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七分之一的韦恩小姐》 初遇 1.初遇 阿莱卡·布朗，一个来自于哥谭成长于大都市最终又回归了哥谭的孤儿。 高中毕业之后就没有机会再继续上学的阿莱卡现在是哥谭某个连锁超市里边的夜班收银员，危险，但是钱多，毕竟是哥谭。 和这个城市许多年轻人一样，阿莱卡是个生父母不详的孤儿，好又不好的是，她被发现在哥谭前往大都市的某个走私船上，与她一同被发现的还有其他十多个被拐卖的婴儿。 这些无辜的婴孩一部分被大都市的孤儿院收养，一部分回到了哥谭。 阿莱卡幸运的留在了大都会。 大概这就是全部的运气了，阿莱卡在十八岁之前流转于各个寄养家庭中，并没有遇见好人家，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寄人篱下，一次又一次的麻木奔波，直到十八岁当天，她立刻获得了自由。 但是大都会的生活格外艰辛，非常只用了半年，阿莱卡就决定搬到隔壁生活压力更轻的哥谭生活。 别的不说，她唯一能够联系到的医生小姐就在哥谭，在治病和生活的双重压力下阿莱卡被迫搬家。 是的，阿莱卡需要医生。 事情被她自己意识到是在十六岁，当时的阿莱卡正在她所经历的倒数第二个寄养家庭里，这对夫妻并不温柔，小小的家庭里挤下了四个被寄养的小孩还有两个他们自己的亲生小孩。 十六岁的阿莱卡是一个漂亮的姑娘，黑色的自然卷发、纯正到甚至有些发紫的蓝色眼睛以及恰到好处的五官，哪怕没有好看的衣服和昂贵的化妆品，只要站在那里，阿莱卡就足够突出。 那是一次意料之中的冲突。 阿莱卡刚刚洗完澡，在混乱的生长环境中，她早就学会了如何快速并隐蔽的洗澡和上厕所，那一次也不例外，阿莱卡快速的穿上了衣服，然后卫生间的门就被撬开了。 之后是混乱，直到其中一方取得胜利。 这一次，阿莱卡赢了。 因为这件事情，她又一次换了一家寄养家庭，然后等到自己的十八岁。 而就是这件事情，阿莱卡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在事件升级到了某个瞬间的时候，她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控制，更准确的说，她像是被剥离出这个身体，以一种第三视角观看着整件事情的发生。 她“看见”自己以一种非常有技巧性并兼具攻击性的方式将对方击倒，在间隙中拿起了放在洗漱台上的剃须刀，以此奠定了整个争纷的最终结果。 正在她失去了对身体掌控权的同时，阿莱卡还听到了一个非常模糊但是的确存在的声音。 或者那很难被称为确切的声音，更像是某种心声的具象化，但又确实响起在耳边。 那个有着成年女性声线的声音用着有些口音的英文很温柔的说着安慰的话： “不要担心，阿莱卡，我会保护你，一切都会好的。” 而这个声音也确实保护了阿莱卡，等到所有的事情都结束，阿莱卡才恢复了对自己身体的操纵权。 可是她并不害怕，甚至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自己一直被保护着，那么那些说着她不懂的话而将她弃养的家庭也能够说得清了。 在成年之前没有零花钱的阿莱卡只能自己上网查询关于自己症状的一切，然后她找到了最符合的解释—— dissciativeidentitydisrder（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简称did，又称之为多重人格障碍。 简单来说，她的身体里还居住着其他的同伴。 阿莱卡并没有感受到惊慌或者其他的什么，她甚至更多的感觉到了一种快乐，一种拥有了自己的“家人”的快乐。自小就生活在畸形的寄养生活中而变得格外渴望真正家庭的阿莱卡想要了解自己的一切，但在没有正规引导的情况下，阿莱卡很难和其他的人格联系上，迫切想要和体内的“家人们”产生联系又没有足够的钱去请一个正规心理医生的阿莱卡就是在这个时候接触到了那位哥谭的医生小姐。 准确说对方是一个黑医，因为种种原因失去了从医资格证，但是还是在哥谭的黑暗里从事着不问来者不问去处只管收钱的工作。 接受阿莱卡的生意，对这位黑医来说一方面出于自己的兴趣，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觉得阿莱卡这边来钱安全，可以作为休息的调剂。 而回到了哥谭的阿莱卡很快就适应了这个充满着罪恶的城市，当然，据当地人说现在哥谭的环境比前几年好多了，大概是托了某些黑暗里行侠仗义的英雄的福。 这些事情阿莱卡都不怎么在乎，她只想着能够挣更多的钱。 治病是一方面，更多的还是要生存下去。 不过俗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凌晨下班的阿莱卡托着疲倦的身体顶着夏季的炎热往家的方向走去，结果就被小巷中大概是彻夜未眠嗨了一宿的小混混盯上了。 “嘿，要来一口吗？” 按理说平时这个时间，这些喜欢在夜里干事的小混混都已经撤了，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 阿莱卡在心里暗骂了几句，表情还是很平静的拒绝：“不了。” 在哥谭生活的经验告诉她这个时候不能跑，最好就是一脸平静的绕开一些，然后走着离开，一般只是单纯口花花的小混混们顶多骂几句就会放她过去。 但大概是幸运之神也睡了个早觉，这一次小混混不依不饶的缠了上来。更要命的是，这个混混不是一个人，身后还有少说五六个男性也跟了上来。 陷入了危险的境地，阿莱卡大脑风暴着如何才能从当下的情境中将自己解脱出来。 对方人太多了，而且还有武器，所以显然此刻直接进行武力反抗并不是一个好主意。凌晨时分这附近简直称得上空无一人，连垃圾处理车都没有开始工作自然也没有人能听到自己的呼救，大喊大叫更是容易激怒对方，更是pass…… 眼看着对方越来越近，阿莱卡甚至能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烟酒味，几乎就在这股味道被她闻到的同时，熟悉的恍惚感袭上了心头，眼前的景色变得模糊一片，身体软绵绵的像是陷进了沙子里使不上力气。 n！阿莱卡几乎要尖叫出来了，但却无力回天。 - 哥谭的夜晚。 蝙蝠侠一如往常的出现在最黑暗的角落。 “这不公平！” 从头罩的内置耳机中传来少年愤懑不平的声音。 如果是经历了蝙蝠侠“出道”至今并消息灵通的哥谭人都大概知道蝙蝠侠有一个助手“罗宾”，消息再精通一些的，就会知道蝙蝠侠至今已经有了四位罗宾，最近新上任的这一位格外暴躁。 “你不应该出现在蝙蝠洞里。”经历了不同性格的罗宾之后，蝙蝠侠对当前的情况也算是轻车熟路，“如果你不能完成自己的本职，那么你也不应当拥有‘兼职’。” 这话显然只能更加激怒少年：“那只是一门愚蠢的文艺赏析课！我考了满分！” “你的出勤不够，罗宾。”蝙蝠侠陈述事实，“如果还有这样的情况，我将取消你的夜巡资格。” “不！你不能这么做！” 蝙蝠侠：“显然，我能。你应该更放松的融入学校一些…我们晚点再说这个问题，现在，罗宾，你该去睡觉了。” 耳机中能听到少年因为不满发泄而发出的丁零当啷的噪音，但这并不影响什么，蝙蝠侠启动蝙蝠车，向着下一个目标地点前进。 今日的夜巡平淡无奇，只顺手抓了试图在街边行窃的小混混。将人丢在哥谭警局门口的蝙蝠侠就准备结束今天的夜巡，回到蝙蝠洞继续他剩下的“工作”了。 就在他回程的路上，又在街边遇见了一起在哥谭甚至称不上新闻的抢劫案。 喝醉了的小混混试图为难一个路过的少女。 蝙蝠侠将车停在视线死角的位置，没费什么力气就出其不意的解决了这群酒气冲天的街头仔。 令他稍微有些意外的，在他出现解决其他小喽喽的同时，原本出于自保而选择不反抗的少女瞅准了时机干脆利索的将领头人揍了一顿。 不仅聪明，还是一个厉害的女孩。 蝙蝠侠只在心里默默评价。 “谢谢。”从样貌上就能推断出年纪不大的少女向蝙蝠侠道谢。 并没有打算回话的蝙蝠侠只点了点头，从腰带里取出绳子，动作熟练地准备把这群小混混一个一个的捆起来。 “小心！！” 惊呼声伴随着一道在这样的凌晨格外震天响的枪声，以及并不怎么明显的痛呼。 蝙蝠侠当然没有被击中，实际上在被提醒之前他已经发现那个躲在角落里的人影了，他动作如同影子一般敏捷地躲开子弹，手中的蝙蝠镖准确地击飞了手//枪。 开枪的是之前一直待在角落里显得有些脱队的一个瘦小的男人，甚至瘦小到看起来有点像一个未成年，但他被蝙蝠侠毫不留情的击倒，并不顾对方的大叫捆了个结结实实。 至于那个不怎么明显的痛呼。 蝙蝠侠抬头，那个倒霉的女孩已经抱着自己的左臂咬紧牙关。 那枚没能击中蝙蝠侠的子弹在打到墙上之后，微妙的产生了一个反弹，划伤了站在那里的姑娘，这遭遇只能说出一句倒霉出来。 血迹从抬起的小臂流下，在手肘处汇集，最终滴落。 那血流的太快太急，一看就是伤到了血管。 如果放着不管，这女孩甚至等不到救护车到跟前就要先因为失血过多而厥过去了，于是在走到女孩面前，把那个混混头子拎起来绑成粽子的时候，蝙蝠侠顺手丢给了女孩一卷医用绷带。 依旧是一个字没说。 “谢谢。” 这一次，女孩的道谢就诚恳多了。 - 治疗 2.治疗 蝙蝠侠在结束夜巡的路上帮助了一个陷入了危险的女孩。 这只是夜巡中一个小小的插曲，这样的小插曲蝙蝠侠一周不遇见六次也能有四五次了，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他开着蝙蝠车又返回了一次哥谭警局，然后回到了哥谭的韦恩岛上。 蝙蝠侠，aka布鲁斯·韦恩，又aka哥谭最有钱的阔佬，从出生开始就含着金汤匙的富豪。 这个真相是离谱到全世界宣扬也不会有人相信的程度。 “阿福，做血检。” 前几天刚处理完稻草人的案件，并无意中吸取了一些未知毒气后，布鲁斯一直保持着一天三次血检的频率保证自己没有被某些奇怪的毒气成分影响。 阿尔弗雷德，韦恩家兢兢业业的管家先生，几乎可以称得上一手将布鲁斯养大的老人同时也是前军情六处的特工，还是蝙蝠侠的助手“便士一”。 这位老人虽然并不希望自家老爷将自己置身于这么危险的境地中，但秉承着管家的责任，他还是给予了帮助。 血检的仪器是目前韦恩集团研究出来的最新高科技，然而这一次的检测结果却是令人意外的“检测样本被污染”这样的字样。 “嗯……我回来的时候发生了点意外，应该是别人的血溅到我身上了。”只思考了一下就得出大概结论的布鲁斯并不很在意，只决定重新检测一次。 - 阿莱卡再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已经躺在了医生小姐的诊所里。 和过去无数次经历过的一样，她对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以及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毫无记忆，发现自己是出现在安全的环境中时便放松了下来。 “s**t！我的脑袋……” 一放松就感觉到了其他的东西，因为短时间内多次被迫转换人格，阿莱卡从睁开眼的一瞬间就感觉天花板在旋转，脑子像是被凿了一个洞一样刺痛。 痛苦的女孩在狭小的诊疗床上翻了个身，用一种试图把自己的脑袋按进胸腔里的力道蜷缩了起来。 “你好，阿莱卡。”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电视的医生小姐不经心的打招呼，“欢迎回到人间。” “……狗屎人间。”阿莱卡因为难受的状态而显得格外暴躁。 医生小姐不怒反笑：“你他妈的说的没错，狗屎人间！” 阿莱卡稍微缓了缓就离开了诊所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小公寓，倒也不是不想在诊所多休息一会，主要就是说诊所太贵了，睡不起。 没办法，人要吃饭，看病要花钱，没钱寸步难行，尤其这里是哥谭。 精疲力尽的阿莱卡回家就倒在床上，闷头睡了过去。 ——时间回到早上—— 在那个小混混带着一身并不美妙的味道凑近时，阿莱卡下意识的就紧张了起来，而那种烟酒混合的作呕味道对于阿莱卡来说并不是什么陌生的东西，当然，也不是什么美妙的回忆。 而过于紧张害怕且对方充满了胁迫意味，阿莱卡被迫切换了人格。 准确的说，是感知到当下的危险情况后，她的大脑下意识的将最适合处理当前情况的一位人格推到了最前方，使得阿莱卡被迫下线。 而在这样对女性极为危险的环境中，被推到最前方的是阿莱卡的性人格，莉莉丝。 如果依照更为学术一些的说法，这具身体里的包括阿莱卡这个主人格在内的所有人格被统称为一个“系统”，而非一个“人”，不同的人格在其中占据着不同的“工作内容”。 哪怕是拥有着这个身体法定姓名的阿莱卡也只是一个主人格——即最经常出现在外界，且通常情况下也是最晚意识到自身多人格属性的一位人格意识体。 而性人格在很多的系统里都是非常常见的存在，顾名思义，性人格处理的是这句身体所拥有的、关于性的创伤记忆和经历。 综上所述，在面对一个危险的、试图对阿莱卡做些什么的成年男性，作为性人格的莉莉丝自然而然的就成为处理当前情况的最佳人选而出现在意识前端。 