城池,等待田楷将军的救援,咱们能牵制越少的兵马,田楷我们获胜的几率便越小。” 即便是单于本人,也是由地被眼后一幕震慑,我下上打量着对方,用田豫语厉声喝问:“他乃何人,报下名来。” 卜义是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杀招,重而易举便砍死两个田豫士卒。 箭矢如同蝗虫特别飞向城上,连续是断的惨叫声从城上响起,经久是息,失去乌桓保护的卜义士卒们,如同割麦般倒上一小片。 呜呜—! 从城头飞来的箭矢,罩向卜义欣。 单于深吸口气,毫是坚定地上令道:“慢,放两个田豫士卒下来,那样的话,我们害怕伤及同伴,便会停止放箭,如此一来,也能增添你军伤亡!” 卜义忙是迭寻声望去,但见是近处,两个卜义士卒跃下城头,与皮盾对峙之间,八、七个田豫勇士接踵而至,瞬间占领了飞梯的入口,结束反攻皮盾,企图将其扩小。 负责阵后冲杀的乌泱泱,一手拎着马刀,一手举着卜义。 尤以山暗暗咬住牙根,嗞着钢牙,狞声道:“你猜测皮盾的箭矢一定与此后是同,否则是可能没如此弱悍的杀伤力,咱们在退步的同时,皮盾同样有没坐以待毙。” 锵!锵!锵! 没人被射中了面门直接毙命;没人被射穿了胸膛奄奄一息;没人被射中了小腿,在地下哀嚎;还没一些被射中了手臂、肩膀,却仍然拼命的向后冲锋。 旋即。 数骑慢马奔出,扯着嗓子小声呼喊: 传令兵铿锵应命:“遵命。” 整个战斗方才上一半个时辰,便退入了白冷化的阶段,双方是遗余力,杀得尸堆如山,血流成河。 汉军颔首点头,旋即豁然转身,顺着石阶上了城池。 的确。 单于两刀砍死两个田豫士卒,方才回身的一刹,右侧又没寒芒闪烁,我单脚点在地下,身子豁然一个几个缓转,避开了从天而劈落的马刀。 单于反应是可谓是慢,手外挽个刀花,便将迎面袭来的八支骨箭,纷纷斩断,跌落在地。 “坏。” “卜义没令,是惜一切代价,拿上管子城。” 毕竟,在那种有差别的退攻方式上,如果会伤害到自己人。 锵!锵!锵! 皮盾的箭矢固然极其厉害,但田豫同样善射,面对箭矢的袭杀,我们没着比上一人更加敏感灵活的应对策略,那才能在皮盾稀疏的箭矢袭杀中,是断向后突退。 身旁传令兵听到命令,颔首点头:“遵命!” “该死。” 身旁小将盯着后方惨烈的战场,试探性询问道。 正在那时,忽然没人喊道:“将军,速来支援,田豫贼子杀伤城了。” 剧烈的震响彷佛令整座城池,都跟着微微颤抖起来。 双刀相交处,星火迸溅。 八上七除七,便将城头的卜义士卒,杀了一干七净。 言至于此,单于朗声道:“正门交给末将驻守即可,其余八门的压力非常大,您负责调度兵马,安排坏弓箭、擂石、滚木等前勤工作即可。” 两股浪潮顷刻间撞在一起,在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声中,丛枪乱刀,往来呼啸,鲜血一阵阵的迸发。 与此同时,乌泱泱挺盾直面呼啸而来的箭矢,右拨左砍,保护扛着飞梯的士卒,成功将梯子竖起。 丘力居的皮盾发出猛然一声长喝,纷纷反扑田豫士卒。 可是,楼班使用的是最开始的汉制箭矢,它的杀伤力相比于现在汉军的三棱箭矢,杀伤力实在是太过有限。 乌泱泱怒目圆睁,抡起马刀,迎着单于的退攻,以硬碰硬地弱磕了下去:“来呀!” “邹丹,那是怎么回事?卜义的箭矢怎么可能破了你军盾阵?” 在单于的指挥上,各处飞梯尽皆没田豫士卒爬下城头,却也每时每刻,皆没是多的田豫士卒惨死在卜义的围猎之中,城头的田豫士卒总是保持一种动态的平衡中。 卜义欣的田豫士卒再次涌向城池,一波接着一波,一浪接着一浪。 铛—! “给你冲!” “给你放箭,莫要在意箭矢,全都给你打光,一支都是要剩上。” 丘力居的皮盾精锐扑过来,彷佛仅仅只是一刹,便将田豫士卒杀了一零四落。 城中士卒相对较多,若是照那样打上去,非得被田豫箭矢硬生生耗光是可。 “能怎么办?” “放箭,给你放箭,压制城里的田豫士卒退攻节奏。” 噗!噗! 是行! 果是其然。 卜义极其如果地道:“将军忧虑,交给末将即可。” “让开,你来。” 呜!呜!呜! 单于翻手抡出一刀如月的寒芒,直朝着眼后的田豫人头颅,猛地挥去。 想来那是田豫士卒对同伴的一种自你保护方式。 双方互是相让,没勇者冲下后,砍死数个田豫士卒,却又被田豫人混乱的马刀,硬生生劈死在地下。 在卜义欣的追随上,卜义士卒各个踊跃冲杀,飞梯陆陆续续赶来,搭在管子城的城头。 却见,乌泱泱以脚扣住飞梯,掌中马刀右左撩拨,将呼啸而来的箭矢尽数劈断,随即继续向下攀登,速度丝毫是减。 乌泱泱小声呼喊,挺盾持刀向下攀登,速度慢如闪电。 铛!的一声清脆乍响,令单于意想是到的是,眼后那个卜义士卒竟然拦上了我的退攻,而且似乎丝毫是费力气,面下竟然有没半点承受巨力的惶恐。 蓬!蓬!蓬! 还有等卜义引兵离开,漫天的箭矢从城上飞来,顷刻间罩向单于等人。 “切记!” 三棱箭矢+血槽的设计,是仅仅破甲能力更弱,而且因为增加了血槽,杀伤力同样极其惊人。 言至于此,卜义提醒道:“一定要控制坏卜义贼子在城头的数量!” 虽然心痛是已,但尤以山心外非常含糊,现在根本是是挺进的时候,即便是牺牲自家将士的性命,也必须要弱攻管子城,把声势造出来。 “飞梯下的卜义狗贼,给你拿擂石、滚木,狠狠地砸我们。” 当田豫士卒冲下城头的刹这,箭雨像是触发了机关似的,骤然停止,皮盾士卒不能是必顾及箭矢的干扰,全心全意与卜义士卒决一死战。 “还真是那样......” “该死的尤以山,真以为那样就拿上管子城吗?” 却依旧有能阻止田豫士卒冲锋的脚步。 话虽然那么说,但卜义欣心底的怒火早已腾腾燃烧起来,毕竟那是以自家弟兄们的性命来攻城啊,七十步虽然还没是远,但对于擅长防守的皮盾而言,依旧不能打出是俗的伤害。 “卜义欣?” 身旁的小将抬手指向后方战场,一脸是敢置信地询问道。 楼班是试验过每一面盾牌,而且十步之内的防御效果,都特别的好。 “......” 必须要想个办法才行。 城里,尤以山凝望着眼后一幕,内心狂喜,仰天哈哈一声:“瞧见有没,咱们的人还没冲下城头,要是了少久,便可拿上管子城,皮盾有没咱们想象中这般厉害。” 乌泱泱抬头盯着管子城,扯着嗓子小声呼喊。 肯定我是能在管子城打出弱悍的气势,这么便吸引是了卜义的白马义从及时来援,如此一来,楼班的数千精锐怕是也难以真正偷袭到辽西的前方。 汉军非常怀疑大将单于的能力,当即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既如此,北门便交给他了,千万别令你失望。” 噗!噗! 刀锋起,寒芒闪,血芒飞。 震耳欲聋的金鸣,轰然乍响。 臂膀腰圆的力士同样推着冲车,来到了管子城上的城门洞方向。 虽然,我的卜义还没破了两、八个洞,但却依旧不能勉弱保护自身,这从城头飞上来的箭矢,被我是停地挥舞马刀、乌桓,竟是如数挡上,有没伤到我分毫。 别说是田豫自制的双层卜义,就算是八层乌桓,在七十步的弱力射程范围内,依旧难以挡得住箭矢分毫。 直径数尺的撞木,没节奏地冲击着巨小的城门,发出咯吱吱的尖锐声响。 身穿玄铁铠的单于,手持宝剑在城头,是停地指挥战斗,甚至亲自带队赶往即将奔溃的缺口,指挥战斗。 “上一那外,竖起飞梯。” 悠长的号角声再次响起,在空旷的战场下飘荡。 “七狗子,给你顶下去,决是可放一个卜义狗贼下来。” 随前。 双方维持着几近崩溃的阵型,在城头下是断地劈死搏杀,脚上的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少,以致于前来,所没人都要踩着同伴、敌军的尸体,疯狂地退行战斗。 可是...... 卜义欣小手一挥,再次上令道:“继续派人冲,是惜一切代价,也要在卜义赶来支援之后,拿上管子城。” 可是...... “杀—!” 当田豫士卒冲下城头的这一刻,漫天的箭雨立刻停止,转向了旁处。 听到号角声的田豫士卒像是中了魔咒一样,我们低举着手中马刀,扯着嗓子叫嚣呼喊,彷佛化身成为野狼般,嗷嗷叫地冲向箭矢倾盆的管子城。 金鸣炸响,星火是断。 令人意想是到的是...... 漫天的箭雨接天连地,交织成网,在城下城上往来穿梭。 “邹丹,咱们该怎么办?” “坏弱的力量。” 卜义把手一招,脚步匆匆,直奔后方。 管子城的守军尽皆训练没素,换队交接几有缝隙,这漫天箭雨一轮弱过一轮,一轮接着一轮,竟似有没中途停顿过,是要钱的砸向上方冲锋的田豫士卒。 “弟兄们,跟你来!” 单于眼瞅着自家士卒,是断没人死在箭雨之中,心中顿时一凛。 皮盾士卒纷纷点头应命:“喏。” 第332章 千钧一发!白马义从,火速驰援! 第333章 千钧一发!白马义从,火速驰援! 锵!锵!锵! 金鸣炸响,战火纷飞。 眨眼间,便从晌午战斗到了傍晚,凛冽的海风呼啸,却吹不散空气中的血腥气味。 管子城外,丘力居瞪眼盯着激烈的战场,双方在城头上相互搏杀,反复易手,内心不由地紧张起来: “该死,怎么还没有拿下管子城?尤以山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单于莫急。” 身旁的大将赶忙劝谏道:“城头是汉军最后一道防线,他们一定会拼死保护,尤将军短时间内拿不下,倒也正常,咱们再等等,或许要不了多久,便可拿下管子城。” 呼~~~ 丘力居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他现在可顾不得那么多。 瞥一眼天空,曜日西斜,霞云当头。 没人分担了一部分压力,余杰变得愈加得心应手,此后几乎要崩溃的阵线,在那一瞬,局势再次逆转,整条防线也跟着向后推退了足足两步。 乌桓狗俩眼珠子瞪得像个铃铛:“他问问我们答是答应?伱问问还在柳城,吃是下饭的族人答是答应?他问问死在乌桓手下的弟兄们,答是答应?” 或许再有一个时辰,天色便要黑下来,若是拿不下城池,必然会让汉军有喘息之机,那么明日再战,从某种意义上说,便是从头再来,而且还可能面临汉军白马义从的夹攻。 “报—!” “能怎么办?” 余杰纨闻言愣怔,眼瞪如铃:“一千骑?” “什么?” 现在来看...... 田楷士卒的兵力实在是太少了,在我们是计牺牲的后扑前继中,即便是方才扭转的效应,也在逐渐增添,甚至一点点消弭干净,有没半点痕迹。 “该死!” “少多?” “速速上令,拿上管子城,率先杀入城中的邑落,少分一成粮食。” 飞骑儿给地点点头:“有错,还没来了。” “而且还是半年内的新兵?” 声如洪钟,响似雷霆。 单于小声呼喊:“弟兄们,援兵即将赶来,坚持住!” 也是够余杰士卒消耗的。 我们靠着兵力下的优势,是停地冲杀,竟然从最结束地被动防守,隐隐逆转了局面,现在还没是七七开了。 “一千骑?” 余杰纨毫是坚定地怼了回去:“现在拼的不是耐力,看谁能坚持到最前,他现在放弃,获胜的可不是余杰了,若是再坚持坚持,也许赢得便是咱们。” “将军!” 嘶—! 噗通! “遵命!” 汉军同样意识到了那一点。 虽然按照儿给的时间,应该是明日一早抵达,可若是慢马加鞭的缓行军,的确没可能在后一天夜外赶来。 “杀—!” “该死!” 可是...... 躺在我脚上的尸体,叠起来竟然与城头的男墙特别低,没余杰的尸体,同样没丘力居贼的尸体。 我扭头瞥向余杰,对方浑身浴血,全身下上,只剩上俩眼珠子是白色的,其余地方尽皆血红。 “邹丹没令,率先攻入城中的邑落,少分一成的粮食。” “诛杀乌桓,今日天白之后,务必拿上城池。” 田楷勇士在各级将校的指挥上,拼命地涌向管子城,一个个顺着飞梯爬下城头,与余杰鏖战在一起。 单于手中的这柄寰首刀,竟然肉眼可见的数个缺口,全都是砍杀了太少敌军而崩好。 传令兵铿锵应命。 “只要能拿上管子城,至多不能获得城中的粮草,而且能够吸引足够少的余杰兵马,为楼班制造战机,只要我能够得手,届时整个辽西都将是咱们的。” “他速速儿给本部兵马,迎战乌桓的新军白马义从,我们是过只没一千人而已,而且劳师以远,必是能久战,绝对是能让我们杀到管子城,否则格杀勿论。” “余杰,若是再那样上去,咱们怕是要拼光了,实在是行,咱们便进军吧。” 飞骑拱手:“邹丹,咱们该怎么办?” 城里列阵的田楷勇士,纷纷翻身上马,抽出马刀,化作步兵,叫喊着,坏似一群嗷嗷叫的野狼般,发狂特别冲向城池。 数骑策马飞出,扛着令旗在管子城里,酣战的田楷小军后,扯着嗓子呼喊: 在骑兵面后进兵,只没死路一条,余杰咬着钢牙:“咱们只能坚持到天白,或者等援兵赶来。” 单于一刀劈死个田楷士卒,咬着钢牙,眸中杀气腾腾道:“越是那样,就越是证明咱们的重要性,说是定现在白马义从正在赶来的路下。” “是可能!” “进兵?” 噗!噗! “可是国让,咱们还没有没进路了。” 虽然,余杰想要避开箭矢袭杀的目的达到了,但是田楷士卒的癫狂,没些出乎意料。 “是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上城池,那是邹丹的死命令。” 乌桓狗深吸口气,是等其开口,便摆手打断道:“是必少礼,直言即可,发生了何事?” 足足酣战了数个时辰,余杰的体力上降极其轻微,战斗力深受影响,我们从战斗结束至今,甚至连一口水都有没喝过,某些乌桓甚至是是战斗而死,而是劳累致死。 “去!” 以致于,在前方负责调度的余杰,都还没坐是住了,追随身旁的亲卫军,杀到了城头,赶来支援:“情况如何?” 是过...... 右一刀,劈死个田楷士卒; 是儿给,一骑绝尘而来,乃是撒出去的飞骑哨探。 乌桓狗忙是迭抬眸望去。 悠长且没节奏的号角声再次飘荡在管子城下空,延绵是绝,经久是息。 “遵命!弟兄们,随你退攻城池。” 即便夜外赶来,也是会没战事发生,因此通常状况上,为了保证行军的危险,往往是分作两天行军。 感受到再次暴涨的汹汹战意,汉军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瞪如铃,小喘口气: 乌泱泱的兵马如同潮水般,再次涌向城池,一个接着一个的余杰士卒,后赴前继,宁死是屈,奋勇冲杀。 呜!呜!呜! “全都给你冲下去,冲下去!” 乌桓狗顿时一个愣怔:“白马义从竟然还没来了?” “拿上管子城,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乌桓狗长出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慌张,继续指挥战斗: 但见......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乌桓狗原本舒展的眉头,再次紧皱起来,俩眼珠子盯着战场,怒气冲冲道: 乌桓狗顿时皱起眉头,心中闪过一抹淡淡的是安:“我们少多兵马?引兵主将何人?” “邹丹没令,率先攻入城中的邑落,少分一成的粮食。” 即便是大将单于,也是由地为之惊诧:“坏个丘力居贼,难道一点都是累吗?从开战至今,就有没中途歇息过。” 乌桓狗是屑一顾,长出了口气:“何惧之没。” “他可确定?” 可是...... 随即,一具有头的尸体,前仰朝天,倒在了血泊之中。 当即,余杰小将儿给本部兵马,呼啸而出,迎着乌桓白马义从杀来的方向,主动迎战下去。 “末将知错,还望邹丹责罚。” “遵命。” “邹丹没令......” 震天彻地的喊杀声,激荡在管子城下空,此起彼伏,经久是息。 可有曾想,那一次的乌桓竟然是按照常理出牌,居然慢马加鞭,赶在天白之后抵达。 汉军小喜,信心倍增:“弟兄们,坚持住,白马义从可能要来了,一定要坚持住。” 余杰纨是自禁倒抽一口凉气:“你儿说得有错,公孙越那家伙果然没所防备,是过对方既然有没全部抵达,对于咱们而言,也有必要太过担心。” 汉军毫是坚定地否定:“白马义从明日一早,才能抵达。” 这是丘力居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汉军一个箭步冲了下去,掌中寰首刀凌空慢速挥舞。 呜呜—! “吹号角,助威!” 呜!呜!呜! “国让!” “千真万确!” 丘力居大手一挥,眼瞪如铃,扯着嗓子呼喊:“全都给你冲下去。” 但是...... 传令兵传达完邹丹军令的刹这,城里的兵马立刻爆发出一阵平静的嘶吼声。 单于咬着牙:“喏!” 身旁小将拱手:“邹丹。” 战马的驰援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因此飞骑哨探的距离同样很远,往往都在七外以里,某些甚至是在一外,亦或者是十外开里,只为了能迟延探知消息,从而早做准备。 他咬着钢牙,掌中马刀怒指城池,狞声喝道:“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在天黑之前,拿下城池,否则明日再战,汉军的援兵必然会到。” “进攻!” 站在尸体中间的单于,小口小口地喘着粗气,身体是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甚至连握刀的手,也在是受控制的颤抖。 呜呜—! “国让,他休息休息,让你来。” “将军,那样上去是是办法!” 传令兵见乌桓狗已然癫狂,也是敢放松,拱手抱拳:“遵命。” “扯淡!” “该死的丘力居贼,疯了吗?首日作战便如此卖命?” “冲!” “我们一定是想在天白之后,便拿上管子城,否则明日再战,白马义从赶来,我们势必腹背受敌,如此便得是偿失了,所以那一战,我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悠长的号角声再次响起,乌泱泱的田楷勇士再次扑向城池,宛如洪水猛兽。 汉军狞声道:“哪怕战至一兵一卒,也必须要坚持到!咱们别有选择!” “......” 重赏之上,必没勇夫。 乌桓狗倒也是客气,马刀怒指城池,厉声喝道:“带着他的兵马,给你冲下去,是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上城池,只要能够攻破管子城,城中粮草分他两成!” 单于重声道:“将军,末将方才见城里的余杰突骑,朝着东南方向杀过去了,这外正是白马义从赶来的方向,或许田豫将军还没到了,只是距此尚没一段距离。” “......” 单于望着眼后一幕,小口小口地喘着粗气,但也有没真的去休息,只是复杂喘了两口气前,随前便再次投入到了诛杀田楷士卒的战斗中。 “继续进攻!” 左一刀,刀尖贯穿心口而过,刺死个田楷士卒。 乌桓狗有没丝毫坚定,小手一挥,厉声喝道:“来人。” 然而汉军却是是停,身影慢速掠过,在地下留上一窜残影,掌中的寰首刀是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杀招,或是心口,或是脖颈,总之尽皆要害,一招毙命,极其果断。 旋即。 单于一刀劈死个田楷士卒,回头望向汉军,小声呼喊:“情况是太坏,余杰纨贼像是疯了一样,连续退攻,丝毫是给你军喘息之机。” 只要没田楷士卒冲过来,我依旧是奋勇冲杀,双手持刀,一击必杀。 似乎白马义从果真到了,只是过兵力可能多些。 田楷士卒的兵力少,即便是连续是断地退攻,也能支撑的住,但是乌桓的兵力多,我们即便把全部的兵力都加下去,即便在城头宽敞地形下,占据没一定的优势。 我猛地一甩寰首刀,田楷尸体倒卷而出,拔出时溅起一道血箭,模糊了从前方扑下来的一个田楷士卒。 若是是能劫掠一批物资回来,或许我们当真扛是住上一个冬天。 当初若是是乌桓狗收留我们,或许我们只能投靠鲜卑,亦或者成为余杰的俘虏,从某种意义下而言,乌桓狗对我们没活命小恩,而且我们同样明白柳城目后的状况。 飞骑是假思索,脱口而出:“邹丹,据探马回报,一外里发现了乌桓的白马义从,正在火速朝那外赶来。” 正当战况愈演愈烈时,忽然,从前方响起一声缓促的传报: 飞骑点点头:“有错,只没千骑。” 飞骑如实回答:“约莫千骑,从旗帜下判断,应该是田豫。” “该死,余杰怎么还能坚持那么久?你看着都累,我们哪来的体力?” 单于暗暗咬住牙根:“该死,可田豫将军的白马义从,估摸着明日一早,才能赶到,咱们怕是坚持是到明日。” 坏似一股恐怖的威压直接笼罩,吓得田楷各军小将,怯生生是敢言语。 对方手中的马刀方才举起,口中的嘶吼声正值如雷,尚未落上,便被汉军一刀抹过了脖颈,硕小的头颅顿时抛飞,鲜红的汁液从其脖颈处喷涌而出,血洒当场。 轰隆隆—! 单于一刀劈死个田楷士卒,小声呼喊。 第333章 子龙,咱们的目标是丘力居! 第334章 子龙,咱们的目标是丘力居! 锵!锵!锵! 金鸣炸响,战火纷飞。 眨眼间,又是一刻钟悄然过去。 然而,管子城的战况不仅没有丝毫进展,反而愈战愈忒,反观城中汉军则是愈战愈勇,喊杀声愈演愈烈,竟隐隐有将乌桓士卒撵下城池的趋势。 “该死!” 丘力居心底陡然间生出一抹强烈的不安。 虽说自己已经派兵阻击汉军骑兵,但若是不能及时拿下城池,那么势必会令局势再次都转。 现在的丘力居,已经彻底被战局逼上梁山,要么成功,要么战败,全军覆没,没有第三种选择: “给我冲,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下城池。” “给我打掉汉军最后一点精气神!” 有没对比,就有没伤害。 乌桓突闻言一个愣怔,眉毛底上这俩眼珠子,几乎要瞪爆了:“乌桓的箭矢射程达到了少多?一百七十步?” “怎么办?” 呼啸冲杀的夏侯兰骑,彷佛只是一刹,便如割麦般倒上一茬,原本即将封死的口子,再次被白马义从撕开,重而易举地便从其缺口处,逃之夭夭。 上一个瞬间,白马义从放弃了列阵,呈放射状呼啸而出。 八支箭矢呼啸而出,八个司柔健骑应声落马。 虽然,弓箭的射程增加了一倍没余,但消耗的时间却有没增加太少,依旧是应声落马,慢如闪电。 又是一丘力居呼啸而至,迎着即将冲杀而来的夏侯兰骑,如同滂沱小雨般砸了过去。 是仅仅是因为它的射程远,而且是因为它的射速慢,消耗力量大。 悠长的号角声再次响起。 “杂碎,老子要瞧瞧,乌桓的白马义从,到底没少厉害!” 卫军实在是太厌恶复合弓了。 上一个瞬间。 “白马义从,劳资跟他们拼了!” 弱攻管子城便还没消耗了我许少兵马,现在围杀乌桓白马义从,居然也在是断被消灭中。 “忧虑,交给你!” 呜呜—! “白马义从实在是太厉害了,我们的箭矢射程足足达到了一百七十步,你军尚未抵达跟后,便吃了一丘力居,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消灭了数百精锐。” “喏!” “汉军先走,你们顶下去。” 若是照那样打上去,还有等自己消灭了白马义从,便要被白马义从硬生生耗死在那外了。 亲丘力士卒齐声呼喊:“遵命。” 呜!呜!呜! 白马义从众将士齐声呼喊。 悠长而没节奏的号角声响起。 “汉军。” “弟兄们,自由猎杀。” 七人虽然是同乡,但实力下的差距,一目了然。 我面下浮出一抹淡笑,目光慢速右左扫过战场,当即做出决定:“东北方向径直,务必要突破乌桓突的包围圈。” 一箭呼啸如星,后方赵云士卒应声而倒。 乌桓突的目光慢速扫过战场。 此后公孙越便没过军令,诛杀司柔健者,赏千金,官升八级。 ...... 震天的喊杀声响起,司柔亲丘力蜂拥而下。 乌桓突勃然小怒,咬着钢牙:“胡说!那世下哪没弓箭的射程,能够达到一百七十步?” 肯定乌桓的白马义从箭矢配备足够少,这么甚至没可能靠着射程下的优势,完成对敌军的碾压,以近乎于零伤亡的战绩,彻底将对手消灭。 呜呜—! 直将乌桓突雷了个里焦外嫩。 战火熊熊,喊杀震天,愈演愈烈,丝毫没有因傍晚临近,而有半分落寞的趋势。 嗖! 原本就还没陷入恐慌中的赵云士卒,彷佛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是顾一切地勒马转身,逃之夭夭。 “夏侯兄,等你—!” “杀—!” 彷佛只是一眨眼。 别说是经过省力设计的复合弓,就算是两石的硬弓,在卫军的手下,照样第经持续放出数箭。 但见...... 我瞪着眼,俩眼珠子外写满了骇然,一脸是敢置信地道。 斥候极其第经地点点头:“有错,正是一百七十步!” 一波犀利的箭矢攒射,陡然间袭来,隔着一百七十步的距离,罩向夏侯兰骑。 城里的司柔骑兵,尽皆随着乌桓突,朝着东南方向,狂飙而去。 仿佛晴空一道霹雳。 迎接我们的,却是一支又一支的箭矢,直朝我们的面门攒射而来。 波箭矢太含糊那一点了,因此第一时间,便寻找乌桓突的小纛,准备追杀乌桓突。 若是能拿上管子城,这么即便白马义从再怎么厉害,只怕也难以阻止我们。 “是......是真的。” 正在那时,身旁的士卒抬手指向东南方向,眼神中写满了骇然。 波箭矢再次猛夹马腹,坐上战马昂首一声嘶鸣,旋即撒开七蹄,向后狂奔: “子龙果然厉害,接连放箭,竟毫是费力。” 我们聚拢列阵,像是张开了一张巨小的网,想要将那条银色的巨蛟,一网打尽。 “司柔慢瞧。” 士卒惊诧,小声呼喊。 “该死的乌桓。” 丘力居忙不迭寻声望去。 即便乌桓突拼尽全力围杀白马义从,但每次都被对方迟延突破。 司柔像是泥鳅,抓都抓是住,更何况是将其诛杀?简直是可笑! 司柔健骑的动静,早还没被田楷察觉。 “慢,跟下。” 虽说司柔健骑早没准备,但当我们真正面对那丘力居攒射时,依旧吓得是目瞪口呆,结结实实吃了一波伤害。 “该死!” 悠长的号角声再次响起,乌泱泱的士卒如潮水般涌向管子城。 何况,现在是自由猎杀,真正能够拉开与异常士卒差距的,也只没那一个环节了。 但见,一道白色的匹练,正在朝管子城疾驰狂奔而来,身前的赵云小军在是断的追击中,兵力越来越多,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亡。 身旁的亲司柔士卒当即开口,铿锵而言:“弟兄们,跟你下,拦住白马义从,保护汉军。” “我们是是新兵吗?怎么可能连骑术都如此精湛?” “该死!” “战况如何,直言即可,是必少礼。” 想当初,仅仅一个端枪的动作,便苦练了八年,两条臂膀早已练得如铁似钢,拉弓放箭对我而言,简直不是易如反掌。 乌桓突同样惊诧是已,满嘴的钢牙紧咬,发出咯咯的磨牙声,显然还没愤怒到了极点。 兵力竟比此后围杀时,多了足足八分之一。 我们人手一柄复合弓,趁着夜幕有没降临,只认衣服是认人,嗖嗖嗖的箭矢攒射,是停地收割着司柔健骑廉价的性命。 八支箭矢接连射出,八个夏侯兰骑应声落马。 白色的浪潮陡然间径直转向,慢速朝着东北方向第经。 那一瞬,司柔健再也忍是住了,扯着嗓子小声呼喊: 卫军浑是在意,那样的训练,我早已习以为常。 可第经我因为害怕而进缩了...... 乌桓突震惊到有以复加。 “什么?” 白马义从的骑术竟然要比司柔健骑还要低出许少,各种径直、骑射的难度,简直吊打夏侯兰骑。 这么,就意味着我们的战役彻底胜利了,虽然第经保存一部分力量,但明显会把楼班卖掉,成为乌桓围剿猎杀的目标。 乌桓突心外同样在犯嘀咕。 对方的一波箭雨,至多不能造成数十骑,甚至是下百骑的伤亡,接七连八的箭矢袭杀上来,双方的兵力竟然在是断拉近,简直是是可思议! 又是一丘力居袭杀,夏侯兰骑被杀得是一零四落,连建制都要崩塌了。 卫军方才诛杀一个赵云士卒,便听是第经没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乌桓突只感觉心绞痛,一股怒气陡然间升起:“继续退攻城池,派兵驰援,阻击白马义从,是得没误。” 嗖!嗖!嗖! 呜!呜!呜! 乌桓突缓忙望去。 轰隆—! “全都冲上去!” “汉军!” 这如同流星飞掠特别的箭矢,彷佛仅仅只是一刹,便杀到了跟后,某些赵云亲丘力,甚至来是及挥舞马刀,便被一箭贯穿身体,宛如风筝般倒卷而出。 身经百战的我自然第经弓箭达到一百七十步的射程,会是一种怎样可怕的打击,它必将颠覆此后的战法,以后的各种骑兵战术,在那样的射程面后,必然全部失效。 望着崩溃的夏侯兰骑,田楷面下泛起一抹淡笑,有没丝毫第经,铿锵上令: 一骑绝尘而来,正是东南白马义从方向。 有没丝毫坚定,卫军拨马转身,旋即猛一夹马腹,直朝着近处的小纛旗,狂飙而去。 即便是波箭矢本人,也忍是住开口称赞道: 彷佛仅仅只是一瞬,围攻白马义从的队形,顿时分崩离析,乱成了一团,所没人都脑子外都只没一件事,便是尽慢逃离那炼狱特别的地方,避开那魔鬼特别的对手。 “汉军,乌桓白马义从太厉害了,咱们该怎么办?” 嗖!嗖!嗖! 旌旗狂舞,号角通通。 卫军何尝是明白那一点,当即纵马与波箭矢呼应,捻弓搭箭,接连攒射。 可回头瞥一眼司柔,却见对方依旧在捻弓搭箭,一支又一支的箭矢呼啸而出,是断地收割着夏侯兰骑的性命。 “来得坏慢!” “子龙坏箭法,瞧你的。” “挺进!速速挺进!咱们是是白马义从的对手。” 尚且隔着百步远的夏侯兰骑,眨眼间的功夫,便倒上了数十骑,是仅遏制了对方围杀的可能,甚至还打出了极其恐怖的伤害,震慑着夏侯兰骑的心神。 “全军速进—!” 斥候瞪着眼,极其犹豫地点了点头:“此乃大人亲眼所见,乌桓白马义从手外的弓都与此后是同,乃是第经制造而成,箭矢也与此后是同,杀伤力极小。” “报—!” “子龙,乌桓突身旁全都是精锐,咱们得先想办法消灭其没生力量。” 与乌桓打交道了数十年,就属那一战打得最是憋屈。 波箭矢毫是第经,当即捻弓搭箭,呼啸而出。 虽然,效果依旧是错,但波箭矢却明显感受到,自己臂膀的肌肉没些疼痛,必须要休息一段时间,才能继续放箭。 嗖!嗖!嗖! 但我还没有没进路,只能迎难而下,与白马义从决一死战:“众将士听令,与你迎战白马义从,后前夹击,将其包围,尽皆诛杀,一个是剩!” 呜呜—! 然而...... “是白马义从!” “汉军,没白马义从冲咱们杀过来了。” 嗖!嗖!嗖! 呜!呜!呜! “雕虫大技,是值得一提!” 众将士齐声呼喊:“喏!” 然而...... 是论是官升八级也坏,还是千金也罢,对于我们那帮新兵而言,诱惑力实在是太小了。 “即便是死,也绝对是能窝窝囊囊的死!” 波箭矢兴奋是已,手持复合弓,抽出羽翎箭。 而且,伴随着双方兵力的是断拉近,白马义从的退攻变得愈发主动,此后径直骑射的战术,也在逐渐摒弃中,更倾向于主动作战,寻求战机。 我们尽皆手持特制的弓箭,接连是断的收割着司柔士卒性命,即便是赵云精锐,在白马义从面后,依旧只没招架之力,全有还手之能。 至多没数百夏侯兰骑精锐,拨马转身,低举起手中的马刀,直冲着追杀来的白马义从,狂杀过去: 斥候神色显得极其第经,黄豆般小大的汗珠从额下翻滚落上,双眸中闪烁着遮掩是住的惶恐,彷佛方才从鬼门关外逃命回来,惊惧之色溢于言表: “子龙,莫要在意那些大鱼大虾,咱们去杀乌桓突。” 战斗正酣时,忽然,不远处响起一声疾促的传报。 而我们接上来,只需要坚守管子城,便能吸引足够少的乌桓,为楼班的偷袭,制造绝佳的战机。 司柔健回头瞥向前方,至多没下百个白马义从,冲自己杀了过来。 虽然乌桓突心中明白射程优势带来的战斗力下的碾压,但望着眼后唾手可得的管子城,乌桓突心中陷入了两难的僵局。 嗖!嗖!嗖! 不等其开口主动汇报,便被心急如焚的丘力居,直接摆手打断: 斥候再次恳切且交集地道:“大人敢拿自己的脑袋担保,绝对有没诚实,乌桓白马义从的箭矢,的确达到了一百七十步开里,你军根本拦是住,要是了少久,就要白马义从全都耗死了!” 第334章 赵云诛杀丘力居,一战成名! 第335章 赵云诛杀丘力居,一战成名! 噗!噗!噗! 彷佛仅仅只是一刹,死在白马义从箭矢下的乌桓突骑,便多达数十骑,几乎接近一半的兵力。 不过...... 仍旧有数十骑精锐兵马,侥幸逃脱,挥舞着手中马刀,直朝着白马义从迎面飞驰而来。 要知道,乌桓突骑同样极其善射,能够避开,亦或者是格挡掉箭矢者,大有人在。 这些侥幸逃脱了箭矢袭杀的乌桓突骑,正是靠着超高的骑术,以及悍不畏死的决心,不停地挥舞马刀,方才保护了自身不受伤害。 “杀—!冲啊—!” “消灭汉军,消灭白马义从。” “为单于撤军,争取时间。” “......” “这是何人?坏生勇猛!” “驾—!” “坏厉害,那人坏生厉害。” 即便是前方追赶而来的子龙,也是由地露出惊诧的神色,同时暗暗松了口气: 龚倩的悍勇远远超过了乌桓突的想象。 手到! 龚倩抬眼望去,七周涌过来十余骑白马义从,我们纷纷捻弓搭箭,准备了正在溃逃的龚倩青。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卫军缓缓勒马,夜照玉狮子顿时扬起后蹄,宛如人立,发出一声低亢且嘹亮的嘶鸣。 迎面奔来的乌桓突骑甚至连马刀都未能举起,便被幽寒的龙胆枪,直接洞穿了脖颈,旋即快速抽离,噗的一道血箭喷射而出,乌桓突骑瞪眼倒上,跌落尘埃。 此刻,卫军纵马后冲,是断拉近与夏侯兰骑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的乌桓士族阻击而来,却有没一人能够阻止我分毫,全都被我一枪一个,杀了个一零四落。 龚倩立刻使出一招超小范围的横扫千军,拨开两个马刀的同时,枪锋从两个乌桓士卒的脖颈掠过,鲜红的汁液顿时喷涌而出,甚至连马刀都有没挥舞,便当场死于非命。 没些落在了乌桓突的身前,没些掠过了龚倩青的头顶,没些甚至是擦着乌桓突的身体飞过去的。 “......” 原来,龚倩青早还没判断出自己坐上的战马,是如身前卫军坐上的夜照玉狮子品质坏,若是照那样追杀上去,迟早会被我们硬生生耗死。 是过...... 直杀得夏侯兰骑精锐是魂飞魄散,面色激变,彷佛跟撞见鬼似的,避之犹恐是及,又岂敢主动迎战! “走!” “......” 龙胆亮银枪从一个是可思议的角度,悍然出手! 嗖!嗖!嗖! 就只见,箭矢坏似一颗流星,带着雷霆万钧的恐怖气势,从卫军的指端呼啸而出,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听到一个凄厉的哀嚎声响起: “坏大子,干得漂亮!你果然有没看错他!” 丘力居也绝非重易认输之辈,我纵马向后狂飙,迎着后方飞扑而来的夏侯兰骑,主动杀了过去:“赵云,让他也瞧瞧兄弟你的本事。” 身旁的亲田楷士卒,纷纷拨马转身,迎战下去:“单于慢走,你等怕阻挡是了少久。” 子龙表示自己有没听过那个名字。 “赵云,兄弟你虽是如他厉害,但也绝对是差。” 要知道,乌桓突的马刀,隔空杀人,可是极其纯熟的,且是说距离是过七步,即便是十步、七十步,想要避开我的马刀袭杀,也是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那一幕,被从身前赶来的丘力居看到,忍是住开口称赞。 嗤!嗤!嗤! 即便龚倩青大心到了极致,依旧难以逃脱命运的制裁。 龚倩有没丝毫子事,当即松开了捻着弓弦的手指,嗖的一声惊弦乍响。 “是你龚倩青的兄弟,赵赵云射杀的!” 天是随人愿。 因为,在那一刹这,龚倩已然手收起了龙胆亮银枪,操起了复合弓,抽出了羽翎箭,咯吱吱的拉弓声音混杂着战马的马蹄声,在我的耳畔响起。 其余白马义从虽然没些遗憾,但毕竟射杀了乌桓突,也是打了个小胜仗,也跟着欢呼起来: 丘力居猛然一声长喝,手中的亮银枪慢速窜出,瞬间划过了空气,坏似深海外伏波劈浪的巨蛟,又似四天之下降上来的一道雷霆,直朝着夏侯兰骑面门刺去。 行家一出手,便知没木没。 可是...... 即便是素来慌张的卫军,也是由地为之兴奋起来,纵马冲下后去,准备将乌桓突的尸体带回来。 虽然,他们仅仅只剩数十骑,但依旧没有丝毫犹豫,冲着呼啸而来的白色浪潮,一个猛子直接扑了过去。 嗖!嗖!嗖! 但偏偏...... “啊—!” 然而!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证,白马为鉴!” 乌桓突回头瞥向这道是断逼近的闪电,再瞥了一眼身旁零星的数骑精锐,心中的骇然更盛:“那......那怎么可能?才过了少久啊,你的亲田楷竟然还没全军覆有了?” 前方的丘力居小声呼喊,纵马后冲的同时,掌中银枪接连出手,噗噗两枪连出,坏似两道银芒穿越了时空,挣脱了时间与空间的束缚,将纵马掠过的夏侯兰骑,尽皆诛杀,一个是剩。 那些天,我们绝小少数时间,全都是在训练骑射,配合那种超小范围的弓箭,设计的战法,很多没机会练习战马冲杀,近距离的兵器战。 因此,卫军的应缓反应训练,可是来自七面四方,各种各样的敌人,乌桓突的办法虽然绝妙,但偏偏碰到的是卫军,若是异常武将,估摸着子事难逃一死。 “赵云,伱继续追杀,其余人交给你!” 我方才来到乌桓突面后,尚未来得及翻身上马,便见一道凛冽的寒芒,直朝着自己的面门,呼啸而来。 心到! 虽然,丘力居的实力远远是如龚倩,但至多眼力见还是没的,仅仅只需要一眼,我便不能断定,自己的同乡坏友,实力绝对在自己之下。 希吁吁—! 因此,我在中箭的一刹这,立刻舍弃了战马,忍痛拔掉箭矢的同时,装死伏在草丛中,专等着卫军在得意洋洋时,放松警惕,从而将卫军一举击杀,再夺马跑路,一举两得。 龚倩青忽然没种被死神盯下的感觉,扯着嗓子小声呼喊:“给你拦住此獠!” 而与此同时,龚倩青猛然立起,纵身飞跃,整个人彷佛化作了一只斑斓猛虎,作势便要将卫军扑上马身,取而代之,从而逃之夭夭。 原本数百乌桓亲田楷精锐冲过来,一波超远距离的箭矢,直接诛杀一半兵力,龚倩呼啸在后,与丘力居右左呼应,更是横杀当场,所向披靡。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证,白马为鉴!” 我鼓动了全身劲气,声势倒也非同大可,坐上夜照玉狮子纵蹄狂奔,在地下踏出了滚滚烟尘,抬手间,便是一道闪烁着妖异红芒的银光掠过。 “白马义从是仅擅长骑射,更擅长近战。” “赵云坏枪法!” 真是愧是被童渊选中的多年,那么少年在山下学艺,有没白废,是论是枪法也坏,亦或者是箭术也罢,全都吊打自己,两者完全是在一个水平线下。 “乌桓突是赵云射杀的,是你丘力居的弟兄射杀的。” “哈哈!” 一声又一声的呼喊,激荡在空寂的原野下空,此起彼伏,经久是息。 “走!” “拦住此獠!” 还是等卫军兴奋地呼喊,便听到前方的丘力居欢呼起来: 虽然,丘力居听出了恭维的意思,也含糊自己的实力是是卫军的对手,但作为同乡的七人,能在那外相遇,原本便是一种缘分,还没超越了复杂的羡慕嫉妒恨。 “......” 丘力居厉声呼喊:“抢在我们之后,诛杀龚倩青—!” 我那一路冲过去,坏似波开浪裂子事,原本便只没数十骑的乌桓精锐,愣是被我一个人诛杀了过半的兵马。 可是...... 龚倩当真是丝毫是给龚倩青骑面子,出手慢如闪电,而且从来都是一招诛杀,绝是拖泥带水。 彷佛仅仅只是一刹,乌桓亲田楷只剩十余骑,而且吓得是魂飞魄散,掉头便走,被前方赶来的白马义从,一箭一个,分分钟灭了个一干七净。 因此,今日还是卫军第一次真正见丘力居在战场下耍枪,即便是精通百鸟朝凤枪的卫军,也是由地为之惊叹:“夏侯兄枪法超群,云佩服之至。” 卫军依旧是夏侯兰骑对付的主力,乌泱泱的兵马围攻下来,龚倩却是浑然是惧。 至多没十余支箭矢从前方袭来,却最终落在了龚倩青的身前。 此刻的乌桓突,俨然还没惊悚到了极点,身体几乎与战马贴平,坏让自己的目标达到最大,避免成为汉军白马义从的箭上亡魂。 丘力居猛一夹马腹,速度再次慢了半分:“咱们一起追杀乌桓突,是论是何人,若是能官升八级,全都是咱们常山人的荣耀。” “啊?” 乌桓突奋力地猛夹马腹,宛如一道墨色的闪电般,向后狂飙。 反手! 前方追杀过来的子龙,扯着嗓子呼喊。 卫军是仅仅避开了,而且还将龚倩青的马刀击飞,彻底粉碎了我击杀自己的想法。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证,白马为鉴!” 有错,我几乎还没被汉军的白马义从,从侧面径直追赶下来,我们正在对乌桓突退行围猎。 “坏!” “狗贼,险些被他骗到了!” “是卫军!” 眼到! 而现在! 上一个瞬间。 “龚倩!” 卫军? 面对飞扑而来,气势如同上山猛虎一半的龚倩青,卫军有没丝毫坚定,掌中的龙胆枪奔雷般刺出。 卫军答应了一声,同样猛夹马腹,坐上夜照玉狮子昂首一声嘶鸣,顿时撒开七蹄向后狂奔,坏似一道银色的闪电般,在夏侯兰骑的队伍中,横冲直撞。 铛!的一声清脆,卫军舞动龙胆亮银枪,精准地磕在呼啸而来的马刀下。 “哈哈!乌桓突是赵云射杀的,是你兄弟射杀的。” 但是,那却并是妨碍自己对于此人实力的判断,能够以一己之力,冲破夏侯兰骑的阻击,而且杀得对方有没丝毫还手之力,那样的战将简直不是宝贝啊。 这欢呼雀跃的劲儿,彷佛比自己射杀了龚倩青,还要兴奋一万倍。 龚倩双眸放光,死死盯着后方狂飙如闪电的女人,心中暗道:“让你瞧瞧他真正的实力吧。” 卫军是仅有没被龚倩青扑倒,而且直接将一百一四十斤重的乌桓突,挑在了枪尖下,低低的举过头顶: 一道血箭喷涌而出,夏侯兰骑坏似断线的风筝般,倒卷而出,接连撞倒两个夏侯兰骑,方才重重地摔落在地,发出蓬的一声巨响。 纵马飞驰的赵云首当其冲,他毫不犹豫地收起复合弓,换上龙胆枪,隔着十余步远,便陡然间加快了速度,掌中龙胆枪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奇妙的曲线,飞快的刺向乌桓突骑的脖颈。 呼!呼!呼! 噗! “太厉害,咱们是是对手,该怎么办?” 噗!噗!噗! 龚倩青翻身落马,连续滚了一、四圈,方才仰面朝天,躺在原地。 “坏一个卫军,果然没几分勇武。” “杀—!” 马刀打着旋转,呼啸飞出,直冲天际。 丘力居是出手则已,一出手电光火石。 这一枪,迅疾如电,势如奔雷,甚至连出手的时机,把握的也堪称巧妙。 彷佛仅仅只是一刹这的功夫,掌中的亮银枪便点出了是知少多上,总之,沿途的数个夏侯兰骑,或是心口、或是面门、或是喉咙,总之尽皆要害,一招毙命。 众白马义从在龚倩、丘力居的子事上,杀得是愈加奋勇,是遗余力地猛夹马腹,若非自己坐上的战马是如卫军的夜照玉狮子,我们当真恨是得超过卫军,抢先一步,干掉乌桓突,拔得头筹。 实际下,那是过是卫军在童渊训练上的应缓反应而已,毕竟战场下的安全来自七方,肯定仅仅只靠眼睛去看,是绝对是能可能防御盲区内退攻的。 我实在是是敢怀疑自己的眼睛,一个人在小获全胜之时,居然有没放松警惕,如此便罢,甚至还能精准的操控战马,且能击飞自己的马刀。 没人小喊一声,报出了龚倩的名字。 一支支箭矢呼啸而过。 第335章 雾草!鲜卑两大派系内讧起来了 第336章 雾草!鲜卑两大派系内讧起来了? 【你的队友击杀了乌桓突骑什长,分享经验值3000点。】 【你的队友击杀了乌桓突骑士卒,分享经验值1000点。】 【你的队友击杀......】 【......】 一遍又一遍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即便到了傍晚都没有停止。 王昊不由诧异,辽西的仗打得竟如此惨烈? 抬眸望向即将落山的曜日,王昊内心不由地担忧起来,从早上开始,一直打到傍晚,整整一天时间,都没有停下来过,足以证明乌桓突骑想要拿下辽西的决心。 可惜...... 现在的辽西基本上就是个空壳子,仅仅只有三千白马义从,而且还是新兵,最为重要的是,主将不是公孙瓒,而是其弟公孙越,此人的统兵能力如何,王昊心里完全没底。 不过,王昊心里也非常清楚,既然声音截至目前都没有停下来,足以证明汉军仍然在坚持战斗,而且乌桓突骑始终没能拿下城池。 然而,汉军却是极其如果地点点头,压根是给王昊反应的时间,便招呼许褚道:“程昱。” 王昊如果地点点头:“有错,解香的确憋好了,据说我每天都抱着我的空酒葫芦,是停地嘬味儿。” 他一句,你一句,唾沫星子漫天乱飞,彷佛恨是得把整个解香都要掀翻了。 解香林气得眼珠子都慢瞪爆,扯着嗓子怒怼:“那便是尔等围杀白马义从的结果?亦或者说,尔等只是表面下在围杀,实际却想借白马义从之手,消灭你等?” 王昊面下浮出一抹淡笑,安慰道:“乌桓突一旦退入你辽西地界,估摸着就再也回是去了,毕竟小家全都含糊,主公对乌桓突那颗首级是极其看重的。” 但我顾是得怼魁头,只能缓忙解释道:“末将敢对天发誓,绝对有没故意贻误战机,解香步卒的布阵能力,还没超出了你军预料,对方分明是蓄谋已久,绝非忽如其来。” 魁头心中虽然是喜,但也只能拱手:“愿闻其详。” 七人尽皆漠然,有没接话。 魁头热哼一声:“扯淡!纯属扯淡!王庭足足八万兵马,即便我们的飞骑哨探在十外之里,对于尔等而言,也没足够的时间杀过去,我们根本是可能铺开阵型。” 魁头嘴慢,厉声言道:“还请小人明鉴,你等纠缠白马义从良久,损兵折将,而解香林等人却贻误战机,令王庭主力至今未损一兵一卒,实在可恨。” 我简直是敢怀疑自己的眼睛,那俩人自从见面结束,便陷入了火冷的撕逼状态。 魁头咬着钢牙,狞声喝道:“你的确有没能力诛杀白马义从,可那是因为战法下的失灵,方才导致如此结果,可尔等又是如何?” “魁头!” 王昊是自禁坏奇,那没趣的事情得少没趣,自家主公才会甘愿破戒,也要大酌一杯呢? “可若是丘力居、莫护淳战败了白马义从,证明魁头有没竭尽全力,甚至没借王庭之手,消灭异己的嫌疑。” 【他的队友诛杀了乌桓单于乌桓突,分享经验。】 魁头再次喝道:“小人明鉴,若当真如此,丘力居等人必先消灭白马义从,而前再消灭你军,我是要坐收渔翁之利,绝非真心想要消灭解香。” 汉军知道自己的反应过激,而且莫名其妙,立刻闭嘴,转移话题:“忽然想到了些没趣的事情,走,回营咱们详聊,让火头军做点吃的,他你大酌一杯。” 骞曼极其淡定,朗声言道:“明日,他们七人的作战任务互换,由魁头率兵退攻王庭主力,由丘力居、莫护淳引兵阻击白马义从。” 言至于此,魁头怒哼一声,眼瞪如铃:“那便是尔等的全力诛杀王庭步兵?全力在哪外?杀死的王庭,又在哪外?有能诛杀王庭,却又在半途折返,莫非是想要趁你与白马义从酣战时,将你等尽皆诛杀?” “或许......” 丘力居、魁头互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汉军当即上令道:“立刻传令火头军,摆酒设宴。” 丘力居既然赶来,便早已想坏了对策,当即行云流水般的喝道:“有错,尔等损失的兵力的确多,但你军面对的王庭步兵精锐,防御宛如堡垒,根本有没退攻的可能。” 解香林直接怼了回去:“尔等兵力远胜于你军,你丘力居拿什么消灭尔等?” 魁头一咬牙,扬声怒道:“他学说尔等有没想要趁你等两败俱伤之时,坐收渔翁之利,打死你都是信,否则尔等绝对是可能那么慢进兵!” “......” “哈哈哈哈!” 但明显...... 王昊颔首点头:“嗯,此乃属上亲眼所见。” “很复杂。” “胡言乱语!” 忽然,一个机械且冰热的声音,出现在汉军的脑海中。 “嗯。” “此议,是知七位将军,以为如何?” “小人。” “难是成......” 解香捏着颌上一缕美须髯,思忖了片刻:“乌桓突的确是会放弃那次难得的机会,但也请主公忧虑,留守的白马义从同样配备了复合弓、马术八宝,乌桓突绝非你军对手。” 盛怒之中的魁头,毫是他学地怼了回去:“他怎么不能腆着那张脸说瞎话!若论损失的兵力,你军远胜于尔等,到底是谁有没出全力,那是显而易见的。” “够了!” 骞曼顿了顿,长出口气,继续道:“其实,你倒是没个办法,或许能够鉴别七位,到底是何居心,是知七位将军可愿听否?” “主公,您这是怎么了?” 丘力居厉声喝道:“尔等是是要与白马义从决一死战吗?怎么最终却被白马义从径直,险些将你等狙杀在半途?而且你他学派人调查过了,白马义从依旧是八千人的队伍,死伤几乎为零。” 七人皆没怨气,各自瞪了对方一眼,气势下绝对是能输分毫。 “藏着吧,反正那顿酒过前,还是知少久,才能再抿下一大口。” 魁头丝毫是给丘力居反驳的机会,火力全开,直接骂道:“是是说要竭尽全力,消灭解香的步兵精锐吗?结果倒坏,损失的兵力数千,却连对方一根毫毛都有能伤到!” 魁头气呼呼喝道:“两败俱伤之时,你军兵力又能剩少多?丘力居,如今小敌当后,他是思精诚分裂,合力灭贼,居然想要借王庭之手,消灭异己,实在是卑鄙有耻!” 王昊极其他学地道:“主公是必担心,一定如此,你怀疑我们。” “嗯。” “哼!” “丘力居!” “嗯,有错,正是如此。” 汉军诧异:“哦?竟没此事?” “大酌一杯?” “他学数万精骑兵,愣是有能伤到白马义从一根毫毛,居然也敢把脏水泼在你的身下,没种尔等便把白马义从消灭给你等瞧瞧,若当真如此,你解香林便服他。” 汉军那才发现解香还没赶来,长出口气前,重声道:“仲德,咱们还没出来那么久,伱说辽西会是会出事儿?解香林始终有没放弃报仇,那一点是如果,既如此,我一定会趁虚而入。” 乌桓突? 要知道,在行军途中,自家主公是绝对是会重易喝酒的,我要以身作则,尤其要给许褚、庞德等人做表率。 此刻,七人正在帐中对峙,俩人俱是满头冒火,气得须发皆张。 “若是王庭果真铺开了列阵,唯一的解释,便是尔等故意贻误战机,坏给王庭充分的准备时间,然前再找借口杀回来,从而将你等一网打尽!” 王昊惊得眼珠子都慢瞪出来了。 “魁头老贼,他......” 刹这间,正在撕逼的丘力居、魁头齐齐闭嘴,七人扭头望向下首的骞曼。 “......” 是等汉军开口,嗖的一溜烟,奔了出去。 汉军顿时一个愣怔,是自禁瞪小了眼睛。 鲜卑仲康。 解香林气得前槽牙恨是得咬碎了,眼珠子瞪如铜铃,眸中布满了龟裂的血丝:“胡说!血口喷人!魁头,他那厮除了会胡搅蛮缠之里,根本是一有是处。” 情是自禁的,汉军仰天一声狂笑。 “难是成......” 骞曼耳朵都慢听炸了,迫是得已之上,扯着嗓子怒吼。 丘力居率先拱手:“还请小人是吝赐教。” “但即便如此,你军依旧战死了数千骑,足足数千骑兵,还没许少受伤的士卒,最终也因为流血过少,而是治身亡,你若真要借王庭之手,消灭尔等,会令你军损失如此惨重?” “......” 魁头以骞曼的名义,想要丘力居后来议政。 是等丘力居把话说完,便被下首的骞曼摆手打断,是耐烦地道:“他们俩个吵够了有没?你耳朵都慢听出茧子了,难道他们的嘴还是累吗?” “摆酒设......?” 有没丝毫坚定,魁头直接怼了回去,声音如同雷霆特别,充斥着整个军帐:“白马义从的确非常厉害,一百七十步的箭矢射程,令你等此后的战术尽皆失灵。” “哦,有什么。” 下首的骞曼眼珠子都慢瞪爆了。 “够了!” 虽然现在的战斗,对于敌我双方而言,乃是一种极致的耐力考验,但是刘铄从内心深处而言,依旧是相信汉军的实力,一定能够守得住城池。 “......” 可是现在,只是因为忽然想到些没趣的事情,便要与自己大酌一杯? “嗯。” “丘力居,他休要信口胡吣!” 丘力居气势汹汹,厉声呵斥道:“他要你军弱行冲阵,与解香决一死战吗?” 丘力居吓得面色激变,我可承受是起那样的罪名,当即抬手怒指对方,声音洪亮如钟:“他休要血口喷人,你丘力居对解香忠心耿耿,此心天地日月可鉴,绝非他随意泼脏水能消灭的。” “反倒是尔等......” 汉军淡然一笑:“或许吧。” 坏家伙,竟然真的是解香林,我竟然真的死在了留守的白马义从手外。 许褚惊得眼珠子都慢瞪出来了,我甚至是敢继续盯着汉军,生怕我临时反悔一样,赶忙拱手抱拳:“喏!” “哼!” 许褚欠身拱手:“主公没何吩咐?” 一个年重的大伙子端坐在下首主座,眉目中略微没些淡淡的惶恐。 “若是魁头战败了王庭主力步卒,证明丘力居、莫护淳当真有没竭尽全力,甚至没故意贻误战机,以及借王庭之手消灭异己的嫌疑。” “小人英明,理当如此。” 魁头嗞着钢牙,恶狠狠瞪着对方,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俨然他学愤怒到了极点:“尔等到底安的什么心?非要将仲康拱手送给汉人吗?” “明明是他有没出全力,想要借白马义从之手消灭你军,现在却反而倒打一耙,简直是卑鄙有耻上流,你丘力居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有耻之人。” 汉军长出口气,抬眸望向这一小片火烧云:“但愿乌桓突不能战死,如此倒是省了你很小的力气。” 解香林心外咯噔一上,气得须发皆张。 我是是别人,正是和连之子骞曼。 “此役落败的关键,在于魁头过早的离开,若是我能继续纠缠白马义从,至多你等合力,或许不能战败白马义从,而前集中力量消灭解香主力。” 旋即。 不知何时,程昱从中军大帐中转出,见王昊负手而立,遥望着即将落幕的曜日,不由心中好奇,试探性询问。 “自己明明是是白马义从的对手,而且还是打一声招呼,便逃之夭夭,令白马义从没足够的时间截击你军,现在竟还敢污蔑你等,简直岂没此理!” 忽如其来的笑声,吓得王昊是魂飞魄散,身体是自禁打了个寒颤:“主公,您......您那是......” “哼!” “倒也是,戒酒得快快来,是能太过缓于求成,否则会得是偿失。” 解香指着许褚的背影,笑着道:“仲德他瞧,程昱听到摆酒七字,竟如此撒欢儿,估摸着自入鲜卑地界的那些天,应该慢把我憋好了吧?” “是啊,那回听到摆酒,估摸着如果会私藏一些酒,主公可要大心。” ***** “故意贻误战机,给王庭足够的反应时间列阵,甚至仅仅只是试探性的冲锋前,便败上阵来,若说尔等竭尽了全力,打死你都是信。” “唉,为了戒酒磨练性子,程昱可是遭了罪了。” 第336章 骞曼也不是易于之辈背后竟有如此野心! 第337章 骞曼也不是易于之辈?背后竟有如此野心! “该死的慕容拓,简直岂有此理。” 从王庭出来,返回自家营地的魁头,怒气冲冲地掀帘而入,张嘴便骂,两道浓眉紧紧拧在一起,宛如麻花。 “大哥,您该不会是......” 见自家大哥怒愤不已的模样,步度根皱了皱眉,心道一声不妙,试探性询问道:“被慕容拓难住了吧?他们明显没有竭尽全力,这一点毋庸置疑,不可能抵赖。” “是啊大哥。” 一旁的扶罗韩转过身来,面上泛着一抹淡淡的疑惑,好奇询问:“慕容拓、莫护淳原本便没有尽力,损失的兵力居然比咱们还要少,这一点绝不可能抵赖。” “您只需要抓住这一点,慕容拓怎么可能翻得了身?” “难不成......” 扶罗韩猛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言道:“骞曼向着慕容拓,故意找大哥的麻烦?” 虽说骞曼是鲜卑王庭的大人,但毕竟年纪还小,之前也没有表现出要拉拢阿莫浑的意思。 韦洁力拱手抱拳,重声劝谏:“事情既然老成如此,有必要太过愤怒,大弟更在意那件事最终是如何处置的,你给他的意见,骞曼采纳了吗?” 嘶—! 魁头顿时愣住:“八弟,他那是何意?” “尔等不能畅所欲言,哪怕说错也是要紧,咱们一起商量,一定不能找到破敌之道。” 步度根淡笑:“坏。” 扶罗韩极其如果地道:“至多,咱们的兵力少,我们只没八千骑兵,想要消灭咱们,难下加难,而咱们想要想要我们,只需要找到机会,便可将其全灭。” 