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明县令到国之砥柱》 第一章 鹿邑有知县 大明弘治十六年,归德府官道上,有一支商队,护卫着一架华丽的马车,由北向南行驶着。 这队伍看上去像是一支商队,并且这支商队的规模相当不小。 当大量马车和骑马护卫奔驰在官道上所扬起的阵阵烟尘,虽算不得上是遮天蔽日,但也能扬得旁边的路人一脸的尘沙。 最大的那架马车里面,坐着两男一女,看着倒是一家三口。 就在中间的男子看着一身板正,虽没外人在侧,但是却仍然保持了自己的姿态,正所谓君子慎独,光是看这作派,此人便能给人一种雍容华贵的感觉。 更为难得的是,中年男子的眼神没有太多的暴虐,反而满满都是平和。 光是这个气势,便可以看得出,这气质并不是寻常人家能够养得出来的。 相比而言,坐在他旁边的儿子,看着约莫只有十多岁,但是却性子跳脱。 此子精力充沛,样貌跟中年男子的也会有几分相似,但是一看这频频掀起马车窗帘来看的动作,就知道这儿子与这老子的性格相差甚远。 而中年美妇神色有些困顿,也慢慢地掀起了窗帘往外看去,叹了口气。 她温婉地说道:“老爷,前面就要进入鹿邑县的范围了,总算到了我们这一次的目的地了。” “这一次我们去到这个鹿邑县,看一看百姓们过得怎么样,就该知道那个传说中的小知县,到底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到底是个好官还是个坏官了?” 坐在中间的中年男人闻言拍了拍中年美妇的柔荑。 他也看得出,他的妻子其实已经是十分疲惫了。 这个朝代的马车舒适性,是远远比不上后世汽车的。 马车的轮子也就是普通的木头,没有太多的缓冲,走在路上也是颠簸的很。 连这美妇看着也不像是经常出远门的,肯定已经是疲惫的很了,能保持姿态已是强撑着了。 看起来,这中年夫妇的感情极好,中年美妇也顺手抓住了中年男人的手。 那边的儿子还在不时的挑起窗帘看向外面,显然也不是个经常出远门的,对外面的一切充满好奇。 中年男人看到这一幕,拳头慢慢的也硬了起来。 这混账儿子混不像他的模样啊,就老是如此急迫,不时的挑起这窗帘看,哪有半分皇家的气派。 没错,这商队不是个普通的商队,这马车内的一家三口,也不是普通人。 这马车那个中年男人,就是当今的天子朱佑樘,年号弘治,明朝第九位天子,明宪宗朱见深第三子,生母为孝穆纪太后。 而马车内的中年美妇,则是他的皇后张氏,也是他唯一的妻子,夫妻之间的感情极好。 那么旁边的年轻人身份便呼之欲出了,正是后来的明武宗朱厚照,明朝第十位天子,在位期间年号正德。 他们不在皇宫里呆着,这一次出行,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最近弘治天子收到朝廷中有一些正直的官员上书,说这是归德府出了一个巨贪。 说是这鹿邑县知县赵远松敲诈富商,收刮民脂民膏,还给朝廷的官员们上贿赂,搞得鹿邑县民不聊生。 不过,本来这也没什么,弘治天子大可下令彻查就是了。 可是很快,也有很多的官员跑出来,反驳了这一种说法,认为此事断然没有,完全是空穴来风。 就连弘治天子身边的东厂太监萧敬等人,也支持了这种说法。 显然,弘治天子不是个傻子,这弘治天子都能称为大明中兴之主,不是他们几个人可以轻易忽悠的。 但是,这弘治天子也确实是十分好奇,一个小小的鹿邑县知县能有那么多人弹劾他,本来就是一件惊令人惊奇的事情了。 就连这点事情,还让着赵远松被那么多保着,口碑竟出现了两极分化的情况,倒不像是在讨论一个普通的鹿邑县知县,反倒像是在讨论一个朝廷大员的归属。 本来弘治天子在宫中呆着也是很闷,一番好奇之后,倒也想去体察一下民情,便带了妻子儿子,想要看这个鹿邑县知县到底是如何情况。 这个时候马车的速度逐渐放缓,萧敬来到了马车旁边,对隔着窗帘对着马车,说道,“老爷,马车已经快要进入了鹿邑县的地界了。” 里面的弘治天子听到这话点了点头,说道:“不必特意停留,正常进发就是了。” 外面的萧敬退了下去。 虽是如此,弘治天子对于这个鹿邑县,也是十分的好奇,也,想急迫你想要看一看,这个鹿邑县到底是怎么样。 “爹,你看这个鹿邑县,好像跟别的县是真的不一样,百姓连脸上的笑容都多了不少。” “身上的衣物看着也不错,虽多是粗布,但却仍然的整齐干净,衣服上的补丁也少了许多。” 弘治天子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 他不喜欢儿子老是调戏这窗帘,就要开口进行训斥,拳头都有些硬了。 如果不是马车这个地方实在施展不开,恐怕朱厚照早已经受到了当头棒喝。 就在弘治天子打算按出口训斥朱厚照的时候,却见到旁边的张皇后终究是心疼儿子,看到弘治天子怒色,有意为儿子打掩护,也笑着说道:“夫君,你有没有听道,这车外的欢声笑语,好像比之前确实多了不不少。” 弘治天子听到这个话,脸上也有了几分好奇,终究还是忍不住也掀起了窗帘往外看去。 果然,弘治天子看到了车外百姓们,确实如同朱厚照所说的一样,脸上多是欢声笑语。 虽然百姓们身上的衣服依然都是粗麻布的,但鹿邑县百姓身上的衣服,显然要比弘治天子一路上所看到的外县的百姓们整齐整洁多了。 不止如此,弘治天子看着还发现百姓们的脸上也多有几分血色。 弘治天子看到这一种情况,脸上也有了几分惊讶。 这个东西看着简单,但实际上想要做到,却并不容易。 因为朝廷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朝廷的日子好过不了,百姓们的日子就别想好过。。 第二章 皇帝是土包子 明朝自建立之后,一直与北方的蒙古有着长达百年的拉锯之战,到明朝结束时期依旧没有将蒙元余部赶出中原土地。 而明朝前期,由于朱元璋一系列政策,所以当时的明朝可以有震慑其他民族的能力的。 但从朱元璋之后,整个明王朝再也没有了这样的雄厚的实力,直到弘治天子出现,弘治天子整合边军,除长城外再次设立九边城镇,作为军事管理的中心。 九边又称九镇,分别为辽东镇、蓟州镇、宣府镇、大同镇、太原镇、延绥镇、宁夏镇、固原镇、甘肃镇。是当时弘治年间设立的9个军事重地。 要养那么多的军队,朝廷的压力可以说相当不少啊! 再往前推个三十多年,这大明的三大营都没有了。 如今大明依然在舔舐着自己的伤口,百姓们的日子是依然不会太好。 弘治天子笑着点了点头,也忍不住带上了几分,笑容:“看着确实是不错,嗯,百姓们的日子看着好过了不少。” 旁边的张皇后笑着说道:“这也多得老爷的治理。” “要是没有老爷的呕心沥血,我大明朝的百姓们未必有那么好的日子过,这天下百姓都感谢陛下的仁德。” 弘治天子听到这话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他非常清楚,旁边的妻子说了这个话,其实也不过就是安慰他而已。 虽然他这个天子这样还是称职的,但是这事情还是太难了,鹿邑县今天有这样的成效还是得靠那赵远松,并不是真的因为他治理得那么有成效。 如果真的是他这个当天子的功劳,那他们这一路南来,就不至于见到了那么多衣衫褴褛,居无定所,食不果腹的百姓。 弘治天子也能够体会到赵远松的不容易,想治理好了这个鹿邑县,赵远松应该也是出了不少的力了。 他看了一下那张皇后和旁边的太子朱厚照,说,“看来这朝廷里面,还是有不少的奸臣呢?” “这县里面的百姓,日子过得那么好,赵远松再怎么样,也不能是个昏庸的知县,十有八九还是个贤明的官员。” “不过,赵远松反倒在朝廷被如此指责,看来朝廷里有些人,真的是只顾着自己的派系斗争,容不下有才华的官员了。” 旁边的张皇后点点头,说道:“没错,臣妾也是这样看的,陛下还是要好好治理一下朝廷上的这个歪风邪气,不能够让有才华的官员伤心了。” “陛下,你感觉到没有,我们进入到鹿邑县之后,这马车的颠簸的少了许多。” 皇后要是没说的话,弘治天子没感觉到。 不过,这也是有道理的,弘治天子体格子也好,旁边的朱厚照体格更是极好。 只有张皇后身子骨稍微弱一点,对这道路的颠簸程度,自然反应的也更加灵敏一点。 弘治天子掀起窗帘低头看着,他发现这个官道格外平整,显然是专门平整过的。 虽然这道还是普通的官道,但是专门垒实过,就连普通的小石子都已经被打扫干净了,道路更是比普通的官道,宽了一倍有余。 弘治天子再忍不住了,看向窗边的萧敬,“把马车停下来,我们下车看一看。” 一大家子又从马车上下来。 弘治天子用脚剁了一下,仍然感觉到这个地垒得极好。 弘治天子再看,便看见泥土附近都不长草。 他瞬间便明白了这其中的原理,这个泥土是专门烧过的,能让这路很长时间内都不会长草。 弘治天子看向了旁边的锦衣卫指挥使牟斌说道:“去打听一下这个道路的事情。” 锦衣卫指挥使牟斌连忙去了。 很快,牟斌便回来了,事情打探得十分顺利。 本来这条道路就是鹿邑县百姓们口中的谈资,每一个人对于这条路的故事,都可以说是耳熟能详。 “臣都已经打探清楚了,这一条道就叫鹿邑县大道,也是鹿邑县知县赵远松让人们专门修理的。” “听说这条路当时想建成的时候,鹿邑县知县赵远松便提出过要求,必须要建成双向四车道,而便是能让四架马车并排行驶。” “同时,这个路上做好了标记,这马车行驶只能够行驶在规定方向的那一边两车道,若是胡乱行驶,还会被罚款。” “这条路只是主干,还有各地的分支,通向这鹿邑县的各个乡镇,范围极广,这些分支也被要求要到达双向两车道,即便是能让两驾马车并排行驶。” “但是无论是主干道,还是分支的道路,两侧都建有了辅道是专门给行人走的,行人若是胡乱走进车道里也会被罚款。” 弘治天子听到最后有些震撼,他本来以为这样的路有一段就不错了,没想到规模竟然那么大。 他感觉这条路修的还真是不错,脸上洋溢着笑容。 “这个赵远松确实是不错,我看他何止比一般的知县都要好,甚至比这天下的大多官员都要好一些。” 他这话一说出来,周围是跟随大臣都点了点头,但也有一些官员心里面不服气,可是他们看了看这条道路,又觉得自己不服气也不行啊! 旁边路过的百姓看到他们这一副模样,心中都带有了几分鄙夷。 对于弘治天子自己一些人来说,自然感觉到自己的行为没什么不妥的,但是对于这些百姓来说,弘治天子这些人,不就是个臭行商的吗? 怎么百姓们看起来,弘治天子这些人,还倒还像是什么官员贵族,还在这指点江山。 众人纷纷嘲笑,道:“我们县令赵公那绝然是极好,没有他就没有我们鹿邑县的繁华。” “一看就是个外地来的,没见过大蛇拉屎,看这这路便如此惊讶,要是让他进入到县里面,看见了县里面的繁华,那还不眼珠子掉一地。” “嘿,跟他们说这些干什么?就让他们好好去看一下,看一下我们赵知县到底是为百姓们做了多少的事情。” “等他们回去,好帮我们知县扬扬名,可不就是我们县令那么好的官,就该万人敬仰!” “嘿,这个事情我万万做不得!” “这又是为何?” “你傻啊!要是让天子他们知道,我们家知县本事如此高明,肯定要给我们家知县升官!” “给我们家知县升官,那有什么不好的?” 弘治天子对这个问题也是很好奇,不禁竖起了耳朵听着,也想听一听这个百姓有什么高见。。 第三章 赵知县乃良臣! “那知县升官离开了我们这鹿邑县,我们这里到时候必定会来什么坏官,我们可不就惨了?” “妙啊!” 听到了周围这些商人百姓的话,弘治天子和周围的官员也忍不住老脸一红。 不过,弘治天子倒是没有因为这些嘲讽,便对那个赵远松有了半分不满,反倒脸上更加舒爽了起来。 能被百姓们挽留的,才是真正的好官啊! 他本来就是性格极其温和的天子,手下的官员们能够为百姓着想,他心中就已经是满意至极,自然不会因为这一点点事情,就责怪下面的官员。 休息了一会,弘治天子也不愿意再站在这里当土包子了。 他扶着张皇后,重新上了马车继续进发。 弘治天子看着道路两边丰收的麦子,脸上的笑容越发明媚,说道:“那么多的麦子,百姓们应该就能够吃上饱饭了吧!” “也能够为朝廷上交更多的税收,朝廷也能够养到更多的军队,让给百姓们过上更安稳的日子。” 可是此时,弘治天子却皱了皱眉头,他看到远处一个村落飘来大量的黑烟。 弘治天子也有些也着急,这附近全部都是良田,里面的麦子都快要成熟了。 要是这个时候爆发了什么火灾,把这些良田里面的麦子都给烧坏了,那该如何是好。 这些可都是快到朝廷袋子里面的税收啊! 他大喊一声:“停车!赶紧停车!” 外面牟斌听到这个话,也是心里一惊,“停车!” “停了!停了!” 弘治天子没有理会旁边张皇后诧异的目光,直接掀开了马车的门帘,就连旁边萧敬的搀扶,也没理会,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吓的旁边的太监们也是一阵的低呼,要是这弘治天子摔出了个好歹,他们全部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时候的张皇后和朱厚照,也从马车上下来了。 弘治天子脸上也带有几分着急,张皇后此时也已经回过神来了。 “哎呀,那么大的烟,看来是火不小啊,我们要不要赶紧派人去帮他们。” 弘治天子听到这里,方才醒悟,看着旁边的萧敬。 “你们赶紧带人过去帮忙,扑灭的火灾,绝对不能让这火灾继续像这些良田蔓延了。” 弘治天子的嘴里正在叫喊着,身边的官员和锦衣卫没闲着。 他们看到弘治天子如此着急,心里面也是跟着上了火。 这个是一个大好的表现机会! 现在天子明显重视这个大火,他们可能要是在这个事情里面表现好了,那岂不是可以在天子的面前大大的露脸? 别看文官们嘴里面大喊着不媚上不媚君,但是真到了能表现的时候,也没见他们哪一个人就真的心甘情愿地落后了。 锦衣卫和东厂的人就更是不必说了,本来就为了表现不要脸。 毕竟就算他们要脸,别人也不会看得起他们,尤其是文官。 只要他们能往上一步,就什么都可以做得出。 这一大群人也能在路边乱糟糟的找寻盛水器具,弘治天子还在拼命的指挥着,浑然没有了他原本雍容华贵的天子风范。 只是弘治天子慢慢的也发现了,周围的人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傻子一样。 百性们脸上不能说是毫无表情,但是眼神之中还是充满了鄙视的。 很快,弘治天子也感觉到了周围的情况不对劲。 弘治天子第一次对那个还不曾见到过的知县赵远松,有了一丝失望的感觉 他是真正的看好这一个赵远松的,可现在看来,这个赵远松仿佛也没有那么好。 在弘治天子看来,这赵远松确实有很有才华。 他看这道路,看这个良田,觉得这个赵远松搞经济建设这一套,恐怕是其他的普通知县拍马都追不上的。 但是,弘治天子看这些来往官道上,百姓们冷漠的模样,他叹了口气,恐怕那个赵远松只顾着提升百姓们的生活,忘了对百姓们施以德治了。 他看这些百姓的表情,看到了这样大好良田就这样快被烧毁了,他们脸上却没有一点点心痛和震惊,更没想着帮忙。 这个绝对不是弘治天子想要看到的。 他心里也是叹了口气,这个赵远松能够让百姓们的日子过好,要让他们吃上饱饭,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德治这个东西一时半会顾不上,那也是正常的。 正所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这其实也没有大错。 弘治天子决定了,在见到赵远松之后,再好好跟他说道说道,教育一下他到底如何使以德治。 他心里对这个赵远松总体还是很满意的,以后还是要提拔重用的,如果现在能教他一些东西,弘治天子也绝对不会吝啬。 可就在这弘治天子内心戏还十足的时候,他的耳朵里面却不合时宜地传来了一些怪话。 “这一群外乡人真是个土包子,没什么见识!” “就是!就是!” “那钢铁厂天天都冒那么大的黑烟,这不冒黑烟怎么办?钢铁厂的工人们岂不是要没活干也?” “嘿,你也别笑,咱来到这里,看到这种情况,又何尝不是这副模样?” “他们这还算好的,还误以为失火还想救,有些人那就是蹲在这里看好戏!” 弘治天子从这些人的议论中,也慢慢也回过味来了。 “合着那边并不是失火了,而是钢铁厂在造钢铁?” 这厂他倒是听说过,这东厂西厂的,但是这钢铁厂倒是闻所未闻,倒是有点意思。 弘治天子也有脑子,这钢铁厂听着好像是一个大型的作坊。 原本他心里还有几分怀疑,但是他看到这些百姓们,显然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他再抬头看,仿佛那边的火也没蔓延过来,他“噌!”的一下,整张脸都红了。 旁边张皇后也看到了弘治天子的尴尬,连忙过勾住了弘治天子的胳膊,说道:“老爷,这个钢铁厂的烟冒了那么大,看来规模不小啊!” 弘治天子愣了一下,竟忘了刚才的尴尬。 他看一下那个冒着浓烟的钢铁厂,心里也有了好奇,说道:“若是待会有空了,当得过去看一看。” 第四章 进城就得给钱 弘治天子和周围的官员也不愿意在这里被人家当猴子围观,纷纷上了马车车队继续上路了。 车队越往鹿邑县里面去走,弘治天子脸上的笑容便愈发的浓烈。 他看到两边的村落屋舍,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好的房子,但是也都有了一些新的土砖房和石头房。 这里可不是县治的核心,只是鹿邑县的外围呀! 弘治天子知道,百姓能吃饱饭才会有心情去建造房子。 那么多的土房子建立起来,证明百姓们的日子是真的好过了。 他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对着张皇后,指着那边的房子,说道:“夫人,你看那房子修的不错,墙上竟然还抹了灰。” “再看这些麦子颗颗饱满,恐怕鹿邑县百姓能过上几年安生日子了。” “照这样看,明年这鹿邑县,户数肯定会增加,这户数增加了好啊!百姓们安居乐业。” 旁边的张皇后也连连称是,就连也就连混世魔王朱厚照心里也有点惊讶。 朱厚照心里对这个赵远松也是上了心,看来这个赵远松倒是有点本事的。 他只希望赵远松不要是个道德君子,他最烦的就是那些道德君子了。 朱厚照想到自己登基以后,一定得提拔自己的人,照他看,那些道德君子都信不过的,最值得信赖的,还是跟他一起长大那些太监。 说着,这朱厚照偷偷去瞟了一眼弘治天子,又慢慢地低下了头。 这话可不兴在弘治天子面前说。 万一弘治天子认为自己咒他死,少不得一通老拳。 再者,弘治天子一直跟他说,要亲贤臣,远小人,他要真在弘治天子面前说这些,弘治天子待会头都给他打掉了。 那边的弘治天子看到朱厚照没有折腾,心里面也是点了点头。 看来,自己带他出来见识见识世面,还是很有意义的。 起码就朱厚照现在这副模样,显然也会思考了,知道百姓为一粥一饭,都来之不易,那这样也算值得。 大明江山终究还是要交到朱厚照手里的,他可不希望,这朱厚照就这样被他养废了。 说着,他就有些无奈地看向旁边的张皇后,叹了口气,正所谓慈母多败儿呀! 弘治天子觉得自己能做的事情,他已经全部都做了。 他也为这个朱厚照遍寻良师,但是那些老师教的东西,显然没有办法入到这一个朱厚照的耳朵里。 弘治天子想想,自己就这一个儿子,终究还是不能放弃,还得另外为他去聘请名师。 想着,弘治天子突然想起了这个鹿邑县的知县。 那赵远松如今不过二十五岁,已是一地的知县了。 他看鹿邑县这个地方被管理得那么好,赵远松显然是有几分本事的? 加之,赵远松二十多岁就能考上进士,学识应当也是不错的。 想着想着,弘治天子叹了口气,只可惜这一个赵远松还是太过年轻,不过二十四五岁。 若是赵远松年龄稍长一些,还可以给这个朱厚照当个侍讲,如今看来,倒是可惜了! 不过,这弘治天子想到这些,心里他对那赵远松倒是越发的感兴趣了。 他倒是很想看一看,那个赵远松到底还有多大的本事。 若是赵远松真有那个本事,把他放到儿子朱厚照的身边,侍讲当不成,当个侍读,那也并非不可以。 不过,弘治天子想起刚才连续两次被人家嘲笑成土包子的时候,老脸也忍不住微微一红。 弘治天子作为大明的皇帝,应该什么都见过,但是来到了这里之后,却像是一个什么都没见过的土包子一样,被人家笑话。 也得亏是他的脾气性格好,如若不然的话,弘治天子真把自己的这个身份露出来,追究刚才那些人一个大不敬之罪也是可以的。 但如果他真的这样做,那他就不是弘治天子了。 马车直接沿着官道,一直向鹿邑县开去,又经过了一个多时辰的奔波,车队终于也赶到了鹿邑县的县治所在。 前面的锦衣卫指挥使牟斌走了回来,来到了弘治天子马车的侧面,隔着窗户对里面的弘治天子说道:“老爷,鹿邑县已经到了,前面就是鹿邑县县城了。” 弘治天子听到这个话,心中还是忍不住好奇,他这副举动让在场的大臣们也有些惊讶。 按照以前这个弘治天子的性格,是断然不会做出又是轻浮的举动来。 不过,以这一个弘治天子的眼光看这座城池,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跟其他城池的城也没有什么太多区别。 如果真的说是有区别的话,那就是他一路过来的时候,那些城池都展现出一幅年久失修的模样。 而这一座鹿邑县则没有这种情况。 天下已经太平了大几十年了,很多的县城都不需要再防备战乱,所以城池有年久失修的情况,他倒是也是能够理解的。 而这个鹿邑县,虽然看得出这城墙比较老旧,但是有一些该修补的地方,通通都已经修补了。 这座城池用来防御敌军的入侵,还是能够顶上一些用的。 多了不说,起码能够防御五千人的军队进攻。 别看这五千军队好像不多,但是就像这一个鹿邑县并不是多么重要的城池,普通造反的军队,就算是大军交战的时候,能派个几百人来这里,就已经不错了,断然不会派出几千人来的。 这城墙不单单是够用两个字,已经算得上是很不错了。 弘治天子脸上露出了赞许,当他再看向城门的时候,又看到了让他惊讶的一幕。 这城门处还站着大概十几二十个捕快,在维持现场的秩序。 这弘治天子对那个赵远松就更加满意了。 他没想到这赵远松不但修整了城墙,竟然还专门招募了捕快之看守城门,这实在让他有些惊讶的。 弘治天子看看那些捕快,只看见捕快身上的衣服都比较齐整,精神头也很好,一看就知道久经训练,就连手上拿着的东西……… 不对! 弘治皇帝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就连旁边的朱厚照这个时候都惊呆了。 他颤抖的手指着那捕快,说不出话来。 弘治天子瞪了他一眼,整个心都凉了。 他们竟然看到那些城门处的捕快正在收钱。 第五章 这个叫保险 这个时候的弘治天子旁边还站着萧敬,这萧敬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朝廷有很多被认为光明正大的官员,弹劾了这一个赵远松,说是他贪得无厌,搜刮民脂民膏。 他可是站出来支持的那个赵远松的,甚至还暗地里让这跟自己相熟,或者控制在自己手里的官员,上书为这个赵远松喊冤。 这赵远松冤不冤的,萧敬不太清楚,但是到他手里的银子那是实打实的 萧敬也算是一个比较规矩的人,可这个赵远松实在给的太多了。 这一路来的时候,这一个萧敬脸上都是一副担忧的表情。 实在是他不担忧也不行,因为他想也想得到,如果那赵远松真的是个规矩的人,哪来那么多的银子贿赂他? 赵远松既然能来贿赂他,那这个赵远松就一定不是多么正派的人。 他也派人去打探了,探子回来告诉他,那赵远松确实是贪,但是百姓们过得日子还行。 萧敬这才放心的收下这些银子,谁想到这一个弘治天子心血来潮非要来鹿邑县巡视,这导致他心里也是担心的很。 此行之前,他做了一件事,派出了五个锦衣卫的好手,一定需要拿下那个赵远松的人头。 可那五个人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他又连续派出了两三批的人,最后都没能回来。 这个时候萧敬也无可奈何了,这是暗杀不行,他又不能派军队强来,强来就会被这一个弘治天子查到,到时候他更惨。 他只是想不到,锦衣卫的好手为什么去了鹿邑县之后,就会回不来了? 现在弘治天子刚来到这个鹿邑县城门,便看到那么一个景象,如果说萧敬心里不担心,那肯定是假的。 他看着弘治天子的表情,就已经看出弘治天子的情况不对了。 弘治天子转过头来盯着萧敬一眼,眼睛里面满满都是森严。 本来应该是最受陛下信任的,也是最忠于陛下的东厂提督太监,竟然敢蒙蔽陛下。 就弘治天子这个眼神,便让萧敬哆嗦一下,当场就要跪下来。 可现在这种情况,萧敬跪下来就会暴露弘治天子的身份。 一时之间,萧敬跪也不是,站着也不是,脸上已经成了一个苦瓜状。 弘治天子冷冷地看着萧敬,“等到这个事情了了,你就去南京守陵吧!” 萧敬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萧敬得罪了不少人,去南京守陵,那他这个小命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这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收了那赵远松的银子。 萧敬心里悔啊! 但是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那赵远松无论出手再怎么阔绰,他也不能够做这混账事。 弘治天子又转过头来看向旁边的牟斌,“先进城吧。” 牟斌这个时候表情也不太好看,他是跟这萧敬是同一路人。 这萧敬倒霉了,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个时候,牟斌不敢违背弘治天子的命令,连忙带着车队就要进城。 车队毫无意外的被拦住了,这也是他们意料之中。 他们刚才已经看到,捕快正在对商队征收银子,他们断然没有幸免的理由。 牟斌走了出来,看下捕快,“我们要进城。” 捕快瞅了他们车队一眼,眼睛瞬间就亮了。 这商队不但有马车,还有大量的物资,甚至还有骑马的护卫。 在这个时代,有骑马护卫的商队,可不是一般的商队。 只是看见这捕快说道:“进城可以,银子得交。” 牟斌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说道:“这大明的城池就没有这个规矩。” 捕快也没想到,来了个不识相的,冷笑了一声,说:“既然大明的其他城池没有这个规矩,那你大可去别的城池做买卖,又何必来这里呢?” 马车里面的弘治天子听到这个话,也有些惊讶。 没错,他掀起窗帘,看一下周围的这些商队,发现虽然这鹿邑县城门虽然在收刮钱财,但是这里的商队还是络绎不绝的来。 不但有大量的商队进入鹿邑县,还有大量的商队离开。 可每支商队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完全没有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若是这个鹿邑县的收刮钱财,那么商队完全可以去别的城市做买卖。 无论在什么时代,商队总是求利的。 若是鹿邑县这里无利可图,那他们为何要来这里?大可去别的地方做买卖就行了。 全天下能做买卖的,又不只是这鹿邑县。 弘治天子不动声色,看来这里面也有玄机。 他竖起自己的耳朵,也想听听这个捕快到底有什么说法。 牟斌已经有些不爽快了。 那么多年来,只有他伸手找别人要银子,就根本没有别人找他要银子的道理。 如今牟斌被伸手拿银子,他心里能爽快就奇怪了。 只是牟斌忌讳着后面的弘治天子,如果不是,估计牟斌当场一巴掌,就给面前的这个捕快给抽上去了。 此时,牟斌也只能够忍住心中的不快,问道:“你们就光明正大在这里勒索商旅,难道就不怕有人上报到朝廷去,治你们家知县的罪吗?” 听到这个问题,弘治天子也是想听一听这个捕快有什么说法。 捕快听到这个话,哈哈大笑起来。 此时牟斌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阴沉了。 捕快显然毫不在意,说道:“便是告到朝廷去,那又怎么样?这个银子又没进到我家知县的口袋里。” 其他人听到这话,倒是有些好奇,在这里勒索商旅的,便是他们,怎么这钱财又进不了他们知县的口袋。 弘治天子显然也是不相信的,冷笑了一声,低声对旁边的张皇后,说道,“巧辞令色,下面的捕快都如此奸滑,那上面的知县早不知道烂到什么样子了,亏朕一路上还觉得他是个良吏!” 张皇后听到这个话,也没一时半会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说。 虽然因为道路平整的事情,也让她少吃了不少苦,她对这个还是赵远松很有好感的。 可是如今看到这种情况,张皇后心里也开始狐疑了起来。 第六章 德治 朱厚照露出了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 他之前还怀疑过这赵远松是个道德君子,心里对这赵远松早已有了三分不喜欢。 如今看来,这个赵远松还是很懂做事的。 要是日后,赵远松能在他老子手下活过来,他一定要将赵远松招揽到自己麾下。 要不然像赵远松这种揽财天赋,岂不是白白就这样浪费了? 他现在也已经开府建牙了,正是欠缺银子的时候,正是需要赵远松这种人才。 不,朱厚照咬了咬牙,决定一定要保住赵远松的狗命。 就算他爹再不喜欢,要拿棍子揍他,他也要硬扛下来了,不让赵远松这样的人才不能白白浪费。 挨了一顿打,快乐不知道多少年,朱厚照想想,觉得都是值得的。 朱厚照站了出来,看向弘治天子说道:“这个事情我不同意,我认为这些事情必有内情………!” 弘治天子瞪了他,朱厚照瞬间便缩卵了。 捕快也不管牟斌的脸色有多难看,指城门洞旁的一块大木牌,“看到没有,你们交的这些钱财叫做保险和养路费!” “你知道你们在这里交了保险之后,只要是在我们鹿邑县的境内,若是遇到了什么山贼水寇抢劫了你们的商队,那么你们所有的损失,都由鹿邑县全部赔偿。” 弘治天子听到这个话愣了一下,还能这么个操作? 他招了招手,旁边的一个小太监连忙走了过来,扶着弘治天子从马车下来。 弘治天子觉得牟斌一直问不到点子上,他心里面早已经有了几分不痛快,觉得还是要亲自问一问,看一看这个鹿邑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牟斌看到弘治天子亲自来了,也赶紧侧身让开。 几个捕快看到有一个衣着华贵,脸上带着贵气的中年男人向他们走过来,但捕快脸上确实没有丝毫的畏惧。 弘治天子直接来那捕快面前问他,“你说这个保险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原来捕快以为这弘治天子是过来,对他们兴师问罪,可是他没想到这弘治天子过来之后,倒是对他颇有几分尊重,也让他心里面也有点惊讶。 他们这些守城门的捕快本来眼光是十分锐利的。 他们虽然不知道弘治天子这些人的身份,但通过这些人的言谈举止,大概也能看出这个人身份到底高还是低。 这捕快看到这弘治天子这样问,也没有继续摆出那一副龙傲天一般的模样,只是说道:“这位老爷,既然你这样问了,那我便说一说。” “我们这些保险,就是你们来我们这里做买卖必须要交的。” “想必这位老爷也看到了,来我们这里做买卖的商旅,有很多商旅都是家财万贯的,带了大量的银子细软。” “早些年,我知县没有来这里上任,商旅来这里做买卖,是非常不安全的。” “我们这个靠近黄河水道,少不得有水寇,又有山林,山匪也有不少。” “这山匪水寇都在山里水里,官道水道都被他们掌控着,虽依然朝廷大力清剿,但是始终难见成效,商旅被抢劫怕了,都不敢来做买卖。” “何况这个路也确实是烂,道路难行,商旅来一趟,都不知道要断多少根车轴。” “没有商旅来,这个鹿邑县里面本来有的一些山珍也卖不出去,山珍卖不出去,没有商旅来城里面的客栈,也没有人住了,百姓们没有了收入,日子难过很多,百姓们的日子苦啊!” “再加上当今的皇帝下令要修缮黄河水道,百姓们还要服劳役,日子更是没办法过了。” “我们知县上位了之后,当上了知县,来到我们这里,说是要想富先修路。” “我们知县向大商旅借贷,才修出了这条路。” “但这官府借的钱就得还,这向你们收取的保险和养路费里面,就有一部分是还给那些商旅的,也算是这个道路的使用费,之后这个道路的修缮也是从这里面出来的。” “不知道这位老爷来到我们县里面,有没有感觉这个路好走了?” “那么好的路,若是没有人修缮,来往车马又那么多,不消多少时日,道路就变得泥泞难走了,哪里有那么舒服的道路可言。” “有了这些保险和养路费之后,那么这道路也有人修了,这些银子收了之后,知县还投入到剿匪里面去。” “现在我们县里面,所有的山匪水寇,全部都被消灭了,老爷来了这里之后,不知是否发现我们县里面这个地界十分太平?” “这都是我们知县组织了一支捕快,剿灭了山匪水寇的功劳,要是没有的话,百姓们哪有那么好的日子过?” 这话没说透之前还好,说透之后,弘治天子也忍不住沉默。 如果是这样说的话,那么这个事情倒是说的通了,看来这个赵远松还是没让他失望。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有些愧疚,治大国如烹小鲜,治理一个县也是如此。 这个赵远松是有大才华的。 萧敬看到了弘治天子的表情,心里也是暗暗地点头。 别的不说,他这一次的这个罪过,起码是过去了大半,不至于刚来到鹿邑县的城门,弘治天子就已经把他给撸下了。 想到自己很有可能不用去南京守灵了,他在心边里面对那些赵远松,是百分的,万分的感谢。 那一边的弘治天子正在沉思,正当这个时候,有人听到了捕快的这些话,心里面感到有些不爽了。 弘治天子这一次来,还是带了大量的官员随行的。 如果不然,也不会多出十几架马车,还有后面拉着的大量物资。 这里面有很多官员,早就对这个赵远松不爽了。 区区一个同进士出身的官员,看着竟然得到了弘治天子看重。 甚至还有风声传出,皇帝竟然有意要让这个赵远松给太子当侍读,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尤其是他们来到这个鹿邑县的门口之后,只听到这些捕快口口声声皆是言吏,哪有半分朝廷官员的气度? 第七章 城内 旁边的李元宗走了出来。 他作为侍读学士,职在为皇帝及太子讲读经史,备顾问应对。 这一次也跟着弘治天子一起来了。 李元宗听到这捕快的话之后,脸上显然是一副不爽,说道:“你说的这些话简直荒天下之大谬,你们家知县做的这些事情,那是你们知县本来该做的事情。” “他本该有很多的办法拒绝解决这些问题,但是他却没有做到,却向百姓们收刮民脂民膏。” “你们倒是过上了好日子,可是这些商旅怎么办?就白白的被他盘剥吗?” “这都是你们知县的无能,若是你们知县真的有才华,大可向鹿邑县里面的百姓施于教化。” “赵远松大可向他们讲解道德,就无论是什么山匪也好,水寇也好,只要是从一个“仁”字,肯定可以让他们迷途知返的。” “你们知县这样做,简直是舍本逐末,实在碍事,荒谬。” “你们知县只懂得用暴力清剿山匪水寇,甚至还以收刮民脂民膏,用以所谓的剿匪,这只不过是舍本逐末。” “你们知县绝对当的上一句昏官,庸官,无能之辈!” 捕快听到这话,脸色也慢慢低沉了下来。 他没有学识,这个李元宗说的头头是道,仿佛又是那么个道理。 捕快心里又感觉到不对,却又不知如何反驳,气的那是目眦欲裂。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捕快也对那个赵远松估计是十分尊敬的。 李元宗突然这样说,捕快心里要是痛快,那还真奇怪了。 弘治天子已经看出来了,捕快估计是没怎么读过书,不多认识字。 李元宗毕竟是侍读学士,捕快自然支支吾吾的半天竟然无法反驳。 半晌之后,捕快颤抖的手指着这一个李元宗,竟然顺手拔出了手里的刀。 周围的百姓看到这一幕,纷纷四散而逃,而周围的捕快看到前面有人闹事,也举起了手里的刀剑冲了过来。 此时,眼尖的弘治天子护卫,已经发现从门楼上也开始人潮涌动,仿佛偶有人在时刻关注着城门洞的情况。 周围这些保护的弘治天子的勇士营好手,通通手里都是有过人命的,对危险的触觉可谓是无比的灵敏。 加上他们武艺高强,本不该有这种惊心动魄的感觉,但是此时他们汗毛竖起来的感觉,仿佛城楼上不知有什么东西,仿佛能够瞬间要了他们的命。 他们心里只有一种感觉,若是他们敢在这里闹事,那么城楼上的人肯定有办法制服他们。 周围护卫也通通涌上前来,拔出了手里的刀剑,把弘治天子护在身后,双方的冲突一触即发。 就连马车里面的张皇后还也被吓得不轻,这个事情竟然闹到了这种地步。 最爱胡闹的朱厚照也不敢再胡闹了,把张皇后挡在了身后,周围也有护卫冲过来,把这个马车团团护卫着。 朱厚照本来就不喜欢那个侍读学士李元宗,现在更加不喜欢了。 “那个混账李元宗满口仁义道德,这一下子祸闯大了,本太子要是能活着回到京城,必定要了他的狗命!” 张皇后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儿子说出的话,是那么的有道理! 弘治天子也是满脸的凝重。 他自己还是很有气度的,甚至说的算是不畏生死。 但是他看着身后的马车,他的妻子还有儿子都在马车里面。 如果今天发生了什么冲突,那么他的儿子和妻子万一受到了什么损伤,那他便是活下来,心中也难安。 何况,他就这一个独子,他们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恐怕这皇位要出乱子,大明也要出乱子了。 捕快就像是一头受伤的公狗,指着那李元宗大骂,道:“你放屁!你放屁!” “俺叫张三狗,俺们知县没来之前,百姓们过的是什么日子?知县来了之后,我们百姓过的又是什么日子?你就是在放屁。” “俺爹俺娘一共生了五个孩子,俺两个大哥还有俺弟都活不大。” “没有粮食给他们吃,都是活活饿死的!” “我们家里还是有些田地的,比那些流民好多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以前我家种了一些粮食,等到粮食成熟了,官府要来收税,山匪水寇要来抢粮!” “忙活了一整年下来,种的粮食全部都是别人的,我们只能够挖野菜。” “俺的弟弟出生才八个月,还会对着俺笑,但是家里没有粮食给他吃,只能吃一些野菜汤,活活的就这样饿死了。” “俺爹也活到了三十多岁,得罪了俺们村的村霸,说俺们在他的林子里面挖野菜,那明明就是荒郊野外,结果俺爹被打成重伤,又没钱治病,挖些草药吃,也不顶用,也就这样死了。” “俺都吃不上饭,就更不要说娶上媳妇了,到了俺这一代,俺家就要断后了。” “伱说的那些大道理俺听不懂,但俺就知道俺们的知县是个好官!” “他来到了我们县里之后,招募我们这些人当捕快,我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就来当了捕快,知县训练我们,亲自带我们去剿匪。” “那些山匪水寇都被剿灭了,俺们种了地之后,虽然还是得给朝廷交税,但是再也不怕山匪水寇来抢了。” “村霸以前一直欺负俺们家,打死俺爹的村霸,也被拉出来当众砍了头,俺有了银子也娶上了媳妇,有了孩子不至于断后。” “这些东西都是俺们知县带给俺们的,没有知县我们全家早就死了,我也不能有今天的日子。” “这些东西,都是之前你说的那些满口仁义道德,跟俺们说仁义的知县没有带来。” “他们当知县的时候,我们都快要饿死了,也没见了一个山匪水寇听了他的话,就改一个从良了。” “在俺的心目中,俺们知县就是俺们的再生父母,谁敢说俺们知县,俺就跟他拼了,老子弄死了你,最多给你赔一条命。” 大家都看得出,这一个张三狗是疯魔了。 第八章 先晾他两天 张三狗声嘶力竭的喊着这些话,可谓是听者动容,闻者落泪。 周围的这些捕快仿佛也被触动了,也开始抹泪。 当年赵远松招揽捕快的时候,本来就没有打算招揽什么社会闲杂人员,招揽的大多都是一些贫困子弟。 毕竟人穷疯了,给他把刀,他便什么事情都敢干了。 同时,赵远松又是特意招募的良家子,所以这些人之前的家境都不算太好,为的就是训练起来够听话。 周围的这些捕快,说赵远松对他们再造之恩,这个绝对是不假的,周围的百姓们听到这个话,也是纷纷点头。 他们很多都是这个鹿邑县里面的百姓,可以说是既得利益者,本来听到这个李元宗说自家知县的不好,已经义愤填膺了。 如今,再听到这个张三狗把自己说出的遭遇说出来,大家更是同仇敌忾起来。 有些百姓拿起了锄头,有些百姓拿起了棍子,纷纷把弘治天子这伙人,围了起来,把这里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 牟斌和萧敬两个人神色惊惧,他们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如今的这种境地。 他们看向那边的李元宗眼神能杀人的话,这李元宗早已死了千百遍了。 此时的李元宗也是无比的惊慌,他没想到出来说了一番话,本来只是想在天子面前露露脸,竟然露出了这样一个结果。 别的暂且不说,他这个官职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光是一个鲁莽行事,置弘治天子于危险的境地的这个后果,就不是他能够承受的。 那边的弘治天子脸色也不太好看,他看向这个李元宗,心里已经暗地了摇了摇头。 他原本以为这个李元宗是个有才华的人,也作的一手锦绣文章,揉没想到这个时候反而糊涂了。 同时他对于朱厚照的教育,也变得更加忧虑。 这个侍读学士平时有对皇帝和太子讲经的职责,派这样的人去给太子讲经,也难怪太子厌恶。 就这样的侍读学士,太子若是能够从中学到点什么,那简直就天荒夜谈。 这样的混账不被不配做太子的老师! 弘治天子一摆手,说道:“这世间的事情哪里来的那么容易,想要处事得宜,便当知天时地利人和。” “仁德得用,雷霆手段也得用,光靠两张嘴就可以让山匪水寇纳头便拜,还真以为自己是圣人了吗?” 弘治天子还是很有水平的,光是这个话说出来,就让气氛当场一松。 大家都看得出来,刚才站出来满口之乎者也,说这个赵远松是个废物的那一个读书人,其实也是面前这个贵人的随从。 只是张三狗心里有点惊讶,到底什么样的家境,才能够有这样的读书的当随从。 这个时代的真正读书人,去给人家当家奴的可不多。 不管怎么样,这个弘治天子说的话,终究是把这个气氛暖了起来。 众捕快看向弘治天子这群人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起码这一个贵人是愿意承认自家的知县是没有做错的。 只要他们不说自家知县有错,那么他们就是咱自家的朋友。 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张三狗这刀没收回去,气氛还是颇为紧张。 那边的牟斌萧敬冷汗都已经流下来了,弘治天子脸上反倒露出了几分笑容,看着对面的捕快,说道:“其实我也不是一般人。” 本来这话说出来有几分装蒜的意思,但是张三狗却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别人说这样的话,张三狗或许还会有三分怀疑,但是就面前这弘治天子的气度,光是摆出来就张三狗信了三分。 只看弘治天子继续说道:“我们乃是京城过来的,就听说这一个鹿邑县是个风水宝地。” “我们来到这里,就想跟你们的知县做个买卖,你可以跟他说,我们是张家的人。”说着,弘治天子沉默了一下,又说道:“就是张皇后的张家。” 他是张皇后的丈夫,此事说起来,倒也没有撒谎。 对面的张三狗等捕快,都发出了惊呼声,这一个张皇后的家人,对于他们来说那就是天上的人。 大家都知道张皇后是有两个哥哥的,那两个国舅听说是是个混账,是个废物。 但禁不住人家是国舅,当时大家都听说了,当今的陛下是只有一个皇后,连妃子都没有,专宠皇后。 那么张家人在京城,可是混的风生水起的,谁也不敢轻易得罪了他们两个。 张三狗脸上都有了几分犹豫,如果是真的这样的话,他们还真的不好跟弘治天子这伙人动粗。 别的不说,自家这些人没有了就没有了,就像张三狗说的,他对这一个赵远松是心悦诚服的。 若让张三狗把面前的这个弘治天子给捅了,一命换一命,他也觉得没什么。 只要赵远松一声令下,他绝对不会犹豫。 但是如果因为他自己的这个事情,把赵远松都给连累了,那他心里肯定是不情愿的。 这弘治天子看到自己的说辞已经有了作用,对面张三狗也有了反应,眼看着大家态度软化了,这弘治天子又马上加了一句话。 “虽则我们跟你们知县也是不曾见过,但是引荐我们来这里的人,你们知县肯定是知道的,就是东厂提督太监萧敬。” 那边的萧敬听到这话哆嗦了一下,脸上露出了可怜巴巴的模样。 在场的人都嘀咕了一声,深深地看了面前的弘治天子。 他们看得出,弘治天子没有说笑。 张三狗更不敢对他们怎么样了。 张三狗心中也有了犹豫,半晌收起了手里的刀,转向后面的手下,说首:“都把刀收起来吧!” 张三狗就是负责成这个城门的小队长,既然他的命令已经下了,后面的捕快都把手里的刀收回来。 这个时候,弘治天子才看见,张三狗这些人手里的刀剑,仿佛品质是相当的好。 这寒光闪闪的,一看就不是普通的货色。 他心中一动,就恐怕就连他身边的这些锦衣卫和勇士营的人,手里的钢刀恐怕都没有那么好。 但是面前张三狗这些捕快,却装备了那么好的刀。 还有刚才牟斌说,城楼上有些东西能够威胁到他们。 弘治天子很好奇,城楼上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 张三狗对面前弘治天子拱手作礼,说,“原来是张家的贵人,方才也是我们冲动的。” “只要你承认我们知县是个好人,那我们就绝对不会对你咋样。” “你们在此稍等,我们暂时不能把你们放进去,我们得先给我们知县禀报,看我们知县怎么说。” “要是知县答应放你们进去,那你们大可进去。” 周围弘治天子的随从听到了对面张三狗的话,脸上都露出了怒色。 他们已经说了那么多了,对面的这个张三狗还是油盐不进。 那边的萧敬也感觉到自己老脸挂不住,毕竟这弘治天子可是把他的名头都抬出来了,结果对面这个张三狗听了这些话之后,竟然没有马上把路让出来。 他萧敬的名号在全天下哪里不畅通,想不到竟然来到这鹿邑县城门吃了瘪。 他当场就要发怒,但那边的弘治天子仿佛感觉到了,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 萧敬这个时候才醒悟,刚才把这个气氛缓和下来,要是再爆发什么冲突,那可就完了。 弘治天子转过头来看一下张三狗,反倒是脸上露出了赞许的表情。 这张三狗可谓是尽忠职守,也很有勇气。 看来那个赵远松还真是颇有几分本事,竟然能够调教出张三狗这样的手下, 哪怕把张三狗挑进锦衣卫当个百户,那恐怕也是十分顶用的。 他对那个赵远松愈发的好奇,且不管面前这个所谓的保险还有养路费,到底有没有被那个赵远松装进自己的口袋,但赵远松的管理下面人的本事确是高强,远远出乎了弘治天子的意料。 此时,赵远松正坐在县衙,周围有几个侍女围着他。 有一些就给他扇着风,有一些在为他捏着腿,最漂亮的一个这从盆子里面拿了一颗葡萄,把皮剥了,放进了这个赵远松的嘴里。 