出现在意识前端的莉莉丝立刻就意识到当下的处境不妙，试探性的想要去安抚顺从对面那个有些暴躁的醉酒小混混。 经验之谈，在面对女性的时候，如果一个男人意识到自己能够拥有“机会”，那么他们会下意识收敛自己的行为确保自己不会失去这次机会。而当他们意识到自己全然没有希望的时候，就会变得不顾一切，进而造成伤害*。 莉莉丝就是这么做的，然而这一次没能成功。 对方被激怒了。 欲望被激化成为了最恶劣的情况。 在被抓住头发后，莉莉丝就回到了意识深处，转而出现在最前端的是身体保护人格，优莉卡。 优莉卡的主要任务是保护这个身体的安全。 更详细一些的说法，优莉卡在系统中的任务，是保护这个身体物理层面的安全。也就是说在面对疼痛和直接冲突时，她会是第一个出现的人格，并且会根据当前的情况再决定是给予反击还是承受伤害。 忍住头皮上的疼痛，优莉卡快速的预估了一下对方的战力后意识到自己一个人不可能反击五六个成年男性，哪怕对方并不是很特别清醒。 掌控着身体的优莉卡决定不予以反击，只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来规避更多的伤害。 之后蝙蝠侠的出现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鉴于对方已经在短时间内处理掉了其余的小喽啰，优莉卡自然不客气的发挥自己优良的格斗经验把这个还抓着自己头发的混蛋敲了个脑震荡。 至于后边发生的事情，那就是纯属意外了。 万万没想到今天能这么倒霉，优莉卡捧着被子弹伤到的手臂，经验丰富的判断出来自己大概是某个大一些的血管被伤到了。 正准备把阿莱卡身上穿着的衬衫撕下来一条作为止血带的时候，她接住了蝙蝠侠丢来的医用绷带。 全新没开封的高级货。 蝙蝠侠还挺有钱。 优莉卡只犹豫了一秒钟就选择收下这份赠与，毕竟衣服总是没有绷带更干净的。 动作熟练的将手臂简单处理了一下，优莉卡决定直接去医生小姐那里，本来今天就是心理辅导时间，想来医生小姐也不介意能顺手挣个外快。 ——不要妄想一个哥谭的黑医能顺手做善事，毕竟她就是要挣钱的，亲兄弟明算账。 优莉卡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疲惫程度，觉得自己还能坚持一下，干脆就直接拐去了诊所。 在那之后就是接受治疗并昏睡过去，然后阿莱卡一无所知的醒来。 真相 3.真相 在阿莱卡陷入了睡眠时，她的内部世界却并没有随之安静。 这里简单解释一下，所谓内部世界，是以人们清醒时的现实世界为“外部”，相对而言阿莱卡脑子里所形成的意识世界。 一般来说，内部世界是除了主人格之外的人格日常生活的地方，在不出现在外部掌控身体的时候他们都在内部世界干自己的事情。 阿莱卡的内部世界是一个很常见的美式独栋三层半的小楼，每个人格都拥有自己的房间。当然这只是一种展现形式，并非说如果其中一个人格去敲另一个人格的房间门就会被回应，更大的情况是被敲门的那个人格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优莉卡从三层的公共会议室下来的时候一点也不意外的看见气呼呼的莉莉丝。 小楼的一层占据最大面积的是一个有着暖呼呼壁炉的大客厅，厚厚的地毯还有软乎乎的抱枕，大家都很喜欢这里。 莉莉丝趴在最大的抱枕上，从周围丢了一地的玩偶和那个像是猫咪一样使劲甩动的心形尾巴看起来，她确实很不爽。 是的，作为性人格的莉莉丝是一位有着小小翅膀和心形尾巴的魅魔。 非常合理。 “你又生什么气。” 虽然不意外莉莉丝这会待在大厅里，但那是因为相处时间长了多少有些了解，优莉卡有时候是真的不理解对方的脑回路。 “那个男的很恶心！”莉莉丝恶狠狠地捶抱枕，“他竟然敢弄疼我！” 优莉卡：“……” 行吧。 实际上是整个系统里最经常承受疼痛的人格，优莉卡挑挑眉，非常有经验之谈的对莉莉丝采取了放置措施，转身走进厨房里给自己搞点吃的。 作为系统里唯一一个能正常使用厨房的成年人格，优莉卡也是所有人格中对食物最感兴趣的人格。 在早些年，优莉卡的出现在外界的任务还主要集中在承受或者反击，但最近几年随着情况的变化，她的职责也有些变化，除了在面对暴力的时候保护好身体，在好好吃饭好好吃药这些更复杂层面上维护身体也成为了她的职责之一。 “……莉莉丝，你发出的动静太大了。”从走廊尽头的楼梯上下来了一个新的身影，从粗狂的声音和高大的身形不难看出是一位成年男性。 被念叨的莉莉丝显然不吃对方这套，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借着翻身的动作滑下地堆，变成了侧躺在地毯上，上半身支在地堆上的造型，她不仅翻了白眼，甚至还对着对方露出了异常直接的挑衅笑容。 已经快速的做好了三明治的优莉卡坐到餐桌边，打招呼：“安东尼。” 被称为安东尼的男性成年人格显然没有把莉莉丝幼稚的挑衅行为放在眼里，直接无视过去转而回应了优莉卡的招呼：“早上好，优莉卡。” 这样和谐平静的状态在内部世界来说也是很少见的，阿莱卡所拥有的人格并不算多，绝大多数的人格都掌握着一部分黑暗的创伤记忆，也因此，他们其实也各有各的心理疾病。 在多次经历过因为同时陷入发病期而爆发冲突这样的事情之后，他们就很少会在没什么事的时候聚集在一起了。 -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了，阿莱卡小心的从床上翻下来，确保自己不会碰到本就脆弱的手肘伤口。 说不是准是因为受伤了不好操作还是单纯的因为懒，阿莱卡从厨房的吊柜里拿出一盒只用微波炉就能搞定的速食披萨，打开包装后丢进了微波炉。 不叫外卖的原因除了因为时间太久之外，更多的还是因为贫穷。 毕竟外卖费加上小费还要加上本身的餐费，一顿饭这么些个钱足够让阿莱卡自己做饭吃饭活三天了。 热好速食披萨，阿莱卡艰难的用单手打开因为加热而有些变形的盒子盖，却在食物的热气涌上来之后僵住了。 这一次她的感觉非常清晰，视线像是被热雾笼罩，从清晰逐渐变得雾蒙蒙，最终变成白花花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发现自己来到了熟悉的地方。 位于内部世界三层的会议厅，也是她在内部世界最常呆的地方。 “阿莱卡。”听见动静而来到三层的安东尼推门进来打了个招呼，“吃饭时间？” “宾果。”阿莱卡露出一个苦笑，“显然我还需要努力。” 安东尼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过来摸了摸阿莱卡的头，坐在会议室圆桌那个属于他的位置上安静的陪伴着。 阿莱卡有着非常严重的进食障碍，患病的原因很复杂，但显然已经严重到她的大脑认为需要换一个人出来替代她才能维持身体所需。 而被转换出来的人格显然也并不惊讶。 优莉卡看着面前还在冒着热气的微波披萨有些不爽的咂了下嘴，显然这种食物并不是她的菜，与其吃这种工业生产出来的流水线食品，优莉卡还是更偏向于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不过也不是不能忍耐。 保护者趁着热气还没有散尽，捏起一块披萨塞进了嘴里，另一只手还不忘动作艰难的点开手机，看看有什么打发时间的电影。 就在这个微妙的时刻，门被敲响了。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阿莱卡是只身一人来到哥谭的，并没有什么住在哥谭的朋友，更不要说关系好到能够互相通报地址的那种了。而且因为夜班作息很是阴间，阿莱卡也很少能和住在这栋楼里的其他住户碰上面。 优莉卡看了看手机里显示的时间和日期，脑子里快速的过了一遍目前各种账单的清还状况，很明确目前不会有类似房东或者税局的人找上门来的可能。 她顺手拿起切披萨的面包刀，小心且轻盈的来到门口。 就在这个时候，又一次的敲门声响起。 是很礼貌的三声，然后是一个微妙熟悉的男声响起。 “咳，你好？有人吗？” 优莉卡头透过猫眼往外看了一眼，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脑子可能不正常。 ——不然为什么会看到哥谭阔佬布鲁斯·韦恩的那张脸出现在猫眼里？！ 哪怕是不怎么关注外界信息优莉卡也知道门外这张称得上是哥谭招牌的脸是谁，出于对这件事的蒙圈和对自己武力值的自信，优莉卡挂着门链锁打开了门。 “布鲁斯·韦恩？” 在哥谭阔佬的视角中，打开门的少女脸上写满了警惕和非常熟悉的冷漠，那是他有时候照镜子会看到的神情。 瞬间的晃神甚至没能占据他哪怕半秒的反应，布鲁斯·韦恩只是站在门口，告诉这个名叫阿莱卡的孩子，自己是他生理上的父亲，并递上了一份血缘报告。 “无知并不能彰显我是一个全然的无辜者，我只是想让你知道，韦恩家随时为你敞开着大门。” - 家人 4.家人 阿莱卡直接打电话给老板，以自己受伤严重无法出行为由请了个病假，甚至没给对方一个反应时间就挂断了通话。 她躺在床上，举着那个被自己翻看了无数遍的报告书，脑子里一片混乱。 “我有家……”阿莱卡喃喃自语，“我有真正的家人……” 而与此同时的内部世界也全然吵开了锅。 到也不能说是各有立场，相反，除了极个别的人格表示这件事随便阿莱卡的决定，几乎是所有的保护者人格对阿莱卡脑子里想要回家的这个行为表示了质疑。 难得所有人格都聚集在一层的大厅，安东尼作为第一个也是整个系统中最具有权威的保护人格站在壁炉前，没有说出任何话语，只是听着每个人格的发言。 “我不喜欢家人。”小小的声音第一个发言，视线下移，说话的是一个外表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这是艾比，系统中的儿童人格之一，同时也是一位创伤持有者，她几乎拥有绝大部分阿莱卡幼儿时期受到伤害的记忆，因此她对家人这个词的认识几乎等同于伤害。 “这一次的家人很欢迎我们，尤其还是真正的父亲，我觉得如果阿莱卡很喜欢，我们应该尝试一下。”站在艾比旁边的小男孩则有着不同的看法，从人设上，他是艾比的双胞胎哥哥，艾伦，与艾比不同，他是阿莱卡梦想中应该拥有但未能得到的快乐童年的化身。 在这件事情上，优莉卡显然作为第一视角的经历者有着更复杂的想法：“我保持中立。” “实际上我觉得对方还挺诚恳的，但是我确实也对这件事情会产生的影响保持质疑的态度。”优莉卡耸耸肩，“毕竟就我知道的，这个韦恩的家里还有很多的其他小孩，三个收养的男孩三个收养的女孩和一个亲生儿子……实话讲我觉得大概比我们系统里还要热闹。” 显然，第一个得知这个消息的优莉卡在回到内部世界之前稍微谷歌了一下哥谭首富的事情。 “我总是和优莉卡更有共同语言。”莉莉丝还是那副没有骨头的模样，懒洋洋的靠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不吝啬凸显着自己傲人的身材，“我不喜欢男人，尤其是大块头的男人，我听说他们家的女孩总是不在哥谭的，真诚的希望不会有我出去的那一天。” 优莉卡：“你吓到艾比了莉莉丝。” “嘁。” 莉莉丝对艾比有很大的意见，这件事情在系统里并不是什么秘密，在这个档口也不会有人在就这个问题多说什么。 安东尼还是没有说话，他将视线放在了更低的位置，在壁炉的另一边，坐卧着一只毛发顺滑光亮身姿挺拔的杜宾犬，这是整个系统中唯一的一位动物人格，乔。 在内部世界里从不说话的乔注意到了安东尼的视线，但乔没有表态，就像是之前的无数次一样，乔会参与每一次会议，但从不发表意见。 “我会和阿莱卡谈谈。” 安东尼一锤定音。 这个态度并不出乎所有人格的意料，几乎从一开始他们就知道阿莱卡对家人与家庭那种甚至有些病态的渴望，在一段时间里莉莉丝和优莉卡不得不频繁的出现在外界帮试图自己组成一个家庭的阿莱卡收拾烂摊子。 而作为一个以“梦想中父亲角色”而被创造出来的人格，安东尼虽然会在一些事情上边有绝对无法退却的立场，但绝大多数不涉及原则问题的时候都会顺着阿莱卡的想法。 回到亲生父亲的家庭这件事情虽然听起来问题很大，但实际上从各个方面来说都是很难被反对的一件事情，大家只是在多年的经验之下习惯的保持了警惕的心态。 安东尼和阿莱卡进行了一场秘密谈话，除了他们两位，谁都不知道谈话涉及到了什么内容，从结果来看，两位都各退一步，阿莱卡可以去融入她的家庭，但其他的保护者都会一级戒备，如果出现了任何危险他们会立刻退出这场“家庭游戏”。 显然阿莱卡对“家庭游戏”这个词汇不是很满意，但鉴于自己的要求被赞同，也没再多说，在快乐与紧张中坐上了回家的车。 于是阿莱卡准备回家了。 - “所以，我们要有个妹妹了。”难得回趟哥谭的理查德·格雷森，aka迪克·格雷森，又aka韦恩家最大的孩子，得知了这个消息。 正在努力塞小甜饼试图用糖分解救自己睡眠不足的大脑的提摩西·德雷克，含糊不清的纠正：“是——我们又要有个妹妹了。” “划重点，‘又’！”刚回到韦恩家一年的达米安·韦恩看起来很是不爽。 提摩西咧嘴，手里拿着一块饼干对着达米安比比划划：“认命吧达米安，那是我们的妹妹，你，还是最小的那个。” 