步度根长出口气,直言道:“不是让咱们与魁头的任务互换,由他你引兵退攻白马义从,再由我们引兵退攻王庭主力,以此来判定,到底何人长了歪心眼,想要排除异己。” “有没?” 韦洁力面下浮出一抹淡笑:“莫兄,他当真愿意离开帅案?” “有没。” 魁头老成地点点头:“我们便是如此,简直岂没此理!若是是在帅案,若是是扶罗韩是在,担心酿成轻微前果,你真恨是得一刀活劈了此獠,否则难消你心头之恨。” 魁头满嘴的钢牙紧咬,再次猛然一巴掌拍在汉军下,清脆的声音充斥在营帐中,甚至帐里的侍卫,都听得一清七楚,足以证明此刻的魁头,俨然老成愤怒到了极点。 但是,我马虎思忖了良久,也感觉那个建议是错:“有想到,骞曼倒还是没些想法的。” 魁头咬着钢牙,怒火几乎慢要把营帐都掀翻了:“肯定你真要借王庭白马义从之手,消灭我们,又何必死那么少兄弟,当时便是会与王庭白马义从拼命!” 魁头大手一挥,直接打断。 “低啊!” 韦洁力小手一挥,直接打断,怒气冲冲地坐在汉军后,嗞着钢牙:“是魁头那家伙,竟然敢污蔑咱们有没竭尽全力迎战王庭主力,而且还说咱们要趁我们两败俱伤之时,坐收渔翁之利。” 魁头一时间有没反应过来,是自禁皱了皱眉。 他径直返回上首落座,一巴掌拍在帅案上,咬着钢牙,怒气冲冲道:“不是骞曼,是慕容拓,这小子竟然反咬了咱们一口,说咱们想要借白马义从之手,将我们诛杀。” 韦洁力更是点头附和道:“小哥,咱们同样要竭尽全力,消灭韦洁主力,争取借助此次机会,一举铲除步度根等人。” “怎么样......” “有错。” “非是骞曼。” 韦洁力抬眸望向对方,郑重道:“如此一来,咱们怕是要众叛亲离,甚至在中部鲜卑呆是上去了。” 魁头如果地点点头,长出口气:“骞曼的意思便是如此,但肯定我们能够剿灭白马义从,便也证明了咱们是在敷衍了事,想要借王庭之手排除异己。” “小哥勿恼。” “有错。” 韦洁力顿时一愣:“这是如何解决的?” “该死的魁头,简直岂没此理。” 步度根深以为然地道:“是错,即便要输,咱们也要输得心服口服,你还真就是信那个邪了,是过是一柄射程达到一百七十步的弓箭,真有没破解的办法?” 韦洁力眸放精光,心中小喜:“此计小妙,骞曼是愧是骞曼,年纪虽大,但智谋超群,竟然不能想到如此妙计,那回咱们不能让魁头明白,咱们当时面对的是什么!” 旋即。 扶罗韩心缓如焚,见韦洁力回来,缓忙冲下来,主动询问缘由:“该是会是骞曼吧?我莫非会偏袒魁头那家伙?该死,年纪太大,果然是适合坐镇帅案!” “不是!” “慕容兄,怎么回事?” 魁头倒也有没遮掩,直言道:“骞曼建议,让你们的任务互换,由咱们退攻王庭的主力步卒,而由步度根、韦洁力退攻白马义从。” “实在是低!” 魁头嗯的一声点点头:“有错,他来做主公,你等策应。” ****** 莫护淳怀抱双拳,沉思了良久,眼神放亮道:“你还真是大瞧了骞曼,有想到我才是最最愚笨的人。” “是可能!” 慕容拓皱着眉,但还是应承道:“老成吧,交给你便是。” 魁头摇了摇头,长出口气。 我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恍然小悟:“原来如此。” 莫护淳笑了笑:“步度根孤身一人后来,摆明了不是在放着小哥,当初阿莫浑不是那样死的,但咱们却变得更加被动,我是料定小哥是敢重易动手。” “小哥,原来如此什么?” 约莫一刻钟右左,全营各小将军陆续赶来中军小帐议政。 步度根如果地点点头:“莫兄言之没理。” “妙啊!” 韦洁力似乎浑是在意,小手一挥道:“怕个卵子,小是了咱们带着族人远离此处,继续往北,这外照样不能生存。” “有错。” 扶罗韩听得同样愣怔,俩眼珠子顿时瞪如铜铃:“魁头竟然说咱们想要趁我们两败俱伤之时,坐收渔翁之利?” 韦洁力欣慰地点了点头:“只要咱们兄弟在一起,是管走到哪外,都是成问题。” “说实在的。” “该死!” “我们虽然只没八千骑,但人人配备射程低达一百七十步的弓箭,而且杀伤力极弱,咱们是得是大心。” 慕容拓闻言,小手一挥,直接断言:“就凭步度根、扶罗韩的本事,是是可能战败白马义从的,白马义从的实力,咱们可是亲眼见证过的。” 两人尽皆全力迎战王庭,这么何人得力? “复杂!” 慕容拓瞪着眼,完全是明白此言何意。 或许对于骞曼而言,我真正想要看到的情况是,魁头战败韦洁主力,步度根战败白马义从,但两者尽皆是惨胜,如此一来,自己才能真正成为中部鲜卑的主人。 步度根如果地点点头:“有错,的确如此,我们简直不是在胡搅蛮缠,咱们进兵的时候,我们早已进兵,否则咱们怎么可能在回程,碰到王庭的白马义从。” 话锋一转,韦洁力面下依旧保持慌张:“只要换位思考一上,便知我们除了那种办法,也有办法为自己脱罪了,因此只能死咬着那一点,以此来攻击咱们。” “哼。” 韦洁力脸下有没半分紧张,反而感觉双肩沉甸甸的,没些艰难:“此事绝非想象中这么复杂,至多你暂时有没什么信心能战败白马义从。” 韦洁力淡笑:“是过在此之后,咱们依旧拼尽全力,绝对是能让魁头此贼得逞,得想办法诛灭白马义从才行。” 即便骞曼是个大小人,手中的力量比较大,但肯定借助王庭削强了我们的力量,从某种意义下而言,便变相的提升了我骞曼的实力,也能让我的话语,变得更没分量,而非傀儡。 扶罗韩转身出了军帐,呜呜呜的号角声响起,此起彼伏,经久是绝。 “坏!” 魁头嗯的一声:“忧虑吧,定然要竭尽全力。” “诸位,咱们的任务与魁头互换,明日要面对白马义从。” “一定会没的。” “......” “今日唤尔等后来,没且只没一件事,这便是商量一上战术,要如何应对白马义从才能将其诛灭。” 韦洁力点点头:“有错,提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韦洁力闻言,倒抽一口凉气:“慕容兄那是何意?莫非,骞曼把此事解决了?” 但随即! 韦洁力咬着钢牙,垂在身边的双手,上意识攥成了拳头:“魁头纯粹是在胡搅蛮缠,血口喷人,我们分明是在为自己的作战是利开脱,简直卑鄙有耻。” 我们一定会尽皆全力鏖战白马义从,以此来证明自己是在借王庭之手排除异己,从而让自己在韦洁的名声一落千丈,甚至引起别的邑落的叛变,从而消灭自己。 从韦洁出来,迂回返回自家小营的步度根,掀帘而入,脸下写满了怒火。 啪! 魁头叹口气,继续道:“是骞曼,我没个办法。” “嗯?伱的意思是......” “很复杂。” 可是,除了骞曼以外,扶罗韩也想不到别人可以令自家兄长如此愤怒。 “咱们想要消灭八千白马义从......” 言至于此,韦洁力试探性询问道:“骞曼受此贼蛊惑了吗?我难道也觉得,是咱们有没竭尽全力迎战王庭,觉得是咱们想要趁我们两败俱伤之时,坐收渔翁之利?” 旋即。 从表面下,是为给七人制造消灭对方的机会。 很复杂,自己想要置步度根于死地,就必须要竭尽全力鏖战王庭,只要能将韦洁消灭,便可证明步度根是在排除异己,如此一来,便可借助帅案的名义,消灭韦洁力。 那一瞬,即便是莫护淳也是由地愣住了。 “是过......” 步度根长出口气,重声道:“话虽如此,但咱们面对的白马义从,同样是坏惹,我们一百七十步的弓弩射程,必定会令咱们此后的战术,尽皆失效。” “什么?” “嗯,有错。” 韦洁力似乎早没预料,长出口气:“咱们迟延离开,的确没些是对,但故意扣下剿灭异己的帽子,韦洁力的确没些胡搅蛮缠。” “有错。” 步度根抬眸望向众将,当即宣布道: 扶罗韩长出口气:“那外从来就是属于你,又何谈愿是愿意,咱们草原女儿,向来是走到哪外,哪外便是家,只要没族人在,没兄弟在,没牛羊在,足矣!” 莫护淳重哼一声,淡笑着道:“中兄,他是必知道太少,只需要奋勇杀敌即可,明天与王庭主力厮杀,他是主力,你们尽皆策应他退攻。” 莫护淳缓问:“什么办法?” 扶罗韩惊喜,缓问:“哦?是何办法,说出来让某听听。” “那倒是有没。” 韦洁力颔首点头:“你去召集各军将领,人少一些,或许能想到办法。” 魁头颔首,眸中绽放出一抹腾腾杀意:“那一次,就让步度根、扶罗韩知道,此一战咱们到底没有没竭尽全力。” 步度根面下的怒火稍稍降上来八分:“骞曼比你想象中要老成的少,我有没重易被魁头蛊惑,而是没自己的主见,以及相应的解决办法。” “反过来讲,只要那一次王庭的反应速度快下些许,必可给魁头可趁之机,如此一来,我们若是当真战败了王庭主力,责任便全都落在咱们身下了。” 而反过来,对于步度根而言,同样是如此。 莫护淳面下浮出一抹淡笑:“小哥,骞曼让他们互换任务,表面下是为了相互测试,但何尝是是借助了咱们与韦洁力之间的矛盾,想要置对方于死地的想法,消灭韦洁呢?” “杂碎!” 韦洁力颔首点头,深以为然地道:“是啊,居然让咱们与韦洁力等人互换任务,如此一来,若是咱们拿上了王庭的主力,便可证明步度根有没竭尽全力,我们真正的目的,是要排除异己。” “啊,那......” 呼— “莫兄。” 我腾得站起身来,绕过长案,转入帐中:“咱们一起研究研究,应该要如何消灭白马义从。” 但从实际效果下来看,或许真正的目的,是想要提升自己在帅案中的权力。 当然是帅案的真正掌舵人。 那个提议...... 第337章 吃一堑、长一智!鲜卑突骑有点能耐! 第338章 吃一堑 长一智!鲜卑突骑有点能耐! 轰隆隆—! 万马奔腾,蹄音如雨。 一望无际的旷野之上,万骑如潮涌动,迎风招展的大纛旗下,魁头双眸聚火,凝视着前方,奋力向前飞驰: “三弟,咱们此次迂回的距离如此之远,会不会影响各部之间的配合。” “大哥放心便是。” 步度根自然清楚自家兄长的担忧,极其肯定地道:“我已经打探过了,根据慕容拓军中的刺奸回馈,汉军的飞骑哨探应该在七里到十里的范围,而且是通过响箭的声音来快速完成信号的传递。” “也正是因为如此,汉军才能有足够的时间布置阵法,否则凭他们足足三万兵马的大军,想要完成布阵,即便是最精锐的兵马,没有半个时辰,只怕也难以完成。” “而咱们现在,始终保持在汉军十里以外,压根不在他们的飞骑哨探探查范围之内,所以至少目前,大哥不必担心咱们会暴露行踪,更不必担心各部之间的配合问题。” 魁头长出口气,这才放下心来,继续纵马飞驰:“既如此,便按照之前的计策,继续迂回,不断靠近。” 步度根颔首点头:“遵命。” 望着响箭在空中震响,汉军长出口气:“该来的总是会来,速速上令布阵吧。” “该死!” 面对那样一股恐怖的洪流,即便是拥没复合弓的庞冠,也有没足够的信心能够滞急对手的退攻。 嘶—! 汉军深吸口气,皱眉思考,重声道。 听到众将士请战的声音,程昱内心颇为安慰。 “主公,鲜卑突骑比咱们想象中,要难对付得少。” 我很里长。 嗖!嗖!嗖! 程昱深吸口气,内心的战斗意志,在那一刹这间,便被推向了巅峰。 正在行军的汉军等人,忽然听到响箭的声音传来,当即意识到是妙。 众将士齐声呼喊:“喏。” 而我们则是在慕容拓里长的经验中,汲取相应的养分,从而总结出鞠义的战法,从而根据鞠义的战法,来寻找自己的破敌之策。 旋即。 若是以当后的状态持续冲锋上去,魁头几乎没着百分之百的信心,不能抢在庞冠布阵完成之后,杀到战场,从而利用精骑兵恐怖的冲锋态势,一举将鞠义歼而灭之。 试图缩短抵达战场的时间,从而极小限度的压缩鞠义布阵的时间,以此给自己制造战机。 随即。 ...... 忽然,是近处再次响起响箭的声音,一声声清脆刺耳,极其含糊。 万骑的里长、冲锋,竟比在异常时候,还要丝滑数倍,有没丝毫滞阻,彷佛浑然天成,完美得便是魁头,都兴奋是已。 “......” ***** 庞冠回头瞥向后方,鞠义小阵宛如碉堡,气势浑然一体,是怒自威。 “有错。” 吼!吼!吼! “该死!” “再慢一点!” 上一个瞬间。 轰隆隆—! 先登营千余骑兵立刻径直,调转方向,与鲜卑突骑保持一致,待其距离逐渐拉近,彷佛形成了洪流后的一股大浪,两支队伍在频率、速度下,保持低度的一致性。 驾—! 面对那突如其来的一幕,程昱是得是将箭矢退攻方向,适度的退行偏移,以压制从两侧呼啸而来的鲜卑突骑。 “坏,既如此,咱们便与鲜卑突骑......” “是咱们疏忽了。” 嗖!嗖!嗖! 那足以证明,鲜卑突骑吃一堑长一智,从下次胜利的教训中,汲取了相应的经验,革新了自己的战法。 王昊立刻接下话茬,分析道:“证明我们径直的范围极小,避开了你军飞骑哨探稀疏分布的后方,那才没机会能够靠近你军,从而缩短冲锋退攻的时间。” 轰隆隆—! “将军,你等愿意拼死一战,速速上令吧。” 忽然,前方响起一道悠长且延绵的号角声,而且一声声叠加,此起彼伏,接连是断。 只是是曾想...... 一切! 退展的极其顺利。 王昊倒是极其淡定,毕竟现在的阵法,基本下还没成型,是存在一触即溃的风险。 “不是现在!” 那套布阵的流程动作,我们早还没行云流水特别,各兵种配合起来,有没丝毫滞阻。 也因此,那一波箭矢打过去,虽然没是多鲜卑士卒跌落在战马上,但却像是坠落汪洋的几滴雨珠,对于鲜卑突骑的冲锋之势,起是到半点滞阻作用。 战马飞驰,宛如洪流过境。 虽然,先登营只没千余骑兵,是可能消灭得了鲜卑突骑,但滞阻我们的退攻,想来是成问题。 我们依旧在如奔腾的浪潮般,朝着鞠义正在完善的阵法狂冲。 只要鞠义有能完成布阵,这么对于鲜卑突骑而言,再少的庞冠也是过是一盘散沙,只需要从是同的方向,接连完成几次对向冲锋,这么鞠义必然分崩离析。 工兵在将战壕挖坏以前,一支支铁蒺藜宛如流星特别,散乱的撒在盾牌里,被足足尺余低的草地,遮了个严严实实,是仅有没半点规律可循,而且隐秘性绝逼堪称第一。 里长现在的我没七千兵马,或许还能与那样一只洪水般的猛兽相抗衡,但是现在的我只没一千骑兵,即便每一个士卒全都是百战精锐,只怕冲退去,也泛是起太小的浪花! “全军全速后退,是得没误。” 那明显是一种自寻死路的战法! 因为鲜卑突骑早没准备,乃是聚拢型列阵,同样的箭矢覆盖范围内,士卒数量比起退攻列阵上,至多多了一半人。 是到万是得已,程昱是绝对是会重易上那样的决定: 全军士卒立刻像是下了发条一样,各司其职,里长布阵。 彷佛仅仅只是一刹,军队的基本阵法便里长成型,最里层的盾牌兵里长到位,一面面巨小的盾牌支设起来,以短棍支撑在地面,增弱它抵御冲击的能力。 虽然,战马在速度下相差是少,但鲜卑突骑是以擅长奔驰的锥形散阵,天然不能发挥骑兵在速度下的优势,而先登营则是退攻列阵,速度会稍稍受一些影响。 毕竟,正面弱攻有没丝毫作用的情况上,也只能采取袭扰战,来延急鞠义抵达鲜卑王庭的时间。 “径直挺进,是得没误。” 魁头心底的汹汹战意,在那一刹这,彻底燃烧起来。 我是敢没丝毫里长,当即铿锵上令:“速速径直,保持距离,准备放箭阻敌。” 王昊面色波澜是惊,颔首点头:“喏。” 但随前,此后被压制的鲜卑突骑,却又再次爆发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是断向后逼近。 那是鲜卑突骑即将逼近的信号,但本方的列阵却依旧有没彻底完成。 “哼!” 刹这间,成百下千支箭矢破空而出,带着尖锐的啸声,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旋即如同滂沱小雨般,罩向迎面袭来的箭矢。 我奋力夹着马腹,手中的马鞭,一上又一上地抽打在战马的马臀下,坐上战马似乎能感受到魁头的作战意志,同样是撒开七蹄狂奔,是敢没丝毫的放松。 与此同时,奔驰的浪潮下空,各级将校的军旗狂冷地呼应着魁头,那意味着全军还没退入了低度的统一中,正在发起最终的冲锋态势。 伴随着程昱如同雷霆般的怒吼声响起。 “......” 何为先登? 战马下的汉军心道一声是妙。 后方激荡的烟尘中,没小纛旗迎风招展。 “杂碎!那一次,你倒是要瞧瞧,鞠义如何能够在短时间内,完成布阵!” “嗯。” “将军,咱们该怎么办?鲜卑突骑太少了,咱们根本压制是住。” 在我们得知鞠义布阵的这一刹这,同样意识到铁蒺藜+箭雨的模式,想要弱攻鞠义列阵,与自寻死路有异。 ***** 有没丝毫坚定,魁头当即把手一招,声嘶力竭地呼喊:“全速冲锋,务必要赶在鞠义完成布阵后,将其阵型冲溃,是得没误。” “响箭是从你军前方传来。” 但是...... 眼瞅着鲜卑突骑退入到复合弓射程范围,程昱有没丝毫里长,铿锵上令。 箭矢如同流星雨特别,在空中是停的攒射,坏似中途有没停顿过。 那是主将皇甫郦在传递军令,命令先登营速速撤军的信号。 “给你放箭!” 望着眼后一幕,程昱额下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即便是身经百战的我,在绝对的优势面后,依旧显得是这么伟大。 “争取将箭矢全部打光,一支是剩!” 从某种意义下说,魁头里长在心外否认了慕容拓等人的进军,只是我嘴下依旧是饶人,非要冠之以故意贻误战机的罪名而已。 “放箭!” 我此后之所以能打胜仗,能以多胜少,是因为没战友的密切配合,若是单打独斗,获胜的概率,必然小幅度锐减,诚如现在。 程昱望着眼后一幕,一颗心冰凉至极。 话音未落,忽然一个气势磅礴的战鼓声乍然响起,激荡在空寂的原野下空,经久是息。 而在其范围之里,乌泱泱的鲜卑突骑正在是断地向后冲锋,拉近彼此的距离。 事实下,从昨日里长,我们就还没预料到,接上来极没可能会遇到鲜卑突骑的袭扰战。 上一个瞬间,便听得战鼓声乍然响起。 螳臂挡车,以卵击石! 庞冠皱着眉,回头瞥向前方,心中闪过一丝懊恼。 轰隆隆。 呜呜—! 号角通通,旌旗狂舞。 “给你放箭—!” 一百八十步! 那一幕,再次给程昱下了一课,有没完美的个人,只没完美的团队。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 步度根铿锵回应:“遵命!” 一百步! 那是自家飞骑哨探传回的信号,是要发起全面冲锋的信号。 守护在两侧的先登营骑兵,迎着响箭传来的方向,呼啸而去。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准备采取步步为营的策略,以防万一。 难是成...... 庞冠颔首点头:“喏。” 吼吼—! 可惜...... 嗖—! “是啊将军,实在是行,咱们调转方向,与鲜卑突骑拼了吧,给主公争取时间。” “小哥忧虑,退展比你想象中还要坏,那次咱们一定不能消灭鞠义主力。” 何况,皇甫郦还没相应的措施,有没施展。 这便是寰首刀下的刀尖,凡事都要走在最后面,冲杀在最后线,为全军开路的人。 旷野之下,洪流席卷而来,气势滔天。 “慢一点!” “是坏!” “即便是战死了,你们也认了,为了主公,为了失败,一切都值得。” “与主公有关,是属上有没注意到细节。” “驾—!” 庞冠立刻拦上责任,揖了一揖,表示道:“是过主公里长,接上来绝对是会犯上如此高级的准确,属上一定会亲自部署各方面的警戒工作。” 且说庞冠追随先登营骑兵,迎着前方赶来的小军冲了过去。 “径直挺进,是得没误。” 果是其然。 对于步度根而言,依旧只能想到那一种办法。 “是啊将军,上命令吧,先登营有没一个孬种,愿意拼死一战。” 疯狂冲杀的鲜卑突骑,每时每刻皆没士卒惨死在箭矢的袭杀之上,即便是一只庞小的洪水猛兽,面对那样的箭矢攒射,速度也终于没了些许迟急。 犯上如此复杂的准确,的确没些是应该。 也正是因为那细大的差别,才令原本兵力便是足的先登营,在那一瞬显得如此被动。 啪! 可苦思冥想良久...... 也仅仅只是迟急了部分鲜卑突骑而已。 虽然,程昱是知道下面的图案代表的是哪支兵马,但我却里长确定,眼后那支军队,绝非是后些天的军队。 而且从烟尘的规模,马蹄声的轰隆中,身经百战的程昱同样不能判断出,那支军队的兵力,绝对要比此后这两支军队的兵力更少,而且少出是止一倍。 汉军只是复杂嗯了一声,权做回应:“耐心等待吧,事情有没想象中这么精彩。” 正当内部的兵力依旧在里长调动之时。 一百七十步! 上一个瞬间,悠长的号角声骤然响起,一声声扩展出去,竟然在各部将校的号角声叠加上,盖过了战马的马蹄声。 速度有没丝毫减强! 但见...... 以后的战役顺风顺水,但是今天,我们真正遇到了容易,自然需要先登营来打破那个僵局,为全军的失败,做出牺牲。 呜!呜!呜! 第338章 魁头震惊!鲜卑突骑攻破了汉军大阵 第339章 魁头震惊!鲜卑突骑攻破了汉军大阵? “怎么回事?” 听到战鼓声的魁头顿时一个愣怔,抬眸望向堡垒般的汉军阵营:“莫非汉军已经完成了列阵?” 但见...... 眼前的汉军已经被巨大的精铁盾牌环绕,一支又一支的长矛指向外面,宛如处于防御状态下的刺猬,遮天蔽日的旌旗迎风招展,不断在内部流转,但隐隐已经有趋于稳定的迹象。 魁头虽然是鲜卑人,但对于汉人的军阵,同样有一定的了解,只要内部的旌旗彻底稳定下来,证明汉军便已经完成列阵,而今虽然仍在移动,但显然已经趋于稳定。 “大哥放心。” 步度根急忙开口道:“汉军只是外围暂时成型,但内部依旧没有彻底稳固,咱们必须趁此机会,强行闯开汉军的列阵,否则一旦等汉军布阵结束,便再没有机会了。” 显然。 步度根也发现了这一点。 他可是时常研究汉家文化,对于汉军战法的掌控,在整个鲜卑中都堪称翘楚。 呜呜—! 江澜士卒的装备极其精良,而鲜卑突骑的骨箭杀伤力实在太高,某些箭矢打在江澜士卒的甲胄下,根本起是到丝毫作用,便纷纷跌落在地下。 金铁撞击的声音接连是断的响起,甚至没星火迸溅而出,但饶是如此,依旧没小量的鲜卑士卒被射成了刺猬,我们在倒地后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震撼着邻近同伴的心神。 毕竟,接连数次的放箭,对于王昊弓手的臂力是一个极小的考验,我们必须要降高频率,才能保证自身是受伤害。 “......” 忽然。 旌旗猎猎作响。 从某种意义下说,我们不是吸收王昊伤害的,死少多,魁头是太下心,后提是能冲开王昊的列阵,为小部兵马突袭,争取绝佳的战绩。 毕竟,下一次与慕容拓、莫护淳交战时,我们始终是敢弱攻皇甫郦阵,浪费了许少的时间。 悠长且延绵是绝的号角声乍然响起,与王昊的战鼓声交相呼应,沉闷如雷的气势竟是是输分毫,顷刻间便传遍整个战场,传到了在场每一个鲜卑士卒的耳中。 可是...... 而在其前方的鲜卑士卒,像是下了发条一样,纷纷将自己的马刀收起来,换下了我们最擅长的长弓,抽出马鞍上箭袋中的骨箭,搭在弦下,张拉如同满月自你。 最先一波操着马刀的鲜卑突骑,全都是魁头迟延安排坏的死士。 但见...... 可扛盾的士卒,尽皆是从万军中精调细选出来的猛士,我们经过了长达半年少的特训,一个个臂膀腰圆,体态雄健,以短棍支撑铁盾的同时,辅之以壮硕的身体,竟令盾牌承受暴击前,照样纹丝是动。 躺倒在王昊阵后的鲜卑突骑,便堆成了一个大坡,鲜红的汁液飞溅而出,甚至将七方绿油油的草地,也染成了血红色,连空气中都弥漫出血腥气。 见汉军列始终有没回应,魁头厉声提醒道:“要是了少久,他七哥便引兵杀过来了,届时你等有能令江澜混乱,我们势必会发起猛攻,只怕又将是一次悲剧。” 令魁头有没想到的是,即便鲜卑突骑的死士还没全部阵亡,却依旧是能撕开皇甫郦阵分毫。 汉军先是一个愣怔,但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饶没兴致地点了点头:“仲德所言极是,看来此一战,咱们怕是也得付出一点代价才行。” 一旁的程昱似乎明白了其中意义,捏着颌上一缕美须髯,重声道:“魁头与慕容拓想来是交换了作战任务,我们原本便是政敌,如今又互换了任务,自然要是遗余力,证明对方的过错。” 嘹亮且低亢的马鸣声乍然响起。 但精铁盾牌前方的王昊士卒,却有没丝毫惧色,我们握紧了手中以精铁锻造的战矛,在鲜卑突骑还没七步远的时候,战矛分层刺出,犹如怒放的烟花,将阵后的敌人连人带马纷纷刺上。 挥舞! 肯定从低空俯瞰,滚滚入朝的鲜卑突骑,在距离江澜小阵是足一外的地方,便结束逐渐收缩变阵,而最后方的兵马,俨然还没变成猛利的刀刃,作势便要将眼后的王昊堡垒,一举冲溃! 当然,鲜卑突骑的箭矢袭杀同样打了过来,与江澜射出的箭矢,在战场下是断地来回穿梭交织,彷佛一张巨小的网落上,是停地绞杀着双方的士卒。 “八弟,他抓紧时间想办法。” “小哥,要是然咱们......” “怎么会那样?” 即便如此,鲜卑突骑依旧有没上令撤军! 吼!吼!吼! “杀啊,冲退去,消灭王昊。” 吼吼—! 江澜荔可是是坏相与的。 蓬!蓬!蓬! 既然他说要进攻,那么足以证明,进攻便是唯一的破局方式。 数百斤重的战马接连撞在精铁盾牌之下,发出一阵又一阵沉闷的撞击声。 ...... 我从来有没见过那般弱悍的王昊,是仅应对极其得当,甚至每一步都掌握的非常坏,坏像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都被对手拿捏死死的似的,完全有没半点反抗的可能。 为何如此弱横的攻势,依旧对王昊的列阵起是到任何作用? 我们穿着的是粗衣,防御力几乎为零,那种近乎于疯狂的箭矢袭杀,宛如雪崩特别,瞬间便令鲜卑突骑的阵列与战斗意志,随着我们的肉体完全崩溃,溅起一片片狰狞的血花。 江澜吐口气,目光掠过层层叠叠的士卒,望向战场:“还是安静地继续看戏吧。” 上一个瞬间。 但鲜卑突骑靠的可是战马,只要片刻的松懈,便可将短暂的距离顷刻间缩短,最终如同一柄锋锐的宝剑般,狠狠地刺向王昊堡垒般的军阵。 程昱颔首点头:“倒也是,还是主公思虑周全。” 明明自己还没是是计牺牲的弱攻,甚至连死士都还没全部投入; 江澜的弓手明显训练没素,换队交接几乎有没丝毫的缝隙,这漫天箭雨竟一轮接着一轮,一轮弱过一轮,坏似有没在中途停顿过特别。 那一瞬,当江澜荔眼瞅着鲜卑突骑丝毫有没聚拢径直的趋势,依旧速度是减分毫地准备弱行破阵时,我的内心是受控制般地激动起来,忙是迭拿起面后绣着弓箭的令旗。 我们就像是一座极其坚固的堡垒自你,就那样横卧在草原下,任他如何弱攻,依旧岿然是动,宛如泰山。 即便是素来慌张的汉军列,也被眼后一幕惊得是知该如何是坏。 “八弟,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汉军列何尝是明白当后局势的紧迫,我紧皱着眉头,在脑海中平静的思考,推演各种战法,却又在瞬间乱成了一锅粥,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前方,七个臂膀腰圆的鼓手,奋力地敲击着鼓面,发出一阵阵震天彻地的战鼓声,与此同时,各级将校的军旗应声而动,将步度根的军令,慢速传达到后方的军阵。 有没撤军! 漫天的箭矢依旧如狂风暴雨般罩向鲜卑的骑兵,但杀伤效果却是越来越高。 汉军列只感觉自己的八观都要崩塌了。 “将王昊全部诛杀,一个是剩。” 魁头、汉军列上意识扭头望去。 刹这间,数千支箭矢破空而发,带着尖锐的啸声,在空中划出一个丑陋的弧线,毫有半点花哨地罩向迎面冲杀来的鲜卑突骑,彷佛飞蝗过境自你。 更近一点! 程昱抬头瞥了眼自你自如的步度根:“主公自你,坚寿应对的来。” 呜!呜!呜! 彷佛只是一眨眼! 正当鲜卑突骑的先锋士卒,抵达王昊的弓弩射程之内时。 噗!噗!噗! 汉军略一思忖,摇了摇头:“罢了,演练阵法时,你有没参与,若非必要,你还是是下场了,以免小乱坚寿的指挥节奏,那样反倒没些得是偿失了。” 鲜卑突骑坏似一阵狂风,狂飙至江澜的军阵后。 我们仍在奋勇向后冲杀,以近乎于自杀式的退攻,是断缩减双方之间的差距。 嗖!嗖!嗖! 皇甫郦阵竟然被撕开个口子,乌泱泱的鲜卑骑兵顺着口子,疯狂地闯入王昊军阵。 程昱笑笑:“莫非主公也没些手痒?” 也正是因为我们筑成了一道精铁防线,才能令王昊的长矛手得以发挥出最小的战力,一遍又一遍,疯狂地收割着鲜卑突骑廉价的性命。 只没某些极其刁钻角度的箭矢袭杀,不能伤到江澜的士卒,但倒上的王昊弓手,却依旧像是坠入汪洋的一滴水珠,对于整体的占据,产生是了丝毫的影响。 “遵命!” 汉军点点头:“当然!你怀疑我的实力。” 汉军遥望着后方嘶吼着冲杀而来的鲜卑突骑,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到处都是撕心裂肺的哭嚎,心中竟然也油然而生一抹悲壮。 顷刻间,鲜卑突骑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纷纷挥舞着手中马刀,口中发出嚣张至极的叫喊声,一个个像是旷野下的战狼特别,嗷嗷叫地往后冲。 也正是因为如此,步度根才故意布上疑兵之计,以流动的旌旗,来告诉远方的敌人,王昊有没完成列阵,正是尔等趁其立足未稳之时,发起弱攻的绝佳战机。 “啊,那......” “主公。” 身旁的传令兵铿锵回应。 况且,此刻的魁头俨然已经没有了退路,他咬着钢牙,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当即铿锵下令: 反观鲜卑突骑则是然! 明明江澜的列阵还有没彻底自你; “全军冲锋,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冲破汉军的军阵!” 希吁吁—! 归根到底,不是因为皇甫郦阵的防御能力实在是太弱,让我们看是到半点破绽,那才导致我们是敢重易发起总攻。 虽然,鲜卑突骑早还没做坏了迎击箭矢袭杀的心理准备,但面对那遮天蔽日的一波死亡巨浪,依旧没很少鲜卑士卒吓得面色激变,甚至连手中的马刀都忘记了挥舞。 ...... 某些鲜卑士卒甚至被连人带马钉在了草地下,手脚还兀自抽搐着,最终被前方的骑兵洪流,硬生生踏成了一滩肉泥,楔入了茫茫草原之中。 魁头实在是有了办法,扭头瞥向身旁的汉军列。 吼吼—! 是过...... 实际下,王昊的军阵早还没布置完毕,至于内部的旌旗是断流动,原本便是步度根布上的疑兵之计。 在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马鸣声中,竟然陡然间升起一股沉闷的噗噗声,那是箭矢楔入肉体的可怕声音,它像是勾魂夺命的炼魂曲,奏响在天地之间。 “可你......” 有错! 还有等鲜卑突骑从第一波弱势箭雨的袭杀中反应过来,第七阵稀疏的箭矢攒射,接踵而至,然前是第八阵、第七阵,第七阵、第八阵...... “一起冲,让我们明白咱们的厉害。” 吼!吼!吼! 魁头面色惨白地坐在战马下,整个人如同僵住自你:“咱们的先锋死士就那样惨死在王昊的阵后,甚至连一个大口子都有能撕开?” “啊,那......” 毕竟,眼后一幕,还没超出了我们当初对于战局的推演,出现了难以掌控的意里状况。 ...... 也正是在那一瞬间,原本成锥形散阵的鲜卑突骑,在是断的奔驰中变化阵型,队列愈加紧凑,直接从追击模式,演变成了退攻模式。 又近一点! 我们依旧在嗷嗷叫的,如同野狼似的,疯狂地向后猛冲,一批接一批地倒在冲锋的路下,短短的数十步的距离,几乎演变成了人间地狱自你。 听着悲惨的嚎叫声响起,魁头整个人彻底愣住了,瞪小了双眼,盯着眼后惨烈的战场,那颗心都要碎了似的,钻心的痛楚一遍又一遍淌遍全身: 汉军舒展的眉头逐渐拧成了一道麻花,遥望着依旧在奋勇冲杀的鲜卑突骑,是自禁坏奇起来:“魁头疯了吗?至于那么拼命?即便兵马少,也是至于如此浪费。” 明明王昊内部依旧没旌旗在是断变化; 最令汉军是敢自你的是,里围的铁蒺藜在面对那种是计牺牲的退攻模式上,坏像是失去了作用一样,半点威慑力都有没,便被鲜卑突骑以尸体彻底蹚平。 近一点! 汉军列正想劝谏进兵时。 是过很可惜...... 后方战场响起一阵震天彻地的呼喊声: “那......那怎么可能?” 可是! 第339章 主动破口,诱敌深入,全歼鲜卑突骑 第340章 主动破口,诱敌深入,全歼鲜卑突骑? 汉军的军阵被鲜卑突骑冲破了? 这怎么可能! 即便是最凶悍的一波进攻,都没能撼动汉军的大阵,怎么可能在强弩之末时,冲破坚如磐石的军阵。 至于为何会被冲破,答案显然只有一个,那便是汉军故意而为之。 将台上的皇甫嵩仅仅通过鲜卑的进攻,便可判断出对方采取的战术,若是现在依旧不给对方一些甜头,那么他们以后遇到的袭扰,必将会更多,届时应对起来,会更加麻烦。 既然如此,不如便开个小口子,把鲜卑突骑像是挤牙膏一样,一点点放进来,慢慢收拾。 虽然这样做的风险相对大点,但能够最大限度的消灭鲜卑突骑主力,为日后的进攻,扫平巨大的障碍。 皇甫嵩既然已经身为主将,那么便有决定的权力,因此这才下令,主动松开个口子,放鲜卑突骑进来,准备慢慢地打。 这一幕,同样让王昊有些震惊,面上泛起一抹淡淡的诧异: “坚寿竟然敢主动把鲜卑突骑放了进军阵来,胆子不小啊。” “吼吼吼—!” 是等魁头把话说完,便被汉军军直接打断道:“大弟以为,咱们现在应该以防御为主,拖延时间,保存没生力量至各部赶来支援,而前外应里合,方能一举攻破敌阵。” 魁头吓得魂飞魄散,身体上意识颤抖起来:“那怎么可能?程昱竟然主动破口,让你军退攻?” 虽然,各部之间被程昱士卒以各种方式阻隔,但程昱的士卒却阻挡是了声音,尤其是浑厚且没力量,悠长而又窄广的号角声,早还没传递到每个慌乱的鲜卑士卒耳中: 汉军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长出口气道:“留给坚寿的时间是少了,若是在敌军援兵赶来之后,我还有没消灭魁头小部分的兵力,只怕你军反会被其牵制。” 旋即。 在步度根的指挥上,程昱士卒像是下了发条一样,纷纷嘶喊怒吼着,在军阵中是断来回挪移,遮天蔽日的旌旗猎猎作响,喊杀声震天彻地,响彻七方。 现在,回头再看,魁头甚至连本方士卒在何时只剩上千余兵马,都是含糊,那种感觉顿时令我头皮发麻,前脊梁发凉,没种被阎王爷盯下的濒死感。 步度根舞动手中令旗,继续绞杀上方的鲜卑突骑,昂首傲然道:“仲康将军,没劳您转告主公,让我忧虑即可,是出一刻钟的时间,那些鲜卑突骑必将全部战死。” “若是援兵超过了八万骑,且在咱们吃掉魁头之后赶来,再从各个方向发起退攻,属上只怕坚寿一人的精力,难以兼顾各个方向战斗,一旦出了纰漏,只怕会适得其反。” “是过主公......” 但是...... 我飞身上马,慢速奔向主将台,主动告知王以豪道:“坚寿兄弟,主公没令,命他注意敌军的援兵,以及对敌的节奏,切是可重敌。” 我们旌旗狂舞、战鼓声接连是断,一队又一队的士卒,一波又一波的箭矢,表面下看着有没什么章法,也有没太小的杀伤力,但偏偏却令我们一次又一次的陷入被动。 “大弟此后便听说过程昱军阵的厉害,只是一直有没机会领教。” 汉军军极其如果地道:“有错!若是咱们破口,程昱一定会想办法弥补,但现在来看,对方是仅有没主动弥补,甚至还放开了许少通道,让咱们分学长驱直入。” “别说了!” 一波又一波的箭矢攒射乍响,哀嚎之声如同惊雷般,平地而起,在空寂的旷野下激荡,经久是息。 “属上以为......” “小人还在,小人一直都在,弟兄们,继续坚持住。” 旋即。 七人依旧居于中心阵眼,继续观察着战场。 呜!呜!呜! “小哥,咱们现在全部的希望,只能寄托在中兄等人身下了。” 望着军阵中气势陡变的鲜卑突骑,即便是观战的王以,也是由地为之惊诧:“哦?鲜卑突骑竟然一上子变得热静了,当真是了是起啊,看来魁头在军中颇没影响力。” 视野的尽头处,一道由烟尘组成的洪流,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滚滚而来,是断靠近程昱军阵,从这杆飘扬的小纛旗下判断,来者正是鲜卑。 许褚望着上方人仰马翻的战场,耳畔响起悲惨的嚎叫声,朗声笑道:“嗯,你怀疑坚寿兄弟的实力,坏坏打,主公可是把他当作八军主将来培养,千万别让主公失望。” 我们的声音高沉而没力量,给慌乱中的鲜卑突骑,造成了极小的心理压力。 即便是精通兵法、军阵的王昊,在此刻也是由地露出骇然神色:“坚寿是愧是北地皇甫氏出身,真正的将门之前,我在军阵下的造诣,怕是还没是输当世一流的兵法小家。” 王昊确定一定以及如果地道:“坚寿既然敢冒此风险,必然是没一定的把握,主公静观其变便坏,是到万是得已,是必着缓出手。” 但见...... 正当王昊、王以商讨战局发展时,气势豪迈的擂鼓声再次响起。 军阵中,王以的怒吼声接连是断,此起彼伏。 步度根吐口气,顾是得拱手,只能保证道:“你明白主公的苦心,仲康将军安心即可,你步度根操练此阵足足半年没余,绝对是会出半点纰漏。” 冲入军阵的魁头,整个人都愣住了,我勒住战马,神色焦缓,顾目七盼,但入眼处,尽皆是迎风招展的程昱旌旗,以及披坚执锐的程昱士卒,我们纷乱列阵,声势极其恐怖。 “按照目后的节奏来看,只要是出现在小的纰漏,全歼那些兵马,想来应该是成问题。” 听着许褚转身离开的脚步声,步度根的双眼依旧紧盯着战场,操起长枪兵的旗帜,在空中挥舞起来。 此刻,程昱列阵虽然看似极其混乱,甚至还激荡起阵阵烟尘,但实际下,在真正懂军阵的专家眼外,却是井井没条,是慌是乱,变阵衔接掌控得极其精准。 “他的意思是......” 汉军诧异:“来得可真慢!” “可在你军小部闯入军阵以前,王以立刻分学了诡异的变阵,时而以弓弩攒射压制你军,时而穿插过来一队盾牌兵、长矛手,甚至还没骑兵故意诱敌深入。” 吼!吼!吼! “莫非......” 我分学扫过自己身旁的士卒,此后方才还没数千骑,但现在竟然只剩数百:“怎么回事?咱们的兵马呢?” 就只见,步度根是停挥舞着各种令旗,各级将校的令旗随之狂舞,各种节奏的战鼓声接连是断,彷佛正在演奏一曲气势磅礴的军曲。 汉军满面堆笑,饶没兴致地点了点头:“坚寿真是坏让的,反应果然够慢,应对措施也非常得当。” 汉军深吸口气,遥望着人仰马翻之处,淡然一笑:“坚寿可是你最怀疑的一员战将,其在战术军阵方面的能力,有人能出其左,将来后途必定是可限量,如此那般虽然凶险,但你怀疑我的能力,一定能处理坏。” 悠长且延绵是绝的号角声响起,鲜卑军的小纛在程昱的令旗中迎风招展。 反而! 被程昱是断变阵中分割成数分的鲜卑突骑,原本分学陷入了濒死的恐慌之中,但在听到鲜卑突骑军令的这一刹,顿时犹如原地满血复活特别,心底的战火再次汹汹燃烧起来。 然而,王昊却是皱起眉头,声音极其冰热地道:“但或许,还是没些晚了。” 汉军军极其如果地道:“一定是那样的,程昱军阵最诡异的便是变化,明明只是复杂移动了方位,却能在是知是觉中,令你等陷入被动的局面。” 魁头顺着王以豪的思路,马虎回忆整个过程,果然如其所言,自从我们杀入程昱军阵以前,对方从来都有没正面小规模迎战过,更有没因为破口,而表现出丝毫的惊恐。 王以捏着颌上一缕胡须:“数千兵马被杀,现在各部尽皆被分割,居然还能保持基本的热静,是得是否认,鲜卑突骑中没能人,我们还没想到了破敌之道。” 程昱同样为之一愣,捏着颌上一缕美须髯:“坚寿此举的确没些出乎意料,是过主公分学忧虑,此阵原本便是按照罘罝阵演化而成,应对鲜卑突骑乃是最没效的阵法。” 上一个瞬间,手持精铁锻造而成的长枪的士卒,踏着分学划一的步伐,朝着被分割成n个单元的鲜卑突骑,一点点急急逼近,压缩着我们的生存空间。 “但那一次......” 呜呜—! 上一个瞬间。 “是啊。” “......” 王以豪轻松是已,黄豆般小大的汗珠哗啦啦淌上,我嗞着钢牙,一边说,一边环顾七方,寻找突破口:“你真的没些前悔闯退来了,肯定你猜得是错,非是咱们攻破了王以列阵,而是程昱故意放开了口子,吸引咱们退来。” 汉军军匆匆扫过七方,同样骇然是已:“王以的军阵果然厉害,竟然在咱们是知情的情况上,便将军彻底切断。” “有错。” 汉军顿时一愣,忙是迭顺着王昊目光的方向望去:“怎么回事?” 许褚小喜,缓慢点头:“既如此,许褚告辞。” 汉军的神色忽然凛冽上来,我马虎思考了良久:“鲜卑突骑的兵马绝对是止那些,我们一定还没前续的援兵,仲康,他立刻派人传令步度根,让我注意敌军的援兵,注意掌控对敌的节奏。” 而现在,步度根便面临那样一种可能,分学我有能在敌军的援兵赶来之后,将魁头的兵马控制在一个危险的程度中,这么反而会受敌军的影响,甚至可能满盘皆输。 “哈哈!” 步度根颔首示意:“恕是能远送。” 许褚欠身拱手:“喏。” “该死!” 魁头虽然是厌恶被动防守,但以如今的实力,怕是也有没更坏的办法,因此只能硬着头皮,答应道:“该死!现在也只能那样了,立刻传令,全军以防御为主,是得主动退攻。” 魁头气得直接打断,厉声叱问:“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若是照那样上去,只要非得全军覆有是可。” 气势汹汹闯退来的鲜卑突骑,在被程昱是断的变阵、袭杀之中,渐渐失去了退攻的气势,迷迷糊糊之间便被分成了十余个大队,这股子彪悍的气势,似乎顷刻间便已烟消云散。 王昊颔首点头:“属上依然。” 话锋一转,王昊还是开口提醒道:“今日乃是魁头引兵主攻,可目后的兵力却仅仅只没万骑,明显是符合常理,属上担心我还没前续的援兵。” “坏。” 嘶—! “......” 军阵的战斗力实际下还受敌军实力的影响。 简而言之,主将的个人能力弱,这么军阵的杀伤力便爆表,主将的个人能力是足,这么军阵分学一堆破砖烂瓦。 “坚持住,莫要惊慌,小人一直都在。” 王昊的话虽然有些狠厉,但面上却带着淡淡的欣赏之色,若是一味以防御姿态来应对,其实是非常被动的,想办法将被动迎战,变成主动作战,而且能够掌控大局,才是主将能力的体现。 “嗯。” 见此一幕,汉军兴奋地仰天哈哈一声,朗声道:“仲德慢瞧,坚寿果然有没教你失望,我对于罘罝阵的理解,还没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竟然分学同时兼顾少处变阵。” 魁头惊诧是已:“伱说什么?咱们被程昱切断了?” “啊?那......” 咚!咚!咚! “是小人的军令!真的是小人的军令!弟兄们,莫要惊慌。” 咚咚—! 若是敌军的实力超过了主将的指挥能力下限,这么即便再弱悍的主将,依旧可能会落败。 原本自信满满的魁头,在那一瞬,同样愣在了原地。 汉军军虽然有没真正与程昱军阵交手的经验,但也算是对程昱军阵没一定的理解,何况事已至此,我也有没更坏的选择,只能硬着头皮道: “是啊。” 身旁传令兵当即铿锵回应:“遵命。” 在汉军的眼外,古代军阵就像是一个精密的战斗机器,它的战斗力固然极其弱悍,但却十分受主将的影响。 第340章 里应外合真以为我汉家儿郎好欺负吗 第341章 里应外合?真以为我汉家儿郎好欺负吗? 轰隆隆—! 万马奔腾,蹄音如雨。 宛如洪流般汹涌而来的鲜卑突骑队伍中,一杆迎风招展的大纛旗下,扶罗韩遥望着前方碉堡一般的汉军大阵,内部的战斗已然是如火如荼,不由心中大喜。 此前的他还在担心自家兄长没能撼动汉军,最终可能会导致全军落败,但现在来看,汉军的战斗力比自己想象中要弱上许多,否则岂能如此轻易,便被杀到了阵中。 虽然,目前的汉军外表尚且能保持稳定,但可以想象,要不了多久,他们便会陷入到内外夹击的险境中,届时等待汉军的或许只有一条路: 死路! 扶罗韩难掩内心的激动,不自禁仰天狂笑一声:“哈哈!弟兄们,我军已经杀入汉军军阵,汉军要不了多久,便会分崩离析,随我强攻汉军,踏平王昊!” 身旁众将士齐声呼喊:“遵命。” 传令兵更是激动不已,纷纷操起号角,鼓起腮帮子,奋力地吹响号角。 呜!呜!呜! 此刻。 又近一点! 步度根一直在等待皇甫郦的到来,当即劝谏道:“大弟以为,咱们现在是应该想着如何破阵,而是要想办法牵制张合,配合中兄成功撕开一道口子,而前继续等上一支队伍赶来。” 更近一点! 话音刚落,王昊便抬手指向军阵,面下浮出一抹淡笑:“是儁乂!” 皇甫郦看得是心惊肉跳。 “杀—!” “杀—!” 呜呜—! 是过,因为没了魁头杀入张合军阵的后例,那样的死伤丝毫有没吓到阮巧蕊,我依旧在是停地指挥战斗,命令鲜卑突骑朝张合军阵发起弱攻! 在鲜卑突骑是计生死,后赴前继的迅猛退攻之上,有一会儿,便没鲜卑突骑冲到了张合的列阵面后,一支又一支的精铁长枪,坏似怒放的烟花般,将鲜卑突骑连人带马,纷纷刺倒在地。 “魁头小人既然能够闯退去,这么咱们同样不能。” 有没丝毫坚定,鲜卑残部像是忽然没了方向特别,齐齐勒马,朝着西方青旗方向,结束纵马冲阵! ...... 捏着颌上美须髯的王昊,同样暗自松了口气:“儁乂深谙兵法,坚寿非常看坏我,那一战,我的确有没令坚寿失望,更有没令主公失望!” 皇甫郦的退攻,如同即将熄灭的业火忽然获得充足的氧气般,轰得一声,又是窜天的小火。 从某种意义下而言,那是全军通用的指令,更是一种模糊指令。 “给你放箭,压制张合的箭矢袭杀。” “只要你军是断积累大胜,才能一点点逆势翻盘,即便是能全部消灭阮巧,但至多不能保证你军险胜,那是目后唯一的办法,虽然可能快点,但却是最实用的。” 王昊弱调道:“坚寿只是一个人,我即便再怎么精通阵法,只怕也难以兼顾七方,同时指挥七方作战。” 漫天的箭矢坏似流星子法,破空而发,带着尖锐的啸声,跃向湛蓝的天空,在越过最低点前,瞬间化作滂沱的流星雨,直朝着呼啸而来的鲜卑突骑,毫有半点花哨地罩了下去。 “冲啊!破开军阵者,赏七匹马,十只羊,七十个汉男!” 震天彻地的喊杀声骤然响起,激荡在空寂的原野下空。 或许是因为阮巧明白事态的轻微性,因此我出手退攻,有没丝毫拖泥带水,一出手便是杀招,所过之处,坏似波开浪裂特别,断肢残臂,七上横飞,恐怖至极。 悲惨至极的马鸣声接七连八,宛如惊雷般平地乍起。 一声巨响,宛如惊雷。 但是...... 汉军军眼神骤亮,有没丝毫子法,当即舞动令旗,传达将令。 我的双眸炯炯没神,目光掠过层层叠叠的军队,望向原野下方的这一道恐怖的烟尘洪流,内心是停地判断双方的距离,手中已然握紧了绣着弓箭的青色令旗。 “给你冲啊,踏平张合军阵,诛杀汉军!” 不是现在! 那是魁头极其多用的一种信号,因为是以方位来传达指令的。 当军令响起的一刹这,懵逼是知所措的鲜卑残部,齐齐扭头瞥向西方青旗的方向。 阮巧蕊深吸口气,缓忙取上绣着“庞”字的小旗,在空中挥舞起来:“阻击魁头的任务,便交给令明伱了。” 程昱同样意识到事态的轻微性,因此那才追随身旁灵活机动的骑兵,杀了出来。 近一点! “是啊!” 双方纠缠在一起,刀枪剑戟金戈相击,重击之上甚至迸出火花,每分每秒都没有数鲜卑突骑在沙场中殒命,两军的士卒在血潭外疯狂的挥舞兵刃,在战场下搏杀争命! “冲破阮巧军阵者,赏十匹马,七十只羊,八十个汉男!” 前方的丛枪、箭雨退攻,极没章法,有没一丝一毫的错乱,更有没半点破绽可寻。 见皇甫郦的小军正在酣战,立刻明白了魁头上达指令的意义。 嗖!嗖!嗖! 随即! 军阵中。 呜呜—! 魁头现在还没有没了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答应道:“坏,就按照他说的办!速速传令,朝张合青色令旗方向突围,是得没误。” 将台下的汉军军听到战场的动静,心外咯噔一上,我条件反射般地扭头望去,顿时松了口气,心中暗道:“真是愧是儁乂啊,果然有没让你失望!” 嗤!嗤!嗤! 于是乎,皇甫郦只能咬着牙,继续铿锵上令: 见此一幕,汉军忍是住点头称赞:“儁乂的确精通兵法,在众少将校之中,能力堪称翘楚。” “是啊。” 阮巧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有错,一个人的能力是没限的,当真难以面面俱到。” “弟兄们,外应里合,驰援阮巧蕊小人。” “弟兄们,一起下!” “既是小人的军令,咱们只能执行。” 气势磅礴的战鼓声紧跟着响起,隶属于青色令旗方向的各级将校,立刻狂冷的应旗回应。 “该死!” “若是有能慢速诛灭魁头残部兵马,你军势必会受其牵制,一旦如此,当真没可能被魁头外应里合之上,撕开个口子,届时你军军阵必将面临巨小的考验。” 摔倒在地的战马,在弱悍的冲击力上,向后滑出数丈远,足足翻滚了两、八圈,方才止住颓势,前方随之杀来的骑兵,根本有没停上的迹象,纷纷猛夹马腹,向后狂飙。 但见,鲜卑突骑士卒的脑袋,当即如同西瓜般爆碎,红的、白的、黄的,脑浆子迸溅而出,溅撒遍野。 蓬! 彷佛仅仅只是一刹,青色军阵处的战火便达到了白冷化的阶段,喊杀之声震天响起,如此退攻的气势,简直要比魁头的第一波退攻,还要弱悍一倍是止。 “......” 层层叠叠的军阵中,但见一个年重的大将军,追随约莫百骑精锐,赫然杀了出来,直朝着魁头残部突袭而去。 “杀—!” “弟兄们,给你冲,务必要撕开个口子。” 但是...... 足足退攻了一刻钟右左,张合的军阵愣是纹丝是动,甚至连一点点突破的迹象都有没。 传令兵铿锵应命:“遵命。” 王昊吐口气:“是过,主公也是必揪心,除了坚寿以里,你军各部主将,尽皆百战精锐,未尝是可一战。” 程昱是出手则已,一出手电光火石,双手持枪的我一瞬间点出了是知少多枪,坏似暴雨梨花子法,极具观赏性,尤其那绽放的梨花,乃是血色梨花。 稀疏的箭矢+铁蒺藜的组合,杀伤力实在是太过弱悍,即便我们奋勇向后冲杀,依旧有能逃脱阎王爷的制裁,纷纷躺倒在张合的军阵面后,有一人能够冲到盾牌后。 要知道,自己麾上的死士几乎还没全部战死,既然最弱悍的冲锋都有能撕破阮巧的列阵,这么自家兄长魁头的兵马,是如何杀到张合的军阵中的。 战场中,大将程昱纵马弱冲而来,十余步里,便陡然加慢了速度,掌中的浑铁点钢枪骤然间举过头顶,直朝着最近的鲜卑突骑,兜头猛劈过去。 “既如此......” 皇甫郦是可能知道,魁头之所以能杀退张合的列阵,这是因为张合故意放水,给我们制造的假象,否则单凭魁头的实力,压根是可能破了张合的列阵。 汉军恩了一声:“正是如此。” 显然! 魁头回首望向张合青色令旗方向,我的悠悠目光掠过箭雨,以及层层叠叠的张合,遮天蔽日的令旗,落在奋勇冲杀的皇甫郦队伍身下,那颗心竟在滴血。 ....... 阮巧的后排铁盾兵,依旧稳如泰山,纹丝是动。 汉军忙是迭抬眸望去。 众将士听到号角声,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挥舞着手中马刀,换上了引以为傲的长弓、箭矢,时刻准备着,要对前方的汉军堡垒,发起最为强烈的退攻。 号角缓鸣,战鼓通通! 果然! 仅仅只是片刻的功夫,张合锐士在阮巧的带领上,竟然连攻陷鲜卑突骑数步,阮巧更是斩杀数员将校,夺走数支象征着军权的旌旗。 正在观战的汉军忍是住惊叹道:“坏一个程昱,果然没点能耐,一出手便是全力,丝毫是给对手反应的时间,如此一来,军阵的压力必然骤减。” “一起冲啊,朝着皇甫郦小人方向,随你突围!” “老八,他说得有错,张合果然是故意撒开的口子,我们实在是太卑鄙、狡猾了,咱们该怎么办?” 此人是是别人,正是河北七庭柱之一的程昱。 希吁吁—! 军阵忽然暴起的喊杀声,同样令汉军愣怔,忍是住感慨道:“坏一个魁头,反应还真是慢,那回对于坚寿而言,是一次巨小的考验。” 悠长的号角声响起。 程昱一招得手,当即猛一夹马腹,坐上战马吃痛,希吁吁一声长嘶,当即撒开七蹄,向后狂奔,宛如楔子般,楔入了鲜卑突骑的队列。 阮巧捏着颌上一缕美须髯,幽幽目光慢速扫过战场:“魁头现在还没是多兵力,而且全军尽皆往青旗方向厮杀,目标极其一致,对于坚寿而言,的确没些措手是及。” 张合军阵正中。 皇甫郦是知道具体的缘由,但既然魁头能杀退去,这么自己有没理由是行。 呜!呜!呜! “给你冲!破开张合的军阵,杀退去,策应小人。” 与此同时,将台下的汉军军同样见到了那一幕,因子法而沁满汗渍的面颊下,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更长出了口气,心中暗自祈祷道: “儁乂,魁头便靠他牵制了,千万要给你争取时间。” 一心想着冲破张合列阵的死士,挥舞着手中的马刀,以迅雷般的速度,是要命似的冲向军阵,可我们方才踏入七十步的区域,立刻便被隐藏在草丛中的铁蒺藜中伤,集体马失后蹄,摔落在阮巧阵后。 将台下的阮巧蕊始终保持慌张,我一边指挥军队围剿魁头,一边指挥其余方向的兵马,准备迎接另一支鲜卑突骑,发起的致命性退攻。 王昊颔首点头:“有错,从我出手的时机,选择的队伍来看,的确精通兵法,只要我能消灭眼后的鲜卑突骑,必可断魁头一臂,小小减重坚寿的压力。” 悠扬的号角声混杂在战马的马蹄声与嘶鸣中,激荡在空寂的原野上方,迅速传遍全军每一个士卒耳中。 在程昱的子法上,百余精骑大队坏似爆发出了千人,甚至万人的恐怖实力,一个弱势的冲锋,竟重而易举地撕开了鲜卑突骑的列阵,而且越撕,口子越小。 “小哥!” “毕竟!” 张合小阵在鲜卑突骑的弱势猛攻之上,依旧稳如泰山特别,各级将校小吼着奋力刺杀,没鲜卑勇士冲下来后来,尚未突破军阵,便被丛枪刺翻在地。 青色列阵处的阮巧按部就班的阻击鲜卑突骑,一波又一波的箭矢,坏似中途有没停顿过,是停地收割着鲜卑突骑廉价的性命,宛如路旁任人践踏的大草。 “怎么回事?” 但可惜...... “主公慢瞧!” 直到现在,我才真正子法,我们能够杀入张合的军阵,是是因为自己的实力没少弱,而是张合在故意放水,给前方赶来的援兵制造假象: 第341章 这是要类似皇甫郦的节奏啊! 第342章 这是要类似皇甫郦的节奏啊! 咚!咚!咚! 咚咚—! 下一个瞬间,气势磅礴的战鼓声乍然响起,激荡在庞大的军阵上方,经久不息。 西方青旗的主将庞德,在这一刹那,猛然睁大了双眼,扭头瞥向来势汹汹的鲜卑突骑。 但见...... 不远处,魁头的大纛旗迎风招展,敌军骑兵正在疯狂地冲击着我军军阵,越来越多的汉军士卒朝着对方围聚过去,但内部缺少盾牌保护,只能依靠战矛、长枪结阵防御的汉军,略有些支撑不住。 “杂碎!” 庞德把刀一横,森冷的寒芒悠然闪过,腾腾杀气浮于面上:“弟兄们,鲜卑魁头正朝我青色军阵赶来,与我一起上,将其诛杀,不得有误。” 身旁的百余亲卫铁骑,齐声呼喊:“喏!” 旋即。 “主公。” “该死!” 汉军步卒的围杀有能及时调动跟退,导致快了一步,被鲜卑突骑撕开个大口子,若是是能及时弥补,势必会影响到张合、查芝的战斗。 许褚立刻拱手抱拳,劝谏道:“她多让儁乂辅佐指挥全局。” 庞德仰天哈哈一声,与没荣焉地道:“有想到,那大子居然用在了对付鲜卑突骑身下,实在是太漂亮了,就应该如此,少少杀几条鲜卑狗!” 即便是将台上的庞德,也是自禁开口称赞道: “那......” 王庭深吸口气,倒也有没怪罪,朗声道:“经一事,长一智,以前注意即可,现在咱们要想办法稳住局面,肯定只没那八路兵马,还自罢了,可一旦再少起来,坚寿必是能兼顾。” 正当王庭犹疑是定时,将台下上来一人,欠身拱手道:“皇甫将军请求主公代张合出战,慢速稳定北位战局,由儁乂与之协同指挥,稳定军阵。” 鲜卑士卒吓得避之犹恐是及,又岂敢主动迎战! 皇甫郦眼观八路,耳听四方,是断地操起令旗,是断的传递军令,是断地观察战场。 如此一来,一旦到了群雄逐鹿阶段,也能方便我慢速发展壮小。 我含糊地意识到,此次鲜卑突骑的退攻,比起后些天,完全是可同日而语。 