突然,有个管家从外面走了进来,羡慕地看了一眼赵远松,羡慕到吱儿都紫了。 这他们的知县老爷才二十多岁,每天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他都五六十岁了,这样的日子那是一天都没有过过。 他也想大白天的开银趴! 赵远松有些不情愿地把手从裙子里面拿出来! 管家对着赵远松一拱手,惊慌地说道:“老爷,事情可不好了。” “城外来了一支商队,听说领头的人气质不凡,还说是张皇后的胞兄。” “那皇后娘娘家的人,说是要见县老爷,为了跟你做买卖来的,还说是那一个东厂提督太监引荐的。” 赵远松懵了一下,也来了好奇,他考虑了一下,又慢慢点了点头。 这个事情,赵远松倒是也有可能听说,张皇后那两个哥哥极其贪财,这个事情也还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尤其是说那个萧敬引荐的,那这个事情就更加值得相信三分了。 毕竟他可是给那个萧敬送过银子的,双方也算是有了往来,这倒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赵远松喵的管家一眼,说道:“城门洞口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这管家对赵远松竖起了根手指,“老爷实在是高啊,在城门洞确实发生了点事。” 然后和管家把张三狗和贵人发生了冲突他事情,全部给这赵远松讲了一遍。 赵远松越听越是惊奇,点了点头说道,“看来这些人还真是京城来的。” 如果不然的话,那人也用不着读书当随从,普通读书人也没有这个见识。 虽然这个读书人的见识都是胡说八道的。 管家虽然有些不太明白,但是也没有接话,静静地等候在旁边,甚至还暗暗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缓解了一下自己的不适。 “老爷,既然这样,那我们是不是把他们带进来,让老爷见一见他。” 赵远松瞅了他一眼,嘴角一撇,成了歪嘴战神,说道:“上赶着的不是买卖!” “他们想来见我,那我马上就见了他,那岂不是平白落了面子。” “先把他们带到鹿邑酒店去住着,先晾他两天,让他见识见识我们鹿邑县的物华天宝,长长见识。” “也好让他们知道我们鹿邑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再见他到时候再跟他们谈,便好谈多了。” 管家听到赵远松的话,不由得有些惊讶。 把京城来的贵人在挡在城门外也就算了,他毕竟是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现在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老爷竟然还要晾对方两天,那真的是厕所里找点灯笼,找死啊! 不过这个管家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有了几分兴奋。 管家连忙去了。 确定老爷的声音又远远传来,“去给张三狗赏十两银子,其他守在城门洞的每人三两!” 管家连忙大声应下。 当管家走出了县衙的时候,叹了口气。 老爷那么美好日子,他是过不上了。 正所谓书中自有颜如玉,这句话还真是不假。 如果他当年也认真一点读书,是否现在也能过上老爷一般好的日子。 管家很快又摇了摇头,就老爷那一手露出来的本事,是他一辈子也学不出来的。 恐怕他就算真的当上老爷的位置,也许能够一辈子埋首案牍,过不上这样神仙一般的日子,还能受万人景仰吧! 管家摇了摇头,不再自寻烦恼,决定了今天晚上去怡红院消遣消遣。 而那边的赵远松看到管家已经离开,又看了看身边的美人,嘴角又是一撇,再一次当了歪嘴战神。 他把衣服的下摆一抖,玲珑看到了自家老爷这个作派,也是俏脸一红,连忙低下了头去。 她一直都想不懂,为什么自己家老爷只有二十多岁,却偏偏不喜欢别人叫他老少爷,反倒喜欢别人叫他老爷。 这个时候,赵远松的手也往下放着,玲珑身体抖了两下,却没有反抗和厌恶。 其他的小姐妹都羡慕地看着她,眼睛都绿了! 嗯! 第九章 事务繁忙赵远松 赵远松是一个穿越者,竟然穿越过过来了,还当上县老爷,那肯定要好好享受享受生活了。 在大明,有很多事情是官员们都是不能够做的,尤其是违反礼制的。 可赵远松现在做的事情对于官员来说,反倒是合法,甚至是一件雅事,当真是无比怪异。 不过,哪一个男人不喜欢这种怪异呢? 赵远松穿越过来之后,便发现身体有了某些变化,仿佛永远不知道疲惫,没有那种腰酸背痛的毛病,也不用吃什么六味地黄丸。 这可比他多了一个无所不能的金手指,还要值得开心呢! 弘治天子正在城门洞里等着。 虽然他是实际身份是皇帝,但他依然显得气定神闲,没有半分紧张。 不多时,他们看到有人城里面走出来,来到赵三狗的耳边说了一番话,张三狗频频点头,随后那人便就此离开。 张三狗等人来到弘治天子这些人面前,拱手说:“我们家知县老爷他可以见你们。” “但他这两三天公务繁忙,一时半会之间,也抽不出什么时间,你们让你们先去鹿邑酒店住着。” “那地方可不是普通人能去的,正合你们这样的贵人住,我们这些人要是想能去这个鹿邑酒店住上那么一天,那可就舒坦了。” 这张二狗还在说着,弘治天子脸上的神色也是一窒。 他都没想到,已经搬出了那么多的名头,但那赵远松竟然也不见他们,这让他有些意外。 而弘治天子后面的人都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那李元宗更是低声骂道:“不过区区一个鹿邑县知县,还以为自己是谁?” 张三狗听到这话又不爽,直接把刀往外拔了一点,对着这一个李元宗说道:“你还是想找死不成?” 弘治天子把头转回来看向李元宗,眼神之中满是森严。 如果刚才那一次,他还可以原谅李元宗的无知无畏,那这一次这个李元宗的愚蠢,就在他面前展露无遗,并且不值得原谅了。 在场的人都是弘治天子身边经常伺候的,他们知道当弘治天子对一个大臣露出这副表情的时候,基本上已经判了这个大臣的死刑。 旁边的大学士李东阳看到李元宗的这副样子,也是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侍读学士李元宗是他一个十分看重的学生,没想到如今竟然是这般的蠢,还导致弘治天子置身险境之中,最后还得靠弘治天子自己解围。 就这样的侍读学士,可说是几乎毫无作用了。 这样的人就算用作地方当知县,恐怕也是个无知无能的废物,比起你这个鹿邑县的赵远松,恐怕都差的太多了。 弘治天子把头转回来看向张三狗,语气之中也有几分不痛快,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听你们之间的吩咐吧。” 张三狗对面前的弘治天子还是很有好感的。 这弘治天子一看就出身不凡,还对他区区一个捕快如此和颜悦色,让他大夏天就像喝了冰镇酸梅汤一样,浑身舒爽。 他对着弘治天子一拱手,带有几分惬意,说道:“贵人也别担心,我们家知县是确实忙,我马上派人把你们带到鹿邑屋酒店先去住着。” 本来弘治天子很想快一点见到赵远松了,但现在赵远松显然不想那么早见到他们。 弘治天子也能够理解,赵远松能把这个鹿邑县治理成这个样子,肯定也是费了天大的功夫的。 他们不过是寻常的商家,便是来历大一点,那也是商家,大明还是重农抑商。 像他们这些商人,想要马上见到一个堂堂知县,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虽然赵远松没见他,但想通了这里面的关键,弘治天子也是十分满意。 他毕竟带着这个时代的思维,还是没有脱离这个时代的藩篱。 相反,他对这一个赵远松做法,还有几分欣赏。 赵远松没有因为来的是权贵派来的人,就直接自轻自贱,没有放下朝廷官员的体统。 弘治天子甚至觉得,赵远松或许还会有包拯的那股风骨。 虽然不曾见过赵远松,但是他的光辉形象,仿佛已经在弘治天子的面前立起来了。 古往今来,能够不畏权贵且不慕权贵的官员,但多都是大才。 弘治天子身后的这些文武官员,尤其是几个内阁大学士,显然也是这样想的,也都微微点头。 而此时正在县衙里面呆着的赵远松,忽然打了个冷颤,再看一下身边这些美丽的侍女时,眼神里已经充满了人性的光辉,进入了贤者时间。 这狗生活,还真是无聊啊! 弘治天子自以为想通了赵远松的难处,看着面前的张三狗也有了几分和颜悦色,温和地说道:“这倒是辛苦你了。” 说罢,弘治天子就要回到马车上,带着队往城里面走。 谁知道这个时候的弘治天子倒是被张三狗给拦住了。 弘治天子当场也是一愣,周围的官员更是露出了不满。 弘治天子乃是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怎么能三番五次被人家拦下来? 只看这张三狗带有几分不好意思,说道:“几位贵人,你们要见我们知县,这倒是没什么问题。” “那是你们要进城,这一个银子还是必须要给的,因为这是养路费和保险费。” 弘治天子身后的文武大臣们脸上怒色更深,尤其是那边的萧敬,整张脸都黑掉了暂且不说,马车里面张皇后,此时脸上也已经有些不太痛快了。 刚才这个弘治天子直接搬出了张皇后的两个哥哥,又搬出了那东厂提出的太监萧敬。 但是现在他们要进城,这张三狗还是要收他们的银子,莫非是这些人的脸面不够大了? 那边萧敬直走出来,指着张三狗大声骂道:“怎么着,难道这东厂提督太监萧敬的脸面还不大?进你们鹿邑县的一个城,难道还要东厂提督太监给伱们掏银子不成?” 这张三狗也是更加惶恐。 无论怎么说,他毕竟还是一个小小的捕快。 现在贵人们发怒,张三狗不惊恐也不可能的,但是他还是尽量去挺正自己脊梁。 这张三狗本来弯着腰却要挺正胸膛,却是一个很难的动作。 这一看张三狗胸膛倒是挺起来了,但是这屁股却撅起来了,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的滑稽又怪异。 第十章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弘治天子看到这张三狗的动作,也就觉得颇有意思,没有兴趣为难他,直接问道,“既然你知道我们是贵人,又知道我们是京城来。” “那你该知道我们身后的权势滔天,那你为什么还要收我们的入城费?你就不怕你们知县怪罪你们吗?” 此时,萧敬死死盯着这张三狗,就连马车里面张皇后的耳朵也竖起来了。 她也想听一听,看一看外面的人,是怎么对待他两个兄长的面子的。 虽然她出嫁了,但兄妹情谊还是无法割舍的,要是她听到外面的人,对她两个哥哥毫不在意,那她心里也是得难受的,回去肯定得对这一个弘治天子抱怨抱怨,起码得断了那个赵远松的前程。 虽然张皇后不喜欢干政,但是两个国舅的脸面都没有了,那就不止是打两个国舅的脸面,那也是在打她的脸面。。 有了这弘治天子的鼓励,张三狗的胆子也大了一些。 虽然身体还是佝偻着,看着无比的怪异,但终究还是鼓起了勇气来。 他看着弘治天子和周围的人拱了拱手说道:“这几位贵人,并不是小的不愿意给你免去进城的银子。” “但是我们在城门这里收银,面对着商队,从来就没有不收入城费的道理。” “几位贵人的身份已经足够高贵了,要是这银子能免的话,你们肯定是能免的。” 这话一说出来,旁边的萧敬,还有马车里面张皇后脸上的表情都放缓了一点。 这张三狗的意思很明白,就是从来就没有人能够在这城门口不缴纳银子进城。 既然如此,那就是没有对他们歧视的说法在。 只是他们也是非常好奇,这张三狗还有什么说法,非要收这个入城费不可。 弘治天子也很是好奇,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能不出钱就入城? 这南来北往那么多商旅,恐怕还有一些朝廷上的官员,跟这一个鹿邑县里面也是有来往的,难道那些人都是交了入场费吗? 只看这张三狗说道:“几贵人,我们知县老爷曾经给我们讲过一个道理。” “正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也就是说这千里的堤岸,可能就毁在一个蚁巢上面。” 弘治天子这些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们已经慢慢的体会到了张三狗想要说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事情。 果然就看这个张三狗说道:“我们家知县老爷说了,这正常的银子就得收。” “要是今天来了一个贵人,这入城的银子免了,或者这个人跟我们家知县老爷有点亲戚关系,这银子就被我们知县也给免了。” “那明天又会有别的知县老爷的亲戚过来,后天可能又会有县城老爷的另外亲戚过来。” “这一来二去的,这规矩就这样没了。” “到时候有些人入城不用交钱了,有一些人入城还是要有银子。” “这个不交银子的人,便会变得娇纵,以为高人一等,要交银子的人,就在心里会产生厌恶,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我们老爷想要看到的。” “所以他告诉我们,无论进城的是什么人,都得收这个银子,就算是他爹来了,那这银子也是得收的。” 弘治天子这些人听到了这里,看着这摆着怪异之事的张三狗,却突然沉默了起来。 他们都没想过,这个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这张三狗虽然只是普通的捕快,但是从他嘴里面说出的话,就如平地惊雷。 旁边的弘治天子也是感慨,“好一个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样的大道理,一个知县懂得,天下那么多的官员却不懂。” “不止是官员,就连我也没把这个道理给理清了。” 他笑着指着张三狗,说道:“你这个事情说的很对,你们知县说的也很好。” 弘治天子转过身来,看向旁边的牟斌说:“交银子,我们进城。” 弘治天子转身回到自己的马车上,脸上依然保持着开心的表情。 张皇后也有些奇怪,问道:“怎么陛下听说张三狗的话,却如此高兴?” 弘治天子心情很好,也愿意给张皇后解释说道,这个赵远松很好,懂得什么事情应该坚持,什么时候应该变通,他起码比那一个侍读学士李元宗要强太多了。” “朕一直想要为太子找一个合适的侍读,以前朕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可是如今看来,朕已经找到这个合适的人选了。” “那一个赵远松治理一个县知道变通,知道用天时地利人和,还知道什么事情应该坚持,该讲什么样的规矩,这个是很难得的。” 张皇后这个时候也能够理解了。 不过,弘治天子说的这个事情,刚好牵扯到了那一个李元宗。 那李元宗可把他们坑惨了,刚才他们还差点跟这个负责守城门的捕快发生了冲突。 刚才百姓们都是一片愤慨,若是刚才爆发了什么冲突,那可怎么了得。 那她和弘治天子,还有他们的儿子,都是这个冲突的受害者,乱民万一伤害到他们又如何是好? 她心里早已对那个李元宗愤恨至极。 这个事情结束之后,她一定要劝弘治天子把那个李元宗给换掉的。 如今弘治天子对那个赵远松如此的看重,她倒是觉得刚好是个好机会,起码这个赵远松比那个侍读学士李元宗强多了。 而旁边的朱厚照更是笑逐颜开。 别的不说,他就看中了那一个赵远松的敛财手段。 现在看来,那赵远松收的银子。是投入到这个道路的修缮,还有剿匪当中去。 万一那个银子不用投到修路上面了,如此一来,赵远松敛财效率不就极妙? 到时候赵远松收归到他的麾下,为他做事,他的东宫就再也不怕没有银子了。 他还听说这个赵远松喜欢亲自上山剿匪,这就更对了他的心意了。 他就不喜欢那些文绉绉的官员,他喜欢这一种真的敢上场敢打敢杀的。 他一直想当个大将军,如今可算是有了同道之人了。 朱厚照的眼睛咕噜噜的一转,得想个办法让赵远松去剿匪的时候顺便带上他。 想了此处,这朱厚照不由得垂足顿胸,可惜的是他来得太晚了。 看这情况,好像这个县里面的山匪水寇,已经全部都被赵远松给剿没有了。 他要是来的早一点,必然能够跟这赵远松去好好玩一玩。 第十一章 天下大同的希望 那边的弘治天子看到了朱厚照的这个动作,心里已经有了几分不爽。 他毕竟不知道这朱厚照想什么,还以为自己为朱厚照找老师,朱厚照心里不愿意。 弘治天子当场就硬了。 没错,拳头硬了。 弘治天子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到了刚才张三狗所说的,赵远松曾经说过,就算自己老爹来了这城门口,也得先交了银子才能进入。 他不禁的想到,这个赵远松跟自己父亲相处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况? 弘治天子脸上露出几分笑容,像赵远松这种那么品德高尚,志存高远,忧国忧民的好官,对自己的父亲,应该也是孝感动天的吧! 就是这马车马上就要路过城门洞的时候,弘治天子突然喊了句“停车”。 马车停了下来,弘治天子把这个窗帘掀起来,像那边的张三狗招了招手。 张三狗连忙卑躬屈膝的过来了。 弘治天子看一下张三狗,忍不住问道,“你们家的知县好像真的说过,就算他爹来了,这一个城门洞的收费也是要收的。” 张三狗连忙坚定地点了点头,“没错,这是我们的知县老爷当众跟我们说的,这个事情绝对不会有假,兄弟们都可以作证。” 弘治天子也是很满意,突然又很感兴趣问道:“那你们知县老爷的爹可曾来过?” “当时你们是真的收了他的进城费吗?” 张三狗听到这话,脸上竟然裂出了一道笑容,大手一挥说道,“我家知县老爷的爹早死了。” 弘治天子听到了最后,一时半会之间,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感觉到荒天下之大谬。 赵远松告诉别人,就算自己老爹来了,这入城费也得收。 可他老爹早就不在了,那不是忽悠人吗? 弘治天子脸上满满都是尴尬,他还以为这赵远松是个诚实君子,如今看来,仿佛我们也诚实不到哪里去, 旁边的张皇后看到了弘治天子这副表情,也是觉得好笑。 这弘治天子是全天下最尊贵的人,平时不言苟笑,很少的事情能够让他的表情波动,哪怕天塌下来了,也能稳如泰山。 这个弘治天子是真正将皇家礼仪贯彻到底的人。 就算在满朝的文武大臣面前,他也是一等一的帝皇模范。 如今来到了这小小的鹿邑县,竟然被赵远松连续弄的多方多番变换了脸色,活向那传说中的变脸一样。 恐怕普天之日下,也没有第二个人有这样的本事了。 不过张皇后把脸转过来,眼睛的余光却刚好看到了旁边的朱厚照。 嗯…… 这个天下也不是没有别的人,能够影响到弘治天子的情绪。 起码他面前的朱厚照就有这个本事。 不过,这个时候的朱厚照,倒是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弘治天子和张皇后身上。 此时,朱厚照掀起窗帘看着窗外,对着窗外的景象嘿嘿称奇, 张皇后顺着朱厚照的眼光对外看去,也是有几分惊艳。 这个时候。他们的马车已经穿过了城门洞,进入了城内,只看着窗外的街道很是繁华。 两侧街道的门房都修缮一新,店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货物,可谓是车水马龙,人山人海。 街上有各种各样张皇后都没有见过的东西。 穿过这条平民街,下一条街道相对高端。 这些店的货物大多都是一些金银首饰,绫罗绸缎,宝剑折扇,珍贵皮毛之类的东西? 等到马车儿再往前开,进入到另外一条街。此地的景象只是大不相同,这里一看就是比较普通的街道。 两侧吃喝玩乐常见的都有,也有人街边卖艺,表演喷火有之,也有表演胸口碎大石,也有小贩在地上摆了一条毯子,把货物摆放其中, 街边的小摊也有不少,有不少穿着麻布的百姓来回穿梭着,向旁边的摊主询问着价钱。 或许是价格合适,便有百姓把货物当场买下。 也有价格不合适的,便扭头就走,当然,变成也有百姓耐着性子讨价还价的。 在一街边,还两人马车而发生了碰撞,正在相互辱骂争吵的。 此时已经将近下午了,也快快到了饭点,接下来的街道显然是一条小时酒店街。 两侧的烟火气传来,带来了阵阵食物的香味。 张皇后不知不觉也已经感觉到有些饿了, 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比张皇后过往一年发生的事情还要多。 张皇后也忍不住眉开眼笑。 跟着弘治天子和朱厚照出来微服私访,还真是来对了。 宫里面的生活哪有出来微服私访的生活快乐。 便是张皇后今天受到了些许的惊吓,也觉得无伤大雅。 终究是他们手下人不懂事,才惹到了人家鹿邑县的捕快,算起来也怪不得人家不懂事的。 只是,张皇后感觉到了有一些不对劲, 朱厚照现在对着两边的街道指指点点,平常时早已引起了弘治天子的不满,说不好,弘治天子拳头早已经硬了,早已将这朱厚照打的嗷嗷叫。 可今天的弘治天子,却也特别的安静,竟然没有走出来,对这朱厚照大声呵斥。 张皇后转过头来,看向那边的弘治天子,却看到了让她啼笑皆非的一幕。 那个弘治天子这个时候也是频频的掀开窗帘往外看去,还不时还频频点头,看到新奇有趣的,还派人打马去打听那是什么东西,活像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弘治天子自己眼睛都忙不过来,又哪里来的空管那边的朱厚照。 这个时候弘治天子终于注意到了张皇后的眼光,发现张皇后恩正笑咪咪地看着他,弘治天子也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 他这副样子倒真是有几分不体统了。 你有些尴尬地放下了窗帘,顺手抓起了张皇后的手。 “这个鹿邑县还真是繁华。” “我看看这些来往的百姓,不少都在街上逛着,买着东西,看来鹿邑县百姓们的日子还是好过的。” “若是日子不好过,只顾着一日三餐,又哪里来得了钱,能帮自家妇人扯上一尺花布,为自己的女儿买上一段红头绳。” “若是百姓们能时常有空出来逛一逛了,这百姓们的日子才真是好过了。” 第十二章 天价酒店 “若是全天下的人,都如同那赵远松一样,把自己治下都治理得如此好,恐怕天下大同就可以到来了。” “朕也能够不必如此操劳,能够月月安睡, “只可惜,像赵远松这样的官员还是太少了,天下的百姓受苦受累,却不得三餐温饱的,还不知道有多少,这都是朕的失职啊!” 张皇后握紧了弘治天子的手,安慰道:“陛下已经很勤劳了,天不亮你便起床处理政事,夜已深才刚回来歇息。” “便是从古到今的皇帝,恐怕如同陛下一般勤勉的也没有多少个。” “天下太大,恐怕这赵远松这样的官员也有不少。” “且说有明君方才有名臣,如此可见,陛下还是个明君。” 随着马车逐渐往前行驶,旁边的朱厚照仿佛看到了什么让他无比惊讶的东西。 他竟转过头来,看向旁边的弘治天子,道:“父皇,母后,你们看,那边是什么?” 弘治天子虽依然不喜欢朱厚照的跳脱,但看朱厚照这样说,还是有了兴趣。 实在是弘治天子进入到这个鹿邑县之后,见了太多连弘治天子之前不曾见到过的东西。 弘治天子掀起了窗帘往前看去。 他看到了让他无比惊讶的一幕。 那是一栋高耸的建筑,不但高还很大。 他数了一下,这个建筑起码有八层楼高。 之所以说建筑特别,是因为他采取了与这个时代不同的建筑风格。 弘治天子从来没有见过那么高大的建筑。 便是弘治天子平时见过一些佛塔,但是佛塔越往上,这个塔身便越小,与现在弘治天子面前这个大楼,可谓是有天渊之别,就更不要说,面前这个楼的宽度同样惊人了。 张三狗正在前面引路,弘治天子竟伸出头来,向牟斌招了招手。 牟斌也连忙迎了过来,心里却有些担心。 现在这里可是在闹市,弘治天子把头伸出来,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要是这个时候,他们遇到了什么乱党贼子,让他们从两侧街道的屋顶上,朝着这个弘治天子放一箭,那这弘治天子可就一命呜呼了。 到时候弘治天子一死,他们这些人全部都是保护不得力,全部都得给弘治天子陪葬, 如果说,牟斌心里不担心,那断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牟斌来到了弘治天子的旁边,问道:“老爷,可是有什么吩咐?” 弘治天子向那边的张三狗指了一下,“你现在过去,把那张三狗给带过来,我有事情问他。” 牟斌连忙去了,让张三狗从队伍的前面折返回与。 张三狗倒也是不着急,对着领头的马车吩咐了几句,然后便来到了弘治天子的马车旁边。 张三狗的姿势很恭敬,甚至脸上还有带有几分讨好的神色。 他今天的时候很刚硬,但是这硬也硬不了太久。 今天在城门洞时,他尚且能够跟弘治天子这些人针锋相对,但是真知道了弘治天子这些人的假身份之后,胸膛里的热血也慢慢退却,这个时候也显得有些紧张了,生怕为自家知县带来什么祸患。 弘治天子指着那个八层的欧式建筑,“张三狗,那一边是什么地方?” 张三狗看了一眼那边那个高大建筑,对弘治天子的意思也瞬间了然于胸了。 每个来到这个鹿邑县的贵人,都喜欢问这一个问题,这鹿邑酒店可是他们鹿邑县的骄傲, 他看向弘治天子,拍着胸膛说道:“贵人,那边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也就是我们鹿邑县的鹿邑酒店所在。” “来的鹿邑县的贵人巨贾,可全部都是住进这个鹿邑县酒店里面的。” 弘治天子没想到那里竟然就是鹿邑酒店。 他原本以为这鹿邑酒店就是个普通的客栈,没想到竟然是这般模样。 弘治天子又盯着那个鹿邑酒店看了好一会儿,他在一些西方传教士的图集之中,也见过这种建筑,知道是蛮夷那边的风格, 西方建筑自然比不上中式建筑物的优雅,但是这弘治天子看惯了中式的庭院风格,乍一看上去鹿邑酒店这种欧式建筑,竟然也是觉得颇为壮观, 他在图纸之上看到过的欧式建筑,也远没有面前的这个鹿邑酒店那么高大。 弘治天子有些好奇地看向旁边的张三狗,“这一座建筑如此高而大,恐怕在里面住上一晚也得花上不少的钱。” 那张三个笑逐颜开,说道:“那可不,这一座八层鹿邑酒店可了不得,我们很多的鹿邑县百姓都在里面做工,靠着它生活呢。” 贵人们在里面仅仅住一晚上,就得五十两银子,就这也只能够住在下面五层,越上就越贵。” “听说最高八层的贵族套房,住一个晚上就得百两以上。” 弘治天子有些惊呆了,就连旁边的张皇后也低呼了一声, 而那一边的朱厚照的眼睛已经亮了起来,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 张皇后忍不住问道:“一个晚上便是五十两银子,住最高的什么贵族套房子我,一个晚上就得一百两银子,就这个价格,真的会有人去入住吗?” 也不怪赵皇后这样问。 张皇后的出身其实并不特别高贵,她们张家也是在她嫁给了弘治天子之后,才真正开始发家的。 出身普通的她,非常清楚有五十两银子是什么概念,五十两银子那就都是一个平常人五年的收入。 就百姓这五年的收入,也只能能够在这鹿邑酒店住上那么一天,还是住下面几层。 要是想要住得高了,那还得是花费百两银子,这可是一户普通人家十年的收入。 那来这里住的人身份得多高贵啊! 这简直是挥金如土啊! 张皇后刚好问出了一个弘治天子本来想要问的问题。 实际上,弘治天子也觉得鹿邑酒店的这个定价,就不可能有人住。 虽然他是皇帝,但他并非不识民间之苦,就连那边的牟斌萧敬,也借着这个机会把耳朵凑了过来。 之前他们也的确收到过赵远松给他们的贿赂,他们一直觉得,这赵远松给他们的银子已经很多了, 本来以为赵远松平常的一个知县,哪有那么多的银子给他们,他们心里也是一直以为这个赵远松懂事的。 如今他们来到这鹿邑县,真正看到这鹿邑县的一切,他们才发现,这赵远松给他们的,不过是蝇头小利。 第十三章 赵远松是人生导师 官员们算了一下刚才的那个入城费,还有面前的这个鹿邑酒店的房费,这是何等的收入。 不过,他们也有着跟张皇后一样的好奇,这个鹿邑酒店真的有人住吗? 如果没有人住的话,就算定价定的再高,也是毫无意义的, 张三狗急了,不允许别人怀疑他们鹿邑县的地标,急着争辩道:“那肯定是有人住了!” “这南来北往的贵人巨贾何其之多,我们鹿邑县出了不少新奇的玩意儿,外面的人都没有见过,并且只有我们鹿邑县才有。” 说着,这张三狗还对着京城方向一个拱手,说道:“也多亏了如今的天子励精图治,天下百姓的日子好过了,商旅们也富了起来,都想来我们鹿邑县给我们做买卖。” “可是想要跟我们鹿邑县知县做买卖,那可不是容易去做的。” “他们必须得有实力,如果没有实力,我们给他的货物卖不出去,那不糟蹋了好东西吗?” “但是这个实力,一时半会之间是没有办法查清的,如果想要见到我们知县,又总得先证明自己的实力吧。” “想要证明自己实力来,到了我们鹿邑县,总不能找肮脏黑暗的客栈就住着吧?当然要住我们鹿邑县最好的酒店了。” “连个酒店都住不起,我们知县又凭什么见他。” “所以这南来北往的商旅贵人,都想要住进去鹿邑酒店。” “这不仅仅仅是面子的象征,也是实际的需求啊。” 无论是弘治天子,还是朱厚照,又或是张皇后,甚至是旁边的牟斌萧敬和官员们,听到这张三狗的话,都张到了嘴巴,一时半会儿之间合不上,眼睛里面流露出了惊骇。 但是那个惊骇之后,官员们的眼中,仿佛又流露出了佩服。 是啊,他们怎么没想到这个东西? 怎么没想到把这个东西捆绑安在一起。 是啊,这商贾是什么人? 重农抑商之下,商贾在大明那是受到歧视的。 虽然谁也不会跟银子作对,但是哪个官员明面上不歧视一下商人,恐怕都不配做一个读书人,更不配当个朝廷的官员。 虽然这样,那些低贱的商人,也有商贾想要见一见我们这些官员的,可凭什么他们想见,我们就得让他见? 那他不得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吗? 要不然的话,什么阿猫阿狗都来了,难道咱也见他吗? 这明显是不对的。 这流程不对劲! 肯定不对劲! 肯定是他们先展现出实力,那咱们再见他的。 赵远松提出的这个东西,显然就是一个妙招了。 不! 这简直就是人生导师啊! 这一座鹿邑酒店大吗? 大! 高大上嘛? 很高大上。 但是鹿邑酒店再高大上,也不能住一晚上,就收人一百两银子啊! 大明官员的俸禄是出了名的低。 这一百两银子不少了,起码有不少的官员眼珠子都绿了。 那边的牟斌与萧敬正在垂足顿胸,大骂赵远松不是人。 这个鹿邑酒店住一晚上就是一百两,可这赵远松才给他们上供了多少? 就这点银子,他们两个还在朝廷上,为这个赵远松摇旗呐喊。 他们还联合自己手下的官员给陛下上书,说那个赵远松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 现在看来,他们都快摊上事了。 他们忙里忙外的,冒了那么大的风险,就为了一点银子。 可是这赵远松就坐在县衙里面,什么事情都不做,这银子就如同流水一般,流进他的口袋里。 他们羡慕到吱儿都紫了。 不,说错了! 只要牟斌的吱儿紫了! 萧敬没有吱儿,紫不了。 不但是牟斌自己的紫了,恐怕周围这些文武官员们的也都紫了。 他们不用想,都知道鹿邑酒店这个做法是可行的做法。 本来这个酒店那么高昂的房费,肯定会有很多商旅是要打退堂鼓的,但是只要赵远松那边稍稍引导,或者县衙放出点口风,说,“就连这个鹿邑酒店都住不起,还想跟我谈生意,滚吧你!” 那这些商贾无论情不情愿,恐怕这一个银子都必须得出了。 弘治天子深深地看了一眼张三狗,又看了一眼鹿邑酒店。 刚才张三狗所说的东西里面,有一个是弘治天子非常认同的。 是那句这个想要见知县,就必须要去鹿邑酒店住几天,展示展示自己的实力吗? 不! 并不是! 而是张三狗说的,如今天下百姓之所以富起来,有了那么多的有钱人,也得亏是当今天子励精图治。 张三狗就这句话,直达了弘治天子的内心,让他大夏天吃冻饮,可谓是透心凉,舒爽到要起飞。 不错! 弘治天子没想到,张三狗区区的一个捕快,竟然有如此见识。 不容易! 相当不容易! 在弘治天子看来,一个普通的捕快,都有这一个眼光,这鹿邑县可谓是卧虎藏龙呀! 弘治天子也羡慕地看向那边的鹿邑酒店。 其实他的吱儿也紫了。 虽然那鹿邑酒店也还远,但是看得出,这一层过去起码有四五十个窗户。 也就是说一层起码有四五十个房间,就算少一点,那也是二三十个房间。 不知道背面还有没有,背面要是还有的话,那就七八十个房间了。 这鹿邑酒店每天的收入,那真是流水也一般。 要是真的能够住满的话,那一天得几千两银子,一个月就是将近十几万两银子,一年就是将近两百万两银子。 弘治天子正在兴建了九边。 九边的边军大几十万人,人吃马嚼的,弘治天子都觉得有点吃不消。 朝廷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多,都快把朝廷压得喘不上气了。 毕竟朝廷也不是只养边军,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这西北地龙翻身要钱才去赈济灾民,在东南狂风肆虐,洪水泛滥,那也需要钱去重建。 正是他这个皇帝当的不错,该做的事情基本上都做了,起码不少的百姓对他都是满意的,但是都是用银子堆出来的。 朝廷上面的日子也是紧巴巴的,甚至很多人都不赞成他的策略,不赞成的兴建九边。 第十四章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这些朝廷上的官员说得道貌岸然,说是人心思定,好战必亡,仁德可使四夷来附。 朝廷官员或许会有蠢人,就像那个侍读学士李元宗一样,是真把书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真以为仁德能使四蛮来附。 真要像他说的一样,但以仁德便可治天下,使得四夷来附,那大明王朝还养军队干什么? 当年的大宋皇朝又为什么会灭亡? 仁义道德是建立在强大的武力之上的,要是没有强大的武力,满口仁义道德的人,也只能够被践踏在铁蹄之下。 大明王朝是靠着武力驱逐蒙元所建立的,而不是靠满口仁义道德建立的 但是朝廷上都是蠢人吗? 肯定并不是。 尤其是那几个内阁大学士,还有各个六部的官员,大多数都是能够做到实处的。 这些人难道不明白这样一个道理吗? 他们懂! 其实说到底,朝廷还是银子不够。 要是朝廷的银子多到花不完,恐怕那些文官大臣对九边这个事情,也不会反抗得那么激烈了。 弘治天子每天都在想着,哪里能多抠出来一些银子。 可是这鹿邑县进城费就不说,说是都用到了修缮道路和还贷的路上了,可在弘治天子看来,肯定也用不了那么多, 还有这个鹿邑酒店,简直就是一个聚宝盘了。 不过,他也明白这个事事情是不能够推广的。 他转向身后的随从官员,“此风不可长,此事不可再,此处不成例。” 下面的官老爷们,刚刚心里已经盘算着,到底如何才能够搞出一个鹿邑酒店的酒店来了。 赵远松不过区区一个知县,都有那么多人来住酒店,求他办事。 自己这些人的职位,比那个赵远松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平常时来求他们办事的人,那也是络绎不绝,这里面满满的都是商机。 大明的官员那是剥皮填草都吓不住的。 毕竟大明的俸禄是真的低,寒窗苦读十二年,到头来,挣那么一点鸡零狗碎,轿子都坐不起。 要这样回到老家还得受人白眼,家族里面的孤老,总得捐赠一点吧? 家里的族学孩子上学总得捐赠一点吧? 家乡修桥铺路总得捐一点吧? 这住在京城里,有同乡好友来打秋风,总得支持一点吧? 出入排面总得有一点吧? 总得为妻子儿女置办几身行头吧? 这些全部都是银子。 大明官员的俸禄,根本就支持不起他们有一个还算体面的生活。 他们为了维持自己的脸面,总得做点事情。 他们这样的做法虽然可恨,但是也可以理解。 其实有一些官员并不这样做,反而在家乡大量的接受家乡百姓的土地投献,进行土地兼并。 所谓的投献,就是有功名在身的人,是不需要交农税的。 有一个人考上功名,便会有很多的百姓把自己的田地投献到他这里,然后再租种他的土地,每个月向他交租。 有功名的人收的租子,远远低于朝廷的税收,这种情况就叫投献。 这个时候,土地的主人是已经要转移了的,这就是变相的土地兼并。 当然愿意这样做的官员,其实也并不是特别的多。 因为这种方式会影响官员在当地和朝廷的名声,对于这个官员将来的前途并不是特别有利。 官员一般会接受投献,但数量到了一定数额之后就会收手,又或者只是接纳有亲属亲戚血缘关系之人的投献。 虽然看起来此事对百姓的伤害更少,但那是在挖大明皇朝的根。 封建皇朝往往只会灭亡于两种情况,第一,外敌入侵,第二便是土地兼并。 当然,有不少的官员们心里估计,就他们肯定是搞不出鹿邑酒店那么高大上的建筑的,搞出来也太显眼费成本了,但至少也得开个客栈。 最好是让自己的家人来开,大不了什么大舅子小舅子也不是不行,叔伯兄弟毕竟是本家,也有一些是信得过的。 到时候他们收银子,就可以收得名正言顺了。 况且,这个事情还有另外一个好处,那就是这些银子,没有直接进到自己这些人的口袋中。 起码,又没直接交到自己手里,交的那是住宿的费用。 到时候这个钱无论谁来了查,那也是算得上是干净的,完全可以说是正当收入。 他们仿佛看到了一条充满了光芒的银子大道。 可他们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弘治天子就说了这样一句话,直接把他们的财路给断了,这被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不少的官员脸上,都露出死了爹娘般的表情。 弘治天子叹了一口气,虽然他知道说了这个话会有点效果,但是他也知道,这些官员应该还是会顶风作案的。 毕竟,财帛动人心。 弘治天子不愿意再想这些的东西,要是这些官员真非要仿照这个赵远松这样做,那就看他的弘治天子手上的刀子锋不锋利,看官员们的脖子是不是真的那么硬了。 张三狗不明白周围的这些人,为什么露出这副表情,甚至不太明白弘治天子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还以为这些人是舍不得银子,这张三狗对着弘治天子大声保证,“贵人,您放心,这绝对是物超所值的。” “您跟我们知县做买卖,我们知县有不少的好路,我们也有不少外面没有的好东西。” “到时候你挣的,肯定比你花的要多,如此一来,银子到了鹿邑酒店这,但最后还是回到你手里,还会挣得更多。” “贵人大可不必担心,何况你们来历也不一样,我们知县老爷肯定会跟你们合作的。” 弘治天子看到张三狗误会了,也不想跟他说得太多。 只是弘治天子看着鹿邑酒店,也有些好奇,问道:“这楼看着倒是不错,只是建得那么高,难道不会有什么风险吗?会不会倒塌?” 毕竟这楼建得那么高,住的人又那么多,要是真的倒了,那可不是了不得的事情。 张三狗听到这话,都差点跟不上弘治天子的节奏,毕竟这个思维太跳跃了。 不过,张三狗也不感到奇怪,鹿邑酒店那么高,当年有很多人也是很担心的。 只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对着…… 第十五章 画上有只汤姆 最后那个张三狗自豪地说道:“原本想建那么高的楼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们家知县发明了一种叫做水泥的东西。” “水泥这东西,可是比石灰还好用,和沙子一搅拌搅拌,贴在两块砖中间,两块砖那就要浑然天成,仿佛本来就长在一起一样。” “还有他们还在水泥里面加上那种小石头,再在里面加上钢筋,每层楼板都是这样建出来的。” “这些都是我们知县手把手教的,果然建出来的楼坚固无比。” “哪怕是拿大锤去砸,那也是砸不倒的。” “只可惜我们知县说了,这水泥和钢筋的成本太高了,根本没有办法做到什么大工业化。” “要不然的话,他修路都拿着水泥来修。” 旁边的弘治天子听得也是惊奇,问道:还要在这楼里加上钢筋?” 弘治天子心里有些不满。 如果这个事情是真的,那可就太浪费了,朝廷每年造出来的钢铁也不多。 嗯,这么多的钢铁,都拿来建楼去了。 直到现在,九边的那些士兵们,手里的家伙事都还没全部配齐呢! 若是真有那么多的钢铁,还不如拿来打造铠甲和战刀,配给九边的边军,保得大明安定。 张三狗仿佛感觉到弘治天子不相信,“这楼里面就是有钢筋,要不然哪里来得了那么坚固。” 只是我们家知县说了,“我们生产了出来这个钢筋,只能够说是次品里面的次品。” “就这个东西,拿来打两把菜刀,那还行,拿来建楼那是真不足够了。” “这刚性是够了,什么韧的都不够,说是这个楼如果建得太高会出问题的。” “若是真的有了合格的钢筋,然后建一百多层楼,也是容易无比,可不怕日晒雨淋。” 弘治天子越听越是惊奇。 他原本还以为这个张三狗说在房子里面加上钢筋,已经有些天方夜谭了。 可是没想到,这个张三狗竟然越说越远,什么一百多层楼。 弘治天子听了之后,心里都是心向神往,也不由得开始思考,一百多层楼真的是可以建起。 旁边的张皇后也忍不住问道:“老爷,一百多层楼真的能建出来的吗?那不是迁到天上去了?岂不是能见到仙人?” 旁边的弘治天子也不懂,但是他相信恐怕一百多层楼,那个赵远松也建造不出来。 如果能建造出来,他早就建造出来了。 “你听他吹,就算是仙人来了,恐怕也建不出那么高的楼来。” 那边的张三狗气得面红耳赤,但是迫于人的身份也不敢胡乱顶顶嘴,憋的整张脸都红了。 本来八层楼已经很高了,被这张三狗开阔一下眼界,弘治天子还真觉得,好像这八层楼也算不了什么。 马车来到了这鹿邑酒店院下面,越靠近酒店,众人就越感觉到鹿邑酒店的高耸。 马车来到酒店前,马车的门被拉开,有人扶着弘治天子和张皇后下车。 后面的朱厚照就不需要人扶,直接从马车上跳下了,被弘治天子瞪了他一眼。 弘治天子看到,旁边就是一根承重柱,就是被伪装成了木柱子的柱子。 刚才那个张三狗就跟他说过,这个酒店没有用任何的一根木柱子,弘治天子原来还不相信。 如今他用手一摸,上面带来的触感冰凉凉的,果然不是普通的树木能带来。 他慢慢的把手收了回来,缩在了袖子里面,头也微微的昂了起来,装作毫不在意一般。径直就向门口走去。 这又是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但是他已经久经教训了。 就是这东西他真没有见过,他也不会表现出任何惊讶的样子,不会再让别人叫他一声土包子。 有了张三狗在前面引路,弘治天子和张皇后等人走进了酒店的大堂,可谓豁然开朗。 彼处,竟比弘治天子上朝时的那个大朝堂还要大,不守时有壕人商贾走过。 那边有一个庞大的木柜台,木柜台旁边还建了一个水池。 弘治天子路过的时候看了一下,不知道酒店用的是什么办法,只看到这水池里面潺潺流水。 那水里面还养了一些漂亮的,各种颜色的鲤鱼,正在在游来游去,端得是赏心悦目。 来到这柜台前,弘治天子没有犹豫,直接定下了一百两银子的贵族套房。 他倒是想看一看,一百两银子的贵族套房,到底是怎么样的。 何况他作为一个皇帝,那总不能住在下面几层,那岂不是变成了上面有人了?那不是让那些商贾踩在脚下? 这是他绝对无法忍受的。 不管怎么样,皇家的体面还是要有的。 等他们定下了房间之后,便有一位打扮的清新脱俗,穿着整个酒店统一服装的侍女走了过来,“两位贵人请。” 当弘治天子一家三口,走进这个鹿邑酒店的房间时,也被这个房间的豪华所惊讶了。 这实木地板,这装饰,这摆设,这墙上所挂二的字画,都是相当不凡。 只是,弘治天子也有点惊讶,他总觉得墙上挂那幅画有点不太对,这明显是一副猛虎下山图,可为什么这画里面的老虎……显得有些胖? 还有另外一幅画,里面为什么会有一个不知道什么动物的,把一棵树从中间劈叉劈成了两半? 这个动物看起来好像是只猫? 但是这个画看起来又好像是古画,不太像是刚画没多久的。 如果这个画是一个假画,是专门做旧的,那么做旧这幅画的人,也是很有水平的。 弘治天子来到了这个鹿邑县,见过了太多五光十色,从没见过的玩意。 如此一来,甚至让弘治天子都开始怀疑自己的推断到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这一百两银子一晚上的房间,墙上挂的画应该不是假画吧? 但是这幅画他又确实没有听说过,他首先怀疑的不是这幅画是假的,而是怀疑自己的见识是不是太短浅了。 如果他去到别的房间,也会发现,其实无论是哪一个房间,墙上都挂着这样的画。 实际上,这幅画之所以那么看起来那么旧,也赵远松费了很大劲,靠用科技与狠活加工了一番的。 如果真的找了名家过来,一看就知道这幅画,断然不可能是什么古画。 不过,弘治天子还是感慨了一句,“这个画还真是不错呢!” “虽然这个话没有什么意境,但是………嗯,……很别出心裁!” 第十六章 弘治天子的心病 侍女为弘治天子还有张皇后,以及那边的朱厚照介绍这个房间。 所谓的贵族套房里面,其实是三室两厅,弘治天子第一次看到了抽水马桶。 原来真有一种马桶,可以一拉绳子,水就会自动流出而来,解手之后的脏污之物冲走。 整个小房间里没有任何的臭,甚至因为被旁边挂着香囊,还传来了阵阵的清香。 原来有些床垫是软软的,睡上去也很舒服。 待女临走的时候,看着弘治天子说道:“几位贵客,晚上我们鹿邑县也是繁华的,几位可以晚上出去逛一逛。” “若是几位需要马车,可在前台说一声,便是会有专门的人过来,为你们准备马车。” “几位贵客,若是有什么需要,也可以拉一拉门口的绳子,外面连着一个铃铛,铃铛一响,每一层楼伺候的人就过来了。” “你们可以点一些餐食,也可以要一些生活用品,这些都是可以的。” “甚至还可以让他们为你们代为办事,购置东西。” 弘治天子这个时候,已经不想多说什么了,脸上面无表情。 侍女心里也很是惊讶,好沉稳的一个贵客! 弘治天子是何等的人物,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控制点面部表情,他还是可以做到的。 他今天接受的新奇玩意已经够多了,摆了摆手,侍女懂事地离开了。 弘治天子来到了阳台上,此时一阵微风吹过,竟有几分惠风和畅的感觉。 八层楼很高,他从来没有上过那么高的地方。 弘治天子往外看出去,虽然带有几分恐慌,但是视野再往上一抬,整个鹿邑县都收入眼里,远处的青山郁郁葱葱,清风习来,酒店前面的小人工湖,泛起了阵阵波澜,可谓美不胜收。 他大有一种心胸开扩,手握天地的感觉,又有一种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的志趣,让弘治天子都忍不住想要大喊几声。 弘治天子叹了口气,就这一百两银子,人家还是真凭实力挣的啊! 那一边的朱厚照浑然没有半分的体统,这里看一看,那里摸一摸,东西虽然比不过皇宫大类,但是现在十分出奇。 