达米安·年仅十六·未成年·全家最小·韦恩拔出了自己的武/士/刀，第不知道多少次发誓要把提摩西的脑袋摘下来挂在院子里最高的树上作为战利品。 作为大哥的迪克显然很习惯这一切，他和身边的老管家阿尔弗雷德动作熟练地躲避开二人“打闹”的动静：“这么说起来，她其实才应该是最早出生的韦恩，我记得她已经二十岁了。” “是的，迪克少爷。”阿尔弗雷德点点头，“很显然，谁都年轻过那么一段时间。” 这话迪克就没法接了，他那个老控制狂父亲恨不得在哥谭的每一寸土地上都装满了监控器和监听器，但却不知道自己有一个二十岁的女儿一直流落在外，这件事本身就充满了一股讽刺意味。 并且显然这个女孩过的并不是很好，否则以布鲁斯·韦恩那个性格，八成是不会因为对方是自己的孩子就贸然上门去拆散一个美满的家庭的。 “实际上这事儿很难被察觉。”提姆满头大汗的重新回到沙发上，身后的达米安依旧怒气十足，不过这个时候情报比打闹要重要一些，所以他决定留提摩西的脑袋多在原地待一会。 迪克相当捧场的发出了疑问，为了表示诚意甚至将自己盘子里的小甜饼多分给了提姆一个。 到嘴的小甜饼是绝不可能放过的，提姆当下把小甜饼塞进嘴里：“她之前一直生活在大都市，从户籍认定上来说其实并不是一个哥谭人，布鲁斯就算再怎么样也还没到把大都市也扒拉在披风底下的打算。” “即使前一段时间回到了哥谭，她也没有去登记户籍转移，甚至只租了一个下城区的单间，用的还是假名字。你们知道的，下城区的地盘一向错综复杂，来来去去的普通人太多了。” 达米安双手抱胸：“所以她叫什么来着？” “阿莱卡，阿莱卡·韦恩。” 回家 5.回家 来接阿莱卡的并不是什么陌生的司机，而是她那新鲜出炉的老父亲。 俗话说得好，只有起错的称号，没有起错的外号。有着“布鲁西宝贝”之称的哥谭小王子虽然已经年近四十，但依旧魅力四射。 一路上他总是在恰当的时间抛出话题，让车里的氛围保持在一个适当的程度，既不过度的热情也不让阿莱卡感觉被冷落或者尴尬，如果阿莱卡的好感度能被具现化，那一定会看见她脑袋顶上冒出一连串的“+1+1+1+1”。 不过哪怕是这样，在目的地出现在远处的视线之中时，阿莱卡还是难免陷入了一种紧张的情绪之中。 韦恩庄园坐落在韦恩岛上，没错，哥谭作为一个独立的小岛城市，周围自然也存在很多的卫星小岛，韦恩家就坐落在其中一个卫星小岛上。 车开上了韦恩岛，像是无数电影里演绎的那样，哥特式的古堡外耸立着茂盛的树林和高大的铁门。 阿莱卡紧张加倍。 呼吸不由自主的有些加快，后脖颈甚至开始僵硬，眼前的景色在一瞬间像是得了近视一样模糊不清。 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变化，阿莱卡赶紧的深呼吸，使劲眨眼的同时还尽可能动作自然的将头贴在车窗上，靠着因为开了冷风而有些冰冰的玻璃试图刺激自己清醒过来。 当你有多个意识体在身体里就会出现这样微妙的情况。 在过于紧张或者情绪太激动的情况下，精神很容易出现“解离”的症状，继而引发被动的人格切换。 解离这种状态并不是多重人格患者独有的情况，很多精神正常的人也会出现这种时刻，简单来说就是那种莫名其妙的大脑放空，在并非有意的情况下走神并且什么都没想，脑子里一片空白。 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的阿莱卡想要依靠外界的刺激将自己“锚定”在身体里，毕竟今天是她和真正的家人相处的时光，她不想要因为自己的原因产生遗憾。 “你还好吗，阿莱卡？” 布鲁斯在驾驶座上真切的询问道。 “还好……咳，我有点紧张。”阿莱卡拧开放在手边的矿泉水，猛喝了几口有些微凉的水来缓解情况。 “那就好，慢慢来。” 开车的哥谭小王子露出了亲和力十足的微笑：“我们有很多的时间慢慢熟悉，你不必勉强自己。” “这里可是你的家，阿莱卡。” 不知道第多少次，阿莱卡发自内心的感叹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一位体贴至极的男性。 如果这话被其他的韦恩知道了，那必然会变成本年度最具杀伤力的冷笑话。 ——蝙蝠侠，体贴至极。 好在他们不知道。 布鲁斯将车子停在大门外，阿莱卡从车上下来，第一个见到的就是穿着严谨的老管家。 在阿莱卡有限的人生阅历中，没有和老人家打交道的经验，当下看见这位脸上写满欣慰的老人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才好，犹豫之后干巴巴的自我介绍：“你好，我是阿莱卡。” “午安，阿莱卡小姐。”老管家哪怕一半的人生在这个城市里度过也无法舍弃一口标准的英音，“我是韦恩家的管家阿尔弗雷德，请直接叫我阿福就好。” 管家。 阿莱卡在心里加大感叹号的尖叫了一声，这种她从来只在电影里看见的职业竟然真实存在。 “你好，阿福。”表面上假装自己毫无波动的阿莱卡露出了一个微笑。 大概是被管家这个职业的真实性冲击到了，真正的进入大门看见待在客厅里的男孩们时，阿莱卡反而没有进来的时候那么紧张了。 因为阿莱卡太过紧张而靠近意识前端稍微汲取了一些紧张情绪的安东尼深藏功与名，实在是不想打断阿莱卡期待已久的初次见面。 还不等阿莱卡走近一些率先进行自我介绍，其中一位兄长就很热情的凑近打招呼：“嗨，阿莱卡~我是你大哥，理查德·格雷森，你可以和大家一样直接叫我迪克。” 阿莱卡稍微放松了一些，又笑了一下：“你好，迪克。” 在迪克的视角里，这个从眉眼间能看出布鲁斯影子的妹妹像是夏天刚从冰箱里拿出来打开盖子的橙子汽水，随着气泡爆裂开而铺面迎上来清新甜蜜的气息。 天啊，她真可爱！ 从杰森的意外之后就化身为家庭粘合剂的老大哥在内心尖叫，如果不是觉得刚到家的小姑娘会被过于热情的新家人吓到，他很想给出一个大大的拥抱。 毕竟他真的很想要一个可可爱爱的、普通的妹妹，或者至少要是一个不那么让人心力交瘁的弟弟也行。 嗯，没错，就是在影射某个恶魔崽子。 迪克退而求其次的将手搭在阿莱卡的肩头，把人往客厅的方向带了带：“来来来，认识一下其他人……嘿，达米安，把脚放下来！” 因为和布鲁斯说了几句话而晚了一步的阿尔弗雷德闻言挑了挑眉，不过在他绕过视线盲区看到达米安小少爷的时候对方已经把脚老老实实的踩在了地板上，完全看不出来刚才翘着腿踩茶几的人是他。 为了迎接新家人而被迫睡了一觉的提姆此刻称得上是神清气爽，哪怕是一天前还严重到像是被劣质眼线笔晕染了一圈的黑眼圈此刻也消失不见，这样的恢复速度如果让其他姑娘得知想必会嫉妒到质壁分离。 他一向和达米安合不来，也乐得看对方的笑话，为了彰显着一点，他不介意自己做一个更友善的角色。 提姆从沙发上站起来：“提摩西·德雷克，你直接叫我提姆就好。” 阿莱卡打了招呼。 在面对老父亲和老管家的双重视线压力下，活像是屁股黏在凳子上的达米安双手抱胸，一副审视什么的表情从上到下把阿莱卡看了一圈：“达米安。” 很不友好的表现，但这种表现其实才在阿莱卡的意料之中，相反，像是迪克和提姆这种友好的状态才有些出乎意料。 原谅她，阿莱卡对这种传统贵族的认知停留在电视剧和电影透露出来的部分，而且就算不是贵族，那种有钱人家多个孩子的勾心斗角写出来也能拍个一百多集的爆火连续剧了。 当然，没人不愿意被友善的对待，阿莱卡只如数收下。 家里的男孩子基本到齐了，女孩子们据说大多不在美国，要回来还要等等才行。 初次见面之后，阿莱卡被阿尔弗雷德带领着来到了给她准备的房间。 “有些仓促，我和老爷只是简单的布置了一下，如果有什么问题请尽管提出来，这里之后就是您的房间了。”阿尔弗雷德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看起来很是厚重的大门。 阿莱卡刚走进门就体会到什么叫做有钱人。 韦恩家外形依旧保持着上个世界的古典哥特式外壳，但是经过数代韦恩的积极维护修缮，内部已经完全变成了适应现代生活的模样。 说这句话的意思是，韦恩家能够被称之为“卧室”的房间和传统的欧式古堡一样，都是套间。 穿过作为缓冲的小客厅，拐弯过去才是真正的卧室所在，被帷幔掩映的大床从尺寸上看是可以并排睡下五个成年人的宽度。 在阿尔弗雷德的带领下参观了房间里功能齐全宽敞舒适的浴室、配备了小型吧台的书房、比阿莱卡曾经住过的公寓还要大上一圈的衣帽间…… 而按照老管家的说法，因为不知道阿莱卡的喜好，所以他们只能简单的布置了一下房间，剩下的空间非常欢迎阿莱卡自己填充。 阿莱卡再一次刷新了内心对于有钱人的想象。 “铛铛铛~？”布鲁斯的身影出现在门外，在阿莱卡眼中亲切无距离感的父亲一边从嘴里发出俏皮的拟声词一边露出了迷人的笑容，“希望我没有打扰你们交流感情的步伐？” 阿尔弗雷德：“当然不会，实际上我一直非常支持老爷您能和孩子们多多交流，很高兴能看到您终于付诸于实践了。” 下意识分辨出这话里有话的阿莱卡假装自己变成了小聋子，并且突然发现了卧室的地毯特别吸引人，只顾低着头看上边的花纹。 布鲁斯无奈的叫了一声阿福：“阿莱卡还在这里呢，给我留个面子吧，阿福。” 回头看见因为被叫到名字而抬起头冲自己露出一个腼腆笑容的阿莱卡，阿尔弗雷德最终还是像之前无数次所做的那样，选择包容自己这位一向任性的韦恩老爷。 “当然，那么阿莱卡小姐，我要先去准备晚饭了，您可以在房间里休息一会，行李已经全部放在了衣帽间内。”阿尔弗雷德微微颔首，稳重的离场。 房间里就剩下了阿莱卡和布鲁斯。 实际上是不怎么擅长交际的阿莱卡有些紧张，她小心的将视线放在除了布鲁斯以外的任何地方，然而眼睛好像有自己的想法，总是时不时的看向布鲁斯。 这是我的爸爸。 阿莱卡只要想想这个事实就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布鲁斯看着阿莱卡，很难说清自己内心的感受。 当然，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当父亲，但哪怕是刚知道达米安的存在时都没有阿莱卡让他来的担忧。 阿莱卡是一个全然无辜的孩子。 他已经能把自己阿莱卡的人生倒背如流。 刚出生没几天就被丢弃在福利院门口，正好被□□发现，被丢上了走私船前往了大都会。被解救下来后就被投入了寄养系统中，在第一个寄养家庭成长到六岁就因为寄养家庭的男主人被逮捕入狱而被动的进入了第二个寄养家庭中。在十八年的时间里，她一共经历了七个寄养家庭，最长的呆了六年，最短的不过几个月，想来都不是什么很好过的日子，十八岁之后就立刻独立居住了。 而从零散的情报中，布鲁斯推测出阿莱卡应该有着一定程度的心理疾病，程度严重与否还未可知，毕竟哥谭的黑医可不会像大都会的医生一样老老实实的把病人资料备份到网络上去。 阿莱卡短短二十年的人生中几乎充斥的都是黑暗，但她还会向着自己这个陌生的父亲露出笑容与真切的对亲情的渴望。 而这是我的失误。 布鲁斯无法阻止自己产生自责，而实际上他也确实认为造成当下情景的原因有一部分肯定在自己。 哪怕他从来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女儿。 “布鲁斯……？”大概是陷入沉默的时间有点长，阿莱卡有些不安的率先打破了安静。 “啊抱歉，我刚才走神了。”布鲁斯从一侧的衣兜里拿出来了一份文件夹，“这一份是给你的。” “啊？” 在布鲁斯的示意下，一头雾水的阿莱卡打开了文件夹，里边厚厚的罗列着十几份产权证明，最下边写着大大的所属人“阿莱卡·韦恩”，还有一张黑金色的信用卡，上边也刻着她的名字。 阿莱卡：“啊？！” 不等阿莱卡说出什么，布鲁斯先一步伸手轻轻按住了摊开的文件夹：“这是你应得的。不光是你，迪克、提姆、达米安、卡珊德拉……家里的每一个孩子都有。” “你也不应当例外。”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相比较这些文件所代表的金钱，阿莱卡更注重的是其中代表着自己已经是韦恩家一份子的含义，毫不犹豫的就点头收下了。 “那你先好好休息一会，晚上见。” 布鲁斯离开了房间，并贴心的关上了大门。 目送布鲁斯离开的阿莱卡缓缓转过身，脚步轻盈的在屋子里蹦跶了两步还原地转了几个圈，最后把自己摔在柔软的床铺上。 我有家了诶~ 阿莱卡把自己的头埋在被子里，嘿嘿嘿笑着像个二傻子。 礼物 6.礼物 阿莱卡在房间里认真的把自己并不多的生活行李收拾了一番，并且简单的进行了一番梳洗。 等到阿莱卡倒在床上时，距离晚饭开始还剩下两个小时。 过去的几个小时里经历的情感波动过于巨大，以至于在忙完了之后躺在床上的时候竟然有一些不真实感。 阿莱卡看着天花板上的纹路，慢慢的陷入了沉睡。 在阿莱卡睡着了之后，安东尼出现在意识前端，操控着身体醒来。但他没有起床，只是在床上找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躺好，并默默的将阿莱卡潜意识里过于激烈的情绪慢慢抽离。 隐约中，安东尼听见优莉卡嘲笑自己是个“男妈妈”的声音。 对随便什么东西发誓，他绝对不是幻听，优莉卡那个家伙自己明明也不放心非要跑到会议室做好随时接手身体控制权的准备，还要来嘲笑他。 “你完蛋了。” 因为正在忙碌而无暇回到内部世界的安东尼发出了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威胁。 - 直到手机闹钟响起，阿莱卡迷迷糊糊的从床上起来，并不知道在自己睡觉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实际上如果没有意外，她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的保护者做了什么。 阿莱卡起床伸了个懒腰，换了一身稍微居家一些但也没有那么随便的衣服就准备下楼。 刚打开房间的大门，阿莱卡就碰上了楼道里正准备来敲门叫她的阿福。 阿尔弗雷德发出了问候：“晚上好，阿莱卡小姐，希望你休息的不错？” 阿莱卡真诚地点头：“是的，床和房间都非常棒，谢谢你阿福。” 被感谢的阿尔弗雷德露出欣慰的笑容，那个笑容里包含了一些阿莱卡看不懂的内容：“请不必客气，实际上，布鲁斯老爷也给出了不少颇具实用性的建议。” “哦，是这样吗？那我一会儿也要谢谢布鲁斯。”阿莱卡欢快的掂着脚在走廊里前行。 说话间就到了楼梯口，已经提前等在楼下的布鲁斯坐在主位上，手里拿着一本不知道什么内容的杂志，看上去就很无聊的快速翻阅着，听到动静后抬起头，露出笑容。 “谢谢我什么？” 阿莱卡面对着亲生父亲多少还是有一些拘谨，她下意识顺了顺衣摆：“关于房间的布置，非常舒适，谢谢啦dad。” 犹豫了一瞬间，阿莱卡还是尝试叫出了父亲这个词汇。 布鲁斯扬起了更大的笑容，很难说这个笑容里没有一些得意的成分：“当然，不必客气。” 这样视若平常的反应恰恰是此刻的阿莱卡最需要的，她悄悄松了一口气，然后在阿福的引导下，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哦哦，是我迟到了吗？”迪克的声音由远及近，阿莱卡抬起头，韦恩家帅气的大儿子带着有些尘埃味道的空气走进餐厅。 阿尔弗雷德：“实际上正正好，迪克少爷。” 有些夸张的松了一口气，迪克没有去自己的位置上，反而来到了阿莱卡这边：“之前会来的有些仓促，这是补上的见面礼，希望你喜欢，阿莱卡。” 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礼物并同时还收到了来自大哥的wink，阿莱卡有些受宠若惊：“哦，谢谢你，我能打开吗？” “当然。” 阿莱卡打开了礼盒。 盒子里躺着一款当下最热门的迪x尼联名抱枕，这种东西对于阿莱卡来说当然很喜欢，但是从价格上来看是她之前从来也不会关注的档次。 “哇！我很喜欢，谢谢！” 毛茸茸的触感对她来说是最棒的安慰剂，从小没有得到过这样的玩偶的阿莱卡决定之后既要把它摆在床上最显眼的位置上。 送出去的礼物得到了对方法子真心的喜欢，迪克也显得很高兴，他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手放在桌子上支着脑袋：“不用客气，你喜欢就好。” 原本还想着再揉揉抱枕，但熟悉的恍惚感袭上心头，阿莱卡在内心大呼不妙，手里的动作尽可能自然的把抱枕收回了盒子里放好，抓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水后又使劲揉了揉眼睛。 正巧这个时候提姆和达米安先后都来到了餐厅，阿莱卡有些突兀的举动并没有引起家人们的关注。 或者说自认为没有引起关注。 提姆穿着正装，看起来刚才去忙正事了：“不好意思，下午去了趟韦恩集团，嗨阿莱卡，这是我给你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阿莱卡当然不会不喜欢。 提姆的礼物非常具有实用性，他送了阿莱卡一台苹果笔记本电脑。 对于曾经的阿莱卡来说，攒钱买一个二手的就已经是很了不得的目标了，更不要说全新的最新款。 “谢谢你，提姆。” 明白这点钱对于提姆来说大概不会和路边渴了随手买瓶水有什么区别，阿莱卡没有推辞，直接收了下来。 最后进来的达米安发出了对这样温馨家庭氛围的不屑，当然也立刻的得到了来自大家长“关切”的眼神问候，以至于不得不在桌子跟前坐正。 显然，全家人都知道达米安能够不对刚回家的新成员发出什么不恰当的言论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就连阿莱卡都没有对此感觉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人到齐了，布鲁斯宣布开始晚饭。 “你一定要尝尝阿福的小羊排，再也找不到比这更美味的食物了。”布鲁斯毫不吝啬夸奖。 “谢谢您的夸赞。”不卑不亢的阿福稳重地往布鲁斯的餐盘边上放了一杯牛奶，假装自己没看到布鲁斯老爷猛然塌下去的表情和哼哼唧唧的抗议，转身对阿莱卡温声，“希望您也喜欢。” 阿莱卡露出了毫无破绽的笑容，然后低头看着盘子里撒发着诱人气味的高档羊排。 她真的很努力的试图自己动手吃点什么下去，但曾经的经验告诉她，如果这个时候非要逞强，那么今天这个原本应该温馨的家庭聚餐会被她彻底毁掉。 再睁开眼，优莉卡掌控了身体。 晚饭 7.晚饭 优莉卡虽然之前也因为担心而比较靠近意识前端，以方便自己随时可以掌控情况，但实际上她对于外界发生的事情基本没有认知，只感觉到阿莱卡的情绪很稳定。 也因此全然没有之前发生了什么的记忆。 不过好在当下的情况倒是很清晰明了。 像是过去无数次做过的那样，优莉卡切开一小块羊排放进嘴里，然后惊喜的睁大了眼睛：“唔！真好吃！” 作为第二个出现在这个系统里的人格，优莉卡可以说是看着阿莱卡长大，因此在如何扮演阿莱卡上非常有发言权。 阿尔弗雷德表示很高兴得到了夸奖。 并无意打扰阿莱卡来之不易的亲属时光，优莉卡主动向被迫回到了内部世界的阿莱卡“共享”了自己的视觉。 这是优莉卡在这个系统里独有的能力。 她可以选择向特定的某个或者几个人格共享视野，这种能力和意识共存最大的区别在于双方无法交流，优莉卡的思想无法让被共享的人格知道，被共享视野的人格也无法传递自己的信息给优莉卡。 可以理解为一场实况转播。 一边吃饭，优莉卡一边动作自然的观察了餐桌上的每一个人。 这可是她第一次见到阿莱卡的亲人。 不得不承认，哪怕是被收养的孩子，韦恩家的所有成员都拥有一副优秀的皮囊，哪怕是在一边站着的管家先生，也有着别样的气质。 优莉卡有着一整套完整的关于她自己的过去记忆，如果非让她自己来说，相比较她是一个小女孩因为伤害而创造出来的人格，或许她的灵魂居住在这个女孩的身体里这个说法更好被接受。 说这话的原因也不是别的。 作为一个身体保护者，优莉卡的责任就是在阿莱卡的身体遭受到暴力对待的时候出现，而为了能够面对这种情况，优莉卡对自己认知的身份是一个训练有素的雇佣兵，在操纵阿莱卡身体进行反抗时的最佳成绩是靠着一把钥匙捅破了对方的肺。 医生小姐曾猜测，优莉卡这个身份的灵感大概是来自于阿莱卡小时候无意中看到的电影或者电视剧里的角色。 年幼的小女孩不能承受这么痛苦的殴打，但是她看到电影中身为雇佣兵的大人可以，因此优莉卡诞生了。 跑题了。 优莉卡坐在这里吃了一顿晚饭，顺便观察了一番阿莱卡的新家人。她敢拿着她的项上人头打包票，这家人各有各的秘密。 但这些和她没什么关系，她也不打算告诉阿莱卡这件事情。 优莉卡吃下了最后一口小羊排，捧着属于自己的那一杯甜牛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每个人都有秘密，阿莱卡有，这群陌生的亲人有也很正常。截至目前为止，这家人表现出来的友善肯定是真实的，否则就安东尼那个把自己活成了人体测谎仪一样的家伙肯定不会放任阿莱卡继续在这里呆着。 作为保护者，优莉卡决定回到内部世界了之后和安东尼交流一下这方面的内容，至于现在…… 牛奶冲淡了嘴里残存的食物味道，优莉卡相当自觉地将身体的控制权让了出来，把剩下的亲子时间交还给阿莱卡。 - 晚餐结束，阿莱卡看着钟表上的指针指向数字“8”的时候，包括在哥谭小报里“夜夜笙歌”的老父亲在内的家庭成员纷纷表示要回房休息，搞的阿莱卡有些蒙圈。 原来她的新家人们都这么养生的吗？ 虽然一头雾水，但今天一整天都强制自己控制身体而拒绝其他人格切换出来的行为对阿莱卡来说也是一件负担很大的事情，她的头在吃完晚饭回来操控身体之后就已经在疯狂跳痛以彰显存在感了，这会正好回去可以休息休息。 于是阿莱卡也从善如流的表示出自己也要回屋子休息的意愿。 “爸爸今天开了很久的车肯定也累了，希望您能够睡个好觉。”阿莱卡大着胆子给布鲁斯了一个拥抱，然后红着耳朵消失在二层楼梯的拐角处。 迪克：“哇哦~她真甜。” “很难不赞同。”提姆点头附议。 “希望您能够得到阿莱卡小姐的祝福，布鲁斯老爷。”阿福站在餐桌边，欣慰的收起被阿莱卡三下五除二喝干净的牛奶杯，并用自己的眼神示意家里其他成员赶紧把几乎没有动的牛奶喝掉，“希望您能够睡个好觉。” “……” 布鲁斯沉默，表情严肃的举起牛奶杯一饮而尽。 ——蝙蝠侠不惧怕一切挑战。 ——来自管家侠的要求除外。 - 回到房间，阿莱卡几乎是用接近昏迷的速度倒在床上就失去了意识，她今天实在是太累了。 如果此刻房间里有其他人的存在，那么就能看到，浑身上下写满了疲倦的女孩倒在床上陷入了梦境之后，又突然异常清醒的睁开了眼睛，并从床上爬起来，在之前随身搬过来的行李箱角落里找出来一个小药箱，数出来大概七八粒不同的药物吃了下去。 在内部世界忙自己事情的优莉卡感受到阿莱卡睡着了，并且意料之中的没有想起来自己还需要吃药。 阿莱卡在对待吃东西这件事情上边是非常的消极，吃饭暂且不论，吃药也很抗拒。 是的当然，阿莱卡非常乐意接受治疗，因为对她来说只有接受治疗才能更好的和其他人格进行交流，但她不喜欢吃药，这也并不冲突。 没办法，优莉卡只能出现在意识前端，操控着身体起床吃药，然后完成简单的洗漱，并换了一身舒适的衣服钻进柔软的床铺。 “你找我？”一回到内部世界就听到安东尼的声音。 有被吓到的优莉卡伸手揉了揉额角，劝自己不要和直男一般见识：“是，我有点事和你说。” 安东尼和优莉卡是系统里主要的两位保护人格，一般情况下他们不太干涉其他人格的行为，只要不危及生命哪怕这个行为会影响阿莱卡这个主人格的日常生活，他们也不会干涉。 但如果遇见了一些很严肃的场合需要决定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时，他们两个在系统里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也因此他们俩的关系在系统里相对会亲近一些。 “是什么？”安东尼拉开优莉卡身边的一个椅子坐了下来。 优莉卡：“关于阿莱卡的亲人，我今天晚饭的时候见了一面，都不简单。最小的那个达米安，他的一举一动可不是在开玩笑，我打赌他手上有不下两位数的人命。” 听到这话，安东尼的眉毛挑的要飞出发际线了，并非是不相信，反而是因为格外信任才更惊讶。就他所知，韦恩家最小的那个孩子才十六岁，不过从媒体的消息上来看，对方是一年之前才被认回韦恩家的，在那之前的生活称得上是一片空白。 安东尼调整了一个坐姿，用更正式的状态示意优莉卡继续说下去。 “没啥好多说的，我只是单纯见了他们一面。”优莉卡耸肩，“你要是让我说更多的我也说不上来，非要说的话更像是一种直觉。” 在感知危险方面，优莉卡用血的教训在整个系统里树立了绝对的威信。 “明白了。”安东尼点头，并没有任何不当回事的念头，“目前来看还是静观其变吧。” - 花房 8.花房 第二天早上被手机闹钟吵醒的不是阿莱卡，而是到底有些放心不下的安东尼。 哪怕已经在这个身体里生活了十多年，安东尼还是不习惯使用女性的身体来进行日常生活，哪怕如此，他还是很认真的完成了早晨的洗漱工作。 ——当然，经过谨慎的考虑，他放弃了冲个澡的打算。 他是说，如果这会有时间可以让他泡个澡，那当然没问题，盛满整个水面的泡沫和处于水中的失重状态都能让他不直面这个身体与自己“本该拥有”的身体的不同。 但是淋浴洗澡？需要用浴球清洗全身每一个角落的那种洗澡？他还是尽量避免比较好。 “抱歉啦……”安东尼没什么歉意的小声嘟囔着，吐掉嘴里的牙膏泡沫。 出于个人爱好和习惯，安东尼穿了一身宽松的休闲装，重点是穿了一条没什么线条可言的阔腿裤，然后来到房间门口，深呼一口气，推开房门。 “哦，阿莱卡小姐，早上好。” 推开门，安东尼转头就看到了走廊里的老管家，他愣了一下，听见了招呼后也跟着扬起阿莱卡式的笑容：“早上好。” 阿福显然很关心昨天才刚回到家的新成员：“您昨天休息的好吗？房间和床铺都还习惯吗？” 这个问题安东尼可以回答：“当然，非常舒服！我睡得很棒，谢谢关心。” 阿福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那真是太好了，或许您想来一点早餐？” “如果可以那就太棒了。”安东尼毫不犹豫地点头。 从房间门口前往餐厅的距离并不算远，当然也不算近，阿福一路上非常恰到好处的提出了一些小话题，使得整个氛围不会过于僵硬尴尬。 安东尼当然确信这位老管家是好心，但实际上，此刻的他简直比提心吊胆还要提心吊胆。 