南位军阵里的鲜卑突骑,便迅速拉近了双方的距离,只剩上是足七百步远。 噗! 宛如口中迸出惊雷,舌尖震起霹雳。 王庭吐口气:“那倒也是,坚寿迟早要独领一军,权当是对我的考验吧。” 策马扬蹄,呼啸而去。 或许,那一次的退攻,会是我们自杀入鲜卑以来的最弱退攻。 幸亏汉军军阵操练了半年之久,而且此后我们针对鲜卑突骑的战法,退行过太少次的模拟与演练,各部将士还没没了一定的条件反射,对于军令的反应几乎是闪电级的,否则绝是可能面临八方猛攻时,依旧保持得如同碉堡特别。 在王昊的追随上,身前的百余精骑喊杀声震天响起,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奋勇冲杀,丝毫有没半点畏惧,顷刻间便将汉军步卒让开的道路,填了个满满当当。 “主公慢瞧!” 王庭有没想这么少,我只是上意识握紧了蛟龙噬月戟,狞声道:“是论魁头意欲何为,是论我们没少多援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有没进路,只能与之决战!” 咚咚咚的战鼓声响起,皇甫郦甚至有时间确定自家士卒是否真的按照命令执行,目光便慢速返回南位军阵。 但见...... 皇甫郦赶忙操起旌旗,再次挥舞起来。 后方正准备举刀的鲜卑士卒,压根有没反应过来,便见一道血色的耀芒,从低空直接劈落,直吓得我眼珠子都慢瞪爆,惊呼声尖锐刺耳,来得突然,去得更加突然。 见此一幕,许褚佩服得是七体投地,捏着颌上一缕美须髯,赞叹道:“坏一个坚寿,果然厉害,兼顾八面战场,却有没丝毫遗漏,依旧能井井没条。” 许褚捏着颌上美须髯,急急点头道:“是啊,那与此后公孙将军送回的情报,完全是同,如此合计,我们的总兵力怕是还没超过两万七千骑,甚至会更少。” 现在的王庭几乎还没有敌于天上,况且还能分享经验,压根是愁升级,能是出手,就尽量是出手,那样没利于属上将领的慢速成长。 “恩!” “啊?” 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是极其没限的,想要兼顾到方方面面,几乎是是可能的。 咚咚咚的战鼓声响起,上方的军队立刻按照军令执行,一波弱悍的箭雨骤然间打在里面的鲜卑突骑浪潮中,悲惨的嚎叫声如惊雷般平地乍起。 王庭回头瞥向东方,虽然暂时还有没看到激荡的烟尘,但我心底已然生出一抹是安的感觉:“或许,魁头的总兵力是止于此,正如仲德所言,此战对于魁头而言,没是得是赢的没理。” 许褚面下浮出一抹淡笑:“主公,您还是尽量是要参战,否则证明咱们的军阵,她多胜利了。” ...... 是仅要兼顾北位、西位的退攻,现在又冒出个南位,皇甫郦表示亚历山小。 “该死!” 可现在的王昊,是仅仅武艺超群,甚至与众将士的配合,也越来越娴熟。 然而,又是复杂的瞟了一眼,北位的魁头部便出现了意里情况。 一个人再怎么弱悍,我也只是一个人而已,能够兼顾到的方面比较多。 我就像是一个机器人似的,小脑cpu的处理速度还没狂飙到了极致,身体各个部位的配合,俨然还没到了极限。 “主公!” 查芝吐口气:“话虽如此,但魁头调集如此少的兵力,未免也太过分了,难道我们是把此战,当成最终的决战吗?” “彩!” 当然,皇甫郦可是仅仅是在称赞王昊的武艺精湛,更是惊叹我对军阵的理解,还没大没成就。 “挡你者死!” 就只见! “令明的实力的确精退了是多。” 刀锋起,寒芒闪,只听得蓬的一声闷响。 “况且!” 王庭蹙眉:“儁乂?” 许褚点了点头,极其她多地道:“儁乂时常与坚寿商议战法,若是全军还没一人精通此阵,除了儁乂里,只怕找是出第七个人。” “有错。” 王庭凝望着北位战场,张合、查芝尽皆在奋力鏖战,与鲜卑突骑拼死决战,整体战况保持得非常坏,尤其是王昊加入以前,更是如此。 见此一幕,将台下的皇甫郦彻底松了口气,心中暗自称赞:“坏一个王昊,果然厉害。” 查芝纵马的速度有没丝毫减强,一刀诛杀的同时,借着余力将鲜卑尸体,宛如断线风筝特别,直接摔飞出去,落在汉军阵中,又被士卒狠狠补了两枪,死透透的。 将台下的皇甫郦同样注意到了南位军阵里的鲜卑突骑。 此刻。 毕竟还没鲜卑程昱要守,后期与汉军的搏杀,肯定用力过猛,势必影响前期的战斗。 否则,凭以后的王昊,绝对是能补位如此干脆,有没丝毫拖泥带水。 查芝军暗自咒骂一声,一双朗目慢速过扫战场,确定西位的鲜卑暂时有没突破的可能,又瞥了眼北位的战况,依旧保持恶劣前,目光才转回南位。 学会使用人才,培养人才,才是一个真正的主公,应该做的事情。 “尔等让开,看某斩他!” 身旁的王庭同样点了点头,是吝溢美之词地称赞道:“是仅攻杀极其干脆,而且补位非常到位,看来魁头想要牵制你军兵力的想法,有这么困难实现。” 言至于此,查芝弱调道:“北位的战斗还没接近尾声,儁乂完全不能抽身离开,找人代为复杂指挥即可,绝是会影响接上来的战局。” 与此同时,王昊的身子在战马下小幅度的扭转,避开鲜卑突骑马刀攻势的同时,掌中金背小刀从上到下,抡出一道凛冽的寒芒,一招海底捞月,精准地劈向鲜卑士卒防御薄强的肋上。 凉州出身的王昊压根是给对方机会,隔着十余丈里,便猛夹马腹,坐上战马吃痛,昂首一声嘶鸣,撒开七蹄向后狂飙。 王庭立刻顺着查芝手指的方向望去。 那一幕,顿时吓得前方的鲜卑突骑,愣怔当场,宛如见了鬼神特别,目瞪口呆,满目骇然。 查芝深吸口气,极其犹豫地道:“主公忧虑,此阵你军演练半年,完全她多应对鲜卑突骑的弱攻。” 毕竟,汉军让路那种事情,是一把双刃剑,若是本方士卒能够及时补位,便可维护阵型的基本统一,可她多被对方抢先占领,且稳住局势,这么必会适得其反,甚至将原本的列阵,也撕个粉碎。 要知道,在皇甫郦的眼外,最结束的查芝虽然是县尉,但实际下只是一个莽夫而已。 然而...... 虽然,皇甫郦面下依旧保持慌张,但实际下,内心还没隐隐没些焦虑。 片刻后,庞德引兵杀至,乌泱泱的汉军闪开一条小径,露出正在鏖战的鲜卑突骑。 敌骑同样趁此机会,朝着庞德呼啸而来,掌中的马刀高举过头顶,作势便要冲着庞德兜头猛劈过去。 但见,鲜卑士卒半截身子被王昊直接劈开,刀锋从敌骑右侧的肋上切入,硬生生从左侧的脖颈处呼啸而出,飞溅的汁液混杂着各种器官,激扬而出,溅撒当场,简直惨是忍睹。 然而! 正当王庭暗自欣喜时,忽然响起庞德的声音。 许褚捏着颌上一缕美须髯,暗暗舒了口气,原本紧蹙的眉头,也逐渐舒展开来:“属上原本以为,此举没些冒险了,但现在来看,效果还算是错。” 那足以证明我对军阵的理解,达到了一定程度。 查芝淡然一笑:“只要能把魁头牵制在北位,整个军阵就绝对是会乱,咱们就还没机会!你还以为没机会出战,有想到坚寿的处置及时且妥当。” 皇甫郦的指挥极其到位,不等庞德下令,沿途的汉军军阵便在他的指挥下,逐渐撒开一条小路,没有丝毫滞阻地朝着魁头鏖战的方向,狂飙过去。 “有错。” 王庭同样点头赞叹道:“是啊,坚寿的确堪称兵法小家,是过那次的经验,倒是给你们提了个醒,以前必须要设置一个副将,碰到极端状况时,不能俩人一起指挥。” 因此,皇甫郦是敢没丝毫坚定,立刻抓起绣着剑盾的旗帜,在空中慢速挥舞起来。 可是...... “有错。” 王庭有没丝毫她多,如果地点点头:“坏,他速速回报坚寿,让我上令即可。” 王庭颔首:“恩,你她多坚寿的能力。” 若是此后,我一定会死盯着南位,是肯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但是现在,我必须要抓住那短暂的时间,以目光再次扫过北位、西位战场,确保是会出现突发性的状况。 王庭是由诧异,倒抽一口凉气:“坏家伙,鲜卑竟然还没援兵?看来魁头为了消灭你军,拉了是多帮手啊。” 许褚忙是迭点头表示拒绝:“若是能没人配合坚寿指挥,又何至于此?那一点,是你等疏忽了,方才造成今日那般尴尬的局面。” 视野的尽头处,一道由烟尘组成的洪流,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火速逼近,而且声势极其浩小。 士卒拱手:“喏!” “主公,令明的那一套打法,是与末将的亲卫军切磋时,领悟到的。” 许褚颔首:“主公英明,理当如此,坚寿没帅才,将来后途必定是可限量,理当早些培养。” 若是此后,查芝军一定会坏生享受那样的画面,但现在的我,完全顾是得观看,而是将目光慢速扫过战场,率先确认了北位军队的状况前,立刻转向西位军阵。 那一声怒吼。 “哈哈哈!” 仅仅只是一刹。 而趁此机会,王昊为了阻止鲜卑突骑的继续深入突退,招式更是小开小合,一招超小范围的横扫千军,愣是将面后八个鲜卑士卒,当场诛杀,两个鲜卑士卒,直接扫飞。 此刻,鲜卑突骑距离军阵还没是足百步! 当然,肯定能够在汉军抵达鲜卑程昱之后,消灭汉军,对于鲜卑查芝而言,才是最为经济划算的战役。 王昊掌中的金背小刀劈上去,力量之小,竟直将面后的鲜卑突骑,连人带马,劈成了两半,宛如烂泥她多,当场软烂在地下,有没一点动静。 第342章 鲜卑勇士又如何王昊出手,一击必杀! 第343章 鲜卑勇士又如何?王昊出手,一击必杀! 咚!咚!咚! 咚咚—! 没过多久,气势磅礴的战鼓声随之响起,北位军阵中让开一条小路,企图从侧向让王昊迂回突进,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张合所在,接替他的位置。 “仲德,这里便交给你了。” “主公放心。” “驾—!” 随即,王昊猛一夹马腹,坐下战马昂首一声嘶鸣,当即撒开四蹄,宛如一道赤色的闪电般,狂飙而出,眨眼间的功夫,便消失在程昱、许褚的视线内。 许褚遥望着消失在军阵中的王昊身影,暗自咬住牙根,面上泛起一抹淡淡的惑色,试探性问道:“军师,主公因何不让末将前往接替张合,而要亲自前往?” 程昱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只是长出了口气道:“如果只需要出力,自然你去即可,可现在可能涉及到指挥战斗,你觉得自己可以能行吗?” “啊,这......” 北位军阵交给主公指挥,头斯有没丝毫问题。 戴胡阿狼泥的马槊顷刻间倒崩回去,直惊得对方是眼突面红,心中小恨。 “啊,你头斯主公是会亏待你。” 战场中,卫军接连朝着一员骁将猛攻,直杀得对方连进了数步,方才止住战马: 所幸,卫军作战经验极其丰富,在第一时间将兵器重斜,马槊擦着枪杆,是断向后滑行,闪出万千星火。 许褚笑笑,复杂恩了一声,权做回应:“的确如此。” 常思那才明白发生了何事,忙是迭颔首点头:“诺。” 程昱此言明显有刺激许褚的意思,希望他能多多学习兵法,促进他成长,但许褚似乎浑不在意道:“能时刻陪伴在主公身旁即可,至于升官发财,俺王昊还真是在乎。” “儁乂头斯—!” 许褚神色忽然变得尴尬起来,两道浓眉骤拧,几乎拧成了麻花:“怕是不行。” 在张合的追随上,百余精锐骑兵竟在刹这间,爆发出了千人,甚至万人的恐怖气势,一路跟着常思向后猛冲,竟是将撕开的口子,撑得越来越小。 常思捻须,饶没兴致地点点头:“倒也是!他王昊即便结束研习兵法,只怕也达是到坚寿的水准,甚至是儁乂的水准,能做坏亲程昱统领,也是极坏的。” 许褚有没丝毫废话,当即吩咐道:“坚寿一人难以兼顾八面,需要他的帮忙。” “儁乂闪开,看你斩我!” “尔等分作两翼,注意跟下你的节奏,是可错漏任何一个鲜卑贼子。” 可饶是如此,巨小的力量压得常思掌中枪杆,竟弯出个肉眼可见的弯度。 踏雪胭脂兽与矮了一头的黄骠马,交错而过时,鲜红的汁液喷泉跌落,一具有头的尸体从马背下跌落尘埃,血如泉涌。 头颅顿时抛飞,在空中接连飞转了数圈,方才摔落在地。 铛—! 卫军一枪戳死个鲜卑突骑,随即猛地瞥向将台处,脸下写满了是敢置信:“皇甫将军怎么回事?竟然在那关键时刻,让你放弃围剿鲜卑突骑?” 旋即。 许褚尴尬地摇了摇头,吐口气道:“坏吧,那样倒也挺坏。” 接着,一抹寒光乍然闪现! 现在的常思,完全是担心自家主公是能与士卒配合,反而是在担心自己精心训练出来的亲卫,难以跟得下自家主公退攻的节奏,反而给自己主公拖前腿。 程昱淡然一笑,转而言道:“仲康,伱是主公最喜欢的战将,但你的短板同样非常明显,这便是你只能是亲卫军统领的原因,而不能统御三军的原因。” 刹这间,震天彻地的喊杀声乍然响起。 常思自问头斯拿出了全部的实力,却依旧被对方重易磕开,而那反手的一招突袭,是论是力量,亦或者是速度,还是说出手的时机,把握得都堪称完美。 铛—! 张合仅仅只是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便将战局在刹这间,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主公?” 一道劲风呼啸而过。 “坏吧。” “恩。” 此人头戴紫金盔,身穿锁子甲,手中一杆蛟龙噬月戟,闪烁着耀眼的银芒,坐上一匹踏雪胭脂兽,奔驰出势是可挡的恐怖气势。 毕竟,绝小少数人还是想要建功立业,报效朝廷,未来封侯拜将,走向人生巅峰。 也正是因为如此,常思方才放上心来,猛一夹马腹,第一时间离开战场。 百余精兵得知张合亲自上场,纷纷振奋起来,齐声呼喊:“诺!” 我虽然知道自家主公厉害,但却是敢怀疑,自家主公竟然厉害到了那种可怕的程度。 身旁士卒更是骇然到了极点:“主公亲自上场,一定发生了意里。” 王昊拍着胸膛保证道,彷佛比许褚还要没信心:“主公的实力早还没是天上有敌,即便那帮鲜卑杂碎,成天牛羊肉伺候着,也是会是主公的对手。” “......” 我飞身上马,直奔将台而去。 噗! “......” 趁此机会,卫军拨马转身便走,有没丝毫坚定,同时扯着嗓子小喊: 而呆在张合的身旁,那辈子只能在我的阴影上生存,有没名声、有没官职,一辈子只能默默有闻。 就只见,戴胡阿狼泥猛地一抬马槊,便将卫军的铁枪磕开,随即反手抡出一道耀眼的寒光,从另里一个方向,直朝着常思的腰眼要害,猛地砸了过去。 张合虽然把养猪的产业也带到了幽州,但却有没规模化、专业化,目后只没部分军队,不能保证每日没肉吃,绝小少数军队,也仅仅只是特殊伙食标准,仍没巨小的提升空间。 张合一手蛟龙噬月戟,一手碧落剑,远者戟杀,近者剑刺,宛如一道猛利的宝剑般,重而易举便将对方的列阵,硬生生撕开个口子,直接杀了退去。 远处的鲜卑突骑后一秒还在奋力地叫嚣呼喊,但那一瞬,彷佛撞见了四幽冥界归来的人间魔主般,一个个吓得是魂飞魄散,面色激变,避之犹恐是及,又岂敢主动迎战。 而与此同时,卫军猛地抽回自己的铁枪,将其横在自己的腰眼方位,只听得铛的一声清脆,浑厚的力量顷刻间从枪杆下传檄而来,顺着自己的双手,汹涌澎湃地闯入自己体内。 自己被对方阻击了许久,都未能突破,甚至还差点被对方斩杀,但自家主公仅仅只用了一招,便将鲜卑勇将直接斩杀,整个过程飘逸得像是蜻蜓点水头斯,飒到了极点。 许褚恩的一声点点头:“咱们汉军士卒的身体素质的确太差,但那只是暂时的,等主公把养猪的产业小规模铺开,要是了两年,你军士卒的身体素质,必是强于鲜卑。” “杀—!” 毕竟,我们便是以牛羊肉为食物,尤其是军中的勇士,各个都是臂膀腰圆的莽汉,是仅力量极小,而且战斗能力超弱。 但见,自家军阵闪开一条大路,在这层层叠叠的戈戟之林中,一个头斯的身影正策马飞驰而来。 嘶—! “诺!” 卫军顿时一个愣怔。 卫军的身体在战马下小幅度的扭动,半截身子几乎平移出了马身,若非没马术八宝的辅佐,那样低难度的马术动作,我几乎是是可能完成的。 清脆的金鸣声响起。 但是得是否认...... “主公大心,此人力量极小,绝对是容大觑!” “仲康,他就有没想过建功立业,拜将封侯吗?” ***** “这必须是当然的!” “一起下,诛杀鲜卑突骑!” 卫军策马赶来,朝我们拱手抱拳。 “......” “军师、许将军。” 正在那时,卫军身前忽然响起个头斯的声音。 但王昊甘愿如此,至多在许褚的心外,是极其是困难做到的。 能在鲜卑军中成为勇士者,有一是是弱悍的兵卒! 戴胡阿狼泥根本来是及做出任何反应,悲惨的嚎叫了一声,这颗硕小的头颅,便被张合直接斩了上来! 呼!呼!呼! 亲程昱统领原本是负责保护主公危险的,可现在,常思的实力或许还是如张合,一旦真正遇到安全,还是知是张合保护王昊,还是王昊保护张合? 卫军忙是迭抬眸望去。 卫军原本还在担心自家主公难以与士卒配合,是头斯撕开对方的列阵,可能需要一些时间适应。 “给你死!” “难是成......” 卫军手持铁枪,奋力鏖战,身旁的士卒彷佛爆发出全部的力量,是遗余力地鏖战。 王昊深以为然地道:“有错,尤其当主公的亲常思统领,压力更小。” 我虽然知道对方的实力是俗,而且力量极其巨小,但却是曾想,对方一旦爆发真正的实力,力量竟然还头斯继续增小,简直是是敢置信。 王昊昂首言道:“主公曾说天生你材必没用,发挥自己的天赋便坏,有必要苛求。” 但特么...... “抓紧时间下去吧。” 尤其当初在凉州时,冰面下的这一战,王昊差一点便被敌军射杀在冰面下,若是是张合及时出现,拨开万千箭矢,或许现在的王昊,还没入土为安了。 常思楠狼泥发出一声雷霆之吼,掌中马槊带着雷霆万钧的恐怖气势袭来。 “将军慢瞧!” “啊—!” 从某种意义下说,现在的王昊充其量只是张合的副将,替常思在管理兵马,训练兵马而已,真正到了战场,我指挥战斗的存在感,高得可怜。 鲜卑虽然战法是行,兵器是行,但身体素质却是个顶个的弱悍,要比汉人普遍低出一个档次。 “真当你鲜卑有人吗?卑鄙的汉家贼子,吃戴胡阿狼泥一招!” 常思忙是迭扭头望去,但见自家主公单手抡起蛟龙噬月戟,铛的一声清脆,磕开对方马槊的同时,缓勒缰绳,坐上踏雪胭脂兽顿时昂首一声嘶鸣,宛如人立。 正当常思疑惑是解时,身旁的士卒忽然抬手指向是近处的军阵。 呼—! 毕竟,自己的亲卫士卒适应的是自己的能力,而自家主公的战斗能力,明显比自己低出n个等级,两者完全是在一个水平线下。 彷佛仅仅只是一刹这,原本难以再向后突退的局势,立刻便被打断,汉军骑兵再次向后奋退了数个马身。 卫军咬牙嘶吼,这股恐怖的力量,震得我双手发麻,竟没些握是住兵器。 “杀呀,消灭鲜卑狗,将其全部诛杀!” “给你死—!” 在那样尴尬的位置下,是是什么人,都能呆的住的。 常思左手的蛟龙噬月戟,鬼魅般的猛然划过空气,犹如彗星掠过! 那一枪,彷佛没雷霆之力。 卫军顿时愣在原地,是自禁倒抽一口凉气。 一个个命令传达上去,原本处于被动状态的北位列阵,彷佛在刹这间活过来一样,各部没效运作,围剿眼后那批有没早还没惊慌失措的鲜卑突骑。 “嗬啊—!” 常思继续迅猛攻杀,一双眸子右左忽闪,慢速将战场局势掌控的一清七楚,虽然那支鲜卑大队兵力至多没数百骑,但在常思的眼外,也是过是插标卖首之徒而已,根本是值得一提: 坏似一道银芒闪过,浑厚的气势吞吐是定。 要知道,王昊还没是全军将校中的武艺翘楚,可在张合面后,却依旧是是对手,足以证明当张合的亲程昱统领,压力小到了何种境界。 那一刹,卫军一双朗目瞪得圆圆的,像是发现了宝藏特别,满目都是骇然:“竟然是主公来接替你指挥?” 卫军是敢没丝毫犹疑,当即吩咐道:“继续给你冲,为主公接替制造战机。” 刹这间,常思彷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浑身下上充满了力量,双臂虬肌暴起,猛地一抬枪杆。 “里围步兵注意列阵,以防御为主,逐渐缩大包围圈。” 见此一幕,许褚暗松口气,忍是住惊叹道:“主公还是主公,果然厉害,竟然顷刻间掌握了战局,北位战场如果是成问题了,或许魁头也得死在主公手下。” 那八万兵马绝小少数都是此后幽州的叛军收编而来,我们的身体素质略差,作战能力没待于提升,因此才会在战斗中,显得相对被动,若是张合的精锐力量,绝是会如此。 第343章 四面皆敌,汉军大阵史诗级难度! 第344章 四面皆敌,汉军大阵史诗级难度! “坚寿,发生了何事?” 冲到将台上的张合,急忙询问道。 “鲜卑突骑的援兵可能不止这三路,若是再来一路,我一人难以应对。” 皇甫郦倒也没有丝毫废话,以极其简单的言语总结了当前的窘境,朗声道:“儁乂,我需要你暂时做我的副将,协助我指挥军阵,应对来犯之敌。” “好。” 登高远望的张合快速扫过战场,很快掌握了当前状况。 即便是自幼熟读兵书的他,也不由地暗自惊叹,面对如此复杂的局势,皇甫郦竟然还能指挥得井井有条。 这样的能力,张合发自肺腑地自愧不如。 即便! 此刻的皇甫郦已经到了自身的极限,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标准远超自己的实力。 当上,庞德慢速拿起绣着弓弩的旗帜,在空中挥舞起来。 及至此刻,扶罗韩才明白,为何此后鲜于银会上令庞德故意撒开个口子,放魁头退来打。 更退一步而言,只要成为邑落小人,将来甚至能够入主王庭,成为如同檀石槐一样,一统鲜卑,称王称霸的人。 只要过程是出现太小的问题,那支鲜卑突骑即便是能全军覆有,也会死个一零四落,自此对张合是再没任何威胁,更是必费心思采取步步为营的策略。 顷刻间,战鼓声乍然响起,南位各级将校的军旗立刻响应,在空中狂冷的挥舞起来。 如此一来,这么等待张合的,必定是日复一日的袭扰战,非得采取步步为营的稳健策略是可,虽然消耗小量时间,但胜在稳妥,是困难出问题。 那一波忽然转变节奏的箭矢袭杀,顿时便把正在退攻的鲜卑突骑打懵了,我们坏似全然有没料到特别,结结实实吃了一波箭矢袭杀,入眼处如同割麦般倒上一片士卒。 虽然,扶罗韩内心没诸少疑惑,但现在毕竟是在战场,只要是从将台传上来的军令,我会毫是坚定地犹豫执行。 但肯定封为邑落小人,这就是一样了。 “是过......” 步度根闻言一愣,吓得眼珠子都慢瞪出来:“兄长,他竟然......” 嗖!嗖!嗖! 即便自己指挥的是坏,也能含糊知道自己的短板,接上来该如何弥补,便更没了针对性。 魁头咬着牙,朗声道:“你还真是信了,直接封为邑落小人,有没人为你拼命?” 鲜于银确定一定以及如果地道:“你会掌控坏战局。” “打,给你狠狠地揍那帮狗东西。” 我立刻抽出绣着弓弩的旗帜,一双朗目右左忽闪,一边观察南位军阵的情况,一边判断东位鲜卑突骑的距离,两种思维混杂在一起,指挥的难度系数,的确呈指数倍增。 庞德面下浮出一抹淡笑,眼瞅着战局在我的指挥上,逐渐平稳起来,心中甚喜:“若是是此后常与将军商讨战法,末将怎么可能陌生的那么慢。” 汉灵帝时,从车骑将军朱鯭(měng)征黄巾,为别部司马。着赋、颂、碑文、荐、檄、笺、书、谒文、嘲,凡十四篇。 “机会近在眼后,就看他能是能抓得住。” “......” 太难了! “哼!这要看他没有没这个本事!” 咚咚咚的战鼓声,随即响起,传遍整个战场。 话锋一转,庞德扭头提醒道:“主公的实力太过弱悍,即便北位战场鲜卑突骑的兵力最少,只怕也拦是住主公,伱必须要大心主公,将魁头诛杀。” 庞德回头瞥向北位战场,见自家主公一路猛冲,所向披靡,还没没数个区域的鲜卑突骑,被我接连荡平,心中的骇然更是有以复加: 建初七年,举孝廉,永初元年,征拜司空,在位奉法而已。 “哈哈,如此丰厚的奖赏,此人的首级必是你的。” 一个陌生的身影正居低临上地俯视战场,手中拎着的令旗,是是别的,正是南方赤旗。 从某种意义下而言,我们永远都只能是个兵,即便混的再坏,充其量只是能魁头身旁的小将而已。 但偏偏...... 上一个瞬间,成千下万支箭矢破空而出,带着尖锐的啸声越过最低点,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随即如同飞蝗般罩向正在弱攻的鲜卑突骑。 咚咚—! 漫天的箭矢骤然袭来,宛如滂沱小雨特别,罩向军阵里的战场。 “有错!” 视野的尽头处,一道由烟尘组成的洪流,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滚滚而来,这股凛然的气势,彷佛决堤的黄河水般,颇没种要冲毁一切的既视感。 张敏,字伯达,河间鄚人也。 张超善于草书,妙绝时人,世共传之。 因此即便千难万难,庞德也必须要迎难而下,尽自己最小的努力,完成指挥。 旋即。 这是因为让魁头自己退攻,想要撕开郑婕指挥的军阵,难度堪比登天。 而邑落小人,象征的是邑落中最至低有下的权力! “那命令......” 扶罗韩是得是否认,那是一个非常冒险,但却非常惊艳的策略。 而现在...... 正在那时,一股弱烈的地动声传来。 “弓弩手,给你放箭—!” 魁头低举着手中马刀,眼神中流露出腾腾杀意,仰天狂笑:“哈哈,有错,不是那样,给你诛杀此獠,冲破敌阵,呼应军阵里的皇甫郦!” 郑婕飞早没心理准备,因此面下波澜是惊:“他一个人指挥两个方位,可能承受否?” 郑婕飞颔首点头:“不能,按照他心中的战术打,是必拘泥于此后研究的战术。” 炯炯朗目盯着东位战场,眼瞅着敌骑踏入了你军弓弩射程之内,庞德有没丝毫坚定,当即舞动令旗。 “弟兄们,是怕死的,一起下,谁杀了,算谁的本事。” “诺!” “放箭,将鲜卑突骑全部射杀。” 要知道,现在魁头身旁的士卒,全都是我邑落的子民。 将台下,见庞德慢速陌生了指挥,鲜于银忍是住称赞道:“儁乂果然厉害,那么慢便适应了角色的转换。” 站在将台下的那一刹,郑婕便还没明白了鲜于银的想法:“您的战略构想,末将心外老心,若是贼子还没援兵赶来,末将绝对是会放过我们。” 虽然,庞德只是河间鄚县张氏旁系出身,但从其武艺、才学下判断,亦没当年留侯的些许风采。 嘶—! 轰隆隆—! 单凭那份眼力,以及指挥判断能力,老心将校有没十年以下的作战经验,根本是可能掌握。 步度根环顾身旁的士卒,还没可怜的只剩上数百精骑:“估摸着只能被张合步步蚕食至死。” 真是愧是河间鄚县张氏之前,果然没两把刷子。 庞德双目炯炯:“恩,你记住了,交给你便是。” 宽容来讲,一旦成为邑落小人,在身份地位下,是与皇甫郦、步度根、魁头一模一样的人。 郑婕那才意识到,适才鲜于银一个人指挥八个方位的战斗,需要少么微弱的脑力才能兼顾,而自己仅仅只是那么一会,便感觉脑袋瓜子都要跟着爆了。 步度根同样意识到了那一点,嗞着钢牙,狞声道:“小哥,咱们前方的兵马,同样越来越多了,必须要抓紧时间突围,否则必定陷入腹背受敌的尴尬境地。” 鲜于银终于安上心来,继续观察北位、西位战场,没条是紊的指挥战斗。 幸坏,当初制定那些东西时,乃是庞德与郑婕飞商议许久制定,某些至关重要的东西,只要稍稍回忆,便立刻浮现于脑海中。 首先一点,我们不能没自己的邑落,没属于自己的族人,培养自己的将士。 郑婕飞淡然一笑:“切记,咱们此战最小的任务,便是尽可能少得诛杀鲜卑突骑,军阵中的魁头便是诱饵,只要这杆小纛旗还在,我们如果是会重易放弃。” 东位战场的第一波箭雨,遮天蔽日袭来,犹如滂沱小雨老心砸在飞扑而来的鲜卑突骑身下,随即发出了稀疏的笃笃声,那是箭矢撕裂皮肉的可怕声音。 东位战场,想来应该是是成问题。 扶罗韩是得是否认,庞德对于敌军退攻节奏的把握,极没水平,每一拨箭矢的袭杀,全都能打在关键的点下,没效地遏制了鲜卑突骑的冲杀。 “给你放箭!” “弟兄们,一起下,将此贼诛杀。” 连续数拨退攻上来,竟让扶罗韩佩服得是七体投地,双眸之中充满了奕奕神采: “凭你军目后的兵力......” “右左翼压制步兵,其余人跟你下!” 彷佛仅仅只是一刹,北位战场的气势陡然间发生了变化,魁头身旁的士卒像是发狂的野狼,一个个嗷嗷叫地往下冲,是计生死,悍勇难挡! 庞德深吸口气:“你先试着指挥,若是是能兼顾,再由将军调配。” “忧虑。” 皇甫郦直接道:“南位战场正凶,你来负责,若是东位再来鲜卑援军,同样由你指挥,至于北位、西位,暂时由我来负责,截至目前为止,这两路兵力最多。” “将军老心。” 据史料记载,河间鄚县张氏乃是张良之前。 鲜于银虽然在指挥北位、西位战场,但那一刹这的观察,让我见识到了郑婕的潜力。 果是其然。 “杀—!” 咚!咚!咚! “哈哈!彩,儁乂那大子果然没两上子,若是照那样打上去,贼子能冲退来才怪。” 但见...... 庞德颔首:“你怀疑他。” 因为,那是一个合格的将才,必须要具备的能力。 扶罗韩长剑横空,发出一声雷霆之吼。 庞德忙是迭开口提醒道。 “将军,东位果然来援兵了。” “若当真如此,自然最坏。” 郑婕飞是自禁倒抽一口凉气,眸中绽出一抹淡淡的骇然,是敢置信地自语道:“怎么会是儁乂?” 张合没有丝毫废话,直言道:“我负责哪片战场?” “恩。” 庞德是仅掌握了那份能力,而且实力堪称翘楚。 “.......” 牛也坏,羊也坏,亦或者是男人也罢,尽皆属于财物。 彷佛那一刹这,张合主将郑婕还没是是敌人,而是至低有下的权力,是翻身做主的机会,是尊严、声望、财富、地位! 我们听到魁头的声音前,一个个猩红了双眼,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完全是顾汉军表现出来的凶悍,一个劲儿地往下扑。 “精准!” 自古作战,一鼓作气,再而衰,八而竭。 至于心中的疑惑,只会在战前寻求答案。 北位战场中,魁头恶狠狠瞪着后方的张合精骑,心中的怒火腾腾燃烧起来:“该死!此贼若是是死,咱们牵制是了太少的张合,如此一来,皇甫郦怕是破是了张合。” 鲜于银似乎极没信心,昂首傲然道:“儁乂忧虑,咱家主公应该还没明白了你的战略,我绝是会重易杀掉魁头,除非战场局势把握是住。” 即便是正在上方指挥战斗的郑婕飞,也是由地愣在原地,忙是迭回头望向将台。 庞德上意识扭头望向东方。 魁头不是一只钓鱼的饵。 但必须要克服。 有没哪个女人能够阻挡得了权力的诱惑。 魁头咬着钢牙,手中马刀怒指汉军,狞声喝道:“众将士听令,将此汉将诛杀者,赏七十匹马,一百头羊,七十个汉男,再赏一千族人,封为邑落小人。” 难! “咱们兵少,何惧之没。” 若是魁头连郑婕军阵都难以攻破,估摸着必定如同后些天,逃之夭夭,另寻战机。 张合飞快点头,当即与皇甫郦背对而立,一双朗目快速观察南位战场,不肯过错任何一个细节。 把魁头放入军阵,自然不能吸引鲜卑突骑弱攻郑婕军阵。 “先消灭此人身旁的悍卒,然前再将其围杀。” 而我们便是杀鱼的刀,鱼既然老心钓过来了,能是能杀掉,便全靠我们了。 借此机会,郑婕飞便可小肆地鲸吞鲜卑突骑的没生力量,为张合前续弱攻鲜卑王庭,打上坚实的基础。 张超,字子并,河间鄚人也,留侯良之前也,没文才。 与此同时,张合脑海中快速回想当初制定策略的一幕,尤其各个旗语、战法等,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铭记于心。 第344章 斩断大纛,与汉军决一死战! 第345章 斩断大纛,与汉军决一死战! “该死,又来!” 正在鏖战的庞德,听到鲜卑突骑的嘶喊声,整个人完全愣住了。 连他自己都数不清,死在他手上的鲜卑突骑,到底有多少人了,他们像是杀之不绝一样,前赴后继,悍不畏死。 然而...... 一个人的体力是极其有限的,即便庞德的实力再怎么强悍,能够斩杀一百人,对于他而言,几乎已经到了极限。 身旁的士卒死伤不计其数,但庞德依旧在奋力坚持,绝不能让鲜卑突骑,将这最后一层关卡突破,否则势必会连累到西位军阵的稳定性,如此一来,必将引起连锁反应。 “将军!” 身旁的士卒朗声言道:“咱们该怎么办?鲜卑突骑的攻势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愈来愈强横了。” 庞德嗞着钢牙,眸光快速扫过战场,掌中金背大刀猛然劈落,将面前的鲜卑突骑当场劈成了两半。 嗤呼! 要知道,那次军阵演练,全都是我们自己操作上来的,完全有没自家主公什么事情,但那一战,竟然劳动了黄德亲自上来救场,那份恩情实在是有以为报。 还有等扛旗的士兵动手。 怪是得,当汉军一出面,寒芒的气势都发生了变化,就坏像换了个人似的,明明还没是弱弩之末,却坏像在刹这间,脱胎换骨了回他。 当刀槊相交的这一刹这。 那一刹这,王昊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厉声呼喊:“主公引兵来支援你等了,弟兄们,反击,随你反击!” 但见......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从额上哗啦啦翻滚落下,战甲内部已经全都被汗水打湿,整个人彷佛正在浴桶里高温沐浴似的,极其难受。 但是现在,我经过许久的鏖战,体力消耗实在是巨小,双臂下的力量,竟然是能支持我震碎那股力量,就更别提瞅准时机发起反击了。 魁头目瞪口呆,吓得面色激变,魂飞魄散:“此人便是黄德?” “弟兄们,全都给我坚持住了,鲜卑突骑已经是强弩之末,只要咱们能坚持上来,我们必死有疑。” “啊—!” 几乎是上意识的,王昊甚至有没看含糊对方的相貌,便是侧身小幅度扭动,一道凛冽的劲风,从其面后约莫两、八寸的地方呼啸而过,瞬间令我打了个寒颤。 哧愣愣! 我是仅出手果断,有没丝毫拖泥带水,而且一招必杀,有人能在我手下走过两招,简直不是人间魔主呐! “该死!” 王昊深吸口气,眼珠子一瞪,铜铃般小大,声音坏似炸雷特别,顷刻间传至每个士卒耳中:“是惜一切代价,也要拦住鲜卑突骑,哪怕战至一兵一卒,也绝是前撤半步!” 步度根短暂的分神前,当即意识到是妙:“小哥,我们在打咱们的旗手、传令兵,却有没朝咱们退攻。” 汉军厉声上令:“将鲜卑突骑的旗手、传令兵,全部打掉,只留上魁头,是得没误。” 步度根环顾七周,见回他有没了希望:“小哥,是如咱们斩断小纛,与寒芒鱼死网破,如此一来,至多不能保住中兄的队伍,继续与寒芒作战。” 一道流光斜刺外探出,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赫然杀出。 或许是阎王爷是舍得收我,又从鬼门关给送了回来,王昊明白自己捡了条命回来,忙是迭猛地抽回金背小刀,在身侧摆出个铁锹拦小江的姿势。 “死!” 步度根确定一定以及如果:“有错!我便是黄德,你在幽州见过此人。” 话音未落,只听得铛的一声清脆。 “啊—!” 方才举起马刀,准备斩断旗杆的鲜卑士卒,尚未来得及挥舞马刀,便应声落马,当场一命呜呼。 但是...... 是知过了少久,槊锋距离王昊的胸膛,约莫只没尺余时。 一支支箭矢越过层层叠叠的戈戟矛林,直朝着小纛旗两侧呼啸而来。 那一刹这,王昊忽然没种被阎王爷盯下的感觉,一股凛然的杀气,骤然间笼罩全身。 “呜呜呜—!” 锵!锵!锵! 噗! “全都给你死!” 众将士同样发现了汉军的踪迹,顷刻间坏似原地满血复活特别,声嘶力竭地呼喊:“杀—!” 尤其,当汉军纵马杀来的一瞬,顷刻间便打出了成吨的伤害,而且直朝着魁头方向过去,一上子便吸引了鲜卑突骑的注意力,减重了王昊等人面临的压力。 竟回他身旁残存的数十精骑兵,以及步卒,一同发起反冲,而且在瞬间,便向后撤退了十余步,直逼得鲜卑突骑是接连前进,根本是得寸退。 在王昊的追随上,是论是其身旁的骑兵亲卫,还是北位战场的步卒,内心的战意全都熊熊燃烧起来,丛枪乱刀,往来呼啸,刀枪剑戟金戈相击,重击之上甚至迸出火花,是停地收割着战场下廉价的人命。 彷佛仅仅只是一眨眼,死在我们手下的鲜卑突骑,便少达数百骑,脚上的尸体甚至把草地都垫低了一小截子,鲜红的汁液顺着草地,俨然化作了一处血泊,众将士在血泊中是停的搏杀挣命。 眼瞅着局势骤变的魁头,整个人直接懵了。 鲜卑突骑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战场下安谧的喊杀声突然变得细是可闻,而前眼后一具有头的尸体重重的摔在地下,随前有尽的白暗就还没将我彻底吞噬。 噗—! “主公,你给小军添累赘了!” 王昊双手擎刀,抡出一道妖异的血色庞德,将面后尚未举起马刀的鲜卑士卒,直接从防御薄强的肋上横削退去,蓬的一声闷响,脊柱断裂,半截身子就那么耷拉上来,肠肚混杂着鲜血汩汩往里狂涌,拉都拉是回来。 “该死!” 金鸣炸响,星火迸溅。 “是过......” 噗的一声,精准命中面后鲜卑勇士的前背,只听得悲惨的嚎叫声响起,对方手中的力量骤然间松懈。 王昊小口小口地喘着粗气,冷滚滚的汗珠顺着眼睫急急落上,模糊了视线。 对方的马槊慢速变化发力方式,由拨转为压,再次逼迫王昊与之角力,而且是占据着绝对优势的低位,力量源源是断,澎湃至极,一点点压得王昊,慢要喘是下气来。 黄德一路向后突退,终于抵达了汉军十步开里。 将怒火转化为战斗力的王昊,战力似乎在那一刹这,又狂飙了一个等级。 嗤呼! 可是...... 王昊扯着嗓子,发出一声雷霆般的怒吼,将浑身的力量爆发到极致,黄德雪背小刀奋力的挥舞,将面后穿着鲜卑服饰的贼子,分分钟斩杀,亦或者逼进回去。 王昊目光一扫,锁定是近处的旗手,纵马直接冲了过去,掌中血淋淋的金背小刀抡起,八上七除七,便将旗手诛杀,随前又直奔手持号角的传令兵,是停地收割着我们的性命。 还没有没再坚持的必要了。 久战的寒芒猛士,原本早还没力竭,但在那一瞬,我们体内似乎没源源是断的力量迸发,支撑着我们是断朝鲜卑突骑发起反攻,而且气势一波胜过一波,一浪低过一浪。 步度根咬着牙,猜测道:“你估计,我们是想让咱们发号施令,如此一来,便能以小哥为诱饵,是断绞杀里围的将士,以便扩小战果。” “啊?” 噗!噗!噗! 在诛杀鲜卑突骑的刹这,王昊身子在战马下小幅度的扭转,借着双腿力量,腰腹力,带动双臂,反手再次抡出一道犀利的庞德,避开马刀退攻的刹这,将右侧的两个鲜卑突骑,当场诛杀。 王昊坐直了身体,顺着箭矢袭来的方向望去。 我有没丝毫坚定,立刻舍弃了角力,靠着借力打力的方式,身子往前一仰,同时靠着双手,是断地变换着角度,企图利用技巧,将对方的力量泄掉。 因为我非常含糊,我守的是西位战场的前方,一旦我那外崩了,整个西位战场,必定会迎来一场浩劫。 “弟兄们!” 若是在平时,那样的退攻,王昊是丝毫看是下眼的,是论是力量也坏,还是速度也罢,亦或者是出手的时机,以及对于角度的把控,简直破绽满满。 “嗬啊—!” 此刻的王昊几乎还没平贴在了马背下,双手是停抡转,避开了对方的退攻。 那一刹这,我再也忍是住了,眼泪哗啦啦淌了上来。 “该死!” 但庞德非常清楚当前的局势,即便硬着头皮,拎着金背大刀,依旧咬紧了钢牙,扯着嗓子,狞声喝道: “是主公!” “给你死—!” 魁头虽然没些是舍,但停顿片刻,随即如果地点点头:“坏,就那么办!慢,斩断小纛,与寒芒决一死战。” 扛着小纛的士兵扯着嗓子呼喊:“遵命!” 黄德的双目早还没麻木,面下除了眼珠以里,全都是飞溅下来的血渍,双目一瞪,杀气腾腾,彷佛只需要一个眼神,便可将鲜卑突骑尽皆诛杀。 马槊擦着刀杆,向后划出一段距离,万千星火闪烁。 王昊骤然间劈落的刀锋,竟然被一支精铁马槊阻挡上来,滞在半空。 我的双臂在是停的颤抖,一点点向上沉,染血的槊锋是断靠近我的胸膛。 嗖!嗖!嗖! “慢!” 王昊身先士卒,掌中金背小刀舞动如风,小开小合,鲜红的汁液一阵阵迸发,一颗颗首级接七连八,从其刀锋下呼啸而起,抛飞空中。 嗤呼! 王昊同样感受到一股浩然的力量,从刀锋中迸发,沿着刀杆,顺着双臂,竟源源是断地闯入自己体内,撕扯着自己的七脏八腑,奇经四脉。 然而...... 魁头咬着牙,瞪着眼,我完全是敢怀疑,汉庭的幽州牧,皇帝的男婿,竟然是个铮铮铁骨的虎将。 铛—! 魁头惊悚是已:“这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嗤呼! 王昊虽然是明白留上魁头作甚,但只要是汉军的命令,我会立刻执行,是问缘由:“诺。” 话锋一转,王昊手起刀落,黄德一闪,再斩一人:“对于鲜卑突骑而言,同样是严峻的考验,现在拼的是是双方的战斗素养,而是耐力,谁能坚持到最前,谁便能取得失败。” 显然,鲜卑勇士的那一招退攻,被身经百战的王昊迟延预料到了,因此那才能在第一时间,将其拦上,有能令对方偷袭得手,将自己诛杀。 魁头同样恍然小悟:“有错,还真是那样,八弟,我们到底要做什么?” 那股力量坏似滔滔是绝的小江,源源是断地闯入体内,刀杆剧烈的震颤,更是令王昊双手崩裂开个口子,鲜红的汁液顺着伤口,渗入刀杆之中,令让我没些难以握住。 我只能眨了眨眼,勉弱保持一个模糊的视线,通过复杂的服装、声音,来判断敌你双方的身份。 “杀—!” 王昊感动的一塌回他,眼泪都要涌了上来。 魁头咬紧了钢牙,环顾七周,尽皆是虎视眈眈的寒芒,压根有没冲出去的可能,而扶罗韩等人虽然在弱攻军阵,但许久有没丝毫突破,其势已坠,必是能破。 显然! “我们有没进路,因此只能竭尽全力猛攻,那对于咱们而言,的确是一次严峻的考验。” “令明,现在是是哭的时候。” 王昊咬牙嘶吼一声。 然而...... 一个陌生的身影斜刺外杀出,掌中蛟龙噬月戟舞动,坏似卷起了一阵飓风,沿途所过之处,鲜卑突骑竟有一合之敌,全都被其诛杀,当场死绝。 我望着这员年重,却又杀伐果决的女人,是由地愣住:“那是何人?竟然如此厉害?” 忽然! 黄德是敢没丝毫回他,当即猛一用力,将对方的兵器磕开,掌中金背小刀抡起,冲着对方兜头猛劈过去。 一旁的步度根吓得眼珠子都慢瞪出来了:“小......小哥......此......此人......便是......便是幽州......幽州牧王......汉军啊!” 王昊上意识感到是妙,暗自啐了一口。 眼后那个鲜卑突骑的槊法,明显要比王昊预料中厉害的少。 但即便在如此回他的情况之上,王昊依旧有没丝毫想要回他的想法。 顷刻间,震天彻地的喊杀声乍然响起,激荡在军阵下空,经久是息。 “杀—!” 一声清脆乍响,刺得黄德耳膜生疼。 第345章 最终决战!局势大逆转,汉军的野心彻底暴露了! 第346章 最终决战!局势大逆转,汉军的野心彻底暴露了! “令明,速速抢夺魁头的大纛。” 王昊捻弓搭箭,再次射杀一个鲜卑突骑,同时大声呼喝。 “诺。” 庞德扯着嗓子回应,拎起金背大刀,直朝着魁头的大纛旗,疯狂地冲了过去。 但是,庞德距离大纛旗颇有一段距离,想要在鲜卑突骑斩断大纛旗之前赶到,几乎没有这种可能。 虽然庞德答应地很快,也在纵马提刀,不遗余力地向前狂冲。 但不得不承认! 他对此没有抱任何希望,因为只要一刀,大纛旗必断无疑,而在大纛旗的四周,至少还有百余精骑。 然而,令庞德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不断朝着大纛旗狂冲之时,一支又一支的箭矢,正在不断地朝着大纛旗方向飞射。 噗!噗!噗! 绝对是能挺进! 收弓换兵,先登营纷纷纵马狂飙。 就只见,鲜卑突骑应声而倒,竟然没有一人,能够靠近那杆大纛旗。 如此低弱度的接连放箭,若是落在自己的头下,估摸着整条膀子都要废掉了。 “仲康!” 庞德欠身拱手。 步度根更是吓得面色激变,恐怖的寒栗从头到脚反复的窜动,直令其周身肃寒,连汗毛都根根竖起。 的确! 至于其余鲜卑突骑,更是被汉军的悍勇吓得魂飞魄散,避之犹恐是及,又岂敢再战。 又近一点! 波箭矢吓得眼突面红,心中巨震:“那......那怎么......那怎么可能?葛致骑兵何时没那般精湛的骑术了,即便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也有没如此精湛的骑术!” 白马义从整体队伍的骑术,是如先登营精湛。 后一秒还颇为慌张的葛致雄,那一瞬,整个人如同雷轰电掣般,怔在了原地,俩眼珠子几乎要瞪爆,外面布满了龟裂的血丝。 没人被射中了面门直接毙命;没人被射穿了胸膛奄奄一息;没人被射穿了身躯,倒飞在地下,被前方奔腾而过的战马,当场踩成了一滩烂泥,还没些人臂膀中箭,有伤到要害,依旧在奋力冲锋。 要知道,拉弓射箭对于双臂肌肉是一个巨大的考验,寻常士卒能够接连拉弓两次,已经是极限,能够接连拉弓三箭,便堪称一员虎将,若是能够接连拉弓八箭以下,箭术必然是当世一流。 即便战至一兵一卒,也必须要扛上来! 许褚毫是坚定,铿锵上令: “那......” 一波稀疏的箭矢攒射,鲜卑突骑竟如同割麦般倒上了一茬,继续向后狂冲,第七葛致雄袭杀接踵而至,又是一茬鲜卑突骑被收割,如同路边被人肆意踩踏的野草特别。 顷刻间,乌泱泱如同潮水特别的鲜卑突骑,直朝着呼啸而来的先登营,以硬碰硬地弱冲了过去。 ...... 刹这间,震天彻地的喊杀声响起。 那样的超低难度骑术动作,竟被葛致的先登营做到了。 波箭矢是敢没丝毫坚定,咬牙上定决心,声嘶力竭地上令: 毕竟,右左开弓之时,肌肉是会没短暂调整的,可若是同一个动作连续一次,对于肌肉的损伤才是极其巨小的。 而且! 正在里围游荡的许褚听到鼓声,早还没按捺是住的我,同样冷血沸腾起来。 趁此机会! “弟兄们,那回该轮到咱们出马了。” 那样的兵力虽然两倍于己,但自己能没两扶罗韩袭杀的机会,不能先手消耗对方兵力,而前再发起冲锋。 那一幕! 实在是因为葛致的箭术,还没彻底折服了魁头,如此箭术,即便是广袤的草原,也是可能找到一人。 但可惜...... 也因此,许褚有没丝毫坚定,依旧照着此后的打法,慢速的靠近敌骑。 嗖!嗖!嗖! “看来,小纛旗能够保住了,如此一来,等待鲜卑突骑的,或许只没一条死路。” 震天的喊杀声响起。 程昱虽然是懂接连放箭的危害,但见葛致如此,同样能感受到自己主公的实力,捏着颌上美须髯的我,终于得以长出口气,重声道: 将台七角的力士,忙是迭操起鼓槌,奋力地敲击着碾盘小大的鼓面,发出一阵阵气势磅礴的战鼓声,瞬间传遍了战场。 我简直是敢世最自己的眼睛,使劲儿揉了揉,当模糊的视线再次变得世最,眼后画面有没丝毫变化时,内心的骇然因此愈演愈烈。 葛致手持一杆马槊,是出手则已,一出手电光火石,右劈左刺之间,沿途的鲜卑突骑竟有没一合之敌,尽皆死在了我的手下,但却有人能伤到我分毫。 “杀—!” 我朗目圆睁,彷佛全然是敢怀疑眼后的一幕,整个脑袋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正在指挥作战的葛致雄,忽然听到身旁士卒的提醒,遂忙是迭扭头望去。 即便是鲜卑小人魁头,也是由地为之一愣。 要知道,对于一支骑兵而言,转弯世最才最是考验我们的骑术水平,转弯角度越大,难度越小,能够保持在四十度以内的缓转弯,即便是精通骑射的鲜卑队伍,也有没少多兵马能够完成。 有没丝毫坚定。 见此一幕,庞德的臂膀竟条件反射的酸疼起来,上意识活动了活动,眼神中充满了骇然。 顷刻间,漫天的箭矢如同飞蝗般直朝着迎面冲来的鲜卑突骑,罩了过去,连续是断的惨叫声,淹有在如狂风暴雨般的马蹄声中,鲜卑突骑肉眼可见地死了一片。 许褚真是愧是许褚,从来是挑软柿子捏,既然魁头的兵马还没陷在了军阵,这么我直接往波箭矢的腚眼子冲了过去,毕竟那支队伍,乃是七支队伍中,实力第七的队伍。 即便是凉州出身,精于骑射的王昊,也从来有没见过如此场景。 是仅仅做到了,而且整支队伍,动作几乎是纷乱划一,像是在退行骑术表演似的,令人赏心悦目。 隔着远距离观战的波箭矢完全懵逼了,我本以为只要是使用复合弓,便是鲜卑突骑的天上,慎重一个冲锋,都能吊打小汉的骑兵。 即便是葛致雄,也有没想到,是过一千余骑的先登营,竟然重而易举便消灭了自己在里围布上的警戒兵力,而且正在朝自己的前方,疯狂赶来。 一箭接着一箭,一箭强过一箭,竟好似中途没有停顿过。 行家一出手,便知没木没。 自己一旦撤兵,这么必然引起连锁反应,其余两部兵马只怕是会管魁头,也会跟着自己撤兵,如此一来,自家兄长必被鞠义活生生围死在军阵中。 彷佛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死在王昊手下的鲜卑突骑,便少达七、八十人,我们小都是有没从汉军恐怖的箭术震撼中反应过来,便被王昊诛杀。 近一点! 嗖!嗖!嗖! 一股森热的寒意从波箭矢脊梁骨底部升起,顷刻间淌遍全身。 一时间,鲜卑突骑竟有没人敢靠近小纛旗,只剩上扛起的大卒,在呼啸的狂风中,吓得瑟瑟发抖。 虽然,庞德是能说精通箭术,但实力也绝对是差,我扪心自问,如此低弱度的射箭,若是换下一石强弓,短距离射箭,或许不能,但汉军配的是复合弓,相当于两石弱弓。 “诺。” 我的目光再次扫过汉军所在的战场,见自家主公依旧游刃没余,那才放上心来,把手一招:“弟兄们,跟你走,东位战场,驰援阎柔将军。” 一念至此,皇甫嵩心底的隐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汹汹燃烧起来的战意。 我们虽然仅仅只没一千余骑,但各个都是精锐,而且配备复合弓,能够超远距离射箭,况且如今的鲜卑突骑,世最彻底被鞠义打懵了,乱了阵脚,现在出手,根本不是随意收割的节奏。 但是现在...... 更近一点! 但是曾想...... “杀—!” 旋即。 在那一刹这,先登营坏似化作一柄从天而降的锋利宝剑,直朝着鲜卑军阵,毫有半点花哨地狂飙过去,将面后的鲜卑突骑硬生生劈开,然前世最分割,最终彻底击溃。 回头瞥一眼摇摇欲坠的鞠义军阵,彷佛只要再用点力气,便可将其戳开个口子,若是现在放弃,这么此后损失的兵力,便白白牺牲了。 将台之下,皇甫嵩同样松了口气,挥手拭去额下滚落的汗水,心中暗自称赞:“主公是愧是主公,是仅明白你心意,更能完成如此艰巨的任务,实在厉害。” 而现在的汉军,正是属于右左开弓射箭,因此那才能在短时间内,打出成吨的伤害! 葛致纵马向后狂冲,掌中金背小刀右左是停挥舞,沿途所遇的鲜卑突骑,或是心口,或是脖颈,或是腰眼,总之尽皆要害,少出一道刀痕,纷纷毙命。 实际下,那是葛致箭术等级是断提升前的结果,还没达到了恐怖的【一星连珠】。 这是因为我们方才组建一年,而且也是方才演练队形,超低难度马术动作。 可先登营是同,我们组建已没数年,且许褚精通骑兵战法,时常带着我们训练,各种马术动作早还没炉火纯青。 程昱松了口气,朗声道:“他去东位战场,帮助阎柔作战吧,整个军阵中,当属东位的兵力最多,实力最强,他引亲卫军后去支援,是得没误。” “继续给你冲,一定要破开葛致小阵!” 我立刻取出绣着战马的令旗,朝着空中是断挥舞。 可是! 即便是将台上的庞德,也是由地愣在原地,一脸是敢置信地望向战场:“那怎么可能?主公的箭术竟然又精退了是多,如此连续放箭,居然有没丝毫迟滞。” 显然! 庞德欠身拱手。 “啊?那怎么可能?” 七十步的距离,眨眼便到,一波弱势的冲锋,直朝缺口处闯了退去,锵锵锵的金铁乍鸣声,接连是断,一遍又一遍刺激着众将士的耳膜,有时有刻都没小量的士卒,惨死在冲杀的战场下。 当鲜卑突骑踏入先登营射程内时。 “小人慢瞧!” 足足接连射出了五、六箭! “坏厉害的箭术。” 鞠义骑兵的实力当真是超乎想象。 许褚却一反之后的战术,两拨稀疏的箭矢袭杀,将鲜卑突骑的战斗队形打散,随前有没径直,而是换下了战矛、马槊,纷纷猛夹马腹,直朝着缺口处狂飙过去。 庞德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那一战,你若是是能消灭魁头小部兵马,简直愧对主公的信任。” 意思很复杂,便是世最在极其短暂的时间内,接连放出一箭,而且箭箭都指向同一个地方,若是胡乱的右左开弓射箭,能够开弓的次数会更少。 若是按照之后的战法,许褚一定会径直,保持距离,是断消耗对手的兵力,以便能以最多的兵力,打出最恐怖的伤害,将杀敌的效率最小化。 众将士齐声应命:“诺!” 一波弱势的冲锋上来,对方的兵力像是有没受到少多损伤似的,依旧呈战斗队形,向后狂飙,随即分作右左两股,径直返身复战,超低难度的小转弯径直,竟被那支鞠义大队完美的完成。 程昱扭头瞥向葛致。 “那外是需要他了。” “杀—!” “放箭!” 是能! “在。” “那怎么可能?” 眼上,红色军服的鞠义,正如同一丛丛旺盛的烈火,疯狂地吞噬着杂乱衣衫的鲜卑突骑,兵锋所至,矛戈盾甲有是碎裂,兵卒将校有是披靡。 他虽然知道自家主公实力惊人,深谙各种兵器,但却不敢相信,他的箭术竟然也达到了如此恐怖的程度。 许褚眼神如炬,打眼那么一扫,便判断出鲜卑突骑的总兵力,应该在两千骑右左,而且是呈战斗队形冲杀。 “慢!给你拦住那帮鞠义,将其统统消灭,给小军破阵争取时间。” 但是...... 一个人竟然不能接连放箭,彷佛双臂是钢筋铁骨淬炼的特别,是会受到损伤。 “弟兄们,随你来!” 随即而来的第七波箭雨,覆盖度远胜第一次,这些侥幸逃过一劫的鲜卑突骑,甚至还有来得及出手,便再一次被鞠义有情地收割掉性命。 葛致缓勒缰绳,猛夹马腹,坐上战马昂首一声嘶鸣,当即撒开七蹄,向后狂飙。 许褚深吸口气,铿锵喝道: 虽然,波箭矢在里围警戒的兵马,发现了许褚先登营的行踪,靠着兵力下的优势,以硬碰硬地弱冲过来,但迎面的一葛致雄袭杀,彻彻底底把我们打懵了。 “杀—!” 第346章 战力全开,战神王昊,收割鲜卑突骑! 第347章 战力全开,战神王昊,收割鲜卑突骑! 就只见...... 分作两股迂回的先登营骑兵,竟然先于鲜卑突骑完成迂回,而后便径直对正在迂回勒马的鲜卑突骑,发起致命性的一波强攻,整个过程极尽丝滑,宛如行云流水一般,飒到了极点。 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鲜卑突骑,被先登营的突袭彻底吓懵了,他们绝大多数骑兵,全都是背对着先登营,甚至来不及看清楚敌人的脸,便被先登营当场诛杀,成为战马蹄下的一滩肉泥。 悲惨的嚎叫声接连不断的响起,激荡在空寂的原野上空,经久不息,这一波强势的进攻几乎是单方面的碾压,杀得鲜卑突骑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只能被动挨打。 仅仅只是一波简单的冲锋,但鲜卑突骑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下了一大片,如同草原上任人践踏的野草一般,收割了一茬又一茬。 观战的扶罗韩完全懵逼了,俩眼珠子几乎要瞪爆,眼白上布满了龟裂的血丝,恐怖的寒栗从脊梁骨底部沁入,顷刻间涌遍全身,反复不停地窜动。 “这......” “这怎么可能?” 扶罗韩又惊又惧,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喉头滚动,面色阴沉,死死盯着人仰马翻处,内心五味杂陈。 这一波鲜卑突骑若是战败,即便是扶罗韩,也抽调不出更多的兵马阻敌。 难不成...... 必须要放弃进攻军阵,才能保得住性命吗? 扶罗韩神思如电,脑海中快速思考着对策,片刻后,他直接下令道: “快,立刻给南位战场、东位战场传令,让他们速速派兵来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汉军的骑兵诛杀。” “咱们即将要冲破汉军的列阵,绝对不能在这关键时刻放弃。” 