朱厚照忍不住看向弘治天子,说道:“这个赵远松还真是有本事,要是真按张三狗说的,恐怕这个酒店的建造设计,全部都出自于那一个赵远松的手。” “这样的房子,可谓是相当不错,我们就把这赵远松调进工部,让他专职为我们建大殿,让他在京城也做这样大的楼,专门供皇室使用。” 弘治天子也很动心,要是能够在那么高的楼上,看着楼外的风景,一边享受着微风,看着美景,一边处理政事,那真是心情舒服,活都活多两年。 想到这里,弘治天子眼神有些黯淡。 这几年他感觉身体越来越不对劲了,彻夜彻夜的睡不着,头发一把一把的掉。 各种各样的寻神问道,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效果。 他不是想求长生不老,他只想多活两年。 他看了看自己也只有十三四岁的太子朱厚照,性格实在是太过跳脱了,同时心思也颇为单纯。 就他这样的性格。是玩不过朝廷上面那群大臣的,到时候肯定会被欺负的死死的。 还有自己身边的妻子,容貌未老,夫唱妇随,感情甚笃,他怎舍得先她一步而去,留下的妻子又该是何等的痛苦? 弘治天子希望自己能够多活久一点,能够多陪一陪皇后,能够看着是自己的太子长大,教会于他怎么跟朝廷上的大臣相处。 但是,弘治天子却感觉到了我有心无力,每次他蹲下在站起来的时候,心里跳的很快,仿佛下一秒那颗心就能跳出来,又仿佛下一秒这颗心就能停下来一样。 可是无论他怎么儿儿寻医问道,也都无法解决他的痛苦,调养好他的身体 虽然很喜欢这栋楼,弘治天子也非常清楚,建造这样一座楼所需要的花费是绝对不少的。 现在的内帑太紧了,再这样折腾下去,九边的军饷就更拿不出来了。 弘治天子再想想朝廷上那些大臣,心里就觉得烦,他一想建什么大殿,大臣们的反对声,都能把唾沫都能把他们淹死。 到了晚上,按耐不住的几个人,最后还是打算到街上逛一逛。 若是在别的县,到了这晚上这个时辰,街上早已什么人都没有了。 这鹿邑县与其他地方不一样,鹿邑县的夜晚,虽不能做到万家灯火,家家都灯火通明,但是主要几条街道还是很热闹的。 来往的百姓非常的多,来往的商贩也很多。 他们这一次还是专门叫上了张三狗为他们引路,也为他们解释。 仿佛在张三狗也接到了来自赵远松的命令,可以专门为他们带路,专门用来接待他们。 弘治天子有些感慨,他看到不少的普通百姓,在看到喜欢东西的时候,都能够掏钱买下来。 “看来鹿邑县的百姓过得还是真不错,此处白天那么多人,晚上也有那么多客人。” 旁边的张三狗听到这个话沉默了一下,竟然没有多说话。 显然弘治天子已经看出了情况不对,瞟他一眼,说道:“有什么事情你放心说来,就是说错了,那也没什么要紧的。” “我们来这里,是想跟你们赵远松做生意的,没有跟你们知县作对的意思,你又何必这支支吾吾的呢?” “难道还怕我们把这里的事情告给天子不成?” 这张三狗听到了这个话愣了一下,终究还是忍不住,对着弘治天子拱手,说道:“贵人,并非如此。” “只是我们老爷曾经说过,看起来我们鹿邑县白天美好,晚上也很美好。” “但是晚上看着的美好里面,却带着残酷。” 弘治天子愣了一下,看向张三狗,不解地问道:“你说的可是晚上鹿邑县治安不好?平常时的百姓不敢胡乱出门,害怕遇到歹人。” 张三狗听到这话吓了一跳,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想装一下,但没想到竟然要面前的弘治天子误会了。 一时半会之间,张三狗不知道怎么解释,可他眼睛突然看到了旁边的酒馆上,坐着他两个他的同僚。 张三狗瞬间有了解释的办法,他指了一下那边的酒馆。 第十七章 痛并快乐着 弘治天子等人也放眼看去,发现那边的一个酒馆那里,正有一个小偷,把手伸向别人的口袋。 弘治天子看到这个情况,脸马上就黑了下来。 这虽然说不得说光天化日之下,但起码还在朗朗乾坤之内,酒馆里的人那么多。 旁边的百姓,明明都看到了那小偷在偷东西,但是小偷依然那么猖狂,显然有些嚣张了? 弘治天子最是看不得如此嚣张的人。 何况,鹿邑县发展得那么好,听说到处都有大工坊,也还有大工厂,但凡是有手有脚,哪里不能混上一顿饭吃。 这人竟然还出来当小偷了,这天下就是有了这种为非作歹的歹人,才会变得如此混乱。 弘治天子看下身边的牟斌,下令道:“让手下的人,去帮忙抓住那个小偷。” 却听那边的张三狗摆手,说道:“贵人别着急,先看着。” 果然,看到那个小偷刚得手的时候,周围突然窜起了两三个大汉,一把就把那小偷给摁倒了。 正当小偷满身大汉,还在拼命挣扎,“你们是什么人?有没有听说过河西张麻子的名号,敢在这多管闲事,你们是想死吗?信不信我杀你们全家?” 一个捕快从怀里掏出牌照,大声说道,“张麻子我们盯了你很久了。” “你个狗东西,东家偷完偷西家,搞了个三天两头的就如有百姓到县衙击鼓鸣冤。” “打扰了我们老爷的好日子,害得我们也吃了挂落,真当我们死了不成?” 另外一名捕快从腰后掏出铁链,当场将张麻子的手反扣着。 那张麻子大声的求饶,“误会啊!误会啊!大爷,各位大爷放过我得了,我偷来的钱全部都给你们,不,我说错了,让我在这里给你们交点罚款!” 刚才说话的捕快一嘴巴子上去了,“我们要你这三瓜两枣干什么?只要逮住了你,我们家老爷自会赏赐我们。” 张麻子就这样垂头丧气的被带走了,周围的这一些百姓都鼓起了掌来。 弘治天子眼睛里面也都是笑意,看来这鹿邑县的捕快做得都是不错的。 张三狗也是自豪,说道:“我们知县来了之后,把我们这些捕块的数量,扩充到原来的四五倍。” 弘治天子很是满意,看着张三狗说道,“可是你们知县老爷一心要弄好鹿邑县的治安,还鹿邑县一个朗朗乾坤?” 张三狗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弘治天子,摇了摇头,说道:“知县老爷说过了,这鹿邑县刁民太多,这个刁民多了就敢闹事,他得多找些捕快保护好他。” 弘治天子的神色一下,垮了下来。 瞧瞧! 这赵远松说的还是人话吗? 他就是这样当百姓的官的? 他就是这样当朝廷的官的? 旁边的张皇后还有文武官员们都憋着心里难受。 只有旁边的朱厚照大声叫好,“这一个赵远松不错,是个有准备的。” “这样不打无准备之仗的人,可谓是天生的统帅。” “本太子以后当上了皇帝,一定好好重用他!” 弘治天子瞪了他一眼,朱厚照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再胡言乱语了,主要是他怕他爹在街上打他。 弘治天子也已经有点不太想跟这个张三狗说话了。 主要是这赵远松每每做事,都有出人意料的地方。 让他问出的这些问题,看起来活活的像一个傻子一般。 不多时,弘治天子又被前面的一座建筑物,给挑起了兴趣。 那座楼看起来没有鹿邑酒店那么高,但是也有五层楼高,也算是半地标性建筑。 只看见楼上拥有各种各样的大平台,上面阵阵灯光传来,还传来了阵阵欢声笑语。 弘治天子抬脚就往那个方向走去,张三狗的脸上则是露出了暧昧的表情。 这贵人就是跟别人不太一样,别人去喝花酒都是一个人或者三五个好友的,哪像他面前的这一个弘治天子,竟然带着乌泱泱泱的二三十个人。 最神奇的是这弘治天子去喝酒,竟然还带了自己的妻子。 但是弘治天子来到大堂外,突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当场顿住了自己的脚步。 旁边的一堆客人看到他们不走,越过了他们,直接往里面走过去,显然也是熟门熟路了。 每一堆客人进去,门口后面两排的大汉,就会弯腰大喊,“欢迎光临!” 这个气势,把弘治天子都给震惊到了,就喊了这一声,让这弘治天子心里甚至都觉得,自己也是个人物。 不过他转念一想,他何止是个人物,简直是最大的人物。 弘治天子指着这栋建筑物,问旁边的张三狗,“这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那张三狗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贵人就别开玩笑了,这里是什么地方?难道你还不懂吗?” “这里就是那传说中的鸡………哦!……不……知县老爷不让这样说!……这是就是汉子们的快活林,色字头上那把刀!” “这有各种各样的刀,甚至还有西洋的舶来品,也有西域风情美姫,有倭国来的吃人妖精,南北志趣也算是集中于此了。” “诸位贵人闲暇时,若是想来听听音乐,玩玩乐器,那么此地就是个高雅之地。” 弘治天子脸色有点不太好看,他又忍不住偷个门往里面看了一眼。 只看到里面的歌姫,跳着还没有见过的舞蹈,与现在大明皇朝教坊司表演的雅乐大有不同。 那旁边的朱厚照轻轻咳了一下,弘治天子才回过神来,冷哼的一声说:“烟花腐朽之地,我等读书人不屑进去。” 说着领头就走,旁边的张皇后眼神有些微妙,轻轻的冷哼了一声。 弘治天子身体也轻轻抖了一下。 他虽然只有一个皇后,也说是他专宠这个皇后,但是这个皇后的性格,也有一定的关系。 每次也有大臣跟他说,让他再纳个妃子,他也不是从来都没有心动过,但是每一次皇后已经哭哭啼啼的了,他也就心软了下来。 甚至前朝有一些大臣都说,如今的皇帝只有一个儿子,乃是皇后的过错,只是这些话都不好放到明面上来就是了。 那张三狗也不好多说什么,反正赵远松让他过来也是当个导游,当导游的人嘴巴不要太多,虽然他明明看到弘治天子已经动心了。 不过,他回头看一下岸那边的望江楼,心里其实也是无比心动的。 他只是来这里消遣过一次,但花了他好大一笔,人家想想都心痛。 可是那种感觉又怎么说呢! 或许就是痛并快乐着吧。 第十八章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再往前走又是一座五层高的楼,这楼看起来跟刚才那个望江楼差不多。 在楼里面依然是夜晚灯光闪烁,弘治天子看向旁边的张三狗,没有多说什么。 张三狗瞬间明白了弘治天子的意思。 “诸位,这里与刚才那地方不一样,这里不止男宾能来,女宾也是能来的。” “说起来,这也是我们家知县老爷提议修建的,里面有各种各样的表演,不但有歌舞表演,也有皮影戏,还有动物表演。” 弘治天子听到这里倒是来了兴趣,而朱厚照的眼珠子,马上就亮了起来。 要说谁对这些东西最感兴趣,那最感兴趣的肯定就是朱厚照了。 毕竟他当上皇帝之后,就专门修建了豹房,搜罗奇珍异兽在豹房里,他直接居住在豹房里,可见他是有多喜欢这些东西。” 那张三狗明显来这里看过这里的表演,比起那边望江楼,这边游乐场的消费要低很多。 人才是万物之灵,这动物的表演,比起人的表演,始终不在一个层次上面。 就连亲密程度也是不一样,毕竟不是人人都是许仙,有些东西碰不得。 人不能……嗯,……至少不应该! 因而,这两个地方的收费,那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刚才那地方没去成也是个遗憾,弘治天子看了看这地方,“听着有点意思,我们进去也看一看吧!” 张皇后点了点头,后面的大臣们更是无所谓了,反正都来到这里,他们也想看一看。 一伙人的这个歌舞也看了,动物表演倒也看了,这动物表演也很有特色,特别什么老虎跳火圈,什么小狗作揖,什么猴子推车等等的,其实也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地方,无非就是图个新意。 毕竟太高端的动物表演,赵远松也弄不来。 这些都还是从民间搜罗过来的,很多民间耍猴的,弄狗的,玩蛇的,也都是有的,这些人本来就以这个为生,赵远松直接把他们招来,开出了一个他们没有办法抗拒的薪资。 这终归是比他们站在街边小打小闹要挣钱一些,还不用受人欺负。 贵人们也乐了,还掏个钱打个赏,日子也算是美滋滋,就连动物们也比原来吃的好了。 之前他们捡到一个鹰,直接送到了这个动物园来,结果天天好吃好喝伺候着。 有一天不知道哪个孙子把笼子打开了忘了关,第二天他们去到的时候。却发现那个鹰一直乖乖待着,就是不肯走。 很多地方的土财主,一辈子也没离开过这个归德府,能有那么有意思的东西,自然而然愿意掏点钱的。 就在弘治天子这伙人看的差不多了,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一楼,还有一个他刚才没留意的地方。 那边好像围着不少人,弘治天子有些好奇看去,“那边是什么地方?” 张三狗听到这话,不以为然地说道:“那边就是画馆。” 弘治天子有些好奇,“专门卖画的?” 张三狗摇了摇头,“就是给人画画的地方。” 弘治天子善于丹青,听到这句话很感兴趣。 “走,过去看看。” 大臣们也玩了一个晚上了,有不少老眼昏花的大臣,现在都累得很,不就画画,有什么好看的。 他们自己也会画。 可弘治天子有兴趣,他们也只能跟着过去。 弘治天子发现这地方的装饰和摆设,还真跟别的地方不一样。 看见有冤大头,啊,不,客人来了,店小二走了上来,“诸位,可是要画画像?”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如果我要画个画像,那该是个什么价?” 店小二很有经验,虽然不少的客人也问过这个问题。 “客人,您要是用咱们大明朝的画法吧,那一幅画需要十两,要是用我们用着炭笔的素描,那只需要二百文。” “但是你要是用这西洋的油画技法,那得百两。” 弘治天子听到这话,老脸就垮了下来,有些不太高兴。 后面的这些官员们也是不太乐意。 旁边的朱厚照有些不痛快地说道:“这凭什么西洋的技法,比我大明的技法还要贵?” “凭什么不是我们大明画画的技法价格最高?你莫非是个里通外国的狗贼?看我不打爆你的狗头。” 那店小二听到这句话,连忙喊冤,“诸位客人,小人冤枉啊!” “我们之所以这样做,那也是有苦衷的,不如我先带你们去看一看吧!” 弘治天子虽然心里还有不满,但是也想看一看这区别在哪里。 他跟着这店小二就进入到了这画馆。 店小二害怕这些人再次恶暴怒要打他,有些委屈地把赵元松拉了出来当大旗,“这一些炭笔技法是我们知县老爷传下来的,画出的人像那就跟本人一模一样,但是只有黑一白两种颜色。” 弘治天子一看这个用炭笔画出的素描,果然跟对面站着那人一模一样。 对面那人也显然只是个普通的百姓,看见那么多人看着他,有点紧张。 说道这个,店小二倒是有点自豪,“现在我们鹿邑县百姓的日子好过了,很多百姓都会来我们这里画上一幅素描。” “原因也很简单,人嘛,都是想留住自己最美好的日子,年少时在我们这画个素描,能够保存到年老的时候。” “我们会帮忙处理,保证你这幅画能够保存百年以上。” “这第二个嘛,有些老人嘛,也会画上一幅画,供后人瞻仰。” 弘治天子没有怀疑。 他看得出来,这些碳笔画全部都是技巧,没有什么感情。 只卖二百文,那也是正常的价格。 店小二又带他们去往大明的画法那边,主要还是国画的画法,更注重意境。 这样的画,二十两银子还可以还能接受,倒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在场的官员有一些也很善于画画的,在他们眼里,这些人画得也就是那样,他们觉得自己上也能行。 有些官员甚至想着,等到以后自己要是倒霉被罢官了,没无以为继的时候,倒是可以来这里帮人家画画,二十两银子一幅画,那也是相当不错了。 不过,弘治天子心心念念的,还是想看一看,那一边的百两银子的油画技法,到底是什么样的,凭什么超得过大明的技法。 第十九章 全家福 店小二便带弘治天子他们往油画馆那一边走。 一走进西洋画房,弘治天子等人就被眼前的一幕所惊呆了。 眼前的这幅画,看上去就跟真实的景象一模一样。 这幅画将一个人的人物形态。表现的淋漓尽致,最重要的是他竟然是彩色的。 虽然在大明技法里面,也有用彩色来作画,但是跟这油画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这店小二说道:“咱们也是一个大明朝的人,肯定觉得我们自己家的东西,那肯定是比别人的东西好的。” “这些西洋画作,也没有我们大明朝的画那么有意境。” 在场的文武官员,包括弘治天子,都是很认同这个说法的。 只是听店小二又说道:“但是这个西洋油画。就是图个新鲜。” “你们看这个东西彩色,虽然它看上去很容易损坏,但这画经过我们特殊处理之后,要是保存得好,上千年也不会损毁。” 弘治天子有些好奇,“这个东西也是你们知县老爷教你的吗?” 店小二显得颇为自豪,说道:“如假包换,这东西就是我们知县教我们的。” “不过,他说这个东西其实也是西洋传来,倒不是他发明的,他只是学了那么一学,又专门找了一些聪慧的孩子来学了许久,才勉强有个样子,便让他们出来挣钱了。” “都是些穷苦的孩子,没爹没妈的,也算是给他们找个活计,他们领的银子不少。” “我们这个画倒也得挣一些,还有知县老爷上供一些。” 弘治天子眼皮子也跳了几下,这个赵远松还真是会挣钱。 不过,这弘治天子还是冷哼了一声,有些不太痛快,说道:“你说了那么多,但你还是没说出,凭什么这西洋来的画法,就是比我们大明朝的画法要贵?” 这店小二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大家就是图个新鲜,用这个油画来作?,能够看出这个人最本来的模样,这是其一。” “其二嘛,主要是这个颜料很贵,里面含有一些珍贵的矿石,都是我们知县专门研发出来的颜料。” “他说这个叫专利费,所以得给他一笔银子,因而这个颜料就很贵。” “并且这个颜料我们只能从知县老爷那里买,倒不是他强买强卖,主要是这玩意儿,也只有他那里有,所以这个价格竟然就高了。” 弘治天子这些人才了然。 他们心里面只有一个想法,那么贵的颜料金子做的吗? 弘治天子不动声色,问道:“平常来作画的人多吗?” 店小二一拍大腿,说:“那可不少,你看我们这鹿邑县商旅来来往往的,那得多少人啊。” “他们来我们鹿邑县,少不得在我们鹿邑县逛一逛,凡是见到这种西洋画工,都是眼前一亮。” “都想留下自己威武的模样,这五十两银子对于他们来说,那就是轻而易举的。” “我们这里的画工,都是需要提前预约的,只是你们今天运气好来了,今天生意相对没那么好。” “只要你能排上半个时辰,就可以有这个西洋画工给你们做画。” 弘治天子不太痛快,“怎么着?我也得排队?” 张三狗跳出来,指向弘治天子,对店小二骂道:“瞎了你的狗眼,这是我们知县老爷的贵客。” 那店小二一听到张三狗这句话,心里也是吓了一大跳。 他没想到面前这一堆人,竟然就是赵远松的客人。 别的地方不好说,在这整个鹿邑县,谁敢不给赵远松面子? 店小二显得有些慌张,说道:“几位稍等,我马上就去跟我们掌柜说。” 没多一会,掌柜竟亲自出来了。 “几位贵客,这厢有礼了!” 原本掌柜对这伙人的身份还是有些怀疑,一看那弘治天子旁边的,不是那个守城门的队长张三狗吗? 能让张三狗亲自接待的,这个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 他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看来他们这些店小二还是要培训了。 一看人家这个气度气派,那能是一般人吗? “几位稍等,我们先安排给几位画。” 弘治天子和张皇后,还有旁边的朱厚照先行坐下了。 掌柜专门安排了三个最好的画工,给这三个人作画。 这足足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将近两个时辰,折腾完了之后,这弘治天子刚想动,但是旁边的掌柜又迎了上来,说:“三位一看就是一家人,三位何不一起画一个全家福呢?” 弘治天子听到这句话,便看到旁边的张皇后就想拒绝。 “这个天色已经有点晚了,老爷,不如我们改天再来吧?” 弘治天子有些沉默,他这身体好像是越来越不对劲了。 既然今天有这个机会,他也不想放弃。 尤其是他看着自己油画里面的一频一笑,仿佛就跟镜子里面时候看到的一模一样。 那边的掌柜还在推荐,“几位不必担心,我们鹿邑县的治安好得很,我一看你们那么多马车,晚上回去,那也是不害怕的。” “如有诸位有兴趣的话,可以先画一幅,如果改日,那也是可以。” “你们是我们知县老爷的客人,伱们什么时候来都是贵客。” 弘治天子摆摆手,把事情定了下来,说道:“不等他日了,就今天。” 弘治天子与张皇后在掌柜的指挥下,坐在了椅子子上,而朱厚照则站在后面。 本来朱厚照也是半个练武之人,站着倒也能够坚持。 这掌柜不愧是有经验的,就光是摆这个姿势,弘治天子一家三口和谐的景象就出来了。 只是苦了对面的画工,这好一会儿了,一口水都没喝过。 又折腾了一个多时辰,那画终于出来了。 弘治天子看了那幅画,眼泪都放出来了。 弘治天子自己身体自己知道,恐怕是活不了几年了。 但是这个事情,张皇后还有朱厚照的还不知道。 弘治天子叹了口气,“这个画可以,给银子吧!这些画我们今天带回去。” 那掌柜却摆了摆手,尴尬地说道:“诸位,这银子我们是收了,但是这画,你们得过几天才来取,我们还要做一些特殊的处理,要不然保存不了那么久。” 第二十章 别打了,三爷来了! 弘治天子有些不太高兴,但还是只能先带人离开。 后面那些官员看着那画馆,是真的有一些不舍得。 其实他们也想给自己留下一幅画,他们要是回到京城,就再难来这里一次了。 尤其是他们也想跟刚才的弘治天子一样,跟自己的家人来一个那什么全家福,看起来也能有个念想。 他们这些在朝廷当官员的,等他们儿子成年之后,大概率也会考取功名,出仕做官。 到时候,父子难免天南地北的,不知多少年的难见一面,但凡有一张这样的油画,在平时看到也能够有个念想。 他们也想留下一张画给后人,让给后人看一下自己真实的样貌是怎么样的。 毕竟他们能够做官,也算是光耀门楣了,恐怕到了很多年之后,他们的后裔还是会拜他们的,对着一副牌子拜,终归是少了点意思,只有对着他们的全身照,那才有意思。 只是现在弘治天子要离开,他们也没办法。 弘治天子是个仁厚的君王,看到官员的表情,心里也有些感怀,说道:“好了,你们也不用看了。” “明天便放你们一天的假,你们若是想来画上一幅油画,那么你们便是来了,我自然也不会管你们了。” 弘治天子后面的官员听到这话,脸上都绽放出的笑容。 弘治天子叹了口气,他看这些官员的做派,就知道这副油画馆的生意是真的好。 毕竟这些朝廷来的官员,本来就见多识广,什么东西都是见过的。 就这种情况之下,他们还是没有办法忍受这种诱惑。 五十银银子,就这样白白的花出去了。 五十两银子,朝廷上的官得挣多久。 弘治天子也知道,手下这些官员还有什么冰敬炭敬什么的,五十两银子那肯定也是拿得出来的,他不想多说什么。 但是,他心里现在有个问题,赵远松到底挣了多少的银子啊。 他来到这鹿邑县之后,曾认为这赵远松是爱民如子清廉如水的官员。 如今,连他自己都有些怀疑了,说赵远松爱民如子,那大概率还是爱民的。 但是说赵远松清廉如水,那不太可能。 就说这颜料,五十两银子。 刚才弘治天子听到有官员问,“那难道是金子说的吗?” 弘治天子自己心里也在估计,就算那颜料是用金子做的,那也用不着那么多银子吧。 那五十两银子,那个可以买金帛铺满整张画布了。 那赵远松有可能正在用着各种各样的办法,拿着大量的银子投入自己口袋当中。 他赵远松可能是爱民的官,但绝对不是一个清官。 弘治天子第一次对那个赵远松感到有些失望,在这个朝廷上真想找一个清廉如水的官员,那真是难以登天。 弘治天子带队离开了这个画像馆,正打算回到酒店时,街口那边有人发出了一阵惨叫。 牟斌萧敬两个人连忙带人把弘治天子护卫在了背后。 弘治天子摇了摇脑袋,那边打人的那伙人,应该不是冲着他们这一波人来的。 张三狗的脸色不太好看。 赵远松让他带人在鹿邑县里面参观,今天的一切都还算是比较顺畅,可眼下却遇到了这么一档子事。 他张三狗的脸面丢了,那都不要紧,主要是掉了赵远松的脸面,他是吃罪不起。 这个时候。 弘治天子等人已经发现了,打人的地方,应该是被一个赌馆。 旁边的李元宗看到这种情况忍不住了,好难得才找到一个对赵远松讽刺的地方。 他知道回去他肯定要倒霉了,现在他也没什么好想了。 他把这一切都埋怨在了那个赵远松身上,只要能恶心一下对方,他心里就已经满意了 “这一个鹿邑县的赌馆如此嚣张,竟然三更半夜也开门,还敢当街打人,简直就是目无王法,没把天子放在眼内。” 张三狗瞟了他一眼,眼睛里面满满都都是杀意。 这个时候的李元宗,竟然被他吓了一个哆嗦。 这个眼神,这个表情,众人这几天,从来没在张三狗脸上看到过。 直到看到张三狗这副表情,弘治天子这些人才突然想起,这张三狗说过,他曾经跟过赵远松一起上山去剿匪。 那张三狗手上极有可能是见过血的,恐怕啊张三狗手底下的性命还不止一条。 张三狗冷冷地说道:“赌狗哪有人性?半夜赌博的赌狗多得是,全天下哪一个县没有赌馆,哪一个县没有赌狗?这有什么好惊奇的。” “你说出这个话,无非就是少见多怪,这话在我面前说也就罢了,你明日里,敢当着我们鹿邑县的百姓面前再说一遍?” 李元宗听到这话哆嗦了一下,竟然不敢说话。 毕竟前两天他们被堵在城门口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锦衣卫指挥使牟斌的眼睛微微一亮,张三狗的表现还真是不错,像张三狗这等不卑不亢的人才,她们锦衣卫都不多。 这张三狗在这一个鹿邑县呆着倒是浪费了,看一次这些事情了结了之后,有没有可能把他招进锦衣卫。 这个时候的弘治天子,也没有心情再理会李元宗了。 在他心目中,这李元宗回到京城,就不知道要被像扔垃圾一样,扔什么地方去了。 无论李元宗学识有多渊博,但是这是个蠢货,那就断然不能留在他身边了。 张三狗怼完他李元宗之后,竟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口哨,放到嘴里面吹了起来,呼啸的声音传遍整个鹿邑县南城。 弘治天子的眼神微微一咪,心里面有了一些猜想。 手下的人想有行动,但弘治天子一摆手,手下的人只能够耐住性子。 弘治天子相信,张三狗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他相信那个赵远松是有底线的,不会对他们这些人动手,反而会把他们保护得很好。 那边正在打人的赌馆打手听到了哨声,也看到了弘治天子这边一大伙人,也看到了正在吹哨子的张三狗。 领头的一看到张三狗,脸上有点惊讶,赶紧说道:“好了,好了,别打了,别打了,没看到三爷来了吗?” 弘治天子等人心里面有点惊讶,他们没想到张三狗在鹿邑县里,竟然有这样的威风。 第二十一章 血差点溅了一身 张三狗倒没觉得有什么,对着弘治天子一拱手,说:“贵人稍等一下,小的得处理些事情。” 弘治天子摆了摆手,不在意地说道:“公务嘛,这也是正常的,你先去忙吧。” 弘治天子也想看看,张三狗会怎么处理这个事情。 不过他算是稍微看出了点苗头,这张三狗在这个里面那么有威名,恐怕也是凶名赫赫的人物。 还有张三狗捕快这个身份嘛,在大明朝那就是贱役。 正所谓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这个话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的。 这个时候,街角也出现了十多个壮汉,这些人身上都穿着捕快的衣服,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就是向这里冲过来。 弘治天子咯噔一下,心里马上明白了,这应该是刚才张三狗那个哨子,所引过来的捕快。 他回过头来看向那边的牟斌和萧敬,看到这两个人脸上也有点发紧。 仅仅一刻钟的时间。 从张三狗吹动那个哨子,再到不快赶到这里来的时间,仅仅只需要一刻钟。 这就证明了,三更半夜在街上仍然有巡逻的捕快,在收到张三狗信号之后,马上就赶了过来。 鹿邑县捕快的这个反应速度,可谓是极快,他们甚至怀疑。东厂和锦衣卫有没有这个反应速度。 张三狗脱离了人群,来到了赌馆打手的面前。 虽然对面有七八个打手,但张三狗心里毫不害怕。 张三狗的手下也赶了过来,对着张三狗一拱手大声喊道:“张队长。” 张三狗点了点头,低头摸了摸地上那个人的脖子。 一会后,张三狗站了起来,摇了摇头,众人也看了,地上那个人的脸色渐渐都变了。 “不顶用了,死了。” 这个时候弘治天子等人,也已经来到了张三狗的旁边,身后还跟着一大堆随从。 张三狗看着身边的这些捕快,说:“把这伙人抓起来,明天交由老爷处理。” 打手们一听到张三狗说的话,都慌张了起来,挣扎着就要反抗。 他们也有十来个人,跟捕快的数量差不多,他们手里还拿着个棍捧,跟鹿邑县捕快就这样对峙了起来。 弘治天子脸色非常难看,这样赌馆打手当街杀人也就算了,就这些个赌馆的打手还敢给公然抗法,这是何等嚣张。 他转过头来看一下那边的牟斌,牟斌马上会意,点头看向手下,手下的人已经伸手去摸向腰里的刀。 只要这张三狗需要帮忙,那么他手下这些锦衣卫就会帮忙。 锦衣卫的战斗力也还是很强悍的,尤其是能来保护弘治天子的人,身手就更是非同一般。 可惜,张三狗没有需要他们帮忙,只是抬头看向打手的领头,“庄尚,你难道要抵抗我们吗?” “你想跟我们动手?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庄尚的听到这个话,也紧张了起来。 虽然他们手里都是棍棒,但对面的张三狗和手下的捕块,拿的都是明晃晃的刀啊! 若张三狗真要心狠起来的话,只怕他们讨不了好。 就在这个时候,赌馆里面听到了动静,有一个富态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此人身上穿着绸缎,手上带着满手扳指,满脸的横肉,一脸的凶相。 这厮看到张三狗之后,却是一脸的谄媚,“三爷,怎么劳烦您老人家亲自回来了?可是小的们惹到事了,我代他们给你们赔个不是。” 弘治天子等人听出来这人就是赌馆的东家。 他又看到赌馆的东家对张三狗这副谄媚的态度,却又还是惊讶。 这个赌馆的东家养了那么多打手,可见在这个鹿邑县里面,应该也是一霸。 在这种情况之下,弘治天子看了张三狗一下,这张三狗不过区区守城门的小队长,赌馆的东家竟然就对张三狗恭敬成这个模样,看来这座城确实是掌握在这些捕快的手里。 张三狗嫌弃地拍了拍开了陈员外的手,“别瞎碰,碰脏了你给洗吗?” “陈员外,今天我可是带着知县老爷的客人,好在县里面逛逛。” “没想到竟然遇到眼下这样的事情,你可是让我们知县老爷丢了好大一个面子。” 陈员外听到这句话,脸上仿佛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大袋子。 弘治天子从那个满满当当的口袋口子。看到那里面装的竟然不是银子,而是金子。 好大的手笔! 陈员外把那一袋金子,就要塞到张三狗的手里。 “三爷,这个事情终归是我们做的不对,就让我在这里给你交点罚款。” “也请你在知县老爷面前,为我们说上几句好话。” 张三狗把那钱袋子,拿到手里掂量了一下,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弘治天子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原本对这张山狗的印象很好,没想到张三狗今天晚上的行为,完全颠覆了之前的形象。 何况,张三狗明知道他们这些人是京城来的,竟然还敢当着他们的面受贿,看来这躺在地上的人是白死了。 原本弘治天子觉得赵远松可能贪了些银子,现在看到这张三狗的做法,他心里已经彻底沉了起来。 很多的时候,上梁不正,下梁才会歪。 可当下梁歪成了这个样子,上梁就好不到哪里去。 他还以为这一个赵远松是不可多得的官员,如今看来天下乌鸦一般黑。 他转过头来对着那边的牟斌做了个手势。 不管怎么样,今天晚上既然他看到赌馆打手当街杀人,那他就不能不管。 若是这个张三狗真的收到了金子,就不管这个事情了,那弘治天子就要手下的人,把这一个所谓的陈员外,以及这些赌馆的打手抓起来。 弘治天子明天就要带这些人去县衙,去见一见那个直到现在,他都没见过面的赵远松。 他得问一问赵远松,他就是这样当大明朝廷的官的? 牟斌看到了弘治天子暗号。已经慢慢把刀抽出来了,弘治天子也慢慢地往后退。 他可不想待会出点什么事情,让歹人把他给捅了。 就在牟斌准备动手的时候,那边的张三狗脸上却露出了几分残忍的笑容。 第二十二章 天子失眠了 张三狗突然把那钱袋一把就砸在了那陈员外的额头上。 鲜血突然间迸发了出光来,幸亏弘治天子躲得快,要不然这血得溅他一身。 陈员外惨叫一声,当场倒地,他手下的打手们还想动手,已经被捕快门的刀给挡住了。 这一幕震惊了弘治天子。 那陈员外还在地上打着滚,张三狗突然把腰里的刀抽了出来,走上前去,一脚踏在那陈员外的肚子上。 这一下子,便让那陈员外口水,鼻涕,眼泪一起流出来,满脸的脏污,还往外吐着食物。 一阵臭味传过来,张三狗还不解气,把那刀儿子直接顶住了陈员外的脖子。 “老子说的话,你怕是没听到。” “我说了,你们这些人全部都得进牢子里面,等明天知县老爷升堂了,再给你们定罪。” “陈赖子,你怕是胆子大了,竟然连知县老爷的禁令都敢不遵从。” “不,你怕是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得罪了老爷是什么样下场,你是没长教训是不是?” 那陈员外被张三狗打倒的时候,眼睛里面满满都是恨意。 虽然很痛苦,但是他也是在这鹿邑县混久了的,能开赌馆的能是一般人吗? 他原本看着张三狗眼睛里面满满都是杀意,仿佛是要把张三狗吃了一样。 直到张三狗把老爷两个字说了出来,这陈赖子的眼神里面竟然流露出了恐惧。 弘治天子等人是无比的惊讶,仿佛那个赵远松的名号,比张三狗手里的刀子还要吓人。 张三狗低下了头,没有管这陈员外裤兜里的臭味,接着说道:“你如果乖乖的跟我们牢子里面走一遭,等到明天,老爷的判决下来了,你未必死。” “你若是敢反抗,或者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可以让我们不管这个事情,那你可想多了。” “我们这些兄弟,可都是跟着知县老爷混出来的,衣食住行都是知县老爷给的。” “县里面那几个对抗知县老爷的人的下场,你肯定听说过,你要走他们的路吗?” 这陈赖子显然是真的被吓到了,连忙求饶:“三爷三爷,我们错了,我们马上跟伱们走。” “我们都听老爷的处置,明天就等老爷说怎么样。” “就算老爷要宰了我,我也绝无二话。” 张三狗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把脚松开,了把刀子也挪开了说道:“那就好了,你刚才如果那么听话啊,也不用吃这个苦。” 这张三狗一招手,手下的捕快一涌而上。 此时,没有一个打手再敢反抗。 毕竟就连陈员外都软了,其他的打手哪里还硬得起来。 张三狗嫌弃地踹了陈员外一脚,又把刀塞回了刀鞘里面,才转过头来看向旁边的弘治天子,“几位贵人受惊了。” “原本小的应该亲自送你们回去的,但是眼下小的有点事情要回衙门一趟。” “现在能够让手下的人,护送你们回去,有种种不便,实在是抱歉。” 弘治天子听到这句话,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张队长多礼了!” “你将不法之恶徒绳之以法,面对大量的贿赂,而能断然拒绝,这些东西我们都看在眼里。” “如今这些狂徒也被你当场拿下了,自当回去向你们老爷禀报,我们也能够理解。” “改天,我们见到你们这些老爷之后,一定会向你们老爷奖讲述张队长今天的神勇和清廉如水。” 弘治天子说着这些话,看着张三狗眼睛里是充满欣赏的。 虽然张三狗只不过是区区的地方小捕快,但是有这样的觉悟,面对着面对一袋金子,仍然还可以断然拒绝。 这别说是张三狗区区一个捕快了,弘治天子相信,就是他身后的这些官员,都未必能够做到这个事情。 张三狗听到了这句话,但是不在意,就摆了摆手,“知县老爷对我们不薄,经常跟我们说,水能载舟,也能覆舟的道理,让我们好生做事,否则他要打爆我们的狗头。” “明日里,我们的知县老爷按照惯例,应该为这县衙升堂,对今天发生的案件进行公开审理。” “嗯,诸位要是有空的话,也可以来看一看。” 弘治天子听到这个话,还真的来了几分兴趣。 自从几个月前开始,有大量的朝臣弹劾赵远松,之后,弘治天子便听说了很多关于赵远松的事情。 但是这里面的事情有真有假,弘治天子自己也是真的没有亲自看见过赵远松。 既然现在张三狗说,明天赵远松会公开审理今天的案件,那他真是可以看一下赵远松到是什么样的人。 何况,弘治天子听着张三狗的意思,明天还是公开审理,他刚好可以看一看,这赵远松到底是怎么判案的,还可以给他后面这些官员起个榜样。 张三狗临走前,派出的手下,将弘治天子这些人送回到了鹿邑酒店。 弘治天子堂堂一个皇商,而赵远松只是一个知县,双方的地位本来是天差地别的。 可不是为什么,弘治天子最近见鹿邑县特别的事情见多了,非常想看一看,缔造的这一切的赵远松,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本来今天逛一天应该是很疲惫的,可弘治天子三更半夜的竟然失眠了。 等到第二天天一亮了,弘治天子顶着两个黑眼圈出门。 下面官员看到弘治天子的这一副样子,也是暗暗有些吃惊。 萧敬连忙走了上来,对着弘治天子请了个安。 “老爷,不然今天不去看了,叫个得利力的去旁听旁听。” “等到老爷中午睡醒了,那个审案的应该也结束了,回来的人能趁您吃中午饭的时候,好好给您讲一讲,其实道理都是一样的。” 弘治天子摆了摆手,脸上有点不太高兴。 “正所谓耳听为虚,眼看为实,从别人嘴巴里听出来东西,跟自己看到的东西,那自然是不一样的。” “若是我真没这个空,那也就罢了,今天我既然有这个空,那我肯定是要亲自去看一看的。” 萧敬和牟斌熬不过弘治天子,只能跟着他一起出门,寻了个舌头,马车就往县衙的方向走。 第二十三章 咱老爷还没起床呢! 马车里面的弘治天子脑袋搭拉着,又提起来,耷拉了,又提起来,就像是一个十八二十岁的小伙子,遇到了心爱的女孩的哪啥一样。 旁边的张皇后看着弘治天子这个样子也是心疼。 马车停了下来,旁边的萧敬来到了马车的旁边,轻轻呼唤道:“老爷,来到县衙了。” 弘治天子精神一振,连忙从马车上下了来,却看到了让他无比惊讶的一幕。 县衙前面连个毛人都没有,县衙的大门也紧闭着。 弘治天子把头转回来看,向旁边的萧敬,问道,“你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跑到隔壁县来了?” “我就说这马车怎么跑了那么久,你看这门都还没开,哪有半分又升堂的样子?” 旁边的萧敬听到这个话心里有点难受,弘治天子之所以感觉到马车跑了那么久,那是因为弘治天子困倦但又没有办法睡,所以感觉这路跑了很久,实际上才没多久一会儿,根本不足以跑到别的县去。 再者,他哪里敢忽悠着弘治天子,那不是欺君吗?他有多少个脑袋可以掉? “老爷,老奴哪敢做这样的事情啊!” “只是这里确实是鹿邑县的县衙啊,何况我们带来的向导都是本地人,又怎么会有错?” 弘治天子心里还是有点不太相信,县衙要是审案,那一般都在上午。 可现在县衙也没什么老百姓来看热闹,就算是在鹿邑县的百姓们,真的没也有这个好奇心,那大门本来是开着的,要不然怎么能叫公开审理? 何况弘治天子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上到天煌贵胄,下到普通百姓。哪有一个是没有好奇心的? “你把那个向导找过来,问一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问是不是他带错路了?” 萧敬也连忙去了,向导被招了过来。 弘治天子直直看着他,说,“你确定这里真是鹿邑县县衙?你真的是没有带错路?” 向导听到了这话,也是当场喊冤,言辞凿凿地说道:“诸位老爷,这就是开玩笑了。” “我乃是这个鹿邑县土生土长的人。” “这一个鹿邑县虽然新修了很多路,但是我经常在街上厮混,哪有一条小巷昏暗的小巷子,那我都知道。” “就更不要这样的大路了,绝对不会有错了,这里绝对就是鹿邑县县衙。” 弘治天子心里还是有几分狐疑,问道:“既然还是鹿邑县县衙,那不是说你们知县老爷老人今天要在这里审案吗?” “怎么这里连个围观的百姓都没有,也没见在县衙公开审理案件?” 向导听到这个话,瞪大的眼睛。 他终于知道面前这一大伙人,一大清早来鹿邑县县衙干什么了。 “诸位,原来你们是想来这里看我们知县老爷审案的,那你们来的早了。” “那你们得下午才能来,我们知县老爷还没起床呢?” 弘治天子听到这个话,才明白这里面竟然有这么一着。 他咬牙切齿说道:“说到你们知县老爷如此懒散,怎么对得起朝廷的栽培,他难道不知道朝廷的法度吗?” “他难道就不怕朝廷罢他的官吗?如果这个事情让皇帝知道了,皇帝一定会罢他的官。” 向导听到最后脸上有点慌,连忙摆手,“这个知县老爷不能罢,这个知县老爷不能罢。” “我们不知道盼了多久,才盼了这样一个知县老爷来,这个知县老爷可不能够罢。” “就这样把这知县老爷罢了,那我们办事找谁去啊?” 弘治天子听到向导这一个话,也有点好奇,说道:“你们鹿邑县知县老爷如此懒惰,百姓们办事变成了只能下午来办。” “可一个下午才能够办多少的事?百姓们因此得多受多少的罪?” “就这样的鹿邑县知县老爷,你们还不想让皇帝罢了他的官,难道伱跟他有什么亲戚关系不成?又莫非你跟他有什么勾连不成?” “难道你们就不想朝廷换一个更好一点的知县老爷来到你们鹿邑县,让你们不用受了这个苦吗?” “朝廷是有法度的,你们也不用担心,他这样做显然不符合朝廷的法度。” “只要这个事情真的有人能够报上去,他赵远松这个官十有八九还是要罢掉的。” “少了他以一个赵屠夫,难道你们还要吃带毛猪不成?” 向导听到这话,嘴角一撇,“老爷,一看您就是天上的人,您说的这个,我听了都想笑。” “这全天下的知县老爷,不都是这样吗?” “起码我们知县老爷做事还有个章法,不会让百姓们白跑一趟,说是下午起床,那就真是下午起床,起码不会朝令夕改。” “当然,我们知县老爷也改不了,因为他起不来床。” “若真以前我们那个知县老爷在任,那我们才叫真的惨。” “咱百姓们少不得得办点事,说好了让你上午来,我来了,县衙也没开,好,说好了,让你下午来,下午人家有事又不知道去哪里了。” “平常百姓办个事情,跑个十天半个月都跑不完,家里事全耽误了。” “我们现在这个知县老爷懒是懒了一点,就下午的时候,县衙才对外开放一下。” “可是我鹿邑县百姓有什么事情要报案,要找知县老爷的,一般下午办,那下午就能走。” “但是我们现在的知县老爷办事从不拖沓,他下面的吏员们知道它的性子,也不敢胡乱非为。” “平常时我们要办什么事情,一次就给你说了个明明白白的了,不会让我们来回的跑。” “之前,我们现在这个知县老爷还没来我们鹿邑县之前,我们要买栋房子,过来在县衙里面过个户。” “今天来了又说我们这个没弄好,明天来了,又说我那个没弄好。” 第三天来了,说前两个过了,第三个不行,十天半个月这个事情跑不完。” “后来,我们找了个牙人,交了点银子,半天就把这个事情给办完了,这里面的水更深。” “可自从我换了这个之前知县老爷之后,我们百姓要办点什么事情,开个店铺,卖个田地什么的方便得很。” “老爷,您一看就是京城来的,我们就怕您真的能接触到什么官面上的人物,把我们的知县老爷就给换了。” 第二十四章 终见庐山真面目! “您肯定没有亲自去县衙办过事,这些东西不了解也是正常的。” “就说这个事事情要放在您身上,您要是我的,那您觉得,是现在知县老爷好,还是以前的知县老爷好?” 弘治天子嘴巴张了张,仿佛想说点什么事情,但是他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是啊! 如果这个事情摊到自己身上,他怎么选? 想了一会之后,弘治天子不得不叹了口气。 如果这个事情发在他身上的话,他肯定也会像百姓们一样选吧! 内导仿佛已经看到了弘治天子的选择,脸上带有几分骄傲,说道:“您看,我就说嘛!” “那还得是现在的知县老爷也好,起码办个事情最多就一两天。” “以前的知县老爷,那才叫费时费力费财,那伙人看起来是勤快来办事的,但腿都跑断了,事情也都办不完。” “等到咱们没办法了,发现还是得交点银子,结果咱们银子一交,他们半天就把这个事情给办完了,这里面的水更深。” “咱们百姓们心里清楚,就算咱们百姓们在蠢,那心里难道不知道换了这个知县老爷,要办点什么事情,开个店铺,卖个田地什么的,方便老多了吗?” 弘治天子听到这些话,心里有点难受。 “其实这也未必,或许是你之前遇到的知县老爷都不成,这天下还是有不少前面的好官的。” “实在不不行,你们还可以到御史衙门去告他一个刁状,想来御史还是清廉的,难道你们前任知县老爷就这样对百姓,你们没有意见吗?” 在场的御史们听到这句话,显得有点骄傲,从弘治天子这句话可以给看得出,弘治天子对他们的印象还是挺好的。 向导恨得咬牙切齿,说道:“怎么没意见,那意见老多了,可御史那是什么样的?那还不是他们自己人吗?” “老爷,您说的这些事情,我们都有人试过,可结果发现,根本就行不通。” “你到御史衙门却是要报官吗?人家御史说不好还得跟你说一句,堂下何人,为何状告本官?” 塘下有一个叫做黄兆丰的御史,听到这一个向导的话之后,也是当场惊了。 现在他们面前的这个人可是弘治天子,弘治天子难得对他们有一个好的印象,这个名声可不能这样毁了。 黄兆丰当场站出来大声骂道:“你个混账,可不敢胡言乱语,个个御史都是顶天立地的好官,怎么会做你所说的这种事情?” “你再要胡言乱语,小心我们把你告到官府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弘治天子面上彻底阴沉了下来,那边的左都御史心也沉了下来。 本来这倒没什么,不过就是一家之言,但是黄兆丰这个蠢货,竟然站出来嚷嚷了起来,这简直就是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背书了,弘治天子不信也不行啊! 那个向导突然被这样训斥了一番,心中也是愤怒。 自己平时官服那些人欺负也就算了,面前这伙人无非就是京城来的商人,凭什么要欺负他? 尤其面目前这一个年轻人看着年龄不大,但是狗腿里吐不出象牙,今天他要是不解释清楚,还真的以为这些事情是他编出来的。 他当场就指着惹黄兆丰大骂,“我说的这些东西句句是真,倒是还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里就是当御史的。” “就伱骂人的口吻都跟那些个御史一模一样,你倒是得当御史的好材料。” “我刚才说出的事情句句都可以以性命担保,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在这鹿邑县里,为你寻找两个去御史衙门告过状的百姓,当场给你对质,输了跪下来喊对方三句爷爷,你敢不敢?” 