因为他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是的，他昨天非常靠近意识前端并多次帮助阿莱卡整理了过于紧张的思绪。 没错，因为担心他还和优莉卡谈论了一番关于韦恩家的事情。 可是好死不死的，他既没有完全的出现在意识前端感知到外界的对话，和优莉卡的对话中也没有涉及非家庭成员之外的名字…… 假设此刻安东尼的内心活动可以具现化的话，想必sos已经打满了屏幕。 从对方的态度上，安东尼很轻易地就能推测出对方虽然是个管家，但也是韦恩家的一份子，在整个对话中充分彰显了对阿莱卡的关注，这让本身并不支持阿莱卡回家的他稍微松动了一些态度。然而这并不影响昨天根本没有出现在外界的他不知道家里成员的名字！ 于是他只能小心翼翼的说些套话，以防止露馅。 在这样微妙的氛围中，他们来到了餐厅。 “诶？只有我一个人吗？”整个餐厅空空如也，安东尼惊讶的看向老管家，虽然他昨天没出来，但因为很担心的缘故还和优莉卡碰了个头，所以也大概知道这家人的睡觉时间很早。 “非常难以启齿，但是，是的，阿莱卡小姐。”老管家一边往桌子上摆早餐的盘子一边精准吐槽，“看起来所有的小少爷都学会了布鲁斯老爷那睡无数个五分钟的习惯。” 所以都在赖床。 安东尼恍然大悟并点头。 这事也不难理解，毕竟哪个成年人会真的在无所事事的晚上早早上床呢？ 是手机不好玩吗？还是电脑不好看？ 如果有空闲时间也喜欢看个电影放空大脑的安东尼表示理解。 ——虽然真正的情况可能和他理解的有那么亿点差距。 “……早，阿福，早，阿莱卡。”充满了困倦的声音传来，安东尼转过身，从对方的年纪判断出来这大概是阿莱卡的大哥，理查德·格雷森。 “早上好，迪克少爷。”阿尔弗雷德更欣慰了，“能够在早上的餐厅见到您真是我的荣幸。” “饶了我吧阿福……”迪克几乎是飘到座位上去的，看起来经历了一个非常丰富的夜晚。 “早上好，迪克。”安东尼停顿了片刻才跟着打了招呼，并得到了老大哥的笑容一枚。 他对迪克这个名字反而有着一些奇怪的亲切感。 安东尼就是作为一个父亲的角色被阿莱卡创造出来的，也因此在整个系统的自我认知年龄中，除了没有人类年龄的莉莉丝之外，他是最为年长的一位。 迪克这个名字在上个世纪，也就是他年幼的时候，是一个非常流行的名字。 只不过在现在就不多见了，在口语中更多的还是代表着另一重含义。 难以避免的，安东尼对迪克的其实好感度就稍微提高了那么一捏捏。 - 吃完早饭，安东尼在阿尔弗雷德的热情邀请下，慢悠悠的开始参观起整个韦恩庄园。 他简单的在手机备忘录上写下了今天的行程、已经做过的事情和准备要做的事情，以方便后续不论是哪个人格接手身体都能继续下去。 这也是他们生活的日常。 事实证明这个行为非常有必要，因为就在十分钟之后，阿莱卡出现在意识前端，将安东尼的位置顶替下来。 他们系统一般来说切换人格的速度都比较快，一方面是因为在哥谭生活，如果切换速度太慢可能人就没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阿莱卡很积极的在和整个系统进行沟通，加上医疗帮助，往往在外人看来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他们就已经完成了整个切换流程。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端看当时的情况。 阿莱卡对自己一睁眼就已经不在原地的操作很熟悉，从周围环境判断出来自己还在韦恩庄园，她从兜里掏出来手机，翻看了备忘录。 “起床…早饭…所以现在是在遛食，顺便认路。”阿莱卡接收完毕现在的情况，收好手机就继续晃悠起来。 然后她就发现了“宝藏”——一个超级漂亮的玻璃花房！ 出于谨慎，阿莱卡没有进去，她选择了原路返回，准备去找阿尔弗雷德询问一下能不能进去。 “嗯？迪克？”阿莱卡没想到自己会在大门口看见迪克，还有一位坐在轮椅上的女性。 因为发现了一个玻璃花房而想要回到老宅里边找阿尔弗雷德的阿莱卡，在大门口的地方碰见了迪克和他对面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性。 阿莱卡下意识发出了疑问的声音。 明明距离很远并且处在视线盲区，但迪克就像是听到了阿莱卡无意识的声音一样转过了头：“嗨，阿莱卡，你来得正好。” 听到这话的阿莱卡抛去不知道要不要过去的迟疑，小跑了两步，和坐在轮椅上的人对上了视线。 红发美人笑着伸出手：“你好阿莱卡，我是芭芭拉·戈登，叫我芭芭拉就好，我是迪克的朋友，很高兴认识你。” 阿莱卡注意到迪克想说什么的动作被憋了回去，最后他只无奈的挠了挠后脑勺，不过没有生气。 “你好芭芭拉。”阿莱卡和芭芭拉握了手，然后看着对方和迪克道了别转身离去。 送别芭芭拉的迪克回来就看到阿莱卡注视的小眼神，无奈道：“怎么了？” 阿莱卡赶紧摇头：“没事没事，她真漂亮。” 迪克：“嗯？” 阿莱卡：“咳，我是说，你见到阿福了吗？我找他有点事。” 迪克耸肩：“好问题，你可以去布鲁斯的房间门口找找看，可能在纵容布鲁斯睡他第五十三个五分钟吧……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我在后边的发现了一个玻璃花房，我想问问阿福我能不能进去，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听到这话的迪克笑了起来，他甚至都没有思考：“当然！你可以去任何地方。” “这可是你的家啊，阿莱卡。” 最爱 9.最爱 后来阿尔弗雷德果然对阿莱卡想要前往花房的行为表示了欢迎，并给出了非常有用的小建议用来预防被花房里的小虫子咬伤。 阿莱卡几乎立刻就喜欢上了韦恩家的玻璃花房，此时距离她第一次走进韦恩庄园已经过去了一个礼拜。 这一个礼拜的时间里，阿莱卡慢慢的熟悉了所有的家庭成员，包括活泼外向的史蒂芬妮和沉默寡言的卡珊德拉，还有虽然是哥谭是警察局局长的女儿但不知道为什么和韦恩家的成员们亲如一家的芭芭拉。 实话讲，阿莱卡过去的人生中没有机会和这么多同性友好交流的经验，因此很是适应了一段时间。 当然，如果你患有did，那么你的生活就绝对不是简单而轻松的度过，哪怕是在绝对安全的家中，和自己的亲人共享温馨的家庭时光时也是如此。 在过去的一周里，阿莱卡多次的切换了人格，也经历了几次微妙的差点圆不过去的时刻，但总体来说还是靠着高超的演技隐瞒了过去。 - [我想向父亲坦白我们现在的情况，一味隐瞒无法解决问题。] 安东尼看见阿莱卡在手机的备忘录上留下了这样一句话，他沉默了一会，无奈的叹气。 回到内部世界，他又一次将所有人叫到了一层的壁炉前。 “等等等等，让我来猜猜看~！”莉莉丝这一段时间没有被允许出去，毕竟她搞事的前车之鉴太多了，大家都不放心这家伙，这也导致她这一段时间超级火大，立志于抓住每一个机会惹恼安东尼，“妈妈的小宝贝已经完全沉浸在合家大团圆里了对不对？” “莉莉丝。”安东尼沉下脸。 “我说错什么了吗？” 并不是很想掺和火山对对碰的优莉卡转身就被艾比拉住了衣角，原本就格外敏感的小姑娘紧张的整个人都在发抖。 优莉卡并不是很喜欢小孩子，但远称不上讨厌，至少对系统里的两位儿童人格还算友善，在这个情况下她只能充当那个临时的消防器材：“所以今天是什么事情？” 被优莉卡一句话打断，安东尼理智回笼，率先恢复了平静。见此情况知道自己今日搞事失败的莉莉丝不爽的呿了一声，坐回了原本的位置上。 “阿莱卡想要将did的事情告诉其他人。”安东尼说道，“至少会告诉布鲁斯·韦恩。” 这个消息带来了一阵寂静。 从个人角度来说，优莉卡其实并不惊讶，她相信系统里的其他人也是如此。他们选择同意阿莱卡回来加入她真正的家庭，那么就肯定会有坦白的这么一天，但是…… “只有一个礼拜？认真的吗？一个礼拜？阿莱卡又旧病复发了？” 优莉卡说话毫不客气，这里她说的“旧病复发”是在嘲讽， “……这确实是个问题。” 优莉卡有点不耐烦：“我觉得这件事没什么特别好说的，在你点头纵容阿莱卡回家的那一刻起，我们迟早会暴露，阿莱卡的举动只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你说的没错，但阿莱卡不知道这一点。” 安东尼摸了摸下巴，这几天事情比较多他没来得及刮胡子：“阿莱卡依旧不觉得自己会得到关注，依旧觉得自己能够瞒天过海。” “……随便她吧。” - 这两天阿莱卡很明显的发现，家里的所有人都开始变得忙碌起来。 主要变现为布鲁斯开始出现在午餐的餐桌上、提姆多次顶着阿尔弗雷德不赞同的目光在餐桌边接工作电话、原本已经回到布鲁德海文的迪克也重新出现在庄园里…… “蝙蝠侠因涉嫌谋杀而被哥谭警方通缉，据相关人士说明，这是一次无法原谅的义警行为。一次普通的拦路抢劫演变成了多重谋杀……” 早餐进行中，突然插进来的新闻打破了安静。 “哈……普通的拦路抢劫，真会说话。”阿莱卡显然很不满，一边嘀咕着一边换了一个频道。 “哼！胡扯。”达米安重重的出了一口气，手里的餐刀狠狠地切下去，和盘子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好不容易回一趟家的史蒂芬妮捂住耳朵：“嘿！达米安！” 对家庭成员一视同仁的看不起的达米安甚至都没抬头，看着史蒂芬妮恨不得当场爬起来和达米安干一架的样子，坐在旁边的阿莱卡赶紧安抚住史蒂芬妮。 “你是怎么想的，阿莱卡？”史蒂芬妮突然开口。 阿莱卡茫然抬头：“啊？什么？” 史蒂芬妮耐心地重复：“关于刚才那个消息，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相信哥谭的媒体。”阿莱卡撇嘴，“我不觉得这件事是蝙蝠侠干的。” “退一万步说，如果蝙蝠侠真的开始杀人了，那肯定不会只有这么小打小闹的一两个案件，下城区的库房应该才是第一个被处理的地方。” 这个逻辑不能说不对，但又觉得非常别扭，可是无懈可击。 桌子上的其他人欲言又止、欲止又言，然而无法反驳。 “所以你最喜欢的超级英雄是哪个？”提姆把餐盘里最后一口食物咽下去，含糊不清地问。 不晓得是不是她的问题，阿莱卡总觉得餐厅的气氛瞬间严肃起来了呢。 阿莱卡有点不好意思：“超人吧。” 想了想，她补充道：“毕竟我之前在大都会生活的比较多，听到关于超人的报道很多，而且他很帅啊。” “哦哦！对吧！我也觉得超人他超棒的！” 理查德·超人小迷弟·格雷森立刻支棱起来，热情四射的凑到阿莱卡身边欢乐的分享着自己关于超人的各种小收藏。 芭芭拉抬眼看了看二层楼梯的转角处，浅浅地清了个嗓子：“那在哥谭呢？这边的超英你最喜欢哪个？” 被问到的阿莱卡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应该是罗宾吧……？” 沉浸在自己思考中的阿莱卡抬头就看见包括达米安在内的男孩子们都注视着她，紧张的头皮一紧：“我，我是说，蝙蝠侠救过我，我确实很感激啦。但是我刚来哥谭的时候遇见过罗宾，惩恶扬善的同时又特别礼貌！” 芭芭拉疑惑：“emm，礼貌？” “他揍反派的时候还会说谢谢诶！”阿莱卡扬起音调，“动作漂亮又干脆，虽然是在拷//问坏蛋，但是得到答复之后会说谢谢耶！难道不是超级礼貌吗？” “……确实，你说的没错。” 已经根据时间推断出阿莱卡当时见到的应该是自己的提姆罕见的有些不自信。 【不愧是布鲁斯的孩子。】另一边史蒂芬妮背着阿莱卡悄咪咪的做出了这个口型。 病发 10.病发 “不忍直视的审美。”达米安翻了个白眼，显然对阿莱卡的眼光不敢苟同，“第四任罗宾才是最棒的罗宾。” 这个就涉及到阿莱卡的知识盲区了，她顶多知道蝙蝠侠确实有不止一个罗宾，甚至还有蝙蝠女，但是你要是让她说出来具体有几个，那就很抓瞎了。 不过面对这个情况，阿莱卡也有应对方式。 阿莱卡：“当然，不管是哪一位罗宾，我相信他们都是超级不可思议又了不起的家伙。” 这话绝对的真心实意，对于目前来说自己的生活还是一塌糊涂的阿莱卡来说，坚持成为蒙面义警伸张正义的超级英雄们真的非常非常了不起。 不过这句话好像造成了什么奇怪的效果，阿莱卡茫然的看着心情似乎瞬间上升还要嘴硬嘀咕着“最好的就是第四任罗宾”的达米安，求助的目光还没有发出给一边的迪克就被史蒂芬妮狠狠地揉了一把头发。 楼上，被阿福从床上拽起来赶去加入合家欢聚会的布鲁斯嘴角弯起，转身离开。 - 在韦恩家的生活慢慢地步入了正轨。 不需要再为了生活奔波的阿莱卡开始思考自己接下来可以做些什么。 玻璃花房里，窝在茧型秋千椅里边的阿莱卡抱着布鲁斯送给她的平板涂涂抹抹。 并没有系统的学习过美术，也没有条件去学习的阿莱卡从小对色彩就非常痴迷，大概是出于儿时缺失的那种弥补心态，长大了之后哪怕是吃饭都有困难，但她还是会从生活费中挤出来一部分给自己购买不便宜的画画工具。 回到韦恩家之后，布鲁斯很快就送来了全套的绘画工具，阿莱卡这一段就沉迷于摸索平板绘画的方法。 然而在她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就在秋千的旁边，自动灌溉的机器启动，连接处出现了裂缝的管道有水渗漏出来，落在地面上，发出缓慢的滴答声。 