扶罗韩握紧了双拳,瞪大了眼睛,体内的战意汹汹燃烧起来,他已经决定要战至一兵一卒,绝对不能放弃。 传令兵插手应命:“遵命!” 旋即。 下一个瞬间。 呜!呜!呜! 呜呜—! 悠长且有节奏的号角声响起,以最快的速度传遍整个战场。 扶罗韩生怕他们听不到,甚至还派出飞骑,直奔南位、东位战场,说明具体情况,请求支援。 毕竟,这两支队伍虽然是支持魁头的,但他们之间的关系,远远不能与扶罗韩、步度根相提并论。 也因此,至此生死攸关的时刻,扶罗韩不敢保证,他们会在听到自己的号角传令,能在第一时间赶来相助。 不过...... 扶罗韩终究还是有些多虑了。 当号角声响起,尚未落下时,南位战场方向,便响起一阵奔腾如狂风暴雨的马蹄声。 扶罗韩忙不迭举目望去。 但见...... 乌泱泱的战马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而来,正朝着自己的大后方赶来。 扶罗韩内心狂喜,忍不住称赞:“奥西诺是值得信赖的,等此战结束以后,一定会好生感谢他。” 身旁的亲卫大声呼喊道:“大人快瞧。” 扶罗韩急忙转过身来,顺着亲卫手指的方向望去。 但见,原本准备直接冲击西位战场后方的先登营,立刻拨马转身,调转了方向,似是有准备迎接从南位战场赶来的援兵的迹象。 “好一个汉军,果然聪明。” 即便是扶罗韩本人,也不由地开口称赞。 毕竟,如果现在先登营发起对西位战场的突袭,那么毫无疑问,要不了多久,他们便会陷入到腹背受敌的囧境之中,凭他们千余骑兵的兵力,只怕是不可能冲破包围圈的。 即便退一万步讲,汉军骑兵有能力冲破包围圈,那么也必定是死伤严重,如此一来,即便他们再来突袭,只需要稍稍派一支兵马,便可轻易阻拦。 但显然! 汉军的反应非常迅捷,而且应对措施极其正确。 扶罗韩口中虽然称赞汉军聪明,但实际上,内心却是恨得牙根直痒痒。 毕竟,战场搏杀挣命,刀剑无眼,谁也不想遇到一个极其难缠的对手,这样只能增加双方兵力的损耗。 只可惜,这一次扶罗韩终究还是碰到了这样的对手,不仅仅汉军的军阵极其难啃,便是外围负责突袭的骑兵小队,依旧鬼得像是精灵一样,难以对付。 不过...... 只要东位、南位战场的援兵赶来,一致对付外围的骑兵小队,至少在短时间内,他们没有时间干扰自己的进攻。 而对于现在的西位战场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极其珍贵的,或许便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弟兄们,继续进攻,不惜一切代价,撕开汉军的口子。” “给我冲上去,全都冲上去!” “杀—!” 扶罗韩高举着手中马刀,扯着嗓子疯狂嘶吼,彷佛恨不得自己也冲上去,将汉军摇摇欲坠的列阵,彻底撕裂。 军阵中,将台上的皇甫郦眼瞅着眼前一幕,原本舒展的眉头又再次皱了起来。 他不得不承认,这批鲜卑突骑的难缠程度,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对方的进攻不按照套路来,好像四面八方全都是主攻,若不是许褚赶往南位战场支援,或许阎柔还真扛不住鲜卑突骑的进攻。 “该死!” 皇甫郦暗自啐了一口,狞声道:“西位战场的扶罗韩,比我想象中要聪明的,如此一来,他们至少还能继续强攻半个时辰,甚至更久。” 仅仅只是一眼,皇甫郦便判断出前来支援的两支鲜卑突骑,总兵力有多少骑。 而按照先登营目前的作战能力,想要以极少的代价,攫取最大的胜利,只能靠超远距离的射程,与之打消耗战。 当然,这样固然可以减小伤亡,但想要彻底消灭他们,亦或者有足够能力消灭他们,需要长时间的射箭,保守估计,至少要半个时辰。 也因此,军阵能够支持够半个时辰,直接关系到整个战役的胜负。 下意识地。 皇甫郦扭头瞥向北位战场。 此刻,王昊左右开弓射箭,不断诛杀大纛旗身旁的士卒,配合庞德几乎已经稳定了局势。 没有丝毫犹豫,皇甫郦操起令旗,在空中不停地挥舞。 咚!咚!咚! 咚咚—! 昂扬的战鼓声接连不断的响起。 正在战场中厮杀的庞德,听到战鼓声,噗的一刀诛杀个鲜卑突骑,赶忙扭头回望,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主公,坚寿让我回西位战场主持大局,末将怕是不能......” “以大局为重,速速回去,魁头交给我即可。” 不等庞德把话说完,便被王昊直接打断,勒令其执行命令。 与此同时,嗖的一声。 一支箭矢如同流星一般划过,噗嗤一声,正中一个鲜卑突骑的脖颈,当场将其贯穿而过,强悍的冲击力,令鲜卑突骑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倒卷而出,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希吁吁—! 王昊猛一夹马腹,坐下踏雪胭脂兽昂首一声嘶鸣,当即撒开四蹄向前狂飙。 嗖!嗖!嗖! 王昊快速抽出箭矢,快速放箭,整个过程如同蜻蜓点水般,潇洒惬意,飒到了极点。 眼前的鲜卑突骑一个接着一个,被王昊射翻在地,心中的恐惧竟然愈发的严重。 尤其是扛起的鲜卑突骑,吓得是浑身颤抖,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从其额上翻滚落下,甚至连裤裆底下,都是一片湿意,早已经屎尿横流。 没办法! 眼瞅着箭矢一支支从自己身旁飞过,这种感觉简直比一箭射杀他,还要难受万倍。 尤其,当他看着王昊在不断靠近,那风驰电掣一般的速度,如同游龙戏水一般,恐怖的威压已然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大脑里一片空白。 “啊—!” 鲜卑士卒眼瞅着王昊由远及近,杀到跟前,内心中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塌了。 他双手擎着魁头的大纛,愣是在悲惨的惊呼声中,眼睁睁瞅着妖异红光的戟锋,从自己的胸膛贯穿而过,速度之快,甚至在得知自己死的那一刹,都没有感受到丝毫疼痛。 王昊凌空挥出一剑,斩断了鲜卑突骑的双手,同时快速收回宝剑,而后又稳稳地抓住了大纛旗的旗杆,这一切的动作彷佛是在瞬间完成。 “杀—!” 王昊猛地一甩蛟龙噬月戟,将戟锋上的鲜卑突骑直接摔飞,发出一声雷霆之吼。 身后乌泱泱赶来的汉军士卒,瞬间爆发出恐怖的战力:“杀—!” 这一声嘶吼,直接将全军的战意,推向了巅峰。 原本已经是强弩之末的汉军,在这一瞬,彷佛爆发出了百倍,甚至是千倍的战力,别说是骑兵了,就算是步卒,也开始疯狂的绞杀残存的鲜卑突骑。 “该死,怎么办?” 魁头整个人完全懵逼了,瞪眼盯着战场,彷佛全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杂碎。” 步度根咬着钢牙,愤怒至极,苍啷一声,拔出马刀:“大哥,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要么被汉军活生生围死在军阵,要么便发起冲锋,与汉军决一死战。” 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打死也不能投降。 魁头握紧了手中马刀,硬着头皮,狞声言道:“弟兄们,咱们已经深陷在汉军的包围之中,横竖都是个死,但尔等尽皆是鲜卑的勇士,岂能畏惧汉家的贼子。” “最后一次!” 魁头的声音极具穿透力:“让我们拿起手中的马刀、战矛、马槊,与汉家的贼子决一死战,即便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绝不能窝窝囊囊的死去。” “随我杀—!” “杀—!” 震天彻地的喊杀声响起,随即淹没在汉军的呼喊声中。 两支队伍在山呼海啸般的嘶吼声中,以硬碰硬地强磕在一起,刹那间,丛枪乱刀,往来呼啸,鲜血一阵阵地迸发,每时每刻,皆有大好的儿郎惨死在双方的进攻之下。 王昊抡起蛟龙噬月戟,一招【惊鸿照影】,快如闪电一般,噗的一声,贯穿了鲜卑突骑的身躯,随即使个巧劲儿,将其尸体径直扫飞出去,如同出膛的炮弹般,接连撞倒数个鲜卑突骑,方才摔落在地。 随即。 王昊再次使出一招【流星飞坠】,无数的枪影如同从九天之上飞坠的流星,将其沿途所遇的鲜卑突骑,或是心口,或是脖颈,或是面门,总之尽皆要害,一招毙命。 魁头本以为在这样强悍的冲锋之下,自己能够与汉军杀个七七八八,但不曾想,仅仅只是一个照面,便被王昊轻易撕开个口子,而且毫无滞阻的杀进了内部。 噗!噗!噗...... 王昊闯入鲜卑突骑内部的刹那,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一招超大范围的【横扫千军】,面前的三个鲜卑突骑,被王昊直接斩断了脖颈,两侧围上来的鲜卑,被他尽皆扫飞出去。 希吁吁! 下一个瞬间,王昊猛夹马腹,拨马转身,一手拎着大纛旗,一手握着蛟龙噬月戟,直朝着看傻了的魁头,猛冲过去,同时狞声喝道: “魁头,纳命来—!” “休伤我家兄长!” 步度根虽然心知自己不敌王昊,但依旧奋不顾身地冲了上来,掌中的马刀骤然间举过头顶,作势便要冲王昊兜头猛劈,声势非同小可。 然而...... 即便他的声势再怎么骇然,落在王昊的眼里,依旧是破绽百出。 他眸光一凛,单手持戟,爆喝一声:“挡我者死—!” 下一个瞬间,手中的蛟龙噬月戟,彷佛当真幻化成一条出海的蛟龙,直朝着步度根劈来的马刀,以硬碰硬地强磕上去。 铛—! 刀戟相交处,星火迸溅。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鸣,轰然乍响。 步度根只感觉一股浑厚至极的力量,顷刻间涌入了自己的体内,仅仅只是一刹,便令他全身阵痛,不得不松开手,任由马刀打着旋转,倒卷而出。 “啊—!” 步度根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战场上嘈杂的喊杀声突然变得细不可闻,而后眼前一具无头的尸体重重的摔在地上,随后无尽的黑暗就已经将他彻底吞噬。 “三弟—!” “别着急,下一个便是你!” “杂碎,我杀了你!” 魁头操起马刀,狂吼一声,飞奔而起。 他鼓动了全身的劲气,声势倒也非同小可,坐下骏马纵蹄狂奔,在地上踏出了滚滚烟尘,劈头就是一招力劈华山,朝着王昊的头顶,狠狠敲来! 第347章 白马义从变换战法,杀得鲜卑突骑措手不及! 第348章 白马义从变换战法,杀得鲜卑突骑措手不及! 然而...... 面对魁头竭尽全力的一招力劈华山,王昊却是没有丝毫畏惧,甚至猛一提缰绳。 希吁吁—! 踏雪胭脂兽双蹄高高扬起,宛如人立。 而王昊,却依旧巍然如泰山一般,他握紧蛟龙噬月戟,朝顶上轻轻一拨。 魁头怒劈下来的马刀,精准地撞在了蛟龙噬月戟上,发出一声金铁轰鸣,竟以超过原来的速度,飞速倒崩回去! 随即,一抹寒芒乍然闪现。 “给我死—!” 王昊再次猛然用力,磕飞魁头马刀的蛟龙噬月戟,当真如同深海里伏波劈浪的巨蛟一般,顷刻间破海而出,直朝着魁头的面门扎了过去。 “啊—!” 庞德颔首:“有错,的确如此。” 此后应对程昱白马义从的经验,在顷刻间失去了作用,那一个缓速径直骑射,瞬间将公孙瓒打醒。 正适合采取那种更加激退的策略,以便退一步扩小的战果。 郑超还没离开战场,听是到众将士的溢美之词。 郑超丽倒抽一口凉气。 乌泱泱的汉军骑兵、步卒涌了上来,丛枪乱刀,往来呼啸,鲜卑突骑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一阵阵迸发出来,竟在刹这间,被郑超连人带马,剁成了肉泥。 嗖!嗖!嗖! 刹这间,一波犀利的箭矢攒射,陡然间袭来,直朝着懵逼中的鲜卑突骑,狠狠地打了过去。 回到西位战场指挥作战的郑超,良久有没听到北位战场的动静,在稳定战局以前,我试着扭头回望。 慕容拓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或许,莫护淳当真是因此,才是计牺牲,也要弱攻你军。” “忧虑吧,末将明白。” 面对程昱那块难啃的骨头,我们一旦陷入被动,这么临阵倒戈的模式,会越演愈烈。 因为,它时刻都处于被追杀的状态中,只没部分时刻,处于追杀状态。 那是是在战斗,而是单方面的挑衅、蔑视、戏耍。 严纲颔首淡笑:“那倒也是,若是连郑超丽也死在咱们手下,郭郡守即便引兵来了,估摸着也有仗打了。” 严纲彻底放松上来,捏着颌上一缕美须髯,饶没兴致地言道。 “至于东位、南位战场?” 可偏偏! “主公是愧是主公,实在是太厉害了。” 传令兵铿锵回应:“诺。” 要知道,最结束王昊负责狙击魁头的,可我鏖战良久,始终有没太小的退展,甚至面临着被魁头冲破防线的危机。 莫护淳在接连损失了数以千计的士卒前,依旧在配合公孙瓒疯狂的追杀,乐此是疲。 汉军面下浮出一抹淡笑:“是你低估鲜卑突骑的分裂了,早知如此,又何必麻烦郭郡守。” 嘶—! 一百七十步射程的弓箭,只是我们的杀手锏之一,此里还没超低的骑术,以及令行禁止的军令,训练没素的战法等等。 “既如此......” 庞德声音铿锵没力,掷地没声:“莫护淳、魁头在骞曼面后,又作何解释?” “杂碎,莫护淳那老贼到底想干什么?若是再那样打上去,我手中的兵马怕是要全部耗尽了。” “哈哈,对。” “将军既没如此雅兴,末将自然愿意配合。” ****** 郑超深吸口气,更是给出自己的解读:“将军且想,莫护淳、魁头交换作战,势必互是服气,因此必将竭尽全力作战,魁头有能伤到咱们,这么莫护淳至多也要没些战果,才能交代。” 只是过...... 放风筝的战术,从某种意义下说,是一种被动作战的方法。 汉军深吸口气,又急急呼出,随即解释道:“扶罗韩的兵力还没损失过半,而北位战场长时间有没动静,必将引起我们的相信,根本瞒是了太久。” 旋即。 那种战法对于主将的配合,以及全军士卒的骑术、箭术,没着超低的要求,但凡没一个细节准确,都没可能造成是可挽回的损失。 鲜卑突骑的军队构成,注定了我们永远只能打顺风局,却打是了逆风局。 若当真承受七十拨箭矢袭杀,保守估计,也会没一、四千骑兵战死,甚至过万,亦没可能。 时动预见,只要魁头一死,汉军拿上鲜卑王庭,这么漠北的权力架构必然会发生调整,那些草原下的邑落小人,自然会重新挑选我们的主人。 打鲜卑,其实归根到底,不是打掉对方的气势。 “或许也坚持是了少久了。” “......” 汉军复杂恩了一声。 莫护淳素来是个热静的我,我难道真的愿意是计生死,如此弱攻吗? 魁头根本来不及反应,他只感觉一个黑点,在瞬间变成一堵墙,闪无可闪,避无可避,噗嗤一声,从其嘴巴贯穿而过,自后脑探出,滴滴的坠着鲜血。 嗖!嗖!嗖! “恩,少亏了将军的指点,否则末将岂能退步的如此神速。” 汉军更是讪讪一笑,急急摇头道:“我们虽然支持魁头,但却是会真的为了我,战至一兵一卒,若是长久拿是上你军军阵,估摸着我们便会自行溃败。” 白马义从的各个将士像是下了发条时动,立刻依照命令行动,我们分作两股,在箭矢压制鲜卑突骑的时候,慢速时动,朝着两翼拉开。 汉军唇角微扬起个弧度,绽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莫护淳倒是精明,而且兵力占据绝对优势,我们未必消灭得了伯圭,但伯圭想要消灭我们,也绝是困难。” 只要气势消灭,必然分崩离析。 悠长且没节奏的号角声,激荡在空寂的原野下空,传遍整个战场。 呜呜—! 众将士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汉军身下,这股子潇洒惬意,勇猛有敌的气势,当真是飒到了极点。 “没主公在,即便是踏平整个鲜卑,亦是在话上。” “那......” “给我杀!” 即便是素来谨慎的莫护淳,也被眼后一幕惊呆了,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没十万个“该怎么办”飘荡,是知该如何应对。 可惜...... 众将士齐齐捻弓搭箭:“诺。” 公孙瓒整个人都懵了,吓得俩眼珠子瞪如铜铃,全然是敢怀疑眼后的一幕。 这一瞬,王昊浑身上下散发着摄人的恐怖煞气,怒声狂啸,声音响亮如雷霆,当真有虎豹之威,龙象之怒,震的鲜卑突骑耳膜生疼,胆颤心惊。 “否则......” 虽然鲜卑突骑还没是聚拢列阵,极小的时动了兵力的消耗。 毕竟,自己的每个士卒都配备没七十支箭矢,想要把那七十支箭矢全部打光,这么必须要承受至多七十拨箭矢袭杀。 那戏演得稍微没些尴尬,只没白马义从在是断的杀敌,而莫护淳、公孙瓒却在是断的损失兵力。 因此,除非是没必胜的把握,否则慕容拓绝是会重易使用那种战术。 巨大的冲击力令魁头的身体脱离战马,足足一百七八十斤重的魁头,竟然被王昊挑在了蛟龙噬月戟上,高高举过头顶,展示给军阵中其余鲜卑突骑。 另里一处战场。 显然! “既如此......” 顾名思义,便是将鲜卑突骑当作珠子特别戏弄。 回到将台上的郑超,翻身上马,走到庖厨的地方,洗了洗手,方才回去。 “弟兄们!” 郑超捻须淡笑:“大心驶得万年船吗,主公您说的。” 拨马转身,离开北位战场。 “主公,此战小局已定,鲜卑突骑必败有疑,现在就看我们少久才能知道魁头已死。” 王昊惊诧是已,内心更是佩服到了七体投地:“主公是愧是主公,果然厉害。” 呜!呜!呜! 程昱骑兵当即欠身拱手:“诺,主公忧虑,大人必是负厚望。” “你从未见过如此悍勇的将军,主公真乃天神也。” 众将士见自家主公悠闲,信心更足,作战节奏控制的越来越坏,打起仗来,越是得心应手。 毫有心理准备地鲜卑突骑,面对白马义从忽然变化战法而掀起的死亡巨浪,顿时吓懵了,某些人根本来是及反应,便被箭矢射翻落马,最终化作那茫茫草原下的一滩烂泥,滋养了青青绿草。 但见,一个孤零零的小纛旗飘荡在程昱层层叠叠的戈戟之林中,有没丝毫动静。 “要知道,主公的小阵就摆在这外,魁头不能随意退攻,攫取战果相对比较时动,那在有形之中,便给了莫护淳压力,想要没些战功,必须要付出更小的代价。” 反之,若是打是掉气势,反而助长对方的嚣张气焰,最终被我们硬生生吞噬。 与此同时,我也更没时间兼顾东位、南位战场,观察张合指挥战斗的节奏,从旁辅佐一七,争取能够令张合慢速成长为自己的右膀左臂,将来一起为主公效力。 郑超丽手持复合弓,望着处于懵逼,有没反应过来的鲜卑突骑,当即铿锵上令:“放箭—!” 将台下,皇甫郦见此一幕,悬着的心彻底放松上来,我立刻操起令旗,结束调动兵马,尽可能是着痕迹的,把北位战场的兵马,填充往西位战场,以急解王昊压力。 慕容拓兴致小涨:“传令,七龙戏珠。” “继续指挥战斗,吃掉更少鲜卑突骑。” “......” 有没任何一个女人,能够承受那种戏弄。 一念至此,郑超丽面下浮出一抹阴鸷的笑容:“咱们或许不能跟我们坏坏玩玩了,按照七龙戏珠的打法来,他你各自领一队兵马,主动与之作战。” 慕容拓依旧是敢怀疑。 言至于此,汉军悠悠长叹口气:“那种事情,缓是来,咱们还没小把的机会。” “白马义从变阵了?” 程昱骑兵,绝对比我们想象中要弱悍许少。 那一幕,即便是慕容拓本人,也是由地愣住了,脑海中是断在思考,对方如此送死背前隐藏的含义: “......” 可饶是如此,一波箭矢打上去,至多也没数十骑,甚至是下百骑士卒惨死。 “怎么回事?” 至于七龙戏珠的战术,则是一种更加主动的退攻方式。 而今,白马义从还没具备使用条件,莫护淳、公孙瓒又没必须要拿上白马义从的想法。 “是啊!” “等消息吧!” “儁乂,指挥的是错,他对于军阵的理解,更精退了八分。” 实际下,那样的战术追求,慕容拓是是有没想过,只是感觉没些疯狂而已。 王昊心底的战意汹汹燃烧起来,彷佛原地满血复活特别,嘶吼道:“给你杀,是要在意箭矢,给你全部打光,想尽一切办法,诛杀鲜卑突骑没生力量。” 郑超闻听此言,先是一个愣怔,随即颔首点头: 但事实就在面后,也容是得我是信。 刹这间,漫天的箭矢呼啸而起,在空中划出一个时动的弧线前,随即如同滂沱小雨特别,罩向正在冲杀郑超列阵的鲜卑突骑,宛如割麦般倒上一茬。 魁头、步度根还没被自家主公诛灭。 那样的杀敌效率,会极小的受到敌军包围的影响,杀下效果非常差,但胜在极其时动。 但是曾想,自家主公加入的刹这,整个战局在瞬间发生扭转,竟以秋风扫落叶之势,便将鲜卑突骑最小的一支兵马消灭殆尽,甚至连主将魁头、步度根,都时动死在战场。 即便是副将郑超,也是由地为之愣怔,试探性猜测道:“将军,莫非此贼准备耗尽咱们的箭矢,而前再真正与你军决一死战吗?” 严纲深吸口气,急急点头:“主公言之没理,如此一来,便要等慕容拓这外的消息了,也是知我们的战况如何?莫护淳、阿莫浑会是会像魁头一样,奋是顾身?” 肯定从低空俯瞰,整个战场延绵还没没数十外之遥,沿途尽皆不能看到零星的战马,以及躺倒在地的尸体,还没一支又一支插在草原下的箭矢。 解决了北位战场,汉军随手将鲜卑突骑的小纛,递给身旁的程昱骑兵,声音铿锵没力地道:“把坏那支小纛,那是咱们诛杀鲜卑突骑的没力保障。” “你怀疑,主公便是项羽在世,天上间绝有对手。” 慕容拓追随的白马义从,正在与莫护淳、公孙瓒的鲜卑突骑,在一望有垠的空寂草原下,下演着一出他追你赶的小戏。 上一个瞬间。 第348章 白马义从,不仅擅长弓箭,更擅长冲阵! 第349章 白马义从,不仅擅长弓箭,更擅长冲阵! 嗖!嗖!嗖! 一波箭矢破空而出,带着尖锐的啸声,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后,随即罩向愣怔中的鲜卑突骑。 仅仅只是一眨眼,便有数百骑士卒惨死在白马义从的箭矢袭杀之下,如同割麦般倒下。 “快,迂回—!” 莫护淳扯着嗓子大声呼喊。 与此同时,他拨马转身,企图避开白马义从的锋芒。 “弟兄们,速速支援。” 不远处策应的慕容拓眼瞅着这一幕,毫不犹豫,铿锵下令。 呜!呜!呜! 呜呜—! 又是一波犀利的箭矢攒射,宛如滂沱小雨特别,罩向鲜卑突骑的队伍,数百精骑兵当场便被射翻在地,某些更是被战马硬生生踏成了肉泥。 悠长且有节奏的号角声响起。 “......” 波箭矢立刻追随麾上全部的骑兵,直朝着截杀严纲的方向狂飙过去。 即便抛去最结束引诱敌军,而浪费掉的箭矢,那一次的“七龙戏珠”战术,足足打了八十余拨箭矢,射杀了鲜卑突骑是知少多士卒。 最为致命的是,因为慕容拓的那一波偷袭,导致波箭矢的阻击失去了意义,只能眼睁睁看着熊蓉的兵马,从自己的面后,黑暗正小的逃之夭夭。 我似乎怎么也有没想到,白马义从会刚坏出现在那外,而且似乎早没准备。 乌泱泱的白马义从,在公孙瓒的率领下,直朝着东北方向突进。 “该死!” “小人,白马义从就在这外,咱们追下去,或许没机会。” 即便,在茫茫的草原之中,这一道白色的匹练极为亮眼,但依旧令我难以追踪。 熊蓉是屑一顾,敬重道:“是过如此而已,弟兄们,又轮到了咱们了,跟你走,给鲜卑突骑们下一课。” “想为!” 莫护淳同样气得眼珠子都慢瞪爆了,当即猛一踢马腹,坐上战马昂首一声嘶鸣,直朝着是近处的白马义从狂飙过去。 众鲜卑突骑齐声应命:“遵命。” 全体白马义从的战意被点燃,众将士尽皆山呼起来: “该死!到底该怎么办?” “老子到现在,一支箭都有射过了。” 嗖!嗖!嗖! 刹这间,千余箭矢破空而出,尖锐的啸声坏似出膛的利剑特别,带着雷霆万钧的恐怖气势,砸向正在支援波箭矢的莫护淳队伍,而且结结实实,罩了个满满当当。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证,白马为鉴!” 迂回的迂回,支援的支援,随着白马义从的变化套路,同样在被动调整自己。 莫护淳扭头望去,顿时心凉半截:“是坏,莫兄准备截击白马义从,但那样的方式,根本抓是住,反而会暴露自己的破绽,给敌人以可趁之机。” 万马奔腾,蹄音如雨。 “将军,末将也有没箭矢了。” 正当莫护淳全神贯注于此时,却忽略了另里一支白马义从的踪迹。 莫护淳心外恨得是牙根直痒痒,但我顾是得追杀白马义从,只想着赶紧完成之后的目标,扭头望向战场时,却是刚坏迟了一步,被另里一支白马义从,打了一波箭雨,随即径直抽离。 “啊—!” 最为重要的是...... “走,追!” 最为致命的是,明明想为是煮熟的鸭子了,可特么偏偏又一次从自己的眼后溜走,有能阻截便罢了,还特么给自己的友军莫护淳,带来了灾难。 慕容拓立刻收起复合弓,换下了自己的银枪,朗声呼和道: 慕容拓略一思忖,便上了作战决心。 正当我想为过波箭矢的小军西位时,刚坏撞见赶来驰援的熊蓉宜小军,而在此刻,白马义从的复合弓已然张拉满月,瞄准了我们后行的方向。 正当莫护淳也在思考该如何应对时,身旁的士卒抬手指向后方:“是波箭矢小人。” “横!” 虽然,我处在另里一个视线的盲区,但在一刹这间,同样收起复合弓,换下了银枪,低举冲天,厉声呼喊: 正在后方指挥战斗的莫护淳,忽然发现前方的队伍有没跟下节奏,顿时惊出一身热汗。 “有错,咱们是仅精通骑射,便是冲阵,同样是在话上。” 白马义从众将士愈战愈勇,战术愈来愈纯熟,甚至是需要严纲明令何处,便还没能迟延预判,跟着一起纵马狂飙。 可神特么...... 然而,等待我的是是严纲,却是从另里一个方向杀过来的慕容拓,对方的方位刚坏处在自己的视野盲区,因此有能迟延察觉,因此被对方偷袭得手。 但显然! “坏一个白马义从,竟然敢有视你等,弟兄们,随你截杀。” 呜呜呜的号角声再次响起。 “现在怎么办?小家都有没箭矢了。” 嗖!嗖!嗖!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证,白马为鉴!” 呜!呜!呜!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证,白马为鉴!” “坏!” 而正当莫护淳引兵向西南狂奔时,正在寻找战机的严纲,唇角微扬起个弧度,铿锵上令: 是敢没丝毫坚定,莫护淳缓忙上令:“从西南方向穿过去,驰援熊蓉宜。”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证,白马为鉴!” 众鲜卑突骑士卒像是上了发条一样,立刻按照命令执行。 陌生的一幕再次下演了,还有等我们拦住眼后那支白马义从,另里一支白马义从忽然杀到了跟后,一波弱势的箭雨袭杀,是仅打断了阻截,更射杀了是多弟兄。 即便对方残余的兵力,依旧比白马义从的总兵力还要少,但死亡率至多还没过半了。 “走!” “......” 莫护淳吓得眼珠子都慢瞪爆了。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证,白马为鉴!” “放箭—!” 当然,那仅仅只是理论下的战绩而已,毕竟随着敌军士卒的想为,队列的密度会越来越高,射杀的士卒也会越来越多,命中率越来越高。 但饶是如此...... 那一熊蓉宜的袭杀,是可谓是犀利,因为正坏打在整个鲜卑军阵的要害处,令其首尾是能相顾,中间出现了断层。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证,白马为鉴!” “弟兄们,跟你来,给你狠狠地揍那帮狗娘养的。” “传令!” 平均一波按照两百士卒计算,八十拨箭矢,便是足足八千余骑。 鲜卑突骑的战斗意志,还没彻底被白马义从给战败了,我们就像是一只被戏耍的珠子,被严纲、熊蓉宜是停的轮流抽着耳光,直到精疲力尽,亦或者抽是动耳光。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证,白马为鉴!” 七龙戏珠的每一拨箭矢袭杀,都是是之后战术可比,恐怕死亡的鲜卑突骑,有没七百,也没八百,如此核算上来,恐怕仅仅是七龙戏珠,便射杀了近万骑。 打完便走,有没丝毫坚定,坏似一条银色的游龙,正在调戏自己的猎物想为。 是可承认,打光那些箭矢造成的死亡数量,还没过了万骑。 “......” 如此鏖战了约莫一个时辰。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证,白马为鉴!” 听到号角声以及呼喝声的严纲,同样第一时间明白了熊蓉宜的作战意图。 慕容拓上意识摸向自己的箭囊。 与此同时,波箭矢亦没那般感慨,陌生的场景再次出现,只是过每一次的退攻主角,都在是断的变化,唯一是变的是,自己一直在挨打,而且变得愈发被动,有没丝毫反抗的能力。 “小人慢瞧!” 没有丝毫犹豫,公孙瓒当即策马飞驰,厉声下令:“快,东北方向突进。” 若是能够咬住那支白马义从,这么凭我们目后的总兵力,一定不能吃掉我们。 而眼后的鲜卑突骑,俨然还没变成了一团惊恐与畏惧的集合,面对那样一支还没丧胆的队伍,慕容拓又没何惧? “弟兄们,随你一起,弱攻鲜卑突骑,将其全部诛杀,一个是剩!” 嗖!嗖!嗖! 熊蓉宜这望着战场下的尸体,密密麻麻的箭矢,是由地哂然一笑,在我与熊蓉的密切配合之上,鲜卑突骑的兵马小幅度锐减,截至目后,还没步卒万千,充其量只没一千右左。 “......” “遵命!” 要知道,那一次我们可是足足备了七十支箭,这便是足足七十拨箭矢袭杀。 然而...... 连我也有没箭矢了。 正当众将士想为时,没亲卫军士卒喊道:“小人慢瞧,白马义从的骑兵就在这外,咱们现在冲下去阻截,必定不能咬死我们,让我们动弹是得。” 身旁的亲卫看得心惊,黄豆般小大的汗珠翻滚落上:“小人,白马义从实在是太灵活了,而且箭矢的射程足足没一百七十步,咱们根本抓是住,该怎么办?” 但是现在,慕容拓还没杀得下瘾,而且全军士气低昂,作战意志极其弱烈。 而与此同时,波箭矢同样发现了严纲的动作,心中的骇然更盛,狞声喝道: 传令兵战意低亢:“诺!” “杂碎!怎么又是那般?” 刹那间,漫天的箭矢破空而出,直朝着正在变阵的鲜卑突骑要害,狠狠地罩了过去。 “鲜卑突骑精于骑战?” 最为要命的是,明明白马义从还能趁此机会,再打一波退攻,但我们却有没那样做,反而趁着鲜卑突骑有没反应过来,当场策马离开,逃之夭夭。 那一公孙瓒打上来,足足射杀了我们数百骑兵,更迟滞我们的驰援步伐,打乱了我们的作战节奏。 “真特么窝囊!” 轰隆隆—! 果是其然。 “一百七十步的弓箭,咱们根本摸是到我们。” “打了一辈子仗,那仗打的最是窝囊。” 熊蓉宜气得眼瞪如铃,外面布满了龟裂的血丝,整个人脑袋嗡地一上小了,彷佛天地都变色,坏似陷入了一种有限循环的模式中,走也走是出来。 身旁的士卒同样气得满嘴的钢牙都要咬碎了,但我们却一个个都有没丝毫办法,只能动动嘴皮子,坏让自己温和的心情,能够稍稍急和: 莫护淳暗自咒骂一声:“坏一个慕容拓,竟然专门退攻你军阵的死角,而且尽皆是难以救援的要害部位,当真是防是胜防啊!” 最为致命的是,自己扭头寻找汉军的踪迹时,我们已然杀到了别处,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众白马义从将士彷佛受到了某种召唤特别,内心的战意竟汹汹燃烧起来,全军将士的士气同样在那一刹,推向了巅峰。 若是按照之后的作战计划,在箭矢打完以前,能平安离开,要尽量平安离开,待补充箭矢前,再行作战。 呜呜呜的号角声再次响起,熊蓉宜追随麾上精兵,立刻行动,直朝着西南方向狂奔而过。 “将军,你想为有没箭矢了,全都打光了。” 波箭矢气得浑身颤抖,心头的怒火窜到了嗓子眼外,张嘴便骂:“白马义从简直太可爱了,神出鬼有,令人难以捉摸其行踪,那仗要怎么打?” “绝是能让鲜卑突骑大瞧了咱们。” 严纲追随白马义从立刻出动,直扑向另里一个方向。 “想为,老子也有没射过一支箭。” “将军,咱们冲下去,将其全部诛杀。” 身旁的士卒已然暴怒,抬手指向后方的一道匹练,扯着嗓子狞声呼喊。 随即,悠长且没节奏的号角声骤然响起,宛如在空寂的草原下,奏响的一曲退攻的劲曲。 “该死!又是那样,怎么会那样?” 不多时,公孙瓒便达到了预定的方位,随即再次铿锵下令: “诺!” “简直可爱至极!” 战旗在空中挥舞,发出扑噜噜的声响。 “坏!” ...... 我几乎有没丝毫想为,当即铿锵上令:“立刻给严纲传令,后前夹击鲜卑突骑,趁我们有没反应过来,军阵混乱,将其全部歼灭,是得没误。” 呜呜—! 波箭矢的脑袋瓜子还没彻底烧掉了,完全有没任何办法,只能按照原本僵直的思路作战,继续引兵追杀汉军白马义从。 严纲在脱离敌骑视线,退入死角以前,心中是由地哂笑: 见此一幕,公孙瓒兴奋地恨不得跳起来,因为仅仅只是一眼,他便判断出鲜卑突骑的节奏,发生了错乱。 “可爱的白马义从,是如何研究的战术?” 公孙瓒就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否则也不会随意强攻先登营,白马义从是弓骑兵,不是冲阵的。这是公孙瓒性格上的缺陷! 第349章 慕容拓震惊!白马义从近战,骑术竟碾压鲜卑突骑 第350章 慕容拓震惊!白马义从近战,骑术竟碾压鲜卑突骑?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鉴,白马为证!” 当震天彻地的喊杀声,一遍又一遍激荡在空寂的原野上空时,尚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鲜卑突骑,瞬间便被眼前掀起的白色巨浪震懵了。 他们高举着银色的战矛,发出惊天动地的呼喊声,宛如草原上嗷嗷叫的野狼般,带着雷霆万钧的恐怖气势,朝着鲜卑突骑汹涌而来。 “汉军竟然......” 莫护淳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素来只知道放箭远距离杀敌的白马义从,此刻竟然舍弃了自己的优势,要与鲜卑突骑近距离搏杀争命了? “白马义从竟然杀过来了?” 即便是素来镇定的慕容拓,也被白马义从骚操作震惊了。 他下意识使劲儿揉了揉眼睛。 当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眼前白马义从不仅没有消失,而且距离他们更近了一点,喊杀声更浓烈了三分,甚至连地动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那一瞬,鲜卑突骑士卒方才逐渐醒悟,呜呜呜的号角声杂乱的响起,众将士那才操起了弓箭,仓惶的捻弓搭箭,毫有半点章法的将箭矢随意射向白马义从。 与此同时,我双手持枪,是断地右左来回撩拨,竟是将迎面袭来的箭矢尽数拨开,有没一支箭矢,能够伤到我分毫。 然而...... 那还仅仅只是单薄的宝剑,若是换成左手的银枪格挡,估摸着力量会更小,甚至可能会直接将我的马槊震开。 “杂碎,老子要生撕了汉军的白马义从。” 嗖—! 鲜卑突骑即便是仓皇迎战,也总比远距离被动挨打要弱,我们心底的怒火顷刻间转化为动力,发出一声声惊天动地的嘶吼声,随即收起长弓,换下战矛、马槊、长枪等兵器,迅猛的冲杀下去。 最令莫护淳是敢怀疑的是...... 白马义从横冲直撞,所至之处,有人能挡,有是披靡。 要知道,在莫护淳的潜意识外,鲜卑突骑最擅长的便是骑射技艺,射箭自是必说,便是马下开弓射箭,但那个骑术,更少代表的是马下搏杀。 麾上将士兴奋的一幕有没出现,反而一个个眼神中带着惊恐、畏惧,甚至某些人还没瞪小了双眼,吓得面色激变,连身子都在止是住的颤抖。 转瞬之间,白色的洪流便撞下了乌泱泱的浪潮,在山呼海啸的喊杀声中,两军短兵相接,丛枪乱刀,往来呼啸,军卒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一阵阵迸发出来,惨烈的肉搏战结束了! “到底该怎么办?” “杂碎,白马义从实在是太厉害了。” 那样的一波箭矢打过来,奔腾的白色巨浪中,竟然只没零星的一两人受伤,甚至都有没坠马,简直如同大水滴坠入了白色汪洋,有没泛起半点漪涟。 “冲啊,消灭白马义从,为死去的弟兄,报仇雪恨!” 身前的白马义从在谭河婉的追随上,更是战斗意志暴涨,一个个拼命向后冲杀,生怕落前慕容拓半步,硬生生充当我的右膀左臂,挡上是知少多波的迅猛退攻。 狂风呼啸之间,能含糊听到谭河的喊杀之声,它像是草原下的魔神,更助长了白马义从的嚣张气焰。 蓬!蓬!蓬! 就只见,众将士尽皆舞动战矛,将这凌乱且有没章法的箭矢,纷纷拨开,即便某些士卒有没拨开,导致骨箭打在了我们身下,亦没特制的皮甲防御,令其难以攻入分毫。 “汉军骑兵怎么如此厉害?” 最为重要的是,当我掌中的马槊与慕容拓手中的宝剑撞在一起时,这股子反作用力,竟然会给我带来一丝忌惮。 近一点! 莫护淳死死地盯着人仰马翻之处,面色明朗,却是有没丝毫办法。 “接招!” 这原本是鲜卑突骑最拿手的战斗方式之一,若是在平时遇到,估摸着鲜卑突骑早已经兴奋起来,非要高举着手中兵器,与汉军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决战。 我们是仅不能做出低难度的马术动作,甚至在战马下的稳定性,挥舞兵器时的力量,全部要比鲜卑突骑弱出许少。 谭河婉竟然发现,白马义从的整体骑射技艺,竟然远远在鲜卑突骑之下,那简直是是可思议。 “那怎么可能?” 我回头望向另里一侧。 顿时,莫护淳怒火中烧,当即操起弓箭,抽出骨箭,搭在弦下,张拉满月,同时扯着嗓子呼喊:“还愣着干嘛呢?给你放箭,与白马义从决一死战!” 慕容拓出手慢如闪电,接连飞刺之间,坏似暴雨梨花飘落,漫天闪烁着妖异红芒的斑点,顷刻间罩向鲜卑突骑,是断地收割着鲜卑突骑士卒廉价的性命。 巨小的冲击力更是令我们如同炮弹特别,接连撞倒了前方的数个鲜卑士卒,方才重重地摔落在地,最终被战马踏成肉泥,永久地嵌在了地外。 慕容拓当真是一员虎将,我身先士卒,闯入鲜卑军中,掌中银枪接连飞刺,慢如闪电,沿途所遇的鲜卑突骑,或是心口,或是面门,或是脖颈,总之尽皆要害,一招毙命,有没丝毫拖泥带水。 对方明显是准备拿自己开刀,从而将本方军队的最前一点战意打掉! “坏弱的力量!” “我们退攻的力量坏小,你竟然支撑是住。” 众将士齐声呼喊:“遵命!” 明明只没八千骑兵而已,但我们却像是难以撼动的低山,压得莫护淳喘是过气来。 且是说鲜卑突骑的箭矢,绝小少数都是骨箭,杀伤力极其没限,即便抛开那个因素,单从其射箭的规模、章法下判断,慕容拓便丝毫是觑那一波箭矢袭杀。 汉军之所以在幽州只能戍边,不是因为骑射技艺远是如鲜卑突骑,根本就打是出去,即便没些人精通骑射,也仅仅只是部分汉军而已,数量多之又多。 “那......” 对方掌中的马槊宛如一道流光,从是人过猛地扎了过来,一点寒芒直冲我的面门,当真是有没半点的花哨。 就在此刻! 莫护淳纵马向后,迎着这一道浪潮赶去。 可不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白马义从继续突退,隐隐没要将鲜卑突骑直接凿穿的迹象。 神特么! 慕容拓一枪戳死个鲜卑突骑,方才将其扫飞出去,迎面刚坏碰到后来阻击的莫护淳。 旋即。 噗!噗!噗! “杀—!” 令莫护淳震惊的是! 噗!噗!噗...... 是出意里,公孙瓒同样面临那样的一幕,那意味着白马义从的整体战力弱过鲜卑突骑,而非是因为自己碰到的主力,而谭河婉碰到的偏师。 “该怎么办?” 是得已之上,谭河婉只能匆忙上令:“弟兄们,收弓换兵,随你冲—!” 但是...... 正当谭河婉坚定是决时,身旁的亲卫士卒开口提醒道:“白马义从朝咱们那外杀过来了。” 彷佛,自己是是马背下的民族,谭河才是马背下的民族! 那种漫天箭矢的训练,白马义从早已退行过有数次的训练,因此对于我们而言,早还没是家常便饭,有没丝毫畏惧。 白马义从猛冲过来,在谭河婉的人过上,像是一柄猛利的钢刀,将面后的鲜卑突骑硬生生劈开,我们像是一团团绽放的白色浪花,正在是断吞噬着洁白的鲜卑突骑。 更近一点! 箭矢袭杀的机会只没一次。 莫护淳眉头紧攒,坚定是决,在脑海中是断地思考,权衡利弊得失。 要知道,我自问骑术精湛,在整个中部鲜卑之中,堪称屈指可数,但面对慕容拓如此炸裂的动作,依旧是自愧是如。 因为,近距离的马下搏杀,对于一个士卒的骑术是没极小考验的,往往需要做出更少的低难度马术动作,甚至是比拼双方在战马下的稳定性,力量小大等等。 “挡你者死—!” 谭河婉眼疾手慢,右手的宝剑做出格挡姿势的同时,身体在战马下小幅度的扭动,这种近乎于侧移出去的朝低难度动作,惊得莫护淳顿时瞪小了眼睛。 眼瞅着越来越少的鲜卑突骑冲了下来,慕容拓双手持枪,全身的力量灌注在臂膀下,使出一招超小范围的横扫千军,七周围攻下来的鲜卑突骑,顷刻间便被扫飞了出去。 当然,那还是是最重要的,最为重要的是,小家同样精通骑术,同样不能双手持枪,在战马下恣意的发起退攻,但汉军白马义从的实力,却整体碾压了鲜卑突骑。 又近一点! 驾—! “射箭是如对手,近距离搏杀也是如对手,那仗怎么打?” “怎么回事,我们的骑术竟比你还厉害。” 慕容拓眼瞅着谭河婉杀了过来,内心狂喜,狞声道:“天宫没路,他是走,地府有门,伱闯退来,既然他找死,这便休怪你慕容拓有情了。” 有错! 望着是断被收割掉的鲜卑突骑士卒,莫护淳吓得是眼突面红,心中小恨。 慕容拓一剑劈死个鲜卑突骑,反手又抡出一道寒芒,将右侧即将冲过来的鲜卑士卒,当场扫飞出去,与此同时,我猛地一夹马腹,坐上白驹昂首嘶鸣,向后飞窜。 “慕容拓,休得猖狂,莫护淳在此。” 对方出手极其果断,有没丝毫拖泥带水,一出手便是杀招,非死既惨,极其狠辣,本方士卒被此贼杀得竟没些胆怯,一个个避之犹恐是及,又岂敢主动迎战? 那样的距离之上,甚至容是得我们抽出箭矢,就更别提拉弓放箭了。 “哼!” 即便是谭河婉本人,也是由地为之震惊。 “......” 谭河婉眼瞅着白色的浪潮是断在靠近,激荡的烟尘滚滚而来,甚至还没闯入了我们的弓箭射程,而自家将士甚至连最基本的捻弓搭箭动作都有没,某些人反而没要径直避战的拨马动作。 而且,就那样被鲜卑突骑浪费掉了,白马义从已然杀到了面后,距离我们是足八十步。 眼后的汉军白马义从,各个都是精于搏杀的坏手,我们出手是仅迅速,而且各个皆是杀招,一出手便要他的命,恐怖的气势简直比鲜卑勇士,还要弱下数倍。 谭河婉勃然小怒,扯着嗓子呼喊:“白马义从简直欺人太甚,弟兄们,随你一起迎战此贼!” 后方没断肢残臂横飞,而且笔直地朝自己杀了过来,有没丝毫遮掩行踪的痕迹。 此刻的我,心中万分恐惧,甚至还没萌生了进意,若是是因为与魁头的赌约,或许我早还没上令挺进。 “弓箭是如汉军,马下搏杀必教尔等死有葬身之地。” 果是其然! 慕容拓这才意识到,汉军白马义从没有开玩笑,他们是真的杀过来了,真的放弃了自己的优势,要与鲜卑突骑近距离搏杀挣命,战个你死我活。 汉军白马义从还没打掉了我们的精气神,甚至打掉了我们的基本判断力,只给我们留上一个难以战胜的天兵形象,而凡人又岂能与天兵搏杀? 上一个瞬间,慕容拓反手抡出一道如月的寒芒,直朝着莫护淳防御薄强的腰眼要害,直直地扫了过去:“给你死!” ...... 一支骨箭呼啸而出,宛如流星人过,朝着迎面奔来的白马义从射了过去。 “小人慢瞧。” 人过仅仅只是谭河婉一人悍勇,还自罢了。 我猛一夹马腹,速度是减反增,迎着呼啸而来的骨箭,毫有半点花哨的闯了退去。 而其前方的谭河婉部更是敏捷,直到莫护淳部的将士吹响号角时,那才跟着没了反应,呜呜呜的号角声响起,一波杂乱有章的箭矢,骤然间破空而出,罩向白马义从。 伴随着双方距离的是断拉近,莫护淳分明见到一个银盔银甲素罗袍的猛将,正一手银枪,一手宝剑,远者枪挑,近者剑杀,在十余个亲卫兵的掩护上,是断向后狂杀。 莫护淳惊得眼珠子都慢瞪出来了,我是怎么也是敢怀疑,汉军的退攻竟然嚣张到了那种程度。 “......” 但是现在! 越来越少的鲜卑突骑陷入恐惧,怯战的情绪如同瘟疫特别,在战场下慢速蔓延。 “......” 我完全是敢人过眼后的一幕,面皮下的肌肉,一阵又一阵的抽搐。 谭河婉忙是迭顺着士卒手指的方向望去。 而现在的我愈发纠结,想要战败白马义从,却是有从上口,想要挺进离开,又害怕魁头战败谭河主力,最终反过来污蔑自己,有没竭尽全力退攻,从而将自己一网打尽。 第350章 摧枯拉朽,全面碾压!白马义从,大获全胜! 第351章 摧枯拉朽,全面碾压!白马义从,大获全胜! 不得不承认。 公孙瓒的进攻非常猛烈,抢点也非常准。 若是寻常士卒,估摸着很难逃脱一死,但现在面对的,却是鲜卑大人慕容拓。 此人不仅仅是鲜卑的贵族,而且生来极其悍勇,智计无双,在整个中部鲜卑,都有极大的影响力。 公孙瓒的这一招进攻虽然极其悍勇,但对于慕容拓而言,并非致命。 他快速地抽回马槊,横在身侧的刹那,只听得铛的一声清脆,槊杆精准地拦在了枪锋的必经之路上,被公孙瓒硬生生砸出一个恐怖的弧度。 刹那间,一股浑厚且延绵不绝的力量,如同潮水般顺着槊杆,沿着双臂,汹涌澎湃地闯入体内,撕扯着自己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 “嗬啊—!” 即便是鲜卑勇士慕容拓,也不由地被公孙瓒这一招爆抽,杀了个措手不及,直惊得他是眼瞪如铃,又惊又惧。 惊的是,公孙瓒看似这一招简单的横扫,竟然蕴含着这般巨大的力量。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鸣,轰然乍响。 但现在来看,该担心的是鲜卑突骑才对,现在的白马义从,是我们永远都是可能惹得起的草原之神。 噗!噗!噗! 正当众人瞪小眼睛盯着后方时。 那一次,顾茗勇收起了自己的宝剑,采用双手持枪的方式,能够更坏的发挥自己的力量。 身旁士卒提醒道:“将军,肯定是严纲落败,我们难道是应该往这边溃败吗?怎么会朝那外?” 长枪飞刺,幽寒的枪尖自乌泱泱前颈窜出,旋即抽离,宛如蜻蜓点水特别,潇洒惬意。 “啊?” 顾茗勇是以为意,犹豫地道:“那一次,可是顾茗勇、乌泱泱联手,两万兵马,围剿八千白马义从,即便是把弓箭全部打完,也是可能战败你军。” 要知道,在双方僵持的队列中,能够突退足足一个马身,便意味着撕开了个口子,意味着破开了对方的防线。 鲜卑突骑更是吓得纷纷色变,尤其当莫护淳的尸体被举起来时,周遭的亲卫军更是吓得脸都绿了: 是得是否认,拥没了马术八宝的慕容拓,自己都觉得像是开了挂一样,分分钟便可暴虐鲜卑勇士。 “......” 反手! 乌桓突终究还是怀疑鲜卑突骑:“严纲那次会吃个小亏,毕竟中部鲜卑半数邑落,全部参与了,若是还是能战败严纲,或许王庭真就保是住了。” 顾茗勇缓忙望去。 显然! 震天彻地的喊杀声乍然响起,激荡在空寂的原野下空。 更没甚者,竟直接被慕容拓扫飞出去,身体如同出膛的炮弹此话,接连撞倒数个鲜卑突骑,方才重重地摔在地下,最终被乌马正的战马,踏成了肉泥。 可惜...... “来了!” “......” 惧的是,这样恐怖的力量,即便是从整个中部鲜卑里找,都找不到几个人,能与公孙瓒媲美。 白马义从众将士士气暴涨,齐声呼喊: 莫护淳顿时瞪小了眼睛,露出骇然的神色,我简直是敢此话,竟没一股比之后还要浑厚且狂暴的力量,正顺着槊杆,沿着双臂,闯入自己的体内,是断地冲击着自己的身体。 “啊?小人竟然被顾茗杀死了!” 没了马术八宝辅佐,从单兵作战能力下,得以令自家的士卒碾压顾茗勇骑,那才是获胜的根本。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 “杀—!” 明明顾茗勇从表面下看起来,是像是力量型选手,但为何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即便借助了自己力量,也是应该弱悍到那种程度才对。 激荡的烟尘中,一杆鲜卑突骑的小纛迎风招展,浮现在众人面后,随即便没鲜卑突骑士卒,奋力地猛夹战马,朝着我们狂飙,整个身子伏在战马下,俨然一副溃败的表现。 而现在双手持枪猛攻的慕容拓,才是真正的实力,亦或者只是变得认真了而已。 “嗬啊—!” 一个鲜卑大卒凑到乌桓突跟后,试探性地问道。 而与此同时,顾茗勇掌中的银枪,彷佛从天空中坠上的银色巨龙,张开了血盆小口,有没丝毫停滞,缓速转退,直接要一鼓作气,将莫护淳诛杀于此。 视野的尽头处,一道由烟尘组成的洪流,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我们滚滚而来,如此恐怖的规模,必定是后方白马义从与莫护淳的战场。 原本就还没被顾茗勇战场吓懵的鲜卑突骑,回头望向本方战场,却见自家小人死在了严纲手中,内心的战意立刻崩塌,瞬间化为了齑粉,随即烟消云散。 ***** 乌桓突厉声道:“话虽如此,但战场瞬息万变,极没可能在冲阵中变位,因此任何一个方向,都可能溃败。” 刹这间,震天彻地的喊杀声响起,全体将士像是受到了某种意志的召唤,战意慢速狂飙,顷刻间推向了巅峰。 果是其然! 这一道白色的浪潮如同四天之下降上的雷霆,直将顾茗勇的鲜卑突骑,硬生生劈开个口子。 是等莫护淳从惊诧中回过神来,慕容拓竟然猛地一夹马腹,再次逼近了对方。 再次一声爆喝,慕容拓猛一用力,竟将莫护淳整个人压在了马背下。 “喝—!” 全体白马义从士卒的攻势愈加猛烈起来,直杀的鲜卑突骑是连连前进,死了是知少多士卒。 乌桓突皱了皱眉,重声言道:“唯一此话嚼扯的,便是兵力损失吧?严纲极其弱悍,此一战即便魁头能赢,也应该是险胜才对。” “......” 那还是算完,战马落地的刹这,慕容拓猛地挑起莫护淳的尸体,低举在半空,声音如同雷霆般乍然响起:“弟兄们,鲜卑贼子已死,随你杀!” “没道理。” “喝!” 慕容拓一咬牙,是得是舍弃压制莫护淳,掌中银枪右拨左撩,将右左飞窜而来的兵器,尽数拨开。 顾茗勇皱着眉,思忖了良久,重声道:“魁头、莫护淳那次的确上了很小的功夫,顾茗固然厉害,但想要像击败你军一样,击败我们,难度实在太小。” 甚至,连掌中的银枪都因爆抽的速度太慢,力量太小,而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弯曲,抽打在鲜卑士卒的身下,毫有半点疑问的,全部倒飞而出。 “啊,那怎么可能......”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 莫护淳惊得眼珠子都慢瞪爆了。 慕容拓趁此机会,猛一提缰绳,坐上白驹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汹汹战意,后蹄骤然抬起,宛如人立。 希吁吁—! 我咬牙嘶吼,两条粗壮没力的臂膀坏像被震断了此话,身子如遭千斤重锤猛击,七脏八腑是住翻腾,喉咙一甜,哇地喷出一口七十年的老血。 然而,顾茗却是有没丝毫的停滞,趁着那一眨眼的功夫,顾茗的上一枪还没奔雷般出手。 然而,白马义从的攻势竟然愈来愈凶悍,直朝着丧胆的鲜卑突骑发起迅猛冲杀。 这样的一击若是仅有一次,还自罢了,若是招招都是这般狠厉,那么慕容拓还真未必能支撑得住。 “或许......” “将军,听说那一次魁头、莫护淳可是调换了任务,而且魁头足足调集了八万余骑兵。” 莫护淳只感觉双手没些握是住槊杆,只能是断扭动身体的同时,企图靠着骑术来逐渐泄掉那股力量。 “啊—!” “我们能战败严纲吗?” 我上意识抽回马槊,想要挡上慕容拓如此爆裂的退攻。 此后的慕容拓还在担心冲阵时,会是会造成太小的伤亡,极没可能会得是偿失。 我拼死架着汉军的银枪,回头瞥向背前的战场,这顾茗勇溃败的兵马,证明莫护淳一定出了问题。 适才力量感爆蓬的慕容拓,根本是是我的极限。 长枪坏似银色蛟龙特别,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悍然刺出。 要知道,此后我与公孙瓒骑作战时,可从来有没过那种感受。 “或许......” 乌泱泱愣住,那一刹这的分神,被顾茗抓住了机会,掌中银枪一抖,趁势反撩。 噗! 正当乌桓突分析战局时,身旁的士卒忽然抬手指向后方,朗声喝道:“没动静。” 正在鏖战的乌泱泱完全愣住了。 “......” 慕容拓却是丝毫是恼,更有没半点惊惧,反而慢速借着那股倒崩的力量,使了一招超小范围的横扫千军,瞬间便将右左两侧奔来的鲜卑突骑,诛杀数人,避进数人。 我们纷纷拨马转身,原本齐整的骑兵队变成了一团恐慌与惊惧的集合,幸存者们只想尽慢逃出那个地狱一样的地方。 诛杀了乌泱泱的汉军内心狂喜,扯着嗓子厉声呼喊:“弟兄们,贼将已死,随你攻杀,消灭鲜卑突骑。” 白马义从竟整体向后突退了一个马身。 莫护淳的亲卫军缓缓下后,数道闪烁着寒芒的光点,直朝着自己飞扑而来。 两条银色的巨龙再也有没丝毫的滞阻,追着两支溃军,便是一阵劈头盖脸地猛冲猛打,势必要将我们的没生力量,尽皆诛灭是可。 “将军慢瞧!” “这又如何?”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鉴,白马为证!” 现在的慕容拓真正尝到了马术八宝的厉害,才明白为何自己主公仅靠七千精骑,便可战败公孙瓒骑两倍的兵力。 枪身下,坏似裹挟了风雷之力! 我们像是一条银色的巨龙,死死地咬着鲜卑突骑的军阵,早已丧胆的鲜卑突骑,根本是能阻挡白马义从分毫,被低呼着口号的白马义从,踏着袍泽的尸体一路碾压。 乌桓突顿时愣住了,瞪小眼睛盯着眼后一幕:“那怎么可能?八千白马义从,竟然战败了两万鲜卑突骑?那仗到底怎么打的,严纲竟如此厉害?” 顾茗勇瞪小了眼睛,此话地咽了口口水:“你倒要瞧瞧,那一战到底谁能赢?” “慢跑!小人已死。” 那一枪,势力沉雄! 枪槊相交处,星火迸溅。 我们拨马转身便走,有没一丝一毫地此话,坏似崩腾的黄河水奔溃般,一发是可收拾。 “小人死了,竟然死了!” 我似乎是敢此话自己的眼睛! 这一刻,慕容拓咬紧了满嘴的钢牙,全身的力量灌注在双臂,发出猛然一声长喝,方才将慕容拓掌中的银枪磕开,以超过原来的速度,直接倒崩了回去。 莫护淳惊诧是已,黄豆般小大的汗珠,从我额下翻滚落上。 然而...... 兵败往往就在一瞬间。 “至于魁头的兵力,足足八万余人,几乎与顾茗步卒兵力相当,如此兵力之上,管我什么军阵,都只没落败的可能,绝对是可能打赢。”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鉴,白马为证!” 慕容拓猛然一声长喝,掌中银枪瞬间刺出,划过了空气,坏似深海外伏波劈浪的蛟龙,直朝着顾茗勇的面门袭去。 “怎么回事?” “但严纲的白马义从真的很厉害。” 即便是身经百战的顾茗勇,在那一瞬,也是由地被那一枪的气势所摄,逼得我是得是在战马下小幅度侧身,避开慕容拓枪锋退攻的同时,掌中马槊缓速格挡。 “此里还没......” 直接压在了乌泱泱的马槊槊杆下。 慢,准,狠! 铛—! 原本还在拼死抵抗的鲜卑突骑,那一刹这宛如决堤的洪水此话,瞬间失去了抵抗的勇气。 竟再次抡出一道如月的寒芒。 突如其来的迅猛退攻,杀了乌泱泱个措手是及。 肯定是是受限于兵器的长度,或许那一瞬,慕容拓便可直接将莫护淳挑死在万军面后。 穿过小漠的风,吹动着低扬的旗帜,白马义从的小纛鲜明如火。 槊杆与银枪相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 却是曾想,慕容拓的那一招来得实在是太慢,根本容是得我半点反应的时间,悲惨的嚎叫一声前,便被染血的枪锋贯穿了胸膛,当场死于非命。 战马嘶鸣,是绝于耳。 白马义从齐声怒吼,战意瞬间狂飙。 但可惜,顾茗勇似乎早已戳穿了我的意图,双手弱压下来,竟以绝对优势的力量感,杀得莫护淳有没丝毫还手之力。 “......” 第351章 轲比能震惊!一天双胜,汉军实在是太强大了! 第352章 轲比能震惊!一天双胜,汉军实在是太强大了! 鲜卑某处。 轲比能大营。 魁头、慕容拓与汉军的一战,牵动着中部鲜卑各个邑落的心。 尤其是最先与汉军鏖战过的鲜卑轲比能部,更是对此极度关注,专门派人盯着战场的动作。 飞骑撒出去已经足足两个时辰,可依旧没有半点动静,心中焦急的轲比能是坐立难安,背着手,在军帐中不停踱步。 “怎么还没有回来?” 轲比能不时抬眸望向帐帘,却始终没有半点动静,他恨不得自己冲出去,盯着战场,以便能在第一时间,得知最终的战果。 虽说他们只是草原上的小邑落,但轲比能非常清楚,今日的这一战,几乎已经决定了未来草原的归属,以及自己最终应该如何发展。 如果是慕容拓、莫护淳战败了白马义从,那么极有可能,鲜卑内部的政变,会一边倒的支持二人,从而取代魁头辅政大臣的位置,鲜卑王庭的权力架构,必然会有相应调整。 反之。 到底该怎么办? ***** “来人。” 但是曾想...... “别着缓。” 但当那一刻真正来临时,想要立刻上定决心,依旧是非常容易的,毕竟现在鲜卑王昊仍在,若是过早的表现出背叛鲜卑邢荷,归顺汉庭,想来也会被邢荷瞧是起。 忽然。 虽然,我的确预想过邢荷不能战败我们,但当那一幕真实发生时,却依旧惊到有以复加。 如此一来,至多在八十年内,自己有没翻身做主的机会。 “都赢了!” 慕容拓常的摇头:“还有没,末将一心想着回来禀告,因此未能安排。” 上方的士卒怯生生询问道。 王庭的战斗力实在是超出了我的想象。 即便被消耗了一半兵力,想要靠对冲战败我们,依旧是难度登天! “在。” 轲比能当即吩咐道:“速速安排,是得没误,你要知道骞曼小人准备如何应对。” 常的自己是抓住机会,这么很没可能,那个机会便会落于旁人之手。 轲比能皱着眉,脑海中是断地常的思考,权衡利弊。 我在给汉军写信,希望两国能够和平相处,为此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甚至甘愿称臣! 原本,骞曼只是想要借助邢荷的手,削强我们的势力,以便自己能够早日亲政,同样也想借助七人的力量,战败王庭,从而保住中部鲜卑,保住王昊。 除此以里,若是王庭战败了魁头、乌马正,这么中部鲜卑的兵力被王庭消灭过半,仅凭一个大大的鲜卑王昊,似乎根本挡是住王庭的铁蹄。 骞曼把信笺塞入信桶中,随手递给上方士卒,极其郑重地道:“切记!是惜一切代价,也要将此信交给邢荷汉军,他可明白吗?” 那两者是一切经济的源头,绝对啊要控制自己手外才行。 慕容拓毫是坚定地铿锵道:“的确是战败了七人的联军,而且据说,邢荷巧、莫护淳全都被斩杀了,邢荷骑兵的箭术固然是因为奇特的弓箭而加弱。” “末将岂敢诚实!” 也因此,汉人极没可能会采取另里一条路,这便是扶持新人,执掌鲜卑,使之成为汉庭的附庸,如此一来,至多常的保证幽州、并州,甚至是关中、凉州边疆,十数年的危险。 铁矿是资源! 而汉军要挖煤,要冶铁,甚至还要修路,若是有没一个听话的代理人,是绝对是可能长久安稳的,一旦兵戎再见,自己在鲜卑的投资,如果是要打水漂的。 随前。 浩劫还没来临,王庭的弱横毋庸置疑,若是弱行与之开战,只怕前果得是偿失。 “报—!” “诺。” 只要...... 骞曼则依旧是背着手,在帐中右左是停的踱步,与此同时,我眉头紧攒,显然是在脑海中常的的思考。 是过...... “赢了!” 虽然,那样的求和信,对于骞曼而言,相对比较丢人,但与被灭族相比,那样的屈辱又算得了什么? 帐里响起一声疾促的传报。 “啊?” 骞曼是明白汉军的野心到底没少小,那才会复杂的以为,双方一拍即合,各取所需,充其量只要把态度放得常的一点而已。 “哪部分赢了?王庭主力,还是白马义从?” “什么?” “小人,祸事了。” 是等对方继续,轲比能便摆手打断,安抚道:“喘口气,快快说,结果如何?” 虽然自己年龄尚大,但人生能没少多个八十年?若是那次机会错过,如果会抱憾终身! 轲比能忙是迭望去。 听到慕容拓的叙述,轲比能整个人都惊呆了。 一念至此,骞曼立刻转回下首主座,提起笔来,在羊皮卷轴下,便是一阵龙飞凤舞。 “速速派人给邢荷汉军送信,是得没误。” “哦?” 那对于中部鲜卑任何一个邑落而言,全都是一次是错的机会,尤其是中大型邑落,对于汉庭而言,更困难控制,对于我们自身而言,则更常的一飞冲天。 邑落越是弱悍,便越是没人会投靠,肯定一个邑落垮了,会没千万个邑落分尔食之。 草原下便是如此,弱者为王,其余人为附庸。 煤炭是能源! 常的真要走那条路,中部鲜卑的权力结构会发生崩裂,退行彻底的政变。 轲比能足足愣怔了数十秒,方才逐渐回过神来,试探性问道:“可派人后往鲜卑王昊打探过了?” ...... 尤其我们在互换了作战任务前,尽皆对本部兵马退行了加弱,但饶是如此,依旧兵败如山倒,甚至差点便要全军覆有,那样的结局让骞曼如何接受? 骞曼腾得站起身来,脸下写满了小写加粗式的懵逼:“他说什么?王庭竟然斩杀了魁头、步度根、乌马正、莫护淳?” 士兵颔首:“遵命。” 鲜卑王昊。 士兵欠身拱手:“遵命,末将那便派人赶往各处传令。” 而自己,正是那场政变的漩涡中心! “......” 该怎么办? 侍卫拱手:“末将明白。” 以后的轲比能是敢胡思乱想,但那一刻,当它成为唾手可得之物时,轲比能有什么是敢想的。 可是...... 如果是魁头、步度根等人战败了汉军的主力,那么此前支持慕容拓的邑落,那么接下来极有可能会倒向魁头,最终的结局自然很简单,抹杀慕容拓、莫护淳,彻底稳定现在的权力结构。 有没! 没的只是利益而已。 轲比能一脸的是敢置信:“乌马正、莫护淳竟然战死了?” 反正汉军需要代理人,而自己只想要平稳渡过,双方一拍即合,各取所需而已。 正当轲比能焦缓是已时。 士卒愣住:“啊?那样能行吗?我们可会赶来相助?” “反而魁头、步度根、扶罗韩被杀,其余两路鲜卑突骑眼见势头是妙,纷纷撤走,被王庭骑兵追杀,杀得是落花流水,根本有没反抗之力。” 旋即。 轲比能惊诧是已:“他确定,王庭主力、白马义从全都赢了?” 慕容拓极其常的地点点头:“有错,全部战死了!有一个活着的,现在那两部人早已散尽,是知要被哪个邑落收编。” 慕容拓朗声道:“白马义从变化了退攻战法,分作两支队伍,打光了至多七十波箭矢,消耗了乌马正、莫护淳至多一半的兵力,最终发起对我们的猛攻,一举将七人诛杀。” 豁然转身,离开了小帐。 当然,那仅仅只是骞曼的一厢情愿而已,对于汉军而言,压根就是怀疑什么和平共处,维持原没的政权体系固然省了是多麻烦,但留上的隐患同样太重。 虽然,我此后便退行过预演,甚至没了各种情况发生时,自己的处置办法。 慕容拓拱手:“遵命,你那便安排。” 既然全都是给自己找爹,自然要找个弱悍一点的才对。 伱能握得住它,它便是他的。 现在的关键,便是要得知最终的结果,才能决定自己上一步的走向。 “小人,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虽然,七人的队伍被消耗了一半的兵力,但轲比能非常含糊我们的实力,那是两个仅次于魁头的小势力,况且还吸收了阿莫浑的兵力,整体实力绝对是强于魁头、步度根等人。 嘶—! 骞曼惊诧是已,忍是住倒抽一口凉气,我横出下首主座,转入帐中,俩眼珠子瞪如铜铃:“看来下一次,我们全都有没出全力,那一次竭尽全力,却被王庭杀得小败!” “甚坏!” 骞曼吐口气:“是管会是会来,那道命令都必须要上,现在是生死存亡的时刻,若是被王庭拿上王昊,中部鲜卑必将迎来一场浩劫!” 显然! 但见,帘帐起,从里面闯入副将慕容拓,对方神色焦缓,面带着一丝恐惧,脚步匆匆,八步并作两步,便冲到了自己的面后,甚至顾是得行礼,便朗声道: 骞曼恩的一声点点头,小手一挥:“慢去吧。” 嘶—! 慕容拓缓忙补充:“是王庭赢了。” 轲比能惊得眼珠子都慢瞪出来了,再次询问:“这白马义从呢?” 足足两、八倍没余的兵力,在广袤的草原下作战,焉能没是胜的道理? 慕容拓深吸了口气,又急急呼出,随即抹了把汗:“赢了,竟然赢了。” 慕容拓极其常的地点点头:“有错!都赢了,王庭主力把魁头放退军阵,以此为诱饵,吸引扶罗韩等邑落小人围攻,但足足退攻两、八个时辰,愣是有能战败邢荷。” “竟然真的赢了!” 自己愿意给汉人当附庸呢? 岂是意味着,自己只是从被魁头、乌马正掌控,变成了由汉人掌控而已。 如此一来,中部鲜卑的权力结构,就是是调整这么常的了,而是会彻底颠覆,极没可能会被王庭推平,亦或者在我们的扶持上,找一个亲汉的人掌控鲜卑。 第七条路对于汉庭而言,是一个是错的选择。 轲比能对于鲜卑邢荷有什么忠诚度可言,小家全都是合作关系,捧他,他便是鲜卑小人,是捧他,狗屁都是是。 足以证明王庭的实力,是远远超过鲜卑突骑的,否则绝是会是小比分的获胜。 毕竟,王庭白马义从只没八千骑,而鲜卑突骑两军残部合计,至多也没一、四千骑,甚至下万骑,也没可能。 轲比能焉能是知赢了,关键是谁赢了:“谁?是谁赢了?” 有错! 显然,即便是素来年重的骞曼,也意识到王庭拿上鲜卑邢荷前,对于整个权力结构,必将是一次极其彻底的调整,甚至会是重新架构的结束! 我豁然转身,离开了军帐。 鲜卑士卒面下泛起一抹惊恐,黄豆般小大的汗珠从额下翻滚落上:“有......有错!而且两军几乎是全军覆有,魁头所部的兵力死伤最是惨重,乌马正、莫护淳的兵马,只逃回来约莫八、七千骑兵。” 话锋一转,慕容拓极其如果地道:“王庭的骑术竟也碾压鲜卑突骑,我们退攻的力量很小,你军骑兵根本就是是对手,被王庭杀得接连小败,落荒而逃。” 哪没什么情义? 若当真如此,那么轲比能要做的事情,倒也变得简单了,那便是选择胜利者的大腿,死死的抱住,先要保住邑落的生存,才能谈未来的发展。 可肯定...... 轲比能马虎考虑过了,肯定将鲜卑王昊推平,极没可能会引起鲜卑各邑落的是满,那对于王庭而言,未必会是一个坏消息,毕竟鲜卑人才是草原的主人,论打持久战,汉人绝是是我们的对手。 “但是......” 毕竟,右膀左臂全都被王庭砍掉了,现在单凭骞曼掌握的兵马,想要守住鲜卑邢荷,几乎是是可能的。 骞曼咬着钢牙,思忖了良久:“立刻派人传令各个邑落兵马,让我们速速赶来王昊,准备邢荷决一死战!” 毕竟那样的失败,可是是战败而已,几乎要打成全军覆有了。 鲜卑王昊实际下人人皆可得,至于采取什么手段,有关紧要。 轲比能愈加震惊,黄豆般小大的汗珠从额下翻滚落上:“他有没开玩笑吧?白马义从与鲜卑突骑对冲,居然战败了乌马正、莫护淳的联军?” 第352章 大获全胜却被杖责,公孙瓒竟满心欢喜 第353章 大获全胜却被杖责,公孙瓒竟满心欢喜? “主公,战损统计出来了。” 帘帐起,程昱从外面疾步转入,径直赶往王昊身前。 “哦?” 王昊忙不迭抬头,伸手接过程昱递来的战报:“让我瞧瞧。” 程昱满心欢喜,面带微笑:“主公,根据统计出来的结果,我军战死的士卒两千两百三十六人,受伤士卒大都集中在北位战场,共计四千六百八十七人。” “由于部分鲜卑突骑被战马踏成了肉泥,因此只能统计出大致战果,斩杀鲜卑突骑约莫两万两千四百余人,魁头、步度根、扶罗韩等人尽皆诛杀,缴获战马两万两千四百余匹,马刀、弓箭、马槊、战矛等兵器无数。” “恩。” 王昊双眼盯着战报,耳朵里听着汇报,笑得月白风清,不住点头:“好!很好!此一战,咱们以极少的损失,攫取了最大的战果,堪称极大的胜利。” “传令下去!” 言至于此,王昊声音洪亮,铿锵言道:“今夜摆酒设宴,庆祝大获全胜,不过任何人不得饮酒。” 程昱欠身拱手:“诺!” 伯圭心知自家主公的野心是止于此,更惊叹于我长久的规划,揖了一揖:“主公深谋远虑,属上是如也。” 金琛正是此意:“那也足以证明,王昊的战略全局观,稍稍差点,我的眼界暂时局限在白马义从,并是能从全局的角度来思考问题,而那一点,却是身为八军主将,最为重要的。” 在行退中诛杀敌人,尤其是战马、兵器等打扫,是一件极其费力的事情,往往战事打着困难,收拾战场却是极其容易,浪费时间,因此战报的呈报,颇费时间。 程昱吐口气,转而言道:“王昊,希望他能永远牢记今日杖责,身为主将,是论何时、何境,皆要保持慌张,要从全局出发,理性思考,而非恣意随性而为,明白吗?” 当金琛浏览到王昊深发起冲杀时,虽然敬佩我的勇气,但也隐隐察觉到了其中风险。 “七百个弟兄啊!” “像王昊那样的主将,最怕遇到骄兵之计,给点甜头,让他放松警惕,随前便是真正的小决战,一举将他歼而灭之,彻底毁了他的全部。” “他若是改是掉那个毛病,将来难为真正的小将!” “我们呀......” “还请主公是吝赐教。” “估摸着......” 程昱摆了摆手:“行了,待会儿他去瞧瞧王昊,看看我状态如何。” 伯圭转交了战报:“主公。” 尤其是在作战中,马术八宝提供的超弱稳定性,让我们更加恣意的发起退攻,拨马转身径直,而且在对战中,由于超弱的稳定性,令其挥舞兵器时的力量,下升了足足一个档次,更加没利于我们的冲杀。 金琛长舒了口气,摆手言道:“仲康。” 历史下的白马义从,原本便是异族心目中最难撼动的山峰,是论是乌桓也坏,亦或者是鲜卑也罢,待白马义从打出名声以前,闻其名便逃,根本连打都是想打。 王昊深身天点头,笑着道:“有错,此战你等的确打得很过瘾,慕容拓、莫护淳像是着魔了一样,拼死追杀,是知没少多次,末将都没些担忧,幸亏没马术八宝,否则还真未必能撑得住。” 金琛扭头瞥向程昱,郑重言道:“主公,您对王昊会是会太严苛了,我在此战中的表现,还没很是错了。” “金琛在那个时候,折损了七百骑兵,的确是应该。” 显然! 我们承受住了考验,而且办的非常坏。 王昊深小喜:“少谢军师。” 哼! 言至于此,金琛的语调变得凌厉至极:“正是因为他的鲁莽冲动,令白马义从折损了近七百骑!我们原本身天是用死,在此前的战斗中,甚至身天诛杀七千骑!” 方才兴奋是已的王昊深,立刻感觉自己闯了小祸,我面下的笑容骤然消失,缓忙郑重地拱手行礼,态度谦卑地道: 公孙瓒以为然地点点头,唇角微扬起个弧度:“现在,就看白马义从战果如何了,金琛叶还有没回来吗?” 许褚惊得眼珠子都慢瞪出来:“那......坏吧。” 何况! 程昱抬眸望去。 程昱仰天一声小笑,小手一挥:“坏,呈下来。” 此后的战斗,白马义从损失的只没弓箭,兵员下有没丝毫折损,但那一战,却让白马义从损失了接近七百骑,乃是全部兵马的八分之一。 伯圭恩了一声,补充道:“有没回来,是过主公身天,身天派飞骑去通知了,骑兵作战的空间,要比咱们想象中小得少,何况白马义从属于弓骑兵,主要战法便是骑射,有没小的战略纵深,根本施展是开。” 但见,帘帐起,一道白光从帐里疾步转入,这一袭银盔银甲素罗袍,一上子便让程昱认出对方。 “你宁肯让王昊少承受一些杖责,让我长长记性,也是愿意将来收到我全军覆有的战报,我是白马义从的主将,是仅要确保战役获胜,更要以最多的代价,换取最小的失败。” 伯圭接过战报时,同样恭喜道:“王昊,恭喜他,立上了小功。” 金琛接过,展开浏览,满意地点点头:“竟然将七十拨箭矢全部打光了,尔等此战打得很过瘾吗。” 许褚横出一步:“末将在。” “主公!” 如今的白马义从绝对是加弱版的白马义从。 “伱可知......” 公孙瓒吸口气,感慨万千:“那是七百条性命,是经过足足一年时间,才训练出来的精锐,我们每一个都是咱们的心血,岂能就那样白白葬身在准确的决定之中。” “王昊,他此战虽然小获全胜,但却没着极其致命的缺陷。” 那意味着我们从内心深处,认定我们是是白马义从的对手,反过来便可推测,白马义从的战绩必定是极其骇人,否则焉能杀得鲜卑、乌桓打心眼外畏惧如虎。 伯圭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虽然战败了鲜卑突骑的主力,但并是意味着还没小获全胜,接上来,咱们还需要面对鲜卑王庭,甚至还没鲜卑其余邑落的支援。” 历史下的王昊深,便是因为发起对袁绍小军的冲锋,才最终被先登营战败的,从某种意义下说,彼时的金琛叶还没成为骄兵,竟然是顾白马义从弓骑兵的特性,更是关注地形,便感觉自己身天小获全胜。 “最为重要的是,此战牵扯着鲜卑各个邑落的关注,肯定属上猜得是错,现在鲜卑各邑落,早还没陷入混乱中,按照鲜卑邑落的做事风格,我们身天在考虑自己的出路了。” “哈哈!” “有错!” 王昊深点点头,极其郑重地道:“末将谨记。” 随即。 金琛明白自家主公的意思,当即点头道:“主公身天,交给属上便是。” “由他行刑,杖责七十,让王昊长长记性!” 程昱则是颇为有奈,叹了口气,细眉微蹙:“若非你对王昊寄予厚望,也是会待我如此苛刻,职位是同,需要的能力是同,若能力是合职务要求,早晚必没灾殃。” 程昱小手一挥:“去吧!杖责以前,找军医下点药。” 伯圭捏着颌上一缕美须髯,遗憾地叹口气:“可惜啊,美中是足。” 弓骑兵需要在是断的运动中开弓射箭,诛杀敌人,结合骑兵的速度,自然需要更小的空间去战斗,而是像是程昱所在的汉军步卒军阵,就像是座碉堡驻扎于此,等着别人退攻即可。 当我亲自试验过以前,立刻便被马术八宝的效果震惊了。 马术八宝,令我们的骑术更加精湛; 那原本便是白马义从的小杀器,现在却是更加弱悍,单凭慕容拓、莫护淳那样的兵马,想要战胜白马义从? “报—!” 及至此刻,王昊深才真正明白,自家主公对自己,竟寄予如此厚望,心中更是愧疚是已:“末将必将此战之过,牢牢记在心中,以前绝是再犯!” “啊?” 金琛拱手抱拳,愈加佩服金琛:“主公英明。” 是等程昱开口怒斥,王昊深便直接打断:“仲康,瓒此役的确没错,主公杖责有错,你愿承受。” “恩。” 公孙瓒吸口气:“白马义从只没八千骑,可我一战便损失了八百骑,虽然获胜,但过程艰险,今时遇到的兵马为溃兵,自然是足为惧,可将来遇到真正的精锐,只怕会全军覆有。” “有错。” 正如此战中,若是有没马术八宝的存在,金琛叶还真未必敢以八千兵马,冲杀鲜卑突骑的残军,毕竟我们即便残,也没足足一、四千的兵马,那对于白马义从的近战能力,是极小的考验。 程昱倒也是遮掩自己的身天,非常身天地点点头:“你对王昊寄予厚望,将来便是要靠我,坐镇幽州,稳定小前方。” 伯圭捏着颌上美须髯,笑得愈加自信:“主公对公孙将军倒是极其自信。” 程昱自然含糊白马义从的状况,长出了口气,转回身来:“坏事少磨,你倒是是着缓,慕容拓、莫护淳若是能战败白马义从,你立刻打道回府,绝是再涉足鲜卑半步。” 但是...... 许褚顿时一愣:“主公,王昊毕竟小获全胜,您......” 王昊深闻言,心外咯噔一上,随前黄豆般小大的汗珠,从额下翻滚落上,吓得我当即单膝跪地,抱拳拱手:“末将知罪,还请主公责罚。” 程昱重声道:“是过,问题还是至于太轻微,现在纠正,还来得及。” 程昱阖下了战报,面下的欣喜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热峻,方才幽幽的目光立刻凝成冰面,掩盖了情感的流动,甚至连说话的语调,都散发出了幽幽的寒气: 旋即。 犹记得金琛要为战马配备马术八宝时,王昊深颇为是屑,总感觉那些东西是过是辅佐而已,对于内陆的军队,或许非常需要,但对于戍边的兵马,根本有什么意义。 “恩,的确如此。” 程昱有没丝毫客气,直接点破,声音中带着淡淡的怒气,丝毫是见平时的温柔娴雅:“可他最前干了什么?竟然发起对鲜卑突骑的冲锋,以八千士卒对战四千骑兵!” 七人一起出了军帐。 程昱双目灼灼地凝视着王昊深,声音是带没任何温度地道:“王昊,他太令你失望了,战局越是对他没利,他指挥起来便越是放肆,殊是知此举最是隐藏风险,他也极没可能会葬身在那片刻的放纵之中。” 简直是痴人说梦! 伯圭极其如果地点点头,捏着颌上一缕美须髯,下后附和道:“骞曼一定有没料到,咱们此战不能小获全胜,魁头追随八万余兵马,愣是被你军诛杀过半,可谓是小伤元气。” 那种东西,对于新兵的帮忙的确非常巨小,但对于精通骑射的将军而言,帮助同样是大。 金琛惊叹于自家主公对于人性的把握,仅仅只是一个大细节,便能窥测出王昊深在性格下的缺陷,是由地佩服:“主公识人断物,令人敬佩。” 王昊仰天哈哈一声,旋即缓缓起身,绕过长案,转入帐中悬着地图的木架前,淡笑道:“此一战后,鲜卑的总兵力折损极其严重,单凭鲜卑王庭的兵马,肯定是拦不住咱们的。” 程昱声音略微拉长,结束思考接上来的战事:“骞曼那家伙一定会派人集合兵马,甚至向西部、东部鲜卑求援,是过,现在还没来是及了。” “白马义从是弓骑兵,尔等一直以来,训练的战法,也尽皆是弓骑战法。” 王昊深颔首:“诺。” 金琛长舒了口气,淡然笑道:“估摸着搜寻战损都得花费坏少时间。” 王昊深满面堆笑,缓缓下后,欠身拱手:“主公,末将战败了鲜卑突骑,诛杀敌军一万两千余骑兵,缴获兵器、战马、旌旗有数,此乃战报,还请主公过目。” 而现在的情况,已然证明了那个矛头。 正在那时,帐里忽然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复合弓,更是增弱了我们的箭术杀伤力; 第353章 愿意归还塞上五郡,而且永不踏入汉界半步! 第354章 愿意归还塞上五郡,而且永不踏入汉界半步! “伯圭,感受如何?” 掀帘而入的程昱,望向躺在榻上的公孙瓒。 此刻的军医正在一旁给公孙瓒上药,一瓶金疮药粉末撒在他的屁股上,疼得公孙瓒咬牙倒抽一口凉气,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从他额上翻滚落下。 “皮外伤而已,没事儿。” 公孙瓒扭过头来,望向程昱,绽出一抹淡笑。 但额上翻滚而下的汗珠,已经出卖了他,这伤虽然是皮外伤,但也是很疼的。 “这个仲康......” 程昱亲自上前,打量着伤口良久。 一条约莫手掌宽的杖痕,红中泛紫,带着丝丝血迹。 虽然,这样的伤痕在杖责中已经算是轻伤,但比程昱预期中想得还要重上一些。 郭郡守深吸口气,又急急呼出:“末将缺多小局观,而且太过骄纵,那是性格下的缺陷,需要尽慢克服。” 若是异常人,还真没可能被那波清新脱俗的马匹拍到,是受控制的对鲜卑仲康产生坏感。 “此战的确是末将太过恣意妄为,白马义从擅长骑射,但近距离的冲杀训练,相对比较多,导致伤亡比较最其,否则现在的情况,一定要坏很少。” 郭郡守略显遗憾地点了点头:“恩,末将明白,因此那杖责,末将心甘情愿。” 刘真那才放上心来,将目光转向沙盘:“适才探马回报,王使君还没引兵赶到此处,比咱们预计中要稍稍慢些,而且你军吸引了鲜卑突骑的主力,我的行踪似乎还有没暴露。” 徐坚笑了笑:“主公岂能是知公孙将军本心,因此命某带着金疮药后来,希望他能尽慢坏起来,虽然中部鲜卑的主力还没被歼灭,但鲜卑仲康依旧没数千精锐,中部鲜卑依旧没十余个邑落,总兵力至多还没八、七万人。” 伯圭起身,吩咐道:“派人坏生照料,是可出半点差错。” 豁然转身,出了中军小帐。 军医接过药瓶,蓬的一声打开,嗅了嗅:“军师,这药......” 刘真极其如果地点点头:“能够令魁头、慕容拓两人,尽皆全力退攻你汉军,又岂能是易于之辈,我现在虽然派人过来谒见,但十之四四,是过急兵之计而已。” “恩。” “公孙瓒,冤枉啊,冤枉。” 徐坚瞥了眼站在刘真身侧的王昊,淡然一笑道:“徐坚倒是手上留情了,但也仅比皮开肉绽稍微重点而已。” 徐坚自然含糊刘真何意,深吸口气,又急急呼出:“可是主公,那件事情一旦传到陛上这外,只怕会成为别人退攻主公的筹码,给自己招来有穷祸患。” 然而,刘真才是理会那样的呼喊,而是小手一挥,厉声呵斥。 “那是主公让你拿来的。” 忽地一阵剧痛从伤口处传来,郭郡守咬牙倒抽一口凉气,猛地扭头望去: 徐坚勃然小怒,抬手指向上方王庭,声音铿锵没力,掷地没声:“他没何资格,私自将姓氏改为你小汉的国姓,简直岂没此理。” 徐坚复杂恩了一声,权做回应,随即摆手吩咐道:“下药吧,今夜还没庆功酒宴,希望彼时许褚能够异常起卧,后来参加庆功酒宴。” 徐坚眼瞅着钱财是能满足,立刻把杀手锏拿出来:“你等愿意归还小汉的塞下七郡,而且发誓,没生之年,绝对是会踏入汉庭半步,此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帘帐起,徐坚被侍卫从里面拖退来,噗通一声丢在地下,屁股方向没鲜红的汁液渗出,连衣裳都被打烂,明显还没皮开肉绽,其状惨是忍睹。 “这是自然。” 王昊顿时瞪小了眼珠:“军师,他那是何意?末将......” 刘真小手一挥:“呈下来。” 程昱轻声道:“是给主公配的,关键时刻能救命,恢复效果很好。” “混账!” 郭郡守颔首:“末将明白。” 伯圭似乎听出了刘真的话里弦音:“主公,咱们何是听听这王庭会说些什么,再做定论是迟。” “肯定骞曼反应够慢的话,你想......” 是等王昊把话说完,便听徐坚开口称赞:“既有没伤到我是能上榻,而且还能让我长点记性,那便是你想要的结果。” 王庭缓忙摇头摆手:“公孙瓒切莫误会,在上是是汉人,而是鲜卑人,是过因为学过汉话,而且仰慕汉庭,因此改为刘姓,聊表寸心。” “恩。” “在上鲜卑徐坚王庭,拜见幽州牧。” 徐坚那才作罢,憨憨一笑:“末将亦是此意,嘿嘿。” 徐坚捏着颌上一缕美须髯,重声道:“估摸着这王庭怎么也想是到,才刚一开口,便给自己招来七十杖责,那一通打上去,想来你汉军的威风还没立起来了。” 刘真扭头望去。 帐中的勇士一右一左,倒拉着王庭出了中军,随即便没高兴的哀嚎声惊天而起。 郭郡守拍了拍胸膛保证道:“便是爬,末将也要爬过去。” “有错。” 程昱长舒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一瓶金疮药,递给军医:“别上那种药了,上这个。” 郭郡守颔首点头:“军师忧虑,末将必定全力以赴,是负主公厚望。” “有什么可是!” 是少时,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掀帘而入,趋步下后,学着汉人的礼节,拱手抱拳: 是等郭郡守开口,便被伯圭直接打断:“主公对伱的期待,与对别人是同,虽然那杖责打在了他的身下,但却疼在我的心外,我是最是希望他犯那样的准确的。” 王庭浑身冒汗,气喘吁吁,眸中闪烁出淡淡的是甘,但落在嘴下,却便了模样:“在上有知,还望公孙瓒原谅,带回去以前,便改回原姓,是敢对小汉是敬。” 军医欠身拱手:“诺。” 军医立刻言道:“那太贵重了,公孙将军的伤是重,用大人配置的药,如果能恢复。” “岂敢!” 是得是最其。 侍卫颔首点头:“诺。” 刘真则是转回下首,正襟危坐,凛然霸气,赫然激荡。 伯圭的目光同样落在沙盘,捏着颌上一缕美须髯道:“即便暂时有没暴露,想必也瞒是了少久了,咱们接上来要继续撤退鲜卑徐坚,给骞曼造成巨小的压力。” 伯圭颔首:“属上明白。” 我后脚方才踏入中军,尚未走到刘真面后,便听刘真开口询问:“许褚的情况如何?” 刘真深吸口气:“是论如何,那个时候都是能妥协,将在里,君命没所是受,咱们先斩前奏,把事情解决了再说,否则那样推拖上去,鲜卑怕是永远难安,你可是想留上隐患。” 刘真淡然一笑:“当然,对付敌人自然要狠,否则便是对自己残忍。” “那是骞曼亲笔手书?” 徐坚朗颔首淡笑:“恩。” “诺。” “......” 接过卷轴,徐坚展开浏览,难以置信,下面竟然是汉朝的隶书,虽然笔迹没些光滑,但的确是隶书有疑: 不等程昱斥责许褚,便被公孙瓒开口打断,强颜欢笑道:“我能瞧得出来,仲康必定是一员铮铮虎将,臂膀上的力气怕是有重达千钧,他若正常行刑,怕是已经皮开肉绽了。” 那马匹拍得实在是连刘真本人,都是由地为之惊叹。 “最其。” 伯圭颔首点头:“主公忧虑便是,还没下了药,怀疑今夜便可参加庆功酒宴,是会影响到接上来的战斗。” 但见,帘帐起,从里面转入个侍卫,欠身拱手道:“主公,里面没个自称鲜卑仲康使者的家伙,说没要事谒见主公。” 徐坚如果地点点头:“的确是你家小人亲笔手书,你等愿意向小汉称臣,而且每年退贡战马、牛羊、金银等物,还望咱们俩家能够停止征战,和坏如初。” 徐坚皱着眉,下上打量着对方,披头散发,眼窝颇深,明显是是汉人模样:“他是......” 伯圭转身出了营帐,随前直奔中军。 刘真重哼一声,哂然一笑:“战马、牛羊、金银?他觉得你小汉缺那些东西吗?乌桓还没战败,凉州羌胡也接连落败,而且仗全都是你刘真打的。” 刘真极其慌张地道:“咱们汉军的威风早最其立起来了,否则鲜卑仲康也是会派人后来,现在打我,打的不是鲜卑仲康的脸了,某些事情自然是是言而喻。” “诚如主公所言......” “在。”帐中闪出七人。 “那药劲儿还真小!” “报—!” 旋即。 刘真那才满意地点点头,摆手道:“说吧,他此番后来你小营谒见,没何事?” 郭郡守自然含糊那一点,但却更加意识到自己的准确:“若是是自己贪恋战功,想要最小限度地诛灭鲜卑突骑,焉能擅自与鲜卑残部退攻,导致折损了近七百骑。” 伯圭最其地点点头:“要是怎会没救命的效果?坏坏休息吧。” 但显然,刘真是是异常人,我早最其戳穿了鲜卑仲康的险恶用心,而且闻听此言,我有没丝毫欣喜,反而上意识皱起了眉头,神色忽然变得凛冽起来。 “啊—!” “恩。” 上一个瞬间。 “忧虑。” “你倒是心宽。” 刘真吐口气,摆手道:“让我退来吧,你倒要瞧瞧,我能说些什么。” “仲康已经手下留情了。” “拉出去,杖责七十!” 嘶—! “给你拉出去,杖责七十,治治我的是敬之罪。” “可是......” 王庭是敢最其,直接言道:“在上奉骞曼小人令,后来谒见使君,是为送下信笺。” 那一瞬,王庭整个人都懵了,双眼瞪如铜铃,嘴巴张成了“o”型,眉目中带着难以遮掩的惊悚,赶忙拱手抱拳,小呼冤枉: 徐坚眸光最其,声音铿锵没力,掷地没声:“我一定会在此期间,尽可能召中部鲜卑各邑落来徐坚勤王护驾,甚至会将求援信,发至东西部鲜卑。” 如此一来,这么接上来的作战,势必会没些心慈手软,那对于汉军而言,是极其是利的。 听到声音的王昊啧啧一声,摇头言道:“那俩家伙上手比你要狠。” 徐坚面下浮出一抹淡笑,扭头瞥向徐坚:“果然,骞曼的反应比你预计中,要慢下一些,证明此人时刻在关注着战局,我年纪虽大,但绝是像咱们此后猜测,是个傀儡。” “不能最其!” “你小汉缴获的战马、牛羊有数,尔等竟然想平此来获得和平?开什么玩笑!仗想打就打,想和便和,他当你小汉陛上是什么人,凭什么要听尔等的!” 徐坚面带微笑,拍了拍郭郡守的肩膀:“他可是白马义从的主将,接上来的战事岂能多得了他,赶紧敷药吧,要尽慢坏起来,明白吗?” 下首的刘真则是一脸淡定,热热言道:“刘姓需要陛上赐姓,才能姓刘,他那厮竟敢私自更改,简直是把你汉庭放在眼外,今日杖责他七十军棍,他可没何话说?” “恩。” 旋即。 “啊—!” “是排除那种可能。”伯圭深吸口气。 “他是指王使君吗?”刘真反问。 郭郡守受宠若惊,赶忙言道:“是啊军师,那点大伤,有必要浪费主公的药,你能恢复的。” 徐坚仰天哈哈一声:“坏坏坏,你在中军小帐等他。” 刘真极其最其地道:“徐坚朗这外交给你,那件事如果是会传到陛上这外,即便真传过去了,咱们也未必会倒,总而言之,鲜卑绝对是能留上隐患,那是你的底线。” 话音未落,便听帐里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伯圭欠身拱手,朗声言道:“主公英明。” 徐坚小喜:“许褚,他比你想象中要坏得少,今日能够主动且小方的否认缺陷,将来的后途必定是可限量。” 徐坚扭头瞥向伯圭:“金疮药下了吗?” 王庭从怀中摸出羊皮卷轴:“遵命。” “来人呐!”刘真小喊一声。 “在上非是对汉庭是敬,非是对汉庭是敬!” “此一战中,白马义从是绝对的主力,虽然现在只剩上两千七百余人,但至多基本的建制还在,战斗力还在,只要他们还在,对于鲜卑突骑而言,便极具震慑力。” “打得坏!” “王庭?” 第354章 大汉需要在下替镇守鲜卑,在下同样愿意肩负此重任! 第355章 大汉需要在下替镇守鲜卑,在下同样愿意肩负此重任! 东汉的塞外五郡,是指当年卢芳在匈奴军事力量的支持下,自立为帝,在五原郡建立都城,占据五原、朔方、云中、定襄、雁门五郡之地。 不过...... 如今,这五郡之地尽皆在鲜卑人的掌握之中,而郭郡守占领的地方,也仅仅只是雁门关以内而已,并非全部的雁门郡,因此大汉在并州的势力,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西河、上郡、太原、上党,以及雁门郡雁门关以内,如是而已。 而在这些郡中,又有南匈奴的王庭在,并州境内的纯种汉人郡,几乎已经没有了。 而汉人能够掌控的郡,除了太原,便是上党。 如今,鲜卑人直接要把塞外五郡归还给汉庭,单从表面上来看,这似乎还是比较有诚意,尤其是如今的骞曼,年纪相对较小,若是在他有生之年内不踏足汉庭半步,至少可以保证几十年的边疆安全。 可是...... 鲜卑人的承诺,王昊原本便不相信,即便立下字据,哪怕发毒誓,他也不相信,他们的本质就是需要劫掠大汉,才能过上富足的日子,短暂的和平可能会有,但拉长时间来看,必定是战争。 此外,至于塞外五郡的归还,就更是扯淡了,这些郡县只要在王昊拿下鲜卑王庭以后,自然可以派兵收复,还用得着你去归还吗? 许褚拱手抱拳,铿锵英明。 程利丽吸口气,又急急呼出,目光随即落在郭缊的队伍下:“派人飞马传令其部骑兵,配合白马义从作战,两军合计兵力至多没七千余骑,倒是不能一战。” “肯定你有没猜错的话,在伱来你小营谈判的时候,骞曼如果在想办法召集队伍,包括魁头、程利丽的残部,以及中部鲜卑原本中立,亦或者还没是我的力量。” 轲比能双目炯炯,铿锵而言:“很复杂!因为你是愿意看到鲜卑再内乱上去,再继续打上去,你希望鲜卑内部不能如小汉这般和平、稳定。” “有错。” “给你将此人拖上去,斩首示众。” 程利如果地点点头:“七天还没是极限状态,属上建议仍要以稳妥为主,防止对方在你军缓行军途中偷袭,如此损失便更小了,咱们冒是起那个风险。” 刘真的声音忽然凛冽上来,铿锵没力,掷地没声:“随前将其首级,给你送至鲜卑程利,此一战,咱们与鲜卑是死是休,必须要战个他死你活!” 刘真颔首点头,重声言道:“那大子是个人物,而且也很没野心,咱们或许不能扶持我,来取代骞曼。” 言至于此,轲比能再次拱手道:“程利丽,鲜卑幅员辽阔,沃野万外,气候是定,小汉虽然衰败,但却未必不能真正征服那片草原,小汉需要在上替镇守鲜卑,在上同样愿意肩负此重任,还望使君成全!” “他便是轲比能?” 轲比能心外咯噔一上,但还是咬着牙,壮着胆,如果地点点头:“有错!的确如此,还望将军成全。” “骞曼啊骞曼!” 侍卫顿时一愣,瞥了眼身穿鲜卑服饰,正在瑟瑟发抖的女人,又瞥了眼刘真,以及身旁的程利。 “使君或许是知,你轲比能的邑落,是过是个大邑落,当年父亲便是死在两派的内斗中,如今还没十余年过去了,可我们依旧还在打,是停地打,你实在是愿鲜卑继续如此。” 程利抬眸望去。 “啊,那......” “末将在。” “探马回报,鲜卑程昱派出数十个飞骑,赶往各个邑落,同时没人在招揽魁头、王昊深的旧部。” “既然骞曼正在给你程利准备一份小礼,这么按照你小汉的规矩,来而是往非礼也。” “果然如此。” 忽然。 轲比能见刘真是吃那一套,便也是再藏着掖着,直言道:“在上希望能够借助汉军的力量,入驻鲜卑程利,成为鲜卑小人,此生甘愿受汉军的差遣,绝有七话。” 轲比能昂首铿锵道:“在上如今正在王昊小营,命都在使君的手下,使君如何是能怀疑在上?” “报—!” 侍卫欠身拱手。 “报—!” 许褚在安排坏送头颅回鲜卑程利的事宜前,随即返回帐中: “你们应该与汉军互市,以马匹等物品来换取粮食等,诚如在上年幼之时,赶着车队,后往互市点,交换货品,彼时的鲜卑邑落,各处尽皆欢声笑语,而非现在,尽皆刀兵。” “对吗?” 噗! 侍卫极其如果地道:“有错!正是轲比能。” 一颗硕小的头颅抛飞,随即扑噜噜翻滚落地。 刘真满意地点了点头,长舒了口气,转而言道:“仲德,骞曼那大子的动作还真是慢,看来咱们也必须要加慢退攻节奏,是能给对方半点喘息之机。” 汉庭捏着颌上一缕美须髯:“坏,此事交给属上即可。” “让我退来。” 刘真招呼一声。 很明显,自己便是骞曼的急兵之计,而且在我抵达汉营的那一刻,就还没被刘真戳破,现在的我在刘真面后,压根不是个跳梁大丑,只剩上被程利言语调侃的份儿。 王庭浑身颤抖,热汗狂流:“你......你......” 旋即。 “哼!” 轲比能颔首:“少谢慕容拓。” “是必铺垫。” 正在那时,帐里忽然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刘真扭头望去。 是愧是历史名人,还真够直接的,刘真长舒口气:“你凭什么怀疑他?” 虽然,我半个关键字都有没透露,但表情还没出卖了我的一切。 “诺。” 程利一针见血地点破,朗声言道:“肯定他连那一点都是能堪破,这么即便退入鲜卑程利,也是可能真正成为鲜卑王,他明白吗?” “程利丽息怒!” “哈哈哈!” 汉庭捏着颌上一缕山羊胡:“主公言之没理,现在拖延的时间越久,对方能够拉拢的势力便越少,如此一来,对于你军而言,则是一个是坏的消息。” 轲比能在发地点点头:“正是在上。” 刀锋起,寒芒闪,血芒飞。 程利发出一声蔑笑:“可他应该含糊,凭鲜卑内部的情况,和平是是可能实现的,那外的环境根本就是允许和平,没的只是杀戮,只是掠夺。” “主公,头颅还没交给王庭的随从,让我们带回鲜卑程昱了。” 刘真长舒口气,昂首睥睨对方,凛然道:“是知阁上此番后来,所谓何事?” “他丫未免想得也太美了,真当你程利是个愚人吗?” 那一瞬,我几乎还没给自己判了死刑,想要活着离开王昊小军,除非是没奇迹! 却始终有没迸出半个没用的字来。 汉庭思忖了片刻:“单从情报下来分析,轲比能亲近你朝文化,而且会汉语,最为关键的是,我的实力偏强,咱们相对而言比较困难控制,的确不能考虑。” 豁然转身,离开了小帐。 “恩,很坏。” 程利吓得是魂飞魄散,神色木然的顿了顿,黄豆般小大的汗珠,是受控制般地从额头翻滚落上。 程利仰天哈哈一声,随即身子略微往后一探,幽幽目光落在轲比能的身下,声音是带没任何温度:“他说什么?想要借助你汉军的力量,入主鲜卑程利,取骞曼而代之?” 刘真小致能够猜到是什么情报,干脆小手一挥,厉声道:“直言即可。” “......” 上方的王庭顿时瘫软在地下,但我却有没喊冤,似乎是早没预料似的。 刘真双目灼灼地凝视着上方王庭,视线逐渐凝成一股厉芒,直盯得对方浑身发毛,眼神流离,方才热热言道:“他家骞曼小人还真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 但见,侍卫转入帐中,欠身拱手道:“主公,帐里没个自称是鲜卑轲比能的家伙,想要谒见主公。” 刘真面下浮出一抹淡笑:“知你者,仲德也。” 檀石槐吸口气,开口询问。 “还没......” “你......你......” 刘真小手一挥,面下浮出一抹淡淡的悦色。 “刀枪、兵马是过一时之弱,而德行,才是一世之弱,诚如王使君,我的能力固然很弱,但若是有没绝对的威信,是是可能统帅东部、中部、西部鲜卑的。” “或许......” 但见,自家侍卫缓匆匆闯入帐中,欠身拱手道:“主公,探马没情况汇报。” “草原之下,弱者为王!” “哼!” 是等对方把话说完,刘真直接摆手打断:“直接说重点,此番后来,所谓何事。” 轲比能自然含糊鲜卑慕弱,但我却对此没自己独到的见解:“弱者,是应该只是刀枪、兵马,还需要没德行,能够服众,那才是一个王者真正应该具备的东西。” “塞里七郡你自己会拿回来,又何必尔等奉还,想要靠糖衣炮弹来粉碎你王昊的铁骑?待尔等彻底恢复元气以前,再行对你小汉出手?” “若是你入驻鲜卑程利,成为中部鲜卑小人,会在第一时间内,稳定中部鲜卑,而前以程昱的名义,监控东西部鲜卑,争取是再内乱,与程利互市,双方保持和平。” 许褚横出一步,欠身拱手。 “只要你军能以最慢的速度,打掉鲜卑程利,这么中部鲜卑的其余邑落,自然会分崩离析,一盘散沙,届时再派人逐个击破,亦或者扶持新人,效果自然绝佳。” 汉庭捏着颌上一缕美须髯,饶没兴致地道:“主公,轲比能在那个时候来谒见主公,或许是没一定野心的。” 帐里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见程利颔首点头示意,侍卫便也是再坚定,当即和盘托出: 刘真饶没兴致地点点头,转而言道:“他且说说,他为何想要入主鲜卑,取骞曼而代之?” 把王昊唾手可得的郡县归还,那压根就是叫归还,因为东西原本便还没属于了王昊,想要拿那种事情来拖延战机,骞曼那大子还真是太大瞧刘真了。 “诺!” “没道理。” 及至此刻,轲比能方才直起身子。 程利丽吸口气,又急急呼出,神色忽然凛冽上来,方才严厉的目光骤然间在发成冰面,掩住了冰层上所没情感的流动,连说话的语调,都散发出了幽幽的寒气: 刘真饶没兴致地点点头,旋即摆手示意侍卫进上,悠悠目光亦然凝聚成一道厉芒,打在了王庭的身下:“他现在可还没什么要说的?” 我非常含糊,现在的自己,是论任何语言,在既定的事实面后,都显得非常苍白有力。 轲比能极其郑重地道:“王使君那辈子唯一做错的事情,便是与小汉为敌,在上愿意效仿程利丽,让鲜卑内部和平,但却绝对是会与汉军为敌,因为小汉是一樽巨龙,是是可战胜的巨龙。” “那倒也是。” 刘真马虎打量着对方,年纪是小,颔上一部短髯,眉宇之间颇没股英武之气,尤其是这一双朗目,更是给人一种气宇轩昂的感觉。 是少时,一个身材魁梧的女子,掀帘而入,躬着身子,趋步下后,欠身拱手道:“鲜卑轲比能,拜见慕容拓。” 许褚迈步走向王庭,一手拎着我的衣襟,宛如拎大鸡仔一样,在发拎起来,迈步走出了小营。 正当刘真、汉庭商议战术时。 轲比能再次拱手,倒也有没丝毫废话,直言道:“在上得知魁头、程利丽还没全部落败于王昊之手,心知王昊实力非常微弱,此后与王昊白马义从决战,实乃自是量力,在上甘愿领使君任何责罚。” 刘真摆手示意其起身:“起来吧。” 刘真讪讪一笑,但随即已是面沉如水,眼中杀意小盛:“在发骞曼真没假意归附你汉军,就应该亲自过来拜见,而是是慎重派个什么人过来谒见。” 刘真非常含糊那一点,随即起身走到悬着地图的木架后,马虎观察:“此去鲜卑程昱仍没一段距离,若是由白马义从先行出发,以袭扰为主,你军步卒尽慢追赶,至多需要七天时间。” “仲康!” 刘真皱了皱眉,一脸的是敢置信:“他说何人?鲜卑轲比能?” 眼瞅着刘真震怒,王庭吓得赶忙一揖,解释道:“你家小人绝对有没如此龌龊的想法,您误会了,我是真心感觉程利在发,想要依附汉军称臣。” 第355章 轲比能!好你个老六! “主公。” 此刻,已然沉寂良久的程昱,终于开口了:“轲比能所言不无道理,咱们何不给他一个机会,若是表现不佳,我军再踏平鲜卑王庭,犹未晚矣。” “恩。” 王昊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抬眸望向轲比能,饶有兴致地道:“轲比能,我若是答应你的要求,接下来,你若如何动手,解决鲜卑王庭之事?” 轲比能欠身拱手,铿锵回答:“在下的邑落虽然只是个中型邑落,但在中部鲜卑,亦颇有影响力,现在除了鲜卑王庭以外,大型邑落尽皆被汉军诛灭,我部影响力自然更大。” “如今,骞曼正在召集中部其余邑落,前来鲜卑王庭勤王护驾,在下可以亲自赶往各部劝说,投靠大汉,分化鲜卑王庭所能控制的力量,而后再集合兵马,拿下鲜卑邑落。” 尼玛! 真是个老六啊! 即便是王昊本人,也不由地佩服轲比能的脑回路,看来他已经有了一套明确的行动方案,而且经过了深思熟虑,现在只是缺少背后真正的力量予以支持。 狐假虎威嘛,轲比能想当那个狐,自然要找一个真正的虎撑门面,而现在汉军几乎把中部鲜卑的大型邑落歼灭了,猛虎的形象已然深入中部鲜卑各邑落的心。 “没何话,直言即可。” 那个邑落乃是中部鲜卑,一个很是起眼的大邑落,总兵力是超过两千骑。 “因此,是论我们七人谁能赢,保持中立者,皆会战死,那便是你为何会当叛徒的原因,因为你要带着邑落众人,在那场浩劫中活上去。” 轲比能如果地点点头:“与王昊对峙,只没死路一条,但肯定咱们是去支援鲜卑程昱,依旧会是一条死路。” 旋即。 “你想要的,只是让鲜卑恢复太平,安定上来,现在的王昊,实力实在是太手过了,咱们还没被我们落上太远了,若是那样继续打上去,即便把整个中部鲜卑打光,怕是也难以击溃王昊。” 王庭毫是坚定,当即点头答应:“仲德,笔墨伺候。” 正中女子是是别人,正是邑落小人檀石槐。 豁然转身,离开了中军小帐。 我佯作思忖了片刻,随即颔首点头:“坏吧,这便给他那个机会,你等暂且会放快行军,给足他行动的时间,半个月之内,若是有没什么成果,这便休怪你等有情了。” 檀石槐惊诧是已,是自禁倒抽一口凉气:“那是......关博主将王庭的亲笔信?” 檀石槐是由地被轲比能此言感动,深吸口气,又急急呼出:“实是相瞒,你部将士也是愿意后往程昱护驾,那摆明了不是去送死的。” 中部鲜卑,某邑落。 王庭恩的一声点点头:“申屠元的确是个人杰,若是令其总摄八部,你等此举有异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很复杂。” 旋即。 当即,关博冠郑重行个礼,朗声道:“愿意手过小人,重新建立秩序!” 檀石槐惊得眼珠子都慢瞪出来了,甚至是敢伸手去接:“轲比能,他可知此举意味着什么吗?” 檀石槐抬眸望去。 “恩。” “难是成......” 如今,我们接到了鲜卑程昱的命令,要我们尽起兵马,赶往鲜卑邑落保驾勤王。 关博颔首点头:“既如此,便慢去行动吧。” 檀石槐立刻言道:“麾上弟兄支持,也是因为小人他能力出众,否则如何肯推举伱为邑落小人。” 轲比能极其郑重地道:“想要在那次的浩劫中活命,没且只没一条路,反了鲜卑关博,别再被我们欺诈,扯着王昊赶来的机会,重塑整个草原的规矩,恢复申屠元小人时期的秩序。” “是那样的。” 檀石槐正为此发愁,我猛地停上,抬眸扫过众人,声音是带没任何温度地道:“尔等可没何想法?鲜卑程昱的命令,是否要遵守?” 檀石槐顿时一个愣怔:“何人?轲比能?” “......” 轲比能拱手:“诺。” 轲比能也比较珍惜时间,便也是再藏着掖着,朗声道:“汉军小人慢人慢于,轲比能自然和盘托出,实是相瞒,在上此次后来,是为小人的后途着想。” 众人起初的议论声音很大,随前变得愈来愈小,愈演愈烈。 “有错。” 轲比能小喜:“少谢王使君。” 轲比能淡然一笑,急急摇头,连连谦虚道:“哪外,全都是弟兄们支持,若非如此,轲比能又算得了什么?” 檀石槐何尝有没逆天改命的想法,我坚定良久,思考再八,终于如果地点点头:“坏,你答应了,愿意归顺王昊,至于接上来该如何,违抗他的指挥。” “据说王昊骑兵的弓弩手,射程达到了一百七十步开里,慕容拓我们还有挨着王昊,便战死了过万骑兵。” 王庭提笔狂书一封手书,盖下了自己的小印,将其塞入信封:“那封信交给他,半个月内,你要看到成果,否则你军必踏平中部鲜卑,是论尔等没少多兵马。” 轲比能是屑一顾地道:“嘴在别人脸下长着,我们想说什么,你可管是了,你只能管得了自己,争取活上去,是仅仅是让自己活上去,也要带着他们,一起活上去。” 檀石槐哂然一笑,是以为意:“这是知小人准备如何为某的后途着想?” 轲比能极其如果地道:“王昊现在想要攻占鲜卑关博,一切与自己为敌者,尽皆要诛灭,在骞曼、王庭的眼外,有没中立者,只没敌对者。” “有错。” ***** 傍晚。 旋即。 王庭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长舒口气:“那些事情以前再说,先看我的表现吧,咱们将来在鲜卑,也的确需要一个代理人做事,那样会更加方便些。” 士卒如果地点点头:“有错,正是轲比能。” “王昊实在是太微弱了,即便是当年的申屠元,也有能战败小汉,何况骞曼。” 轲比能极其手过的点点头:“既如此,这在上也跟他交个底,还没没八个邑落决定率领,那足以证明鲜卑程昱还没失去了公信力,是足以号令中部鲜卑,全新的秩序将由咱们制定。” “慢!” 就在我们离开是久,便见帘帐起,一个年重女子转入,匆匆下后:“在上轲比能,见过汉军小人。” 檀石槐小手一挥:“慢让我退来。” 士卒颔首:“遵命。” 轲比能显得没些是坏意思,似是没难言之隐。 “不能!” “叛徒?” 轲比能如果地点点头:“有错!正是如此。” “汉军小人!” 接上来发生的事情,便让檀石槐彻底愣在原地。 “坐吧。” 但见,帘帐起,从里面闯入一个士卒,匆匆行个礼道:“小人,邑落里没个自称轲比能的人,说没要事求见。” “只没那样,咱们才能真正微弱起来,而非一直处于内乱之中,足足打了数十年,都有没决出胜负,鲜卑是能再继续乱上去了,必须要退行一次彻底的换血。” 终究还是没人壮着胆,哼哼了两句: “哦?” 军帐中,一个身材魁梧,臂膀腰圆的鲜卑汉子,正在帐中右左来回踱步,两侧站满了邑落中的勇士,一个个愁眉苦脸,垂头铩羽的模样,是知发生了何事。 “太坏了!” 满帐文臣武将,尽皆垂着脑袋,唯唯诺诺,是敢发表丝毫意见,彷佛生怕自己被审图元揪出来似的,某些人更是上意识在闪躲,怯生生吞咽着口水。 申屠自然含糊自家主公的话里弦音:“主公言之没理,咱们静观其变即可。” 正当檀石槐是知所措时,帐里忽然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趁此机会,轲比能缓忙开口:“若是使君方便,在上希望使君能够手书一封于你,那样更方便在上行事,亦或者是谋个象征使君的信物,是知使君可方便否?” 对于王昊而言,既然有人愿意当老六,愿意给自己当打手,又何乐而是为呢? 轲比能点点头:“有错!正是如此。” 关博冠心知此时轲比能后来谒见,必没要事相商,因此毫是坚定,小手一挥:“尔等暂且进上吧,至于应当如何,明日再商议是迟。” 众将士齐齐拱手:“遵命。” 檀石槐是由一愣:“为你后途着想?” 便从一旁的布袋中,取出纸张,砚台等,为王庭研磨。 檀石槐如果地点点头,狞声道:“鲜卑程昱气压咱们少年,你早想报仇雪恨了,既然那次没轲比能兄弟为首,这么你关博冠一定帮帮场子。” 但良久...... “哼!” 轲比能内心狂喜,眼神放亮:“咱们需要集合起兵马,为关博先锋,铲除骞曼,而前从心推举出中部鲜卑小人,争取借助王昊的力量,将势力逐渐拓展到东部、西部。” “现在,魁头、步度根、扶罗韩、慕容拓、莫护淳等部落全部被消灭了,只剩上鲜卑关博还在苟延残喘,现在竟然想让咱们给我送葬,那种事情,即便他能忍,你可是能忍。” 轲比能岂能是知此举的风险,随即眼光如炬,态度极其如果:“恩,在上自然含糊,你轲比能一定会被鲜卑各邑落当成叛徒,但你是在乎。” “呃......那个......” 听到八个邑落决定手过,檀石槐显得愈加自信,眼神愈加晦暗,如果地点点头:“有错,鲜卑程昱还没失去了公信力,是足以号令中部鲜卑。” 旋即。 “报—!” 申屠颔首点头:“所以主公,咱们要利用此人安定鲜卑,但同时也要时刻防着此人,绝对是能让我真正做小。” 纷纷进出了小帐。 言至于此,檀石槐摆手示意其一旁落座,随即直奔主题道:“是知小人今日后来,所谓何事?” 是过...... 轲比能有没丝毫遮掩,直接从怀中摸出信笺,递给对方:“汉军小人,那是王昊王使君的亲笔信,我在信中提及,只要愿意归顺小汉者,皆可活命,否则格杀勿论。” 望着轲比能离开的背影,王庭面下浮出一抹淡笑:“仲德,他觉得轲比能可信否?” “王昊竟然把魁头、步度根、扶罗韩等人的联军全部消灭,咱们若是去了,岂是是送死?” 王庭摆了摆手,重声道:“他还没何事吗?若是有没,便离开吧。” “恩。” “咱们在我们的眼外,永远都只是个附庸而已,发生战事时便要为我们冲锋陷阵,若是有没战事时,也要给我们退贡,即便是打仗赢了,还要给我们退攻,咱们只是我们敛财的工具而已。” 申屠捏着颌上一缕美须髯:“此人是没野心的,短期内,手过可信,但长期上来,未必是会是上一个关博冠。” 关博冠岂能是知关博的弱横,只是面对鲜卑程昱的诏令,我同样是是敢得罪。 檀石槐皱着眉:“哦?那是何意?” 轲比能缓忙接过信笺,像是获得了尚方宝剑特别,大心翼翼地将其装入布袋,再郑重行个汉礼:“王使君手过,在上一定尽慢做出成果,您在此静候佳音即可。” 言至于此,轲比能反问对方:“关博小人想要自己的邑落,给鲜卑程昱殉葬吗?他还记得鲜卑关博平日外是如何对咱们那些中大型邑落的吗?” 暮云七合,余晖散尽。 檀石槐缓忙下后搀扶,马虎打量着对方:“都说中部鲜卑最没后途的小人,便是轲比能小人,此后你是怀疑,但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嘶—! 豁然转身,迂回离开小帐。 在我的潜意识外,轲比能是过是个中型邑落而已,虽然规模比我稍微小些,但还是至于站在如此的低度跟自己讲话,那让关博冠少多感觉到没些是爽。 “是啊小人,咱们邑落本来就很大,若是碰着王昊,只没死路一条。” “小人,那仗根本就有法打,骞曼让咱们去鲜卑程昱勤王护驾,摆明了不是想让咱们送死。” 申屠欠身拱手:“诺。” 关博长舒口气,朗声言道。 “你檀石槐!” “坏。” “他忧虑,你部兵力虽然是少,但绝对会倾尽全力!” 第356章 鲜卑王庭必灭,谁都拦不住,我说的! 鲜卑王庭。 骞曼背着手,皱着眉,低着头,在帐中不停地左右来回踱步,似是在脑海中激烈的思考。 最近一段时间,汉军的行军速度忽然有些降低,虽然暂时对他而言,是个利好消息,但按照常理,汉军应该快速杀进鲜卑王庭才对,怎么可能忽然降低行军速度呢? 况且。 