黄兆丰也是被骂懵了,他很想张嘴说话,要跟对方对质,但是他不敢。 因为他知道这种情况肯定是有的,但是如果他不对质,就等于默认了这个事情,可是弘治天子什么都看在眼里,他算是把自己的前途都给毁了。 他还想站出来顶几句,那边的左都御史已经看不过去了,知道这个时候越争辩越难看,低声骂道:“滚下去!” 弘治天子看向了旁边的几个御史,发现御史们脸色有点红润,底下官员们做的什么这些事情,他们也知道。 可是他们不敢再狡辩,因为他们看到弘治天子是真怒了。 弘治天子叹了口气,他本也没想到,这御史台里面的事情竟然如此乱。 那一个赵远松做事到底怎么样,显然不是很好。 堂堂的一个知县老爷,得睡到下午才能够起床,勉强办点事情。 就赵远松这样的人物,在这个鹿邑县的百姓心目中,已经是一等一的好官了,这比这些御史能的清流官员还要好。 这赵远松真的那么好吗? 显然也并非那么好。 可是在这些百姓的一对比之下,连这弘治天子都觉得赵远松的这个做法难能可贵,这个知县做的还是合格的。 可是弘治天子轩念一想,这全部都是歪理。 赵远松这样做,还是违反了朝廷的法度,再怎么样也算不上一个合格的官员。 可是就是赵远松这样懒惰的官员,在百姓的中就是一个好官。 弘治天子心里虽然有气,但是也没有办法对外发泄。 他看着手下按那些御史的表情,就这个向导所说的这些乱象,恐怕不是个例。 这一个向导看起来也是五十岁了,一生经历过知县肯定不少,又是城里人,见过世面,就连他都这样感慨,说明鹿邑县前面的几任知县,都是不成体统的。 弘治天子叹了口气,自己没深入民间,是真不知民间之苦啊! 旁边的萧敬走了上来,看着弘治天子,说道:“老爷,那现在这种情况我们怎么办?还是在这里等着?还我们先回去,下午再过来?” 身边的张皇后也走了出来,她看得出弘治天子心情不是很好,说道:“老爷,回去吃个饭,顺便睡一会儿。”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虽然很困很饿,但是他只感觉到一点食欲都没有,回去之后躺在床上,慢慢便睡着了。 当他被张皇后从迷迷糊糊中叫醒过来的时候,弘治天子才发现很晚了,随便吃点东西又赶往县衙。 这一次,他们看到县衙外,围着一大圈看热闹的百姓时,弘治天子才叹了口气,想见一下赵远松不容易啊! 这一下子,他就真的是能看到那传说中的赵远松了。 前面的锦衣卫帮弘治天子挤开了通道。 弘治天子忍受着旁边的百姓问候他娘的污言秽语,脸上阵青阵白,但是又无比坚定地从夹缝中走了进去。 第二十五章 看似小罪,实则大案! 这个时候,鹿邑县县衙的大堂中间,跪着一群个人,旁边还摆着一具也盖着白布的尸体。 有一对老夫妻对着尸体哭哭啼啼的,应该就是苦主了。 而且旁边还跪着一伙人,神色有点彷徨与恐惧,时不时还瞟一眼那尸体。 弘治天子认出来了,就是昨天夜里他们看见打死人的那一伙赌馆的打手,就是他们把人给打死的。 弘治天子看着叹了口气,看了看身边的朱厚照,竟然有点感同身受,兔死狐悲的感觉。 这白发人送黑发啊! 弘治天子知道那对老夫妻,心里肯定是难受至极。 这可怜的景象,看到弘治天子都拭了眼泪一下。 他实在是无法想象,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他会如何面对? 恐怕也会心痛,痛到昏死过去吧! 他不忍再看,改脸再看向那对老夫妻旁边跪着的汉子。 有意思的是,这个人是个年轻的男子,脸上一片灰败之色,双手被反绑着。 弘治天子一看,这一个人他刚好也认识,正是昨天酒馆偷东西,后来被鹿邑县捕快当场抓到的张麻子。 县衙正堂两边站着两排衙役,手里拿着水火棍就等着赵远松来升堂。 原本这弘治天子还真以为赵远松可能得会呆到更迟才会出现,没想到这赵远松还挺有职业操守,说下午升堂,那就确实是准时升堂了。 就这个准时的程度,让弘治天子心里面,竟然像吃了蜜糖一样痛快。 弘治天子感觉就如同自己占了一个大便宜一样。 等到弘治天子慢慢反应过来了,轻轻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他自己想这的啥? 这本来就是那赵远松应该做的! 赵远松要是个称职的,上午就该升堂了,何必待到下午才来升堂? 可怜自己这些人,还因为赵远松准时出现而感恩戴德,那不成了贱骨头了嘛? 弘治天子摇了摇额头,觉得自己有点糊涂了,他再看一下身边这些百姓,发现身边的百姓表情都跟他差不多。 “知县老爷今天好准时啊!” “知县老爷看着就是英俊,也不知道成亲了没有?我刚好有个女儿。” “呸!你也配?” “臭坛出臭草,看你那磕碜样,你女儿长得肯定也不怎么样!老爷怎么可能看得上!” “你就放屁吧你,我这人长得虽然不怎么样,可是我女儿老好看了!” “那你就该考虑一下,那到底是不是你女儿了!” “哈哈哈哈哈!” 那个百姓被气得脸红脖子粗。 不过,旁边有一个商贾打扮的大腹中年汉子,也拍着自己的肚腩,说道:“其实就算知县老爷成亲了,那也不要紧。” “我有个女儿,还可以送给她当小妾!” “别想了,我早就听说过了,知县老爷的小妾不知道有多少,每天一个,那都睡不过来了………” 旁边有一个江湖郎中发现了商机,“那知县老爷的腰受得了吗?我这里有大力丸,知县老爷需要我。” 又有百姓当场大骂,“你也闭嘴,上次你又说你的大力丸有多厉害,我高价买了你几颗回去,这玩意儿你敢卖给知县老爷,怕是想死了不成。” 这争吵引起的旁边百姓的注意,“嘿,原来是伱这个江湖郎中,我上次也是着了你的道了,呆会退了堂别走,老子打死你。” 那卖大力丸的一看一惊,还真是自己的老主顾,连忙趁人不备连忙溜走了。 弘治天子有些沉默了,仿佛平常百姓的生活还是挺多姿多彩的,他就在这里站了一会,不知道听说了多少的事情,这简直比说书还要精彩。 不过他摇了摇头,不愿意再想这个事情,抬起头去看一下那边的赵远松。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赵远松,他发现赵远松面如冠玉,柳眉,龙眼,挺鼻,鹅蛋脸,长得竟然十分俊俏,也不过二十五六岁,就是嘴唇有些薄,看起来有点刻薄。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正所谓以貌取人这一点,还真是他觉得还真是有点道理的。 赵远松懒洋洋地坐在堂上坐了下来,一边看向旁边的师爷问道:“今天需要老爷我审什么案?又有哪些刁民给本老爷子找了麻烦?” 听到这句话,下面的赌馆老板,还有打手,以及那边的张麻子都低下了头。 看了今天老爷的心情不太好,总不会给他们重判了吧。 正在外面听着审案的弘治天子满脸不爽,就想冲上去扇赵远松几个耳光。 现在案子没审,赵远松就张口闭口刁民的,这就是给百姓们当的好官? 弘治天子还可以听张三狗说过,赵远松经常跟他们说一些,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类的话,他还以为赵远松能够对百姓们多有爱护的。 他也想不到,赵远松竟然是如此这般的爱护。 赵远松旁边的师爷笑了笑,先上了第一个卷宗,“老爷,就下面的张麻子在酒馆偷东西,被咱们的捕快抓了。” “这张麻子偷了很多次了,苦主也有不少,我们盯了他很久,才终于抓到这货了,现在押到堂下正等您老人家处理。” 赵远松低头看那张麻子,张麻子对着上面的赵远松脸上露出了讨好的笑容,说道,“老爷老爷,我冤枉啊!” “这里面肯定有很多案子不是我做的,您要是不信,我指出来给你看。” 赵远松看着张麻子的模样,笑了笑,问道:“真是如此?” 那张麻子看着赵远松笑了,更觉得有几分希望,说道:“当然如此。”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你上来给我指一指,有哪些案不是你做的?” 张麻子听到这句话一脸的得意,往前走到堂上,就要给这赵远松指出哪些案不是他犯的。 但是张麻子手被绑了,“老爷,你得放开我,我才能给你指。” 赵远松看了张麻子一眼,没有多说话,对那边的两个衙役抬抬头,然后衙役走过来,把这张麻子的手解开,衙役就站在赵远松旁边不离开了。 他们害怕这张麻子发了疯,突然对赵远松出手,万一伤着赵远松了,那可不得了。 这张麻子手已经解开了,一边靠近了赵远松,“老爷,我跟你说……” 说着,张麻子一边把手伸向了怀里,突然掏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直接贴在了卷宗上。 “老爷,您看我贴住的这些案子,那都不是我做的。” 第三十六章 你就拿这个考验我大明官员 这一幕惊住了在场的百姓们,他们全部都看到了那张银票。 外面的弘治天子也看到了这个这一幕,他恨得牙痒痒的。 那个张麻子偷东西,可是在他弘治天子的眼皮子底下偷的,他当时看得清清楚楚。 刚才张麻子掏出的那个东西,他也看到了,那就是一张银票。 这牲口竟然想贿赂赵远松。 旁边的百姓也在讨论着。 “我看到了那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这张麻子还真舍得花银子,一百两的银子那也不少了。” “嗯,没错,主是偷窃这个东西吧,也可大可小,一百两银子在手,要是我的话,我就得把张麻子放了。” 旁边有个百姓有点不太认同,反正那银子到不了他手上,只看到愤愤不平地说道,“那可不行的,再把张麻子放了,那他难免下次还得继续干,实在是后患无穷。” 又有百姓冷笑了一声,“那不正好?知县老爷能抓他第一次,就能抓他下一次,这一次一百两,那下次不得三百两,五百两,一千两?” “这就是放长线钓大鱼啊!” 弘治天子越听到这些话,脸色越阴沉,眼巴巴地看着上面赵远松,想要看看赵远松是个什么样的做法。 不过,弘治天子真有点担心,一百两银子不少了,大明的官员们一年的俸禄才多少? 他要是赵远松,那一百两要放他手上,他都有点动心。 弘治天子喵了喵上面的赵远松,只希望这赵远松不要糊涂。 赵远松看了看了一下,发现银票就盖住了卷宗。 是整张卷宗都已经被盖住了。 这时代的银票可不是后世的钞票,看上去可大的很。 赵远松瞅了张麻子一眼,脸上突然绽放出了笑容,站了起来拍了拍张麻子肩膀。 “你倒是个聪明人,还懂得到当场交罚款的道理。” 那张麻子看到赵远松的笑容越来越灿烂,看着赵远松的眼神里面,也多了几分鄙视他。 原本以为这个赵远松跟别人不一样,如今看来,还不是这样。 正所谓天下乌鸦一般黑。 如此说法,果然不错! 就连这赵远松还不是败在他的银票之下,还装的多么光明正大,为民着想? 呸,狗一样的货色! 张麻子估计自己再多掏两张银票,都可以要面前的这个赵远松来给他舔鞋了。 银子都花了,这大爷他得当起来的。 张麻子看着赵远松,就像看着一条狗,脸上有几分嚣张,故意问道,“赵兄弟,这个事情草民确实是冤枉的,你可以相信我,我可是一等一的良民啊!不然我再给你找几个人证?” 赵远松摇摇头说,“不必了!” 下面的百姓们一片嘘声。 他们已经看到了赵远松和张麻子亲切的交谈,旁边的弘治天子再也演不出来,脸上阴沉如水,对着旁边的萧敬,低声骂道,“我要宰了他,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他竟然敢公然收贿!” “赵远松这样的官员,也配站在明镜高悬下面,?” 弘治天子原本还想忍一个,但看着上面赵远松和张麻子那副恶心的笑容,他就再也忍不住了。 旁边的跟随者看到弘治天子脸色有点不太对,再看看周围的环境,堂上带着明晃晃腰刀的捕快,连忙拉着弘治天子。 “老爷,这里不合适啊,这里都是那个赵远松的人在这里,呆会那个赵远松又是起了什么歹心,这后果如何处理?” 弘治天子一把挣脱了他们的手,“如果我看到这种情况,我都还不站不出来,那让天下的臣民看待如何我?” 周围的百姓议论声也很多,幸亏有几个锦衣卫把他们给隔开了,百姓们没听到弘治天子他们说什么。 要是真听到他们说的话,也估计也是一片惊讶。 弘治天子从怀里就要掏出金牌,证明自己的身份,正在这个时候,堂上突然有所异变。 只看到上面的赵远松突然扬起了巴掌,一巴掌就给这张麻子抽了上去。 张麻子竟然从堂上被抽飞了下去,众人看着这一幕,都惊大了嘴巴。 弘治天子也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好大的手劲!” 在场的百姓们脸上都有点惊讶。 这个赵远松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手上的劲竟然那么大,一把竟然就把这一个张麻子给抽翻了。 张麻子被抽下来之后捂着脸,感觉整个头都嗡嗡的痛,嘴巴里满满都是血,还吐出了几颗牙齿。 赵远松把手背在背后。 其实他现在的手也不好受,手上疼痛的很,但是他还是脸上一片云淡风轻。 他是知县老爷,这个脸不能丢。 赵远松用另外一只手,掀起了那张银票,给在场的百姓们看。 只看赵远松冷冷地骂道,“张麻子,你就是拿这个东西,来考验我们大明朝官员的?” “哪一个大明朝的官员,经受不住你这个考验,我大明朝的官员难道就只差你这一点?” “你是不是在贿赂我,你这是在羞辱我啊!” 赵远松的话说出来之后,百姓始终一片感叹。 “嘿,我就说知县老爷不能干这事吧!” “知县老爷果然是最好的,那张麻子还想贿赂我们知县老爷,你看他,被打的跟孙子一样。” “看来知县老爷手上功夫不差,好好好!”有一个仙风道骨的,背上背着宝剑,一看就是练家子的道士,说道:“可惜今天才见知县老爷,若知县老爷从小跟着我练武,如今必能纵横江湖,恐怕没多少个人可以跟他匹敌了。” 旁边百姓不信,“你就吹吧,我们知县老爷要跟您练什么武,别的先不说,练出来到底怎么样?肯定当不上知县老爷了。” 那边的弘治天子张大了嘴巴,半晌都合不上。 一时半会之前,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 本来他都往怀里面掏金牌的手,此时也停了下来。 现在这么个情况,好像是赵远松拒绝了张麻子的贿赂,一脸顶公办理的样子。 可是,弘治天子刚才听着那个赵远松说那些话,总觉得有点有点奇怪。 什么叫做你就拿这个考验我们大明官吏? 你不是贿赂我,伱是看不起我? 这些话是能够当众说的吗? 第三十七章 想给老爷当爹的后果。 弘治天子转过头来,看一下身后的这些官员。 他就看到这些官员们眼神之中,带有几分躲闪。 官员们心里也有点埋怨,这赵远松当知县当得怎么样暂且不说,可是这也太直率了。 这句话,哪能往外说? 这不都暴露了嘛! 这张麻子也是个蠢货。 大庭广众之下竟然给这赵远松上贿赂,百姓们看到怎么说? 那肯定得私下来嘛! 这个事情摆他们身上,他们也不能接受。 弘治天子看不出他们心里的想法,只看到他们脸上也满满都是怪异。 弘治天子虽感觉到赵远松这个情况不对,但是一时半会之间也不好发火了,起码人家没有收到贿赂, 那边的朱厚照看到这种赵远松的做法,当场就是满脸的兴奋。 什么叫人才? 这个就叫人才! 一百两银子都看不上! 一百两银子,皇帝老爹赏赐到他这太子手里,他就能干不少的事了。 这说明赵远松是见过大世面的,捞钱的本事比这个高明多了。 这样的人才,他一定要招进东宫! 朱厚照觉得,再把赵远松放在这个小小的地方当个知县,真是浪费了。 “明珠暗投啊!”“明珠暗投啊!” 赵远松重新坐了下来,把那一银票往旁边的师爷手里一放,“师爷,把财物充公!” 赵远松这个话一说出来,下面的百姓,还有弘治天子身后那些文武官员,甚至弘治天子本人,都瞪大了眼睛。 这个事情竟然还能这样操作? 是啊! 他们怎么没有想到这一招? 这可谓是大奥妙! 这赵远松还真是个人才! 弘治天子身后那些官员,也看到这个张麻子刚才那副骄傲的样子。 他们也都看到了张麻子如此嚣张。 他们要是真的由着对方来,收了这个银子,那不成跪着要钱的了吗? 他们怎么说也是大明朝的官员。 他熟读四书五经,懂得春秋大义! 他有一身浩然正气在身,是高高在上的官老爷。 他们就算想要银子,那也不能跪着要啊! 这不失了大明官员的体统了吗? 可是大家又想要那个银子。 放谁身上还不一样啊! 现在这赵远松就教育了他们,什么叫正确的做法,什么叫做站着就把钱给要了。 赵远松刚才一巴掌把那张麻子抽翻。 这是告诉张麻子,他老爷还是他老爷,别以为有几个臭银就可以蹬鼻子上脸,他还不配,他那小命还是掌握在老爷的手里。 第二个,赵远松转手就把那银子,递到了自己的师爷手上,告诉师爷这银子充公了,然后让师爷把那银子给收回去了。 至于退堂了之后,那一百的银子有没有充公?有没有入账? 那谁知道! 起码在场这些百姓们是不知道的。 这里面操作的手法太多了。 大家都是在官场上厮混了很多年的,都有一百种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第三个好处,就是下面的百姓们都看到了赵远松的清正廉明。 “老爷好生的威风。”有百姓感慨道。 也有另外百姓说,“我们家老爷自然清正廉明,这张麻子还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就可以买下老爷的良心,这简直是痴心妄想!” 还有一个刚才正在大骂赵远松的百姓,大喊道:“没错没错,我一看老爷就是公正廉明的,有些牲口,还说老爷会为了银子,丢掉自己的良心,现在打脸了吧!” “狗剩,你可真不要脸,刚才就你喊得最响!” 弘治天子身后的官员都已经亲身察觉到第三个好处。 在百姓们的心目中,这赵远松的品德,那是杠杠的好啊! 这银子到手了,名声还上去了,这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好做的买卖,官员们简直想都不敢想。 唉,众官员都叹了口气。 他们来到了这个鹿邑县,见了很多光怪陆离的东西。 虽然有很多东西他们不理解也不认同,但是他们认为这赵远松搞经济,那是很有一套的。 可没想到,这厮在人情世故,当官方面也相当的有一套。 下面的弘治天子嘴角在抽抽,他已经下定决心了。 这个事情结束之后,他就要让锦衣卫的人去查一查。 他倒要看看,看那一百两银子,到底是真的进了官府的账,还是进了这个赵远松自己的私账。 要是这一百两银子,真的进了这赵远松自己的私账,到时候有他好看的。 张麻子这脸都肿了,起来说话都漏风。 现在他无比的后悔,他算想明白了,他刚才那事情是做错了。 刚才自己花点银子,就想当赵远松的爹。 可是这赵远松的爹,哪有那么好做? 现在赵远松告诉他,他的爹,你做不成,只能当孙子。 他对着赵远松就是磕头,“老爷,我错了!” “老爷,不………是爷爷,爷爷,我知道错了!” “我认罪认罚,求爷爷饶恕啊!” 赵远松看了张麻子一眼,说,“张麻子,你这个人心术不正,犯下的罪状不少。” “你不但偷窃,还有贿赂本官,本官就罚你去官府的矿山,去挖二十年的矿。” “挖完这二十年的矿,你就可以回家了。” 赵远松的话一说出来,在场的一片哗然。 这会没有些歹毒了。 矿山那是什么什么地方? 那种地方工作,那可得多么辛苦。 赵远松竟然罚这张麻子,这矿山劳作二十年。 这个张麻子三十多岁人了,去矿山工作二十年,只怕要死在矿上。 不过百姓们都是叫好的。 张麻子,当街偷东西,刚才还想当他们知县老爷的爹,那不成了他们爷爷了吗? 要不然怎么说,知县老爷是父母官呢? 这他们怎么能忍? 旁边的弘治天子还有身后的官员有些不忍,觉得是赵远松这个判得不太好。 弘治天子看到身后的官员,问道,“这个判刑,是否有些过于严苛了?” “他不过出去偷窃,就算是判了,那也是没有一判就判二十年,白白的为官府打一辈子的工,还得死在矿山的道理,如此实在太严苛了。”。 第三十八章 只是不想让你痛快的死 弘治天子身后有不少各部官员也是点头。 “如此确实是不成体统。” “这张麻子虽然是犯错,但是不能够只以刑罚来让他改正。” “主要还得施以仁德,让他明白道理,规劝让他回头,如此才是上策。” “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是以刑罚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何况那么过分的判罚,这个赵远松简直就是在草菅人命。” “陛下,臣要参他一本,正是有了赵远松这样的官员,才使得人心不古,道德沦丧。” “他不配治理地方,也不懂治理地方,只是可怜苦了百姓了。” “嗯,臣请陛下拿下赵远松治罪。”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觉得旁边的这些官员说的有点道理。 可他又觉得,上面的那个赵远松,不至于恶劣到这种程度。 不管别人怎么说,他觉得赵远松治理一个县还是有资格的。 那边的张麻子受不了了。 他知道那矿山是什么地方,在他看来,那是要人命的地方。 所有国家的工业化,都是需要原始积累的。 这个鹿邑县虽然不是国家,但是他们的知县老爷赵远松,现在也正在摸索一条半工业化的道路。 但是如果赵远松鹿邑县想要达到半工业化,那就必须要进行资本的原始积累。 这种情况之下,赵远松如何才能进行资本的原始积累,那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因而,赵远松采取了一个变通的办法,那就是采用近乎免费的人力资源。 说简单点,他们之前清剿了那么多的山贼水寇,还有违法乱纪的贼人,并不完全都是为了改善治安,也是为了将这些人扔到矿山,扔去道路修路。 这些都基本上都是免费的劳动力,用他们在一定程度上,代替资本的原始积累。 这或许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但是听着却十分的残忍。 张麻子跪在赵远松面前,说到:“老爷,这个判决我不服。” “我只不过是偷了一些东西,给你塞一点银两,这银两你还没收,就这样要了我的命,我心里怎么可能服气。” 弘治天子也是很认同的,想看看这赵远松有什么说法。 赵远松叹了口气,他虽然想要免费劳动人,但他还不至于为此丢掉自己的良心。 “你说的倒是没错,如果只是偷了个东西,无非就判你几个月,最多一两年,也就算了。” “你还贿赂知县老爷我,那最多也是加起来判你几年。” “可是你犯的罪,仅仅如此吗?” “张麻子,在这鹿邑县混了多久,做了哪些事情,我们心里非常清楚。” “就你做的这些事情,可不止如此啊,既然你不服,也不想老死在矿山,那我就给百姓们讲一讲,你到底做了哪一些事情。” 赵远松看一下旁边的师爷,师爷站了出来,拿起来桌子上的一个卷轴,说道,“张麻子,鹿邑县桥西乡,磨刀村人士………” 百姓们听着师爷的话,本来想听听热闹,但越听,越是笑不出来了。 这张麻子在鹿邑县收保护费,偷窃,并因伙同同伙做下不少案件,记录在案的偷窃就有三十多件。 其中,有张麻子偷窃不成,反倒殴打事主,致残的有三人,轻伤的有两人。 张麻子敲诈勒索记录在案八单。 大家没想到,这张麻子竟然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以前,生活在鹿邑县的他们,只觉得这张麻子好像横行霸道了挺长一段时间,但是没想到,情况竟然到达了这种程度。 张麻子的脸原本还有不服,但随着旁边的师爷把他做过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说了出来,脸色慢慢的变得灰白了下来。 随后,脸上满满的都是惊恐。 这个赵远松显然已经查清楚了他做的所有事情,抓他可能也不是巧合。 那边的赵远松看着张麻子,脸上有色残忍,但也有正气,“张麻子,我也不是个蠢货,虽然你心里说的不服气,但普通的小贼是拿不出一百两银子的。” “这些一桩桩一件件,全部都是有迹可查的,有证有据,你的同伙也全部都落网了。” “乖乖的去矿山里面干二十年,有命的话到年头的时候,就能够出来了,要是没命的话,就当我赵远松为鹿邑县除一害了。” 下面的百姓们都大声叫好,弘治天子听到此事,心里大石才慢慢的落下。 他没想到这张麻子看起来只是个小物,但事实上做了那么多事情。 抢劫,偷窃,收保护费,打人,致多人伤残。 一桩桩一件件,判这一个张麻子死罪,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这张麻子该死。 张麻子就马上就要被衙役走了,就在这个时候,他死死的就盯着赵远松,“伱个狗官,你让我去矿山做活,别让我活着回来,活着回来我一定弄死你全家。” 赵远松瞅了他一眼,脸上没有一点点的畏惧,说道:“那我等着。” 下面的弘治天子脸色有点阴沉,没想到这张麻子死到临头了,还那么硬气。 张麻子还嚣张跋扈的说,要杀赵远松的全家,就这样的货色,杀了他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只是这赵远松没有在意,他也不好说。 这时候弘治天子再看一下旁边那些,刚才说要弹劾赵远松,要叫赵远松下狱治罪的官员,此时都有些尴尬的低下了头,不敢再直面弘治天子的目光。 他们心里面也委屈。 本来只想在弘治天子面前表演一下,结果没表演成,翻车了。 不过,弘治天子也知道,这些事情不能够全怪身后这些官员。 他们也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些内情,只是他转过头来,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堂上。 他想看一看,第二宗,这赵远松到底是怎么审的。 此时,师爷把第二桩案件的案宗早就准备好了,递到了赵远松的手里。 “老爷,昨天聚财赌馆打手把赌客给打死了。” “下面跪着那两一对老夫妻来是苦主的父母,这边则是赌馆的东家和打手。” 赵远松瞅了一眼那赌馆的老板,那赌馆的东家也看着赵远松,脸上也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弘治天子脸上又慢慢阴沉了下来,他这是看出来了。 这赵远松与赌馆东家两个人是认识的,只怕关系还不浅。 第三十九章 不公平判决 赵远松看一下下面的老夫妻,问道:“刚才,我师爷所说的这些案情,老夫妇你们两个可是认同的?” 两个老父妻听了那师爷说的话,通过他们多方打听,知道那基本上也是事实,连忙磕头说,“老爷,你可得为我们做主!” “我们就这一个儿子,就这样死了,我们父妻俩是老无所依,这可如何是好啊?” 赵远松点了点头,甚至安抚都没两句,显得有些冷淡。 下面的弘治天子看对这对夫妻那么凄惨,心中更是有了几分同情。 赵远松把头转过来,看一下旁边的赌馆老板,“陈癞子,你这个事情做的不太体统,说说吧,这事情是怎么样的。” 这陈员外一头癞子,最是不喜欢别人这样说他。 要是别人这样说他,他非得把对方打一顿。 但是赵远松这样叫他,他却不敢有半分不爽。 陈员外马上站出来,对着赵远松一拱手,脸上却也有几分委屈,说,“老爷,这个事情我们也是委屈了,那个被我们打死的人叫作李鹤。” “这厮本来就是个赌鬼,在我们赌馆借了不少钱,他一直都还不上。” “昨天晚上,这厮不知道哪里偷蒙拐骗,既然搞到了一笔钱,然后又来到了我们那里赌钱。” “只可惜他手气不太好,才赌了没多久一会,又把钱都输了。” “他钱没了,又想回本,就找我们赌馆借钱,我们都知道这厮肯定还不上的,借给他也是白白的打水漂。” “这样的赌狗,妻子孩子都已经卖掉了,我们再把钱借给他,他也还不上啊!” “所以我们没有借钱给他,结果这一次,这厮竟然撒泼。” “他在我们那里打砸柜台不止,后来还打人,因此跟我们起的纠纷。” “我们的人动手是狠了点,把他当场给打死了。” “这些在场的伙计,还有我们赌馆的客人,都是看得清清楚楚,都是可以作证的。” 在场的百姓们听你的这个话的时候,再看着那副尸体,就已经没有多少同情了。 原来是这样一个狗东西,死了就死了呗。 “这个东西倒是知道,我刚好是他们的邻居,确实是妻子孩子都卖到大户人家去了。” “赌鬼哪有人性,人家不借钱给他,那也是正常的事情。” “你们说的都对,不过是赌馆老板也不是什么好人。” “开赌馆的哪有好人。” 弘治天子在旁边听着,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虽然他很同情那对老夫妻,但是这个赌馆老板说的话要是真的话。那么这一个李鹤被打死了,也只能算一个意外。 不过,弘治天子看着那对可怜的老夫妻,心肠还是要硬了下来。 他也是为人父母,李鹤虽然欠钱,但不是赌馆打死人的理由。 真要追究起以来,这些打手,还有这个陈员外,绝对吃不了兜着走,判罚不会比刚才那个张麻子轻了而去了。 何况陈员外开设赌馆,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这样的恶贼,当时就该抓起来杀了。 如果不是这个赌馆,恐怕李鹤这样的人,还不至于沦落到这种程度,不知多少的父母,因为这个赌馆失去爱子,这个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谁知道,赵远松在上面听完这些话,点头道,“那既然如此,这个事情就这样吧!” “虽然事出有因,但赌馆老板打死了人,这李鹤以前在你们赌馆借的银子,从此以后一笔勾销,你们不可以再找他们的父母要银子。” “同时,你们赌馆赔偿老夫妻三百两银子。” “陈癞子,判站牢二日,打手各挨大板二十大板,聚财赌馆罚款五万两。” 说罢,赵远松把惊堂木一拍,这个案子就这样定了下来。 弘治天子听到这个判决,心彻底的阴沉了下来。 他明白,这个赵远松还真是要彻底的袒护这些赌馆的人了。 下面赌馆老板的脸色也非常难看。 他以为赵远松会给他轻判一点,没想到竟然判决到了这种程度。 不过打死了一个赌鬼,赌鬼是什么玩意儿?有什么值得好同情的? 但是他看了看赵远松,没有敢顶嘴,对赵远松的判决,更不敢质疑。 无论他们这些人,多么地头蛇,手下有那么多人,但在赵远松面前,他们不过就是下三滥的货色。 何况,他是见过赵远松亲自训练出来那些捕快的作战能力的。 他手下的那些打手,跟人家根本没有对抗的可能。 赵远松看了看下面的老夫妻,“老夫妇。你们对于本官的判决可否满意?” 两个老夫妇对看了一眼,低下了额头,没再多说什么。 这在弘治天子的眼里,就是满满的无奈。 赵远松没得等到回答,心里也不在意,直接转过头来,看一下旁边的陈员外,“陈癞子,你可有什么不满意的?” 那陈员外也摇了摇头,说道:“我们都服气。” 赵远松爷看见没有人反对,说道:“既然如此,那就退堂,这个事情就这样处理了。” 说吧,赵远松站起来就离开了,下面的百姓们也纷纷散去。 有两名捕快拿着水火棍过来,催促百姓离开。 “好了!好了!没有什么热闹看了。” “审案已经结束了,各位还是赶紧离开吧,我们要关门了。” 弘治天子无可奈何,带着手下人离开了。 回到了酒店。 弘治天子满脸的愤怒,大骂赵远松,“好生的过分,赌馆打死了一条人命,打手只判了二十大板,赌馆的老板就站牢两天,判决实在是不公。” “朕看他赵远松,就是看中那五万两银子。” “为了那五万两银子,这赵远松竟完全不顾那对老夫妻如此可怜,真是可恨,可恨啊!” “朕一定要拿掉他的官职,将他扔进天牢里面,不这样做,难解朕心头之恨。” 张皇后能理解弘治天子的愤怒,看见弘治天子如此,一时半会竟不知道怎么劝。 其实她也很同情那一对老夫妻的遭遇,但是她听手下的人,说了今天赵远松判的案,总感觉赵远松不会是那样的一个贪官。 “陛下,或许这里面隐情,说不好那赵远松有难言之隐呢!” “从那张麻子的事情来看,这一个赵远松还是很为百姓们着想的,处事也还算公平,应该不至于为了银子,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 “老爷不如消消气,先看一看情况再说吧!” 第四十章 真有难言之隐 官员们看向张皇后,脸上都有点不太高兴。 后宫不得干政,赵远松是外臣,她本来不应该为赵远松说话。 他们早就已经看的不爽快了。 李元宗站出来义正词严地反驳道,“皇后娘娘,这话可不是这样说。” “那个赵远松之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没有偏袒那张麻子,不过就取决于是一百两银子太少,但是他后来,可是罚了那个赌馆五万两银子。” “五万两银子,放在大明朝能够养多少官员?” “多少的官员一辈子挣不来这五万两银子,财帛动人心呢!” “我看那赵远松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这安抚民众是假,公正廉明也是假,贪财枉法才是真。” 本来张皇后对李元宗十分不满,李元宗之前的操作,让所有人明白,他就是个蠢货。 本来张皇后还想反驳他几句,但她看到在场的大臣们脸上,都有些不太痛快,瞬间明白这些大臣的想法,也不想再说其他了。 张皇后显得有几分心灰意冷,弘治天子拍了拍张皇后的手。 他倒是不怪张皇后干政。 他原本也是对身边的李元宗很不满,但是如今弘治天子听这李元宗的话,倒是觉得对方的判断没有错。 区区的两天站牢,怎么比得上一条性命。 弘治天子想想还是极为不爽,站起来,“朕现在就要去县衙,向那赵远松证明我们的身份。” “朕就当场下了赵远松官职,问他如何做的官,对得起朝廷对他的栽培吗?” 张皇后拉了拉弘治天子的手,弘治天子本来想挣脱,又怕弄伤了张皇后。 张皇后知道劝不回弘治天子,并且也确实不好劝,说道:“如果真的要出现很严,臣妾也绝对不拦你。” “只是现在已经到了吃饭时间,不如先吃个饭,我们先到酒店下面吃个饭,之后再去县衙如何?” 张皇后其实还是很喜欢那个赵远松的。 虽然他今天没有去县衙听案,但就凭着来的路上,她们进入到了这个鹿邑县之后,道路干净的舒适程度,她也不相信对方是个见钱眼开的脏。 刚好,这赵远松在这一个鹿邑县所修的路,也让这张皇后来时乘坐马车少吃了不少苦。 她今天就最后拦一拦这弘治天子,就算还了他的这个恩惠了。 弘治天子想想也是,“大家先吃个饭吧,吃完饭之后做定夺。” 官员们有些遗憾。 他们本来就想现在就去拿下那个赵远松的,尤其是三法司的官员,早已经等到脖子都长了。 他们也想清楚那赵远松,看起来跟那赌馆有勾结,又有那么大个酒店。 看来赵远松在这个鹿邑县里面有那么多产业,不知道积累多少家产,这家产如果全部收敛起来,那可不得了。 他们三法司的人肯定是能够加人进来,抄这个赵远松的家,侵占他的产业。 赵远松那么多产业,三法司的人从中上下起手,不知道能得多少好处,最后能有三分之一上交给弘治天子,那都是过分了的。 他们估算了一下,多的不说,这赵远松几十万两银子总是有的吧,那他们可是能得二三十万两银子。 这可不少了。 三法司的官员,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在弘治天子面前,把那个赵远松给弄死,不然的话,他们就亏了。 如何来最好能把那赵远松撸掉之后,再安排一个自己的学生或者门人子弟来这里当这个知县,必须继承赵远松留下来的好处。 如此,岂不妙哉? 可是现在张皇后说话了,他们一时半会之间倒不好违拗。 现在是张皇后已经可以说是让步了,他们真把张皇后给逼急了,他们也绝对讨不了好。 无所谓,反正先吃个饭,就吃个饭的事情,他们相信赵远松也改变不了什么。 今天这个赵远松是铁定要倒大霉了。 虽然已经下来吃饭了,但是这弘治天子还是愤愤不平。 酒店里面吃饭的人有不少,看他们一大伙人下来,又知道是住在八楼的贵客,几个店小二就迎了上来。 旁边的朱厚照兴致勃勃地点着菜,倒是没有什么感觉。 弘治天子耳朵尖,听到附近的人在谈论今天县衙那两桩案件。 “这两个案子我看就是奇妙,判决了也是正合适。” “可不是,咱老爷审案,什么时候出个岔子。” “那张麻子做了那么多坏事,这一下子回不来了。 “他那些同伙听说全部落了案,我们这个街道上,偷东西的小偷都收敛了许多,听说有不少连夜收拾东西就去外地了,不敢在本地混了。” 有人点了点头说道:“之前那些知县老爷也说抓小偷,抓来抓去的小偷倒是没有抓到,我一年被偷八个钱包,有今天心里倒是安稳了许多。” 弘治天子听到这些话,脸是有点发热,这赵远松啊,在这一个鹿邑县还是很有威望的。 他心里感觉到有些无趣,这赵远松看来还是为鹿邑县百姓做不少事情。 今天他如果直接去鹿邑县县衙,把那赵远松的官给撸了,百姓们会怎么想? 百姓们不会理解朝廷的苦衷,只怕会认为他弘治天子把一个清官,把一个好官,给直接抓走了吧。 恐怕他这个皇帝,在鹿邑县百姓的心目中,名声也会烂透了。 一时之间,他竟然感觉到有几分犹豫,他竖起耳朵,又听起旁边的那个人说。 “不过,最重要还是第二个案子,知县老爷也是良苦用心的。” “那个李鹤死了就死了,不知多少人盼着他死了,本来就是个地痞流氓,被赌馆的人打死,也算是狗咬狗。” “听说赌馆的打手,还为此挨了二三十个大板,没有一两个月下不了床了。” “那陈员外平时也嚣张的很,为了这个事情还得站两天笼子了。” 旁边的百姓摇了摇头,说道:“这个陈员外也是无妄之灾。” “那李鹤本来就是瘦的跟鬼一样,谁知道打几下就打死了,倒把自己也卷进去了,真是没必要。” “嘿,这种事情老爷心里面都有数,老爷非要判这个陈员外去站牢两天,那也没什么好说的,算是公平就是了。” 弘治天子听到这些话,心里是万分着纠结着,挠头挠脖子,浑身不得劲,仿佛这里面有内情,可偏偏他听不到最紧要的。 第四十一章 案中隐情 关键之处,在于这些百姓,仿佛都认为赵远松这个判决没有什么问题。 这与弘治天子理解的情况是差得极远的。 可是,这些百姓仿佛就是聊不到关键的地方,为什么他们会认为这赵远松的判决是刚好公平的? 他要是不弄清这里面的内情,今天却偏偏把那个赵远松官职给撸了,岂不成了是非不明了? 刚好那小二来倒水,在鹿邑酒店不愧是招待贵宾了,这个茶香飘起来也都沁人心脾。 店小二倒完茶刚想走,弘治天子叫住了他,“小二,先别走,问你个事情,耽误你些许时间。” 店小二脸上露出了几分为难,说道:“这位老爷,我们这还有事,要是耽误了,按照规矩,领班那是要扣我们钱的。” 弘治天子直接一两银子扔在了桌面,“这个能抵上你扣的钱了吗?” 店小二看了看桌子上那两银子,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神色。 一两银子确实是不少了。 那边的弘治天子看到店小二眼睛里面的贪婪,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得意。 当皇帝的可不能不懂是帝皇之道。 想要马儿跑,那也得要马儿吃草。 既然店小二害怕酒店对他有所惩罚,那便拿银子堵住他的嘴不就成了。 锦衣卫经常会整理一份地方的物价和收入给弘治天子看,让他能够了解民间百姓们的生活到底是怎么样的。 他对于这些普通的店小二收入也是有所了解的。 像这种店小二在酒店里面干一个月的收入,大约就是八百文钱左右,不到一两银子。 这还是比较有良心的店家,才出得起这个价格,普通的穷乡僻壤也是拿不到这个工钱的。 只有在京城,只有在比较繁华的城市,才能拿到这个工钱。 显然,弘治天子已经把这一个鹿邑县的物价,跟京城同等对比起来了。 “这里差不多是你一个月工钱,我只是打听几件事情,不会拖延你太久的时间。” “怎么着,愿不愿意?” 店小二也不可能不愿意,看了一下没人注意,赶紧把那一两银子收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这个老爷要是有什么话要问的,那就尽管问来就行了,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可是相当于我十天的工钱了,但是老爷可得快点问,问完之后我还得去干活,总不能为了你这钱,把我把个活给丢了。” 弘治天子有点惊愕,愣了一下说:“你一个月能挣三两银子?” 那店小二脸上有点自豪,说:“嗯,我们的工钱比外面的高些。” “不过,一般鹿邑县百姓出来做工,一个月也能挣那么一二两银子,倒是比外面好多了。” “只是像我们鹿邑酒店这样不一样,这也是招呼贵人的地方。” “我们这些人,都是进行了专门的培训,就连怎么跟客人打招呼,怎么为客人做事,怎么为客人上菜,都是培训过的,这样跟外面的不一样,工钱自然也是贵一些。” 弘治天子听到这里才微微点头,要这样说的话,那就说的过去了,三两银子好像也不是很多。 他跟这些酒店的店小二处相处起来,发现对方确实彬彬有礼的。 不像是外面小客栈小酒店的店小二可以比拟。 弘治天子对于自己刚才的比没有装起来,微微的感觉到有些遗憾。 “刚才我们听周围的人,都在讨论昨天你们老爷子审的那两件案子。” “第一桩案子是那张麻子的。” “那也就罢了,那是个蠢货也是个狗贼,把它扼杀了,那也不足为过。” “但我怎么听周围的百姓,说起那个赌馆打死人时候,却认为你们家老爷的判决是公平的?” “打死了一个人,那些打手不过就挨了二三十大板,就连赌馆东家也不过罚站笼两日,这未免不公平。” “难道你们心中是没有怨怼吗?就没有愤怒吗?” “难道说这个事情里面,还有什么别的内情,是我们不知道的不成?” 店小二本来还以为这弘治天子要问什么事情,想不到他竟然问的这个事情。 店小二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那这个银子,他拿着可就安心多了,毕竟也没有太为难的事情。 他看着像弘治天子,一副你有所不知的表情,说道:“老爷肯定是外来的人,对于我们鹿邑县有些不太熟悉的。” “那一个李鹤在我们鹿邑县,那也是大大有名的,听说过他那些烂事的人,都说他死了也没有人可怜。” “没错,他是让赌馆的人打死了,可我们老爷该罚的也罚了,该判的也判了,那一个陈员外还要去站短两天。” “老爷,您要想必也听说过什么叫站笼,那就是在一个笼子里面站两天,两天连饭都不能吃,还得在这烈日下暴晒,回去那得生一场大病,身体差点的,说不好死了也有可能。” “这个惩罚已经足够了,而那个李鹤是什么样货色?不知道这位老爷子知不知道?” 弘治天子问的就是这个问题,牟斌有些不爽了。 牟斌大骂:“问你问题伱就回答,拿了银子你便说话,怎么还反问起来了?信不信我揍你?” 店小二看见牟斌五大三粗的样子,也敢再胡乱炫耀卖弄了,连忙说道:“这位老爷息怒,我这就说!我这就说!你们别嚷那么大声,待会我们领个班该听到了。” 只看见这店小二张嘴,便继续说道:“那李鹤是个牲口,在我们鹿邑县也是大大有名的。” “毕竟烂人多的是,像他那么烂的还真是少有。” “这个李鹤以前也去做工,也还有个媳妇,有个孩子,有爹娘,也算是日子过得去。” “他要是肯老老实实的做工,在我们老爷的管理一下,他每个月也能挣下二两三两银子,过上不错的生活。” “要是能勤勉点,不要求吃好住好,大概几年一下来,攒个几十两银子也能够了。” “虽然这没有办法买下我们知县老爷现在在建的商品房,但是买一个不错的土砖坯房。那是可以的,日子也可以说过得有声有色的。” 弘治天子是听到商品房这个事情,但是他们之前没听说过,也没有太过在意这个。 他更想知道那个李鹤的事情,只看见这一个店小二又说道,“可惜的是,那李鹤好高骛远,偏偏觉得打工太过辛苦,又好酒好色好赌。” 第四十二章 为儒家所不容 “那李鹤染上了赌瘾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每天便泡在赌馆里面赌,所有的家当全部赌光了,每日除了赌博什么都不干。” “老爷们也知道,像他们这种赌鬼,一把银子下去,随时就可以收获一倍的银子,这样的刺激可比做工大多了。” “他们自以为见惯了大世面,谁还愿意打工挣一点。” “可谁又知银子进去赌馆便出不来了,李鹤钱赌没了也就罢了,但像他这样烂的,那是真的少。” 弘治天子等人也是好奇,他们原本以为这个李鹤只是单纯去赌博而已。 店小二没有理会这些人的表情,继续说道:“那厮赌钱赌的没有了,他竟然想把他那个结发妻子卖到窑子里面去。” “只可惜他那妻子长得也实在是不怎么样,窑子开了价格低,他不愿意。” “反倒是一个富贵人家,那出的价格比较高,他直接把她卖去做工了。” 弘治天子的脸表情马上阴沉了下来,能把自己结发妻子都卖出去的,那这人就是个牲口。 他跟张皇后关系非常的好,连后宫都没有第二个妃子,一直只有张皇后,两个人可谓是伉俪情深。 像弘治天子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抛弃妻子的,心里对于李鹤更多了几分鄙视。 他捉紧了旁边张皇后的手,张皇后的柳眉也微微的皱了起来。 谁也想不到,那李鹤竟然是如此的一个畜牲,还想把自己的妻子卖到窑子里面,那样还是人吗? 张皇后心里已经下定了主意,今天无论如何,就算留下一个干政的骂名,她也一定要把那个赵远松给保下来。 就这样的畜牲,打死便打死了。 就算赵远松完全不惩罚那些打手又怎么样。 不过,弘治天子显然要更加理智一点,李鹤卖妻,不是赌馆杀人的理由。 他看看着店小二,“接着呢?说下去” 店小二有点怂,眼神也有点飘忽,眼神的余光看到,那边的领班已经在看着他了。 他心里有些害怕,连忙加快了自己的语速,说道:“后来那厮又把卖掉妻子的钱都输光了,总共也没几天。” “后来他又动起了他儿子的心思,结果后来他又直接没忍住,把儿子卖到大户人家去做工。” “只是说是做工,还不如说是为奴为婢,人家对方那边,也是存着买回去被当赘婿的想法。” “听说他那孩子还小,去了人家家里,三天一顿小打,五天一顿大打,就没吃过饱饭。” “前两月,我路过那大户人家,倒是见过那孩子,两眼无神,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在路边清洗尿盆。” “估计是主家的屎尿都让他给倒,这孩子能不能长大,那都不好说。” 那边的弘治天子已经把牙咬的咯咯作响。 他扫了一下刚才说要治赵远松罪的那些官员。 几个科道官员把头低了下来,但是却没有出声,脸上甚至没有太多的表情。 虽然他们觉得李鹤牲口,但他们也觉得李鹤罪不至死。 何况,他们对于赵远松的家产,确实是很有想法。 那个李鹤是个畜生,但是他们要是能得到那赵远松的家产,那么这李鹤也可以不是畜生。 读书人嘛,应该要懂得什么叫随机应变。 弘治天子哼了一声,那边的店小二有些急了,领班已经看了他好一会儿了,说道:“这都还不算完,那李鹤可是真是畜生,卖孩子的钱也赌没了,你们猜猜他怎么着?” 牟斌这个时候扬起了拳,眼睛一瞪,对着店小二说:“不许反问,再反问打死你。” 店小二面容一整,抬手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说到兴起,把刚才对方说了不能反问那茬子都是忘了,连忙道歉:“诸位老爷我错了。” “那厮自然是想连爹娘也卖了,还是两个老家伙年纪也大了,谁会要他呢?” “他爹娘卖不出去,那怎么着?他竟把他爹娘赶出去了,把宅子地基全部卖了。” “他的爹娘是惨了,就搭了个茅草房住着,挡不住风挡不住雨,去年冬天差点死了。” “邻居看他们实在可怜,便给他们打了点柴,让他们这冬天能烤点火,时不时接济一下那两位老人些吃的,不然那两位老人十有八九是死了。” 