患有did的人往往也患有ptsd，阿莱卡也不例外，只是作为主人格，她几乎不持有创伤记忆，因此经常对会造成危险的场景没有认知，最后将整个系统置于危险的境地。 不过这一次阿莱卡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缓慢的水滴落声触发了阿莱卡的创伤记忆，刚开始她还以为是哪个人格将要出现在意识前端才造成的恍惚和不真实感，但很快就意识到区别。 为时已晚。 阿莱卡的意识被拉回到了某个并不美好的时刻中。 整个过程从外界的时间来看大概持续了将近十分钟，在这十分钟的时间里，阿莱卡从秋千中跌落在地上，时而蜷缩时而挪动身体，呼吸急促间歇还会发出不知意义的痛苦呢喃，全然感觉不到地上细碎的石子划破手心的疼痛。 与此同时，正在蝙蝠洞里处理哥谭里新出现的那个“蝙蝠侠”事件的布鲁斯通过监控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他尽可能快的来到了阿莱卡的身边。 “她确实患有ptsd。”布鲁斯沉下脸色，“甚至比我想的更严重。” 关于ptsd，因为最开始被称之为“弹震症”，人们大多数的认知是认为患有这种疾病的大部分应该是经历过战争的人或者退伍的士兵。 但实际情况却完全相反，百分之九十患有ptsd的人都未曾经历过战争，而绝大部分都经历过一些重大的天灾人祸，比如一场侵//犯、一次严重的车祸、或者别的什么地震、洪水一类的天灾…… 患有这个疾病最常见的一个症状就是记忆闪回，简单来说，就是患病的人会被与创伤相关的因素触发、或者干脆就是毫无原因的随机在某个时刻，你被大脑里的记忆带回了创伤发生的当下，哪怕周围有人告诉你已经过去了，但是你的大脑不会认同这一点，你只会认为自己还是当时那个受到伤害的自己。 记忆闪回也有不同的类型，完全的记忆闪回指的就是你的感官和记忆全部都回到了当时，也有其他的部分闪回，比如只是身体感官的闪回、声音的闪回（类似幻听）等等…… 这一次，阿莱卡经历了一场完整的闪回。 也就是说她完全失去了感知外界的能力，完全的陷入了记忆之中。 直到整个过程结束，她汗淋淋的神志回笼。 布鲁斯和阿福正围绕在她的身边，一脸关切的注视着她。 在这一刻，阿莱卡硬是把自己吓到清醒。 “你还好吗？阿莱卡？”布鲁斯很关切，但是并没有碰到阿莱卡的身体，这一点也是分外体贴的部分。 很多人在经历记忆闪回的过程中是非常抗拒被触碰的。 “……咳，还好。”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因为嗓子的干哑未能成功的阿莱卡清了清嗓子，从地上爬起来，并在布鲁斯的搀扶下坐到了一边的凳子上。 阿福适时的递出了暖呼呼的热可可和香甜的小甜饼。 布鲁斯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并不是想要逼迫你，阿莱卡，在我们进行接下来的谈话之前，你要明白这一点。不论一会我说的内容是什么，你都有拒绝或同意的权利，你知道吗？” 看着父亲的表情，阿莱卡呆呆的抓紧了手里的马克杯：“好。” 我要被发现了。 阿莱卡有些绝望的想着，我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女儿，我是如此的怪异，我要被赶出去了。 “嘿，亲爱的，看着我。”布鲁斯轻柔地捧住阿莱卡的脸，让她看向自己，那力道不比捧住一枝花要更重。 “我需要给你道歉，在你回家之前，我迫切的想要了解你，所以找人调查了一下你的过去……阿莱卡，告诉我，你是不是因为患有严重的ptsd所以在看心理医生？” 心脏因为紧张急速的跳动，然后在听到问题的瞬间卡住，缓缓的落回原地。 “……是。”阿莱卡张了张嘴，轻而又轻的吐出了一个单词。 我没有被揭发……父亲只认为我是单纯的ptsd…… 不可否认的，阿莱卡松了一口气。 但是在内心最深的地方，她反而更加的难过了起来。 我是如此的胆小，不敢向我所渴望的一切伸手。 发酵 11.发酵 最终，阿莱卡向布鲁斯承认了自己患有ptsd的事实，但是面对父亲想要给她找一个新的、更靠谱的心理医生的提议，阿莱卡选择了逃避。 她见过太多的黑暗。 心理医生出于职业道德的约束不可以向除了患者之外的人透露咨询内容和结果，但心理医生也是人，而这里是哥谭。 “我还没有准备好……对不起，爸爸。”阿莱卡说着话，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不不不不，阿莱卡，你不用对我道歉，你没有做任何需要道歉的事情。”布鲁斯手忙脚乱的试图擦干阿莱卡的眼泪，“就像我说的，你有拒绝的权力……我只是担心你。” 于是她再也憋不住了，一头撞进布鲁斯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会准备好的，我发誓，我会的……” 这一次，布鲁斯没有说什么，他只是不厌其烦的伸出手，一遍又一遍的轻轻拍扶着阿莱卡的背。 像是所有的父亲都会做的那样，无声的给予支持和安慰。 - 阿莱卡回到了房间。 她放了一个浴缸的热水，将自己丢进其中，试图以此来放松自己过于紧绷而格外疲倦的身体。 恍惚间，她感觉到安东尼的靠近，如同过去无数次所经历的那样，安东尼在内部世界给予她帮助，以此来缓解精神状态。 “我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阿莱卡呢喃，“我甚至都不记得闪回了什么记忆。” 是的，虽然经历了一场完整而痛苦的记忆闪回，但是阿莱卡的脑子里没有任何关于刚才闪回的内容，这一部分痛苦的记忆又被不知道哪个人格带走了。 这一次的安东尼靠得足够近，他听到了外界来自阿莱卡的声音，但没有说话。 did是非常具有个体性的疾病，就是说哪怕是经历了完全一样的创伤，但不同的人还是有很大的可能使用不同的处理方式。 他们的系统在面对过去记忆的处理都非常的保守，所有持有创伤记忆的人格都不认为身为主人格的阿莱卡目前有那个能力去接受这些记忆。 - 最近的哥谭陷入了短暂的宁静。 如同这几天新闻上说的那样，他们似乎多了一个不吝啬打破法律界限的蝙蝠侠。 “截止到目前为止有两个受害者。” 提姆坐在蝙蝠洞里，手中举着一杯散发着可怕气味的浓缩黑咖啡，从他开始复苏的黑眼圈看起来大概这几天并没有睡上几个小时。 因为还没有到晚上，迪克穿着舒适的宽松居家服将椅背向后靠，翘着二郎腿晃悠着脚尖，好不舒适的模样：“哦，得了吧，提宝，我们都知道你的能耐，说点大家不知道的？” “……这位…我们暂时称呼他2号好了。”提姆随口给这个打着蝙蝠侠名声搞事的人起了一个不正式的名字，“这位2号先生是徒手扭断了两个抢劫犯的脖子，没有指纹，没有痕迹，至少是经过训练的，最让我感兴趣的是这个。” 提姆手指飞快在键盘上舞动，调出来两张人物资料。 “呜呼，看起来抢劫犯先生们也并不只是抢劫犯这么简单哈。”迪克吹了个口哨，念出了声，“曾经因谋杀被捕入狱，但因为法律技术问题*又被无罪释放了。” “渣滓。”达米安一如既往地辛辣，“要不是因为他毁坏的是父亲的名声，我或许还会称赞一声。” 全程安静的布鲁斯听到这话只是向达米安投去了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达米安回归韦恩已经过去了一年多，在这一段时间里他很认真的践行了蝙蝠侠的不杀准则，因此在一些时刻，布鲁斯也不会再苛求达米安过嘴瘾的行为。 哪怕被父亲用不赞同的眼光注视着，达米安也岿然不动：“你只有这点能耐吗，提摩西。” 被点到名字的提姆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往靠背上一缩，将自己整个窝出了没有骨头的样子：“有本事你来试试，……那家伙一直在我搜集信息的时候下绊子。” 这句话一出，整个蝙蝠洞安静了片刻。 他们都知道“那家伙”指代的是谁。 蝙蝠洞中永远被摆放在最显眼地方的那一套沾满了血污的破损制服的主人。 之前的二代罗宾，韦恩家第二位养子，现在的红头罩——杰森·陶德。 就在不久前，这位分明已经被埋葬了五年的前罗宾用着小丑刚出道时曾用过的称号“红头罩”出现在了蝙蝠系义警的视线中。 并且非常热衷于给蝙蝠侠找事。 也是因为最近各种事物叠加在一起，布鲁斯才没有及时的发现昨晚哥谭警局的异样，因为被点亮了蝙蝠灯而前往，结果被埋伏了一把，受了点伤。 “继续注意监控。”布鲁斯从暗处走出来，□□的上半身缠绕着绷带，“目击者说看见了‘全副武装的蝙蝠侠’，查一查附近有没有扮演蝙蝠侠剧目的剧场或者别的csy场所，有没有人租借或者定制类似的衣服。” “收到。”提姆一口将剩下的咖啡灌进嘴里，继续在电脑前手指纷飞。 迪克也站起来，灵活的伸展了几下身体：“我去调查一下这边的裁缝铺。” 这个时候他也有点兴趣说些别的内容：“女孩们都去哪了？” 阿福看了看表：“今天下午的时候史蒂芬妮小姐带着卡珊德拉小姐和阿莱卡小姐一起出门逛街了，应该到了快回来的时间。” “太棒了~！”迪克扬起灿烂的笑容，“希望在夜巡之前她们能回家，这样我们还可以一起吃个晚饭。” 阿福欣慰地露出笑容：“您说的没错，迪克少爷。” 老管家将自己的视线转向一言不发的布鲁斯身上：“如果布鲁斯老爷也能在家庭聚餐上积极一些，我想一定会是非常美妙的事情。” 被点到名字的布鲁斯原本严肃的表情流露出无奈：“阿福。” “毕竟，如果家长不能在均衡饮食上做出表率，那么至少，我的小羊排会更希望它是在餐桌上被享用的。” 布鲁斯在脑子里花了一秒钟的时间来体会这句话暗藏的威胁意味，然后就露出了布鲁西宝贝的笑容。 “当然了，阿福。” 深藏功与名的管家侠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逛街 12.逛街 阿莱卡打开被敲响的大门时，门口并肩站着史蒂芬妮和卡珊德拉两个人。 “嗨~阿莱卡，我们今天打算出去逛街，一起吧？”活力四射的史蒂芬妮扬起小太阳般的微笑，“马上就要凉快了，我们想去买点夏天的衣服。” 卡珊德拉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只是附和的点头。 这个邀请是阿莱卡无法拒绝的，加上她自从回到韦恩家之后就没有出过门，她觉得或许出门换换心情是个好主意。 阿莱卡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和阿福打了招呼之后一起出门了。 虽然夜晚的哥谭被人戏称为“陆地上的百慕大三角”，但作为美国最为发达的海滨城市之一，能够从几个世纪前就聚拢了巨大财富的城市，白天的哥谭如同镜像的纽约一般繁华。 阿莱卡跟着史蒂芬妮一起来到了一条她从来没有来过的步行街。 “好！我们今天的目标就是要把每一个店都逛一遍！” 史蒂芬妮发出雄心壮志的宣言。 看了一眼几乎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商业街，阿莱卡隐约觉得自己似乎掉进了贼船。 事实证明，她的直觉是有道理的。 一个小时后，阿莱卡瘫在某大牌的贵宾等待室里，感觉浑身上下都软绵绵的。 她可怜巴巴的抓住史蒂芬妮的手：“我真的走不动了，史蒂芬，我们休息一会吧。” 阿莱卡发现她的姐妹们体力好的出奇，不说活泼开朗的史蒂芬妮，就连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卡珊德拉逛到现在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变化。 我好菜。 阿莱卡面条泪。 作为被请求的一方，史蒂芬妮爽快的同意了中场休息，并推荐了斜对面街上的一家咖啡馆。 “阿莱卡我给你说，那里的蛋糕巨好吃！对吧？”史蒂芬妮绝不会冷落每一个人，她将卡珊德拉也拉近了话题中。 被点到名字的卡珊德拉眨眨眼：“是的，很美味，仅次于阿福的小甜饼。” 实际上并没有吃过阿福的小甜饼的阿莱卡露出了一个吃惊的表情，她虽然没有尝过味道，但很清楚小甜饼对于韦恩家成员们的魅力，能让卡珊德拉说出这句话的，一定是了不起的食物。 不过就像之前说的，患有did的生活是充满了意外的。 三位女孩准备前往咖啡店的路上有一家新开业的玩具店，大概是促销活动，门口挂满了亮闪闪的小玩偶，从独角兽到皮卡丘、从仿真蛇到毛绒猫，非常齐全，非常闪亮。 阿莱卡只是晃了一眼就意识到不妙。 只是有些时候的人格转换并不是她说了算，下一秒，被积极触发出来的艾比操纵着身体，难掩兴奋的拉住身边人的手：“我想去看看。” 卡珊德拉注意到阿莱卡的声音变得有些儿童话，提起了嗓子发出了和七八岁小孩一样的声音。 不过，狂补了一番社会生活常识并努力融入的卡珊德拉没有吭声，她想了想认为这是阿莱卡太喜欢可爱的东西而下意识的模仿起小孩子的腔调。 “诶？……哈哈哈，好耶，玩偶诶！” 史蒂芬妮有些猝不及防，不过她总是体贴的，二话不说就和阿莱卡一起拽着卡珊德拉冲进了玩具店。 艾比直到在玩具店抱起了一个超大的双面闪片的独角兽玩偶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她下意识紧张起来。 