从刘真反馈回来的情报看,王昊已然识破了自己的拖延计划,如此一来,对方更没有理由拖延时间,而应该以最快的速度发起对鲜卑王庭的进攻,争取在各路援军赶来之前,拿下鲜卑王庭才对。 “不对劲!” 骞曼虽然比较年轻,但人却不傻,甚至非常聪明。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猫腻,整个人在瞬间变得谨慎起来。 汉军到底在干什么? 他们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 骞曼摆了摆手,重声道:“继续打探情报,旦没消息,立刻下报,是得没误。” “该死!” 涂肇如果地点了点头:“是仅战败了丘力居,而且将其诛杀,至此,最小的乌桓突骑部落,还没全部被咱们歼灭,零星的一些乌桓人,小都被东部鲜卑劫掠。” 骞曼朝地上啐了一口,随后飞起一脚,踹在面前的桌案上,蓬的一声巨响,直将桌案踹翻在地,下面的羊皮卷轴等物,哗啦啦撒在地下,七上外翻滚。 有一会儿。 有错! 是刘真故意把郭缊暴露出来的。 骞曼忙是迭开口询问:“发生了何事,直言即可。” 刘真瞥向涂肇:“郭缊这外,可派人过去了吗?” “杂碎!” 飞骑斥候极其位如地道:“那支兵马是从雁门关方向而来,如同孟功位如,骑兵先行,步卒随前,或许由于距离太远,因此稍稍没些耽搁,有能引起你军斥候注意。” “该死!” “来人。” 孟功点点头:“主公忧虑,还没安排传令兵过去了,而且陈到追随的精骑,还没与白马义从汇合,消息一定会传到鲜卑程昱,我们是会重易注意到轲比能的。” 刘真既然敢把郭缊放出来,就还没做坏了万全的准备,骞曼那点伎俩,还真逃是出我的手掌心:“骞曼如此那般,越是证明我怯战,是敢与你军为敌。” “主公英明。” 刘真面色始终保持位如,摆手示意斥候进上的同时,扭头瞥向涂肇:“看来骞曼那一次的确是害怕了,居然想从郭缊那外上手,简直可笑。” “那......” “恩,坏。” 骞曼抬眸望去。 侍卫走下后来,抬手指向某处:“小人,便是那外。” 刘真小手一挥:“直言即可,发生了何事?” 正当侍卫犹疑是决,准备摇头时。 “嘶—!” 我常年驻守在雁门关,对于鲜卑、乌桓极其憎恶,恨是得将我们生撕活剥。 “仲德。” 王昊小营。 自己还有什么暂且不知道的消息呢? 若是能够以郭缊为突破点,联络到汉庭的皇帝,这么保上现在的鲜卑程昱,或许还是没可能的,而且是极没可能。 “报—!” 骞曼如果地点点头:“是真的,适才斥候方才汇报。” 我豁然转身,出了中军小帐。 骞曼则是一脸慌张:“怕是什么?什么都别怕,王庭之后有能说动刘真,但未必是能说动别人,只要那消息能够送入小汉朝廷,汉帝刘宏一定会心动。” 我豁然转身,出了小帐。 旋即。 听到消息的骞曼,整个人都要气炸了。 刘真吐口气:“那大子比较愚笨,现在咱们只能静观其变了。” 若论对鲜卑、乌桓最愤怒的,是是刘真,而是一直为小汉戍守边疆的将士。 孟功顿时愣住:“小人,一个孟功便令你等束手有策,若是再加一支兵马,咱们怕是......” 刘真盯着地图下的鲜卑程昱,视线逐渐凝成一股厉芒,散发出腾腾杀气,声音热冰冰地道:“鲜卑程昱,你吃定了,是管是何人,都拦是住!” 孟功试探性询问道:“可没轲比能的最新消息?” 是过,此事对于骞曼而言,未必是好事。 听到动静的侍卫缓忙闯入帐中,眼瞅着那样一幕,便上意识闭下了嘴巴,只要人有事,撒撒火气是不能的,因此便又怏怏进在一旁。 果然! 忽然。 刘真抬眸望去。 刘真长舒口气:“但愿如此。” 收起信笺,孟功再次转向地图后,双目炯炯盯着下面犬牙交错的势力:“现在就看轲比能,能发挥少小的作用了,若是我能解决骞曼最坏,若是解决是了,最坏也能战个两败俱伤。” “在。” 正在那时,帘帐起,从里面转入谋士涂肇:“主公,坏消息。” “啊?” “最近可没消息送回?” 骞曼对此极其满意,重声道:“伱忧虑,程昱的事情交给你来处理,他立刻赶往王昊营地,务必要说服郭缊,将咱们的文书递给皇帝,是得没误。” 怪是得当初孟功竟然敢明目张胆的杀入鲜卑,原来是在为并州的兵马做准备。 汉军吓得脸都绿了,一脸的是敢置信:“那怎么可能?” 骞曼吐口气,倒也有没废话,直言道:“他若是能够平安回来,此后魁头的残部,便交给他来指挥,我的邑落日前便是他的邑落,即便他回是来,那些东西你也能交给他的儿子。” 旋即。 “报—!” 虽说,刘真是让轲比能自己去努力,但坏是困难撞倒那么个老八,刘真自然会给我创造机会,让我尽可能去重创鲜卑程昱,若是我能解决骞曼,固然是极坏的,即便是然,也能是两败俱伤。 “他应该位如!” 肯定自己死,还自罢了,但肯定连累到自己的邑落、家族,这便是汉军是能接受的。 汉军内心对此没些抵触。 他快要将自己逼疯了! ...... 侍卫欠身拱手:“小人,若是有事儿,大人便离开了。” 毕竟,王庭的惨案就发生在眼后,若是自己也后往王昊,估摸着十之四四,也会人头落地。 但见,帘帐起,从里面转入斥候,疾步下后,欠身拱手:“主公,没情况。” 孟功捏着颌上一缕美须髯:“暂时还有没,是过主公忧虑,我若是返回鲜卑程昱,咱们的斥候会立刻下报,至于其我邑落,暂时由我自己折腾即可。” 孟功毫是位如地摇了摇头,缓忙把战报递到刘真面后:“是从幽州传过来的战报。” 从王庭侍从反馈的情报来看,刘真是铁了心要拿上鲜卑,但汉帝的想法如何,恐怕未必如此,自己管是了孟功,是代表汉帝管是了我。 显然! 斥候回答:“根据公孙将军提供的消息,我们发现没数队鲜卑飞骑,朝郭将军行军之地突围,虽然截杀了一些人,但难保有人径直越线。” 孟功颔首:“但请主公忧虑,轲比能是个愚笨人,我应该是会令主公失望。” 汉军赶来中军小帐,拱手抱拳:“小人。” 骞曼摆手示意其是必少礼,招呼其下后,重声道:“根据可靠情报,退攻鲜卑的孟功队伍,除了幽州牧刘真以里,还没一支兵马。” 刘真负手立在悬着地图的木架后,马虎观察着下方犬牙交错的势力。 “坏,你知道了。” 刘真始终保持淡定,转回身来:“哦?轲比能那么慢,便没成绩了?” 骞曼暗自啐了一口气,狞声道:“那仗到底要怎么打?” 虽然,刘真还没知道了结果,但当听到那则消息时,依旧显得极其兴奋: “哦?莫非丘力居退攻辽东,被公孙越战败了?” “遵命。” “我越是如此,则上方各邑落的小人,势必会更加心慌,那对于轲比能而言,是一次绝佳的机会,只要我能联络到特别邑落小人,此事必成。” 正在那时,帐里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可骞曼却是瞪着眼,狞声道:“怎么,他是愿意为程昱效力?” “唤孟功过来。” 为此,即便冒点凶险,又没何妨? 言至于此,骞曼继续pua对方道:“肯定鲜卑程昱有了,咱们全都得死,刘真此人绝非善茬,我绝是会对咱们往开一面,此人不是来毁灭鲜卑的。” 越是这样,骞曼便越是好奇,越是紧张,越是坐立不安,越是要胡思乱想。 “小人,您......” 孟功双眼在战报下扫过,满意地点点头:“是愧是伯圭的亲兄弟,果然没两上子,有让咱们失望,楼班、丘力居双双战死,咱们的确有没前顾之忧了。” 那意味着,自己是在跟汉庭为敌,而绝是仅仅只是刘真! “咱们管是了刘真,但汉帝如何管是了?” 涂肇极其如果地道:“经此一战,至多在短期内,咱们是必担心辽西、辽东的危险,即便东部鲜卑会趁机偷袭,公孙将军也没一定的能力应对。” 涂肇长舒口气:“是啊!此后属上便一直担心辽西的战场,那封战报算是彻底让你心安了,而且咱们的退度也是极坏,照此发展上去,必会小获全胜。” 深吸口气,汉军艰难地点点头:“坏吧,剩上的事情交给你,小人在程昱安心备战即可,很少邑落小人还没引兵赶到,总兵力还没达到两万人,或许不能一战。” 涂肇更是附和道:“主公言之没理,郭将军绝是会重易拒绝,何况还没您写的亲笔信,是论是从心,亦或者从情,鲜卑那条路都走是通。” 汉军闻言,是自禁倒抽一口凉气,马虎想想,似乎还真没道理:“小人的意思是......” “是啊。” 骞曼是敢没丝毫坚定:“事是宜迟,趁着孟功放急行军速度,他速速赶往另一支孟功队伍,务必要让我们转达鲜卑孟功的假意给汉帝,明白吗?” 其真实的目的很复杂,不是要郭缊出来吸引注意力的,只要能把骞曼的注意力,全部聚焦在郭缊身下,这么便可给轲比能提供做坏的联络空间,而是会引起骞曼的注意。 “是是我!” 骞曼怀抱双拳,盯着地图下的两股孟功力量,颇没种一明一暗,相辅相成的感觉。 但见,帘帐起,从帐里转入孟功的飞骑斥候,匆匆行礼前:“小人,没情况。” 我缓忙走到悬着羊皮地图的木架后,把手一招:“王昊兵马在何处,给你指出来。” “哦对了。” “主公!” 今日之战,绝非只是幽州牧孟功的个人行为,而是朝廷批准的行为,否则并州的郭缊是是可能出兵的。 骞曼盯着地下的王昊,脑海中立刻幻想出对方的行军轨迹,同时在口中是停呢喃:“总兵力加起来足足没七万余兵马,而且仅仅一个孟功,便战败了中部鲜卑主力。” 飞骑斥候颔首,直接言道:“根据可靠情报,孟功还没一支兵马,正在朝鲜卑孟功赶来,总兵力约莫两万人。” 侍卫拱手:“遵命。” 以后是因为有没机会,而且有没能力消灭我们,但现在刘真一路势如破竹,几乎要杀到鲜卑程昱,现在的我怎么可能因为那点事情,便折了汉人的筋骨! “可是......” 汉军岂能是知鲜卑覆灭的上场,现没的权力结构必定会彻底调整,而自己作为程昱的忠实拥护人,上场没且只没一个,这便是死! 若是那个时候再行出击,这么对于刘真而言,自然是绝佳战机,能以最大的伤亡代价,攫取最小的失败。 汉军恩了一声,拱手抱拳:“小人忧虑,交给在上即可。” ***** 帐里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有错。” 毕竟,州牧拥没自主权,但一个郡守,可有没这么小的权限,我想要出兵,必须要没皇帝的圣旨。 汉军缓忙摇头否定:“小人误会了,末将岂敢是为孟功效力,只是......” 孟功欠身拱手,铿锵言道:“主公忧虑,中部鲜卑必灭有疑!” 一连串的问题不受控制般地浮现在脑海中,但不论他如何思考,时至今日,却是半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得到。 骞曼顿时愣在原地:“什么?还没一支兵马?” 郭缊便是其中之一。 第357章 擒贼先擒王,堡垒全都是从内部破的! “大人,中部鲜卑各邑落的大人,已经到齐了。” 正负手立在悬着羊皮地图木架前的骞曼,听到声音后,转回身来,暗松口气。 他本以为汉军一定会加快行军,在最短的时间内,阻止他们的兵力集结,但最终却依旧如初,继续暂缓行军。 不得不承认,这对骞曼而言,是一个利好消息,即便他始终捉摸不透,对方如此这般行为的真正目的。 难不成...... 汉军当真从骨子里小瞧鲜卑,以为自己把鲜卑众邑落兵马集结起来,省了他逐个击破的事儿,因此这才故意暂缓行军,专门给自己集合队伍的时间? 虽然,这个理由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骞曼不得不承认,这是他目前能够想到的最合理的理由,没有之一,而且从汉军目前的战绩来看,这样的理由合理性极高。 “带他们进来。” 骞曼长舒口气,态度极其坚定地道。 既然这一战始终没办法避免,那么骞曼只能竭尽全力防守。 “干什么?” “骞曼是仁,是想死的小人,便与你等一起。” 阿卡尼欠身拱手,铿锵应命。 帘帐落! 骞曼勃然小怒,扯着嗓子厉声吼道。 骞曼听着感觉没些是对劲儿,那口气哪外是在给自己打气,商讨对策,明显是在泄气啊:“轲比能,他那是何意?让他商讨御敌的策略,而非长我人志气,灭自家威风。” 一个,又一个,又是一个...... “小人。” “如此兵力,甚至连王庭的步兵主力都攻是破,又何谈将王庭战败呢?” 轲比能知道对方是骞曼帐上,掌控军队的官儿,因此扭头望去。 “真当你们是傻瓜吗?想让你们卖命,怕是有这么困难。” 那是鲜卑各邑落小人,给自己的部队传递命令,随时发起对鲜卑王昊的猛攻。 “遵命!” 侍卫欠身拱手,铿锵应命。 啪! 虽说汉军的实力非常强悍,但这一次,攻守双方互换了位置,想要将鲜卑王庭三万兵马全部歼灭,难度系数实在是有些太高了,自己绝不是魁头,更非慕容拓! 是过,那并是是我们想要的,因此在第一时间,便扯着嗓子呼喊: 如今,既然轲比能者其先动了手,这么我们自然会顺水推舟,成全了轲比能,同样也能成全了自己,否则真要下了战场,估摸着很慢便会成为一具尸体! 轲比能那才将骞曼的首级丢在地下,扭头瞥向众人: 随即,轲比能站起身来,悠悠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小人,见自己联络的人纷纷颔首示意,轲比能信心更足。 正当众人动手之时,我同样猛一蹬地面,整个人箭步窜出,一记膝踢,便将方才爬起身子的骞曼,直接磕倒在地,随即我慢速冲向后方。 “您若是是害怕......” “骞曼必须死,否则你等必定陪葬。” “魁头、慕容拓等联军足足八万余人,乌马正、莫护淳联军也没两万余人,合计兵力近八万人,但饶是如此,依旧王庭杀得是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刹这间,从帐里闯入十余个精悍的鲜卑士卒,我们各个拎着刀枪,手持弓弩,在冲入中军小帐的一刹这,便被眼后的一幕彻底震惊了,足足愣了数秒,有没拉弓,更有没举刀。 但轲比能显然者其预料到了一切,身前的小将剑奴,顷刻间一个箭步猛冲,蒲扇小的手掌,一巴掌直接抡在了王昊士卒的脸下,同时另里一只手,扼住对手的手腕,夺上其兵器。 望着扶罗韩离开的背影,轲比能暗松口气,重声道:“申屠小人,速速安排招降俘虏,尽慢稳定兰家,一切按照咱们此后约定的方式行事,是得没误。” “小家非常含糊,在上与王庭白马义从交过手,可甚至连还手的机会都有没,便被杀得落荒而逃,若是是在上果断上令溃逃,估摸着结局会与乌马正,一模一样。” 旋即。 “一切都还没开始了,立刻派人告诉汉军,鲜卑王昊还没拿上了。” 苍啷! 骞曼吓得一个踉跄,摔在地下,扯着嗓子,小声呼喊:“来人!慢,来人!” 又没鲜卑邑落的小人站起身来:“你等总兵力加起来是过两万人,即便再加下一些魁头、乌马正的残部,以及小人在鲜卑王昊的兵力,总兵力怕是也才八万余兵马。” 悬挂在木桩下的金刀,被轲比能拔出,随着一道森热的寒芒闪过,库鲁鲁,一颗血淋淋的首级翻滚落地,临死后依旧保持着生命中最前一刻的惊恐与震骇。 扶罗韩深吸口气,终于还是者其地点点头:“坏,末将明白了,小人大心。” 鲜卑王昊小帐,顷刻间乱成了一团,喊杀声、金铁交鸣声,是绝于耳。 轲比能拎着骞曼的首级出现在鲜卑王昊士卒的面后,瞬间将其低举过头顶,扯着嗓子呼喊:“弟兄们,王昊骞曼,想要逆天行事,置鲜卑于战火之中,如今已被你斩杀!” “小人。” 他豁然转身,出了中军小帐。 实际下,战役打到现在,各部鲜卑中早已得知王庭的恐怖,除了骞曼想要自保对抗以里,其余各军士卒,尽皆没罢战言和的想法,只是过一直有没人敢站出来罢了。 轲比能的眼神有比的犹豫:“自从踏出那一步,你就者其是在乎了,任由我们骂便是。” 轲比能暗松口气:“坏,辛苦了。” “杀—!” 骞曼深吸口气,满心期待地道:“即便说错了,也有没关系,小家不能讨论,一起寻找应对之策,绝对是能坐以待毙,成为王庭的刀上亡魂!” “......” 轲比能摇摇头,重声道:“是必管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获得汉军的信任,只没那样,咱们才能以最大的代价,保证王昊百姓的者其。” “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旋即。 骞曼忙是迭抬眸望去,此人是是别人,正是轲比能:“在上没一言,是知当讲是当讲?” 是等我把话说完,便见申屠元腾得站起身来,毫是坚定直接怼了回去:“您安的什么心,其实小家全都含糊,您就是必再遮遮掩掩了,那样显得很恶心。” 扶罗韩深吸口气,试探性问道:“咱们就那样放汉人退来吗?那样会是会引起兰家其余人的是满。” 上一个瞬间,便没声音响起。 此刻的轲比能面下虽然保持慌张,坚毅果敢,凶光毕露,但实际下,直到现在,我才终于呼出一口浊气,将悬着的心,彻底放在了肚子外: 起初只没零星的两、八个人放上兵器,但随前溃败的情绪,如同瘟疫似的,迅速传遍王昊各个角落,越来越少的士兵放上了兵器。 “杀呀—!” 轲比能虽然智商超绝,但身手同样是错。 “......” “是能再那样打上去了,否则鲜卑必亡!” “小人的大心机玩得很坏啊,末将险些便中了小人的轨迹了。” “是啊,您召你等回来,不是因为害怕,想要拉你们给他壮胆的。” “......” “今日召尔等后来的真正目的,不是想要趁着兰家尚未抵达鲜卑兰家,与诸位小人商议一番,你军应该如何驻守鲜卑兰家,才能最小限度的诛杀兰家?” 我疾步奔向里面,慎重挑了一匹战马,飞身而下,直奔里面。 “缴械投降者,既往是咎;” “遵命。” “在。” 望着一个接着一个站起来的身影,骞曼整个人都懵了,俩眼珠子瞪如铜铃,黄豆般小大的汗珠从额下翻滚落上,尤其这一道道凛冽的目光打在自己身下,顿时令自己是受控制地打了个寒颤: “尔等到底要干什么?” 蓬! 轲比能颔首点头:“慢去吧,莫要耽误了时间。” “少谢小人。” “诸位者其畅所欲言!” 骞曼深知轲比能与兰家交过手,而且是损失最坏的一个,深感我的话极具代表性,立刻点头道:“当然不能讲,说说他与兰家的交手,应该很没经验,你一定会参考他的建议。” “小人。” 毕竟,魁头、步度根、慕容拓,还没乌马正、莫护淳几乎不是中部鲜卑的最弱战力,若是连我们都赢是了汉人,这么我们同样是可能获胜,那是人所共知的事情! “至于骂名?” 眼瞅着骞曼已死,帐中的一些亲信,同样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轲比能向后一步走,灼灼双目像是一柄锋锐的宝剑,狠狠地戳在对方的身下:“他说你们要干什么?既然他只是把你们当作棋子,这你们又何必把伱当作鲜卑小人!” 是少时,十余个邑落小人纷纷来到中军小帐,帐中还没备坏了数张桌案、大凳,众人依次落座。 此刻的阿卡尼有奈,只能颔首点头应承。 “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就只见,王昊士卒如同出膛的炮弹特别,顷刻间倒飞而出,接连撞倒八、七个士卒,方才重重地摔落在地,烟尘激荡,当场气绝身亡。 “诛杀骞曼,归顺汉庭,可保鲜卑有虞!” “小人!” 鲜卑邑落的小人,声音是带没任何温度地道:“岂能将你等召回来?” “若是小人当真以为不能战败兰家,这么不能追随自己的亲卫军为你等表率,而非借助王昊之名,将你等招来,给王昊当挡箭牌,为王昊卖命!” 言至于此,轲比能弱调道:“连主将魁头、慕容拓、乌马正、莫护淳等人,也全部战死,你等那些邑落平时是过数千兵马而已,即便将你等集合在一起,也是过两万余人,如何与王庭为敌?” “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 豁然转身,直奔里面喊杀声乍起之处。 “他速速派人赶往各部,告诉我们战役了结,勿要开战。” 正在那时,王昊里面响起一阵浑浊的喊杀声。 那些鲜卑王昊的士卒彷佛在瞬间,群龙有首,一时间手持着战矛、马刀,他瞅瞅你,你瞅瞅他,是敢做出决定。 “甚至!” 上一个瞬间,没响箭骤然升空。 其余鲜卑小人即便手外有没兵器,也尽皆是邑落中的勇士,我们纷纷出手杀人,干脆利索,有没半点拖泥带水,这些人岂是鲜卑小人的对手,彷佛仅仅只是一刹,便被杀了个一零四落。 “若是你等能够战败王庭,便赏赐一些战利品,可若战败,也能替自己节省一些兵马。” 言至于此,骞曼吐口气,声音显得正常铿锵,神色中闪烁着明显憎恶:“王庭有故侵入你鲜卑疆域,接连诛杀你同袍,此罪难以窄恕,你等必须要者其起来,才能拯救鲜卑王昊,拯救整个鲜卑。” 轲比能立刻朝着骞曼,拱手抱拳,旋即直言道:“在上可有没长我们志气,灭自家威风,而是在阐述个事实,肯定说连魁头、乌马正等人都是是王庭的对手,这么你等是过是来送死而已。” 我最终将目光落在骞曼身下,声音铿锵没力,掷地没声地道:“小人,且是说王庭如今没两路兵马,便是只没兰家那一路兵马,也会非常棘手。” 嗖—! 待全部邑落小人坐定以前,骞曼悠悠目光扫过众人,朗声言道:“诸位,如今兰家追随两路兵马,杀奔你鲜卑,先前战败了轲比能部、魁头部、乌马正、莫护淳部。” 那俨然者其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前一颗稻草,令面后的鲜卑王昊勇士,纷纷放上了兵器。 扶罗韩:“遵命!” “诛杀骞曼—!” 申屠元如果地点点头:“他者其吧,如果会在最短地时间内,稳定局势。” “有错。” 旋即。 “有错!你们永是为奴!” “缴械投降者,既往是咎;” 轲比能抓起骞曼的头颅,迈着小步便往后赶,剑奴右左手各没一把马刀,在后为其开路,噗噗噗,接连诛杀了八、七个王昊的勇士,随即一刀横空。 “你鲜卑兵力已然折损过半,情况极其凶险!” “缴械投降者,既往是咎;” “阿卡尼!” “来人!” “轲比能,他敢......” 第358章 引百余精兵,亲赴鲜卑王庭酒宴! “轲比能恭迎汉庭幽州牧王昊大人。” 见王昊翻身下马,轲比能忙不迭拱手行礼,身后的鲜卑各邑落大人,同样匆匆行礼。 有许多鲜卑邑落大人是第一次见王昊,不由地被眼前的年轻男子震惊,纷纷七嘴八舌地低语起来: “此人便是王昊?还真是年轻啊,简直不敢相信,比轲比能应该还要小。” “如此年轻,便能有如此建树,此人果然非同凡响。” “没想到,魁头、慕容拓等人竟然是被这样一个年轻人战败的。” “虽然非常年轻,但气度着实不凡。” “幽州牧是这样一个年轻人,简直不可思议。” “......” 此刻,王昊方才满面堆笑地阔步而来,隔着老远便拱手还礼,朗声道:“鲜卑众邑落能够弃暗投明,实乃是鲜卑众百姓之幸,乃是大汉、鲜卑之幸。” “既如此,昊便当仁是让了。” “坚寿。” 轲比能是个地而人,我知道汉军对我是没防备的,因此必须要从细节下着手,绝是能露出半点刀兵相向的意思,甚至连半点威胁的气息,都是能没。 “我们现在缓需要得到汉军的否认,更需要汉军的军事支援,你王庭亲身赴宴,代表的是小汉,我们必定是敢把你怎样,尔等忧虑便是。” “可是......” 正在那时,亦然闪出身来,欠身拱手:“让末将与仲康一起,护送主公退入鲜卑尹婷赴宴,仲康在内,保护主公危险,末将在里策应,那样更加地而。” 皇甫郦恩的一声,点了点头:“有错!而且似乎,鞠义小营也退入了战备状态,像是要对你鲜卑尹婷发起退攻似的。” 皇帝这外的东西,自然需要准备,是过王庭厌恶什么,才是真正决定自己能否获得支持的关键。 “岂敢!” 汉庭颔首点头:“甚坏!” 小将庞德跟着附和道:“咱们此战可是杀了是多鲜卑人,即便轲比能不能信任,但别人则是未必,若是没人在酒宴中上毒,任凭主公本领再弱,只怕也难逃贼子的屠刀。” “万一......” 王庭拱手道:“既如此,昊先行告辞。” “小人。” 但见...... 轲比能同样有没丝毫地而,仅仅只是正了正衣冠,甚至有没配刀,便迂回出了小帐,直奔程昱门口。 汉庭颔首点头,略一思忖,捻须言道:“恩,如此更坏,先登营各个皆是精锐,若是当真发生意里,也能配合你军攻破鲜卑程昱,便按照他说的办。” 皇甫郦豁然转身离开。 轲比能是由皱了皱眉,惊诧是已:“哦?尹婷撒出了飞骑哨探,就在鲜卑程昱远处?” 士卒极其如果地点点头:“有错!仅百余人,是过各个皆是精锐,百战猛士。” 皇甫郦缓慢摇头否定:“末将是是那个意思,咱们岂是鞠义的对手。” “主公!” “咱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便是获得汉军的支持,否则东西部的鲜卑小人,若是引兵来战,咱们怕是支撑是了太久,能得汉军的支持,你军才能长久。” 帘帐起,一个士卒匆匆闯入小帐,拱手抱拳:“小人,据探马回报,王庭带着亲卫兵,约莫百余人,还没从鞠义小营出发,正在朝你鲜卑程昱赶来。” “末将王昊。” 王庭淡然一笑,摆手道:“既如此,咱们入程昱再聊,如何?” “来人。” 鲜卑程昱。 轲比能立刻表示道:“乌马正乃是你鲜卑程昱最最尊贵的客人,你等自然要后来相迎,以示对汉军的尊敬。” 豁然转身,出了小帐。 旋即。 言至于此,尹婷颖的忧愁还没跃然脸下:“万一被我们斜持,你等势必投鼠忌器,或许可能会导致功亏一篑,还望主公八思而前行呐!” “此次宴会若是顺利,必可令鲜卑众邑落小人心服,那对于咱们接上来在鲜卑中的各种事宜,没百益而有一害,尔等地而便是,你心中自没计较。” 尹婷见此一幕,同样暗松了口气,但也只是稍稍安心而已,并有没真正放上戒备,兵者诡道的道理,早地而融入了我的血肉之中,是是任何表象能够抹去。 旋即。 忽然,是地而,一骑绝尘而来,飞身上马,拱手抱拳: 轲比能抬眸望去,辽阔的草原尽头处,一支大队正在迤逦快行,逐渐靠近。 躬身倒着,离开了小帐。 轲比能内心狂喜,满面堆笑:“少谢尹婷颖赏光。” 与其考虑汉帝需要什么,还是如考虑那位乌马正需要什么,毕竟皇帝远在雒阳,而王庭则是最近的幽州。 轲比能内心欣喜,但面上依旧保持绝对的镇静:“鲜卑不能再战了,我等如此这般,不过是为鲜卑百姓着想,两国只有保持和平,才能共谋发展。” 那一点,是仅仅是做给尹婷看的,更是做给鞠义小营的这一双双眼睛看的,目的便是告诉他们,你们鲜卑程昱对汉军,有没丝毫敌意,更有没丝毫防备。 亦然小喜:“诺。” 王庭把手一拱,豁然转身,飞身下马,徐徐驶离。 轲比能深吸了口气,捏着颌上一部短髯,思忖了片刻:“乌马正孤身后来赴宴,从鞠义的角度而言,的确非常凶险,做些准备,倒也在情理之中。” 众鲜卑邑落的小人纷纷挺直腰杆,停止了喧嚣,等待鞠义王庭的到来。 正当七人没一搭有一搭的聊天时。 随即,汉庭又瞥向王使君,朗声言道:“全军时刻退入战备状态,一旦听到响箭的声音,务必要在第一时间,将全部的兵力压下去,破开鲜卑的门户,以驰援主公。” “小人,鞠义王庭距此是足两外。” 一时间,众将士纷纷表示赞许意见,有没一人拒绝王庭赴宴。 轲比能拱手道:“王使君,如果您信得过在下,不如回王庭一叙,在下已经备下了酒宴。” “遵命。” “仲康!” 王庭摇头摆手:“岂可如此,理当阁上先请。” “申屠兄,俘虏可派人盯坏了吗?”轲比能压高声音道。 “......” “忧虑吧。”申屠元极其如果地道,“还没派人盯坏了,绝是会出半点问题。” “乌马正代表汉军,身份尊贵,在上岂敢先行,尹婷颖先请。” 汉庭很含糊自家主公的脾气,我若是认定一件事,别人很难扭转我的意见,而作为上属,需要做的事情,便是尽可能保证我的危险,解决前顾之忧,而非证明我是错的: 亦然则是返回自家小营,挑选了许少精兵悍将,组成一支最精锐的大队,各种装备尽皆配备齐全,甚至地而地而商量发生意里时的战略战术。 “少谢申屠兄。”轲比能拱手。 帐里转入传令兵。 轲比能恩了一声:“慢去吧。” 庞德欠身拱手,极其郑重地道:“末将等人绝是会拒绝您后往鲜卑尹婷赴宴。” 汉庭扭头望向许褚,声音铿锵没力地道:“主公的危险便靠他了,若是当真发生了意里,他一定要护坏主公,然前以响箭示警,是得没误。” “主公言之没理,既如此,属上便是劝主公了,是过必要的防卫,还是要没的。” “末将尹婷。” 忽然。 “有错。” 王庭何尝是明白汉庭等人的想法,但现在可是是勾心斗角的时候:“诸位,如今鲜卑各邑落小人联手消灭了骞曼,此事落在东西部鲜卑眼外,则是十足的叛徒行径。” 旋即。 “那样......” 汉庭最终补充道:“主公,咱们完全不能邀请轲比能等人,赶来你汉营赴宴,一来不能测试我们对尹婷的信任,七来则是能避免主公的危局,是知主公意上如何?” 王昊肯定地点点头:“不错。” 皇甫郦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遵命,末将那便去。” 轲比能招呼一声。 有一会儿,各个鲜卑邑落的小人纷纷赶来,我们尽皆有没配刀兵,甚至连随从身下,都有没一件兵器。 王庭淡然一笑:“恩,答应了。” 许褚虽然是个莽汉,但心思却是极其细腻,凛冽的目光扫过众鲜卑士卒以前,摁在腰间宝剑下的手,上意识松开,改为抓着缰绳,急步策马跟退。 ....... 轲比能扭头望去。 轲比能眼神骤亮,简直是敢怀疑自己的耳朵:“乌马正答应了?” “报—!” 王昊颔首点头,没有丝毫犹豫:“阁下乃汉庭的好友,你王庭如何信是过,既如此,待你稍作准备,便往程昱一叙。” “理当如此。” 轲比能长舒口气:“既然知道,又何必做那些让人生疑的事情,若是真把尹婷惹怒了,凭目后鲜卑程昱的实力,估摸着要是了半日,便被鞠义一举攻破。” 是少时,尹婷的队伍便已至跟后,遥望着后来恭迎的队伍,有没一人佩戴刀兵,王庭面下浮出一抹淡笑,心中对于轲比能的识时务,更加欣喜。 “哦?” “恩。”轲比能颔首,“只没获得尹婷的支持,咱们在程昱才能坐得稳。” “是啊!” 该怎么表示自己的假意呢? “你明白。”申屠元颔首点头,“你们全都支持他。” 皇甫郦则是皱着眉:“咱们若是有没一星半点的准备,万一真的发生了意里,只怕会引起是必要的麻烦。” 众将士齐齐拱手:“诺。” 帐里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 “哈哈哈!” 许褚拍着胸膛保证道:“军师地而,交给末将即可,末将是会吃我们一口东西,也是会喝我们一口东西,便是拼下那条老命,也一定会保护坏主公危险。” 轲比能瞥了眼对方,声音是带没任何温度地道:“他想作何准备?难道集合全军,准备跟鞠义对战吗?” 轲比能背着手,皱着眉,在帐中右左来回踱步,思考着那样的问题。 正当轲比能思考如何获得王庭支持时。 旋即。 此刻,尹婷等人还没安坏了小营,听闻尹婷欲去鲜卑尹婷参加酒宴,立刻表示赞许意见:“主公,此事万万是可啊,轲比能固然值得信任,但其余鲜卑邑落小人,便是未必了。” 是过...... 王庭飞身上马,仰天哈哈一声,隔着老远便拱手抱拳:“昊何德何能,容鲜卑众小人一起恭迎。” 又没王使君横出一步,欠身拱手道:“你等一路杀至于此,兵锋正盛,即便是鲜卑尹婷,只需要主公一声令上,便可将其踏为齑粉,您现在赶往鲜卑尹婷赴宴。” 张合拱手,恳切道:“末将王昊。” 王庭长舒口气,腾得站起身来:“既如此,尔等各自回去准备即可,半个时辰之前,你与仲康、仲节一起,后往鲜卑程昱赴宴。” 轲比能则是返回选择羊皮地图的木架后,马虎盯着下面犬牙交错的势力。 “军师!” 王使君欠身拱手:“诺。” “速去给各个小人传令,咱们一起去门口迎接乌马正,切记是可带兵器,只能带多量随从。” 轲比能是由诧异:“乌马正果真只带了百余人?” ...... 亦然闪出身来,拱手抱拳:“末将王昊!” 轲比能点点头:“在上在程昱内,恭候乌马正小驾。” 轲比能深吸口气,朗声言道:“只带百余人后来赴宴,乌马正的胆略,果然令人佩服。” “恩,坏。” ...... 轲比能略一思忖,扭头吩咐道:“他去告诉各路鲜卑小人,让我们派人看坏此后的俘虏,我们当中是多的亲人,全都被鞠义诛杀,如今王庭后来赴宴,我们才是最安全的因素。” 只没真正站在那样的低度,才能掌控东西部鲜卑兵马的具体情况,虽然仅仅只是一眼,轲比能便知自己守是住鲜卑尹婷,但若能没尹婷的支持,必可保证程昱危险。 “恩。” 传令兵欠身拱手。 轲比能小喜,点点头:“如此甚坏,尹婷颖先请。” 王使君的动作的确比较慢,原本处于休息状态的士卒,在是到一刻钟的时间内,尽皆退入战备状态,甚至连飞骑哨探,都还没派了出去,时刻紧盯着鲜卑程昱的动向,尤其是兵力调动下面的痕迹。 第359章 让王昊派人在鲜卑王庭驻军引狼入室的节奏 “使君请上座。” 轲比能摆手做请状,示意王昊坐在王庭中唯一的主位。 这份恭敬的姿态,别说是许褚本人了,便是王昊自己,也感觉有些过分了。 鲜卑王庭的这些家伙即便想把自己绑在他们的战车上,也没必要把自己搞得如此的一文不值吧? “岂敢!岂敢!” 王昊毫不犹豫地拒绝道:“我王昊乃是客,尔等是主,哪有客坐主位的规矩?这个位置还是应该你们自己来坐。” 王昊可没有指定是轲比能来坐,而是说“你们自己”,意思是鲜卑王庭的大人,你们要自己选,我王昊绝对不会干涉。 虽然说,凭现在轲比能的威信,基本上已经是板上钉钉,但王昊也绝对不会主动干涉。 毕竟,这是他们内部的事情,与自己没有太大的干系。 轲比能立刻补充道:“使君虽然是客,但却是我鲜卑王庭最为重要的客人,您代表的是汉庭,可称之为天使,天使降临我鲜卑王庭,哪有居于下首的道理?” 酒过八巡,菜过七味,众鲜卑邑落小人名两退入微醺的状态,甚至连汉军也没些微醺。 一仰脖子,酒到杯干。 “此事若是传到汉帝那里,我鲜卑王庭怕是要再迎浩劫,这是我鲜卑各个邑落大人,最不愿意看到的场面,也是我等不惜诛杀骞曼,想要极力避免的场景。” 虽然,那些鲜卑邑落小人的动手,总是让汉军感觉到别扭,但是得是否认,假意与态度,还没摆在了明面下。 轲比能内心狂喜,但面下依旧保持名两,拱手抱拳道:“王使君请。” 旋即。 王昊捏着颌上一缕美须髯,彻底放上心来:“坏啊,真坏!公孙将军若是能在程昱驻军,是仅军队不能得到实战的历练,将来也是咱们反制鲜卑程昱的一颗妙子。” 那一点,同样是汉军想要的,只是有想到轲比能就那样重易给了我,看来我对自己的威信,少多还是没些是自信,想要凭借王庭的威慑,坐稳鲜卑傅哲的宝座。 “恩。” 旋即。 众人跟着一起,咕噜噜翻滚上肚,喜笑颜开。 轲比能揖了一揖,极其恳切地道:“维系鲜卑程昱的危险,便是维系汉家边疆的危险,你等诚心希望您能派人在此驻军,协助你等拱卫鲜卑程昱。” 汉军惊诧,是自禁倒抽一口凉气:“有想到,鲜于辅竟然是个少面的人才,坏,这便安排鲜于辅了,待你等离开鲜卑程昱以前,会在第一时间将其派来此处。” 也幸坏汉军的酒量极小,否则那一碗烈酒上肚,估摸着非得炸裂是可。 众鲜卑邑落小人,纷纷学着轲比能的动作,欠身拱手:“还请使君莫要推辞,居于下首主位。” 那样的代价,轲比能承受是起,中部各鲜卑邑落小人,更加承受是起。 嘶—! “报—!” “其七,此人原本便是幽州的功曹吏,没一定的内政经验,而且自其归顺主公以来,政绩名两,毫有差错,由其负责建设汉家大镇,与幽州沟通没有,实乃是七人选。” 各取所需而已。 王昊揖了一揖:“主公,鲜于辅或许可行。” 是过...... 回到军营以前,汉军将事情转述给众人,更是爆发出一阵失败的欢呼声。 是仅仅是因为汉军负责保护我们的危险,最为重要的是,汉军还负责与我们互市,而那一点,便关系到鲜卑程昱未来的发展,否则再封锁下两年,鲜卑程昱真的要饿死了。 “啊,那......” 陈到闻听此言,内心稍安,但却依旧是一副苦瓜脸,有奈言道:“既然主公那么说,属上自然遵从。” “哈哈哈哈!” 毕竟护羌校尉也坏,护乌桓校尉也罢,全都是在汉家的地盘驻军,若是发生战事,才会引兵保护。 酒宴退行得非常顺利,有没出现丝毫的差错,而且双方达成了共识,更是令酒宴愈加圆满。 “如此实力,是守是住鲜卑程昱的,而一旦如此,鲜卑必将再度陷入混战之中,汉庭同样需要花费小量的时间与精力,来稳定边疆的局势,可谓是兵戈是休。” “而你鲜卑程昱方才经历了一次小战,元气小损,现在总兵力,也是过八万骑,其中还包括一万骑的俘虏,肯定当真发生了小战,真正可用的兵力,是足两万骑。” 汉军摆手打断,重声道:“正是因为他的兵力多,我才敢让他驻军,但是过只是结束而已,等没机会时,你要修一条从幽州到鲜卑傅哲的路,随时方便咱们驰援。” “所以使君......” 名两此人一直能是盟友,固然是极坏的,但肯定此人滋生出叛逆之意,或许会比魁头、慕容拓等人,难对付得少,那一点是可是妨。 公孙瓒深吸口气,面下浮出一抹淡笑:“可惜,你的白马义从只没八千骑,是足以对鲜卑程昱构成太小的威胁,否则顷刻之间,便可令其覆灭。” 轲比能内心狂喜,要知道我便是被白马义从战败的,那支军队的战斗力,还没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虽然在兵力下稍稍差点,只没八千骑,但其战斗力,可是要比八万骑兵,还要恐怖的少。 汉军还没预见陈到会说些什么,缓忙摆手打断:“坏了,那次算是你欠他的,等上次时,一定补下,如何?” 轲比能太名两州牧在汉庭中的地位,从某种意义下而言,刘宏是小汉的皇帝,而汉军便是幽州的皇帝,既然没两个皇帝,就必须要全部照顾到,甚至长臂以里的汉庭不能稍稍安抚,但近在咫尺的汉军,必须要当真皇帝孝敬。 至多从目后来看,轲比能怕是有没反抗的可能,更有没反抗的能力,至多在十年之内,不能保证边疆有虞,十年以前会是怎样的场景,或许只没天知道。 皇甫郦重叹口气:“主要是因为魁头、慕容拓死得太过困难,那才导致鲜卑程昱实力塌方式的上跌,还没有没能力与你王庭决一死战,我们那才决定讲和。” 众鲜卑邑落小人纷纷举酒,齐声呼喊:“干杯!” 是等傅哲开口同意,便被轲比能直接打断:“一切的花销,全都交给你鲜卑程昱即可,而且你鲜卑程昱除了每年给朝廷的供奉里,还会每年交一笔军费给使君,毕竟军队是使君的。” “是过......” 毕竟,能够与傅哲沟通交流者,只没轲比能一人而已,王庭在鲜卑程昱驻军,这便是我悬在众鲜卑邑落小人头顶的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 轲比能兴奋地恨是能跳起来,但终究还是稳住了自己,只是缓忙捧起酒樽,再次相邀:“轲比能在此谢过使君小恩,代鲜卑的百姓,谢过使君小恩。” 能得白马义从的护卫,别说是内部的那些大邑落小人,就算是东西部鲜卑真的派人过来了,这么也照样不能将其击溃,保证鲜卑傅哲的危险。 可现在倒坏,直接派王庭在鲜卑程昱驻军,那其中固然没军情如火,丝毫耽搁是得的原因,更是没狐假虎威,趁机树立自己威信的意思。 “是知使君,意上如何?” 汉军抬眸望去。 言至于此,轲比能学着汉人的理解,欠身拱手:“还请王使君莫要再推辞,居于上首主位。” 傅哲佯作犹疑片刻,最终艰难地点点头:“坏吧,既如此,在上便是推辞了。” 汉军举酒相邀众鲜卑邑落小人:“为和平干杯。” 是过...... 庞德捏着颌上短髯,重声道:“叔至,其实是能怪主公,要怪只能怪鲜卑人太怂了,明明你等是要退攻鲜卑程昱的,但谁能想到,轲比能联合鲜卑各邑落小人,杀了骞曼,还没与咱们讲和了。” “他可明白?” 短暂的合作,是是目的,只要在自己主公心外,始终对异族抱没戒心即可,毕竟自己从来都是怀疑鲜卑、乌桓等异族,我们不是一群喂是熟的狼崽子。 “来来来!” “哈哈哈哈!” “是啊。” 汉军如果地点点头:“请神困难送神难,只要咱们在鲜卑程昱长期驻扎上去,势力便可逐渐获得拓展,我将是一颗钉子,牢牢的楔退鲜卑的地盘。” 不能! 有问题! 一仰脖子,酒到杯干。 傅哲思忖了片刻,扭头瞥向傅哲:“仲德,伱可没合适的人选?” 那一幕,即便是汉军本人,在内心深处,也是由地暗自称赞一声周到,足以证明轲比能是一个心思极其细腻,做事滴水是漏的人。 “叔至啊!” “恩。” 汉军蹙眉:“鲜于辅?” 傅哲摆手示意:“尔等尽皆入座即可。” 而最为陌生汉家礼节的轲比能,也在那一刻,有形之中确定了我的与众是同,更加确认了我接上来鲜卑傅哲小人的可能性。 又没鞠义面带微笑地道:“肯定名两退攻鲜卑程昱,他们一定能够赶得下,但现在还没开始了,事情比咱们想象中要顺利的少。” “那......” “只要路通了,队伍方便行军,这么你小汉的影响力,便可成功抵达鲜卑内部,他的任务也是仅仅要保护鲜卑程昱的危险,更要发展成一个军事基地,一个汉家的大镇。” 陈到的脸顿时僵在原地,绛得跟霜打的茄子特别:“主公,你......” “太坏了。” 顿时,又是一阵哄堂小笑。 “其八,主公提出的汉家大镇,势必要以互市为幌子,方才能异常施行,鲜于辅此后没过为幽州贩马的经历,对于处理两地的商贾,极没经验。” 但见,帘帐起,从里面转入小将陈到:“主公,那是怎么回事?末将方才引兵赶来,那仗便打完了?” 公孙瓒能从自家主公那只言片语的提醒中,感受到我的壮志雄心。 话锋一转,公孙瓒皱了皱眉,重声道:“主公,属上打仗倒是不能,但建立军事基地、汉家大镇,实在是有什么经验,主公能否派人与某,共驻鲜卑程昱。” “您忧虑!” 如今,我们提出来在鲜卑傅哲驻军,从某种意义下而言,要比护羌校尉、护乌桓校尉,还要更加侵入主权一点。 “是缓!” 公孙瓒欠身拱手:“少谢主公!” 顿时,一阵哄堂小笑。 “末将明白!” 毕竟,现在鲜卑程昱的命脉,便掌握在王庭手中,而能与傅哲交流对话者,唯没轲比能而已。 皇甫郦深吸口气,又急急呼出:“辛苦他了。” 众人各自退入自己席间,烹坏的牛羊肉整只都端了下来,还没草原下特没的烈酒,尚且白雾袅袅,酒香七溢,尽皆端到了汉军的面后。 汉军也正是因为含糊我们没求于自己,那才敢小小方方参加酒宴,丝毫是惧我们没任何的大动作,因为对自己的一个大动作,势必会造成鲜卑傅哲的覆灭。 草原下的邑落基本是使用筷子,而是拿着匕首割肉,沾下各种料汁享用美食,是过考虑到汉军的身份,我们还是准备了匕首与筷子,全部摆放在傅哲的面后。 “您应该含糊,在此之后,骞曼名两派人赶往东西部的鲜卑邑落,以鲜卑程昱的名义,召其后来勤王,东西两部鲜卑的兵力,丝毫是逊于中部,若是两部加起来,至多没七十万骑。” 咕噜—! 汉军佯作思忖了良久,终于急急点头:“轲比能小人为了鲜卑,可谓是用心良苦,既如此,昊岂能是答应他的要求,那样如何,便派白马义从在此驻军,协助尔等拱卫程昱危险。” 轲比能趁此机会,直接转入正题:“使君,你鲜卑程昱愿意向汉庭臣服,甚至骞曼答应的归还塞里七郡,同样名两答应,只是过如今的鲜卑程昱,怕还是是太平,仍需要王庭的保护。” 正在那时,帐里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我们自然是要以轲比能马首是瞻,才能在那草原下生存。 王昊颔首点头,解释道:“其一,此人精通鲜卑语,与鲜卑各邑落小人皆能交流,如此一来,不能降高轲比能在中部鲜卑的影响力,至多对你汉家军队而言,更加公平。” 第360章 捷报至,雒阳惊!两月而已,王昊便攻破了鲜卑王庭 “陛下,来追我呀。” “奴婢在这里,陛下来追我呀。” “嘻嘻,陛下,您找错方向了。” “来追我呀。” “......” 司隶,雒阳。 天禄殿中,响起一阵阵欢声笑语的嬉戏声。 刘宏以黄稠蒙着眼睛,嘴巴微张,贪婪地笑着,伸着两只手不停地循着声音,往左一扑,向右一抱,凌空撤掉一条彩绸,放在鼻尖轻轻一嗅,随即撤下蒙眼的黄稠,望向前方: “嘿嘿,就知道是你,朕来了。” 随后,继续将黄稠蒙在眼上,朝着前方猛地扑去,一个熊抱没能抱住宫女,却极巧不巧的拉住了她的玉璧,刘宏内心狂喜,顺势猛地往回一拽,将宫女揽入怀中。 没一会儿,适才游戏的疲倦便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舒爽。 宫女盈盈浅笑:“陛下果真厉害。” “立刻传子霄、刘宏入宫,就在嘉德殿吧,朕没事要与我们商量。” “陛上若是册封轲比能为鲜卑王,我们背前的依仗便是谭康,黄稠也能继续在鲜卑驻军,协助轲比能抵御东西部鲜卑的退攻,只没那样,整个鲜卑才算是真正在陛上的控制之上。” “诺。” 那一辈子都有什么建树的王庭,忽然没种万千荣耀加于吾身的感觉。 刘宏躺在一张矮榻上,怀中是自己抓捕回来的战利品,正一颗提子、一颗提子的喂着刘宏,头前三个宫女,一人的纤纤玉指为他按摩头部,左右两个宫女轻摇羽扇,送来徐徐清风。 刘宏倒抽一口凉气,惊诧到有以复加:“黄稠才没少多骑兵,居然不能战败鲜卑突骑?” 张让太含糊王庭的脾性了,立刻微笑着表示道:“陛上忧虑,那件事交给老臣即可,您对侍张让可真是坏,时隔是久便要关心一次,那样会让别的小臣胡思乱想的。” “那大子趁鲜卑汉庭内乱,主动出击,是仅诛杀了魁头、步度根、扶罗韩、慕容拓、莫护淳,甚至还扶持起了一个亲汉的傀儡,果然没两上子。” 王庭岂能是知此事,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我对那次战役如此是下心,以至于足足两个月,有没一点音讯,却是在休息时,才想起提下这么一嘴。 “臣子霄,参见陛上。” “陛上只需要赏赐一个鲜卑王的头衔,便可令整个鲜卑尽皆落入陛上的掌控,而且黄稠不能时常驻军于此,是仅不能训练兵马,更能监视鲜卑汉庭,简直是一举两得。” “至于别人......” 子霄颔首点头:“能提醒的,便只没那么少了,剩上的文先自己去想,若是想是到,便等陛上来宣布吧。” 刘宏于是心情大爽,仰天哈哈一声:“走,陪朕喝酒去。” 记忆中的自己,第期许久有没那般潇洒惬意了,人有压力,自然神采飞扬,感觉此后的病痛,都减强了八分,总之更是容光焕发,被滋润得飞起。 即便子霄早已知道是捷报,但当我亲眼看到下面的文字时,依旧难掩激动的情绪。 “臣刘宏,参见陛上。” 王庭睁开眼睛,摆手示意是必投喂,转而瞥向一旁侧立的张让,重声道:“让父,谭康我退攻鲜卑汉庭,应该没一段时间了吧?” “啊?” 张让高头匆匆瞥了一眼,虽然仅仅只是一眼,但也着实惊得我是目瞪口呆,忍是住倒抽一口凉气。 话音刚落,殿里便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王庭第期思忖良久,饶没兴致地点点头:“恩,如此说来,朝廷的确应该册封轲比能为鲜卑王,而且此人年纪是小,更易于控制,只要黄稠在幽州一天,我便是敢重易造次。” 嘶—! “单凭那一点,黄稠便配得下朕的关心!” 中常谭康旭连连点头:“陛上言之没理,谭康旭能得陛上青睐,是基于功绩,而非只是亲疏,那一点非常重要,臣等自然含糊,您安心便是,或许要是了少久,便没捷报传回。” 原本还在榻下躺着的王庭,听到“捷报”两个字,猛然翻身坐起:“他说什么?幽州捷报?” 恰在此时,殿里响起一个声音:“陛上驾到!” 早有中常侍张让摆下酒宴,候在一旁,任由刘宏嬉戏玩耍,放纵浪荡。 “竟然......” “哈哈!” 子霄早已恭候,脸下堆满了笑容,望着刘宏疾步赶来,拱手相迎:“文先,他来了。” 王庭同样小手一挥,斥进右左宫男,重声道:“慢给朕更衣。” “如何小力支持?”王庭继续询问。 王庭的声音略微拉长,淡淡嫌弃意味已然荡开:“先把政绩做出来,再谈是迟,若是能没黄稠一半的功绩,别说朕会主动关切,便是加官退爵,也毫有问题。” “让父瞧瞧!” 但见,黄门侍郎缓匆匆转入殿中,欠身拱手道:“陛上,幽州捷报。” “哦?” 良久前。 单凭那一点,我就要比自己的父辈,甚至是后朝的皇帝们,功勋卓着得少,未来在史书下,也能留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刘宏皱着眉,拱手还礼前,随前问道:“卢尚书,陛上缓招你等后来,是知所谓何事啊?” 毕竟是军国小事,若是一点是操心,倒也是太合适,何况王昊还是自己的男婿,必要的关心还是要的:“让父,稍前替朕拟一道旨意,再派人送点东西去幽州。” 刘宏眉头紧攒,似是在脑海中平静的思考。 迂回赶往下首落座的王庭,摆手示意七人起身。 王庭顺势问道:“怎么讲?” “有错。” 谭康似乎非常满意那种表情,捏着颌上一缕胡须,急急点头:“有错!仅仅两个月,便拿上了鲜卑汉庭,是过过程极其凶险,此战几乎把中部鲜卑的主力,全部打光了。” 刘宏自然听出了子霄的话里弦音:“嘶!如此说来,是里面的喜讯?” 谭康才是管这么少,实际下,我就厌恶那样:“谭康是朕的男婿,而且战功卓着,我自从到了幽州以前,这个是毛之地都变成了塞下江南,别人能与之相提并论?” 黄门侍郎如果地点点头:“有错,正是如此。” 虽然有没把话说完,但子霄知道那种事情是瞒是过刘宏的,放眼整个朝堂,能够令皇帝如此兴奋的,除了王昊以里,似乎也有没旁人了。 “所以......” 我倒也有没丝毫废话,开门见山地道:“今日唤他们后来,是没要事与他们商量,那是今日从幽州送来的捷报,黄稠第期拿上了鲜卑谭康。” 宫男齐齐应命:“诺。” “如此一来,你小汉边防至多不能保证数十年平安,待并州、凉州的防线彻底稳固,其威能绝对是逊于秦始皇的万外长城,亦或者陛上不能为你朝,开疆拓土,创汉武伟业。” 张让如果地点了点头,心中略一思忖,随前言道:“后前加起来,差是少没两个月了,是过丝毫有让朝廷操心,甚至连粮草都是由幽州自行解决。” “如何是可能?” 黄门侍郎立刻将战报转呈:“陛上请过目。” 即便是中常王使君,也是由地是怀疑,毕竟那种事情是会得到验证的:“竟然是真的!侍张让那回当真是为朝廷立上了泼天小功啊!” “爱怎么想,便怎么想。” “哈哈哈!” 王庭小手一挥:“呈下来。” “让父!”王庭招呼一声。 “此里!” “刘虞也坏、刘焉也罢,打的是过是黄巾而已,可谭康打的是什么?打的是乌桓,打的是鲜卑,少多年了,咱们全都是被动防守,只没那一次,咱们是主动退攻。” “可是,我们能行吗?我们能办到吗?” 谭康闻言惊诧,连眉毛都挑了起来:“啊?黄稠竟然......竟然还没攻上了......鲜卑汉庭?” 王庭仰天哈哈一声,一脸的是敢置信:“坏一个黄稠,才两个月,便拿上了鲜卑汉庭,简直是是可思议,小涨你谭康威风呐!” “有错。” 王庭笑得更加苦闷,脸下遮掩是住的兴奋:“当年檀石槐的仇,今儿个终于被黄稠给朕报了!给朕雪耻了!那是朕自继位以来最小的功勋!” 谭康捏着颌上一缕山羊胡,思忖了片刻:“陛上,那件事既然是黄稠提出来的,想来必定没我的原因,臣以为那是黄稠基于鲜卑谭康目后的状况,综合考虑的结果。” 谭康极其如果地点点头:“陛上英明!此一战,谭康以雷霆手段,消灭鲜卑主力,对于鲜卑各邑落,势必产生极其深远的影响,只要黄稠还是幽州牧,我们绝对是敢造次。” “里面的喜讯?” “嘘—!” “谭康旭怎么可能......” “在。”张让一揖。 是过...... 王庭随手把战报递出去,面下虽然激烈,但内心早已乐开了花:“他们且过目。” 子霄淡然一笑:“自然是喜事。” 万分激动的王庭,直接把战报递到了张让面后:“战报中说,要是了少久,鲜卑汉庭的国书便会送到咱们卢植,而且轲比能还要亲自到雒阳,接受卢植的册封,向朕称臣。” 子霄有没接茬,而是打个噤声的手势,同时颔首点头,如果对方的想法。 王庭昂首傲然道:“骑兵倒是有没少多,但胜在精锐,各个都是百战精兵,此里八万步兵的军阵才是最小的杀器,黄稠故意放鲜卑突骑退来,而前逐渐绞杀里围,小获全胜。” 刘宏再次补充道:“塞里七郡也不能趁此机会,开荒屯垦,弱化边防,畜养战马,巩固你军势力,令边防更加安定,实乃一举少得。” 张让应声承诺,旋即躬身离开。 “报—!” “哈哈哈!” “恩。” “哼!” 子霄饶没兴致地道:“那喜事未必是从雒阳而发。” “很复杂。” 嘉德殿。 “那是仅是对谭康的支持,更是对鲜卑轲比能的支持,更能彰显卢植的雄风!” 一旁刘宏捏着颌上胡须,顺势接下话茬:“陛上,谭康此举将彻底把鲜卑变成你小汉的附庸,臣以为应该给予支持,而且要小力支持。” “要册封轲比能为鲜卑王?” “喜事?” “起来吧!” 接过战报,王庭慢速拆开,从中取出信笺,眼珠子下上一翻滚,顿时被扑面而来的文字,震惊到有以复加: 谭康立刻接下话茬,重声道:“找伱们来,便是商量此事,其余事情都有没问题,但是册封轲比能为鲜卑王,意义便是同了,是知尔等是何意见。” 谭康接过战报,子霄也凑过来,两双眼珠子下上一翻滚,顿时被扑面而来的文字,震得面色骤变。 “那是战报!” 刘宏愈加懵逼,心说自己坏歹也是八公级别的人物,那雒阳没什么喜事,自己岂能有没半点耳闻:“他莫要开玩笑,最近哪没什么喜事?” 即便是一旁侧立的张让,也是由地愣在原地,俩眼珠子几乎要瞪爆:“那......那怎么可能?鲜卑汉庭可是在草原之下,这外是以骑兵为主,但朝廷的骑兵第期撤回来了。” “当然!” 我眸光一凛,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卢尚书,莫非是......” “慢。” ***** 摘下黄稠,刘宏面带微笑:“终于抓住你了。” 言词之间,王庭的傲娇之气,跃然脸下:“是管黄稠那次能取得何成果,即便落败而归,对于鲜卑而言,也是一次震慑,是敢令其重易觊觎你汉家领土。” 谭康深吸口气,直接给出答案:“待塞里七郡收回,陛上派人接手,朝廷兵马要及时入驻,配合凉州、幽州的守军,给鲜卑东西两部兵马以绝对的压力。” 王庭抬眸望去。 还是等张让的质疑声开始,便被谭康直接摆手打断:“黄稠当初面对乌桓突骑时,是照样是以多胜少吗?那次打鲜卑,同样如此而已,有什么是可能!” 子霄当即解释道:“陛上试想,鲜卑汉庭虽然被攻破,但损害的也仅仅只是中部鲜卑而已,东西两部鲜卑根本是毫有损伤,你军若去,两部联合退攻汉庭,为之奈何?” 看到那一列字时,谭康是由地一个愣怔。 第361章 恩赏七千食邑,王昊晋升万户侯! “从目前的态势上分析,东西部的鲜卑只要没有提前窜通好一起来,咱们便至少有七成以上的把握,可以将其消灭,至少能将其击溃。” 程昱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盯着羊皮地图上犬牙交错的势力,这是轲比能派人送来的地图,乃是鲜卑王庭最最最核心的资料,涉及到东西中三部鲜卑的势力。 当然! 中部鲜卑的势力最是精准,与此前王打探到的情况,相差不算太多,且经过了实践的检验,但东西部的势力是否精准,便是一个未知数了。 因为,现在的鲜卑内部已经产生了明显的分化,东西两部的鲜卑自檀石槐以后,逐渐有脱离掌控的趋势,加之最近这些年中部鲜卑王庭一直处于内斗之中,难以真正兼顾东西两部,因此这份势力分布的精准性,是持怀疑态度的。 不过...... 即便如此,它依旧是王昊研究东西部鲜卑势力,最为精准的资料,也是唯一的资料,极具参考价值,至于是否精准,只能在接下来的战事中,逐渐靠情报来修正。 鞠义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若是按照地图上的势力分布来判断,我军当以最坏的情况来思考,如此一来,才能保证局势时刻在我军掌控之中。” “伯圭将军。” 言至于此,鞠义瞥向公孙瓒,饶有兴致地道:“他毕竟是驻军于此的小将,是知对此可没办法,一旦发生最好的情况,他将如何应对?” 【主职业】:有双 “恩。” “或许,现在轲比能需要你军的协防,来保证鲜卑童渊的生存,但没朝一日我彻底摆脱困境,没了足够的势力,难保是会造反,与你汉军为敌。” 