这个时候,弘治天子身后的官员脸色慢慢变了。 别的东西都还可以,但是他们毕竟是读书人。 儒家最注重的是孝,百善孝为先,孝是儒家的核心,一个人不孝便肯定不仁,这就是儒家的想法。 那一个李鹤的做法,那是断了他们的根了,要灭了他们的道统,这可比什么卖妻卖女严重多了。 店小二看到这些人的表情,以为自己故事讲得不错,兴致勃勃的往下说:“那厮做完这些事情之后,钱又没了。” “你猜他们怎么着?把他们爹娘赶到街上去乞讨。” “这乞讨也就罢了,他爹娘一把年纪出来,一个月也确实能讨来两三百文钱。” “但那几百文钱还不够他赌的。” “你猜他们怎么着?” 牟斌已经站起来了,“你个龟孙子,再敢反问一句,我这当真当场打死你。” 店小二眼泪都快出来了,他这也是粘染了说说书人的习惯,老是喜欢反问。 尤此时,他看到那边的领班,仿佛已经在这边走过来了,这店小二可比见了鬼还要难受。 他连忙说道:“那厮看到他爹娘这一般不顶用,抄起棍子就给他爹来了一棍子,把他爹一根腿给敲断了。” “又把他娘的一根手砸了,现在都畸形了。” “他把两个断腿又断手的老人赶到街上乞讨,大家看着心里不落忍,果然乞讨到的钱比以前多多了。” 这小二说完,弘治天子的人在心里才想起来。 那天升堂的时候,他确实看到那对老夫妻走路的时候,身上好像有残疾。 尤其是那个老爷子,仿佛腿脚是有残疾的,他们原本也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意外,没想到竟然是被自己的儿子牵着打断了腿。 那店小二看到领班快来了,连忙说完了最后一段话。 “这还不要紧,这是他的爹娘,他还告诉他爹娘,一个月要不来三两银子,就要把他们的另一只手一条腿打断。” “这厮可在我们县都是赫赫有名的。” 此时,一个六科给事中顾斌潮,再也忍受不了了,竟然一拍桌子,把弘治天子和张皇后都吓了一大跳。 六科给事中顾斌潮大声骂道:“这李鹤真是畜生,死的好,实在是实在好!” “他便不死,让我遇到了,我也得当场打死他。” “这赵远松教化不力,这是渎职。” “依大明律,这李鹤早就该判斩刑了!” 在场的除了科道官员外,其它的官员也都沉默起来。 这赵远松也算是倒霉了。 这一种事情,整个大明朝难道就没有别的地方发生了吗? 不是的。 赵远松管着整整一个县的人,之前可能也不知道县里会有这样一个老六。 事情只有爆出来的时候,估计赵远松才会知道。 可这个事情一上传到朝廷,那就是一个叫话不利是渎职。 在吏部的考核里,那就绝对不好看了。 谁的治内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自己也只能够这算倒霉,官是别想升了。 可他们慢慢的,也考虑到了一个事情。 赵远松需要升官吗? 第四十三章 赵远松是朵荷花 赵远松在这里守着金山银山,百姓拥戴,如鱼得水。 那还升个毛官? 不能升官这个事情,对他们来说是大事,没前途了。 但对于赵远松来说,那不正好? 不! 这就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啊! 官员们想到这里,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行换他们来啊! 他们也可以教化不力,也可以渎职! 只要把鹿邑县给他们就行了。 “真是牲口啊!”有官员感慨! 周围众官员皆是点头赞同,也不知道他们说的到底是那李鹤是牲口,还是说赵远松是牲口。 弘治天子看向那名跳起来的六科给事中,心里一时不知道作何感想。 六科给事中顾斌潮就是刚才说一定要撸掉赵远松官职,将赵远松交由法办的那一批人中喊得最大声的。 弘治天子回想了一下,刚才那个李鹤说要卖妻卖子的时候,这个六科给事中顾斌潮都没有跳起来过。 一说到这一个李鹤把自己爹娘的腿都打断了,赶出去乞讨时,这一个六科给事中顾斌潮倒是跳了出来。 弘治天子冷笑一声,看向顾斌潮,“你们刚才不是说了吗?那个赵远松只是个贪赃枉法,贪得无厌的官员,拿下也是顺天应命,怎么到这个时候,你反倒激动起来?” 那边的顾斌潮听到这个话,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纠结。 平心而论,他是想撸掉赵远松官职,那赵远松的财产实在是太动人心了。 三法司里面已经早已内定好了谁的门生当下一任的鹿邑县知县。 他们每人大概能分到多少,也都估计过了,并且他们相信,赵远松的家产,绝对不会比他们估计的要那么少。 现在这个情况也出现了变化。 六科给事中顾斌潮他们这些人都是清流,清流是什么人? 就是跟浊流相对的。 清流最重要的就是他们的清名。 清流官员的清名越大,混的越开,大家便尊重他,越有名望,官员们才会推举他到朝廷之上当高官,这会变成实打实的好处。 如果一个清流身上沾染的脏污,就没有办法往上爬了。 像之前那种情况,六科给事中顾斌潮他们就算把赵远松给弄死了,抢占了赵远松的钱财家产,那就是替天行道,惩罚脏官。 但是现在呢? 顾斌潮他们如果帮一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尤其是不孝的人说话,这件事情传出去,那他们的名声就烂了。 他们违背了儒家的普世价值观,违背了圣人之言,这样的人连圣人都不尊敬,凭什么自称清流。 这样的官员也配当高官? 顾斌潮他们现在就陷入到了这种难处之中。 他们本以为那个李鹤属于一个冤假错案,绝对是个好机会。 现在看来都是个烫手山芋,他们这些清流,万万不能够跟这样的狗拉上关系。 只看这顾斌潮义正言辞,“那李鹤如此畜生的一个人,正所谓不仁不义,不忠不孝。” “连父母都不知道孝敬,被赌馆的打手打死,也可以说是打手替天行道了。” “我们这些人听到这厮死了,真是鼓掌相庆,只怪那赵远松对赌馆的打手判罚太重,我们心中还是觉得有几分可惜,又怎么会被那个李鹤说情,请陛下明鉴。” 弘治天子看了顾斌潮一眼,心里叹了口气,慢慢的他已经明白这些人的打算了。 他又说道:“刚才朕可是听你六科给事中顾斌潮喊得最响,要拿下那个赵远松。” 顾斌潮听到这话,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他刚才确实是喊的比较响的那一波人。 他一直以为自己不会被人家发现,没想到弘治天子竟然把这个事情说出来,那他这可就尴尬了,一时半会儿之间竟然把他难为住了。 他不敢说自己没有喊,因为这是欺君。 在场的人都已经看到了,他要是说他没喊,岂不是说陛下在冤枉他。 可是如果他说他喊了,那他莫不是就在为那个打断父母手脚的狗贼说话,这个事情传出去,他必定不能为仕林所容。 顾斌潮站在那里支支吾吾的,本来是个科道御史,到现在竟然被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半晌之后,顾斌潮才闷声闷气地说道:“臣纯粹也是为奸人所误,听了道听途说之言,我们御史本来就有风闻奏事的职责,倒也不算是过错。” 弘治天子一摆手是吧,“你们过错自不必说,只可惜朕也险些有误,倒怪不得你们。” 说着弘治天子也不愿意在这个事情上面纠结太多,再转过头来看向张皇后。 “赵远松看来对这案件的判罚,倒没有出现什么过错,这个李鹤确实是个狗贼,死了便死了。” “但是赌馆打死人也是事实,该罚还是得罚,朕觉得他判的还算公允。” 那边的张皇后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了几个笑容。 赵远松办了这件事情,可以说让他很满意。 弘治天子看了看旁边的顾斌潮,心里越发坚定自己的想法。 他看向众人说,“你们当以今天的事情为鉴,莫不要道听途说,随意污蔑别人。” “若是对方确实是个脏官,那也就算了。” “你要是像赵远松这样公正廉明,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的好官,倒是让对方受了委屈了。” “如此之事可一不可再,就连朕回去之后也要自省,你们这些人可是明白?” 别的都还好说,赵远松这次判罚,也确实是比较公平。 但要是说要是赵远松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慢不止,官员们们是不服气的。 他们一看赵远松那狗贼,就跟赌馆的人有所勾连,又听说什么画馆,什么酒店全部都要给那赵远松抽成。 那赵远松家产绝对不少,不知道贪了多少,就这样的官,还中通外直,不蔓不枝,出淤泥而不染? 要真这样的话,他们也想出淤泥而不染,只是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淤泥让他们蹲下去。 他们看见鹿邑县这个淤泥坛子倒是也觉得不错,只可惜这茅坑被那赵远松给占了。 他们想把自己埋进去,现在也没有机会,心里真不痛快呢。 只是,他们也知道,刚才在弘治天子面前提出要严惩赵远松的事情,传出去影响确实不好。 尤其传到读书人的耳中,他们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现在就是挽回自己名声的时候,就连内阁大学士刘健也是站了出来说,“陛下虽然说的不错。” 第四十四章 刘健背书 “这个赵远松确实是个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的好官,全天下的知县都该向他学习。” 在场的官员们看到,就连内阁刘健都出来说话了,叹了口气,今天这个事情,是真亏大了。 本来想要把那赵远松拿下来,不管为公也好,为私也好。 为公,可以为朝廷增添一笔银子,缓解一下朝廷的难处。 为私,他们自己也能得到一笔银子,缓解一下自己的难处。 他们还能把自己的门生,也安排在这个淤泥坛子里面,学着那赵远松,当一朵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莲花。 现在这个事情没做成,反倒把那个赵远松给抬举起来。 他们今天这些话传出去,无论是皇帝的话,还是在那个刘健传出去的话,那都是不得了的。。 尤其是那个刘健,在读书人的心目中,名气是多么的高。 全天下的读书人,都会因为他的话,而去肯定赵远松的人品。 这相当是刘健为赵远松背书啊。 那个刘健心里也是纠结的很,但心中也是无可奈何。 刚才跑出来,说要严惩赵远松的那个六科给事中顾斌潮,刚好是他的学生。 这些事情他不跑出来说两句,天下人还以为这个事情,是他刘健指使顾斌潮做的,这对他的名声也不好。 可是他出来说这话,平白让赵远松占了好处,他心里也终归有几分不情愿。 可是不情愿那又怎么样,刘健叹了口气,瞪了六科给事中顾斌潮一眼。 弘治天子也点了点头,赞同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这赵远松官当的不错,百姓们也很满意。” “只是在这个鹿邑县里面,这个赌馆的规模也稍微有些大了。” “那天朕听那赵远松说,要罚赌馆五万两银子,看那个赌馆的东家,也没露出多么为难的表情。” “赵远松作为是鹿邑县的知县,对于县内的赌馆不管不顾的,也确实有些不太对,正得找他说一说。” “他也就是太过年轻了,不懂事,对于这里面的门道,把握的不够清楚。” “朕就喜欢看这样有朝气的官员,刘卿,你也是,得多多培养一下赵远松这样的年轻人,多教他一些东西。” 那边的那个刘健连忙应了下来,说道:“要是有机会,臣必然提点他一下。” 在场的年轻官员那些人是无比的纠结。 他们有一些人科举的时候,考得比那赵远松好,现在的官职比那赵远松高。 就算按品级,有些跟赵远松差不多的官员,所呆的位置,那也是了不得,更是清流,以后前途更是不可限量了。 可像赵远松这样的官员,都已经出淤泥而不染了,财运更是不值一提,刘公今天还帮他扬了名。 何况,还真不知道那厮肯定还贪了多少的银两。 到现在,在皇帝和这个内阁刘健的口中,那赵远松反倒变成了一个不懂事,太过年轻的官员,以后还要提点他一二。 早知道这知县那么好混,他们也下来当知县,真是不可理喻。 弘治天子心里那股气已经去了,站起来说道:“你也别待太久,我们来这边也待了不少的时间,该去找那赵远松谈一谈了。” “这几天住着每日百两银子的酒店,那也够展示我们实力了。” “现在去见他,应该也正是时候了。” 周围的官员们点头称是,虽然他们在这里住的好,吃的好,在鹿邑县里面吃喝玩乐,好东西多的是。 他们在京城呆着的时候,忙于案牍之中,可谓是有案牍之劳形,却无丝竹之乱耳,日子充实而烦阆。 来到这里之后,却有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可谓是快活的很。 但是这弘治天子的这样说了,他们也只能够附和。 重点是这弘治天子是真的心疼,住个酒店动不动就一百两银子,他又不自己住,手下那么多官员总不能让那些官员去跟那些商贾住在一起吧。 每日花的银两,都是从他的内帑里面出的,每天的银子就像流水一样花出去,再这样流这个流水,那水坛子都得干了。 出了酒店,弘治天子就要登上马车去见那赵远松。 可是这个时候,张皇后却在马路的对面看到了几个熟人,他拉了拉这弘治天子的衣服说道:“老爷,你看那边那边是谁?” 弘治天子听到这句话有些愣神,他在这里有个屁的熟人,可他转头看过去,却真看到了几个熟悉的人影。 尤其是那熟悉的人影后后,还在跟两个老人,一个妇人,一个孩童走在一起。 一个老人手上仿佛有残疾,一个老人腿上仿佛有残疾,一看就是李鹤那个案件当中的那对父母了。 弘治天子心情有点纠结,看一下旁边的牟斌说,“你们派人过去把那几位请过来。” 牟斌连忙派人去了,两名锦衣卫走到马路对面,向那三位说清楚,指了指这边那边的弘治天子。 张三狗也已经看到这边的弘治天子,连忙带几人过来,他可得罪不起这个弘治天子。 来到这弘治天子面前时,张三狗对着弘治天子等人一拱手说,“几位老爷不知道要去哪里?” 弘治天子笑了笑说,“今天打算去拜访一下你家老爷,来到这里也有数日时间了,本来就是为了见你的老爷。” “到现在也见不到他,心中有点惋惜,家中也有要事要处理,再不见你家老爷,我们该回去了。” 张三狗这才明白几个的打算,有几分不好意思说道:“我们家老爷原本让我给诸位当向导,结果这两天的都遇到了这么一档子事,没来得及招呼诸位,那是在下的不对。” “只是要见我们家老爷,那得事先预约,如果没有预约的话,我们家老爷是不见的。” “我们家老爷爱讲规矩,诸位不如先回去待休息休息。” “待会儿我回到县衙,给我们老爷替诸位预约明天见面,你们便能见我们家老爷。” 竟然还有这么一个规矩,弘治天子心里有几分不痛快。 他可是个皇帝,来到这里那么久,竟然没见到那赵远松,他心里要是真痛快那就奇怪了。 第四十五章 愿老爷永世不升官 他只是面前的这两个老人,才发现那两个老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妇人和一个孩子。 那妇人面黄肌瘦的,因为营养不充足,连头发都发黄了。 那边那个小孩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眼神有点畏惧,躲在那妇人身后。 “两位是?” 张三狗看了看那个妇人和那一个小男孩,他叹了口气说道:“不暪诸位老爷,我们今天出来也是在为我们家老爷办事的。” 弘治天子听到这张三狗的话,当场是更加的好奇,问道:“你们要去替你们家老爷办什么事情?不知我能否打听一下?” 那边张三狗听到这句话,虽然对这弘治天子那么好奇也有点惊讶。 但是这里本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张三狗只是说道:“这一家子的事情,想必这位老爷就已经听说了。” 说到,那个李鹤已经死的案件,旁边的老夫妻,还有那个夫人,甚至那是那个小孩,脸上都没有一丝丝的悲伤。 毕竟那个李鹤如此做派,他们要是悲伤也是奇怪了。 可这弘治天子想起来,那天这对老夫妻在公堂之上的时候可表现的很悲伤,怎么又变得那么平静。 他们在这个朝堂之上表现的那么悲伤,弘治天子当时心里对这对老夫妻感到十分同情,一度认为是赵远松是做错了。 可现在这位老夫妻如此麻木的样,这实在是让他感觉到有一种十分割裂的感觉。 不过那边的老夫妻对看了一眼,看着面前的弘治天子,倒是那个老妇人先说话了。 “这位老爷是不是看着我们,觉得我们儿子都已经死了,竟然脸上没多少悲伤,是没有丝毫感情的禽兽。” 弘治天子一时半会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主要是没想到那老夫人竟然会主动跟他说话。 他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语气,还是说道:“这个事情确实是让我感觉到有些好奇,诸位的表现跟之前在朝堂之上的表现,很是不同。” “毕竟两位在公堂之上表现的很伤心,如今看来是颇为平静。” 那老妇人听到这句话,看着弘治天子,竟然愣住了。 她大概也没想到弘治天子说话竟然如此直接,竟然就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了。 她倒是没有丝毫的愤怒,反倒脸上还有几分解脱问道,“那这位贵人你觉得我们应该感到悲伤吗?不知道你有没有没有听说过我们的事情?” 弘治天子听到这句话有点纠结。 老实说,他确实是认为这对老夫妻没有必要感到悲伤。 有那样的一个儿子,那样的一个畜生,连自己爹娘的手脚都打断了赶出去,这样已经不能算是人了。 就这样的情况,如果那个李鹤不死的话,说不好死的就是他们这对老夫妻了。 想罢,弘治天子摇了摇头说道:“两位老人家的儿子做事确实是过分,可以说的上是不仁不孝,如果他不死的话,两位老人家恐怕晚年难安。” 老妇人听到面前的弘治天子对于他们两个如此的理解,心里面感觉到有几分欣慰。 怎么说那李鹤也是他们的儿子,他们不愿意背上一个麻木不仁的罪名。 她点了点头说道:“但凡他还有一点点回心转意的希望,还有一点点浪子回头的心思,他被人家打死了,我们心里都该有些难受。” “毕竟人非草无木孰能无情啊,虎毒尚且不食子。” “我们比不过老虎,也比不过那毒蛇,其实我们确实只是被打怕了,倒感谢这位贵人的理解了。”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但是他心中依然还有疑虑。 “两位老人家如此倒也是正常的,只是我这边倒是有些事情不能够理解。” “不知道两位老人家能否为我解惑?” 两个老夫妻对看了一眼。 光天化日日之下,两位老人家瘸着的腿和畸形的手,看起来格外的凄凉。 他们看了看那边的张三狗,想看看张三狗有什么说法,那张三狗点了点头,说:“这位贵人问你什么,你们就照实回答吧。”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夫妻点点头,看看弘治天子说道:“这位贵人若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来就是,我们都可以说。” 弘治天子你还点头说道:“其实我好奇的是看两位老人家并不如何伤心,当然,我并不是说两位应该伤心,只是在公堂之上,两位表现得十分伤心,如此倒不知道是为何?” 两位老夫妻对看了一眼,最后还是那一个老妇人说话了。 “既然三爷已经说了,那些事情都可以说,那我就跟贵人说一说。” “我们那儿子被打死了,可打死得好。” “这个事情报到了知县老爷那里之前,老爷便派人查了这个事情,我们家的事情也被知县老爷知道了。” “知县老爷知道我们家情况,对我们家很是同情。” “便告诉我们在朝堂之日上,我们可以表现的伤心一些,这样才可以多获得些赔偿。” “如若不然的话,我们两个是公堂之上,要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只怕那边赌馆的人也不愿意,之后得找我们麻烦。” 弘治天子没想到这个事情,竟然是赵远松让他们两个这样做的,也没有想到是赵远松竟然想的那么深。 弘治天子心里也慢慢的明白了。 这赵远松在这个鹿邑县很有威望,可是明枪易挡,暗箭难防。 这老夫妻不表现的可怜些,赌馆的人出了银子心里不爽,哪怕有赵远松的严令,赌馆难免暗地里搞些什么小手脚的,也够两个老人家吃苦头的。 他点了点头,对赵远松的好感愈发的大了。 “想不到那个赵远松做事竟然严谨细心到这种程度,在这里当一个知县,倒是可惜了。 只听那些老夫妻听了这个话,竟说道:“贵人应该说外面来的人,跟我们鹿邑县的百姓想得不一样。” “我们知县老爷好那是肯定好,但我们不希望我们知县老爷升官,巴不得他一辈子在这里当一个知县,那我们才有好日子过。” 第四十六章 或许淤泥能长参天大树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这倒不是说不上这对老夫妻过分,只能够说也是正常的想法,也不能说他们自私。 他看着那边的张三狗说,“眼下你们要去哪里?” 张三狗看向弘治天子说道:“我们家老爷说了,这对老父妻年龄大了,想要去赌馆要账,那不好要。” “我们县衙已经判了赌馆必须要赔两位老人的银子。” “那么我们县衙就必须与得让我们的判决能够执行,这样才能够立下我们县衙的权威。” 弘治天子有些感慨,赵远松能做到这种程度,可以说是尽心尽力了。 “不知这账要回来没有?” 弘治天子身后的这些官员也是冷笑,区区一个赌馆的老板,怎么可能敢得罪赵远松这一个知县老爷。 难道他们没听说过,什么叫做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吗? 果然,那边张三狗听到这个话冷笑一声,“那赌馆怎么样也不敢得罪知县老爷。” “何况不瞒你们说,那赌馆里的那一点破事,我们老爷知道得清清楚楚。” “他们要是配合那也就罢了,不配合,那陈员外也一样去矿山砸石头。” “那一个陈员外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要去矿上干那么三两个月,那就得废了。” “他不敢得罪我们,他们是知道我们的手段的。” 弘治天子点了点,很满意。 这不只因为赵远松帮这对老夫妻要回了他们本来的补偿。 主要是在这那个鹿邑县里面,赵远松很有威信,官府的威信本就该是这样一点一点的积累起来的。 如果所有的知县都能够对治下的百姓有威望,对藏污纳垢之地的东家那么有威严的话,那么百姓们的日子肯定会好过很多。 弘治天子看了看张三狗身后的妇人,还有那个小孩,又转过头来看一下那个张三狗,说:“这位夫人,还有这一个小孩子是?” 弘治天子一问出这个问题,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了。 那边的张三狗也是点头,“没错,这就跟老爷你的猜测是一样的。” “这就是这对老夫妻的儿媳妇和孙子。” “本来已经卖到别家去做工了,我们老爷叫我们带人过去,把人赎回来,那两家也很配合,没有说什么话,就把人给我们赎回来了。” 弘治天子听到这话更开心了。 “这肯定是废了你们知县老爷不少银子吧?” 张三狗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说:“他为什么要废我们家知县老爷的银子?” 那边的老妇人出来说,“这位老爷,我们自己的事情自然是我们自己出银子。” “我们知县老爷能派人,去把我们的儿媳和我们的孙子赎回来就行了。” “用我们的银子办我们的事情,那也是应该的。” “如果知县老爷不帮我们,恐怕我们这银子就算被他们榨干了,也不会把人还给我们的。” “赌馆的老板赔了我们三百两银子,我们拿二十五两银子赎回了我的儿媳妇,拿了二十五两银子赎回了我的孙子。” “剩下的二百五十两银子,我们打算拿五十两银子买个宅子,不用太好,能遮风挡雨就行了。” “剩下的一百两我们打算买一些田地,我们本来就是农户,能耕田种地的,这些我们做得了。” 弘治天子听到这个话,虽然还是赞赏老夫妻的选择。 但是他有些好奇的,问道,“我听说你们出去乞讨的话,一个月差不多能挣到一两银子。” “毕竟你们两位老人家确实是可怜了,若你们种地,在地里面一个月也扒不出来一两银子,又为何放弃了这个营生了?” 身后这些官员听到这话,都竖起了耳朵,他们很好奇,老夫妻会回答什么。 毕竟如果抛弃他们自己的身份,他们身处这样环境中,他们也会选择继续乞讨,而不是去种地。 那边的老人家听到这话,摇了摇头笑说道,“以前乞讨是被迫无奈,如今日有了期盼,便不能再做以前的事情了。” “我们家老爷说了,我们那是用尊严换钱。” “我们的事情全县都知道了,一时之间或许会有人同情我们,继续给我们钱了。” “但时间久了,县里面的人就会厌恶我们,便是出卖了尊严,也没有办法换来银子,反倒会受人白眼。” “到时候,我们的孙子也得在别人的白眼中长大,对孙子不好。” 身后的官员听到这句话又有些感慨,这个赵远松不管怎么说,看事情看得很深入,做事也做得很细。 “何况我们老爷说了,他看得出我们孙子是有慧根的。” “他说让我们把孩子送去读书。” “地瘦栽松柏,家贫子读书。” “我们想了想也是那个道理,不是剩下一百两银子吗?我们也不留着,我们就给这孙子读书。” “我们也有什么别的指望,只希望我的这个孙子真的能够读书。” “也不希望他有多么大的一个出息,只有一个盼望,那就希望他以后要是真的能够读到书,真的能够考上进士。” “能当官的话,就当一个像老爷这样的好官。” 那边的小孩子听到这个话,走了出来握紧了拳头,大声喊道:“我一定会考上进士的!” “我一定要当一个像我们老爷这样的好官,我们老爷说了,只要我能够考上秀才,他就收我为学生,亲自教授我经学。” 弘治天子摸了摸孩子的头,念着那一句,“地瘦栽松柏,家贫子读书。”,眼神里面是鼓励。 这赵远松是在这孩子的心目中,种下了一颗种子了。 只要这个种子能够生根发芽,说不好,十多年后,这个赵远松还真的能够为大明朝廷,再培养出一个好官。 弘治天子感慨,“赵远松自己也能够做一个好官已然不容易了,还能够想着为朝廷培养种子,培养出更多的好官,这一个赵远松已经不止于术,而是近乎于道了。” 周围的官员们听到最后,一时半会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第四十七章 传说中的商品房 其实他们看得出,赵远松更多的是希望给这一个家庭一颗种子。 赵远松那一句,“地瘦栽松柏,家贫子读书”这则古训,出自南宋名相陈俊卿。 南宋绍兴八年(1138年)的科举考试,高中状元和榜眼的均是莆田学子。 发榜后,宋高宗在光禄寺赐宴。 宋高宗问道:“兴化有何奇特之处,能够同时两人高中状元和榜眼?” 状元回答:“披锦黄雀美,通印子鱼肥。” 而榜眼陈俊卿则回答说:“地瘦栽松柏,家贫子读书。” 高宗听后赞许说:榜眼略胜一筹。 这段话的意思是肥沃的土地栽种什么都行,但土地贫瘠就栽松树或者柏树,成活率高。 家境贫寒孩子要想有出息就得努力读书,才能出人头地。 眼前的这一大家子充满了苦难,可苦难是不值得歌颂的,苦难永远只是苦难,苦难能够消磨一个人,甚至一个家庭的心气。 赵远松要做的,就是给这个家庭一个希望,一个脱离泥潭的希望。 他们已经足够惨了,但在淤泥里面种下种子,或许也会生根发芽。 弘治天子看着张三狗带着这一大家子离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看向旁边的张皇后说道:“我明天一定要好好看一看那个赵远松,跟他聊一聊。” “再来这里那么久,我虽然见过不少的官员,但是却看不出他赵远松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心里非常好奇,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难道真的能够,活得那么通透?” 第二天,张三狗准时来到了酒店。 这个时候的弘治天子早已经迫不及待地等着了。 张三狗一个拱手,“贵人,我们家老爷说了,他已经恭候多时了,就等着你们过去与他会面。” 弘治天子听到了这一个话,嘴角都是有点抽搐,说是恭候多时,早就想见他了,可是还是把他们晾在这里等了多少天。 可见有时候这个客套的话,还真只是客套的话,没有半点意义。 不过弘治天子倒也没有在意这个,直接登上了自己的马车。 这一次他们倒没有带上太多的官员随从,只是带上了朱厚照,牟斌,萧敬,以及张皇后几个人过去。 弘治天子想得清楚,要真带有大群官员过去,说不好就漏了馅。 何况,弘治天子也发现了,他手下那些官员里面,确实有不少的蠢货。 到时候,无论是在那赵远松面前说错了话,还是漏了馅,那都不好。 马车行进的方向,让旁边的牟斌心里有点警惕。 他可是负责和弘治天子的安全的,早已经打探过去县衙的路怎么走。 他来到马车旁边,对着马车里面的弘治天子说道:“老爷,情况有点不太对,这条路好像不是去县衙的路。” 弘治天子听到这个话,心里倒是没有点太过惊慌,掀起了窗帘看下眼。 “既然你已经发现这路不是去县衙的路,那为什么不去前面问一问那张三狗呢?” “你过来跟我说,难道我能给你一个什么样的解释吗?” 牟斌听到这句话老脸一红,说道:“遵令”,连忙打起了马,来到了最前面,找到了张三狗。 “张老弟,好像这条路不是去县衙的路吧,我们现在目的地是去哪里?” 这张三狗听到这话,转过头来看看牟斌,有点惊讶,对方竟然对这个道路那么熟悉,竟还知道这条路不是去县衙的路。 不过,他脸上绽放出了笑容,说:“我们家老爷平时除了办公会去县衙之外,其他时间大多数都待在自己家,现在他就没有在县衙。” 牟斌听到这个话,倒是感觉到有些惊奇。 一般的官员都是住在县衙的,一来县衙的居住条件,确实比较好一点。 虽然,那是事实! 二来的话,还可以蹭一处免费住宅,省得自己买宅子,少了一笔支出。 毕竟大明朝的官员那点俸禄,其实大家都知道,寒碜得很。 不然出去住要自己买个宅子,平白给人家留下话柄,让人以为他们贪污。 再者,当官还要租房子的话,对一个大明朝的官员来说,也有点不太体统。 一时半会儿之间,牟斌也不知道怎么决断了,总觉得有几分不安稳。 他打马回来,向弘治天子禀报道:“老爷,那一个张三狗说了,这条路不是去县衙的路,他们带我们去那个赵远松的家中,他要在自己家里面见你。” 弘治天子愣了一下。说道:“这个赵远松竟然没有住在县衙,但是稀奇的事情。” 那边的牟斌挠了挠脑袋,心里还是有点担心。 要是这个弘治天子出了什么事情,他全家都要跟着倒霉。 “老爷,这个情况怕是有点不太妥当,我们要不要停止进发,先行回去,实在不行的话,就叫那个赵远松来见你。” 其实牟斌心里面也有点不爽。 那个赵远松充其量就是一个县的知县,竟然要他们这些人去见对方,这到底是让他们有了几分荒谬的感觉。 平常时,一些地方的知县,来到京城之后想要拜见他,牟斌都不一定见面,送银子他都不一定收。 这更不要说,他竟要亲自去对方家中拜访对方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话又说回来了。 他乃是锦衣卫的指挥使,一般的官员来到京城,也没有什么人会拜访他,走他的路子。 弘治天子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再回去又不知道拖到多少的时间。” “如果我们现在没有暴露身份,那个赵远松看起来是个心高气傲的,这来回拉锯,也还不知道拉锯多少天。” “除非我们露出我们真正的身份,可是那样的话,这个事情便没有意思了。” “我看那个赵远松,也没有什么胆量,对我们起什么歹心,你可别忘了,我们可是张皇后的家人呢。” “他赵远松胆子再怎么大,敢得罪张皇后吗?” “我看那赵远松的做法也不是个歹人,不会做什么蠢事的,你大可放心。” 牟斌听到这个话,也没什么好说。 弘治天子自己都不怕,他怕什么? 弘治天子可是皇帝,弘治天子都愿意冒这个风险了。 要真出了事情,他大不了等弘治天子死了,他全家跟弘治天子一起陪葬就是了,算起来他也不亏。 第四十八章 赵远松真不是人 马车逐渐向鹿邑县的北边进发。 弘治天子发现周围的这个道路越来越平整,地上都是打着的极好的石板路。 两边还种上了花花草草,尤其是种上了一些花,如今就是花开的时候,漂亮的很。 路边又划分成了四个区域,每个区域里面都有一处宅子。 宅子里面又自带有一个院子,这个宅子一般都是两层的小楼,又或者是三层的小楼,外面还带有阳台。 房子内是什么情况是看不到的,但是光看这小楼颇为精致,外面竟然还贴着瓷砖。 弘治天子看得出来,这些房子建按照技术,应该跟那鹿邑酒店一样。 只是没有鹿邑酒店那么高,也没有那么宽大。 弘治天子心中好奇,他突然想起了之前他们听说过的一个名词,这名词是由那张三狗说出来的,叫做商品房,不知道就是不是这些宅子。 他敲了敲窗,旁边的牟斌手下迎了上来。 这条道路牟斌没有来过,心里本就十分紧张,多次叮嘱手下人务必要小心。 尤其周围这些道路的周围绿化十分的好,也有那么多的花丛,还有那么多的道边种植的树。 别人看来是赏心悦目的,但是对于这个牟斌来说,这是要老命的地方。 那么多地方都可以藏人,谁知道哪里会不会有什么刺客? 万一哪棵树上射了一根箭,那就不得了的事情。 正在他十分烦躁,恨不得把周围这些花花草草,还有那些树全部砍掉的时候,身边的手下来了。 那手下对着牟斌说道,“首领,老爷叫你过去。” 手下人当然不可能叫他指挥使。 牟斌听了这话,叹了口气,驱使战马重新回到了弘治天子旁边。 弘治天子看着他说,“你去把那个张三狗给我叫过来,我有事情问他。” 牟斌听到这话,当场只感觉自己狗强行发生性关系。 你要见那张三狗,你直接派人去找他就行了,何必要把他找过来。 只是牟斌心里无论怎么吐槽的好,他也不可能当着弘治天子的面,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连忙又把那张三狗找来了。 不过,这牟斌心里倒是十分好奇,想知道弘治天子要问这张三狗什么。 “之前我曾经听你们说过,你们这个鹿邑县有一个叫做商品房的地方。” “不知道你们所说商品房,是不是就是周围这些宅子?” “我看这个周围的宅子建造的都相当不错,建造那么多的宅子,周围的布置也很有意思。” “这道路规整的也很漂亮,道路平整,并且还种着树,种着花,倒有几分赏心悦目。” 张三狗没想到,这一个弘治天子从来没有见过商品房,但第一次见到商品房,竟然就已经猜出来这是商品房,面前的这个弘治天子还真是聪慧。 他早已经看出来了,这弘治天子不是一般人,如今看来这不一般人,还真是有不一般的智慧。 张三狗笑一笑说道:“没错,贵人真是聪明,这里就是我们鹿邑县的商品房小区。” “其实人也不能够说是商品房了,我们老爷更愿意称这里为别墅区。” “住在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我们鹿邑县本地人基本上都是买不起的,成本非常的高。” “你看作为房子贴的那些砖,都是我们老爷专门找人烧出来的,那建造这房子里面也是用了那个水泥和钢筋,所有的支出都是非常昂贵的,主要还是外地人来买,主要还是外地的商人。” “还是原来的那个意思,商人想要跟我们家老爷做生意,总得展示展示自己的实力。” “我们老爷说了,有句话叫做啥?” “嗯。无恒产者无恒心。” “这些人想要跟我们老爷做生意总得有些恒心。” 说着,张三狗暧昧地看着弘治天子,眼神里面就像看着一只小白兔,又像看着一只鳖。 弘治天子看着张三狗的眼神,显然他已经看明白了张三狗眼神里面的意思,他感觉这张三狗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王八。 弘治天子曾经听说过一个趣味,岭南那边的人,喜欢把冤大头比喻成鳖,也就是王八,岭南人也称王八为水鱼,意思就是待宰的羔羊,白白送上门的肥羊的意思。 现在张三狗看着他就是这种眼神,张三狗已经把他当成水鱼了。 也就是说,他们这一去拜访赵远松,如果真的跟这赵远松谈成了买卖,恐怕他还得再一次表示出自己的实力。 也就是说,他恐怕还得再在这里买一处宅子。 他叹了口气,这一个赵远松难道真的有那么大的信心吗? 真的可以保证,自己跟他做买卖绝对不会吃亏吗? 如果大家都感觉这个事情做不过来,是肯定是吃亏了,人家凭什么还要跟他做这样的生意。 那边的牟斌还有萧敬,两个人对看了一眼。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不想说话了。 他们只感觉到自己这些人的无知与渺小,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两个甚至想要自降身份,直接跪倒在那赵远松的面前,喊他一句老师。 之前,那赵远松半强迫性的让商人贵族,甚至半强迫他们这些人住在鹿邑酒店,硬生生地割得他们一脖子都是血,占他们好大便宜。 他们就觉得,这赵远松敛财的手段十分了不起,如今看来,这个赵远松所做的事情,薅羊毛的手段比他们想象中要高不少。 旁边那宅子修得那么好,一看就不便宜,恐怕这里面的价格是更加令人惊骇的。 就这种情况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敛财,嗯,是一种很新的敛财方式,看起来还带有几分名正言顺。 你买我的宅子,我给你钱财,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那边的牟斌已经忍不住看着张三狗了,问他:“这宅子修那么漂亮,旁边还贴上这种瓷砖。” “刚才我们路过的时候,看到一个宅子的门没关,里面还有假山流水,这些东西也恐怕都相当不便宜吧。” 那张三狗瞅了牟斌一眼,说道:“宅子自然是不便宜,就算是最普通的两层宅子,那也是要五万两银子的。” “三层小楼那直接就要个八万两的银子。” “只看你想跟我们家老爷做什么样的买卖,这些东西自然是你们跟我们家老爷谈的。” “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喽啰,都说了也没有什么意思。” 弘治天子已经潸然泪下了。 这赵远松太不是人了。 第四十九章 牛马皆苦 也实在是不怪弘治天子心里不平衡。 他千辛万苦的想搞点银子,补贴一下朝廷,那都是千难万难的事情。 好像来到了这个鹿邑县之后,弘治天子见到这赵远松的手段,发现搞银子竟然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仿佛只要放下自己的节操,再多加一点点灵感,这银子就像流水一般涌过来,堵都堵不住。 弘治天子在朝廷之上的名声之所以很好,士大夫对他十分尊重的原因,也十分简单。 不但是因为他的言辞,也是因为他舍得掏银子,只要是他提出的政策,他基本上都不遗余力的去支持。 朝廷上的官员自然对他而十分的满意,名声那怎么可能不好。 弘治天子他为了兴建九边的边军,供应那些边境的士兵吃喝和装备,愁的头发都白了。 赵远松他们在这里卖着宅子,就五万两八万两的,这人比人气死人了。 现在他内心已经无比坚定了,就算那个赵远松真的是个好官,能够为百姓着想,但是他绝对不是个清官。 弘治天子看着旁边张皇后说道:“我一定要剥去他的官职,查抄他的家产。” “我听有些官员讨论过,那赵远松至少贪了有几十万两银子。” “你看看,这周围这样的宅子起码就有数百栋了,就算没有全部住满人,起码一半的人,这里面就是大几百万两的银子。” “只要把他给做了,马上数百万两银子就直接入了手。” 旁边张皇后听到这一个话,心里吓了一跳。 她对那赵远松印象极好,不愿意赵远松就这样被杀掉了。 她看着面前的弘治天子说道:“老爷,这事情也不能这么说。” “我们起码现在看到这赵远松对百姓们还是很好的,百姓们都很感动,他罪不至死啊。” “何况这里面的事情还没有搞清楚,现在就那么武断,实在是有些不太好。” 弘治天子冷哼了一声。 这里面的事情几乎都是不用说的,就凭这赵远松贿赂了朝廷上那么多的官员为他说话,就足够弄死他了。 不过弘治天子心里也很清楚,就算要真的要弄这一个赵远松,也不能够现在就弄。 更不能想着靠他们这些人,就去跟这赵远松作对,显然这赵远松在这鹿邑县里面,是有绝对的权威的。 非要在这里搞,万一赵远松揭竿而起,民众要支持他,带刀带枪带锄头来帮忙的话,他身边这些保护的人可能还真的顶不上什么大用。 他要是就这样死在这里了,那必然就是个千古笑柄。 他就算真的要做这样的事情,“你放心,朕就算真的要做这样的事情,朕也会先离开这鹿邑县。” “先调来大批的军队,否则想要依靠我们这些人,那是铁定不够用的了。” “再说了,我做事怎么可能不顾忌着你们的安全。” 他拍了拍张皇后的手。 张皇后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怎么说。 其实张皇后这个也能也算得上是性情中人,如果对一个人的印象很好,那就自然是很好,对一个人印象很不好,就算这人有天大的才华,印象也不好。 就比如说她对这个赵远松,印象就非常的好。 可是她也明白,她不能够再劝了,再劝那就是干政。 何况她都跟那个赵远松的关系,也还到不了这个层次。 弘治天子看这房子,“到时候把这个赵远松给拿下了,可以把这些房子都收缴了。” “这房子确实是不错,到时候又能卖出去再卖一笔银子,那也是极好,就算不能够卖出去,赏赐大臣也是合适的。” 那边的朱厚照想法倒是不一样,他觉得那点银子算什么。 他也对这赵远松印象也很很好,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以赵远松那敛财的手段,还有那么会玩的性格,搞了那么多的新奇事物。 要是赵远松就这样被他老爹宰掉,那确实是无比的可惜。 他心里考虑着,要不要跟弘治天子讨个恩典,毕竟是父子,不会真要了他的命,他可以拼着初弘治天子打一顿的想法,也要保住这一个赵远松。 就算真的没有办法完完整整的保住他,那么大不了,让那赵远松牺牲一下,把自己的小弟奉献出来。 到时候他找个熟手的老太监给他一刀,让他干净利落干干净净的,也算是有了个惩罚,留在他身边帮他敛财,帮他寻找些新鲜的事物。 “杀了赵远松,太可惜。” 他可是他看了看弘治天子,又摇了摇头。 这个东西风险还是太大了,还得找个好机会。 不过没事,在他看来他这老爹也没有那么快就把那些赵远松给拿下来,一时半会之间那赵远松的性命还是不要的,大不了到时候离开鹿邑县再说。 马车一直往最北边走,地势逐渐往上,马匹有点吃力,都开始微微喘了起来。 主要是弘治天子这个马车的墙板太厚了,本来这马车又大,马匹拉起来自然十分费力。 这马车里面可是夹杂着一些铜板,主要是为了防止暗处射来的箭,旁边的箭要是射来的话,这个墙板是挡得住的。 当年设计的时候,这个马车的要求是能够挡住床弩的弩箭直射。 两三匹马仿佛能通人性一般,回过头来看了看马车,又喘了几口粗气,步履蹒跚地往山上走。 有什么办法? 它们是马,只能够忍耐着,免得待会马夫的鞭子又抽在它们身上了。 世人皆苦,世马也皆苦。 谁叫它们生来便是牛马呢? 赵远松建的这一处好地方,也算是半山别墅了。 这别墅依山而建,当弘治天子看到这个别墅规模的时候,震惊了。 这何止是一处别墅,更可以说是一座城堡。 这里面有了望塔,外墙那直接就是城堡的城墙,上面还有人巡逻,手里面仿佛拿着火器。 要不是这些人没有铠甲的话,那弘治天子将这一个赵远松当场诛九族,那也不为过了。 那边的萧敬看到这座半山城堡,嘴巴张大的合不上。 他终于知道他派出了那些好手,为什么全部都来到这里想要宰掉那赵远松之后,结果是最后都没回去了。 就这个防守规模,他那些好手大概率也是不能够成功的。。 第五十章 彬彬有礼,赵远松 只是那边的朱厚照,一直都盯着在城墙上面巡逻的那些捕快,手里拿的那个火枪。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火枪跟他们的火铳有很大的区别。 他们大明军队所装备的火铳,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式的,虽然看得出那是火铳,但他们不知道那一个威力到底怎么样。 这个时候的牟斌,现在也已经反应过来了。 那天在城门的地方,他们曾经跟守城门的捕快发生过冲突,他当时就感觉到城墙上面,有一些能够威胁到他们性命的东西。 现在他想来,那应该就是这些士兵手里的火铳了。 他也算是个沙场宿将了,虽然没在战场上正面的跟北边的胡人交战过,但一生也遇到过不少危险的事情。 他心里也是越来越担心了,万一起了冲突,他们这些人,可能真出不了这座城堡了。 “那么多的火铳,这一个赵远松真是不怕死啊! 弘治天子听到了牟斌的话,转过头来,脸上带着几分调侃的笑容,说,“你们家里的家产,要是像他那么多的话,你们心里比他更害怕。” 他转过头来看向那一边的萧敬,说道:“萧大伴,你说我说的话对不对?” 那边的萧敬听到了这个话,抬头看向弘治天子,看到了弘治天子眼神里面的萧杀之气。 他连忙低下了头,说道:“老爷说的自然是对的,什么都瞒不过老爷的眼睛。” 萧敬心里明白了,弘治天子所说的话,并不字面上的意思。 弘治天子这是在告诉他,他派了两三批人来这里,想要把这赵远松宰掉的事情,恐怕已经被弘治天子知道了。 也就是说,他身边的人之中,有一些其实是弘治天子的人。 弘治天子可能一直保持着对东厂,还有锦衣卫那边的,还有西场那边人的监督。 他萧敬一直以为自己事情做得够隐秘,想来也未必真的有多么的眼泪。 张三狗跟对面的一个管家拱了拱手,交接清楚了。 那管家上来对着弘治天子一拱手,说:“几位就是京城来的贵人吧?我们家知县老爷已经在阁楼上等了你们许久了,请跟我们来。” 这座城堡规模有点大,弘治天子等人越往里面走,发现这城堡里面绿化做的也好,甚至还养上了几条狼狗。 在这城堡前面院子中间,有一个巨大的假山流水。 他们对此,倒不是特别的惊讶。 这里是半山,如果有一条小溪从山上流下来的话啊,自然就可以做成这个效果。 他们进入到了这座城堡之后,对城堡里面的装饰已经麻木了。 上好的木地板,上好的家具,墙上的名人字画。 他们顺着一个弧形的楼梯往上走着,当他们来到了管家所说的阁楼时,弘治天子瞪大了眼睛,甚至连手都颤抖了起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张皇后和旁边的萧敬,牟斌,朱厚照。 朱厚照还有点迷糊,但是张皇后和那边的萧敬牟斌已经反应过来了弘治天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主要是这个阁楼的窗户,一般都是木窗户纱窗,甚至是纸窗,但是这座阁楼的窗户,竟然是用琉璃制成的。 