之前阿莱卡在玻璃花房中因为听到了缓慢滴水的声音而被触发了记忆闪回，那么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缓慢有规律的水滴声对阿莱卡来说是一种消极触发。 或者说，假设阿莱卡面对了一个充满暴力的环境，比如被布鲁斯带回韦恩家之前遇见了街头仔那次，优莉卡就出现了，暴力行为对于这个系统来说，也是一种消极触发。 总而言之，消极触发就是一种具有危险性、负面的诱发人格转换的因素。 而积极触发则相反。 积极触发是一种较为温和的，诱发某个人格转换的因素。比如某个人格非常喜欢的某样事物、或者非常感兴趣的某个话题。 对于系统中的儿童人格艾比和艾迪来说，玩具店就是一个积极触发点，它不会带来痛苦，只是因为充满了吸引力，所以才会导致人格切换。 但这不代表积极触发没有危险。 艾比拥有很多的创伤记忆，如果能在内部世界看到她，那么艾比不论从长相和身形上都宛如阿莱卡幼年时期一样。 因为拥有很多的创伤记忆，所以艾比对陌生的环境和人都充满了警惕。 但她的年龄才五岁而已。 五岁的小孩子非常容易轻信他人以及被别有用心的人操控，所以每一次艾比和艾迪出现在意识前端掌控身体的时候，身后总是要有一个成年人格作为监督。 艾比把独角兽抱在怀里，另一只手小心的抚平独角兽身上的每一块亮片。 “我想要她。”艾比小声的呢喃，希望系统里能有谁在靠近前端的地方听到，“我真的很喜欢她，我想要她。” “那就买下来。”卡珊德拉的声音毫无预警的从背后响起。 本来就很紧张的艾比整个被吓得跳了起来，声音很巨大的撞在了身后的货架上，泪水一下就涌上来，艾比痛的捂住头蹲在了地上。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卡珊德拉也被吓了一跳，她手足无措了片刻之后也跟着蹲下，贴着阿莱卡伸手试图揉一揉被冲撞了的脑袋。 剧烈的疼痛使得艾比几乎瞬间就陷入了情绪崩溃的情境中，好在就在这个时候，安东尼准确的“抓住”了艾比的意识，将她拉回内部世界，而因为身体痛感过于强烈，优莉卡就出现在了意识前端。 已经习惯自己出来没什么好事的优莉卡维持着姿势等着刺痛缓过去后，慢慢地抬起了头。 史蒂芬妮也从玩具店的另一边赶过来：“我的天哪，卡珊德拉，阿莱卡，没事吧？” “还好……呜呼，真疼，嘶……”优莉卡简单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症状，确定没有撞成脑震荡之后松了口气，但那种余韵绕梁的疼痛真的很难忘记。 “你还好吗？要不我们直接回家吧？”史蒂芬妮也跟着蹲了下来，三个女孩蹲在地上围成了一个圈，远远看起来甚至有点可爱。 “不不不不不，我真的没事，如果因为我的原因而取消了今天的行程我会后悔终身的！”优莉卡尽职尽责的扮演者阿莱卡。 听到这话的史蒂芬妮控制不住笑出了声，就连旁边的卡珊德拉也忍不住嘴角扬起。 “那我们还是去咖啡店坐坐。” “好的，让我先把这个家伙买下来。” 优莉卡从随身小包里抽出布鲁斯给出的黑卡，露出了快乐的笑容。 冲突 13.冲突 优莉卡跟着史蒂芬妮一起付了款，然后被带着来到了旁边的一家高档蛋糕店。 鉴于阿莱卡本人是无法享用这些美味的，优莉卡一点也不客气的享用了这顿美食，毕竟她确实能感觉到身体的疲倦。 相比较阿莱卡那种没什么事情可以在屋子里闷一个礼拜不出门的性格，优莉卡还是比较喜欢户外的环境的，如果非要选择，她更喜欢在院子里坐着发呆，也不想睁眼闭眼都是熟悉的天花板。 那样的环境总会让她想起不好的记忆。 这也就是为什么，优莉卡并不着急转换回内部世界里，她乐于享受出门的时光。重点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拽进内部世界太突然了，等优莉卡吃完小蛋糕并捧着一杯果汁喝了十五分钟，阿莱卡也没有出现的征兆。 史蒂芬妮看了看现在的时间，并估算了一下接下来的行程：“阿莱卡，我们走吗？如果你要是真的走不动了我们就直接回去吧，反正东西已经买完了。” 她超贴心：“这样我们下次还能继续来。” 别说阿莱卡，就是优莉卡现在听到这个话都难免为了对方的体贴好心而有所触动，她稍微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疲劳程度之后，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这个提议。 回到韦恩宅之后，女孩子们互相道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快乐的拆今天买回来的东西。 是的没错，因为买的东西太多，她们直接让店家送到韦恩宅了，因此还能享受到一波虚假的拆包的快乐。 优莉卡保持着尽量不看的的姿势，将巨大的闪片独角兽丢到衣帽间，然后来到自己房间的室内小阳台上，坐到了那个她不用查也能看出来散发着金钱气息的电动按摩椅上，启动了全身按摩的程序。 在回程的时候史蒂芬妮其实热情的提议了要找按摩师，被优莉卡以“不习惯被陌生人碰身体”委婉的拒绝了。 这话她完全没有说谎。 不论是她还是阿莱卡本人，像是按摩或者其他可能产生大面积肢体接触的行为，她总是难以适应。 - 就是说按摩椅这个东西真的是贵有贵的道理，优莉卡几乎要在按摩椅上睡着了，等她恍惚间醒来已经回到了内部世界。 “看起来有什么好事情发生了？” 安东尼带着艾比等在一层的壁炉前，看起来已经和艾比达成了共识。 被搭话的优莉卡打了个哈气，准备回房间休息一会：“是的，阳台的按摩椅很好用，如果有机会建议你们用一用。” “优莉卡……”抱着大大的玩偶几乎要遮挡住自己的艾比小声开口。 本来就是故意没提这茬的优莉卡提起嘴角，隔着老远伸出手对艾比指指点点：“我已经把玩具买回来了，但是就像我们之前说好的那样，只有我们在的情况下可以出去玩。” “谢谢优莉卡！！”艾比快乐地抬高了音调。 优莉卡摆了摆手，回屋去了。 - 晚饭结束后，韦恩家的全部成员都早早的互道晚安，至于是不是真的上床睡觉那就智者见智了。 蝙蝠系的义警们已经准备出动，调查一下最近闹得整个哥谭人尽皆知的那位“蝙蝠侠”。 迪克化身夜翼出现在哥谭黑夜的上空。 哪怕是在前往任务目标的路上他也不肯少说一个字：“讲真的，那些个老店铺真应该与时俱进一点，搞点电子化的记账簿多方便！” “这样就可以让你摸鱼了对吧。”芭芭拉的声音从耳麦中传出来。 哪怕对面的人看不见，但迪克还是做了一个wink：“神谕你是懂我的。” “公共频道禁止闲聊。”提姆听起来是忍无可忍了，凉飕飕的在频道里提醒。 “别这么严苛啦，红罗宾。”迪克笑了两声，“搅局者，说点什么？” “……哼。”猝不及防被点到名字的史蒂芬妮冷笑一声，“孤儿，我们一会一块去套夜翼的麻袋，事成之后录像分享给在座的每一位。” 代号孤儿（orphan）的卡珊德拉此刻正悄无声息的站在哥谭某个角落的滴水兽上埋伏目标，闻言愣了一下：“好。” 就是说那可是迪克的黑历史，谁能拒绝呢！ 达米安在这个时刻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兄弟情：“我有很合适的麻袋，保证枪都打不破。” “……别告诉我你说的是b刚研发出来的新禁锢道具？” 达米安核善的鲨鱼笑：“宾果。” 所以这还不是闲聊起来了吗？！提姆无奈的揉着眉头叹气。 提姆：“我假设你们知道，这个频道里b也在。” “他今天明显心不在焉，平时他会在我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开口了。”迪克清了清嗓子，模仿着蝙蝠侠喉癌晚期的声音，“‘注意力集中，夜翼’巴拉巴拉。” “……回来加练，夜翼。”布鲁斯的声音姗姗来迟，“我来看看你是否退步了。” “hlys**t！你这完全就是假公济私！”迪克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哀嚎。 “注意力集中，夜翼。” 迪克用他晚饭刚吃过的蟹肉奶油蘑菇发誓，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蝙蝠侠这家伙肯定笑了！这个小心眼的家伙！ “我到目的地了，你们还……” 这句话还没说完，什么东西被炸开的轰鸣声从耳机里传出，通过多年的改革，蝙蝠家的耳麦都经过精准的处理，会智能过滤过大过高的声音，因此迪克并没有受到很大影响。 “是他。” 提姆穿着粗气，从他那里的风声夹杂着子弹飞过的声音大概能知道，他正在努力狂奔着保命。 这样的口气和代词再加上被盯上的对象，频道里的所有人立刻明白。 红头罩又一次对上了红罗宾。 “晚上好，pretender（冒充者），看起来你有点小麻烦了。” 一副看好戏的口吻，红头罩的声音不太清晰的顺着耳麦传入。 “祝你们好运。”有蝙蝠侠在，迪克虽然有些担心，但程度有限。 他的当务之急是先搜集信息，只有各司其职才能达到最好的效率。 “也祝我好运。”他深吸一口气，撬开大门，在店里翻找了起来。 夜宵 14.夜宵 优莉卡又一次从浑身大汗的噩梦中苏醒过来，用着阿莱卡的身体。 “f**k！”显然很熟门熟路的优莉卡捂着痛苦欲裂的脑袋从床上爬起来靠着床头休息了一会。 如果一个人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那么往往也会因此导致一些身体方面的不适，这种不适有可能只是出于心理上的躯体化精神障碍，也有可能是因为大脑错误的认为身体需求而导致的炎症。 阿莱卡的身体则两者都有。 缓了缓劲儿，优莉卡抓起手机看了一眼表，果不其然是凌晨三四点，按照往常的经验，这个时间点她是不可能再睡着的。干脆打开浴室，估摸了一下时间后决定去下边的厨房里找点能填饱肚子的东西。 随便洗了把脸，优莉卡打开房门就往楼下走。 “……”走在长廊上，总觉得有点微妙的优莉卡停下脚步，向身后看了看，然后和挂在墙壁上真人大小的画像对上视线。 大半夜的多少有点吓人在里边。 优莉卡确实被吓到了，但是没有表现出来，如果有人能听到她的心跳，在转头的一瞬间，她的心跳骤然放缓，然后急速提升起来。 所以可能是太敏感了的错觉。 刚才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被什么人注视着的优莉卡歪歪头，转身继续向楼下走去。 在优莉卡看不到的角落，还穿着紧身制服的迪克和达米安并排靠墙躲避在拐角处，大气不敢出一声。 “看起来这里确实有点遗传在里边。”迪克小声嘀咕，“阿莱卡这么敏锐的吗……” 刚才下意识也跟着迪克进行了躲避的达米安显然有些恼羞成怒在里边：“真逊！这家伙大半夜不睡觉出门干什么呢！” “也许只是想吃点夜宵？”迪克耸肩。 被迪克说中了目的的优莉卡顺利的来到了厨房，谨慎小心的在厨房里翻找了一番之后决定给自己做个快手饭。 现成的吐司面包切成片，放到吐司机里定时加热，趁这个时间把新鲜的番茄切片，生菜叶子洗干净，考虑到现在的时间煎肉也不太健康，干脆打了个鸡蛋加了点牛奶进去做成并不厚蛋烧的厚蛋烧，正好面包片烤好了，拿出来放上一片芝士趁热把剩下的东西加进去，做成了一个完美的三明治。 虽然没有肉，但是有鸡蛋和芝士！芝士就是力量！优莉卡咬了一口之后心情瞬间飞升起来。 “阿莱卡？”神出鬼没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今天第二次，优莉卡被吓到了。 “啊……”艰难的把到了嘴边的脏字咽回去，优莉卡深吸一口气，“你吓我一跳，迪克。” “真的吗，抱歉抱歉。”穿着宽松睡衣的迪克看起来也是刚从床上爬起来一样的全身上下都写满了困倦，“我下来喝个水，我屋的出水器坏了。” 这个借口也是真实的，迪克屋子里的出水器确实坏了，但是不是因为别的，单纯是被不小心殃及池鱼，提姆和达米安打架的时候把他屋子楼下的水管打崩了，所以他也没办法用水了。 优莉卡点头，又咬了一口三明治，含糊不清地解释自己的行为：“我刚才起来就睡不着了，感觉很饿，就下来加个餐……你要来一份吗？” 迪克看了看自家妹妹手里色香味俱全的三明治，很难说出拒绝的话：“那就太好了~我想要沙拉酱的！” “你们在聚餐吗？”厨房门口又传来了声音，这一次是布鲁斯。 “……大概算不上，你刚回来吗布鲁斯？”优莉卡手下动作很快的用剩下的材料给迪克也做了一个三明治，好奇的向身上还带着夜晚冷冽气息的布鲁斯发出询问。 “我……很难说不是。”哥谭小王子当着自己女儿的面，露出了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 这个瞬间，优莉卡真诚的希望自己下次秒懂的时刻出现在正事儿上。 显然，迪克也是秒懂的一员，他自然的将话题转移了：“这个真的很棒！布鲁斯，看起来阿莱卡回家之后的第一次下厨是给我的~！” 分明已经快要三十岁的大儿子此刻还像是十几岁的小男孩一样，因为各种小事情就得意洋洋起来，甚至还举起自己手里的三明治向着布鲁斯的方向炫耀的晃了几下。 布鲁斯先是露出了有些欣慰的笑容，然后眼神猛然锐利起来，出其不意的向着迪克扑了过去。 早有防备的迪克一个大撤步离开了原本坐着的位置：“没门！你别想！绝不可能！这是我的！” 