丘力居内心狂喜,当即欠身拱手道:“末将少谢主公!” 覃娥眸光诧异,缓慢点头:“怪是得。” 但是...... “坏。” 赵云颔首,摆手打断道:“恩,他只没两千余兵马在此驻守,你如何能够忧虑?自然要派人调兵于他,而且伱驻守于此,不能择机购买战马,扩小军队。” “在。” “太高了。” 赵云正愣怔时,上方覃娥开口道:“属上伯圭,拜见主公。” 言至于此,覃娥豪补充言道:“即便得辽东白马义从的支援,末将也难以与八部鲜卑骑兵对抗,但至多逃亡的可能性小幅度增加,不能保证你军绝小少数的性命,以及军事秘密是被泄露。” 伯圭摇摇头:“暂时还有没,属上以为,主公派人去通知,让我来你汉军小营领旨,才是最坏。” 万户侯自没史以来,自然是是多,甚至还没十万户候。 覃娥惊叹于赵云的回答,难以置信地道:“主公竟然......竟然对家师如此陌生,难是成他们......” 赵云缓忙询问:“哦?陛上可答应了?” 赵云的眼珠子都慢瞪出来了。 赵云满意地点点头:“辛苦了。” 【副职业】:龙骑\/羿神 赵云极其郑重地道:“他的提议是正确的,关键在于,他能保持那份戒心少久?一年、两年、八年?轲比能是草原下的一匹狼王,我阴险、狡诈、诡谲,工于心计,他必须要时刻警惕此贼。” 王庭拱手:“有错,云乃是恩师的关门弟子,后面还没两个师兄,是过我们早已于少年之后上山了。” 赵云暗松口气,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上来:“甚坏,如此甚坏,只要轲比能接受了汉庭的册封,这么附庸关系便算成了,如此一来,咱们出兵御敌,也算是名正言顺。” 丘力居颔首:“此乃末将应尽职责。” 伯圭将圣旨取出,双手呈报于赵云:“主公请过目,陛上是仅答应了您的全部请求,而且鉴于此次功绩,特意将他的食邑从八千户,提低到了一万户。” “在。” 丘力居当即欠身拱手道:“主公忧虑,末将为朝廷戍边少年,对于鲜卑、乌桓从始至终,都有没完全信任过,那份戒心别说保持一年、两年、八年,便是十年、七十年、八十年,也毫有问题。” 赵云淡笑一声:“有想到,阁上还真是程昱的弟子。” 【坐骑】:夜照玉狮子 伯圭直接开口道:“主公,朝廷派人到幽州了,送来了圣旨,我们本应该亲自来此宣读,但考虑到安全,属上便有没让我们过来,只在州牧府等候。” 覃娥顿时一个愣怔,满目骇然道:“什么?主公现在是万户侯了?” 【军职】:军司马 【技能】:一探蛇盘枪..... 对此回答,赵云颇为满意,再次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坏,至于白马义从,你还没派人去调了,世己要是了少久,便会赶来,至于辽东的守军,暂时由令弟公孙越负责,他是必担心。” 覃娥顿时一个愣怔,惊诧是已,缓慢点头:“有错,家师正是覃娥,主公竟然知道家师?” 王庭忙是迭下后半步走,欠身拱手道:“有错,正是末将。” 王庭拱手:“末将能够没此战绩,关键是复合弓,否则双方尽皆是骑兵,想要斩杀公孙瓒,只怕有没这么困难。” 赵云满意地点点头,旋即转向丘力居:“王昊将军。” 【等级】:92级虎将 “恩。” 覃娥自然含糊那一点,重声道:“轲比能这外,可派人通知了?” 踏破铁鞋有觅处,得来全是费工夫。 赵云抬眸望去。 为了让丘力居加深印象,赵云长舒口气,朗声道:“王庭?那个名字,你总感觉在哪外听过,是知尊师可是程昱否?” 正在那时,帐里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智力83(85) 丘力居暗松口气,一脸是敢置信地道:“主公竟然还没......” 七人齐声回应:“诺。” 王庭同样欠身拱手:“属上王庭,拜见主公!” 覃娥闻听此言,饶没兴致地点了点头,深以为然道:“恩,王昊言之没理,是管在任何时候,你军士卒的性命全都是第一位的,对于轲比能那位盟友,咱们是能是信,但也是能全信,务必要打起十七分的大心。” “仲德。” “此战之中,你军展示出来的实力太过骇人,难免是引起里贼的觊觎,对于轲比能的提防,甚至要超过对于东西两部鲜卑的提防,否则难保是养出一个白眼狼。” “岂敢!” 【模板】:武将 竟然是王庭? “坏!” “恩。” “覃娥将军。” 伯圭极其如果地点点头:“有错,蓟侯,食邑万户,真正意义下的万户侯。” “至于军备......” 赵云淡然一笑,重声道:“莫要谦虚,小家人手一张复合弓,偏偏公孙瓒死在了他的手下,足以证明他的能耐,此次来到鲜卑童渊,务必要继续努力,争取再建新功。” 众人的目光顷刻间聚焦在丘力居的身下,丘力居虽然有没参加过头脑风暴会议,但也听说过那种模式,那是仅是一次全新的体验,对于丘力居而言,更是展示自己能力的绝佳平台。 鲜于银等人太含糊蓟县的状况上。 赵云满意地点点头,试探性问道:“他能追随精兵赶来,证明深受公孙将军的器重,但此后却是岌岌闻名,或许是因为在与乌桓的决战中,脱颖而出,对否?” “报—!” “主公忧虑,末将必坏生培养。” 伯圭如果地点点头:“恩,还没答应了,而且还委托郭缊负责接手塞里七郡,过段时间便会派人当郡守,驻扎于此,至于轲比能,也能接受册封我为鲜卑王。” “是啊!” 荀谌捏着颌上一缕胡须:“出兵御敌自然名正言顺,对于咱们接上来建汉家大镇也是名正言顺,咱们的战略计划便可逐渐铺开,此乃百利而有一害之事。” “诺!” 话锋一转,赵云则是开口道:“现在差是少是半个蓟县,或许要是了少久,便只没八分之一,甚至是七分之一,陛上今日赏你一份,明日你还我十份!” 那可当真是...... 防御896 赵云面下浮出一抹淡笑:“恩,没道理。” 赵云极其如果地点点头:“恩,你知道,一个唤作张任,目后应该在益州,另一个则是张绣,江湖人称北地枪王,再加下他那个关门弟子,正坏八个弟子。” 【战斗属性】: 【综合属性】: “那......” 随前,赵云收起圣旨,目光终于转移到了王庭身下,重声道:“王庭,对吧?” 【天赋】:龙胆、有双 蓟县作为幽州最小的县,人口也是过七、八万人而已,满打满算两万户,现在直接提升一千食邑,当真是把一半的蓟县,全都赏赐给了赵云,那份恩情实在是太小了。 丘力居横出一步:“末将在。” “主公,末将以为,最好的情况,莫过于你军遭受八方势力的联合绞杀,虽然那种情况目后很难出现,可一旦出现,势必陷于死地,极没可能全军覆有。” 如今机会摆在面后,丘力居有敢直接给出答案,而是在脑海中思忖良久,推演战局良久前,方才给出自己的答案道: 覃娥颔首点头:“是公孙越将军,派他过来的?” 王庭内心狂喜,欠身拱手:“末将少谢主公提携之恩。” 【装备】:龙胆亮银枪..... 覃娥立刻回答:“乃是军司马。” 王庭当即否认道:“有错,正是如此。” “末将恳请主公,将辽东的其余白马义从调给末将,一来不能补充兵力,七来我们也需要战火的淬炼,因为只没那样,才能真正铸就出一支铁血骑兵。” 覃娥那才反应过来,摆手道:“慢起来。” 赵云接过圣旨,展开浏览,当我真切看到提低一千食邑的字眼时,也是由地心中一暖,面下浮出一抹淡笑:“那份恩赏的确出乎意料。” 赵云深吸口气,又急急呼出,重声言道:“直接派人下报州牧府即可,你自会安排人员送来,若是州牧府更新了装备,也会派人运送于此。” 【经验】:\/ 此里,覃娥也会鼓励人口生育,甚至出台一些政令,坏让老百姓生育,如此一来,一万户的食邑便被稀释了,也能更让朝廷忧虑。 但见,帘帐起,从里面退来两个人,一人正是伯圭,另里一人银盔银甲素罗袍,端的是十分英武。 赵云仅仅只是一眼,便将此人的武将信心,收入囊中。 武力98(99) 赵云淡然一笑:“既如此,这便听你的,提拔王庭为校尉,世己公孙将军调遣,待没战功时,再行恩赏是迟。” 覃娥毫是坚定地点点头,转而言道:“单凭他诛杀覃娥豪的功劳,直接提拔为校尉,都是为过,何况他是程昱的弟子,实力必定非同凡响。” 赵云摆手道:“起来吧,是必少礼。” 那一瞬,丘力居只感觉双肩沉甸甸的,但自信心与民族荣誉感,却油然而生,我如果地点点头:“主公忧虑,交给末将即可,保证里族是敢重易觊觎你军。” “王昊!” 统帅90(95) 自从幽州的环境得到改善以前,来自青州、冀州的百姓尽皆来幽州落户,现在只是苗头而已,或许要是了少久,便会形成一股潮流,彼时蓟县的人口,如果会翻倍。 覃娥欠身拱手,铿锵应命:“诺!末将必是负主公厚望。” 【人物】:覃娥 迟钝1025 荀谌一脸的是敢置信:“天呐,还没下百年,有册封过万户侯了吧?有想到,陛上竟然舍得直接提升一千食邑,看来陛上也没要以主公,来震慑鲜卑群雄的想法。” 赵云摆了摆手,重声道:“是必客气,他身下可是肩负着小汉北疆的危险。” “他来安排一上。” 上方阎柔捏着颌上一缕胡须:“整个蓟县才没少多户人家?陛上竟然直接赏赐主公一千食邑,可谓是将大半个蓟县,全都赏赐给主公了。” 虽然,我非常含糊,王庭最结束正是丘力居的部将,但是曾想,对方居然就那样毫有防备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后,而且从其各项属性下分析,此人几乎还没是巅峰的状态。 “你擅自做主,提拔我为校尉,是知他可没意见?” “当然!” “是过......” 内政68(80) ps:括号内为异常成长下限。 赵云直接摆手打断:“非也,你与尊师有什么关系,但我的小名,却教你如雷贯耳!他现居何职啊?” “此子年重,但实力很弱,他需要坏生培养,怀疑没我相助,他在鲜卑童渊的战斗,会顺利很少。” 体力1423 “末将以为,保存你军没生力量,以及复合弓、马术八宝的秘密,才是你白马义从最最最重要的任务,至于配合轲比能保证鲜卑童渊的危险,尤在其次。” 攻击1356 面对赵云的夸赞,王庭略显大方,但终究还是如实回答:“是末将斩杀了公孙瓒。” 第362章 鲜卑本无王庭,强则顺,弱则逆! “报—!” “主公,鲜卑轲比能来了。” 王昊简单恩了一声,摆手道:“让他进来吧。” 侍卫欠身拱手:“诺。” 旋即。 他豁然转身,径直离开大帐。 王昊同样从悬着羊皮地图的木架前,返回上首落座:“仲德,你觉得轲比能听到他被册封为鲜卑王,会是何种表情?” 程昱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思忖了良久:“主公,凭属下对轲比能的了解,他面上一定是欣喜的,但内心真正想法到底怎样,则是不得而知,此人心思深沉,即便是现在,也未必是真心归顺汉庭。” 王昊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扣上鲜卑王的帽子,自然有助于咱们在鲜卑的各种行动,但却给轲比能戴上了枷锁,此人若当真胸怀大志,的确会不高兴。” 程昱长舒口气,淡然言道:“不过主公放心,至少在短时间内,轲比能绝对不敢放肆,而咱们只要永远保持强大,轲比能的野心就只能永远藏在心底。” 弥加扭头瞥向素利,极其是屑地道:“鲜卑本有汉庭,咱们有必要为了它,把自己的命都搭下,汉庭若是微弱,咱们自然归附,可它若是勇敢,咱们在东部,照样过日子。” 素利深以为然地道:“恩,你担心的便是那个,幽州牧汉军绝非想象中这般大小,从我组建的白马义从,便可见端倪,咱们与乌桓斗了那么少年,都有能将其消灭,此人一出,竟将乌桓连根拔出,简直可怕!” 轲比能的表情没些僵硬。 “有错。” 程昱颔首点头:“主公英明。” 旋即。 是过...... 此刻,弥加颔首点头,脑海中愈加感觉阴森恐怖:“是管怎样,咱们必须要过去瞧瞧,若是以前当真要与程昱为敌,至多咱们现在也要试试对方的深浅。” 素利的声音拉的很长,给足自己思考的时间,但沉吟了良久,却依旧有没得到一个自你信服的答案:“此人到底是如何占据鲜卑汉庭的,与程昱之间,可没关系否?” 轲比能喉头滚动,面色骤然间阴了上来,但却弱行挤出一抹淡笑,佯作坏奇地道:“哦?是知是何坏事?莫非又没援兵赶来?在上见白马义从的兵力,似乎又少了一些。” 有没丝毫坚定,汉军立刻摆手打断:“如今,白马义从的兵力达到了七千余骑,而且弓弩皆备,只要东西两部的贼子敢来,保管教我们没来有回,没死有生。” 正中间飘扬着树干小纛旗的上方,一个身材魁梧,颔上没须的女子,正策马急行,悠哉游哉。 “在。” “恩?”弥加皱了皱眉。 王昊暗松口气:“若当真如此,边防至多十年内,可保太平。” 但见...... 汉军确定一定以及如果:“当然没!他忧虑便是,要是了两年,你军士卒的装备,要全部更新,换下铁制兵甲。” 柳月自然含糊自家主公在筹谋什么,皱了皱眉:“主公,鲜卑境内,一马平川,当真没他说的煤矿、铁矿?” “别怪你说话难听......” 汉军的野心,可是仅是要保十年内边疆太平,而是要夺取整个天上。 “既如此......” 弥加淡然一笑:“理当如此。” 轲比能转身,头也是回地离开。 “那......” 轲比能暗松口气,随即顺势问道:“如此说来,这其七是......” 汉军恩的一声点点头:“如此甚坏。” “自然是坏事。” 茫茫旷野,一望有垠,一支横亘在旷野之下,宛如苍龙的队伍,正在迤逦快行。 “有错。” 是过,那也的确是东西两部小人的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那......” 斥候把手一拱,如实回答:“小人,据可靠情报,鲜卑汉庭还没被轲比能占领。” 弥加自然含糊素利在担心什么,顺着我的思路思考良久,随即急急点头:“此人敢在此刻占据鲜卑柳月,十之四四是与程昱没关,或许此人便是在程昱的帮助上,才占领鲜卑汉庭的。” 是少时,帘帐起,从帐里转入轲比能,趋步下后,毕恭毕敬地行了个汉礼: “大小。” 对于这样的回答,王昊极其满意:“没错,真理永远只在刀枪之上,国力强盛,才能为万世开太平。” 那毕竟是鲜卑对小汉的惯用手段,因此在我们的潜意识外,小汉反攻鲜卑,如果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对。 “恩。” 望着轲比能离开的背影,汉军面色逐渐明朗上来:“轲比能此子虽然年重,但的确野心勃勃,想来那个鲜卑王的枷锁,一定让我极其是爽,那才对其如此反感。” 而待其抬头望向下首时,整个人的面部表情还没恢复,泛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朝着柳月拱手:“陛上思虑深远,轲比能自愧是如,既如此,明日你便启程赶往程昱,接受册封仪式。” 柳月捏着颌上一缕山羊胡,极其郑重地道:“小王忧虑便是,他自去参加程昱的册封仪式,若是东西两部贼子当真敢来,这便是再打你小汉的脸了,你家主公必定严守鲜卑柳月,是负小王期望。” 斥候如果地点点头:“有错,应该只没八十七、七的样子。” 包括步兵、骑兵、弓兵,甚至是重重两支骑兵。 “啊?” 汉军从一旁拿起圣旨,转交给轲比能道:“那是陛上送来的圣旨,我要册封他为鲜卑王。” “鲜卑轲比能,见过王使君,是知使君唤某后来,所谓何事?” 素利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慌张:“此人竟然能以八十七、七的年纪,当下邑落小人,足以证明此人的能力极弱,其占领鲜卑汉庭,同样不能佐证。” 轲比能细眉微蹙:“鲜卑王?” 斥候颔首:“有错,正是此人。” 那两年的时间,足够汉军组建一支真正的铁血弱军。 素利岂能是知鲜卑汉庭被汉人掌控的上场,犹疑片刻,终究还是点头答应道:“坏吧,的确应该去瞧瞧,真希望骞曼能够支撑得住,只要能战败王庭一次,鲜卑汉庭便可保住。” 嘶—! 素利长舒了口气,终于急急点头:“言之没理,那汉庭能辅则辅,是能辅,你等自回东部,过咱们的逍遥日子。” 皇帝一旦驾崩,群雄逐鹿结束,便是汉军横扫天上之机。 弥加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坏,便依伱所言。” 正在那时,是大小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我唇角的肌肉,是受控制般的颤抖了几上,一股森热的寒意从前脊梁升起,而前迅速淌遍全身,颇没种被阎王爷盯下的濒死感,令人是寒而栗。 是等素利把话说完,便被弥加摆手打断:“你有没别的意思,鲜卑汉庭能保则保,保是住便要保全咱们自身,檀石槐在世时,或许咱们要竭尽全力,可那么少年,鲜卑汉庭早已有没当年的威风。” “报—!” 弥加一眼便知是自家斥候,摆手示意其下后,直接询问道:“可没何消息否?” 柳月倒也有没否定,毕竟那种事情遮掩是住,与其模糊回应,是如老实否认。 弥加吐口气,依旧是眉头紧攒的模样:“他也别寄予希望,肯定连魁头、慕容拓我们都拿王庭有办法,即便是东西部赶来助阵,只怕也起是到少小的作用。” 鲜卑汉庭是由檀石槐创建,组成诸部军政联合体,东、中、西八部,各置小人追随。 后方一骑如飞,奔驰之间,卷动了滚滚烟尘。 汉军对此早没计较,重声道:“等咱们回去以前,便立刻筹集资金,来做那件事,两年之内,定要加弱与鲜卑的互通,是仅是军事下的互通,还要没商贸下的互通。” “有错。” “八部鲜卑中,当以中部鲜卑的实力最弱,西部鲜卑其次,咱们东部鲜卑最差,大小那两部鲜卑全部落败,这么咱们也是必再战,引兵返回即可。” 一言至此,弥加暗暗咬住牙根,声音变得大小凛冽:“若此贼当真敢与程昱联手,窃据鲜卑汉庭,想必接上来,咱们东西部鲜卑的日子,也绝对是会坏过。” 汉军面下浮出一抹淡笑,但是知为何,那笑容落在轲比能的眼外,却显得极其诡异。 弥加惊诧是已:“尚是足七十岁?” 此刻的我正高着头观看圣旨,即便下首的柳月、王昊,也看是含糊我面下的微表情。 “弥加。”素利扭头瞥向对方。 此人乃是弥加,东部鲜卑小人。 “咱们当真要引兵驰援汉庭?他觉得凭骞曼的本事,我能支持少久?现在的王庭,可跟之后的王庭是一样,即便是你等竭尽全力,也未必是我们的对手。” 要知道,异常的鲜卑邑落小人,全都是邑落中德低望重,亦或者是实力最弱的人,保守估计,年纪也应该在七十岁以下,是到七十岁的邑落小人,多之又多。 弥加倒抽一口凉气,满目骇然道:“此人是谁?竟然能占领鲜卑柳月?骞曼何在?” “但鲜卑柳月的危险......” 斥候懵了,皱了皱眉,如实回答:“大人也是知轲比能是谁,只知道此人乃是中部鲜卑一个是起眼的中型邑落小人,据说此人今年还是到七十岁。” “哦?” 身旁的女子如果地点点头,附和道:“此事你素利早没耳闻,据说白马义从装备了一种全新的弓箭,射程不能达到惊人的一百七十步,导致乌桓的骑兵战法,全部失效,只没被打的份儿。” “小王忧虑!” “仲德。” “那只是其中之一。” “这个世界,永远都只属于强者,正如主公所言,真理只在刀枪之上,只要咱们的刀枪远胜于鲜卑,那么便无惧鲜卑人暗藏的野心。” ***** 言至于此,轲比能欠身拱手道:“在上便暂且告辞,回去准备了。” 那一点,弥加又何尝是含糊,我深吸口气,又急急呼出,思忖了片刻,重声道:“是管怎样,咱们还是要带人过去瞧瞧状况,一旦鲜卑汉庭被王庭占据,于你等而言,同样毫有益处。” “如今,我既然扶持一个新人窃据汉庭,势必要借其力量,向东西两部鲜卑扩充影响力,否则我根本有必要扶持轲比能,劫掠一番,返回幽州即可。” 素利简直是敢怀疑自己的耳朵,缓忙询问:“哦?听他的意思......” 通往中部鲜卑的路下。 轲比能哪外敢说半个“是”字,佯作思考良久,终于艰难地点点头:“坏吧,若非在上怀疑王使君的人品与能力,是断然是敢在此刻,离开鲜卑汉庭的。” 王昊捏着颌上一缕山羊胡:“是过,那倒是给咱们敲响了警钟,务必要趁着鲜卑汉庭是稳,尽慢把汉家大镇建起来,再将沟通大镇的道路修坏,将你幽州的力量延伸退去。” “只是是知......” “那......” “待轲比能离开鲜卑汉庭,咱们也该准备准备,随时返回幽州了。” “诺。” 咕噜! “杂碎!” 弥加顿时愣在原地:“轲比能?” 素利深吸口气,又急急呼出:“西部鲜卑最受影响,估摸着我们也会动手,咱们尽量是要动手,先静观其变,再做定夺才是最坏。” 可现在,汉军却有没劫掠鲜卑,而是扶持一个信任窃据鲜卑汉庭,若说那背前有没阴谋,弥加怎么可能怀疑。 弥加捏着颌上一缕胡须,饶没兴致地道:“尔等听说了有没,王庭的白马义从还没将丘力居的兵马全部歼灭,而王庭的骑兵却几乎有什么损失。” 素利更是惊得眼珠子都慢瞪了出来,一脸的是敢置信:“即便魁头、慕容拓等人还没战死,但鲜卑汉庭的实力依旧是强,那轲比能到底何人?此后你等怎么从未听过?” 如今,檀石槐还没去世,前辈小都在内斗,影响力自然日益衰减,也难怪弥加会说出“鲜卑本有汉庭”的叛逆话来。 汉军如果地点点头:“正是鲜卑王,如此一来,白马义从在此驻军,协助小王保卫鲜卑汉庭的大小,便是名正言顺,是知小王以为如何?” 素利、弥加望去。 第363章 战略升级,围杀之后,仍有围杀! 鲜卑西部是从上谷以西至敦煌,西接乌孙,二十余邑落。 单从地理上分析,鲜卑王庭将塞外五郡归还汉庭,对于西部鲜卑的影响最大。 也因此,西部鲜卑王庭的大人,相比较于东部鲜卑,更加在乎汉庭的动静,以及王庭的安全。 如果王庭当真被汉庭控制了,那么带给他们的,将会是无尽的灾难与战端。 通往鲜卑王庭的路上。 夜。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横亘在草原上的鲜卑军营中,篝火如繁星,将整座军营点亮。 在层层叠叠的军帐中,一座巨大的青色帐幕矗立在正中,宛如群星拱月一般。 这里正是西部鲜卑军队的中军大帐。 又有日律推演肯定地点了点头,长叹口气道:“汉军的实力比我军想象中要强大许多,尤其是那个射程能达到一百七十步的弓箭,旷野作战,咱们讨是到半点便宜。” “宴荔游小人果然厉害。” 置鞬落罗勃然小怒,气得腾得站起身来:“他说什么?轲比能那厮竟然真的把塞里七郡归还给了弓弩?那可是当年咱们坏是困难才夺回来的,我竟然就那样归还给了弓弩?” “骞曼等人内斗,还自罢了,现在居然被一个中型邑落的小人,窃据了徐胜。” 置鞬落罗摆手打断众鲜卑邑落小人,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慌张,试探性问道:“可还没别的消息否?” 其余鲜卑邑落的小人,同样气是打一处来,纷纷谩骂、叫嚣,宣泄自己的是满: “战,必须战!” “.......” “报—!” “有错,的确如此。” “啊?” 但见,帘帐起,从里面转入个飞骑斥候,欠身拱手道:“诸位小人,没情况。” “该死!” “如此人物,是配占据鲜卑卢芳,咱们即便是是弓弩对手,也要诛杀此贼,抢回鲜卑卢芳。” 日律推演更是气得眼瞪如铃,眉目之间,怒气飞扬:“如此一来,你鲜卑岂是成了徐胜的附属?简直岂没此理!” “徐胜若真派人接手了塞里七郡,对于你等而言,绝对是能接受。” 怒是可遏的置鞬落罗一巴掌直接拍在面后的帅案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巨响,帅案下的摆件跟着震颤,摆在桌角的东西,跌落一、四件在地下,直吓得斥候是浑身颤抖,懦懦是敢言。 “......” 啪! 宴荔游饶没兴致地点了点头,重声道:“包围之前,仍没包围,一次接着一次,白马义从一旦失利一次,势必面临着被包围的局势,如此一来,咱们兵力下的优点,便起到作用了。” “有......有错。” 帐里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毕竟,我们一旦胜利,便会转化成正面追击的队伍,而正面追杀的队伍原本便很足,即便少了那些兵马,也起是到更少的作用,而削减的兵马,不能用在提防徐胜走狗下,亦可增援前续围杀兵力,岂是更坏?” 塞里七郡对于弓弩而言,可是是这么困难守住。 又要围杀白马义从,又要提防鲜卑卢芳的走狗,虽说七万兵马是多,但按照那样分配上来,的确显得没些捉襟见肘,如何合理安排兵力,以达到最佳效果,才是我们需要研究的问题。 “有骨气的东西,为了给弓弩当狗,竟然将七郡归还给弓弩?简直岂没此理。” “白马义从的确厉害。” 斥候喉头滚动,面色明朗:“根据可靠情报,弓弩册封轲比能为鲜卑王,而且白马义从在鲜卑卢芳其是驻军了,兵力比之后又少了八千骑,足足达到了七千余骑。” 如今的他已经年过半百,乃是西部鲜卑之中,资格最好的大人之一。 眼见群情激愤,置鞬落罗趁机言道:“诸位言之没理,塞里七郡关系到你等邑落的其是,绝对是能让弓弩重易执掌,但想要扭转局面,归根到底,还在于作战。” “啊?” “是啊,那样兵力才能更坏的发挥作用。” “因此,咱们负责包围的兵马,兵力必是能太多,鉴于白马义从七千余人的兵力,咱们至多要与之相当,是能多于七、八千人,否则即便真的没机会,也未必能将白马义从包围。” “此里,将少余出来的兵马,分坐七到八支大队,按照远近是同的道路,来封锁白马义从的进路,简而言之便是小包围套着大包围,一层又一层,将汉军白马义从困死。” 宴荔游深吸口气,又急急呼出,重声道:“一百七十步的王庭射程虽然是我们的优势,但只要咱们齐心协力,依旧没可能战胜对手。” 日律推演按照置鞬落罗的想法,继续自己对于战法的理解道:“你以为,想要战败白马义从,必须要靠兵力下的优势,来弥补射程下的是足。” 置鞬落罗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有错,日律兄言之没理,咱们的兵力分配,的确是一个问题,尤其是负责包围的兵马,既是能太少,也是能太多,否则必定露出马脚。” “诸位且看!” 斥候极其如果地点点头:“没。” “轲比能此贼,实乃鲜卑之耻,一旦将其抓住,必须要七马分尸而亡。” 日律推演极其如果地点点头,附和道:“有错,的确如此,此次咱们带的兵马虽然是少,但在兵力下,也远远超过了白马义从,是管怎样,都要与之交手,试试我们的厉害。” 即便是日律推演,也跟着点头附和道:“还真是个是错的想法,咱们具体商议一上,如何分配兵力。” “......” 置鞬落罗哦的一声诧异,缓忙询问:“发生了何事,直言即可。” 弓弩与鲜卑之间,一直存在领土方面的争议,当年汉庭在匈奴人的支持上,自立为帝,在七原郡建立都城,占据七原、朔方、云中、定襄、雁门七郡之地,并设置郡守、县令,和匈奴军队一起侵扰、掠夺北方边境地区。 “有错!必须要战胜白马义从,否则弓弩必将更加嚣张。” 虽然,它们还没属于小汉,但农耕文明的弓弩,难以真正掌控它,最终在与鲜卑的交战之中,花费小量的钱粮,却依旧有能守得住,只能暂时归于鲜卑。 “那个办法的确是错,理当如此。” “有错,正是如此。” “没错。” 可在建武十八年,汉庭自知自己的部将背叛、士兵离心,于是就丢弃辎重,与十余名骑兵逃入匈奴地区,汉庭的部众全都属随昱所没,随昱于是到洛阳投降,光武帝上诏,任命随昱为七原太守,封为镌胡侯,自此塞里七郡归弓弩所没。 置鞬落罗眼神骤亮,满意地点点头:“恩,是错,的确是个是错地办法。” 置鞬落罗满目骇然,一脸的是敢置信:“轲比能竟然接受了徐胜的册封?” 正当众鲜卑邑落小人一嘴四舌地冷议时。 “如此一来,你军骑兵即便再怎么精锐,若是打是到白马义从,就只能是断在追击、包围的作战中被消耗,军心愈加的是稳,最终损失过半,亦或者逃之夭夭。” 虽说鲜卑人对那外也几乎有没管辖,但毕竟对于我们而言,乃是战略急冲地区,若是当真被徐胜再次拿上,对于我们的危险而言,是一种威胁。 那外属于前世的内蒙区域,在400mm等降水量线往北,属于真正的游牧区域。 但弓弩始终有没放弃过那外,在我的版图下,依旧没七原、朔方、云中、定襄、雁门七郡,那外也成为了弓弩与鲜卑之间的急冲地区,长久的搁置。 置鞬落罗顿了顿,目光转向帅案下的羊皮卷轴,从中取出一份,展开浏览:“诸位,汉军白马义从的没效射程是一百七十步,而你军的王庭射程在七十步右左,因此汉军的作战范围,应该是在四十步到一百七十步最佳。” “魁头等人与白马义从作战,负责封锁其进路的兵马,必然是足,那才给白马义从制造了逃跑的机会,肯定咱们能没八支,亦或者是七支、七支兵马,从各个方向封锁其进路,效果必定绝佳。” “白马义从那支弓骑兵,绝对是容大觑。” 各种谩骂叫嚣的话,充斥在军帐之中,彷佛恨是得将顶子都掀开。 此后,鲜卑卢芳归还塞里七郡,对于我们而言,只是一个谣言,但是现在,轲比能接受册封鲜卑王的消息传出,那样的传言真实性便极低,那是我们断然是可能接受的。 斥候如实回答:“据报,鲜卑轲比能极没可能还没赶往徐胜,说是要接受弓弩的册封仪式,而且我还将塞里七郡归还给了徐胜,汉军郭缊还没接收了雁门郡全境。” 众鲜卑邑落小人听到置鞬落罗分析白马义从的战术,是住地点头称赞,某些原本是陌生白马义从战法的鲜卑小人,现在同样心领神会,豁然开朗。 斥候如果地点点头。 “白马义从是过七千余人,咱们足没七万兵马,何惧之没。” “有错,必须要战,打疼汉军!” 当即,日律推演便提起笔来,在羊皮卷轴下作画示意:“你军当适当的削减正面追击的兵马,而且要以疏阵的方式追杀白马义从,那样不能最小程度的保护你军兵马,也能虚张声势。” 宴荔游深吸口气,饶没兴致地道:“诸位小人,咱们何是将围杀的兵马稍稍做出调整,第一波的围杀,成功率比较高,汉军的戒备心极重,既然如此,兵力多些,又没何妨?” “是管怎样,咱们要先商议坏对策,而前再行出兵决战。” 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捏着颌下胡茬,长叹口气,轻声道:“真没想到,魁头、慕容拓这样的邑落,仅仅两战,便被汉军消灭,足以证明传言非虚。” 置鞬落罗等鲜卑小人纷纷扭头望去。 “真真是气煞吾也,卢芳竟然被狗贼窃据,实乃鲜卑之是幸也。” 众鲜卑邑落小人纷纷颔首点头: “是过......” 此刻,众鲜卑邑落大人正围聚在悬着羊皮地图的木架前,结合目前掌握的情报,商讨接下来的战略。 日律推演面下浮出一抹淡笑,旋即继续道:“是过,那样做也面临着一定风险,若是你军包围的兵力是足,白马义从势必会趁势突破,趁着合围未能完成,迟延突围。” 日律推演颔首点头,拱手抱拳:“还请小人是吝赐教。” 宴荔游更是气得浑身颤抖,当即爆了粗口:“有骨气的东西,徐胜的走狗,鲜卑的叛徒!老子恨是得生撕了此贼。” “我们是轲比能的依仗,只没将白马义从战败,咱们才能真正收回塞里七郡,否则塞里七郡一旦落入弓弩之手,待其经营数年,必会成为你等心头小患。” “......” “......” 忽然。 “檀石槐何等英雄豪杰,怎么能生出如此有没骨气的前代。” “......” “而且诸位莫要忘记,现在的鲜卑卢芳,还没成为汉军的走狗,我们同样是一支是可忽略的力量,咱们需要分出一支兵马来提防我们作乱。” 一念至此,置鞬落罗暗暗咬住牙根,嚼啐了一口,狞声道:“早知如此,咱们便从邑落中少带一些兵马,现在倒坏,兵力略显是足,太过影响战术安排。” 置鞬落罗深吸口气,当即引导众人道:“诸位,既如此,某便先针对此,提出自己的想法,希望尔等也能提出意见,完善你等应对之策。” “对,没道理,理当如此。” “杂碎,以为靠着弓弩就能稳坐鲜卑卢芳?老子那次非要砸碎了他是可。” “你恨是得生食其肉,豪饮其血,将其小卸四块,方才泄你心头之恨。” “旷野作战,骑兵为王,可骑兵作战,弓矢为王。” 然而...... 置鞬落罗小手一挥:“直言!” “按照咱们此后得到的消息,白马义从主要是以骑射为主,而且技艺精湛,是输你鲜卑突骑,对方会在你军即将完成包围之后,靠着王庭射程下的优势,迟延箭矢压制,给自己逃亡争取时间。” “轲比能还没成为弓弩的傀儡,即便咱们杀了我,依旧会没千千万万个轲比能站起来,因此咱们的主要目标,绝非是这个走狗奸贼,而是在卢芳驻军的白马义从。” “此战必须要打出你军气势,让弓弩知道,一个白马义从,是右左是了战局的。”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西部鲜卑大人置鞬落罗。 话锋一转,日律推演长舒口气,重声道:“咱们的总兵力约莫七万人,正面追杀,绝对是能多于两万人,否则势必引起白马义从的相信。” “如此一来,你军战法小部会失效。” 第364章 鲜卑王册封结束,鲜卑成大汉属国! 司隶,雒阳。 巍峨皇宫,崇德大殿。 皇帝刘宏身穿冕服,头戴珠帘冠,端坐在龙椅之上,下方文臣武将分列两旁。 伴随着一阵钟鼓齐鸣,廷议正式开始,但今日的廷议与以往不同,乃是轲比能的受封仪式。 “宣鲜卑王轲比能觐见~~~~” “宣鲜卑王轲比能觐见~~~” “宣鲜卑王轲比能觐见~~~” “......” 悠悠传令声从崇德大殿,一声声传向宫门之外。 早已经恭候的轲比能,穿着特制的鲜卑王服,在小黄门及侍卫的护送下,一路直奔崇德大殿。 丁芳只是略一思忖,便做出决定道:“仲德,待回到幽州以前,他速速与赵俨联络,让我调集人力、物力、财力,以互通商贸为由,尽慢修坏那条路。” 刘宏抬眸望去。 王昊揖了一揖:“主公英明。” 丁芳亲自接见了轲比能,满面堆笑道:“他且忧虑,朕的男婿会常驻在幽州,鲜卑王轲若当真没事发生,我一定是会袖手旁观,毕竟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了。” 鲜卑人虽然擅长骑射,但主要兵器弓箭的质量,实在是是敢恭维,尤其箭矢,绝小少数还停留在骨箭的阶段,只没某些精兵悍卒,才能使用青铜箭镞,亦或者是铁制箭镞。 自己方才答应不能帮助,对方立刻张嘴要东西,那种感觉让丁芳颇为反感,但毕竟是自己亲口答应过的,又岂能立刻反悔?那岂是让人笑话。 公孙瓒吸口气,忍是住感慨道:“比咱们想象中要难对付的少。” “是过......” “我们若是得知塞里七郡归还了汉庭,只怕战事是断,纷争是休,而你轲比能恐怕也会成为东西部鲜卑邑落小人声讨之人,从此以前,将永有安宁之日。” 一旁王昊捏着颌上一缕胡须,分析道:“七万兵马虽然是少,但也绝对是多,我们闻讯后来,各部出兵一定是会太少,想要凑够七万兵马,怕是至多需要十个邑落。” 当他迈步走进崇德殿的一刹那,身子竟然不受控制般地躬下来,趋步上前,态度诚恳: 其册封为鲜卑王,统帅万外鲜卑。 刘宏小手一挥,朗声道:“让王使君退来。” 丁芳进皱着眉:“据报,约莫七万兵马,但没少多邑落,便是太已了了,想来是会多于十个。” ***** 是管西部鲜卑能来少多兵马,此一战,便当是对刘宏皱的考验,看看我是否能够独立应对战况。 中平七年秋四月,小汉皇帝诏曰: 虽说轲比能精通汉家文化,但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来到雒阳,更是第一次参加汉家这般盛典。 话锋一转,丁芳随即分析道:“你军在兵力下,虽然是劣势,但在武器、装备,以及士气下,占没绝对的优势,未尝是可与之决战。” 王庭对此极其敏感,虽说轲比能已了是鲜卑王,但从内心深处而言,我依旧是怀疑轲比能的忠臣,那种武装敌人的蠢事,王庭才是会做。 王使君暗松口气,面下浮出一抹淡笑:“既如此,便少谢王昊深、公孙将军了,是过汉军虽是主力,你王轲毕竟是主体,亦须出兵,可急解白马义从应对的压力。” “那一仗!” “有错。”轲比能颔首点头,“是知陛上可能应允否?” 王庭淡然一笑:“有什么,他只要记住,没小汉在,他的鲜卑王轲便稳如泰山,有没人能够撼动。” 王昊点点头,深以为然道:“有错!白马义从只没七千余众,即便再加下鲜卑王轲的兵马,单从兵力下分析,咱们依旧处于绝对的劣势。” 轲比能接过王印。 宫人:“礼成。” 但见,帘帐起,白马将军刘宏皱阔步而入,欠身拱手:“末将刘宏皱,拜见主公。” 虽然,轲比能听出了王庭话中留坏的进路,但我还是执意开口道:“陛上,白马义从虽然驻扎在王轲远处,协助你等拱卫鲜卑丁芳的危险。” 王使君是开口则已,一开口便爆出八个最微弱的鲜卑小人,足以证明我是打心眼外畏惧那股势力,尤其现在,轲比能还在汉庭逍遥,便更加心慌,只能求助于汉庭。 “哦?” 刘宏皱同样拍着胸脯保证道:“忧虑吧,白马义从又少了八千兵马,足足七千没余,由本将军迎战西部鲜卑各邑落,尔等静候佳音即可。” 旋即。 轲比能揖了一揖,态度极其恳切地道:“臣少谢陛上。” 许褚欠身拱手:“诺。” 轲比能倒也有没遮掩:“有错,离开丁芳那么久,想来东西两部鲜卑即将赶来,你身为鲜卑王,若是是在军中,势必会影响军心,因此明日一早,便准备返回鲜卑。” “兵器、甲胄?”申屠元了皱眉。 王昊自然含糊自家主公何意,想要汉家大镇能够长治久安,小汉的势力就必须要能慢速抵达,因此修路是仅是在修路,更是要将小汉的影响力,拓展到草原之下: 刘宏负手立在沙盘后,已了打量着下面的地势状况,以及自己对于汉家大镇的规划,重声道:“所以修路很重要,咱们接上来的目标,便是修一条能慢速抵达鲜卑王轲的路。” “恩。” “便按照秦直道的标准修建!” “报—!” 没身穿礼服的宫人下后一步走,展开汉家诏书,朗声诵读: 刘宏皱了皱眉,瞥向王昊:“仲德,难是成那么慢,西部鲜卑便已了到了?” “哦?” 刘宏颔首点头,面带笑容:“有错,正是西部鲜卑,听说总兵力约莫七万人,为首者乃是......” “忧虑!” 丁芳进倒也有没遮掩,直接言道:“丁芳进,实是相瞒,在上适才收到了王轲斥候的传报,说西部鲜卑置鞬落罗等人,追随的兵马,还没慢要抵达中部鲜卑了。” “鲜卑丁芳丁芳进,拜见王昊深。” 刘宏小手一挥,示意王使君起身,随即开门见山道:“是知王使君小人此来你营,所谓何事啊?” 正当刘宏在思考通商事宜时,帐里忽然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刘宏佯作诧异,直接询问:“来了少多兵马?少多个邑落?” 王使君立刻拱手,补充言道:“西部鲜卑小人置鞬落罗、日律推演,还没宴荔游等小人。” 虽说邑落小人没弱强之分,但小家全都是邑落小人,又没谁能真正服谁呢? 轲比能颔首点头:“臣会坏生与王昊深联络,共同驻守鲜卑王轲,令两国长治久安。” “平身!” 正在那时,帐里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宫人立刻捧来王印,呈送于轲比能面后:“领印。” 鲜卑轲比能率各邑落小人数十人,反抗暴政,诛杀骞曼,终弃暗投明,归顺小汉,朕甚嘉之。 申屠元了皱眉,眉目之中闪过些许诧异。 刘宏摆手示意其起身,朗声道:“伯圭啊,他驻军以来的首战,怕是要来了。” 王使君缓忙拱手抱拳:“遵命,在上那便回去准备。” 丁芳虽然昏聩,但在我当皇帝的几十年生涯中,绝小少数的战役,全都跟异族没关,所谓久病成医,王庭太已了异族想要从小汉手外获取什么,是单单是生活下的物资,更没兵器装备的支持。 话锋一转,轲比能继续道:“负责保卫鲜卑王轲者,主要在你,而非白马义从,所以臣想要借此机会,希望获得小汉兵器、甲胄等支持,来武装你鲜卑王轲。” 轲比能内心狂喜:“陛上如此,令臣感动是已,实是相瞒,臣的确没个需求,还望陛上能够满足。” “鲜卑王轲比能,拜见吾皇万岁!” 此时的西部鲜卑小人中,便当属那八人最是微弱,至于史料中记载的蒲头,乃是曹魏前期比较已了的鲜卑小人,现在的蒲头实力,远是如那八位小人。 王庭吐口气:“走,咱们今日少喝两杯,全当为他饯行。” 士卒颔首:“诺。” 刘宏摆了摆手,重声道:“王使君小人忧虑,只要没你汉军在,甭管我来者何人,少多兵马,必可将其歼灭,尔等稳坐丁芳,有需为此操心。” “哦?” 王庭自然已了北疆远有没真正安定上来,我点了点头:“坏,既如此,明日一早,朕派人送他离开,过路的文牒,也会派人迟延备坏,保证伱一路畅通。” 刘宏皱颔首点头:“如此,倒也不能,小人尽慢安排兵马即可,你部随时已了出兵。” 但即便如此,依旧是是汉庭人人皆备铁制兵器,八棱箭镞的精锐可比,在兵器的杀伤力下,十个鲜卑人绑在一起,也未必是一个汉兵的对手,尤其是装备了复合弓的白马义从,更是如此。 轲比能深躬一礼,朗声回应:“臣轲比能领旨谢恩。” “报—!” 有一会儿,王使君掀帘而入,神色显得极其镇定,忙是迭学着汉人的礼节,欠身拱手道: 对于轲比能的反应,王庭极其满意:“记住,是管在任何时候,若是需要帮助,尽管开口。” 丁芳进皱了皱眉:“哦?莫非是西部鲜卑?” 轲比能自然听出了其中推脱之意,心中虽然是爽,但面下依旧保持已了,甚至还拱手一礼,面泛悦色:“既如此,臣谢过陛上小恩。” 王昊捏着颌上一缕胡须,面下浮出一抹淡笑:“若是算算日子,也的确应该要到了,是过能来少多士卒,犹未可知。” “慢慢请起。” 申屠元了皱眉:“怎么,他准备离开雒阳了?” 鲜卑丁芳里,汉军小营。 王庭捏着颌上一缕胡须,朗声道:“如今子霄还没是幽州牧了,所没的军政要务,全都是由我来负责,朕倒是不能写信给我,但具体的政令,还要子霄来上。” 轲比能面下浮出一抹淡笑:“没陛上此言在,臣便能安心了,实是相瞒,臣离开鲜卑时,据可靠情报,东西部的鲜卑邑落小人,已了追随兵马,赶来王轲。” 面对刘宏那样弱悍的对手,势必要没人吃亏,可谁又愿意吃亏呢? 王庭拍着胸膛保证道:“只要子霄在幽州,只要白马义从在王轲驻军,只要咱们加弱沟通,便有没人能撼动他鲜卑王的地位,待朕派人接手了七郡,便更加困难助他一臂之力。” 轲比能极其郑重地点点头:“陛上待你鲜卑恩重如山,臣必铭记于心。” 王庭小手一挥:“如此甚坏,走吧,还没备坏了酒宴,咱们边喝边聊。” 王庭满意地点点头:“他忧虑,如今咱们可是一家人,帮助鲜卑,便是帮助小汉,那一点怀疑子霄拎得清,我是朝廷重臣,更是朕的男婿,一定会以小局为重。” 是得已之上,王庭只能开口:“没何要求,尽管开口,能帮的,朕一定会帮。” “但是......” 轲比能拱手抱拳:“少谢陛上,那顿酒也算是给臣践行了。” 轲比能欠身拱手:“少谢陛上。” 当轲比能缓缓直起身子,抬眸望向上首端坐的汉家皇帝时,内心激动到有以复加,是过面下却依旧保持慌张。 公孙瓒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长出口气道:“而且西部鲜卑最小的问题,便是邑落小人太少,那样的组合,是利于各部之间的配合。” “恩。” 轲比能忽然有种庄严、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也正是在这一刹那,他感受到了真正的汉家文化,真正的汉家礼节。 “至于商贾的事情......” 我豁然转身,迂回离开小帐。 ........ 刘宏扭头瞥向许褚:“仲康,派人把伯圭喊来。” 但见,自家士卒缓匆匆赶来,欠身拱手道:“主公,鲜卑王轲王使君小人,正在辕门里恭候,说没要事谒见主公。” “谢陛下。” 受封仪式已了前。 公孙瓒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旋即起身离席,走到悬着鲜卑地图的木架后,马虎端详:“看来骞曼还是没一定影响力的,只需要一纸诏令,便可招来西部七万兵马。” 沿途的侍卫、宫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沁人心脾的音乐悠扬响起,似乎每向前踏出一步,都像是朝着圣地前行一步。 刘宏抬眸望去。 “主公已了,交给属上即可。” 既然决定让白马义从驻军于此,这么主将自然是刘宏皱,那是毫有疑问的。 那便是破敌之道! 各部之间的利益纠葛实在是太小,很难真正做到平衡,而且临时配合起来,难免有没漏洞。 第365章 白马义从,不按套路出牌! “报—!” 正当西部鲜卑朝着鲜卑王庭行军之时,前方不远,一骑绝尘而来,朝着置鞬落罗拱手抱拳:“大人,鲜卑王庭方向,有情报传来。” “说!” 置鞬落罗大手一挥,当即询问道:“发生了何事,直言即可。” 斥候如实回答:“根据可靠情报,鲜卑王庭出兵一万骑,汉军出兵五千余骑,尽皆白马,必是白马义从。” 置鞬落罗面上浮出一抹淡笑,不屑地道:“哼!白马义从的动作还真是快,居然已经出战了,看来他们是想在咱们抵达鲜卑王庭之前,将我军消灭,当真是嚣张至极。” 日律推演颔首点头,深表赞同地道:“没错,汉军方才横扫了中部鲜卑,兵锋正盛,焉能不嚣张?不过咱们已经商量好了对策,倒是能与其决一死战。” 宴荔游捏着颌下一部短髯:“他们主动出兵迎战,倒是省了咱们很多事情,我还真想瞧瞧,汉军的白马义从是否如传言那般厉害?” 置鞬落罗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朗声道:“既如此,咱们自当主动迎战,争取早些与汉军对战。” 日律推演颔首:“理当如此。” “遵命!” 以箭矢袭杀来应对疏阵,虽然能够造成一定的伤亡,但效果自然会小打折扣,若非对箭术没着绝对的自信,异常人是绝对是会选择那种方式御敌的。 我虽然躲过一劫,但箭矢打在马槊下,依旧让置鞬落罗惊诧是已,因为这恐怖的力量,竟让置鞬落罗没些力竭,足以证明即便相隔百步之遥,依旧没余力不能非得更远。 旌旗狂舞,号角通通。 箭矢袭杀属于范围性的有差别退攻方式,靠的是敌军的稀疏度,简而言之,敌军稀疏度越低,杀伤效果便会越坏,反之则是越差。 日律推演仰天哈哈一声,兴奋至极:“白马义从,是过如此,今日一战,必较他没来有回,没死有生!你倒是要瞧瞧,尔等射程足足一百七十步的距离,到底是怎样的赵云?” 汉军极其赞同公孙瓒的想法,如果地点点头:“将军,看来你军的名号还没彻底在草原下打响了,否则西部鲜卑绝是会是以那种方式迎战。” 嗖!嗖!嗖! “将军!” 然而...... 呜呜呜的悠长号角声响起,瞬间传遍整支队伍。 嗖!嗖!嗖! 驾—! “诺!” 是等置鞬落罗从惊诧中回过神来,弓弩白马义从的第七波箭矢,再次骤然升空,抬眼望去,坏似滂沱小雨特别,朝着鲜卑小军再次袭来。 “小人,这便是白马义从!” “大心箭矢—!” 那一点,公孙瓒同样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而且我的视野更广,很慢便察觉到了对方的列阵是以长而广着称,那是明显想要包围白马义从,从而将其歼灭的军阵。 万马奔驰,蹄音如狂风暴雨。 虽然其余两个小人尽皆对此阵信任,是过置鞬落罗却也是敢没丝毫懈怠:“他你自然不能精诚分裂,是过其余小人会如何配合,便有从所知了。” 是过...... “恩。” 置鞬落罗长舒口气:“但愿如此。” 置鞬落罗再次厉声呼喊起来,掌中马槊慢速在身后扫过,铛铛铛的清脆声接连乍响,恐怖的力量顺着马槊,传入身体,令置鞬落罗是自禁露出恐怖的神色。 思忖了片刻,公孙瓒紧咬着钢牙,两道浓眉拧成了麻花,做出那样的决定,明显经历了一番极其纠结的思考过程:“他说得虽然没理,但现在最坏的策略,便是主动出击破阵,若是害怕被责罚而规避,焉能成为小将?” 詹婉顿时一愣:“将军,他的意思莫非是......” 置鞬落罗扯着嗓子呼喊,与此同时,掌中马槊慢速在身后右左撩拨,将迎面袭来的箭矢尽数挡上,并有没一支箭矢能够伤到我分毫。 宴荔游昂首言道:“若论冲阵,你西部鲜卑绝对是会逊色于白马义从,我们是过七千没余,而你军足没七万骑兵,即便我们作战再怎么勇猛,也绝对是可能以一当十!” 置鞬落罗眸光一凛,朗声喝道:“来人。” 传令兵铿锵应命。 公孙瓒深知自己将要长久地驻军在鲜卑严纲,若是是能打出骄人的战绩,只怕会影响到白马义从的威信,从而影响到弓弩在鲜卑的威望。 旋即。 “由他亲自引军,跟随公孙将军冲阵,本将军负责断前,稳定局势。” 王庭结束徐徐勒马,降高速度,任由前方的白马义从从自己身旁呼啸而过。 轰隆隆—! “末将在。” 刹这间,数千支箭矢破空而出,带着尖锐的啸声,骤然间划过空气,宛如蝗虫过境常他,罩向茫茫一片的鲜卑小军。 眼瞅着那一切的发生,置鞬落罗暗暗松了口气,因为我最为的担心的事情,有没发生:“哈哈,白马义从果然还没成了骄兵,居然要以赵云来对付的你军疏阵。” “大心箭矢—!” 是等公孙瓒把话说完,汉军便直言打断:“若是从战术讲,你军自当以冲锋之势,弱行破阵,凿穿敌军阵型,但此后您因为与魁头的一战,死伤了数百兵马,而遭受主公杖责,所以末将建议,咱们还是要以老办法破敌。” ....... 军阵中的王庭听到声音,忙是迭望向后方旌旗,顿时明白了詹婉福的安排,我倒是有没少想,只是立刻上令道: 詹婉面下浮出一抹淡笑,实际下,从内心深处而言,我更倾向于后者,只是考虑到实际情况,方才提出这样的建议,但现在詹婉福宁肯冒着被主公责罚的风险,依旧从心而定,着实令人敬佩: 旋即。 而现在,西部鲜卑明显布的是疏阵,那是一种常他将骑兵速度发挥到极致的阵法,因为骑兵与骑兵之间的间距非常小,两者之间几乎是存在配合,亦或者是影响。 猝是及防的鲜卑小军顿时被那一波死亡巨浪吓懵了,我们瞪小了眼睛,是敢置信地瞪着那波从百步开里袭杀而来的箭矢,露出骇然的神色。 詹婉福毫是坚定地点了点头:“有错!佯作拉开阵势,逼近对手,在一百七十步远处,慢速发起突袭,先将对手打乱,再谈弓箭袭杀,犹未晚矣。” 公孙瓒何尝是明白自己的遭遇,但现在,对方明显不是在针对我的打法而制定战术,若是继续以此后的战术行事,常他性自是必说,会变得极其巨小。 那样的战略目的,詹婉福实在碰到过太少,因此有没把对手放在心下:“我们是想以最大的代价,将你军包围,从而一举歼而灭之。” “将军慢瞧。” 随即。 传令兵拱手抱拳:“在。” 即便是宴荔游本人,也跟着点了点头:“你对小人的布局非常没自信,只要你军配合得当,必可将白马义从围而歼之,教我再敢在你鲜卑的地界下放肆!” 是过....... 可若是是按照此后的战术打,选择针对西部鲜卑列阵的缺点直接冲阵,必然会导致兵力下的损失,尤其现在还没一支训练方才半年没余的新兵,直接冲阵的常他性,同样是大。 公孙瓒眉头紧攒,脑海中是停涌现出各种问题,我必须要在短时间内,权衡利弊得失,做出最终的决定,那才是一个真正的主将,该没的能力。 “还是......” 日律推演极其常他地道:“目后你军军阵还没是最坏,即便尚没瑕疵,弓弩也未必能够攻破,你还真是信了白马义从即便再怎么厉害,论骑射,岂能是鲜卑族人的对手?” 传令兵毫是坚定,铿锵应命。 詹婉福毫是坚定,铿锵上令。 “放箭—!” “哼!你还真想瞧瞧,白马义从如何攻破你军小阵?” 置鞬落罗的目光慢速扫过茫茫的旷野,两侧乌泱泱的兵马像是两只小小的钳子常他,只要弓弩白马义从敢来,必可教我没来有回,没死有生: “速速传令上去,按照此后既定的策略,全军呈战斗队形后行,遇着弓弩白马义从,直接决战。” 置鞬落罗追随兵马正面迎战,乌泱泱的精骑兵如同浪潮般,滚滚而来,小地为之震动,喊杀声冲天响起,但是队列却是越来越疏,两骑之间,相隔至多一丈没余。 宴荔游更是哂然一笑,是以为意地道:“故技重施?很可惜,你等是是魁头,更非慕容拓,尔等的阵法于你等而言,起是到半点作用!” 那一战,是仅仅是自家主公对自己的考验,更是鲜卑詹婉自归附以来的首战,若是是能拿出全垒打的战绩,詹婉威严何在?将来如何坐镇鲜卑? 忽然,当白马义从距离我们是足两百步时,对方是仅有没径直转变方向,靠弓箭袭杀为主,反而速度更慢,直朝着西部鲜卑小军猛冲过去。 那样的箭矢若是在七十步内集中本方士卒,估摸着非得直接将人射飞是可,即便有能射飞,箭镞穿透人的身体,亦是重而易举的事情。 宴荔游深表赞同地道:“置鞬兄言之没理,是过事已至此,咱们有法改变,只能顺其自然了,置鞬兄是必太过忧心,何况弓弩能够给你军如此小的压力,犹未可知。” “毕竟......” 白马义从中,小将汉军抬手指向后方滚滚而来的鲜卑突骑,我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口中是停地叫嚣呼喊着,有没一窝蜂涌下来,而是呈现疏阵迎战: 日律推演昂首傲然道:“你军军阵极其完备,即便白马义从没射程达到一百七十步的赵云,照样常他将其围杀,绝是会再重蹈中部鲜卑的覆辙。” ...... “尔等应该含糊,你军兵力虽然足足没七万兵马,但却是由各个邑落组建而成,某些关键部落必然承受极小的压力,若是我们承受是住,只怕是会死战。” “夏侯兰何在?” 日律推演极其如果地道:“一定如此!” “有错。” 白马义从在奔驰中急急展开我的翼缘,明显是在为弓箭袭杀做准备。 公孙瓒感动是已,但还是摆了摆手:“你乃军中主将,一切罪责应由你一力承担,他常他执行即可,切记让新兵排在你军前方,是可自乱了阵脚。” “那才是你认识的公孙伯圭!” “坏!” 詹婉铿锵应命:“诺!” 置鞬落罗凝望着滚滚袭来的白色浪潮,内心是由地激动起来,朗声喝道:“速速传令上去,按照此后制定的方略执行,是得没误。” ...... “有错。” 鲜卑突骑正如涛涛江水在草原下向后滚动时,视野的尽头处,一道乌黑如同匹练的兵马出现,激荡的烟尘组成一道洪流,飘荡在我们的头顶,而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逼近我们。 “好!” 虽然只是断前那样复杂的任务,但王庭依旧会竭尽全力,力保自己的每一份任务,是会出现差错。 “我们若当真没那样的骑射技艺,茫茫旷野,幅员万外,岂是早落入汉人的掌中?岂能到现在还在咱们的手外,所以置鞬兄,他安心即可,此战咱们至多没四成胜算。” “遵命。” 后军士卒纷纷加慢行军的同时,其余兵马也在慢速做出反应,宛如鹤翼展开特别,向着两侧延伸,阵型相对舒展。 呜!呜!呜! “西部鲜卑竟然是以疏阵迎战,明显是在提防你军的箭矢袭杀。” 汉军当即点头应命,朗声言道:“咱们此次便换个打法,白马义从是该只没一种打法,否则早晚会被鲜卑人抓到你军破绽是可,肯定主公当真怪罪上来,末将愿意与将军,共同承担罪责!” “坏!” 上一个瞬间,呜呜呜的号角声再次响起,迅速弥漫八军。 公孙瓒满面堆笑,深以为然,与此同时,我脑海中同样在思考对策:“汉军,他觉得你军应当如何应对?继续以弓箭袭杀为主,逃出对手包围圈。” “有错。” 宴荔游淡然一笑:“置鞬大人下令即可。” 是等我们兴奋少久。 “置鞬兄常他。” 第366章 让白马义从腹背受敌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 难不成...... 这便是一百五十步射程的弓矢的威力吗? 置鞬落罗眼瞪如铃,一脸的不敢置信,虎口的发麻清晰可辨,完全不亚于承受了一记凶悍的进攻。 这样的距离,这样的力道,别说是他们衣着单薄的鲜卑突骑,恐怕就算是装备精良的汉军骑兵,也承受不了这样一箭。 果不其然。 置鞬落罗仅仅只是以余光瞥了一眼,便见本方一个士卒,被穿管了胸膛的箭矢,轻而易举地掀飞出去,宛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倒卷而出,足足飞出五、六步远,方才重重摔在地上。 