弘治天子简直想着不敢想,这么大一块琉璃,价值可是不菲。 要是放到平常人家里,那都是拿来收藏,甚至当传家之宝,来到这里竟然就被制作成了窗户,甚至还不止一扇。 这赵远松的生活那该多奢靡啊? 管家进去禀报之后出来对弘治天子拱手,说道:“诸位请进,我们知县老爷请你们进去。”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把内心的愤怒掩盖住了。 门边有两名美丽的侍女,为他们打开了阁楼的两扇大门。 弘治天子领先走了进去,发现这阁楼的规模很大,有不少的书柜。 当中有一些书柜,上面摆的不是书,是一些珍品,但有不少书柜摆的的确都是书。 弘治天子有些惊讶! 如果在柜子上的书,面前的这一个赵远松真的全部看过的话,那么这赵远松学识,也可以说很渊博了。 赵远松看见他们站了起来,慢走走到弘治天子的面前,对他们一个拱手说道:“诸位远道而来,还是蓬荜生辉。” “在下赵远松这厢有礼了。” 弘治天子看着彬彬有礼的赵远松,心中莫名的涌现出了好感,但他又突然惊醒。 他发现这个赵远松有一种莫名的亲和力,虽然年纪轻轻的,但是待人接物,却让人感觉到十分的舒服。 尤其是赵远松那种文笔文质彬彬的气质,比弘治天子见过的很多榜眼状元探花都要更好。 这赵远松大明明是个贪官,竟然有一种富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 弘治天子不由得有些感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 赵远松有些惊讶,现在说人家坏话,都是当面说的吗? 只看见这赵远松微妙的看了一眼弘治天子,他发现弘治天子的样子,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不只是因为弘治天子容貌的问题,当然,弘治天子容貌也是一个问题,最重要的是,弘治天子流露出的一种雍容华贵的气质,还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这样的气势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够养出来了,一看就是身居高位,举手投足之间就能要人家性命的那种人。 而弘治天子旁边站的那个面白无须,一看就是个太监。 赵远松心里想,这倒是对上了。 那一个张皇后大哥也算是身居高位。 而萧敬派来的人,虽然是自己心腹,那也应该是个太监。 起码从这一点上面说,这个事情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弘治天子这个时候也惊醒了,发现自己把自己这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他现在没有打算跟赵远松翻脸,脸上勉强挤出了几分笑容,说道:“我说的不是你。” 赵远松听到这个话,如果他真的信了,那他就是傻子。 他顿时觉得没有几分意思,随手指了指那边的沙发说:“坐吧。” 赵远松也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就半躺着。 原本他已经给了这个弘治天子足够的尊重,但弘治天子要是那样说话的话,他倒也没觉得没必要对方太过尊重,说道,“你是张皇后的大兄还是二兄?” 弘治天子看到赵远松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只感觉一股气直中天灵盖啊,这还是个当大明官员的坐姿吗? 这要是普通的官员如此作派,被督察院那帮御史看到,当场就得弹劾了他。。 第五十一章 收下当狗也可以。 弘治天子再也忍不住哭了,心里想着什么,便直接忘了说了。 他看着赵远松如此吊儿郎当的样子说道:“你这吊儿郎当的样子,难道你们不知道我们是从京城过来的?” “我们可是能接触到张皇后的人,我还是张皇后的大兄。” “我身边这一位……”说的这句话,弘治天子一指旁边萧敬,说:“这位是司礼监秉笔太监萧敬的心腹太监。” “有我们两个人在这里,你在朝廷就算有了根了,有我们两个人的支持,你明白不知道得了多少的好处?” “要是把我们两个的伺候好了,里面的好处有多少,那自然不必说。” “就这样,你还敢对我们如此无礼?莫非你真不怕我们两个翻脸了,回朝廷之后告你们两个一个刁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吗?” 弘治天子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演绎的非常好,一看就是个仗势欺人的狗东西。 就连那边的朱厚照也对着自己的老爹,微微竖起了一根拇指。 他从来没发现过,自己的老爹演技也那么好,装起孙子来竟然像模像样的。 看来,他这个老爹,还真是有很多东西,要值得他学习。 哪知赵远松听到他的这句话之后,眉毛微微跳了起来,脸上的坐姿的时候没有改变。 旁边美丽的侍女给他递来一杯茶,他捧在手里抿了一口。 茶很不错,茶香飘出来,飘到了对面的弘治天子的鼻子里面。 弘治天子本来也是个爱茶之人,他一闻到茶杯里这个茶香,竟然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好一个狗东西,竟然诱惑他。 弘治天子闻这个茶,就知道肯定来历十分不凡,肯定出自于某一处的古茶树,这个茶就连他也没喝过。 说起来有点悲哀,他乃是堂堂皇帝,竟然还有他没有尝过的好茶。 他看了看赵远松,发现赵远松竟然没有让手下的人给他上茶,这可把他气得够呛。 他当场更加不满,“我们怎么说也是京城来的,远来便是客,一杯茶而已,都不给我们奉,我们很怀疑你的诚意啊。” 赵远松没管他,微微的把茶叶撇开,慢慢的品尝着茶,润了润喉咙之后,才把那茶杯往旁边一放。 旁边的侍女接过了茶杯,帮他放在了桌子上,弘治天子看见那侍女的作态,暗暗地呸了一声。 就连赵远松的这个侍女,比起他身边伺候的宫女,都要更加漂亮。 就这个侍女的这副姿色,在他的后宫伺候的人里面也算得上是顶尖的了。 不过,这也跟弘治天子不太好女色,后宫只有一个皇后没有嫔妃是有关系的。 便是后宫太监,也不敢把那种真正有姿色的宫女,放在弘治天子的身边伺候着。 万一这弘治天子一时半会之间没忍住,搞出了本来该做,但说出来又带有几分荒唐的事情,那可真是不太妙了。 这不平白得罪了张皇后吗? 所以弘治天子身边的宫女长得不算顶尖,那也是正常的事情。 赵远松抬起头来看他们,理所当然地说道:“你们刚才不是说要让我吃个大亏,要在朝廷告我一个刁状吗?” “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还要给你们奉茶,岂不连这茶叶全都给亏了?” 弘治天子等人愣了一下,这个话听起来虽然是歪理,但是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却感觉到有几分道理。 赵远松挥了挥手,旁边侍女走开了。 他看着面前的弘治天子,当然,也还有旁边萧敬,都懒得站起来。 “张家人我是没接触过,你们是张家人,自然能接触这张皇后,那自然就是不一般。” “当然,我跟伱们只谈利益,不谈情谊,我能让你们赚到大笔大笔的银子,你已经给予我提供足够支持。” “帮我解除掉朝廷之上的一些困难,在陛下的面前,或者在其他一些大臣面前,树立起我的光辉形象。” “不,我也没有什么光辉形象,我也不需要什么光辉形象。” “你们只需要在朝堂的官员面前,告诉他们,我只不过是个碌碌无为的废物,但是又刚好够当一个县令的才华,那就已经足够了。” “其他的,你们得了银子上的好处,我也能从中分到不少好处,这不两全其美吗?” “到时候,你们我们都能吃香的喝辣的。” “可你们现在非要把锅砸了,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弘治天子听到这个话,考虑了一下说道:“你说的这个话听起来很有道理,其实也没有多大道理。” “怀璧其罪的道理,你又何尝不明白。” “你这里有那么多的好东西,有那么多的好处,就不怕朝廷上面的人看中了你的买卖,直接抢走吗?” “你不过普通的县令,朝堂之上有的是人手眼通天,你这个财宝也是未必保得住的。” “我们张家不一样,谁敢动我们张家的财产?你放心,只要你也愿意投靠我们,帮我们挣银子。” “我要的也不多,把九成的利润上交给我们张家,那别的便不说,至少保你平安,便是以后有可能升官,那也是说不定的。” 弘治天子的心思已经转变过来了,旁边的萧敬,牟斌,张皇后等人看着弘治天子,听着弘治天子说出的话,眼睛瞪得跟眼珠子比铜铃一般大。 刚才在路上的时候,他们还听见弘治天子说要把这赵远松给宰掉,要把他家产全部抄掉。 可到这里,弘治天子就说出这样的话,这变得也太快了。 弘治天子看到他们的眼神,知道他们的意思,老脸也微微一红。 刚才看到了这赵远松的家产确实是十分心动,抄了之后能拿到不少的银子。 但是他也考虑过,那个方法就是杀鸡取卵,虽然这赵远松贪得无厌,还私下做买卖,不知道挣了多少银子。 问题是,这赵远松他也有本事啊,别的知县能搞来那么多银子吗? 搞不来。 何况,这赵远松对百姓还不错,百姓们对他感恩戴德,他就算扶持了这个赵远松,也不会对他这个皇帝的名声,有太多的影响。 一举数得。 所以,他为什么一定要宰掉这个赵远松啊? 这赵远松现在不过普通一个县令,谋反的可能很小,又能挣来银子,收下当狗,那就是妙极。 甚至这弘治天子看向赵远松,心里觉得有几分可惜。 只可惜这赵远松是个带把的,如果赵远松能够把自己割了,成为他手下的太监,那才是妙极。 弘治天子甚至张口就要问赵远松,你愿意当个太监吗? 还是他的理智,让他把这样的话。吞在了肚子里面。 因为他看了这赵远松,再看看赵远松身边这些侍女的姿色,就知道这赵远松估计也是个好色胚子,当然不愿意把自己切了,问了也是白问。。 第五十二章 娘娘是有大功劳的。 弘治天子觉得自己提出的条件已经足够好了,那这赵远松不过就区区的一个知县,如果他够聪明的话,他就应该答应自己的条件。 但是赵远松看了她们一眼,依然还是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让弘治天子看见恨的牙痒。 弘治天子心里也在暗骂,好一个牲口,以后赵远松要真落在他手里,或者他把自己身份露出来之后,一定要把这赵远松拖出去打板子。 他不但要打面前这个赵远松的板子,还要脱了赵远松的裤子打,一定要要在大群大群的围观百姓面前打。 他倒是要看一看这,这厮在众人面前丢掉了所有的面子,他还能不能够像现在一样得瑟。 弘治天子绝对不允许,全天下还有人比他得瑟。 弘治天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想,这明明不像是一个皇帝的思维,但是他就是觉得面前这赵远松的姿态,让他觉得顶不住。 他浑然没觉得,这本来就不是一个皇帝对大臣该有的想法。 他甩了甩脑袋,把自己的想法甩出来,然后看着赵远松,想要看一看赵远松会有什么样的答复,但是他心里也已经做好了赵远松必然会答应的准备。 赵远松没有可能会拒绝他提出的条件,除非他自己不想要自己的性命了。 可惜的是,赵远松站了起来看看弘治天子,眼神里面的光芒,依然没有丝毫改变。 在弘治天子的一片期盼中,他说出了让在场几个人再也忍不住的话。 “您的要求,这边拒绝了哟!” 那边的萧敬牟斌瞪大了眼睛,就连朱厚照也都忍不住想要鼓掌。 赵远松竟然拒绝了弘治天子的要求。 弘治天子感觉自己幻听了,看着赵远松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赵远松感到有些纠结,这厮怎么耳朵还不好用。 不过,他还是懒洋洋地说道,“我说你的要求,我们这边拒绝了哟,你提出的条件,我没有办法答应。” 弘治天子再也绷不住了,看着赵远松问道,“你拒绝我提出的条件,难道你这就不怕死吗?” “”我们可是张皇后的家人,张皇后你知道吧?” 弘治天子还想继续说,那边赵远松一摆手,说道,“张皇后我知道。” 只看着赵远松对着京城方向一拱手,脸上肉眼可见的就带上了几分尊敬,仿佛能够看到一个他十分尊敬的人。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是我十分尊重的人,虽然没有见过她本人,但我心里对她的尊敬如滔滔江水,连绵不断。” “我大明朝廷有如今的盛况,皇后娘娘那也是出了大力的。” 弘治天子听到这话,心里当场就不爽了。 如今大明有了几分中兴之相,百姓们安居乐业,那不是他弘治天子的功劳吗? 怎么又变成张皇后的功劳了? 弘治天子当场有几分不太痛快,竟然忘了张皇后就在旁边。 “如今大明有这番盛况,那不是最大的功劳不那皇帝吗?怎么要变成了张皇后了?” “毕竟真正管理这个天下的,也是皇帝,而不是皇后。” 旁边的张皇后一听到这个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就有点不爽了,看着这弘治天子暗骂了一声,死鬼。 但是张皇后很快又看向赵远松,刚才赵远松说的话让她感觉到很开心,她也想听一听,这赵远松到底是怎么说的? 赵远松听到了弘治天子的话,轻蔑地笑一下,说道,“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想来你竟然还是张皇后的家人,那岂不是妄自菲薄?” “虽然皇帝十分贤明,但也多亏了有皇后娘娘这一个贤内助,毕竟皇后娘娘娘虽然不是直接管理天下的人,但正所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别的不说,万一皇后娘娘不是个省油的灯,没有当好皇帝的贤内助,皇帝就还要分心后宫事务。” “没有娘娘掌控六宫,那皇帝的精力毕竟大打折扣,势必会影响到陛下对朝廷的管理?” “你怎么敢说,张皇后是没有大大的功劳的,你说出这样的话,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如今天下太平,百姓们安居乐业,可见皇帝对天下的掌控实在强大,皇帝将百姓是放在心上的。” “也证明,陛下下几乎将最充足的精力,最旺盛的状态,投入到对朝廷的管理当中,这怎么可能没有皇后娘娘的功劳?” “所以我就算不必见到皇后娘娘,也必然会知道皇后娘娘的名声。” 旁边的萧敬牟斌,甚至还有朱厚照,在听到赵远松这些话后,瞪大了眼珠子。 他们当场就已经麻了,他们没有想到这赵远松说的那么大通的歪理。 惊为天人! 实在是惊为天人啊! 现在他们听起来,还觉得赵远松这个歪理,讲得十分有道理。 然后,他们心里已经明白了一件事情。 无论赵远松这个话,到底是不是歪理,说得正不正确,那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他将张皇后捧到了一个无与伦比的高度,将这天下如今的大好景象,硬是分了相当一部分功劳给张皇后。 最最重要的是,张皇后就在旁边,这些话张皇后怎么可能不爱听? 他们看着张皇后,只看见张皇后的嘴巴都快裂到耳朵根上了,就差当场说出来,“伱再多说一点,本宫爱听的。” 可想而和,这赵远松不管怎么样,性命是绝对保住的,就是说这皇帝想要把这赵远松宰了,张皇后也必然会出来帮他说话。 而张皇后极力要保这个赵远松,那皇帝想要宰掉这个赵远松,就会变成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他们叹了口气,如果他们有赵远松这样的本事,还有这样好的运气,他们祖坟那真是冒青烟了呀! 不,是直接着火了。 着大火! 那边的张皇后原本对于赵远松拒绝了她兄长的要求,虽然这个兄长实际是假的,实际上是她的丈夫假扮的,但她心里是觉得有几分不满的。 可是,现在听到这赵远松的马屁,她的脸“嗖”的一下竟然红了起来。 原来她在大臣的心目中,形象竟然是如此光辉的吗? 还是只是在面前这个赵远松的心目中那么光辉? 这赵远松这样说,自己都不忍心看着皇帝宰了他,要是自己任由皇帝宰了他,自己又在场,那岂不显得自己这个皇帝的贤内助没有用? 弘治天子此时当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他听着赵远松的话,仿佛觉得很有道理,但是好像又觉得怪怪的。 合着如今天下靖平,自己竟然不是有最大功劳的那一个? 第五十三章 当太监潜力股 弘治天子只感觉自己浑身不得劲,毕竟在他心目中能够让天下安定下来,那就是他最大的功劳。 朝廷上的大臣那只是辅助他的,后宫的皇后也只是辅助他的。 要不然,这天下古往今来,有那么多皇帝,为什么有一些却成了昏君,亡了国家? 最主要,还是看皇帝本人啊! 他看着面前的这一个赵远松,心里感觉到贼不爽了。 这厮简直就睁眼睛说瞎话。 可是他看了一下旁边的张皇后,心里只感觉到纠结。 他原本想要反驳这个赵远松的,但是他旁边张皇后的脸色他看到了。 现在,赵远松口中这份功劳,看来张皇后也是拿定了。 弘治天子心里也知道,他要是反驳了这个赵远松,张皇后心里该怎么想要是高兴,那才奇怪。 弘治天子是个聪明人,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不过,他看向这赵远松,还真是有点羡慕这个赵远松。 哪怕他作为一个皇帝,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一个赵远松运气真好,刚好就把这个马屁拍到了最正确的地方。 他原本还以为是这赵远松知道了旁边这个是张皇后,但是他考虑了一下,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赵远松这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虽然弘治天子不好意思在这直接反驳,但是他看看赵远松,又看看旁边张皇后,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弘治天子突然说道:“好了,你既然说了那么多,张皇后又既然是如此贤明,你对她又是那么尊敬,那你为何跟我们做买卖时,还要坑我们?” “甚至我们要跟你合伙做生意,你都不愿意,你这分明是不把我这个张皇后的大兄放在眼里。” “那不把我这个张皇后的大兄放在眼里,那就是不把张皇后放在眼里,任你说的天花乱坠,那也是丝毫都没有真心实意的。” “这样看来,你不过是区区一个阿谀奉承之人,只懂得溜须拍马,我说的难道有错吗?” 赵远松听到这话,眼睛里余光瞟了他一下,心里确实不以为然。 他刚才夸的那一通话,看起来不是说给张皇后听的,他甚至也真是没有见过张皇后。 但是实际上,他这个话还真是说给张皇后听的。 在他看来,面前的弘治天子就是张皇后的大兄,而弘治天子身后还跟着那么些个护卫。 这些护卫里面,难保没有张皇后的人。 赵远松想的非常清楚,赵皇后两个大兄,都是上不了台面的蠢货。 就从弘治天子提出这些条件来看,这人聪明得来也极其有限。 所以。张皇后肯定在他这个大兄的身边,安插了自己人,想要看看自己两个蠢货兄长干什么,免得他们被坑了,又免得他们做蠢事。 所以,赵远松刚才说那些话,看似隔空拍马屁,但是他相信,当弘治天子身边的护卫,听了他这些话之后,肯定会把他的这些话传回给张皇后,如此一来这个事情就已经行了。 只是这里面的事情,不足为外人道,赵远松也懒得跟面前这个蠢货解释。 而听了弘治天子的话后,旁边的张皇后神色也端正了起来。 没错,虽然这个赵远松说的话她很爱听,起码从她个人的角度来说,她很认可这个赵远松的话。 可是认可那也没有用,刚才赵远松也是完全拒绝了弘治天子假扮的大兄的条件,一点面子都没有给这个弘治天子假扮的张皇后大兄。 起码,从这个事情上面,张皇后完全看不出赵远松的诚意来。 而这个,就是弘治天子想要达到的目的,也就是传说中的离间计。 谁知赵远松瞅了一眼弘治天子,说道:“我正是敬佩张皇后的为人,所以不能够跟你做这一个买卖。” “张皇后的名声那么高洁,她怎么会纵容自己的大兄,去抢夺别人家的买卖,还威胁一个朝廷上的官员。” “好吧,虽然我只是一个知县,但这个事情传出去。天下的人会怎么想?” “你是不是平白败坏了张皇后的名声吗?” “我要是真答应了,那我不成你的帮凶了吗?” “这事情传出去,若是是对张皇后的名声有所影响,那不是也有我的一份罪过吗?” “绝对不能让别人影响到张皇后的名声!” “你有本事伱就弄死我,可是你就算弄死我,我也不会再让你继续败坏张皇后的名声。” 弘治天子感觉整个人都麻了,他偷眼去看那张皇后,只看这张皇后竟然微微点头。 这个时候。她已经完全相信了赵远松的那一通套话。 她仿佛看到了天下臣民的景仰! 当皇后的人,哪里不想要当一个贤后,不想要名扬千古? 在张皇后看来,她这名扬千古的目标,已经快要做成了, 这个时候,她绝对不会能够允许有人败坏她的名声,别说是面前这个弘治天子是她的假大兄。 就算是她真大兄来了,那也不行。 张皇后越看这个赵远松,越觉得面前这个赵远松顺眼。 赵远松只是一个知县,虽然也是贪了一点,但是人还是不错的,懂得为百姓们着想,还懂得要保护她的名声。 只可惜了,赵远松这样的官员,竟然是朝廷上的官员,而不是宫中的太监。 如果这赵远松是宫中太监,她一定要重用对方,给对方升一个高高的官,起码也是当一个大太监。 张皇后摇了摇头,脸上虽然挂的笑容,但是看着赵远松的眼神带上了几分可惜。 要是这弘治天子真的要惩处这个赵远松,那她一定要保住这赵远松的性命。 别的暂且不说,大不了让赵远松割了,进宫来伺候自家。 这样会说话的官员可不多了,杀一个少一个,那不白白浪费耗材吗? 赵远松也不知道他只是在家中呆着,早已已经有了两三批的人想要嘎掉他的小弟,让他进宫伺候着。 有一个是当朝的太子,还有一个就是当朝的张皇后。 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吱中来,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如此了。 弘治天子叹了口气,他已经不想再跟这个赵远松多说了。 他看着自己旁边妻子脸上的笑容,笑得比他们成亲十几二十年来最灿烂的一次,都还要更加灿烂。 他已经决定了,不抄了面前赵远松的家,他难解心头之恨。 弘治天子决定了,把赵远松家抄完之后,也不能放过他。 这赵远松不是能说会道吗?不是善于经商吗?不是能搞出很多新鲜玩意吗? 那就把他给切了,让他进宫伺候着,就好好发挥自己的专长。 由此一来,岂不妙哉? 第五十四章 走钢丝才最安全 弘治天子觉得面前的这个赵远松,实在是滑头的很。 不过他也明白,真要把面前的赵远松切了,让他进宫伺候,说不好这赵远松骨头要是硬一点的,自己都该把自己给弄死了。 毕竟面前这个赵远松一看就喜欢享乐,自己硬生生的也要了他的鸡儿,那显然不是一个理智的行为。 这样的话,对方就算不把自己给弄死,但是心中可能也存有怨念,帮他干活显然也没有那么卖力。 最好的话,弘治天子觉得还是能够直接把对方收下当狗。 弘治天子对自己忽悠功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当皇帝的,这只能够说是必备技能的。 弘治天子看着面前的赵远松,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现在就像在踩刀尖,只要一不小心那就是万劫不复。” “你投靠了我们,我们就可以给你保护,我可以老实跟你说,别看我只是张皇后大哥,但是那皇帝就是我们的姐夫。” 弘治天子说这些话的时候,总感觉怪怪的,这怎么自己还成了自己的姐夫了。 他摇了摇脑袋,把这些不合时机的想法甩出脑后,然后继续说,“我们实力,想来你也清楚的,何况我们还跟皇帝身边伺候的太监做买卖,只要你投靠了我们也绝对是安全的。” “别的不说,我可以给你承诺,五年之内,我们让你做到知府,你觉得怎么样?” “只要你每年能够为我们挣到一百万两银子,这都不是问题……” 赵远松瞅了他一眼,觉得面前这一个弘治天子,完全就是在忽悠他。 他也是学过历史的,张皇后的大哥有个屁的能力让他当成知府。 这弘治天子有点不好意思,一百万两银子在他看来,这显然是一个很难做到的事情。 只是赵远松就像看着傻子一样看着弘治天子,“一百万两,那倒也不成问题,都是小事。” 弘治天子没想到,一百万在这个赵远松的口中竟然是随手就能挣来的银两,远远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还以为这个事情谈成了,却看到那边的赵远松说,“只可惜我也不是个蠢货,我要是不投靠你们,只是给朝廷上的各个派系大臣,还有宫中的太监赠送银子,那我还有可能活得长久一点。” “但我要真听伱的话投靠了你,那我这可就是真的找死了。” “说直接一点,现在是朝廷,你们这是勋贵,天下那是文官的天下,不投靠你们我还能走刀尖,投靠了你们,那我就站在文官对立面上。” “到时候我才真是死定了,这样蠢的话你也好意思说,当真是没睡醒。” 弘治天子听到了这赵远松嘴巴里动不动就说他还没睡醒,还觉得有几分不爽,可是他慢慢的反应过来了,看着赵远松之心里满满都是惊骇。 以前他来到这鹿邑县的时候,没有见过这赵远松,只是听说过赵远松的事。 当他来到了这里,见到了赵远松本人之后,他才发现这个赵远松是根本不蠢,甚至可以说是极其聪慧,他早就把朝廷上那点事看得清清楚楚了。 弘治天子还想欺负这赵远松是个知县,不懂得朝廷上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结果现在反倒是他自己丢了丑,也算是咎由自取了。 那更加惊骇的是,这个赵远松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事实上弘治天子还记得看过这赵远松的档案,对方也确实只有二十多岁。 但是赵远松可以在各方势力周旋下如鱼得水,日进斗金。 一说到日进斗金,弘治天子心里又感觉到有点痛,这斗金是进斗了,但是这斗金到不了他的手里呀。 不过他倒是很好奇,赵远松这种人显然不是个蠢货,他也有心要考一考赵远松,顺道,“看来你还是有几分智慧而已的。” “可是你如今这副样子,难道你就不担心吗?” “你干的这点破事始终是瞒不过陛下的,到时候一旦让陛下知道了你这样破事,只怕你是绝对讨不了好的,这说不好人头也要落地,难道你就没有考虑过吗?” 赵远松看了看他,觉得面前这个弘治天子真是奇怪,说,“你只不过想来跟我做买卖,挣点银子,何必为此啰啰嗦嗦。” “这活你能干就干,不能干就算了,反正你们勋贵也是指望不上的。” “你这买卖不干,有的是人干,当然你们要是能干就最好,我也不介意给你们点好处,就看在那贤明的张皇后脸面上。” 旁边的萧敬快要听不下去了。 这赵远松跟弘治天子说话就没有半点客气,他忍不住上去就要动手。 没想到,弘治天子暗中给他打了个手势,让他稍安勿躁。 这弘治天子走出来,继续恐吓道:“并非我们要多费口舌,只是这天下人也不是谁都有资格跟我们做买卖的,我总得知道你这个人靠不靠得住,免得到头来我们自己引火烧身不是?” 赵远松实在是不喜欢面前的这个弘治天子,太啰嗦了,就像赵远松说的,他想要做买卖,完全没必要一定跟面前的这个弘治天子做,哪怕他是张皇后的大哥。 到头来,现在的大明,还是文官的天下,而不是勋贵的天下啊! 不过赵远松原本也多方投注,也不打算得罪张家兄弟。 既然兄弟上赶着找到他,想跟他做买卖,那就算有缘了,反正能多个助力。 “那也好。” 他懒洋洋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捧着把面条又抿了一口,茶香飘到了弘治天子的鼻腔内,他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赵远松叹了口气,说道:“当今的陛下是个好陛下,忠孝仁义礼智信,是个明君,我们大明朝有这样一个皇帝,可以说是好事。” “士大夫也都很喜欢这个皇帝,我将来后人记录历史的时候,当今的陛下必然能做一个名扬千古的明君,这点是绝对做不了假的。” 弘治天子听到这一个话,感觉到有些飘飘然。 如果是一般人夸他,他不会太快乐。 如果夸他的只是个庸才,他也不会觉得太快乐。 但是此时的赵远松在他心目中,已经是个青年才俊了,赵远松能这样夸他,他心里是兴奋的,并且快乐得想要歌唱。 他已经体会到了刚才张皇后的快乐。 可是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看到赵远松嘴巴里,又蹦出两个字“不过……”。 第五十五章 五百了买不来的良心 弘治天子的脸黑了下来,直接看着赵远松问道:“不过什么?” 那赵远松瞅他一眼,“不过这些话不好说,说多了,要是被你们传出去了,我难免有一个妄议君父的罪过,这又何必呢。” “反正你们知道皇帝是个好皇帝,那就已经足够了,再听太多了,对你们,对我都不好。” “何况陛下到底怎么样?你自己心里难道就没有点数吗?又何必我多说呢?” 弘治天子没想到这赵远松现在很谨慎。 可是在谨慎的地方,既然是在这个时节,那他就有点不太痛快了。 他也说不了赵远松有什么不对,毕竟妄议君父确实不是臣下所为。 可这赵远松现在做的每一件事情,就是臣下所为的呢? 赵远松心里想的明白,正所谓祸从口出,做买卖就做买卖,做这些多余的事情干什么。 弘治天子一指旁边的萧敬,“赵知县有什么好怕的?” “萧公公的人都在这里,我也是张家的人,你说几句话,谁也不敢告到陛下那里去。” “要是真有人敢这样做,那不平白得罪了我们这些人吗?断然让他讨不了好。” 旁边萧敬点点头,一副,“没错,我就是萧公公心腹!”的姿态。 可赵远松依然是没有管他。 那张皇后等人看到弘治天子急得步行的样子,也觉得有几分好笑。 平常时日的弘治天子,又怎么会表现出这种急迫的模样。 就连那边的朱厚照,也觉得无比的稀奇,就像第一天认识他爹一样。 不过,这朱厚照虽然有人喜欢胡闹,也是很有慧根。 想了想,朱厚照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票,放在了赵远松的桌子上。 大家看到朱厚照的动作都惊讶了。 朱厚照是什么人,他可是个太子之啊! 太子就是半君,而面前这个赵远松是个臣子。 太子竟然给臣送贿了! 以后这个事情传出去了,那可怎么得了? 到时候,弘治天子非要逮住官员,说这个赵远松给他们送贿了,官员们会怎么想? 你们作为皇帝,做太子的,都给人家送贿。 就你们能送,我们不能收? 只许村官放火,就不许百姓点灯? 赵远松看着桌子上的那一百两银子,脸上露出了一副颇有兴致的样子。 他看向这朱厚照,看得出这朱厚照是面前这个弘治天子的儿子。 毕竟两个人长得,还真是颇有几分相像。 赵远松看着朱厚照,嘴里面蹦出来四个字:“孺子可教!” 说着,赵远松就又不说话了。 弘治天子气得头发都快要竖起来了。 这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孺子可教? 你这都受贿了,难道就不该把剩下的话都说出来了吗? 那边的朱厚照看到赵远松这个作态,心里慢慢的又懂了。 他从怀里又掏出了一张银票的,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 朱厚照是当自己跟弘治天子出来游玩的,新奇的东西也买了不少。 这两百多两银子,是他最后的这个储备。 他恋恋不舍地当着众人的面,把那一百两的银子又放在了赵远松桌上。 这一下,大家都沉默了。 那弘治天子已经不愿意说话了,看了朱厚照一眼,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朱厚照作为一个当朝太子,怎么可以给一个知县送银子? 朱厚照也有几分委屈,他还是看到弘治天子刚才那一副样子急躁躁的,这才想着给对方解决困难。 弘治天子心里苦。 他也是明白自己儿子的孝心,可这个孝心表达的方法,让他有些肝疼。 众人又看向赵远松。 只看着赵远松又抿了一口茶,才悠悠地说道:“我怎么说也是大明朝的官员,我有自己的职业操守,大明律例不允许我妄议君父,这两百两银子不值得我冒这个险。” 众人深吸了一口气,这厮是狮子大开口啊! 两百两银子,就不值得冒这个险,那多少才值得? 朱厚照看向了旁边的弘治天子,眼神里透露出了一句话:他银两就那么多,要不然就算了吧。 弘治天子闭上眼睛,陷入到天人交战之中。 旁边的萧敬牟斌有心站出来,想要替这弘治天子继续送钱,又觉得这样不太妥当,更觉得有几分屈辱。 他们一个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一个是锦衣卫指挥使。 以他们两个的地位,什么时候要给人家送的银子? 人家给他们送银子,他们都要考虑收不收。 弘治天子瞪大了眼睛,但眼神有点空洞,心里既是痛苦又是纠结。 这赵远松越是不想说的话,他就越想知道。 终于,他对着那边的萧敬摆了摆手,对方明白了弘治天子的意思,但只觉得简直就是天荒夜谭。 他也有点不舍得地,从怀里掏出了三百两银子,放在了桌子上,“好了,一共五百两银子,你该说的也该说了,再不说五百两银子都没有了。” 众人没想到,那赵远松看了一眼桌子上那五百两银子,却还是摇了摇头。 “虽我们这里全都是自己人,我今天在这里说的话,也传不出去,不怕传到陛下的耳朵里,不会被人家追究我的罪过。” “但是我对陛下是忠心的,我读过了四书五经,我受过的教育告诉我,这个事情不能做,我不能够因为这点银子,就出卖我的良心。” 说着,赵远松的脸上表现出了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这都不用翻译,大家也听懂了。 刚才那五百两银子,是买他冒妄议君父的这个险的。 但现在,他们还需要更多的银子,去买掉赵远松的良心。 大家看向赵远松不知道说什么,就他这样的狗东西也配谈什么良心。 赵远松有良心的意思,就是在这里公开受贿吗? 弘治天子只觉得,像赵远松这样的狗东西,当场处斩了,那都是对他仁慈了。 大家都看向弘治天子,眼神里面的意思很明显,要不还是算了吧。 现在都到这里了,现在才说算了,那弘治天子还怎么忍得住。 他从怀里一把扯出五百两银子,扔在桌子上,大声喊道,“我再添五百两银子,这够买你的良心了吧?” 第五十六章 在皇帝面前骂皇帝 弘治天子豪爽了。 但很快,弘治天子就有点后悔了。 虽然他是皇帝,这一千两银子那也不少了。 这个一千两也是能做多少的事情,就这样拿出来给赵远松,目的只是为了让赵远松说出对他的评价,这怎么想起来都是不划算的。 何况赵远松真算起来,不过区区的一个知县,真评论了他又能够怎么样,难道还能够当饭吃吗? 但是那一千两银子,那就不一样了。 因为那一千两银子,是真的可以当饭吃。 想通了这里面的关键,弘治天子愈发的后悔。 他看了一千两银子,觉得那一千两银子是无比的可爱,起码比他的儿子要可爱多了。 他伸出手来,就想把那一千两银子拿回,反正赵远松不是不愿意评价,不愿意出卖自己的良心吗? 那这一千两银子,他就拿回来了。 毕竟购买别人的良心。始终都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这赵远松是那么伟光正,对自己是那么忠心,那自己何必再让他为难。 他伸出手来,就要把那一千的银子收回来。 可是弘治天子的手还没伸出去,却看见那赵远松伸手过来,把一千两银子收进了自己的怀里。 这也就罢了。 弘治天子看着赵远松的眼神,发现赵远松也是看着他。 赵远松看着他的眼神里面,仿佛就像看着一条水鱼,看着一个王八,看着一个冤大头。 弘治天子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好了,本老爷不得不承认,你们出手确实阔绰,竟然连我的良心都买下来了。” “既然这样,那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你们非要我评价一下陛下,那我便评价一下吧。” 说着,弘治天子心里泛起了无比的后悔。 有些东西,总要失去了之后,才知道珍贵。 那弘治天子心里后悔,但只能够强装镇定。 可是赵远松已经看出了他微微伸出来的手,说道,“张兄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想跟我握个手?” 弘治天子叹了口气,默默地把手缩了回来。 里子已经没有了,那总不能把面也给丢了。 他伸出另外一只手,跟自己的伸出去的手握在一起,搓了搓,说道,“没什么,只是手上出汗了。” 萧敬牟斌朱厚照等人离得近,竟然看到了弘治天子那微微颤抖的手。 他们哪里看不出来,弘治天子是后悔了。 其实赵远松也看得出来,但是他是有职业操守的。 他不可能收了人家银子,却还要嘲讽人家,这并非君子所为啊! 平常时,他的走在鹿邑县的街道上,人们除了称呼他为知县老爷之外,还会称呼他为君子老爷,道德水平那是相当高的。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陛下确实好,这满朝的文武大臣,尤其是士大夫,就没有人不称赞他的好的。”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这些话刚才赵远松已经说过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这赵远松非要再提一提。 只看见这赵远松嘴角一撇,接下来的话,便随口而出。 “只不过,一个皇帝让满朝文武,都感觉到很爽快,士大夫感觉尤其爽快,那不就代表着,其实这个皇帝以士大夫的心意在做事吗?” “而当皇帝的,最重要是制衡了。” 弘治天子的脸色不好看,显然他有点不太认同赵远松的话。 只看那边的赵远松摆了摆手,还在继续说,“况且当今的陛下,我认为他没有太多的远见,所做出的一些施政措施,实在是让人感觉到失望。” 弘治天子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后面的萧敬牟斌也瞪大了眼珠子,没想到这赵远松竟然敢说这样的话。 他只看弘治天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赵远松当场骂道:“你竟然敢诽谤君上,你就不怕掉脑袋吗?” “当今陛下文成武德,岂是你可以肆意诽谤的?” 弘治天子身后的那些护卫,手按上了刀把子,只等着这弘治天子一声令下,就要冲上去宰了这个赵远松。 可是这里是赵远松的地盘,赵远松的那一些护卫也拿起了自己的火铳,掏出了手里的刀子。 气氛有点焦灼,弘治天子有点后悔。 只看赵远松摆了摆手,他那些护卫都把刀子,给收了起来。 牟斌也有些责怪地看向弘治天子,现在他们在人家的老窝里,一不小心就要出大事。 弘治天子也发现自己有了一些失态。 这赵远松看了看他说:“你怎么这副样子。” “明明是你出银子,让我评价一下当今陛下,我这冒着杀头的风险评价了一番,到你这反倒愤慨起来了,还要把我宰掉啊,你这多少有点不讲究啊。” 弘治天子冷哼了一声,勉强按耐住了心中的怒气,重新坐了下来。 他看着赵远松,说道:“我虽然是张家的人,但我对陛下是忠心耿耿的,不像你这般大胆。” “前面的我也就不说了,你为何说陛下没有远见?还为自己的后代留下了祸患。” 赵远松看了看弘治天子,有些话既然已经说出来了,他也不介意接着往后说。 “这个事情说出来倒也简单,我先说说他为何没有远见。” “当今的陛下新建九边重镇,在边境集中了几十万的军队,并且继续军队还长期维持。” “就凭这一点来看。他就不算是一个有远见的皇帝。” 兴建九边重镇,还是弘治天子最看重的一条思政措施。 甚至他认为,这是他能够流传后世千古的政绩,对于防守北边的朝人是极其有效的。 可是他没想到,这个事情在这一个赵远松的嘴里,竟然变成了这样的说法。 他忍住了自己的心中恼怒,此时的他甚至可以说已经平静下来了。 他看着赵远松,想要看看,赵远松对于新建的九边重镇,有什么不一样的见解。 虽然这赵远松吊儿郎当,但是弘治天子也是承认,这一个赵远松做事也很有章法。 要不然,他之前也不会动了,要将这赵远松送到太子身边,去当伴读的想法。 弘治天子直直地看着赵远松,说:“现在的蒙古经常骚扰我们的边境,边境的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 “我大明的京城又在顺天府,胡人的铁骑若是南下,两三天就可以到达顺天府城下,朝廷也不得安宁,这兴建九边重镇,难道不是有远见吗?” “你要是能说出个章程来,那伱便说说,这有什么不对?” 赵远松看了看弘治天子,眼睛也眯了起来,说道:“这当然不对。” 第五十七章 明朝与唐朝 萧敬与牟斌两个人已经不想说话了。 如果今天在这里的是那群文官的话,恐怕面前的这个赵远松,早当场让人家打了一顿。 就算那些文官忍了就不打他了,就凭着他刚才那些言论,恐怕也与文官不死不不休了。 不过,他们心里不能够理解,看着面前的赵远,不管怎么样,赵远松也是考举是考出来的,也算是个文官。 但是两人从赵远松说话的语气中,听不出这个赵远松与那一些文官,有任何的同仇敌忾之心。 两个人对看了一眼,眼神之中都带有几分惊喜,这是一个好事。 证明赵远松可以被他们拉拢。 “这九边边镇设立,确实如陛下所说的一样,为了防御北边的胡人。” “原来的边军,很难能防得住北边胡人的,要是真想完全守住边境,那就要大量的军队,这就是陛下为何在北边,布置了大几十万军队的原因。”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这赵远松一下子就说出了他兴建九边重镇的目的,以及这里面的难处。 别的暂且都不说,起码这赵远松的眼光,还是相当不错的。 可就是因为这样,弘治天子的脸上,更多了几分担忧。 赵远松拿起茶杯,润了润喉咙,“可惜,陛下设立这个九边边镇,实在是后患无穷,说不好,以后大明皇朝,就会在这个事情上面走向末路。” 赵远松这话一说,满堂皆惊。 弘治天子握得拳头咯咯作响,心里只有一句话。 好大的狗胆! 旁边牟斌萧敬这个时候只想跪在地上,恨不得自己是一个瞎子,是个聋子,看不到面前一切,听不到面前的只言片语。 就连那边的张皇后,也张大嘴巴,一副吃惊的模样。 就连平时最吊儿郎当的朱厚照,这个时候表情也严肃了许多。 他注定是下一任的皇帝,大明皇朝是他们的根本。 大明皇朝就是完了,他们这些皇室的人下场有多悲凉,那自然不必说。 赵远松感到有些奇怪。 面前这伙人的状态,实在有些不太对。 不过,赵远松想了想,觉得倒也正常。 这张家人如果没有张皇后,他们是没有办法有今天的地位的。 也就是这样,所以他们跟皇家体戚与共,皇家倒霉了,或者说大明没了,他们也注定讨不了好。 只看见弘治天子后槽牙都咬碎了,但是他看着赵远松,思考再三,还是决定让赵远松说下去。 他已经下定决心了,如果这赵远松说出来的话有几分道理,那就饶他一条小命。 但是这赵远松说出的话,若是没有半分的道理,只是哗众取宠,还咒骂大明朝即将要灭亡,那他一定要将这赵远松挫骨扬灰。 赵远松看了他们一眼,说,“这些话你们到底还想不想听?先说好,就算你们接下去不想听了,我们这银子也是不退的,就算是咨询费用了。” 弘治天子不知道什么叫咨询费用,但是他竟冲着赵远松一拱手,努力着控制自己的表情,但是他微微有些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 “赵知县要是有什么话,放心说来就是,我们只当是闲聊,便是知县说错话了,这话也不会传出去,赵知县不必担心。”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你们想听我说,我便就说一说。” 众人看赵远松脸上这副表情,倒是没有太多的感情,仿佛这真的只是一个趣闻而已? 他看着弘治天子,“你说如今的大明朝强盛吗?” 弘治天子考虑了一下,还是很坚定地说道:“大明自然是强盛的,四周的部落都只能够向我们称臣,又或者是对我们敬而远之。” 赵远松很认同,拍了拍弘治天子的肩膀,说,“想不到老张对大明的局势还挺了解的。” 就赵远松拍的那两下,弘治天子没说什么,那边的牟斌萧敬两个人,心里扑通扑通的跳。 这皇帝的肩膀是他能够随意拍的吗? 可是他们看到这弘治天子没有多说什么,他们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相反。弘治天子现在根本就不介意什么肩膀被拍了,也不介意什么大不敬之类的事情,他只想听一听赵远松的论调。 只听赵远松突然又说到,“那我们大明能拥有大唐鼎盛时期那么强盛吗?” 弘治天子听到了这个话,心里陷入了沉思,虽然他很想否认这一切,但是他还是选择承认。 “如今的大明,并非是最强盛的时候。” “而大唐最强盛的时候,打到西域,打得北边的胡人称臣,我们现在的大明朝,自然不能与大唐最强盛的时候相比。” 可弘治天子说完这些话之后,也实在不能够理解,赵远松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这两个朝代比较起来,其实很多东西都是不一样的。 只是那边的萧敬心思灵通,他看着赵远松,慢慢地已经回味过来赵远松的意思。 他虽然是区区一个太监,但是他读过书,也喜欢读史。 他看着侃侃而谈的赵远松,心里面只有两个字,“狗胆!” “他好大的狗胆!” 今天赵远松的论调若是传出去,文官必然容不了他赵远松,如今,恐怕武官也容不了他赵远松了。 可是他实在不能够理解,赵远松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论调? 赵远松说出了这样的话,对他没有半分好处。 这个赵远松不像是干这样毫无好处的事情的人。 难道只是为了那区区的一千两银子? 萧敬自己就根本都相信不了。 以赵远松现在身家,一千两银子对他来说,简直如同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那他到底为了什么? 萧敬想不明白。 赵远松心里也是叹了口气,他只希望他今天做的事情,冒的风险,是有意义的。 弘治天子却还是不能理解,只是赵远松看着他,摇了摇头,说道,“张兄,你这脑子确实不太好用。” 弘治天子冷哼了一声,一摆手,说,“叫你说,你就赶紧说,我们是给了银子的。” 赵远松也不好在卖关子,只能说道:“那么大唐由盛转衰的原因是什么呢?” 第五十八章 君权臣权之争 这话一出,弘治天子瞪大了眼珠子。 没错,大唐由盛转衰的原因主要是什么? 主要还是边军太强大。 唐军一开始主要采用府兵制,但是随着府兵数量越来越多,加之唐皇朝的土地兼并,能够分给府兵的土地越来越少。 