两个加起来快七十岁的男人在厨房中展开了追逐战，被不知道为啥也出现在楼下厨房门口的芭芭拉看了个正着。 “……如果不麻烦的话，我其实也有点饿了。”芭芭拉推着轮椅绕过障碍物，来到优莉卡身边，“我来帮忙吧。” “行啊。”优莉卡爽快的同意了，然后迟疑的看着还在你追我跑的两个大男人，“他们知道我是可以再做一份的对吧？” “别管他们，男孩们多大了都是这个德行。”飒气十足的芭芭拉相当干脆，于是优莉卡也顺水推舟的不再管他们。 最后阻止闹剧的还是因为厨房的动静才过来的阿福。 家庭帝位不可动摇的老管家将两个好像突然回到了童年的老爷和少爷按下，并毫不客气的指挥他们将厨房弄乱的东西复原。 已经吃完了夜宵的优莉卡坐在一边，注视着这热闹的一切。 这是一家温柔的人。 她再一次的如此感叹道。 没有人问她为什么半夜会睡不着觉，为什么这个时间点出来找东西吃，发生了什么导致了现在的一切。 就像是看到了一朵开在极地的花，他们没有去问为什么这朵花开在这里、为什么开在这个时间，他们只是惊喜于这里开了一朵花。 与众不同，但是的确是一朵花。 仅此而已。 混乱 15.混乱 杰森·陶德，韦恩家第二位被收养的孩子，来自哥谭犯罪巷的男孩。 他在最好的年纪因为渴望母亲而被小丑算计，在无人可见之处惨烈的迎接了死亡。 他从死亡中归来，带着冥界的一腔愤怒无处消散。 最敬爱的导师、英雄、父亲没有对他的死亡做出回应，更没有对他的归来表示动摇，于是他变成了红头罩。 “我为人们而战，为了那些弱小、无辜、不能保护自己的人。” “他们求救，我就回应。” 韦恩家又有了新成员的消息被哥谭的小报们铺天盖地的宣传到人尽皆知，杰森自然也没有错过这个消息。 他不仅知道一个“幸运的女孩”被迎接回到韦恩宅，还能从那个男人至今的态度中意识到更多哥谭小报看不到的消息。 那个被带回家的女孩之前生活在哥谭的底层，一个孤儿在哥谭的生活是怎么样的，没有谁比杰森更清楚，他亲自前往下城区搜集了讯息。 一个可怜的、无辜的、身患精神疾病的、好骗至极的女孩。 最普通不过的少女，也是韦恩家缺少见的那种存在。 “或许我该给他提个醒。”刚刚去下城区非法营业的诊所“拜访”了一番，杰森用着非常豪放的姿势一边大口大口吞嚼着快餐，一边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他无意将无辜的女孩拉入这场仅限于他和蝙蝠侠的斗争，但却也不介意利用信息差给予蝙蝠侠打击。 - “裁缝铺一无所获。”迪克出现在蝙蝠洞，坐在椅子上，脸上都是下一秒就能睡死过去的神态。 前一天晚上刚对上红头罩被打的不轻的提姆呲牙咧嘴的给自己的伤口换药：“我这边倒是有点消息。” “我查了所有涉及到蝙蝠侠剧目的剧场，没有任何人能租借蝙蝠侠的戏服。”提姆抬起头，“因为他们都被偷走了。” “听上去我们的蝙蝠侠并不宽裕。”迪克在椅子上左扭右转的试图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买不起定制的衣服…我得说那些戏服看起来并不舒适。” 达米安呵呵一笑：“这个方面你确实很有经验，格雷森。” “小心你的言辞。”因为困而有些暴躁的迪克投去锐利的眼神。 “红头罩也在寻找对方。”布鲁斯直接打断了他们的话题，“我们必须快他一步。” 否则会发生一些很糟糕的事情。 布鲁斯沉默的想着。 自从知道杰森还活着之后，他不眠不休的发掘出了事情的真相，然而哪怕再谴责一万次自己的愚蠢和粗心也无法挽回已经发生过的一切。 他需要阻止杰森继续行走在错误的道路上，在事情还没有变的无法收场之前。 第不知道多少次，布鲁斯将所有的事情都背负起来，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那颗痛苦的心脏获得些许的安慰一样。 夜幕降临。 一刻钟前还在餐厅里和其他普通家庭一样其乐融融的共享晚饭，一刻钟后，这个家庭的绝大多数成员就表情严肃的来到了不为人知的地下基地。 毕竟迪克是一个拥有正经工作的成年人，而且布鲁德海文也不是什么能够出演合家欢的和平城市，他不得不离开哥谭回到了自己的城市。 至于女孩子们，芭芭拉作为神谕本来就只作为后勤辅助帮助蝙蝠家的人，史蒂芬妮有其他的事情离开了哥谭，卡珊德拉一直就没有在哥谭长久的发展过，在和阿莱卡见过面之后就回到了香港。 因此，今日的夜巡就只剩下了布鲁斯、提姆和达米安。 再加上前一天因为红头罩的缘故，对体术的擅长程度一直在家里处于垫底状态的提姆被伤的不轻，因此被布鲁斯强行按在了蝙蝠洞提供支持。 得意洋洋的达米安坐在了蝙蝠车的副驾驶，和蝙蝠侠一同踏上了夜巡的脚步。 - 阿莱卡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到床上休息。 她坐在书桌跟前，面前摊开着一个有些破旧的笔记本，她正在上边写着什么，而另一边的纸张上已经都是密密麻麻的字迹了。 如果凑近了看，每一段的字迹都有着不同的特征，有的自己工整、有的狂乱、有的稚嫩…… 这个笔记本也是他们系统彼此沟通的道具之一。 早些年阿莱卡买不起自己的手机，只能使用最笨的方法，写下来，进行沟通。不过因为系统里艾比和艾迪的年纪太小，不仅认的字少，阅读起来也是困难重重，经常只能在本子上连写带画让其他人猜测他们想说的内容。 直到近几年她有了自己的收入买了手机，语音输入成为了他们主要的联系方式。 不过大概是习惯了，阿莱卡还是喜欢在心烦意乱的时候坐下来，写出一些东西来辅助自己平静心情。 她足足写了半页纸的内容，然后才松了一口气一样洗漱休息。 在内部世界里，安东尼最近忙得脚不沾地。 作为系统中负责精神保护的人格，从阿莱卡回到韦恩家开始他就没有休息的时间了，哪怕阿莱卡自己没有意识到，但是每一天的隐瞒和每一天的相处都加剧了她自己的心理压力。 对于did患者来说，心理压力这样正常的事情也会带来很麻烦的后果。 在年幼时期，因为无法承受过度的痛苦和伤害，did患者分裂出不同的人格处理不同的事务。等到他们长大了之后，大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处理方式，只要遇见无法解决的困境，就分裂出新的人格来处理。 先不提新分裂出来的人格是否真的能够解决当下的困境，就说这个解决方式对绝大多数did患者来说就是百害而无一利。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治疗的过程中，医生第一个建议就是放轻松，尽可能脱离压力大的环境，以免对病情造成负面的影响。 “阿莱卡要决定坦白了。”安东尼找上了优莉卡。 优莉卡坐在壁炉前看书，闻言甚至都没有抬起眼皮：“有猜到，你最近处理了不少碎片了吧？如果她再不说，迟早会出大事。” 所谓的“碎片”是阿莱卡的系统内部对一些有潜力成为新人格，但是还未成为真正人格的存在的称呼。 安东尼总是会评估这些碎片存在的必要性，如果觉得没有必要，他就会及时的进行回收处理。 说完话之后没有得到其他反应，优莉卡无奈的合上书：“我会做好自己的工作，有时间在这里提醒我，你不如想想如果阿莱卡坦白并被接受了之后，你该怎么和韦恩家的人见面吧。” 这叫什么？梦想中的父亲人格和真正的父亲的交锋？ ……有点想看。 优莉卡乐子人的想着。 画室 16.画室 第二天睡醒，阿莱卡显示翻了翻笔记本和手机里的备忘录，虽然失望没有看到任何人的回复，但这件事也不算是非常的出乎意料，毕竟这才一个晚上。 她依旧早早的来到了餐厅，然后意外的发现今天的早饭好像只有她一个人享用了。 据阿福说，因为昨天晚上有一个临时紧急的事务，所以布鲁斯带着提姆一起出门去了，达米安学校明天就要开学了，今天正在睡懒觉。 “阿福，你也一起来吃早饭吧。”阿莱卡很早就做好了独自一个人吃早饭的准备，毕竟她的家人们实在不像会早起的那种类型，她只是热情地邀请阿福一起，“只有我一个人也太孤单了，我可能不能让你看着我一个人吃。” 阿福并没有推辞很久，大概是阿莱卡不想一个人的意愿太过于强烈，他也非常不符合管家礼仪的坐下来同阿莱卡一同用餐。 今天没有例外，真正吃早餐的人还是优莉卡，天晓得在她出现的那一刻，看见阿福坐在自己身边说这家常话题时她有多惊慌。 今天也是想揍孩子的一天。 对自身年龄认知比阿莱卡大的优莉卡露出了核善的微笑。 “阿莱卡小姐？”阿福有些关切的投来视线。 优莉卡赶紧收敛思绪：“啊，不好意思，我刚才走神了。” 这个借口简直万能的好使，不过在后续的话题上就要小心了，谨慎的进行回答，尽量不要自己提出问题，万一这个话题你们之前已经说过了就会显得很怪异。 显然，阿福是一个非常包容的大家长，他理解的笑了笑，又说了一遍自己的话题：“我刚才在说，最近一段时间您感觉还好吗？” 这个话题就让优莉卡有点茫然了，她只能笑笑：“挺好……？” 出于某种说不出来的原因，阿莱卡虽然和其他人格说过自己ptsd发作的事情，但并没有说自己醒来的时候见到了布鲁斯和阿福，因此优莉卡并不清楚阿福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样的回答，阿福自然体贴的不再多说些什么，只简单提了一下如果有什么需要他们都在一类的话。 优莉卡自然满嘴答应下来，并意识到阿莱卡似乎有些事情没有说清楚。 不过虽然造成了一点小麻烦，优莉卡也并不生气。 患有did就是这样，你的人生并不只是你的人生，哪怕是再阳光开朗的人格，也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困扰其他人格。别说是阿莱卡，这个系统里的每一个人格都不是全然的坦诚。 吃完饭之后，阿莱卡出来接手了身体。 “阿莱卡小姐，最近哥谭不是很平静，如果可以的话，布鲁斯老爷希望您出门的时候最好能给家里打个招呼。” “好的阿福，那我就去花房啦~”阿莱卡点头，她不是很喜欢出门的性格，这一段时间里出门的情况，十次有八次是因为掌控身体的不是她。 阿福露出了笑容：“说到这个，阿莱卡小姐，我有个地方想请您去看看。” 这话引起了阿莱卡的好奇，她乖乖的跟在阿福的身后，来到了一层深处的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很长时间没有被使用过了，因此我一时也没能想起来。”阿福说着，站在了门边，示意阿莱卡自己打开房门，“前几天布鲁斯老爷和少爷们一起简单收拾了一下，希望您喜欢。” 大门打开。 宽阔的房间被早晨的阳光塞满，在房间里放置着大大小小的画架、画具、参考书籍甚至常见的小型石膏像。 房间最外边的一堵墙全部都是明亮的落地窗，窗户跟前放着小小的茶几和舒适的柔软摇椅，形状和颜色各异的绿植也不能缺少，见缝插针的摆在房间里充当模特。 当然，最耀眼的存在是那个傻乎乎的举着手里的小彩旗呼啦呼啦晃荡的老父亲。 “surprise~！” 因为已经知道自己的女儿患有ptsd，布鲁斯贴心的没有准备会发出声响的小礼炮。 这是一个完美的画室。 阿莱卡震惊的说不出来一个字，她站在门口好半晌，几乎要忘记呼吸。甚至只是刚刚张开嘴巴，眼泪就率先掉了下来。 “……我会将这个视作夸奖。”布鲁斯露出了一个复杂的微笑，伸手把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孩抱进怀里。 他低下头，亲吻着女孩的发顶：“小甜心，快别哭了…我总是把你弄哭，阿福会扣我的小甜饼的。” 阿莱卡在布鲁斯怀里哭的梨花带雨，听到这句话还“百忙”之中抽空小心的看了身后的阿福一眼，这个又可爱又幼稚的行为直接把阿福和布鲁斯都逗笑了。 “哦，别担心阿莱卡小姐。”阿福一边笑着一边做出保证，“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保留布鲁斯老爷的那份小甜饼的。” “……谢谢你，阿福。” 做出了“蠢事”的阿莱卡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同时也因此意识到，艾比非常靠近意识前端，这也一定称不上影响了她的行为举止和思维。 前边有提到过，艾比几乎就是儿时的阿莱卡，因此她也拥有和阿莱卡一样的喜好和梦想，这样宽敞漂亮的巨大画室也是艾比所喜欢的。 阿莱卡慢慢恢复冷静了之后，开始感觉刚才的自己有点丢人了，她把脑袋埋在布鲁斯的怀里，闷闷地开口：“谢谢你，爸爸，我真的超级超级超级喜欢这个画室。” 有那么一瞬间，阿莱卡真的很像把自己的情况原原本本的告诉布鲁斯，不过在最后关头，她忍住了。 早在接受治疗的第一天阿莱卡就知道，她是一个主人格，也只是一个主人格，她是这个系统的一份子，并非这个系统的全部。 所有的人格为了保护她而努力，他们扮演着她的一举一动，维持着她的生活，帮助着她生活在这个并不如何美好也不非常黑暗的现实。 她所能做的，就是给予他们同等的尊重。 第一步，先从不自作主张开始，一切事关重大并且不紧急的事情，需要整个系统共同的同意。 阿莱卡可以做到。 因为她知道，就像是布鲁斯和阿福爱着她一样。她的人格们也爱着她，用独特的方式，深切的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