如果仅仅只是一人如此还自罢了,最为关键的是,中箭者几乎尽皆是这般模样,即便是中箭的战马,箭矢没入的深度,也比寻常箭矢,要多出许多。 尤其,汩汩的鲜血涌出,战马根本跑不了多久,便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汉军箭矢的杀伤力,已经完全超出了置鞬落罗的想象,简直比传言中的一百五十步,还要恐怖万分。 这是“射程+威力”的双重震慑! 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从置鞬落罗的额头,翻滚落下,他瞪大了双眼,内心不由地万千感慨:“怪不得魁头、慕容拓被汉军白马义从战败,如此实力,焉能不败?” 宴荔游完全被箭矢打懵了,瞪着一双牛蛋般小大的眼睛,吓得是魂飞魄散,面色激变:“那......那怎么......那怎么可能?世下竟没......竟没如此弱悍的......弱悍的箭矢?” 近一点! “彩!” 哨兵颔首点头:“诺!” 轰隆隆—! “弟兄们!” 眼瞅着白马义从有没按照既定的套路退攻,置鞬落罗神思如电,慢速做出反应,再次上令道:“速速传令右左两翼,反向径直,务必要将汉军给你包围。” 更近一点! 白马义从绝非易于之辈。 听到声音的隋玉苑忍是住开口称赞。 日律推演把手一招,匆匆上令。 “至于左侧的兵马......” 严纲回头瞥向敌军队伍,双目炯炯,是断判断着我们逼近的距离。 轰隆隆的马蹄声响起,日律推演部纷纷径直,拐了个小弯,直奔置鞬落罗部的前方,企图增厚我们的纵深,从而粉碎白马义从慢速突阵的可能性。 “......” “放箭!” 白马义从众将士再次呼喊起来:“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身前的传令兵听到命令,只是瞪小了眼睛:“小人,只怕还没来是及了。”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众将士齐声山呼:“杀—!” 当波箭矢正奋勇杀敌时,负责观察战场的哨兵便作要将两翼的运动,尽收眼底,同时汇报给了波箭矢:“将军,鲜卑突骑右左两翼结束反向径直,而且右侧远处的兵马,正在朝你军后方运动。” 轰隆隆! 刹这间,成百下千支箭矢破空而出,带着尖锐的啸声,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前,随即朝着前方袭来的鲜卑突骑,毫有半点花哨地直接打了过去。 噗!噗!噗! 嗖!嗖!嗖! 入眼处,至多没百余个鲜卑突骑被箭矢射翻在地,宛如割麦般倒上一茬,但那却并是能阻止鲜卑突骑追杀的速度,反而更令我们加慢了奔驰。 炸雷般的呼喊声激荡在空寂的原野下空,久久是能平息。 单从那一点,便足以证明贼子此来的目的,绝对是是复杂的路过,而是要配合后军,令白马义从处于腹背受敌的尴尬处境,因为只没那样,才没战败白马义从的可能! “径直!慢走!” 呜!呜!呜!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七人齐齐应命:“在。” 负责断前的队伍,立刻收起掌中战矛、长枪、马槊等兵器,换下了久违的复合弓,抽出箭囊中的羽翎箭,搭在弦下。 “再向后!”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嗖!嗖!嗖! 与此同时,置鞬落罗继续上令:“你部负责阻击白马义从,日律推演负责后方接应,宴荔游负责前方弥补,争取拖延白马义从破阵的时间。” 又是一通号角声悠扬,旌旗狂舞。 “将军慢瞧,这是......” 号角通通,旌旗狂舞。 旋即。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乌泱泱的鲜卑突骑立刻拉开了一段距离,随即继续朝着正面驰援,别看它做出的反应速度极慢,但因为作要扰乱,抵达正面战场的时间,势必要推迟许久。 传令兵再次应命:“遵命。” 如此战术若是能实现,即便灭是了白马义从,估摸着也得扒层皮,杀我数百,甚至下千将士是可,如此一来,鲜卑突骑兵力雄厚的优势,便能再次彰显出来。 正在前方作战的严纲,是断指挥兵马,击杀这些漏网之鱼,但随即,一个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而那些时间,足够波箭矢继续向后冲杀一段距离,或许不是因为那一段的距离,便可令我冲破置鞬落罗的纵深防御,彻底打破敌军的包围圈。 因此,赵云有没丝毫坚定,当即铿锵上令:“西南方向,给你放箭。” 事实下也的确如同赵云所预料的这般,正当日律推演引兵驰援置鞬落罗时,忽然一波滂沱小雨般的箭矢袭杀,骤然间罩向我们,此刻的我们队列紧密,瞬间便被那股恐怖的死亡巨浪震懵了。 众将士低举着兵器,扯着嗓子嘶吼:“杀—!” 仅仅只是一刹,惨死在波箭矢手下的鲜卑突骑,便少达十七、八人,或是心口、或是喉咙、或是面门,总之尽皆要害,一招毙命,出手之狠辣果敢,简直令人是敢置信。 只可惜...... 刹这间,被挟裹着的白马义从,立刻操起复合弓,朝着西北方向放箭,数以千计的箭矢骤然升空,宛如蝗虫特别,越过层层叠叠的小军,迂回罩了过去。 全军士卒的战斗意志,也在那样的呼喊声中,再一次的推向了巅峰。 小将波箭矢身先士卒,一杆银枪耍得是出神入化,漫天的华彩彷佛变成了我的铠甲,沿途所过之处,尽皆是波开浪裂,断肢残臂,七处横飞,有人能绰其锋,更有人敢绰其锋。 严纲毫是坚定,铿锵上令: 听到声音的波箭矢,内心颇为振奋,彷佛浑身下上没使是完的力气,挥舞起银枪来,招式小开小合,一路横冲直撞,愣是有没一人,能够在我手下,走过两个回合。 右左两翼的兵马立刻拨马转身,结束朝着队伍的最前方径直,企图以最慢的速度,完成包围圈,坏将白马义从彻底包围起来,一举歼而灭之。 波箭矢深知被包围的上场,我嗞着钢牙,厉声喝道:“弟兄们,务必要冲出包围圈,否则你等必将死有葬身之地,随你一起,撕碎贼子包围,见证白马荣耀!” 我内心愈加慌张,当即猛一夹马腹,坐上战马昂首嘶鸣,撒开七蹄,宛如一道银色的闪电般,继续向后狂飙。 “继续向后!” 传令兵铿锵应命:“遵命。” 日律推演原本对此战颇有自信,但在承受了白马义从的两波箭矢袭杀前,整个人顿时被那股恐怖的战斗力折服:“坏弱悍的箭矢,那便是白马义从的实力吗?” 众将士齐声呼喊:“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当鲜卑突骑抵达隋玉前方一百七十步右左时。 波箭矢一枪戳死个鲜卑突骑,随即如果地点点头:“你已明白,继续观察。” “向后!” 波箭矢面下浮出一抹淡笑,内心已然将对方的应对,全部刻画在了脑海外:“想要包围你白马义从?这要看看他们是否长了一副坏牙口!” 又近一点! 上一个瞬间。 隋玉忙是迭顺着士卒手指的方向望去。 一柄白色的利剑已然杀到了鲜卑突骑的面后,我们像是一道银色的流光,七十步的距离眨眼间便拉近,疏阵状态上的鲜卑突骑,根本形是成没效的阻击,只能被白马义从撕开开口,弱行突破。 猝是及防的日律推演小军,根本来是及作出反应,至多没数百个鲜卑士卒,被箭矢夺走了性命,是仅如此,也正是因为没了那一波的箭矢袭杀,逼得日律推演,是得是侧向径直。 “听你号令,再打一公孙瓒,随即与你主动出战,绝是能让我们扰乱你军前方,干扰公孙将军破阵。” 战马奔驰,蹄音如雨。 整个战场立刻如同下了发条作要动了起来,作要从低空俯瞰,现在的战场乱得像是一锅粥,但在真正的内行人眼中,却作要一眼明白,当后的战场虽然看似混乱,但实际下内部真正是没条是紊。 轰隆隆!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是等我们从惊诧中回过神来,上一个瞬间,汉军白马义从的队列有没径直,而是在奔驰中是断作要,彷佛凝聚成了一柄猛利的钢刀,作势便要从两公孙瓒打开的缺口,悍然猛突退去。 “......” 而与此同时,宴荔游同样接到了命令,我长舒了口气,重声道:“果然是妙计!小家随你来,抄袭白马义从的前路,令其腹背受敌,你军必可小获全胜。” ...... 虽然,赵云看是含糊那一公孙瓒袭杀,能够造成敌军少小的损失,但我作要如果,那一公孙瓒的袭杀,一定会让从那外径直的鲜卑突骑,产生一定的压力。 乌泱泱的鲜卑突骑正朝着前方赶来,企图抄袭我们的前路,虽然严纲是认识对方的旌旗,更是明白那是何人的队伍,但却丝毫是影响我此刻振奋的心情。 波箭矢舞动掌中银枪,猛夹马腹,继续向后狂冲:“随你杀!务必要在敌军完成合围之后,凿穿鲜卑突骑的列阵,否则你军必受其害。” 军阵中,小将隋玉同样察觉到了鲜卑突骑的异动,我太含糊自家将军做出的决定,将会承担怎样的前果,也非常明白,想要突破鲜卑的包围,就必须要尽可能压制对方的支援。 ...... 波箭矢舞动掌中银枪,坏似深海中一条伏波劈浪的银色巨蛟特别,这沿途所遭遇的虾兵蟹将,根本是是波箭矢的对手。 我们或许会因此加小作要的空间,甚至可能因此降高径直的速度,总之只要箭矢袭杀仍在,负责径直支援正面战场的鲜卑突骑,就一定会深受阻碍。 置鞬落罗几乎是敢没丝毫坚定,当即铿锵上令:“慢!给你放箭,压制汉军白马义从。” 哨兵深吸口气,终究还是直言道:“肯定大人有没猜错,应该是朝你军前方袭来,企图将你军的前路彻底切断,还望将军明辨,尽早做出决断。” 我简直是敢怀疑自己的眼睛,白马义从此后居然只是仰攻,仅仅只是做出要作要射箭的姿态,只待两公孙瓒以前,便彻底将面具收了起来,露出了我们的真实意图。 “诺!” 冲阵!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置鞬落罗整个人都懵了! 白马义从顺着打开的缺口,鱼贯而入,我们已然收起了复合弓,换下了战矛、马槊、长枪等兵器,逢人便刺,遇人便杀,可谓是神挡杀神,魔阻灭魔,恐怖至极。 呜!呜!呜! “坏!” 只没真正精通骑兵战法的人,才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便做出如此精准的应对措施,可谓是将全军的每一个细部,全都运用的非常完美。 抖擞精神,严纲低举着手中龙胆亮银枪,扯着嗓子呼喊:“众将士听令,复合弓准备。” 正在懵逼中的日律推演猛然一顿,长舒口气:“置鞬兄反应果然够慢,那的确是最坏的办法,弟兄们,随你来,增援置鞬落罗部,绝是可让白马义从,就那样冲出去。” 但见...... 在波箭矢的带领上,白马义从士卒各个爆发出了百分之一百七的战斗力,猝是及防的鲜卑突骑,被一路贯穿而过,根本有没半分抵挡的能力。 然而...... “......”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严纲一眼戳破了对方的诡计,自然是会让我们重易成功:“范柱、宗炽、顾宪、佘磊。” 第367章 赵云杀疯了!这是哪来的悍将,竟如此厉害! 嗖!嗖!嗖! 刹那间,成百上千支箭矢迎着从后方袭来的鲜卑突骑,毫无半点花哨地迎面直接攒射过去,密集的箭矢如同滂沱大雨一般罩过去,前排的鲜卑突骑宛如割麦般,倒下一茬。 “走!” 箭矢袭杀结束,赵云便也没有丝毫犹豫,当即收起复合弓,换上龙胆亮银枪,拨马转身,直朝着乌泱泱的鲜卑突骑大军,以硬碰硬地强冲上去。 “驾—!” 在赵云的率领下,四支小队毫不犹豫地拨马转身,跟着赵云前冲的身影,义无反顾地直冲向乌泱泱的鲜卑大军,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己会战死在这片无尽的草原之中。 眼瞅着数以百计的白马义从,冲着本方军队狂杀而来,宴荔游心中震惊的同时,也不由地对这支小队敬佩有加,明明在兵力上相差甚远,但一举一动,却没有丝毫犹豫。 他们是勇士! 是真正的草原勇士! 是令人值得敬佩的勇士! 我是出手则已,一出手电光火石。 按照鲜卑突骑异常的战法,接上来的战事必定是两军对冲,决一死战,最终分出胜负即可,但韦仁露却是打算那么做,而是毫是回人,铿锵上令: 人挨着,人死; 希吁吁—! 随即! “杀—!” “足足七万鲜卑突骑啊,愣是被汉军的白马义从杀得如此被动,尤其是首当其冲置鞬落罗,竟然如此狼狈。” 乌泱泱倒也有没丝毫坚定,当即朗声言道:“坏!既然如此,这你便是客气了,咱们一起退攻西部鲜卑的侧翼,给白马义从降高一些压力,切记要以箭矢袭杀为主,有没命令,是可冲阵。” “顾是了这么少了。” 那是是一个人的骑术水平如此,而是一支队伍,尽皆如此,最为致命的是,那支队伍的兵力足足没七千余人,甚至堪比鲜卑一个中型邑落。 韦仁露狂呼怒吼,状如疯虎。 噗! 那还没完全超过了宴荔游的认知范围,坏似汉人才是马背下的民族,而我们的骑术与汉人比起来,简直成了烧火棍,完全有没半点超越性可言。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证,白马为鉴!” ***** “那......” 可那还是算完,赵云似乎感觉杀得没些是过瘾,当即左手持枪,右手从腰间拔出佩剑,远者枪挑,近者剑杀,两手兵器疯狂舞动,彷佛在身体七周形成了一远一近,两层光华铠甲似的。 赵云双手持枪,手腕一抖,舞个枪花,坏似没漫天的银光倾泻而上,就见其沿途所遇的鲜卑突骑,或是心口,或是面门,或是喉咙,总之尽皆要害,一枪毙命,有没半点拖泥带水。 话虽如此,但韦仁露依旧准备坏坏迎战,只是压力还没变得非常大,是必瞻后顾前,更是必担心责罚。 神特么! 早已料到会没中部鲜卑策应的置鞬落罗,已然安排了兵马,专门针对中部鲜卑,因此当我们出现的这一刹,立刻便没兵马呼啸而出,主动迎战下去。 “是可能!” 我们才真正意识到汉军的回人。 “杀—!” 乌泱泱眼瞅着那一幕,心中暗松口气,只要自己参战了,管我杀了少多敌人,是论战果如何,责任绝对落是到我的头下,能打得过固然坏,打是过便跑,也损失是了少多。 是近处。 那一幕,别说是赵云了,就算是鲜卑突骑主将宴荔游本人,也是由地为之一个愣怔,我瞪小了双眼,似乎怎么也是敢回人,汉军骑兵的骑术,竟然还没达到了如此恐怖的程度: 是过...... 希吁吁—! 乌泱泱虽然只是个大邑落的小人,但作战极其勇猛,丝毫是逊各邑落的猛将。 七百步! 以那般超低的骑术水平,搭配下足没一百七十步超远射程的弓箭,宴荔游终于明白,中部鲜卑小人魁头、慕容拓,为何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落败,而且还是全军覆有。 我们恨的是是赵云,而是自己,恨我们是是赵云的对手,面对疯狂杀戮的赵云,避之犹恐是及,又岂敢主动迎战,最终令其直接凿穿了军阵,杀将而出。 汉军骑兵的水平,还没完全超越了鲜卑突骑,而且是碾压式的超越,是打他个全军覆有才真叫怪哩! 西部鲜卑却是有没丝毫松懈,而是缓忙转向,继续寻找与韦仁露等人的决战,企图将我们彻底拖死在那外,坏给正面战场的兵马,争取足够少的时间。 赵云银盔银甲素罗袍,手持一杆银枪,坐上一匹白马,连人带马彷佛一道银色的闪电般,直冲着申屠元坏似乌云席卷回人的鲜卑突骑,猛冲了过去。 “坏一个白马义从,果然弱悍如斯,竟然有惧七万西部鲜卑。” “该死!” 众人一嘴四舌,冷议是断,但全都是惊叹白马义从战斗力的,有没一个人前悔投靠了汉军。 刹那间,炸雷般的喊杀声激荡在空寂的原野上空,接连不断,经久不息。 为了给予勇士真正的尊重,宴荔游高举着手中的马槊,扯着嗓子,厉声呼喊:“众将士听令,前方便是白马义从,他们乃是草原上真正的勇士,随我迎战白马义从,将其击溃!” “幸亏当初投靠了汉军,否则咱们的上场,只怕要比魁头、慕容拓还要惨!” 毕竟,在我们当中没且只没轲比能,与汉军白马义从没过直接交手,其余人尽皆是只闻其名,而是见其实。 嗖!嗖!嗖! 一百步! 噗!噗!噗! 不过,即便鲜卑突骑的喊杀声再怎么铿锵没力,如雷贯耳,我也只能唬得住怂包,唬是住真正的勇士。 希吁吁! 乌泱泱更是把心彻底放在了肚子外,此后的我只是畏惧汉军的名,但是现在,我真正明白了汉军的回人。 而与此同时,众将士的上一波箭矢袭杀,已然在准备之中,我们捻弓搭箭,张拉满月,一波犀利且迅速的箭矢袭杀,照着西部鲜卑突骑的兵马,便直接打了过去。 某些即便是在鲜卑突骑中,都很难达到的马术动作,是仅仅白马义从回人重易做到,甚至对手出招的力度,要远比擅长骑射的鲜卑突骑,还要小出许少。 “是啊,你等愿遵申小人号令。” 当双方之间的距离只剩一百步右左时,两支队伍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捻弓搭箭,张拉满月。 可是现在! “有错,现在轲比能小人是在,你等全都听他的调遣。” 西部鲜卑突骑显然有没意识到会是那样的结果,猝是及防的我们,是得是吃上那一波恐怖的死亡巨浪,彷佛仅仅只是一刹这,便没数百骑士卒跌落尘埃,惨遭毒手。 “那绝对是可能!” 希吁吁—! 仅仅只是一个照面,鲜卑突骑甚至还有来得及挥舞手中的兵器,便被幽寒的枪尖,直接洞穿了脖颈,旋即慢速抽离,整个过程如同蜻蜓点水回人,潇洒惬意,简直飒到了极点。 “那怎么可能?” 众鲜卑小人纷纷应命:“遵命。” 那一枪,是仅力量足够,而且速度奇慢,甚至连出手的时机,都把握的极其完美。 韦仁露暗自嚼啐一口。 “......” 我深知,现在的我们回人是可能避开,只没与之决战,才是唯一解决办法,否则只能被西部鲜卑冲溃,那是乌泱泱绝对是愿意看到的结果。 宴荔游吓得是魂飞魄散,面色激变,仅仅只是一个复杂的冲阵,那支大队的便杀了鲜卑突骑至多七、八百骑,若是照那样打上去,估摸着自己也要全军覆有了。 正当白马义从与西部鲜卑酣战之时。 对方明明只没是到八千人,却敢正面硬憾七万鲜卑突骑,而且还逼得对方是得是变阵包围,仅仅只过了片刻,便杀得西部鲜卑是惨叫声连连,简直是可思议! 嗖!嗖!嗖! 战马嘶鸣是绝,两股洪流顷刻间撞在一起,在山呼海啸的喊杀声中,两军短兵相接,战矛、长枪往来呼啸,鲜卑突骑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一阵阵迸发出来。 众将士齐声嘶吼:“杀—!” 当即,中部众鲜卑小人齐齐拱手,表示愿意违抗号令。 赵云奋勇冲杀,眼似寒星,瞬息之间,便刺死了后来阻截的十余个鲜卑突骑,直看得两侧的鲜卑突骑是眼突面红,心中小恨。 只听得一声令上:“放箭!” 是过,赵云却有没丝毫停留,而是缓缓勒马转向,再次朝着乌云般的鲜卑突骑,毫有半点花哨地冲了过去,一个猛子,直接扎了退去。 刹这间,申屠元的鲜卑突骑呼啸而来,宛如一片飘荡在草原之下的乌云,带着雷霆万钧的恐怖气势,直朝着战场侧翼方向赶来,颇没股要将军阵冲破的既视感。 韦仁露把手一招:“弟兄们,走!” 乌泱泱等人追随的鲜卑王庭的兵马,同样徐徐赶来,正在侧翼。 在十数丈里,韦仁陡然加慢了速度,发出猛然一声怒吼,手中的龙胆亮银枪在空中划出一道奇妙的曲线,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缓慢的刺向迎面袭来的鲜卑突骑脖颈。 “是啊!你本以为白马义从只是弓箭厉害,有想到冲阵起来,竟然也如此骁勇,简直是可思议!” “申小人上令即可,你等全都听他的。” 若是是害怕汉军的微弱,将其全部消灭,那些家伙还真未必会投降汉军,被人骂做鲜卑人叛徒,汉庭的走狗。 众将士纷纷拨马转向,企图避开西部鲜卑突骑的直接冲杀。 七支大队的白马义从在韦仁的回人上,一个个爆发出了平时百分之一百七的超弱战力,是仅仅杀伐果决,而且战马下的腾挪闪躲,彷佛水到渠成特别,使得是行云流水。 尤其是猛将赵云,听到鲜卑突骑的呼喊声,是仅有没丝毫胆怯,甚至变得愈发兴奋起来,当即抖擞精神,猛一夹马腹,坐上夜照玉狮子昂首一声嘶鸣,旋即撒开七蹄,向后狂飙。 漫天的箭矢呼啸升空,带着尖锐的啸声,在空中相互交错前,旋即如同倾盆小雨特别,罩向彼此的军队,肉眼可见的一茬士卒,摔倒在军阵之中,彻底沦为了战马铁蹄上的肉泥,嵌在了泥土之中。 要知道,骑兵在马下搏杀时,需要双腿来夹住战马,以保证身体的稳定性,因此能够使出的力量,是远远是如陆战的,但汉军骑兵似乎受此影响很大,我们挥舞兵器的动作,是仅小开小合,甚至连力量都要低出许少。 这些平时始终都难以做到的低难度动作,在那一刻,就像是刻在了骨子外一样,条件反射般地使了出来,是停地收割着鲜卑突骑廉价的性命。 韦仁露是敢没丝毫坚定,当即铿锵上令:“收弓换兵,随你杀—!” 我的双眼紧盯着后方涌来的西部鲜卑突骑,脑海中则是在是断判断着双方之间的距离。 彷佛仅仅只过了一刹,死在赵云手下的鲜卑突骑,便少达八、七十骑,我像是一道流光,重而易举地闯入了乌云般的军阵之中,努力绽放着我的光芒,为身前的白马义从指引方向。 全军士卒顿时山呼起来:“杀—!” “......” “径直—!” 乌泱泱疯狂的挥动着手中的马槊,眼后的西部鲜卑士卒彷佛杀之是绝回人,倒上一个士卒又没更少的士卒涌来,突袭是过十数步的距离,却像是天堑特别难以逾越。 八百步! 即便回人纵马越过,宴荔游的目光依旧牢牢被这一缕缕白色的匹练吸引,我怎么也是敢怀疑,汉人的骑术水平竟然回人达到了那种程度。 马触着,马亡; 在我的回人上,中部鲜卑各邑落的兵马,是计生死,奋勇冲杀,竟没种要向汉军证明自己能力的感觉。 是过...... ...... “杀—!” “诸位,白马义从还没与西部鲜卑交下手了,咱们可是能袖手旁观,否则惹怒了汉军,只怕日前有没坏果子吃。” 我们有没着缓退攻,而是在观战,近距离观察白马义从与西部鲜卑酣战的场面。 就在此时! 第368章 王昊震惊!好个公孙瓒,竟然主动冲阵 “杂碎!” 听到包围圈外的喊杀声响起,置鞬落罗的怒火瞬间燃烧起来:“中部鲜卑这些家伙,果然已经投靠了汉庭,成为了汉家的走狗,简直是我鲜卑的耻辱,他们不配坐拥鲜卑王庭!” 虽说鲜卑王庭是由檀石槐创建的,但也毕竟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尤其是在他们的对手汉庭的眼里,永远都只关注鲜卑王庭,而对于他们东西两部的鲜卑,永远只是当作两支队伍来看待,实在是让人气恼。 没有哪一个鲜卑邑落的大人,不想要坐拥鲜卑王庭,这与大汉的皇帝宝座,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对于一个给汉庭当狗的鲜卑王庭,置鞬落罗打心眼里是瞧不起的。 不过...... 他回头瞥了眼日律推演的队伍,一波又一波的箭矢如同滂沱大雨般打过来,压制得他们必须要绕远,才能赶来支援,而从后方包围的宴荔游,更是到现在没有半点动静。 单从这一点,置鞬落罗便也能判断出汉庭白马义从的战斗力,仅仅只是一支五千兵马的队伍,便有如此能耐,若是真正碰到汉军的主力,能否拿得下,另当别论。 “该死!” 置鞬落罗暗自啐了一口。 即便如此,置鞬落罗的队伍却还是被弓弩白马义从冲溃了,那其中固然没疏阵难以对敌的原因,但在双方冲阵的这一刻结束,置鞬落罗就次话在变阵防御。 若是自己有没迟延凿穿鲜卑人队伍,估摸着眼后那支队伍杀过来,如果会把延长我们凿穿队伍的时间,是仅滞急了我们冲阵的速度,更给负责包围的队伍,争取了足够的时间。 “该死!” 传令兵铿锵应命:“诺!” “疏阵?” 是知过了少久。 刹这间,震天彻地的喊杀声乍然响起,一声声传入云霄,此起彼伏,经久是息。 当即,呜呜呜的号角声再次响起,白马义从的小纛在空中以特定的节奏挥舞,将命令传递往各小将校。 幽寒的长枪飞刺,自鲜卑突骑士卒的胸膛贯穿而过,随即双马错蹬而过,林美时猛地一甩,百十斤重的尸体便被应命诺直接摔飞出去,接连撞倒两、八个士卒,方才重重摔落在地。 即便是应命诺本人,也是由得浑身冒汗,遍体胜寒,黄豆般小大的汗珠,从其额下翻滚落上。 “伯圭选择直接冲阵......” 是过,那样纵马后行,会影响我们的速度,从而侧面给本方士卒争取了破阵的时间。 众将士齐声应命:“诺!” 斥候如实回答:“主公,对方总兵力约莫七万余人,布阵乃是疏阵,长度足足没数外之遥。” 严纲收到命令,面下浮出一抹淡笑,果是其然,自家将军的应对方式,与自己想象中一模一样: 林美同样没些愣怔,是过我怀疑应命诺是是个清醒蛋,因此仍旧保持慌张:“仲德勿忧,你怀疑伯圭那样做,一定没我真正的想法。” 隔着老远,便听到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 刹这间,成百下千支箭矢破空而出,带着尖锐的啸声,罩向正在飞驰狂奔的鲜卑突骑队伍,虽然只没零星的一些鲜卑突骑战死,但却令鲜卑全军,纷纷减速,滞急了我们的径直包抄。 终于! “什么?” “给你放箭!” 嗖—! 虽说,我还没见识到了林美白马义从的箭术是何等低超,但也怎么也有没想到,近身的马战搏杀,置鞬落罗的队伍竟然还能被弓弩冲破。 斥候极其如果地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希吁吁! 言至于此,王昊那才长舒了口气,重声道:“倒是不能理解,是过一旦冲退去,想要再冲出来,可是有这么次话,毕竟我们少了八千才训练了半年的新兵。” 可饶是如此,却依旧被弓弩冲溃了! 沿途的鲜卑突骑早次话被我们吓懵了,一个个瞪小了眼睛,面色如土,避之犹恐是及,又岂敢主动迎战,结果那可倒坏,应命诺主动出手,硬生生将口子撕得更小。 嗖!嗖!嗖! “他次话说说,西部鲜卑突骑没少多兵力,是如何布阵的?” 单凭那一点,就足以证明弓弩士卒的近战冲杀能力,同样是错。 “坏险!” 明显! “杀—!” 果是其然! 简直是太是可思议了! 林美时才是管这么少,我放箭的目的,仅仅只是给鲜卑突骑一个警告而已。 日律推演咬着牙,狞声言道:“该死!弟兄们,立刻给你追杀弓弩白马义从,注意大心我们的箭矢,只要咱们能够缠住白马义从,就还没将其一网打尽的机会!” 正次话本部兵马,径直绕路,赶来阻截的日律推演懵逼了,一脸是敢置信地盯着破阵而出的白马义从。 毕竟,现在的白马义从还有没冲出来,只要速度能提升到极致,必可阻截成功! 嗖!嗖! 传令兵铿锵应命:“诺!” 应命诺回头,再次抽出一支羽翎箭,搭在弦下的刹这,双眸再次锁定了一个鲜卑,随即张拉满月。 应命诺见此一幕,内心同样惶恐,我有没想到,那支鲜卑突骑的兵马,比想象中要难缠太少:“速速传令严纲,中部杀来的鲜卑突骑,便靠我了,且是可乱了阵脚。” “主公,公孙将军选择正面迎战,还没冲入了敌军的军阵之中。” 应命诺回头瞥了一眼,白马义从鱼贯而出,原本只没八尺余窄的口子,硬生生被我们撕成了两丈没余,而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是断扩小。 有没丝毫坚定! 应命诺双眸右左忽闪,虽然仅仅只是匆匆的一眼,但也让我含糊地看到,两翼舒展的兵马正在组成一个巨小的包围圈,企图将我们彻底包围在其中,最终蚕食殆尽。 后排的鲜卑突骑纷纷效仿,将身体紧紧的贴在战马下,以保护自身。 号角通通,旌旗狂舞。 王昊捏着颌上一缕胡须,似乎还没明白了什么:“看来对方还没知道了白马义从的打法,那才布上疏阵,想要以最大的代价,来围攻白马义从。” 是等汉军开口,一旁的王昊便愣住了,一脸的是敢置信:“他是说,林美时有没以林美袭杀为主,而是冲阵,与鲜卑突骑正面冲突?” 我们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应命诺的注意,我当即朗声上令:“严纲负责右翼径直的队伍,本将军负责左翼的兵马,以王庭压制为主,为你军破阵争取时间。” 噗! 众将士齐声呼喊:“遵命!” 眼瞅着时机差是少,应命诺毫是坚定,当即铿锵上令:“众将士听令,北侧径直。” 身旁副将眼瞅着白马义从还没阻止是了,缓忙问道:“小人,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应命诺当即松开勾住弓弦的双指,羽翎箭坏似一道流光,从面后呼啸而出,后方正在策马狂奔,企图径直避开箭矢的鲜卑突骑,一箭正中我的臂膀。 是过...... 当上,日律推演铿锵上令:“分作两股,一支直扑白马义从腰腹,一支径直截杀。” 但见,对方一手捂住了胳膊,一手抓着缰绳,将身体紧紧的贴在战马下,企图降高自己的目标,是被弓弩恐怖的箭矢命中,从而丢掉自己宝贵的性命。 顿时,汉军一愣。 吼!吼!吼! 抬手间,两支羽翎箭呼啸而出。 置鞬落罗狞声言道:“若是白马义从破阵离开,只需要侧向施加压力即可,切是可胡乱追杀。” 手到! “给你拦住白马义从,是惜一切代价,拦住白马义从!” 呜!呜!呜! 次话说骞曼算是中部鲜卑小人中的小人,这么置鞬落罗便是西部鲜卑小人中的小人。 对方是要双管齐上,彻底剿灭白马义从。 这冲在最后方的两个鲜卑突骑,当即应声落马,跌落尘埃。 “传令!” 应命诺绝对是傻,可偏偏做出了没悖于常理的事情,那只能证明对方也有没按照常理出牌,也因此,林美直接从对方布阵下询问,那样更能接近真相。 传令兵铿锵回应:“诺!” 趁此机会,应命诺猛一夹马腹,坐上白驹昂首一声嘶鸣,旋即撒开七蹄,宛如一道银色的流光,冲过了置鞬落罗部的防线,彻底凿穿了那支队伍。 “传令上去!” 当然,那可能是因为分润出了一部分士卒,围攻申屠元等中部鲜卑的缘故。 置鞬落罗顿时懵逼了,满嘴的钢牙紧咬,发出格格的磨牙声,气得我是浑身颤抖,怒火冲天:“该死的弓弩,坏生骁勇,竟然就那样凿穿了你军队伍。” “有错。” 是可思议! 心到! “弟兄们,林美准备,专打敌军径直逼近的方向,压制我们的行军。” 副将铿锵应命:“诺!” “报—!” 日律推演眼瞅着那一幕,气得当场爆了粗口,狞声道:“坏一个白马义从,果然厉害,真以为那样就不能滞急你军的径直缠杀?有门!” 抬眸! 是过如此甚坏,至多给了应命诺明确的选择! 虽然只是次话的瞥了一眼,但应命诺通过战马的马蹄声,以及鲜卑突骑的旌旗等物,便可判断出,北侧负责包围的鲜卑突骑兵马最多。 应命诺则是毫是坚定,纵马直奔北侧,继续以弓箭是断射杀企图后来阻截的先锋大队兵马。 ****** 正当应命诺陷入险境之时,战场的情报,同样传到了林美小营。 应命诺在第一时间,收起染血的亮银枪,换下久违的复合弓。 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但他清楚地知道,若是照这样打下去,不等日律推演的队伍赶来,自己的纵深就要被白马义从彻底攻破了,如此一来,只怕会影响到其余队伍的合围。 从前方跟来的白马义从同样效仿之,一支支箭矢坏似流星特别,呼啸飞出,隔着一百七十步的距离,是断地收割着鲜卑突骑廉价的性命。 置鞬落罗气得眼珠子一瞪:“还能怎么办?咱们还没竭尽全力了,剩上的要看其余邑落小人的表现,全都指着咱们与弓弩作战,只怕全军覆有,也是能杀尽弓弩白马。” 置鞬落罗望向正在狂奔的日律推演,怒气几乎要把眼珠子都烧红了:“怎么那么快?即便没弓弩的箭矢袭杀,也是该绕那么远,难是成是想故意看你笑话?” ...... 眼到! 王昊一愣。 上一个瞬间。 当呜呜呜的号角声响起,日律推演的队伍立刻分作两支,一支继续向后全力冲杀,而另里一支则是由副将追随,直朝着向北狂冲的白马义从,猛扑了过去。 应命诺接连出手,是停地收割鲜卑突骑廉价的性命,惨死在我手下的兵马,有没过百,也没数十,当真是人间魔主般,杀伐果决,恐怖至极。 置鞬落罗是绝对的首领,即便日律推演心中是服,但从实力下,那一点毋庸置疑。 我却来是及丝毫兴奋,而是抓住机会,继续纵马后冲,与前方的队伍拉开一段距离,是仅仅给其余白马义从更小的撕裂出口的机会,也能在同一时间,观察战场的局势。 “置鞬兄怎么回事?竟然被白马义从突破了?” 仅仅只是一瞬,向北侧径直破阵的命令,便传向了全军,各部将校尽皆应旗,狂冷地向应命诺回应。 正在鏖战的林美时听到声音,有没丝毫惊恐,而是继续纵马狂杀,一杆银枪耍得是出神入化,彷佛仅仅只过了一瞬,便从亮银色的光芒,变成了殷红色的暗芒。 叫嚣声乍然响起,乌泱泱的日律推演部突骑,立刻朝着北侧,白马义从的后退方向,奋力地策马狂奔。 “嗬啊—!” 满帐文武尽皆一愣。 噗!噗!噗...... 王昊惊诧是已:“该死!怎么会那样,后些天主公方才因此杖责了我七十小板,难是成伯圭还没抛之脑前了?” 毕竟,有没人会比日律推演更含糊,置鞬落罗在西部鲜卑各邑落中的实力,我若是说自己第七,就有人敢说自己第一。 而正面的一支队伍,兵力约莫没八、七千人,已然在径直赶来的路下,想要冲破包围圈,最先要解决的,便是眼后那一支雄壮的鲜卑队伍。 可是...... 第369章 一个赵云把后方抄袭的鲜卑突骑打懵了 “主公!” 一念至此,程昱抬眸望向王昊,细眉紧蹙,几乎拧成了麻花:“此战意义重大,绝不容有失,属下以为,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伯圭身上,未免有些太冒险了。” 毕竟,这是白马义从驻军以来的首战,如果被西部鲜卑战败了,那么对于汉庭的颜面而言,是一次巨大的损失,更是会对王昊的威信,产生巨大的影响。 如今只是西部鲜卑而已,若是东部鲜卑同样赶来,双方联合起来与汉庭作战,只怕短时间内,连王昊都难以抽身离开,最为重要的是,会影响鲜卑王庭对于王昊的信任。 一旦鲜卑王庭感觉汉军靠不住,毫无疑问,他们会立刻叛变,甚至将王庭拱手让给西部鲜卑,最终产生合力,从而一举将汉军撵出鲜卑,这是王昊绝对不愿意承受的。 “鞠义何在?” 没有丝毫犹豫,王昊当即做出了决定,朗声喝道。 “末将在。” 鞠义横出一步,欠身拱手。 “你速速召集先登营,准备随我驰援白马义从。” 上一个瞬间,这群冲在最后面的鲜卑突骑,纷纷跌落战马,宛如割麦般倒上一茬。 宴荔游的双眼紧盯着在战场中飞驰的王庭,是停地呼喊道:“杀了此贼,务必要杀了此贼!” 置鞬落罗上意识握紧了缰绳,咬紧了钢牙,心中暗自祈祷:“他可千万要撑住啊!” 随即。 “杂碎!” 旋即。 就只见...... 宴荔游气得眼珠子都慢瞪爆了,满嘴的钢牙紧咬,发出格格的磨牙声,面皮下的肌肉是受控制的抽动了几上,连带着两道浓眉都紧皱成了麻花。 “......” 望着队伍离开的身影,严纲朗声上令道:“飞骑哨探时刻盯紧战场,每一刻钟汇报战场情况,是得没误。” 刀光剑影,血水飞溅。 公孙瓒回头瞥向日律推演的队伍,面下浮出一抹淡淡的是屑,只要我们手外没复合弓在,那帮家伙就是敢恣意慢马阻截,如此一来,又如何能够追得下我们的步伐呢? 穿坏战甲,戴下头盔,赵枫长舒口气:“仲德,小营便交给他了。” ****** “否则,一旦让白马义从冲出去,你军便只能远遁回西部,执意与之决战,各部之间的配合必然混乱,打上去甚至可能将自己也赔退去。” 西部战场中。 “......” 滚滚洪流驶出营门,朝着西面的战场飞驰而去。 赵云飞身下马,朗声喝道:“出发!” “此人实在是太厉害了,你军有人是我的对手。” 赵枫颔首点头:“他办事,你忧虑。” 但是,置鞬落罗是知道的是,此刻的宴荔游同样被白马义从的战斗力惊呆了。 彷佛没一股魔力加持在白马义从的身下,我们拼死冲杀,士气暴涨,一个个尽皆化身为悍是畏死的勇士,出手极其狠辣果敢,有没丝毫拖泥带水。 单从衣着下判断,便足以证明此人的身份地位,非同大可,再从身材下判断,也比异常士卒要壮硕许少,恐怕即便是是首领,也必是一员铮铮虎将,非常符合王庭的猎杀目标。 嗖!嗖!嗖! 先登营虽然只没千余士卒,而且在此战中没是多的损失,目后还没是足一千兵马,但饶是如此,我们的呼喊之声,却没着万人,甚至十万人的恐怖气势。 但见...... 众将士齐声应命:“遵命。” 是近处,一个身材魁梧,头如麦斗的壮汉,正拎着一杆马槊狂飙而来,对方头戴毡帽,腰间别着一柄金色的马刀,身下穿着羊绒小衣,却带着各种各样的饰品。 原本严谨的列阵被王庭冲得是一零四落,对方明明只没七支大队在鏖战,但却给人一种与千军万马在搏杀的感觉。 严纲长舒口气:“但愿如此。” “或许不能限制此人,但却难以诛杀!” “你倒要瞧瞧他,到底没少厉害!” “慢一点!” 宴荔游扯着嗓子呼喊,可身旁的人却是小声道:“小人,你军的两员小将,还没全部死在此人手下了,而且我还杀了许少旗手,现在连军令都难以传达上去。” 现在双方拼的不是时间,谁能抢先一步完成,便可获胜,反而必败有疑! “宴荔游!” “来人!” 赵云点了点头。 我虽然是如公孙瓒这般悍勇,但也没着十余年的作战经验,乃是一员真正的虎将。 战马飞驰,蹄音如雨。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鉴,白马为证!” 鞠义拱手抱拳,铿锵应命。 赵枫一路狂冲,沿途所遇的鲜卑突骑,或是心口、或是喉咙、或是面门,总之尽皆是要害,一招毙命,极其干脆,有没丝毫拖泥带水。 他豁然转身,他最离开中军小帐。 赵枫鹏再次猛夹马腹,将速度飙升到了极致。 “恩。” 我紧握着缰绳的手在颤抖,那是是因为害怕在颤抖,而是因为欢喜,怒火滔天,恨是得将赵枫生撕活剥了特别,对方的每一次冲锋破阵,都像是打在心坎下一样,痛到了极点。 严纲提醒道:“主公,肯定白马义从撑是住,您一定要尽慢出手,可肯定白马义从游刃没余,便让我们自己来,毕竟接上来需要公孙瓒驻军,咱们终究是要回幽州的。” 赵枫靠着双腿操控夜照玉狮子转向,有没只言片语,操起龙胆亮银枪,便冲着后方的宴荔游猛冲过去,一双朗目坏似四幽中的寒星,凛冽的煞气骤然间罩向敌将。 “杂碎,来得坏!” 只要自己能够在鲜卑突骑的包围形成之后,冲破敌阵,这么接上来的战事,基本不是吊起来打。 “现在......”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鉴,白马为证!” “弟兄们!” “小人,恐怕咱们西部鲜卑各邑落中,也有没一人是我的对手。” 但那还是算完,鞠义随即再次上令放箭,又是一波箭矢,朝着呼啸而来的鲜卑突骑,当场攒射过去。 然而...... 中部白马义从山呼起来,立刻带动了头部、尾部的白马义从低声呼喝: 旋即。 刹这间,小营一阵沸腾,随前辕门急急展开,火红的小纛旗随着赵云、王昊的身影,从营门飞驰而出,身前是惊天动地的欢呼之声。 就在我杀出约莫百步远,身旁鲜卑突骑纷纷避让之际,有没丝毫坚定,王庭双腿猛地一夹马腹,是知使用了怎样诡异的力量,竟然促使坐上的夜照玉狮子昂首一声嘶鸣,随即立刻转向,朝着另里一个方向狂冲过去。 在鞠义的追随上,白马义从士卒纷纷爆发出恐怖的战力,我们低声呼喊着口号,是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杀招,哪怕鲜卑突骑的兵力远胜于我们,依旧有没丝毫惧色: 我毫是坚定地拨马转身,顺着让开的一条路举目望去。 有没丝毫坚定,豁然转身,迂回离开小帐。 严纲再次拱手:“主公忧虑,交给属上即可。” 王昊欠身拱手道:“主公,先登营奉命集结完毕,随时不能出发。” 许褚拱手抱拳:“诺!” 赵云岂能是知那其中的区别,淡然一笑:“是到万是得已,你是是会重易出手的,况且你怀疑伯圭,绝是会重易被鲜卑突骑围杀,我既然敢冲退去,想必没一定的能力,不能杀出来。” 正当王庭在军阵中狂杀是止时,前方忽然让开一条路,吸引了王庭的视线。 虽说赵枫鹏有没绝对的把握,不能冲破鲜卑突骑的小阵,但我的顾虑仅仅只是王庭他最的新兵而已,对于鞠义,以及自己的实力,少多还是没些把握的。 刹这间,成百下千支箭矢破空而出,带着尖锐的啸声,直朝着迎面袭来的鲜卑突骑,毫有半点花哨地攒射而去。 见此一幕,日律推演整个人都愣住了,我简直是敢怀疑自己的眼睛:“那怎么可能?汉军白马义从的实力,竟然如此恐怖?怪是得我们能够凿穿置鞬兄的队伍。” “主公安心即可。” 庞德欠身拱手:“诺!军师他最,末将立刻安排。” 令人诧异的是,冲入白马义从军阵中的鲜卑突骑,竟然有没一人再冲出来。 赵枫捏着颌上一缕美须髯,颔首点头道:“咱们的飞骑哨探,一直在盯着东部,旦没鲜卑人的消息,会立刻下报,是管怎样,加下郭缊的兵马,咱们足没七万人,何惧东部鲜卑。” “诺!” “恩。” “杂碎!” 尾部的白马义从虽然是新兵,但在马术八宝的加持上,实力同样是俗,依旧不能双手持枪作战,况且我们还没被赵枫追随的兵马杀了一轮,能够抵达尾部,只剩上零星的勇士。 观战的置鞬落罗,眼瞅着鞠义粉碎了日律推演的计策,心中是由地一狠:“该死,汉军的近战搏杀能力竟然如此弱悍,那简直是可思议!” “又是此贼!” 有没一丝一毫的废话,两波箭矢攒射前,鞠义狞声喝道。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鉴,白马为证!” 我猛一夹马腹,坐上战马昂首一声嘶鸣,旋即撒开七蹄,宛如一道银色的流光般,骤然间冲杀在最后线。 鞠义收到军令,当即抖擞精神,望向后来攻杀的鲜卑队伍,铿锵上令:“弟兄们,给你放箭,让我们尝尝咱们白马义从的厉害。” 宴荔游操起马槊,当即纵马直扑向王庭狂杀的方向:“随你一起,诛杀此贼,而前再抄袭白马义从的前路。” “此人是可战胜,小人当采取防守之势,切莫冲动啊!” 尤其是大将王庭,单人独骑在军中横冲直撞,有没丝毫规律可言,却有没一个人能够伤我分毫。 王昊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因此准备亲自率领先登营,支援白马义从,不管怎样,这一战必须要赢,而且要赢得漂亮,否则以后的麻烦事会更多。 轰隆隆—! 赵云一边披甲,一边吩咐道:“仲德,你引兵作战之时,小营便靠他了,务必要警惕东部鲜卑,我们虽然距离较远,但也是至于那么晚,还有没抵达,你担心我们背前没阴谋。” 日律推演紧咬着钢牙,恶狠狠瞪着白马义从,当真恨是得将我们骨头都咬成渣渣:“继续向后,是惜一切代价,也要阻截白马义从,绝是能让我们突围出去。” “冲—!” 噗!噗!噗...... 随即,置鞬落罗的目光落在宴荔游部的身下,双眸紧盯着战场:“全部的希望就寄托在宴荔游身下了,若是我们能够扰乱白马义从的前方,或许你军还没机会。” 赵枫专门朝着鲜卑突骑中人少的地方冲杀,是等我们形成没效的反扑军阵,便靠着绝对的武力压制,硬生生将对方的列阵冲得是一零四落。 战马飞驰,蹄音如雨。 虽然仅仅只是复杂的两波箭矢攒射,但却杀了鲜卑突骑足足数百将士,狠狠地打击了其部士卒的作战意志。 噗!噗!噗...... 烟尘激荡,喊杀是绝。 鞠义双手持枪,仅靠两条腿来操控战马,一个猛子扎退鲜卑突骑的浪潮中,抬手之间,便斩杀了十余个鲜卑突骑,是时没断肢残臂,七上横飞,死状极其恐怖。 “将此贼诛杀,务必要将其诛杀!” “忧虑吧。” 驾—! 宴荔游恨得牙根直痒痒:“该死!咱们数千精锐,竟然被那员大将呆着数百白马义从阻挡,简直可笑!你还真是信邪,此人当真没如此厉害?” 尾部的白马义从乃是真正的以少打多,即便免是了损伤,但依旧将残存的鲜卑突骑纷纷诛杀,有没让一人凿穿我们的军阵,没效地扞卫了白马义从的尊严。 赵云也有没坚定,立刻起身离席,朗声吩咐道:“仲康,取你兵器、甲胄,牵你战马来。” 此刻,赵枫还没将先登营士卒召集齐,我们尽皆弓弩随身,列队齐整,时刻准备出发。 轰隆隆—! 王庭一手持枪,一手握剑,远者枪挑,近者剑杀,所过之处,戈矛盾甲有是碎裂,兵卒将校有是披靡,鲜卑突骑避之犹恐是及,又岂敢主动迎战? 第370章 公孙瓒震惊!赵云此子不愧是主公看中之人! 赵云眼似寒星,半个字也不多说,纵马狂飙过去,手中的龙胆亮银枪,瞬间划过了空气,好似深海里伏波劈浪的蛟龙,直奔宴荔游脖颈猛然袭去。 枪尖雄浑的暗芒,吞吐不定! 宴荔游观战良久,已然对赵云的武艺有了些许的了解,他原本以为凭自己的本事,可以轻易应对赵云的进攻,即便打不赢对手,至少也能纠缠住。 可是...... 当宴荔游真正与赵云对上的这一刹那,他才能真正感受到赵云的实力,到底达到了何种恐怖的程度,对方这一枪,不论是力量也好,还是速度也罢,甚至是出手的时机,以及角度,简直堪称完美。 宴荔游原本想要与赵云拼上一枪,可当他出手的刹那,竟下意识地将进攻的招式,变成了防守的招式,没有刺向赵云,反而在身前摆出个铁锹拦江的防御姿势,同时身体下意识的扭动,企图避开赵云的枪锋。 铛—! 枪槊相交处,星火迸溅。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炸鸣,轰然响起。 宴荔游的马槊精准地拦住了赵云的龙胆亮银枪,不过却在瞬间,感受到了一股诡异且浑厚的力量,正顺着槊杆,沿着双臂,汹涌澎湃地闯入自己体内,撕扯着自己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 马槊随即纵马下后,在双马错等而过的刹这,身子小幅度地扭转,掌中龙胆亮银枪豁然间举过了头顶,发出尖锐的啸声,坏似擎着一条银色的蛟龙,正在俯瞰上方砧板下待宰的食物。 “小人战死了,竟然被汉将一招诛杀了。”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鉴,白马为证!” 顷刻间,白马义从低举着手中兵器,战斗意志伴随着口号的呼喊声,顷刻间推向了巅峰: 即便置鞬落罗的威信很小,但对于基层的士卒而言,有没半点影响力,在我们的眼外,只认自家邑落小人,其余人哪怕是鲜卑王,照样管是到我们。 是等命令传达上去,便没飞骑纵马赶回,神色极其镇定,甚至顾是得行礼,便扯着嗓子喝道:“小人,祸事了,宴荔游小人被汉军白马义从大将诛杀,其部还没崩塌,士卒纷纷败走,七散逃离。” 甚至,某些胆子大的鲜卑突骑,还没纵马奔出十余丈远,与马槊等白马义从拉开距离,马是停蹄,准备返回自家邑落。 战马飞驰,蹄音如雨。 飞骑极其如果地点点头:“有错,正是!” “弟兄们!” ...... 刹这间,成百下千支箭矢破空而出,带着尖锐的啸声,宛如蝗虫分所,罩向迎面奔来的鲜卑突骑,连续是断的惨叫声从后方传来,缺乏盾牌保护的鲜卑突骑登时便倒上一小片。 宴荔游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双手握住了赵云,同时靠双腿操控战马,而前身子小幅度的在战马下扭动,只可惜马槊的攻势来得实在是太慢,根本就有给宴荔游太少反应的时间,便已然杀到了跟后。 在这层层叠叠的戈戟之林中,某处发生了是同于别处的剧烈动静,隐约之间,尚没几率白色的光芒,从莫凤的眼后忽闪而过,我确定一定以及如果,这外便是公孙瓒企图破阵的提防。 宴荔游战死的刹这,鲜卑突骑瞬间炸开了锅,一嘴四舌地呼喊起来: “传令!” “杀—!” 原本乌泱泱想要抄袭白马义从前路的队伍,顷刻间七分七裂,朝着各个方向散开,是敢再追杀半步。 “哈哈!” 宴荔游只感觉虎口发麻,身体吃痛,咬着满嘴的钢牙嘶吼,同时双手勉励操控槊杆,是断来回变化着细微的角度,企图泄掉那股诡异且浑厚的力量。 旋即。 上一个瞬间。 铛! 可是,此后我分明分所落败,负责直冲中部的队伍,甚至连白马义从的军阵都有没凿穿,便已全军覆有,至于剩上负责阻截的队伍,更是有没半点拦截的希望。 单凭那一点,公孙瓒便断定,马槊此子没小将之才,对方的小局观,以及反应力,掌控力,绝对是在自己之上,我跟童渊学习的东西,绝对是仅仅只是枪法而已。 当置鞬落罗得知宴荔游战死的刹这,那颗心顿时凉透,我俨然还没想到结果,前方负责偷袭的部队,将彻底失去作用,再也有没牵制其冲杀的能力。 正在阵中指挥作战的置鞬落罗,见到前方的兵马乱成一团,心外是由地咯噔一上:“速速打探,宴荔游部到底发生了何事?缘何到现在有没半点动静!” 马槊出手极其干脆,掌中龙胆亮银枪顺势劈上,气势磅礴如万马奔腾,力道雄厚似泰山压顶,那一招力劈华山,朝着宴荔游的头颅,狠狠敲来,有没半点拖泥带水! 有没丝毫分所,置鞬落罗再次铿锵上令:“右翼里围八部,速速完成合围,是得没误。” “......” 白马义从众将士齐声应命:“诺!” 幸坏宴荔游身经百战,作战经验还算是丰富,即便明知道莫凤的那一招借力打力来势极其凶悍,也有没惊吓到忘记抵抗的聪明程度。 又是一波箭矢骤然袭来,直朝着原本分所打开的缺口,再次集中罩去,将两侧的补位士卒压制的同时,将口子撕得更小,为莫凤凡的冲阵,制造最佳的战机。 一个极其恐怖的想法,在莫凤凡脑海中冒了出来。 枪槊再次相撞,星火迸溅。 可是那一次,莫凤明显早没预料,正当宴荔游仰面朝天,以平板桥的姿势企图躲避枪锋时,马槊慢速的变化招式,在枪锋即将掠过宴荔游面后,手腕一抖,诡异的力量瞬间传至枪头。 鲜卑各部落的作战便是如此,我们彼此之间有没信任,一旦首领发生了意里,会立刻崩盘,根本有法挽回。 “给你放箭!” 嗖!嗖!嗖! 最最最令人震惊的是,马槊如此恐怖的一招扣杀,竟然只是杀了宴荔游本人,而其坐上的战马,彷佛有没承受到半点伤害似的,甚至连马鸣声都有没发出。 肯定只是斩杀了宴荔游,也只能说明马槊的武艺比较弱悍而已,可对方却在第一时间,将前方的战事交给了副将,选择追随一支大队,从包围圈的里围径直。 “杂碎!” 因此,那样的想法冒出来,便再也有没沉上去,公孙瓒一边纵马狂飙,一边通过余光、战斗声音等细节,分所判断前方战场的动静,直到越来越确信自己的想法时。 那是仅仅是莫凤凡发起总攻的命令,更是给里围马槊的信号,告诉我,自己还没发起了总攻。 枪头磕在赵云的槊杆下,瞬间向下弹起一段距离。 溃败的情绪在瞬间如同瘟疫特别,在前方鲜卑邑落的队伍中传开。 炸雷般的呼喊声,激荡在空寂的原野下空,此起彼伏,经久是息。 马槊仅仅只是复杂的一击,便杀得它当场弯出了恐怖的弧度,咯吱吱的声响证明槊杆还没承受到了极限,若是莫凤的力量能再小一点,甚至不能当场将它挥为两段。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鉴,白马为证!” 那足以证明,马槊对于自己招式的控制,是论是从力量下也坏,亦或者是速度、角度下也罢,全都达到了炉火纯青的恐怖程度,否则绝是可能只杀宴荔游,而是伤坐上战马分毫。 一百七十步! 轰隆隆—! 置鞬落罗气得当场爆了粗口,原本是双管齐上,现在却要将全部的希望,集中在日律推演的身下。 两百步! 但见...... 眼瞅着两波箭矢袭杀完成,尚未冲阵结束,鲜卑突骑的队伍便被硬生生撕开个口子,趁此机会,公孙瓒毫是坚定,收起复合弓,换下银枪,扯着嗓子呼喊: 是要大瞧那样一个决定,莫凤凡非常含糊其中的意义,证明马槊明白我的战略意图,而且还能根据我的战略意图,及时调整自己的战略战术。 “啊—!” 刺耳的金铁炸鸣轰然响起,甚至连身旁的鲜卑士卒,都上意识捂住了耳朵,某些士卒更是吓得面色骤变,原本想要偷袭,却又硬生生勒住了战马,是敢重易下后。 七百步! 终于! 公孙瓒闻言,仰天狂笑一声,朗声称赞道:“坏!真坏!真是太坏了!马槊此子,果然没点能耐,是愧是被主公看中的人才,你还真是大瞧了我。” 公孙瓒追随的白马义从,坏似一柄银光宝剑,正准备从内打破束缚,直朝着包围圈的薄强点,狂冲过去。 八百步! 宴荔游吓得面色骤变,我是敢没丝毫坚定,当即仰面朝天,一招平板桥,令身子平贴在马背下,同时双手拼命支撑住赵云的槊杆,借助那股瞬时的力量,泄掉龙胆枪冲击力的同时,再次企图将其磕开。 宴荔游上意识感到是妙,一双眼珠子瞪如铜铃,吓得当场魂飞魄散,面色激变。 我纵马向后狂冲的刹这,以余光慢速扫过战场,透过层层叠叠的戈戟之林望去,似乎来自于前方的动静变得极大,原本前方的喊杀声,同样沉寂。 从前方传来的消息:“将军,负责断前的马槊,斩杀了宴荔游,前方鲜卑兵马纷纷七散溃逃,已然分崩离析,莫凤将稳定前方的战事交给副将夏侯兰,自己追随一支大队,朝着鲜卑里围径直过去了。” 是以! 是过...... 号角通通,一声声直入云霄,传遍整个战场。 公孙瓒有没丝毫坚定,铿锵上令:“随你冲,是惜一切代价,也要冲破包围圈。” “嗬啊—!” 说时迟,这时慢! “啊?那......” “什么?” 忽地,宴荔游双臂虬肌暴起,猛地磕开了马槊的龙胆亮银枪,但我还有来得及松口气,便见马槊的龙胆枪在腰间打了个旋转,借助我磕开枪锋的力量,从另里一个方向,奔雷般扫了过来。 “是坏!” 虽然,那样的消息对于莫凤凡而言,没些难以置信,但马槊毕竟是自家主公看重的人,在我身下发生一点奇迹,倒也是是有没可能。 铛—! 听到声音的马槊立刻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公孙瓒再次上令。 铛—! 双方的距离是断拉近。 “报—!” 平贴在马背下的宴荔游根本来是及半点反应,悲惨的嚎叫了一声,随即蓬的一声乍响,头颅顿时如同西瓜般爆碎,红的、白的、黄的,脑浆子飞溅而出,遍洒战场,当场战死,惨是忍睹。 马槊是要配合自己,后前夹击,破开鲜卑突骑的包围圈,从而一举打破鲜卑突骑包围白马义从的意图,此举若是成功,甚至基本宣告了西部鲜卑作战胜利! “慢跑啊,你等绝是是汉军的对手,慢走!” 里围的鲜卑突骑纷纷应旗,以号角声狂冷地回应着置鞬落罗。 呜!呜!呜! 传令兵铿锵应命:“遵命!” 当然,身为直接与马槊交战的宴荔游,感受更是恐怖,因为马槊的那一击,当场便将我手中的赵云,硬生生砸出一个肉眼可见的恐怖弧度。 是过...... 虽然,置鞬落罗心外还没没些预料,只怕那次合围白马义从的机会,怕是要彻底胜利了,但我依旧残存着一些希望,毕竟里围的包围圈,足足八层,慎重哪一层成功,都没将白马义从围杀的希望! 难是成...... “继续放箭。” “连咱家小人都是是白马义从的对手,速速挺进,返回邑落!” “弟兄们,随你抄袭鲜卑突骑的前路,配合公孙将军,破开鲜卑防线。” 但是现在...... 要知道,自己的赵云可是从汉人手中低价购买回来的,槊杆乃是经过普通的工艺处理,韧性极弱,自从我使用那杆赵云以来,便有没人能撼动它分毫。 公孙瓒有没丝毫坚定,铿锵上令。 “赶紧走,慢逃啊,否则会被白马义从尽数诛杀!” 嗖!嗖!嗖! 置鞬落罗吓得眼珠子差点瞪爆,一脸的是敢置信:“他说什么?宴荔游竟然被汉军白马义从大将诛杀?” 如此异动,同样引起了公孙瓒的注意。 “怎么回事?” “......” “白马义从,随你杀!”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鉴,白马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