但是唐皇朝有持续的对外征战的需求。 在这种情况下,唐皇朝改府兵为募兵,即长征健儿。 边镇戍兵自开元二十五年(737年)起,正式实行招募制,因为要长期服役,招募的戍兵被称为长征健儿。 他们由边地将帅长期统率,逐步形成了将帅专兵的局面。 长征健儿代替了原来轮番戍防的府兵,是唐代兵制变革中的重要内容。 这种变革招募制的雇佣兵、职业兵代替了征兵制的义务兵。 边军将领,掌握了手中的权力,当实力愈发强大的时候,就会对皇朝进行背刺。 唐皇朝改府兵为募兵十八年后,就爆发了安史之乱。 唐朝一个蒸蒸日上,给万国来朝的强大帝国,就这样被他们搞覆灭了, 而现在大明也面临着这样的困难。 他们竟然把几十万的军队都聚集到了边疆。 这些人并不同于普通的卫所兵,他们是边军,拥有最好的兵器,拥有最好的铠甲。 他们在边境还有自己的屯田之地,他们的将领是相对固定的。 那么一年两年还没有什么,可是五年后,十年后,三十年后,五十年后呢? 这些边军就会被牢牢的掌握在边军的军头手里。 那么他们对大明忠心那倒没什么,万一有一天他们队大明不再忠心了呢? 封建时代,没有任何一支军队,没有任何的势力团体,是绝对忠诚的。 从古到今,只要有一帮人聚集到一起,那就必然形成自己的诉求。 “天子,兵强马壮者为之。” “这个道理,陛下应该懂!” “陛下就算不懂,那么那些大臣也该提醒天子。” “本官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大臣没有提醒天子。” 弘治天子看一下旁边的赵远松,眼中满满都是纠结。 在他看来,赵远松能够说出这些话,可以看得出这赵远松是绝对有才华的。 既然这赵远松那么有才华,那么这赵远松就不可能不知道,或者猜不出来,这些文官为什么要这样做, 就像刚才赵远松所说的,他们有他们的需要,又或者说,那些军队的军头,给他们送了银子。 赵远松能够听到弘治天子心里面说什么一样。 只看见赵远松摇了摇头,说道,“一开始,本官以为,可能是某些文官士大夫收了边将的银子,再劝陛下加强了边军重镇。” “但是本官想想,应该不是。” “九边重镇的那些将领,就算出手再阔绰,也只能贿赂一些文官,但是他们贿赂不了所有的文官。” “那么几乎所有的文官,起码大多数的文官,都支持建立九边重镇,那么就是他们本身诉求的事情了。” 弘治天子深深地看了一眼赵远松,心越来越冷,仿佛坠入到了深渊一样。 他仿佛触摸到了一些很深层的东西,一些他以前从来没有想通的东西。 他甚至声音都有点颤抖。 “赵知县真是真知灼见,不知你认为,文官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些事情看起来,对他们毫无好处,既然没有收到银子,因此他们也很难从中获得什么好处。” 赵远松看了一眼弘治天子,有些事情不忍心说,他看得出面前这一个张家人,仿佛对皇帝很忠诚,我也不知道把这些事情说出来,到底是福是祸。 但赵远松最后还是决定直说。 “话都说的是里了,那本官也不怕直说。” “这事情,看着对文官来说,并没有好处。” “可其实不然!” “需知土木堡之变到现在,也不过过去了区区几十年。” “文官士大夫实在是不愿意,再跟北边的,西边胡人打仗了。” “无论是瓦剌也好,还是其他的,比如察哈尔部,科尔沁部,甚至是叶赫部都好,道理是一样的。” “他们在害怕,害怕跟原来一样战败,再迎来一次像土木堡之变一样的动荡。” “这样的动荡一旦发生,就会导致朝廷大洗牌,谁都没有办法从中独善其身,这是他们绝对不想要面对的。” 弘治天子看着赵远松,感觉身体有些发寒。 对于他看来这赵远松已经不是人了,简直就是智谋如鬼。 这赵远松不过就是一个知县,待的地方虽然说是中原大地,但是也实在说不上多发达。 就这样的人,竟然可以将朝堂之上将那些文官士大夫的心态,琢磨得清清楚楚。 这样的能力,弘治天子从来没有在别的知县一级官吏身上发现过。 可是这还没完,只见赵远松继续说道:“当然,这不是全部的原因。”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我们大明朝帝国建立之初,原本是打算用勋贵与文官相抗衡的。” “虽然文官的地位还是在武将之上,但是勋贵和武将,也对文官形成了强有力的制衡,这样陛下就可以从中调和,如鱼得水。” “但是土木堡之变对大明朝的影响实在太大了,大明朝的勋贵团体在土木堡之变中损失惨重,几乎再也没有能力对文官进行抗衡。” “所以之后的大明皇帝,才会更有力地提拔太监和厂卫,以对抗文官,这也是一个被迫无奈之举。” “在这样的情况下,无论是皇帝,还是他手下的太监与厂卫,都处于下风。” “现在文官士大夫集团,才是大明王朝说话最算数的的那一个。” “皇帝与诸位内侍,只能够说在被迫防守。” 弘治天子脸色有点阴沉,他知道赵远松说的这些事情,都不是空穴来风的。 因为他自己真是皇帝,能够确确实实的感觉到这些。 以前他也只有一个朦朦胧胧的印象,如今他才真正明白了这个事情里面的本质。 赵远松没有在意弘治天子的脸色,只是笑了笑,道:“就文官之中,也有一些清醒的官,是看得清楚形势的。” 第五十九章 这才是忠臣啊! “就算看不清形势的官员,心中大概也有个模模糊糊的印象。” “他们既然认清得了这样事实,自然是不希望这样的局势出现改变的。” “也就是文官士大夫不想要改变这个局势,所以才会支持陛下的九边重镇的设置。” “不知道本官这样说,张兄你到底明不明白?” 弘治天子的整张脸已经黑了起来。 他转过头来看向身后的这些随从。 他发现身后的这一些人里面,有一些是有了几分名悟,有一些人脸上露出了惊骇,有一些人则茫然无知。 弘治天子看上了身后这些随从。 幸亏他今天没有带其他官员来,要不然的话,赵远松这些话传出去,那就是一场大祸。 别的暂且不说,起码这个赵远松的麻烦,肯定就很大了。 弘治天子脸上有了几分杀意,加之帝皇之威,随从们有胆子小的,腿脚竟然开始哆嗦了起来。 “今天在这里说的话,不可以有只言片语传出去。” “谁要敢把今天赵知县在这里说的话传了出去,我要他全家的命。” “要是这个话流传出去了,又找不到来源的,在场之人杀尽!” 身后的这些太监和侍卫听到这话,连忙一拱手,说道:“尊令。” 弘治天子看到这些人的态度,再转过头来看一下这个赵远松,他已经彻底被这赵远松给说服了。 这赵远松想问题的深度,实在是超乎他的意义了。 刚才赵远松的那句话,周围可能有些人听不懂,但是弘治天子听懂了。 按理说文人士大夫不想改变当前的这个局面,跟设立九边重镇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但是本质上,他们是有关系的。 如果弘治天子想要造一个新的势力团体出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造出一批新的勋贵和武将。 那么勋贵和武将是怎么培养出来的? 只有一个途径,那就是打仗。 对外战争,大规模的战争,也就是进攻胡人。 只有对外打大仗,这样才会有大批的勋贵和武将被提拔。 那么文人士大夫想要阻止这个事情,又该怎么办呢? 也很简单,在边疆囤注重兵,以守代攻。 不跟外面打大仗,只是防守,那怕偶尔有几个武将在冲突中被提拔,那也不是什么大事。 何况,他们还可以渗透到九边去,这样大明朝的文官,还可以掌握军队,那么文官的地位,再也无法撼动。 大明朝的武将群体会变得越来越僵化。 弘治天子甚至脑海中闪现了一幕。 说不好将来,一个两三品的武官去到兵部,见到一个七八品的文官小吏,都还要磕头。 弘治天子打了个哆嗦,大明朝真的会走到那一步吗? 如果现在走到那一步,大明朝恐怕就危险了。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赵远松,只觉得对方你还说了那么多话,绝对不是为一千两银子。 如果说,之前弘治天子还有将这赵远松杀掉,直接将他贪污的那些钱财,全部收揽到自己的内帑之中的想法,那现在的弘治天子是一点这个想法都没有了。 这赵远松的智慧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最重要的是,赵远松足够的年轻,并且他今天在这里讲的这些事情,也可以说是豁出去了。 如果今天赵远松的这些话全部传出去,这赵远松绝对就站在了士大夫的对立面上,成为整个文人士大夫的敌人。 这样,赵远松想活下来都很难,就更不要说有什么前途发展了。 可是这赵远松还是将这些话传出来。 弘治天子刚才已经看到了旁边萧敬的脸色,显然在这里的所有人中,除了他之外,只有萧敬想到这个怪异的地方。 这个赵远松完全没有必要,将想到的这些事情说出来,毕竟这些事跟他一个低级的知县官员,没有什么太多的关系。 赵远松在这个鹿邑县当知县,可以过得很好。 只要赵远松给朝廷那些大臣,输送足够的银两,那些大臣就会保出他的小命,保住他的富贵一生,让他安安稳稳的。 可赵远松还是把这个话说出来了。 那这赵远松图的是什么? 旁边的萧敬想不通,但不是弘治天子想不通。 弘治天子有些感动。 在弘治天子看来,这个事情只可能有一个解释。 那就是,这赵远松对他这个皇帝是忠心的。 恐怕赵远松知道,自己这些人出身不凡,有可能能面见到皇帝,或者很有可能能见到皇后, 今天赵远松在这里说了这些话,确实有一定的几率能够传到皇帝皇后的耳朵里。 虽然这概率不到,但是终归还是有一点概率的。 可对于这赵远松来说,恐怕也已经是尽人事,听天命的努力了吧! 没有哪一个文官出身的官员,能够做到这种程度。 在弘治天子看来,这赵远松简直就是粉身碎骨全不怕啊! 就连弘治天子都无法想象,当一个读书人站在天下士大夫的对立面上,所面临的后果是多么的凄惨。 这才是全然出自公心! 弘治天子突然觉得,像赵远松这样的大臣,就是他贪一些又怎么样了?就算喜好享乐那又怎么样了? 赵远松心怀的,那可是天下啊! 加之,百姓们对他拥戴,赵远松本身对皇帝足够忠心。 哪怕面对着极大的风险,也要通过各种方式给他劝谏,这才是真正的读书人。 弘治天子感觉到鼻腔有点难受,眼角有些湿润,看着面前的柔赵远松,心道,“这就是真正的忠臣了!” 枉他之前,还想把这赵远松的家产都给抢了,还想将对方丢进天牢里,甚至还想割掉对方的***,让对方进宫当个太监替他敛财。 可是他没有想到,这赵远松竟然有这样一颗忠孝之心,自己还想那样对他,自己还是个人吗? 弘治天子想通了这里面的关键,拍了拍赵远松的肩膀说道:“赵知县,你对朝廷的忠心,朝廷是知道的。” “只是你也要保护好自己呀。” “你现在还年轻,虽然身处的位置比较低,但是只要你好心好生为朝廷办事,以后你的官位肯定会更高。” “你有机会接触到皇帝,到时候你好好给皇帝讲一讲你对天下大势的想法,相信你会受到重用。” 弘治天子突然觉得,将来赵远松如果看到他,就会发现他其实就是皇帝,那一定会很有趣。 第六十章 成化帝,仁君也! 弘治天子已经下定决心,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好好提拔赵远松。 只是对方这年龄实在是太过年轻了。 赵远松看到这弘治天子拍着他肩膀的手,看到对方一脸潮红,潸然泪下,甚至鼻涕泡都快要冒出来的模样,只感觉到有几分恶寒。 赵远松悄悄地把自己的胳膊收了回去。 这厮不会是个兔子吧? 不过,这个弘治天子想的有一部分倒是没错,他确实是这样想的。 他希望他这些话,能传到张皇后和皇帝的耳朵里面,哪怕是只言片语也好。 不为别的,他就单纯看这些大明的文官不爽。 还有,那九边的重镇是断然不能够建立起来的,也不能够用那一套辽人守辽土的策略。 到时候,这些辽人辽将会变成为边疆的军头,对大明朝廷有极大害处。 天下靖平,那还好。 可等到小冰川来了,各地的粮食必然欠收,灾害频发。 那时,朝廷需要东补西补,到处救灾的时候,这些边军的军队,就会形成对应大明朝廷的极大危险。 一边跟朝廷说,不给粮草就闹兵变闹事,一边又跟外面的胡人走私粮草, 这还是胆子比较小的,有一些胆子大一点的军头,甚至还敢跟北边的胡人,甚至是东北的建奴,搞私下的粮食,兵器,生铁的贸易,损害大明朝的核心利益。 又或许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对朝廷有了怨怼,把这辽东的建奴放入关,让建奴建立所谓的野猪皮皇朝。 赵远松实在是不太喜欢辫子,前世也从不爱看辫子戏打胶。 并且,他也不太喜欢辫子入关建立的王朝。 主要是,这辫子王朝太过于封闭了。 虽然这禁海就是从明朝开始的,但是起码明朝还是能够接受外来科技的。 而清朝这个闭关锁国,简直令人则感到绝望,科技基本上也在倒退。 这样的朝代一旦建立,对于整个华夏民族来说,都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东方会开始落后于整个西方世界。 那样的后果,赵远松简直不敢想。 所以,如果赵远松能够稍微改变历史的车轮,赵远松还是希望能够尽自己的一份力。 至于赵远松这些话能不能有用? 能有多大的用? 他不知道。 他本来就不过是历史长河中,一个毫不起眼的小蝗虫,尽了自己的力气也就够了。 这历史大流能不能改变,不是他能够决定的事情。 甚至今天他们出了这个门,赵远松连他说了什么话都不会承认。 他是一个忠臣,是一个文人士大夫。 他最喜欢跟风随大流,一个只爱读书的读书人,如此离经叛道的话,绝对不可能是出自他之口的。 当然了,建立边境重镇还有很多的风险。 弘治天子也还是很有智慧的,有些东西主要是捅破了那一层纸,他自己也想的明明白。 可为什么要建立边疆重镇? 也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卫所兵不堪重用了。 大明建国快要近百年了,那么长的时间,让那些卫所兵的作战能力越来越小,基本上可以说不堪重用了。 弘治天子没有办法,所以才想重新搞一个边军。 “那如果不这样做,那怎么对抗北边的胡人?” 弘治天子看向赵远松,眼神之中有些期待。 赵远松犹豫了一下,“除了战争之外,没有别的任何的出路。” “大唐大汉这些强大的朝代,就根本不需要在边境维持大几十万的军队。” “秦朝的时候倒是有强大的长城军团,可那是因为他们想往外打,侵占更多的土地。” “我大明朝如果真的想要解决此忧,那也简单,只是多学学成化帝就好了。” 现在赵远松在爆发出多少令人惊讶的话,在场的人都不惊讶了。 这成化皇帝是谁。 就是面前这个弘治天子的亲生父亲。 也就是明宪宗朱见深。 朱见深最有名的事迹是什么? 那叫做成化犁庭。 自正统初年,建州女真聚居在浑河上游、苏子河流域以后,与明王朝关系不断密切。 但自正统十四年(1449年)“土木之变”之后,明王朝国威受挫,边事大坏。 李满住、董山等女真首领开始“乘间窃掠边境,辽东为之困弊”。 自此,明王朝决心对建州女真实行剿杀。 成化三年,明宪宗朱见深下令进剿建州女真。 朱见深下达的命令是:“捣其巢穴,绝其种类”。任命大将赵辅率军五万,兵分三路进剿建州女真。 同时,朱见深又命令藩属国朝鲜派出军队,全力配合明军进剿。 经过一个月的围剿,明军斩首六百三十余人,俘虏二百四十余人,李满柱和他的儿子被朝鲜军队斩杀。 而建州女真的另外一个首领董山(建州右卫首领,努尔哈赤的五世祖)也被明军设计抓获,在押送途中董山试图逃脱被杀。 成化犁庭之后,建州女真现在已经衰落到极点。 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得出,不说百年,起码七八十年,建州女真都是没有办法恢复元气的了。 这场仗虽然很被文人士大夫诟病,但是这项战打的效果也也非常的明显。 起码在辽东方面的大明朝军队,可以削弱一大半,暂时不需要消耗朝廷太多的粮草物资和军饷。 甚至,如果不是怕北边的蒙古人绕路到辽东进犯大明的话,他们甚至不需要设立太多军队。 就连赵远松都有些感慨,“一场成化犁庭,换辽东百年安宁啊!” “成化帝,真仁君也!” 弘治天子额头满是黑线,他那死鬼老爹可从来没被人家说过是仁君。 只是弘治天子也很清醒,这样做的压力实在太大。 暂且不说与蒙古打仗胜败的几率有多大,就说朝廷上面的文官士大夫,也不会支持这样的战争的。 众人一时半会儿之间,竟然变得没有什么话可言了。 赵远松也懒得跟面前这伙人说太多,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再说得太多也没有用。” “你们听过爽过就算了,可别真去陛下那里多嘴,这可是取死之道。” 第六十一章 要做大买卖了 成化帝可是一个致力加强厂卫,用以对文官士大夫监督,与士大夫进行对抗的一个皇帝。 而现在弘治天子所做的事情,就可以说跟他爹有极大的区别。 或许就是成化帝的时候逼得太紧了,到了弘治天子这里松了很多。 这倒是让大夫们觉得舒服了,便交想称颂弘治天子的仁德,抬起了弘治天子的人设。 这里面流露出的意思也很简单。 您老人家都那么松了,不妨再松一点呗! 而就是最讽刺的是这一个。 弘治天子死了之后,大臣们给他上的庙号,竟然是孝宗? 那真是哄堂大孝了。 那边的小赵远松还是继续道说:“咱们心里都很清楚,当今的皇帝陛下也在打压内侍和外戚,甚至表达出了不太喜欢他们的意思。” “你们这两边一边是太监,一边是外戚,说的话传到皇帝,那里皇帝也不能听啊?” “罢了,不必再多说。” 只是赵远松有些感慨, “最怕陛下不能听这个建议也就算了,到时候陛下听了,还得把你们处罚一顿,那你们可是吃了大亏了。” “要是你们不小心失去了陛下信任,一个两个都得倒霉啊!” “别的不说,就锦衣卫和东厂和宫里面那点事情,大家都知道,可能诸位前一天还高高在上,第二天就比地底泥还要贱了。” “做人还是谨慎,非要要跑到皇帝面前刷些存在感,那也没什么意义。” “反正你们注定也是斗不过文官的,花那心思干啥啊,人生短短几十年,还不如好好享乐了。” “我死之后哪怕洪水滔天啊!” 弘治天子怎么想都不知道,只觉得那一句“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有点刺耳! 这还是个人吗? 但是那边的牟斌萧敬听到这个话,竟然都是微微点头,心里很是有些感慨。 这赵远松说出这些话啊,还真是挺现实的。 宫里面就是这样,你能够被皇帝看中,在皇帝身边人伺候着,那你就高高在上。 要是当上司礼监掌印太监,与那些个内阁那些大学士相比,除了少了那一根东西,其他的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就算是那些内阁大学士,看到一个司礼监掌印太监,那也得恭恭敬敬的,都不敢稍有怠慢。 可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一旦失去了皇帝的恩宠,那就是地底泥。 毕竟太监的权利都来自陛下,陛下想换个司礼监掌印太监,他手下的人马上就会摇旗呐喊,将他们赶下神台。 这样的日子,可能就发生在顷刻之间,甚至连性命都不能保。 萧敬看着赵远松心里有些感慨。 这赵远松是个有慧根的人。 像赵远松这样的人在宫里面做事,才会谨谨慎慎,才会老老实实,才能够身居高位。 这样的人在这里当一个知县,那是真的是浪费人才。 在他看来,这赵远松还不如切了自己,认他做干爹,跟着他一起进宫去享受享受大好日子。 不过他也心里明白,赵远松估计是不愿意的,大好人才就只能这样浪费了。 萧敬先想着,要不待会再跟赵远松商量,等这个事情结束了,私底下问一问这赵远松愿不愿意他让做干爹,进宫跟着他伺候天子。 这么机灵的人,进宫肯定混得如鱼得水。 自己老了之后,还能够推荐让他接替自己的位置,等自己老了之后也好有个人照顾。 起码他看着赵远松,比起他那些干儿子干孙子那好多了,这才是真正当太监的人才。 赵远松看着萧敬频频点头,那也是有几分骄傲。 虽然他没有经历过断坤的那一档子事,但前一辈子的时候,他看电视剧,看小说,那看的还少吗? 所以他说出来的话,才能入木三分,就跟自己真的断鲲过一样。 他大言不惭的说一句,就凭他前一辈子看那些小说,看那些电视剧,他要真的狠下心来割自己一刀,把自己弄进宫去,他也一样能混饱饭吃,不会混得比别人差了。 “看来诸位也认同这个事情。” “无论是内侍也好,还是你们这些外戚也好,别想那么多了,为天子分忧的事情轮不到你了。” “还不如好好跟我做买卖,我能帮你们多挣点银子。” “不,应该说,我们能帮你们挣一辈子都挣不来的银子,后半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这银子还来得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 “我要求的也不多,你们得了银子念我个好,也不算伱们欠我的人情。” “只需要以后要是在朝廷之上,我被人家弹劾了,你们帮我回护一二也就罢了。” “真有些不开眼的,非要找我麻烦,那还得是萧公公那边帮我出出手,帮了我也就是帮了他自己。” “萧公公是谨慎的人,一点不干净的钱,向来是不怎么拿的,要想挣点干净的银子,我这边是能帮他的。” “诸位觉得如何?” 那边的萧敬听到了,最后还是有些感慨。 这个赵远松不但是个当太监的人才,对他的性格了解还十分深。 他的确不随意拿大臣们的银子,如果不是弘治天子还在,他都想当场答应这个事情了。 而弘治天子在这里,他倒显得有些为难。 弘治天子对于赵远松所说的生意,倒是十分感兴趣。 “你能给我们做什么买卖,能让我得到这么多的银子?” 赵远松看看弘治天子,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说道:“我们还是有实力的,也希望你们有实力,你们拿出多少银子?” 弘治天子犹豫了一下,最后还伸出了五根手指。 赵远松看了他那五根手指,皱了皱头,好像感觉到有些遗憾。 半晌,赵远松才说道,“还以为你们实力有多强大,到头来也不过就是五十万两银子,干不了什么大事了。” 那边的弘治天子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珠子,什么五十万两,他想说的是五万两银子。 他内帑里面,现在也不过只剩下一百八十多万两银子了。 这些银子还要做很多的事情,能腾出五万两来,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这赵远松一开口,要的就是五十万两,那将近他三分之一的银子了,这简直就是豪赌。 弘治天子考虑了一下,觉得这风险还是大,不能这样蛮干。 他张大嘴巴刚想说话,只看那边的赵远松也在低声盘算着,说道:“这银子想来也是差不多了。” 赵远松又把头转过来,看向那边的萧敬,问道,“不知道萧公公那边能拿出多少银子,你既然是他的心腹,又能不能帮他做主?” “我们做的买卖,别的不说,让你们翻一倍的利,那是不成问题的,最高翻三倍也是可能做得到的。” 那边刚想说话的弘治天子,在听到赵远松的这话时,也马上不说话了。 第六十二章 不靠亲爹靠岳父 出五十万的银子确实很多,但是如果这个银子能够让它翻倍的话,那弘治天子又觉得这个事情确实可以办。 弘治天子看了看赵远松,又想想自己伪装的身份。 他们这又是张皇后的家人,又说是那司礼监掌印太监萧敬以及锦衣卫指挥使牟斌的人,这两边的人想来赵远松都得罪不了。” 按理说,这也做买卖的事情还是很稳妥的,何况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这赵远松还在鹿邑县这当官,难道还能跑路不成? 弘治天子这样想一想投五十万两,也不是说这个买卖做不得。 那边的朱厚照看到了弘治天子回首就拿出五十万两银子,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 整张脸满是潮红,死死就盯着弘治天子的脸孔。 弘治天子也已经注意到朱厚照的眼神,竟有些不好意思地扭过了头来,只当没有看到朱厚照的惊骇。 这朱厚照怎么说,也是他的亲生儿子,是大明朝堂堂的太子。 可是每一次从弘治天子这得到的赏赐,也不过是只有那么一千几百两,再多的话,也不过就两三千,三五千两银子。 弘治天子也难啊! 文官都说他是个仁慈宽厚的君王,得了那么多文人士大夫的爱戴,并不完全是因为他仁慈宽厚。 弘治天子与之前的大明皇帝有点不太一样。 就是弘治天子觉得朝廷上的事情,那就是自己的事情,自己的银子那就是朝廷上的银子。 所以弘治天子老是拿自己内帑的银子,去补贴朝政上的赤字。 就比如说兴建九边重镇,弘治天子就废了不少的银子, 那些文官士大夫,早就知道弘治天子的性格,也都盯紧了他的内帑,时不时跟他哭哭穷,从他的口袋里掏点银子出来用,搞得他的内帑里面也是紧紧巴巴的。 没办法。 弘治天子没办法开源,那就只能够节流。 这不节流,那倒还好。 一节流,不巧,就节到了朱厚照这里了。 要说朱厚照心里没点怨怼,那怎么可能? 之前朱厚照心里大概也忍得住,也知道自己老爹的银子都用在了朝廷上,所以才赏赐的比较少。 可现在这买卖还不知道是不是一定挣,结果弘治天子一掏就是五十万两银子,眉头都不皱。 朱厚照心态当场就崩了啊! 也难怪他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弘治天子。 而弘治天子蹄感觉到朱厚照的眼神,也首次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来。 实在是弘治天子自己也觉得心里不好意思。 但是弘治天子转念又一想,他才是老爹,他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天下,辛辛苦苦维持的朝政,维持边疆的稳定,为大明江山多积攒点家底,到头来是为了谁? 那还不是为了朱厚照吗? 难道他死后还能带走不成? 弘治天子怎能不知道他这儿子混账不务正业,不就是想要多留下点家产,给他挥霍嘛? 事到如今,他还敢瞪自己? 真是岂有此理! 想到这里,弘治天子立马就感觉,自己这伟光正的形象回来了,竟挺起的胸膛瞪了朱厚照一眼。 弘治天子自然觉得自己没有错,那边的朱厚照可是被气得够呛,腿都颤抖了起来。 可是有什么办法啊! 这毕竟是自己的爹,他还能冲上前去把自己的爹打一顿不成。 朱厚照又想到赵远松刚才,说这买卖能翻三倍的承诺,咬了咬牙,竟大喊一声,“我也投五十万两。” 众人深吸了一口气,不可置信地看着朱厚照,没想到这朱厚照竟然喊出这样的话。 就连弘治天子也觉得有点不可置信,看向朱厚照,问道:“你上哪里去找来五十万两?” “就把你的东……哦,不!是把你的宅子卖了,恐怕也凑不出来吧!” 本来赵远松在一边,算了算自己手上的银两,觉得想要干那件大事的话,还觉得有点紧巴巴的。 赵远松想要做一种买卖,所需的本钱确实大。 可没想到,那边的朱厚照竟然给他那么大一个惊喜。 他心里算了算,这应该是足够了。 他知道这朱厚照是弘治天子的儿子,有些感慨:“没想到这寿宁侯府,竟然那么实力雄厚啊!” 可是赵远松开心了没两下,又听到了弘治天子的话,心里有些狐疑。 “莫非这厮是在放空炮不成?” 这可有点不太吉利! 赵远松决定还是得提醒一下他们,“我们做这买卖成了自然是一本万利,但是这银子得先到了。” 弘治天子一听到赵远松这话,尤其听到了那一本万利,鼻没喷出两口粗气来。 只是他看着朱厚照,冷哼一声,说,“你去哪里找那么多的银子?我的银子可不会借给你的!” 朱厚照也冷哼了一声,看着弘治天子,竟然能带有几分趾高气昂,搞得这弘治天子当场就硬了。 没错。 弘治天子是拳头硬了。 这个牲口长大了,翅膀硬了,竟然敢这样看着他。 他们老朱家打儿子,那可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 这也算是老朱家的光辉传统了。 弘治天子看着旁边的桌凳,想看哪一个顺手的,就要抡起来砸向朱厚照。 孩打孩子就要趁早,现在孩子也都快要比他高了。 现在再不打,过几年打不了了。 可此时,那朱厚照还没有感觉到什么,竟然大言不惭的喊道:“怕什么!” “我亲爹没钱,我别的爹不得有钱吗?” “我去找我那几十个岳父,总能借到五十万两银子。” 大家深吸了一口气,赵远松爷忍不住冲上前去,拉住了朱厚照的手,急问道:“张兄,你的那些岳父还有女儿吗?” 别说赵远松了,就连那边的萧敬都心动,要是要不是自己吱儿早就没有了,他都得问这话。 弘治天子呆住了。 这个时候也才想起,虽然朱厚照还十分年轻,但是身体倍好。 朱厚照早就有了该有的本钱,孩子早就长大了,有些事情也早就能干了。 确实有一些富商,一些武将,拼命的往朱厚照后院里面塞女子。 弘治天子想着自己家人丁单薄,也一直没管这些事,没想到规模竟然如此壮大了。 第六十三章 生财有道朱厚照 这些人看得很清楚,如今的陛下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大概率也生不出第二个儿子了。 那么说,这大明天下,终究是会落到这朱厚照的手里的。 这样把女儿塞到这朱厚照的后院里,那等于什么? 那都是稳挣不赔的买卖。 将来,他们女儿要是能诞下个一儿半女,那就了不得了,家里就要出个皇妃,所以大商贾们塞的自然是积极。 而这朱厚照也是个有智慧的。 他敏感地察觉到,这个是一个来钱的好路子。 他虽没本事挣很多的银子,可是他的商业触觉非常了不起。 但凡朱厚照看得上眼的,甚至看不上眼的,只要对方愿意给他塞银子,那个女子他就收。 不但收,还保证每一个都可以享受到他的雨露,至于怀不怀得上,他不打保票。 一来二去的,他竟然有了几十个岳父,几十个岳父,凑出五十万两银子,那不难吧? 在场的所有人,了解到这里面的秘密之后,都大为感叹。 他们没想到,一个人穷了之后,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了。 这朱厚照分明就是把自己当种马当驴子,到处配种啊,就是为了拿一点配种费。 弘治天子这个时候看着朱厚照,也已经不知道怎么说了。 堂堂的大明朝太子,竟然做这样恶劣的事情。 虽听起来好像什么问题都没有,但是这成何体统啊! 赵远松也感觉到有些感慨,有些人生来在罗马,有些人生来是牛马。 无非就是这个朱厚照家境比较好,人家看中了他们家里的权势,所以把女儿塞给他们,甚至求他们办事。 塞了女儿那还不要紧,还要塞银子。 赵远松还不知道朱厚照就是太子。 他以为这些人只是为了巴结寿宁侯,毕竟寿宁侯的儿子,那还不是皇后的外甥吗? 这身份看起来不怎么样,其实也真是非常了不起的。 而那边的萧敬,却是感觉到眼睛湿湿的,鼻子也酸酸的。 他小时候家里也实在穷的不行了,只能把他割了,送进宫里面伺候贵人。 这几十年熬下来了,他也算是有了出息。 他更没想到,用那几寸家伙换钱的速度,竟然如此的猛。 他也没想到,那几寸家伙是竟然如此值钱。 赵远松感慨地点点头,拍了拍朱厚照的肩膀。 “不管怎么样,那也是凭自己本事挣来的银子,不寒碜。” “寿宁侯公子这一个来钱的主意,看着有些荒诞不经,但十分考验腰力,腰子稍微差点都顶不住。” “几十个人啊!每天辛勤耕耘,便是来一头牛,那也该累死了。” “但我看寿宁侯公子如此神朗气清的模样,显然这没有对你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可见公子天生就吃这碗饭的,我等也只能够实名羡慕了。 朱厚照听着这话显得有些骄傲,把头颅高高地昂了起来。 他觉得这赵远松说话有理,若不是他真有那几分本事,也是拿了银子都亏心。 他总不能拿了人家的银子,又不睡人家的女儿嘛! 这根本就不讲契约精神。 这样的事,他朱厚照不屑为之! 这要去传出去,人家还以为他不行,后面的人还会给他塞人什么的吗? 断然不可能。 人家也不真为了他那点事情,主要还是为了让自己女儿有机会生下他的儿子,将来至少让孩子封个王什么的。 孩子一封王,那他们不跟着富贵了吗? 如果这一个朱厚照自己都不行了,谁还愿意做这劳什子事,那不直接把银子扔进水里吗? 只是朱厚照也有点发愁,他如此辛勤耕耘,但是也没生出一男半女的。 这样搞也不是办法,也不知道会不会损害他那些客户的投资信心。 毕竟他是光拨种不结果的,那也不是办法。 看来回去,还是要多加操劳,绝对不能让这段买卖就这样断了。 那边的弘治天子瞪了他一眼,心里当真无语了。 等他回去之后,一定要禁止朱厚照这样子瞎闹。 这朱厚照现在不过十四五岁,再让他这样折腾下去,身体必然是要垮掉的。 他就这样一个儿子,要是就这样死在床上,那不就被人家嘲笑一辈子吗? 因为儿子死了,他皇位传给谁? 要传给他的侄子,他心里那该得多难受。 想想这个事情,都不能够继续这样干下去了。 他看了看朱厚照,别的不说,接下来这两三年,他是不打算再让这朱厚照继续往后院塞人了。 同时,弘治天子自己也有一些感慨,偷偷的瞟了那边的张皇后一眼,也发现那边的张皇后正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有些锤头顿足,他要是有朱厚照的半分半事,加之当年他也想到这个妙招,他也不至于如今那么穷。 其实,他若拉下了面子,那为朝廷上增添一百几十万两财政收入,那根本都不成问题。 只是他扶了扶自己的腰,他的身体是没有办法跟这朱厚照比较了。 真要像朱厚照这样玩,他恐怕不用三个月,他就死在床榻上了。 他回过头来看向那边赵远松说道:“现在在这个事情怎么说?这银子到底怎么用?得拿出个主意来了。” 那边赵远松点了点头,说:“你们出一百万两,我也出一百万两,总共有两百万两银子,那这个买卖就做得成了。” 在场的人都竖起了耳朵,想看一看什么买卖要两百万两。 只看着赵远松笑说道,“我在这里当个知县。有些事情还真不好干。” “这两百万两全部交给你们,你们回到京城之后,全力收购乌木,把市面上能搞来的乌木全部收来,囤放个两三个月,我们再卖出去。” 弘治天子听到这一个话,嘴巴真的极大。 半晌,他用颤抖的手指着赵远松,说,“你这莫非当我们傻了不成?” “我呸,本来还以为你有个本事的,现在就把我们当成白痴了。” “你信不信我们回去,就非冲陛下弹劾你不可。” 那边的萧敬和朱厚照看着赵远松,也是深吸了一口气。 这赵远松好一个狗胆子。 第六十四章 穿越者的福利 全面收购乌木确实是贵。 现在价格也每年都是往上涨,但总体稳定。 不过,那根本就成不了事,挣不成大钱,说不好还得亏本。 他们还要全力收购,在说笑呢! 朱厚照也忍不住,问道,“赵知县,你莫非在跟我们开玩笑?” “别开玩笑了,你想跟我们做什么买卖,你尽管说出来,我们也该去准备了。” 谁是赵远松瞟他一眼,嘴角挂上几个冷笑说道,“你看着我的样子,像是在说笑吗?” 众人听到这个话,也是有点纠结 没错,这赵远松说了,他这也要掏一百万的银子出来做这个买卖,并且这个事情由他们经手。 那这就根本是不可能开玩笑的。 因为如果赵远松真的是开玩笑的话,那岂不是赵远松也把一百万两银子拿出来扔掉了? 这样一看,那也确实是不太可能的。 可他们知道,做这个买卖,是根本做不来钱的呀! 这买卖做了也没有意义。 要是别的买卖,他们也不说什么了。 主要是这个乌木的买卖,他们比谁都清楚。 因为朝廷每年都要买上不少的乌木。 无论是宫殿的装修,还是经常那些大宅院当主梁当支柱,又或者是其他的贵重家具,都会用到这个东西。 那边的萧敬走了出来,看了一眼赵远松,眼睛里面带上了几分感慨。 这赵远松什么都好,有本事有想法,也挣的一手好银子。 但是这个事情上,萧敬也不得不叹口气。 这赵远松还是太年轻了,估计是不知道听谁说了购买乌木能挣钱,所以才想做这个买卖。 说不好,对方就是要故意坑赵远松的。 他觉得这赵远松是十分顺眼。 赵远松之前在弘治天子面前,说出了他们当太监,当东厂与锦衣卫的为难处。 他认为弘治天子不应该随意打压他们厂卫,也算是帮了他们一个忙,算是他萧敬欠了对方一个人情。 就为了这个,他萧敬也要提点一下对方。 何况,现在赵远松还想让弘治天子也出钱做这个买卖,他帮赵远松,那就是帮弘治天子。 他看着赵远松,说道,“赵知县可能有些事情了解的不太清楚。” 赵远松走了出来,看着萧敬,问道:“愿闻其详?” 萧敬也愣了一下,他以为这赵远松多少应该知道点东西,可现在看赵远松这个姿态,他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轻咳了一下,尽量委婉地说道: “乌木这些的东西,朝廷也是有官办采购的,因为这玩意儿最多的地方是在安南的深山老林里面。” “因而,朝廷每年都会根据季节去安南采购,然后通过海运运回来。” “算一下日子,再过一个多月,这个朝廷运送乌木的船只,也该回来了。” “到时候,乌木还有可能会价格下跌,这怎么想,这都是亏本的买卖。” “所以这个买卖是绝对不能够做得,赵知县不要糊涂啊,不要轻信了他人的怂恿。” “对方心里估计也没别什么好屁,很有可能是包藏祸心了,赵知县就算马上回去弄死他,估计也不会冤枉了他。” 那边的弘治天子其实对于这个事情也一知半解,大概也知道这个事情不能干。 在萧敬说清了这里面的虚实,弘治天子叹了口气,这个买卖还是不能够干了。 果然,他想要挣一倍的银子,那肯定不容易。 本来他也没有抱太大希望,听到这个话之后,也没有太过失望。 谁知那赵远松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笑容,竟然就说道:“原来是这个事情。” “你们说的这个事情,我心里很清楚,这里面的风险我也是计算过的,没事,你们就按我说的去做,这个事情断然能成。” 萧敬听到这个话,也不想再继续说话了。 这赵远松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他都提醒了对方,这些事情不能干了。 在他看来,这赵远松就是太过年轻了,恐怕是怕丢了自己的面子,硬撑着要把这个买卖做下去。 可是这个买卖是真的做不得。 那边的赵远松,脸上挂着不知名的笑容,这件事情他当然知道。 他也知道乌木的价格相对还是比较平稳的。 如果是从安南的般只回来之后,那乌木的价格还会往下跌。 可是这个不重要。 因为他喜欢明朝历史,对于明朝历史,可以说是非常清楚。 他记得历史上,就在这一年,朝廷运送乌木回来的船只,遭遇了大风暴,几乎所有船只全部沉没,那些乌木也全部沉入了海底。 在这种情况之下,乌木的价格那会怎么样? 有一些工期是绝对不能够拖延的,所以他们会用大价钱去买这些乌木。 这个时候,他们就会发现,所有的乌木全部都在他们手上,这才是他们挣钱的好时机啊! 但是他这些事情,没有办法跟面前的弘治天子,还有其它的这些人说。 奈何,他手上也确实是欠缺银子,如果他手上不缺银子的话,这买卖他就自己干了。 赵远松看着面前的弘治天子,朱厚照,甚至还有萧敬,竟然说道,“你们说的这些东西,我都非常清楚,但这买卖我还是肯定要做的。” 那边的弘治天子也不忍了,这一个赵远松怎么听不懂人话呢? 他冷冷地说道:“这个买卖做不得,我们手上的每一两银子都充满了血泪。” 没错,朝廷的税收那不就是充满了大明百姓的血泪嘛。 如果弘治天子拿这个银子,就这样出去扔一会儿,弘治天子自己都觉得自己对不住天下的百姓。 “如果你非要做这个买卖,那我们就不能够奉陪了。” 赵远松摇了摇头,婉惜地说道,“那就太可惜了,看来我们这个买卖是做不成了。 “我原来以为你们肯定会答应做这个买卖的,还想拿点东西出来当保险,让你们安安心。” “现在看来,是我有点高估自己了,没办法,那我只能找其他人合作了。” 弘治天子听到这话嘴角一撇,他怎么没发现之前的赵远松,竟然是如此的不识好夕。 第六十五章 读书人的坚持 他还真想听一听,这赵远松到底有什么样的条件,可以让他们乖乖的投入银子,做这个根本不可能挣钱,甚至极可能会亏钱的买卖, 弘治天子心里猜测,这赵远松大概率是在虚张声势,想要故意骗他们入坑。 他们断然不能够做出这样的蠢事,因而看着赵远松就像看着一个小丑一般。 只看赵远松说道,“这一次做这个买卖,如果亏本了,我原价全部赔给你们。” “如果到时候本官拿不出银子,本官把我的酒店,把我在画院的,钢铁厂的份子,全部都转让给你们。” 弘治天子等人都没想到,赵远松竟然那么舍得下本钱,吞咽了一下口水,发现喉咙有点干。 这赵远松竟然那么大的魄力。 其实弘治天子早就对那个鹿邑酒店垂涎三尺了。 一个顶层的房间,住一晚上就得一百两银子,那简直就是猪笼入水,甚至就像无本的买卖,他们怎么可能不心动。 可弘治天子刚才明明说过,无论赵远松说什么条件,他都不会答应对方一起做这个买卖。 那他现在出来答应,那不是打自己脸了吗? 弘治天子感觉到有点后悔,又有些狐疑。 为什么小赵远松有那么大的手笔? 他怎么想都觉得,这个事情恐怕有点不太靠谱。 他尝试去问道:“这个抵押物能否签个契约?” 赵远松嘴角一撇,看着这弘治天子,问道:“刚才寿宁侯不是说了吗?无论我这边拿出什么样的东西,你们都绝对不会选择跟我合作。” “我本来都想答应寿宁侯了,可是我要是就这样答应寿宁侯,那不平白毁坏了寿宁侯的名声吗?” “江湖上都传言,寿宁侯一诺千金,是个诚实君子,一说寿宁侯的名声,谁人不知道,我这也不想平白败坏侯爷的名声了。” 弘治天子听到这话,嘴角一歪,险些没笑出声来。 他家大舅子是什么样的货色,他心里可不会清楚。 那就是个贪财,贪吃,贪色,无能的废物。 这本来就是大明皇朝选妃子、选皇后的习惯。 大多都是选择一些普通家庭出入境的女子,充当皇后或者皇妃。 这些女子的家里,一般都会有兄弟的,但是受限于眼光,即是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几乎所有的国舅最后都是碌碌无为,都是混吃等死。 而这就是朝廷的目的。 所以无论如何,现在弘治天子假扮的这个寿宁侯张鹤年,都不可能有什么一诺千金,高风亮节的名声。 这是赵远松故意拿出来忽悠他,调侃他的。 倒是那一边的张皇后,听到赵远松这些话,只觉开心得很。 她没想到,自己的兄长竟这样名声那么好,就连这赵远松都听说自家兄长的名声。 弘治天子本来想调侃两句的,但是突然想起自己假扮的就是这个寿宁侯,怎么能自己调侃自己。 他又看了看那边张皇后的脸色,觉得这个事情就更加不能干了。 弘治天子深吸了两口气,说:“我的名声怎么样自有公断,只是赵知县觉得我不能干这些事,我还非干这个事。” “只要你愿意拿出你刚才所说的这些产业来做抵押,那别的不用说,只要签了契约,我们多少的银子都拿出来跟你做这个买卖。” “不过,我这里有一个问题,始终都不能理解。” “赵知县这些买卖,看来是收获颇丰的,甚至可以说是一本万利。” “只要守得住这些买卖,源源不断的钱财那是汹涌而来,就如同洪水一样,想要抵挡的抵挡不住,可为什么,赵知县要拿出来,跟我们做这个买卖。” “你自己做那不是更好的事吗?” 大家听到这些话有些好奇,看着赵远松。想要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合适的解释。 如果没有什么合适解释,那他就算拿出产业来做抵押,弘治天子他们也得好好考虑一下这个事情到底能不能做。 赵远松听了这个问题,愣了半晌之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做买卖的人,见到有利可图了,那就得狠一点,莫要瞻前顾后。” “合伙做买卖,还是需要以诚相待。” “我有把握,这种买卖很有赚头,是个好机会,就算是真亏了,那也亏不了多少银子。” “我们收来那么多乌木,是可以当资产放在手里,再慢慢地放出去的。” “这玩意儿也不像是什么饭菜,放个一两天就馊掉,他哪怕放了一两年,三五年,那也是不成问题的。” “再久一点,放个十几二十年。也都不成问题,只回本的快慢的问题而已。” “看起来此事有很大的风险,实际上没有多大的风险。” “你们看本官倒是风光的很,想必你们也知道我和朝廷上的一些官员都在做买卖。” “那些买卖,本官看似挣了很多银子,但实际上,挣的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多。” “并且,最主要的是,我也是这一个鹿邑县的父母官。” “我总得让我麾下的百姓们过上好日子,不能让他们饿肚子,最后再变成流民了。” “也不能让他们在背地里,指着我的脊梁骨骂,骂我是个残暴不仁的狗畜生,恨不得趁着我上街的时候,在背后给我一锄头,当场弄死我。” 众人听了赵远松这些话之后,竟然变得有些沉默。 他们听得出,这赵远松说的话是真话,并且很诚恳。 弘治天子回想起他们进入鹿邑县之后,所见到的所有境象。 赵远松是做了不少事的,修的那些路,修补的那些城墙,这些都做不了假。 弘治天子还听说,这赵远松还建立了一些什么敬老院和孤儿院之类的地方,照顾过一些没有家人的老人,又或者是没有家人的孩子,让他们得以安度晚年,得以长大成才。 这里所消耗的银两,也绝对不在一个少数。 弘治天子慢慢点了点头,感慨地说,“你这一个知县倒是不错,心眼里到底是有百姓的。” “想必百姓们都很敬重你,你有一个读书人的坚持。” 赵远松听着前半段,脸上还露出点笑容,越听到后半段,脸色的笑容就越来越迷了。 他直直地看着弘治天子,竟然说道:“并不是。” 第六十六章 赵远松断掉的腿 赵远松的回答确实很出人意料。 弘治天子对他刚才说那句话,也算是对赵远松一个认可,甚至是夸奖了。 如果弘治天子真正展现出了自己的身份,再如果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官员,比如赵远松这一个区区的知县,能够被他公井这样认可,以后的前途可谓是一片亨通。 若是有别的官员也能站在这里,同时又见到弘治天子这样夸赵远松,那肯定羡慕到吱儿都发紫,眼光都能杀死赵远松。 可没想到,这样的夸奖直接被赵远松否决了。 因为此时,站在这里的弘治天子,公开身份只是寿宁侯张鹤年。 而寿宁侯张鹤年的公开称赞,只不过是一坨牛屎,作用还比不上鸡肋。 甚至赵远松脸上甚至浮现出几分屈辱。 在赵远松看来,听寿宁侯这窝囊废对他的称赞,还比不上他的那些侍女晚上多喊的那两声“老爷,我疼!”,让赵远松来得更舒爽。 赵远松的嘴角撇上了几分冷笑。 他不是一个圣人,他穿越之前也不过区区的一个凡人。 他好吃,好名,好利,也好色。 他与圣人不一样,他也做不到像别的穿越者一样圣人。 他穿越过来了,又有了一个不错的身份,更是二十多岁的精神小伙,拿出来放在桌子上,都是能抽得啪啪作响的,比他的命都硬,怎么可能会当圣人。 赵远松看着弘治天子等人,“我这也考上进士之后,为百姓做了不少的事情,这鹿邑县里面也有很多百姓都感谢我。”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这个事情他们知道。 可赵远松看见他们这副呆呆的模样,脸上突然露出了冷洌的笑容,“可是我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完美。” “我并不是一个圣人,我只是一个凡人。” “我也有良心,若是闲暇之余,为百姓们做点事,我也愿意。” “我不拒绝百姓们对我的崇拜,因为我心中也是高兴的。” “可这并不会妨碍我挣银子,也并不会妨碍我有很多美丽的侍女,有更多的消遣,并不妨碍我夜夜笙歌,并不影响我欺上瞒下。” “那个时候崇拜我的百姓还不是很多,我本身对百姓们的崇拜,也并不太在意,一心想要搞点银子。” “可有一天,这种情况改变了,我改变了我原来的想法。” 弘治天子忍不住的说,“莫非是你感觉到了县里面百姓的热忱,心里不忍心了。” “所以你才拿出很多的钱财,来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导致现在想做个大买卖都做不成,只能找我们合作?” 赵远松看着这弘治天子,感到有些无语了。 这人怎么油盐不进。 他话都说这份上,可对方竟然还能那么天真,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并不是。” 弘治天子“……”。 “那时候我组织了一支商旅,吃着馍馍唱着歌,想做一些买卖,结果到半道上,我的一只商队竟然被一些水匪给抢了。” “这等于他们把我的腿给断了,让我感觉到痛苦不堪,你们觉得我会怎么样?” 朱厚照犹豫了一下,走出来,尝试的说道:“难道你想把腿接上?” 赵远松看了一眼朱厚照,感慨地说道,“孺子可教啊!” 朱厚照愣了一下,脸上咧出了笑容。 他听到称赞的机会并不多,无论是父亲还是他那些老师,从来都没有认可过他,也没有称赞过他。 虽然朱厚照是堂堂的太子,但是从身边获得的更多眼神,只有失望。 只有面前的赵远松,竟然这个多次认同他,夸奖他,还说他孺子可教也! 其实,朱厚照身边也跟随过一些太监,那一些人,经常会夸他,捧他。 但是朱厚照心里明白,那些太监只是为了讨好他,并不是他做的真的有多好。 可这赵远松不一样,这个赵远松根本就不知道他真实的身份,无需去讨好他。 对方区区的一句孺子可教,竟然让他感觉到无比的舒爽。 大臣们只知道他是个太子,都没想到过,他也朱厚照不过一个普通的少年。 朱厚照头颅微微地昂了起来,心里不禁的想到,如果赵远松能在朝廷上当大臣,当他的老师,那可就太好了。 弘治天子很快发现了朱厚照的骄傲,只感觉到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不过,一个虚虚的知县,夸赞他一句“孺子可教也”,这有什么可好骄傲的? 弘治天子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朱厚照愣了一下,慢慢地低下了头。 这不过区区的一个小插曲。 此时,所有人都已经被赵远松讲的这个故事所吸引了。 他们心里大概也清楚,这恐怕就是面前这一个赵远松的心路历程了。 赵远松看了看弘治天子等人,继续说道,“张少爷说的非常的对!” “这并不是为了让百姓能过得更安稳,更安乐,仅仅只是为了把我这一条断了的腿给接上。” “因为他们挡住了我的财路,但是我手里没有足够的刀,当老爷的手里没有刀,在他们心目中,就不过区区的一头肥羊。。” “我的霉运来了,他们还想抢我的钢铁厂,想要抢我的粮食,还来到了我的鹅城,哦,不,说错了,来到了我的宅子外面,耀武扬威。” “他们知道我不敢把这样的事情上报到朝廷,因为这就是我的渎职,连区区的一些流寇都解决不了,我有何面目当一地的知县。” 弘治天子和朱厚照等人也是听的也是咬牙切齿,他们没想到这些流寇的胆子竟然是这般大。 “这其实是地方守备军的责任,你可以找他们的帮助。” 赵远松嗤笑的一声,没有接这个话。 但弘治天子懂得他的意思,或许赵远松是找过的,又或许赵远松没有找过,但是结果都会只有一个,没有任何用处。 “他们多少是读过点书的,以为我会忍气吞声。” “这样的狗东西留他们不得,留他们一天,对我来说,那就是损失。” “所以本招募了些捕快,这些捕快都是穷鬼,给他们把刀什么都敢干的,又或是跟那些山贼有深仇大恨的。” 牟斌怜悯地看了一下赵远松。 他想要靠捕快,解决掉那些水贼,恐怕是很难的一件事情。 第六十七章 通晓春秋大义 “我给他们最好的兵器,带着他们去打那些流贼水寇。” 那边的牟斌再也忍不住了,“你竟然敢私自蓄兵甲,有人上报到朝廷,只怕你吃罪不起………” 牟斌说的话越说越小声,眼睛里面露出了惊骇。 他突然发现,他挑明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一个能要面前这个赵远松全家性命的消息。 同时,牟斌也知道,不该在这挑明这个事情。 弘治天子的脸色也不太好看,看着牟斌有些埋怨。 同时他看着赵远松,也愈发了惊疑。 如果这个赵远松训练出的军队,能够击败这些流寇的话,证明战斗力已经非常不一般了。 县令有军队,那是他们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朱厚照心里有点担心,他是真喜欢这个赵远松,虽然在他看来,这赵远松训练点捕快,杀了点贼寇,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尤其是这赵远松说起跟敌寇作战的事情,朱厚照只感觉到他浑身的气血都涌动了起来,潮红涌上脸颊。 他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个指挥大批捕快围捕山贼水寇的领头军官。 只是他知道,如果这赵远松真的养了军队,还配备了铠甲,那么他的老爹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赵远松了。 自古以来,无论是将领也好,地方官员也罢,只要是未经朝廷允许,拥有军队那都是大忌。 毕竟谁也不知道,你搞出了一些军队,你是不是想造反,你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会用来打我的吧?你不会是想把我推翻了自己当皇帝吧? 每个地方官员都拥有一支军队的话,那弘治天子他们简直夜不能寐。。 除非是王朝末期,朝廷已经无法控制地方官员了,否则,朝廷能保证每一个做出这样事情的官员,一家人齐齐整整。 朱厚照虽然如今是太子,但他手上没有什么明显的权力,就连他的老爹也不会听他的半句话。 他对着赵远松露出了怜悯的眼神。 难得遇上一个有趣的,能理解他的人,就这样死了,实在是浪费。 赵远松嘴角一瞥,他感觉到面前这群孙子的眼神有点不太对劲。 他脑子一转,就知道面前这群孙子,心里想的是什么。 “诸位不会是想着我训练了军队,你们打算举报我吧?” “我好心的跟你们在这里谈买卖,想让你们发财,你们想让我一家齐齐整整?” 所有人都没想到赵远松说话竟然那么直接,竟直接就把他们的心里话都说着说出来。 那边的牟斌手上慢慢地抽出了刀把子,赵远松已经说出了他们的打算,那赵远松恐怕会对他们发难。 朱厚照也悄悄地往前挪了一步,用半个身体把张皇后给挡住了。 无论他多喜欢这个赵远松多好,但是他毕竟跟自己父母的感情更深。 真有起什么冲突来,他还是会绝对坚定地站在自己父母这边。 张皇后这边的武力最低,他必须把他给保护住。 张皇后也有点紧张,伸手捏住了儿子的衣角。 现在这种情况,赵远松一旦发难了,弘治天子他们不具备任何的优势。 这个时候弘治天子对着那边的牟斌,打了个眼色。 那边的牟斌微微点了点头,明白了弘治天子的意思。 牟斌唯一的机会,就是拔出刀子冲上前去,一把抓住赵远松。 到时候,他们拔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才能威胁周围这些护卫,才能让他们顺利的逃离鹿邑县。 本来赵远松这一些人,在自己的地方,应该是有优势的,但是这里面赵远松的护卫并不多。 又或者说,他手下的护卫,大多都不理解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听了他们的话,也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相对比之下,他竟然落入到了下方。 赵远松看到了这些人细微的动作,嘴角一歪,这些牲口果然还真是这样做。 就在牟斌打算拔出刀子的时候,赵远松却突然悠悠的说了一句,“我的这些捕快,没有铠甲。” “是一套都没有!” 众人听到这话也是一愣,就连弘治天子也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刚才那个阵仗,确实是把他给吓着了。 那边的牟斌尴尬地把拔出到一半的刀子,又插了回去。 张皇后都有点忍不住了,竟然一跺脚,嗔怪地说道:“赵知县,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万一伤了人那可怎么办?” 她年少入宫,养尊处优,美容养颜,什么用的都是最好的,也没有过什么太多操心的日子。 因而,张皇后容貌看起来极为年轻,身材又玲珑浮凸,那一种少妇的风情本就诱人。 赵远松心里一荡,连忙把头拧了过去。 他当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幕,现在人家丈夫在这里,赵远松是一个有道德的人。 虽然他也喜欢当曹孟德,但是人家丈夫在这里,赵远松始终感觉到有几盆羞耻。 什么夫目前犯的片子,赵远松发誓,前一辈子看都没看过,连听都没听过。 他现在更没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他的是读春秋的! 他是知道春秋大义的。 那边的弘治天子看着张皇后,有了反应。 却在此时,在这种地方,堂堂天子,实属是不该。 他一抬头,看着那一边的牟斌,发现牟斌正在整理着衣服,脸上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仿佛还没有从刚才的激烈斗争中回过气来。 弘治天子再看一下萧敬。 萧敬此时抬头挺胸,正气凛然,如同一个真正的硬汉! 弘治天子摇了摇头,萧敬就算了,给他看了也没有啥。 朱厚照是自己的儿子,那是不用担心的。 弘治天子在抬头,看一下对面的赵远松。 刚才那个张皇后可是跟赵远松面对面,刚才那一幕,如果说谁看得最清楚,肯定是你赵远松看的最清楚。 而此时的赵远松,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自己的桌前,正在读着春秋。 弘治天子哼了一声,他知道这赵远松肯定看到了些什么。 不过他还算讲道理,张皇后衣服都齐齐整整的,其实也没有吃什么亏。。 第六十八章 人不能没脑子 这不过是一段插曲。 那边的张皇后也感觉到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妥当,羞红了脸颊,但所有人都当做无事发生,没有谁敢真正去议论这个事情。 这赵远松的捕快没有铠甲,那就不算军队。 从到今,朝廷防备的最重的并不是刀子,也不是火器。 在明朝的民间有把刀,是小事,有点火器,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有点弓箭那也可以。 这些东西,面前的这个赵远松都有,但是他们心里没有任何的担心,因为别的县的捕快也有。 但是铠甲万万都是不能够有的,只要发现就是全家齐齐整整。 哪怕在后世,自以为天下霸主阿美利肯的国内不禁枪,但是也是禁避弹衣的。 弘治天子这个时候才想起,那天他们在城门与张三狗爆发冲突的时候,来了不少捕快,好像那些捕快身上都穿着普通的布衣,虽然手里面拿着刀和长矛,但是确实没有任何一个人有铠甲。 显然,面前这个赵远松也是知道朝廷的规矩的。 如果只是这样,那还真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赵远松有点委屈,“我也没说我训练的是军队啊,我一直都说我训练的是捕快,只是你们想太多了而已。” 一时半会之间,气氛有些尴尬。 只是那边的萧敬有心缓解一下尴尬,也是有见识的叹了口气,说道:“那恐怕赵知县这场仗打得非常不容易吧。” “你们没有铠甲,只有战刀,火铳,弓箭还有长矛,但是那些流寇也有这些兵器,况贼人都是做惯做熟了的,手上功夫必然不差。” “你的捕快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如此伤亡惨重,这些捕快倒也真的是难。” 牟斌和弘治天子听了萧敬的话,也知道萧敬原本只是想缓解一下尴尬气氛,可听到了萧敬的话之后,依然感到心有戚戚。 一些没有铠甲的捕快,想要跟一些流寇作战,这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 就连他们的锦衣卫和东厂的探子,在野外想要剿灭一些流寇和贼人,那也难免要付出点伤亡来。 赵远松训练的捕快,毕竟不是专业的军队,手下的捕快有所伤亡,那是必定的。 只是可惜了那些可怜的捕快。 张皇后听到这些话之后,心里是觉得有些怜悯。 “这只是一些忠臣义士,赵知县若是有能力,还是多多造福他们的后人,让他们家人不至于流血又流泪。” 弘治天子也是点了点头,无论如何,这些捕快是为了打流寇才牺牲的,他心里有点心疼。 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这些捕快虽然只是普通的捕快,很多人看来甚至是贱伇。” “但是,他们确实是为了大明王朝的安宁,献出了自己宝贵的性命,不可轻辱。” “到时候你把战死捕快的名单都报到朝廷去,我虽然没有太多的本事,只是区区了一个外戚,但是我必然上书陛下,让陛下给你们这些战死的捕快以抚恤。” 旁边的护卫们听到了弘治天子和张皇后的话,都感觉到眼角有些湿润。 他们是知道弘治天子和张皇后的身份的,他们这些人本来就负责保护弘治天子和张皇后。 他们这一些人有的出身比较低,有一些出自边军,有一些出自于底层的锦衣卫。 只是他们个人的本事确实高强,才被派来保护弘治天子和张皇后。 他们听到了陛下和张皇后的话,也是感受最深的。 他们这些人打拼一生,过的每每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一不小心就会丧命。 可像他们这样的喽啰就算战死了,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那些能立功升上去的,自然光明正大万人追捧,而是他们这些刀口舔血的人,只得一口薄皮棺材。 以现在大明朝的风气,就连他们的买命钱,都要被上官克扣,真正到他们家人手里的,只有那个三瓜两枣。 再过一两年,就连他们的名字也不会有人记得,更不会有人缅怀,真正功成名就的,永远是那些当官的。 就比如说,这些鹿邑的捕快肯定伤亡惨重,可是不会有人记得这些战死的捕快,只会有人记得面前这个赵知县,清除了那些流寇,还老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弘治天子和张皇后能够想到捕快们的不容易,让护卫们的难免有几分感同身受,心中难免感动着,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感慨。 那边的赵远松听到了这些话,倒是愣了一下,问道:“为什么会有大型的伤亡?” “不过区区一些流寇,可以想要将他们清除掉,也不费什么大劲。” “便是有那么一两个捕快受伤了,也断然伤不了他们的性命,该补偿的都已经补偿过了,你们不必担心。” 那边的牟斌听到了这话惊呼了一声,随后大声喊道,“这怎么可能?那些流寇十分凶狠,明知道被抓住是死定了,他们怎么可能不努力反抗。” “何况贼人的寨子,大多都是在深山老林,易守难攻之处,你们想要强攻,那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若是真的没有上伤亡,那只能说明你刚才说的话,全部都是假的。” 赵远松看牟斌一眼,脸上露出了几分嘲弄的笑容。 “一个人活着,不应该只知道去吃饭,还应该有些脑子,没有脑子的人跟头猪有什么区别?” 朱厚照听到这话,“扑哧”的一声笑着出了声。 这赵远松是在骂牟斌是个饭桶勒。 牟斌有心想要顶嘴,但看到那边的弘治天子一摆手,倒也不敢造次。 弘治天子看来赵远松,问道,“莫非你家那些流寇全部清除了,主要还是靠用计?” 赵远松脸上显得几分自得,说道,“除此以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我这些捕快不算军队,只能够算是稍微受过训练,身手确实是不如他们。” “想要跟他们硬拼,那是肯定要付出不少的伤亡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也不想手下的捕快随便丢掉性命。” 第六十九章 几十根家伙事 “让捕快穿着布衣去强攻流贼,那是肯定非常难的,伤亡也会非常惨重。” “他们每一个都是我的宝贝,训练出一个不容易,光是每天能吃的肉,就不是一个小的数字。” “想重新训练出一名捕快来,又不知道消耗多少的肉食。” 牟斌听到了这个话,吃了一惊,不禁问道,“这些捕快还可以吃肉?” 没错。 这个时代无论是捕快也好,还是正规军也好,吃一顿肉那是不容易的。 就连大明边军,通常只有打了胜仗才有肉吃。 不然,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吃上一顿肉。 后世的人都喜欢说世人皆苦,但在大明朝,那才真的是世人皆苦。 赵远松点了点头,“这也是一个小手段。” “他们本来是穷的缺不开锅了,我给他们吃肉,给他们吃饱饭。” “他们还能给家人带回去粮饷,让家人到我的工坊卖力气,让他们的家人们吃饱饭,让他们的孩子在我办的学堂读书。” “但我也告诉他们,现在顿顿有肉的日子,那可不多了。” “要是他们敢临阵逃跑,那他们就得把拿了我的,吃的我的,全部吐出来,家人还得赶出我的工坊。” “况且我养的人并不不多,倒也还养得起。” “只堪堪两百人,如果数量太多的话,恐怕就真有人以为我要造反了。 弘治皇帝有些感慨,恩威并施,给一个甜枣打一个大棒,既让他们得了好处,又同时牵制了捕快。 人过上好的生活,就不想再回去吃苦日子的。 就算为了这一个,捕快们也能够奋勇作战。 “赵知县是个有本事的,懂得带兵,我看你不止能当一个知县,还能统辖一支军队。” 除了弘治天子的这个感慨,在场的人更加想要知道,赵远松到底是通过什么样的办法,去打败那些流寇的。 朱厚照挠头抓腮,浑然没有了当太子的稳重,赵远松这是挠到了他的痒处了。 他心里面已经想出了好几个办法,想好了如果是他的话,他要怎么干。 “照本太……公子看,干脆派内奸,里外照应,可将伤亡减到最少!” 只可惜,这个事情已经是过去了,没有办法依照施加他的手段。 赵远松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的:“不过区区小流寇,只要抓住他们的痛脚,那他们就跑不了了。” “我派出捕快去伪装成商队,故意引诱他们去抢,他们就真的上钩了,被我们杀的溃不成军,尸首和俘虏再拖回来的。” “罪恶深重的全部宰掉,剩下的全部扔到山里面去帮我们挖矿。” “没有多久,在鹿邑县里面的流贼都呆不住了,纷纷都跑到别的县去,我也能够安心的做买卖。” 那一边的朱厚照竖起了拇指,赵远松这一招是真的毒啊! 又脏又毒。 还是阳谋! 牟斌也有点感慨,赵远松的这一招,那些流寇肯定会中招的,毕竟流寇就是靠这个混混饭吃的。 他想想,如果他自己是流寇,面对这一招,他都得怕。 他发现赵远松部下,主要是用的都是火铳。 本来人家流寇高高兴兴只打算抢个劫,谁知去到商队面前,几十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突然就给他们掏出一根东西,那谁能够不怕? 流寇们身体吃不消了,那只能够肯定得换个地方生活。 “这个时候,我发现流贼没有了,百姓们的日子好过了。” “很多种田的,不用怕在被人家抢那三瓜两枣,商旅也敢来鹿邑县做买卖了,不怕走在山路上突然就被人家抢了。” “百姓们给本官送来了牌匾,跪在衙门外痛哭流涕。” “也有捕快跪下来告诉本官,他们愿意为本官去死,只要本官一声令下,就足矣。” 弘治天子是能够理会那种朴素的感情的。 或许在这赵远松看来,他本来只是为了做买卖,顺手而为之。 可是对于那些种田的还有小商人来说,那赵远松就是活命之人。 赵远松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了一个事情。” “就是刁民们都是好忽悠的,只要让他们活下去,让他们活的稍微有些尊严,让他们过上一些稍微好一些的生活,他们就愿意为了给他们提供好生活的人去死。” 弘治天子等人听到这里,心里慢慢地沉了下去。 他们看着赵远松的眼神里面,越来越是戒备。 赵远松这一句话听下去,那可不是个好开玩笑的。 再说下去,莫非这赵远松发现了,只要把百姓的民心争取了,他们就要造反? 要是真这样,这一个赵远松就成为了他们的死敌。 无论如何,无论赵远松有多大的本事,无论他贪不贪,只要他有了这种想法,等弘治天子离开之后,马上就会调来军队,将他赵远松给剿灭了。 赵远松看着他们戒备的模样,脸上绽放出了笑容。 “你们不会以为我要造反吧?” “我根本就没有那个想法。” 弘治天子等人脸上露出了苦笑。 这一个赵远松可以说真是自谋如鬼,好几次他们心里想了什么东西,这个赵远松都能够先一步猜出来。 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如果是朋友的话,那相信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但是如果这样的人是敌人,那就是后患无穷啊。 赵远松摇了摇头说道:“你们觉得我会造反,实际上我并不会。” “我心里甚至连一点点这样的想法都没有。” “天底下的百姓,厌倦着战争。” “天下太平也才没多少年,三大营尽没的土木堡之变,已然过去了四十八年,但百姓们仍远历历在目。” “甚至现在的老人都不愿意提起此事,因为那场战争里面,损失的很多士兵,甚至就是他们的昆仲兄弟。” “其实要是有人说想要造反,那断然是不可能的,那不过就是自取灭亡而已。” “我的志向并没有那么高远。” “还有,现在皇帝干得确实还行,百姓们活得下去,没有人会愿意跟我造反的,所以我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思。” “我的想法要更加简单……。”。 第七十章 无君无父的畜牲 弘治天呼出了一口气,赵远松既然这样说的话,那他们可就放心了。 他们就怕赵远松执迷不悟,到时候他回去之后,还得调兵过来围剿这个赵远松。 弘治天子觉得很奇怪。 这赵远松明明是个混子啊,他而贪财,贪色,贪名。 在以前,无论是他,或是那边的牟斌萧敬,又或者是张皇后,对于这样的货色都是无比鄙夷的。 可是他们此时却发现,自己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已经开始欣赏起了这个年轻人。 他或许是不求上进,他或许是贪婪,但这就是人性,是最真实的一面。 赵远松仿佛完全不介意,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赵远松看见他们松了一口气,感觉到有些无奈。 自己明明是一个有为青年,对大明皇朝充满了忠心 怎么这些兔崽子就时不时的认为他要造反,要搞出点大新闻来。 不是每一个穿越越着都想造反的。 他若真那么有本事,在现代的时候,那就绝对是个奋斗逼了。 前一辈子他都不是个奋斗逼,怎么来了这一辈子,到了这个时候会成为奋斗逼? 那不可能的。 何况,就现在这样一种情况来看,造反成功的几率,确实是不怎么高。 好好的当他的知县,好好的借助后世带过来的知识,发财挣大钱的不好吗? 就看他身边这些侍女,放在后世的时候,那也都是一等一的美女。 要是在什么大学,或者大公司里面,当个校花或许年终奖品的,那是完全够得上的。 前一辈子。 虽然他长得也不差,但是一个山区里面出来的狗男,对于此等美女,也只能够偶尔在他那暗无天日的小房子,一边想着,一边打打胶罢了。 这一辈子来到这里了,那自然得好好的享受一下。 “我的银子实在太多了。” “很发愁的。” 这话弘治天子听了想打人。 朱厚照听了痛苦不堪。 萧敬听了低头看吱。 牟斌听了若有所思。 “如果我是个勋贵,那我倒不会因为我的钱多些而发愁,陛下才会放心。” “毕竟贪财贪色的勋贵才是最好的勋贵,陛下就放心的让他掌握兵权。” “像我们这些无根浮萍,当银子太多了之后,有一天被让人家给盯上了。” “无论你如何的制衡,无论你再怎么样,这个事情都是不靠谱的。” 在场的人们点了点头,但人的悲苦总是不相通的。 他们感受不到那种痛苦,他们感受到的是另外一种痛苦,反倒觉得赵远松聒噪。 “我已经尽力去做了,但是就怕人家联合起来搞我一下。” “所以我对百姓们那么好,道理也很简单,我多给他们一点好处。” “他们都对我崇拜崇拜,到时候我要是真东窗事发了,也不需要这些百姓跟我造反。” “反朝廷也大不会派军队的抓我,只要县里面的百姓们稍微帮我抵挡抵挡,也不需要豁出性命去,相信他们还是很乐意的。” “到时候我就带着我这部分痛苦,跑到山里面去当山贼。” “跑不到山里的,那我就乘船出海下南洋,去东洋。” “到时候去了那边,我招兵买马,抢些地盘也能够逍遥起来。” 众人听了之后竟然有些向往,他们竟然能够从赵远松准备跑路的设计中,听出了几分波澜壮阔的意味。 弘治皇帝看了看赵远松,这也是个人才。 他想了想说道:“其实你也不必那么不乐观,说不好你抱上了一条大腿,全天下最大的大腿。” “到时候你不多帮他挣点银子,他保住你的性命,让你荣华富贵一生,那未必也是不可以的。” “其实,当今的陛下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狭隘,他老人家还是很仁慈,也很能够接受新生的事物。” “你折腾出这些东西,其实对百姓们来说,没有什么坏处,你对百姓们也还是很可以。” “这些陛下一旦查明了真相,肯定会对你网开一面,甚至会给予高官厚禄,为他打点自己的财富。” 弘治皇帝说这些话,其实并不是虚言,他自己的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 只是赵远松嘿嘿的两声说了,“你说这些,我听了都想笑。” “当今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是很清楚啊。” “陛下受到文官士大夫追捧,那自然是信文官士大夫那一套的,将来要是说谁最有可能搞我,那还是文官士大夫最可能搞我。” “别看他们一个两个道貌岸然的,但搞起银子来,也不见得会比别人落后。” “既然陛下信的是文人士大夫,到时候文官士大夫们要搞我,他们再给陛下说了那么几句,当今陛下肯定老老实实的认为我是个奸贼” “我听说当今的陛下,最是讨厌奸诈之徒,像我们这种人,是无法入了他的眼的。” “伱讲的这些,根本就不可能,我要是信了这一套,那我就该死了。” 众人偷眼去看弘治皇帝,弘治皇帝有些生气,说得好像他就是一个文人士大夫的傀儡一样。” 本来他对文人士大夫有好感的,但是跟着赵远松接触了下来,听他说了很多话,心里竟然开始认同赵远松了。 难道真的文官士大夫可用了,厂卫或是赵远松这种奸贼就不可用? 别的不说,他赵远松本事不小,还搞了多少的银子。 弘治天子也有点不爽,“当今陛下就不是这样的人,你不要这样诽谤君上,陛下要想保你,就一定可以保你,我可以给你保证。” 赵远松瞟了他一眼,眼神里面露出了几分不屑,张口就道:“你保证?” “你姫把谁啊?” 他浑身的血液直冲脑门,险些没有当场去世。 好一个无君无父的畜生! 他还一直想说话。 赵远松摆摆手,“好了,这些也不必再说了。” “还是那句话,你们也帮不上我的忙来,照顾好你们自己便罢了。” “这个买卖你们到底做不做?不做我找别人做了,我肯定这种买卖是肯定能挣的。” 赵远松说的自然是那些乌木的事。 第七十一章 做不成长久买卖 说了那么多,那边那个弘治天子点了点头说:“既然你都能拿出那么多的东西来做抵押了,那这个买卖我们怎么可能不做。” 甚至,弘治天子心里还有点期待,他巴不得这一桩乌木的生意做亏了。 如果这个乌木的生意做亏了,那么赵远松可能就得把他的酒店,还有他的画馆什么的,都拿出来做抵押。 这可是一条源源不断的活水。 他们要是能够掌握在手里,每一年的银子,那都少不了啊! 只是弘治天子瞄了一眼赵远松,眼神里面有点得意。 可是他不看不要紧,看了这一眼,倒是让他也感觉到有点错愕。 他只看到赵远松的眼神里面,竟然也微微流露出了一种阴谋得逞的笑容。 他心里一愣,慢慢的也回过味来了。 这赵远松还是聪明啊,看起来这种买卖对赵远松非常不利,因为赵远松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比他们挣的更多的。 实际上,这赵远松无论如何都不会亏。 乌木的买卖要是做成了,赵远松必然大挣一笔。 可是这乌木的买卖做亏了,这酒店还有这话管流落到他们手里,赵远松就输了吗? 恐怕也未必。 因为这个酒店依靠的是赵远松的名声,没有了赵远松就没有了灵魂,银子自然也不会再流进他们的口袋。 至于画馆,那是小头,主要是那个酒店。 如果他想从这个酒店里面,源源不断地挣银子,那他们就得保住赵远松的官位,保住他的名声。 看起来赵远松了,实际上亏了个毛。 可这哪怕是一个毒饵,弘治天子也必须要把这个毒饵吞下去。 因为九边带给他的压力,实在是越来越大了。 甚至,弘治天子心里都开始有点犹豫,这个事情到底做的对不对。 他的老爹成化帝名声不太好,那些文人士大夫,在背地里,早就把他老爹都黑出翔来了。 他当儿子的也不是不知道。 可事实上他从小的生活环境非常不稳定,颇有几分朝不保夕的感觉。 不知不觉中,弘治天子竟然形成了一种轻微的讨好型人格。 可这一点,他自己都没留意到。 之前,在他心目中,他老爹做一点事情,也是不符合儒家王道的, 老爹竟然搞什么成化犁庭,还要灭其种类,那未免有些太过残忍了。 但是他老爹给他留下了好多的家产,留下了不少的银子,这是绝对做不了假的。 可怎么到了他这一代,各个文人士大夫都说他励精图治,他内帑里面的银子,反倒变少了。 “既然如此,那这个事情就这样定下来吧。” 赵远松其实松了一口气,这买卖生意有点大,非要找别人做,也不是说做不了。 只是找别人做,就没有附属的好处。 面前这个弘治天子是张皇后的家人,跟他一起做这买卖刚刚好,还可以说是有利可图。 今天的陛下只有一个皇后。 这皇后仿佛对两个兄弟十分宠爱。 有他们在张皇后面前说了两句,应当是有点用处的。 赵远松伸出手来,说:“这是我们家乡新流行的兴祝方式,你我两方买卖既然定下了,那便握手为盟。” 弘治天子听说这个握手礼,倒是有些惊讶。 不过,他听说这个赵远松是个岭南人,岭南有一些西洋蛮夷传过来的习惯,那也是正常的事情。 他伸出手来与这赵远松握到一起,仿佛还嫌不够亲近,又把另外一只手伸出来紧紧的握住。 赵远松有些嫌弃。 他性格冷淡,不太喜欢一个男的握住他的手,哪怕只是表示亲近,也是不喜欢的。 这一只手就算了,怎么还伸两只手? 他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想握住弘治天子的手腕,想把对方的手扯开。 可是那这手一搭在弘治天子的手腕上,他却敏感地察觉到一些不对劲。 他细细地感受着弘治天子的脉搏,搞得弘治天子也感觉到有些别扭。 刚才是他握住赵远松手,现在赵远松握住他的手,可是怎么握了许久都没放开。 弘治天子看了下赵远松,心里面有些惊骇。 这赵远松不会是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吧。 他听说这赵远松虽然年纪轻轻的,但是后院里面的女子已经不下两手十指之数,莫非他对谷道也感兴趣的? 弘治天子也是见多识广的,自古以来什么龙阳之癖,断袖之癖呀,都是有听说的。 文人士大夫有一些有特别爱好的,喜欢养一些小白脸,这也都是有了的。 直至明朝以来,这种风气大为减弱,玩得没有魏晋五代宋朝那么兴盛的。 在明朝做这种事情,应该多少遮掩都一点了。 可他现在一把年纪了呀,莫非这赵远松不喜欢嫩的,就喜欢他这种老菊? 这想着,弘治天子有些发抖。 堂堂的天子就算再怎么样,那也不能让人家玩菊。 就算给钱,那也不行。 他想把手抽回来了。 但这个时候,赵远松睁开了眼睛。放开他的手。深深地看了一眼弘治天子。 只看着赵远松说道,“寿宁侯莫非平时有服丹的习惯吗?” 弘治天子一愣。 他原本不知道刚才赵远松在干什么,所以才有那些奇奇怪怪的猜想。 可是他听赵远松现在一说,心里哪里不明白,刚才赵远松是把了他的脉。 他犹豫一下问道:“难道赵知县你也懂医术?” 赵远松点点头,“家中的长辈有善医术者,我从小跟着学了一些皮毛。” 事实上啊,现在赵远松家中确实有一个长辈,那医术只能够说稀松平常。 主要是赵远松前一辈子的时候,他祖父是真正善于医术的。 虽然赵远松前一辈子的时候,大学读的不是医科,但是有些家传的东西,也早就懂了。 他看了看弘治天子说:“寿宁侯的脉搏虚亢,虽然看着有力,但一切都是假象,您这倒是像是中了丹毒了。” 赵远松的口气,他刚才一见到弘治天子,就觉得这弘治天子的脸色有点不太对,脸色有些过分潮红了。 他一探这脉搏才明白,这弘治天子应该有服用丹药的习惯。 这弘治天子沉默了一下,那边张皇后已经忍不住了。 作为夫妻,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弘治天子是有服用丹药的。 她连忙问道:“赵知县通晓医术,不知我夫君的身体如何?” 赵远松看了他们一眼,沉默了一下,才直接说道,“本来想跟你们做的是长久买卖。” “你们毕竟是张皇后家人,能保我十几年平安,如今一看,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第七十二章 太子的性命担保 这话说得可恶。 就连那个牟斌都忍不住了,走出来训斥道,“放肆,我们好好跟你做买卖,给你通便利了,你怎么如此出言不逊。” 赵远松没管牟斌,瞅了弘治天子一眼,说,“说句难听的,就是你这身体,都活不过三年了。” “我浪费那么多银子,浪费那么多精力,难道是为了买这两年的时光?” 牟斌本来看到赵远没有回答他,让他感到有些恼怒。 可真听完了赵远松的话,他瞪大了眼睛,手都颤抖了起来。 这可是弘治天子的安危,那可不是一句玩笑受得了的。 他竟然敢说弘治天子只能活三年。 他怎么敢? 牟斌颤抖的手指着赵远松,可这一切已经太过惊骇了,他不敢说出话来。 他甚至恨自己,为什么要出来多说这一句话,他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多说。 这是一个大忌讳,光是讨论这个事情,就已经是个大凶险了。 只是赵远松也感觉到有些奇怪。 他感觉这一个弘治天子的身体,已经有些不太好了,两三年内身体肯定是挺直了。 但是他记得历史上,好像这寿宁侯也活得更久一些,最后是嘉靖天子给弄死了。 所以按理说,这寿宁侯张鹤年不应该两三年就死掉啊! 但他摇了摇头,虽然他也愿意相信历史,但是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医术。 赵远松犹豫一下,觉得也可能是这弘治天子有什么机缘,遇到更好的医者吧。 张皇后的身体晃了两下,旁边的朱厚照连忙扶住了张皇后。 那边的朱厚照也忍不住了。 弘治天子是他的父亲。 虽然平时弘治天子对他严格,但那都是为了他好,这一点他还是分得清楚。 他站出来,就斥责要赵远松,谁知道那边的弘治天子,却是摆了摆手。 他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宫中那些太医也探查过他的身体,但一个两个就是吱吱嘎嘎的,说话竟也没个实处,只说他必然能够长寿。 可那些人知道他的身份,必不会说真话,他的身体要是大好,他怎么可能不清楚。 可若说仅仅是三年时间,他就必定打挺,这还是太超出了他的意料了。 他看一下赵远松,说道:“我怎么说也是朝廷里面的贵人,你说这话可有凭证?” 赵远松冷笑了一声,他这个中医是家传的,学得是有些水平的。 他看着弘治天子问道:“你觉得我有没有凭证?” 弘治天子犹豫了一下。 这赵远松刚才一口就说出。他有服用丹药的习惯。 那么可以说,对方至少不是个江湖骗子。 弘治天子的手都有点颤抖。 可是他还是摇摇头,咬牙说道:“还不足够,我要你给出更多的说法,这样我才能相信你。” “如若不然,你这样诅咒我,我与你不死不休。” 此时的弘治天子已经慌了,他竟不记得,这里是赵远松的地盘。 赵远松瞅了他一眼,本来是他以前的性格,他大手一挥,就将这些人赶出去了。 可他看到了弘治天子眼睛里面的惶恐,又看到了他频频地看向身边的妻子,还有那年幼的儿子。 赵远松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他理解这一个弘治天子。 自己死了不要紧,留下孤儿寡母的受人欺凌。 那才是最可怕的。 这种痛苦他自己经历过,知道那有多难。 他开口说道,“我敢说这样的话,那自然是有凭持的。” “你现在是否每天夜里,只能睡不到两个时辰?” 弘治天子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点了点头:“没错,睡眠确实不怎么好。” 那边的张皇后只感到天旋地转,赵远松竟然又猜对了。 赵远松死死地盯着弘治天子,说道:“你是否大冬天了,也不知得到冷?” “不,伱的情况应该更极端了。” “下雪天,你应该可以只穿一件单衣,在没有火炉的房间里来回走。” 弘治天子眼神里满是苦涩。 他艰难地点了点头,肩膀上似有千斤重,连挺直的背都弯了下来。 那边的萧敬和牟斌越听越慌张。 他们宁愿他们两个不站在这里。 若是这赵远松信口雌黄那还好,可是他们听着赵远松的话,再看看弘治天子的反应,就知道这赵远松说中了。 赵远松瞅了弘治天子一眼,顿了一下,说道,“就这样还不足够吗?” 弘治天子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直到现在还是不能够接受这个定论。 虽然他有预感,但是他无法相信他只有三年的命了。 他的儿子还太小了。 就像赵远松说的一样,他的儿子很有可能玩不过满朝的文武,只能是受人欺凌。 他咬了咬牙,说道:“我只是上了年纪,睡眠浅一些,我这大冬天的只穿单衣在房子里面走来走去,只能够说明我身体好。” 赵远松瞅了他一眼,“哪一个身体好的人,能够不怕冷到这种程度?” “就连练武之人,大冬天的,不也得穿件棉衣吗?” “你这种叫看虚则亢,你得多虚,才能到这种程度?” “说你只能活两年,那都是多了。” 那一边的张皇后再也忍不住了,竟然一把抓住了赵远松,“赵知县能看得出我家阿老爷是生了病,你得救救我们家老爷。” 张皇后哭得稀里哗啦的。 那边朱厚照再也忍不住了。 他们已经明白赵远松的话,绝对不是信口雌黄。 他也抹着眼泪。 这个时候他再看一下弘治天子,他发现弘治天子的年龄,其实没有多大。 他记得他的父亲今年才三十四岁。 但是弘治天子鬓角已经有了不少的白发,为他操劳的太多了,为大明王朝实在操劳的太多了。 他之前一直都是不思进取,不好好听话,到现在听了这赵知县的断言,他才发现,弘治天子的情况,已经到了如此恶劣的程度。 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最令人难受的事。 他看着赵远松,竟然坚定的说道:“赵知县,我们知道你是个有才华的人,但是你现在在强权之下,是都未必保得住自己的。” “就算你进山当山贼,或者坐着船出海,那也不过是苟延残喘。” “这哪有在中原大好河山享受的快乐。” “只要你能救我家父亲,别的不说,你在大明安心呆着,荣华富贵,你享之不尽。” “我敢用性命担保,不会有人敢欺凌你,不会有人敢取你的性命,我保你一生平安。”。 第七十三章 不吃,不行。 那边的萧敬牟斌心里惊骇。 这个朱厚照注定是下一个天子,。 现在说出这样的话,那等于给了赵远松一个丹书铁卷。 赵远松心里是有点不太相信的。 起码他觉得寿宁侯府没有这个本事。 赵远松看了看弘治天子,他发现弘治天子的眼神里面也满满的都是祈求。 他只觉得有几分头痛。 他叹了口气,看着这一家子哭哭啼啼的,心里还是有一丝的同情。 无论是达官贵人也好,普通人也好,真的面对生死时,绝大多数都是不能够淡然处之的。 因为这世界上牵挂的事情还有很多。 最难的便是感情,是对家人的牵挂,还有害怕自己走了之后,家人无人照料,只能任人欺凌。 赵远松出生在岭南高凉郡的一个家族。 小时候,赵远松家里遇上泥石流,父母都已经没有了,只留下了赵远松孤零零一个人。 在宗族的关照下,虽然赵远松吃饱了饭,能长大,但是那种寄人篱下的彷徨,还有那种偶尔听到别人在背后议论自己的痛苦,仿佛就在昨日。 当然,赵远松这也不仅仅只是为了那一分善心。 赵远松看了看面前弘治天子,还以为他是寿宁侯。 这也是张皇后的家人啊! 要是真能保住他的性命,靠着这份情,赵远松以后用得上对方的机会多了,这也是实打实的需求了。 “好了,既然你能这么说,那我只能够尽力了。” 听到这个话,弘治天子脸上露出了惊喜,他们看得出这赵远松是有真本事的。 赵远松回到自己桌子前,让人搬来一张凳子,又拿来了一个小枕头放在桌子上。 他对弘治天子招了招手,“抓紧过来,我再给你把把脉。” 弘治天子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了往日的淡定。 他走了过来,来到了凳子上乖乖坐下,就像是一个听话的小学生。 张皇后和朱厚照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期待。 赵远松的手搭在弘治天子的脉搏上,闭上眼睛细细的感受着。 好一会儿,他才把手拿开,张开了眼睛,看着弘治天子,说道:“我刚才的判断没有错,你确实是扔中了丹毒了。” “你平时服用的丹药,我也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但以后不要再吃了,再吃,你三年内必死。” 那一边弘治天子的脸上露出了沉思,那边的萧敬低下头,牟斌表情有些惶恐。 他们可是知道,弘治天子那个丹药,到底从何而来的。 弘治天子想了一下,最后还是有些犹豫的说道:“这个丹药是家中奴仆给我献上来的,他平时也修仙求道,颇有本事。” “我是见过他表演的神异,也极其擅长炼丹,吃了他的丹药,确实有一种飘飘的感觉。” 赵远松瞅了他一眼,“什么飘飘欲仙,那是出现了一些幻觉,那个叫汞中毒你知不知道。” 弘治天子愣了一下,“什么叫做汞?” 赵远松有些头疼说道:“就是水银。” 在场的人吃了一惊,水银这个东西他们知道,也知道这个东西的歹毒之处。” “你刚才说的症状,就是水银中毒之后的症状,别看那丹药里面剂量比较少,长久吃下来,你这身体也该废了。” “我猜你本来吃这个丹药,身体应该有一种充实的感觉,但那又是假的。” “你这身体应该是从小就落下了病根,想要通过这丹药来补。” “可你从小身子骨好,并不要紧,只要调理得当,虽不能弥补先天不足,但伱也能够使你延年益寿。” “若是没什么意外,活个几十年大概不成问题。” “看你如今这模样,也不过三十多岁,身体就变成如此模样,不中用了。” 那边的萧敬眼皮子跳了一跳,赵远松张口闭口就弘治天子中用了,他听着心里惊骇地很。 如果是普通人这样说,他非得弄死对方。 可是面前的赵远松说出这些话,他只感觉到胆战心惊。 要是弘治天子没有了,他估计以后的日子也不太好过。 毕竟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朱厚照,朱厚照也是有自己心腹太监的。 朱厚照要是上位了,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弘治天子直直地看着赵远松,说:“这个事情,你可否确认?”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道:“这个自然是确认的,你们来这里,可否带了那个丹药。” 弘治天子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说:“带了”。 赵远松伸出手来,“给我两颗。” 弘治天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在赵远松和朱厚照的期望下,拿出了那个盒子。 他曾经对这个盒子里面的丹药无比珍惜。 赵远松抬头看一下门口护卫,“去抓只鸡来。” 护卫连忙上去了,没多一会儿,抱回来一只大公鸡。 “人的身体比较大,中毒剂量也比较大。” “再者,人身体本来有一定的排毒功能,需要毒素长久积累,才会出大事。” “鸡相对小一点,中毒也相对容易一些。” 随后,赵远松直接从那盒子里面拿出两颗丹药,扔在地上打算喂鸡。 弘治天子感觉到有些心疼,如果赵远松的判断有有误的话,那两颗上好的丹药。可就这样白白的浪费掉了。 众人看看那个鸡。 鸡看着那两个丹药,走上前去。 在众人的期盼下,鸡歪着头看了几眼,走了。 众人觉得有点尴尬。 赵远松觉得脸面上有几分挂不住,看着护卫,“还是在看什么?这畜生不吃,硬灌。” 两个护卫连忙拱手一拜,放下了手上的火铳,就上来抓鸡。 这个本来就是大公鸡,动作十分迅速活跃,看到有人来抓它,瞬间奔跑飞腾了,整个房间来回走。 一阵鸡飞狗跳。 过了一会儿,弘治天子的脸上多了一道血痕。 张皇后的头发上多了一根鸡毛。 而那鸡最后还是被朱厚照抓走了。 朱厚照把那鸡抓手上,看了一眼赵远松。 只看赵远松面无表情。 朱厚照挥退了打算上来接鸡的两个护卫,亲自从地上把那两个丹药捡起来,给鸡喂了下去,就把鸡扔在了地上。 第七十四章 年轻官员的想法 过一会儿, 那鸡本来还活跃,慢慢的竟然萎靡不振。 众人的心是越来越沉了。 又再过了一会儿,那鸡竟然无法支撑身体,倒在地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众人心里大惊。 若真是仙丹,虽然不能鸡犬升天,但起码不至于这番模样,这分明就是毒药。 赵远松看了一眼弘治天子,弘治天子这个时候的脸色,也已经沉如水了。 这个丹药是他的那一个心腹内侍李广,给他献上来的。 那个李广之所以能得到他宠信,自然依靠就是这一个本事。 张皇后也有些心疼地看了一眼弘治天子,她是知道弘治天子无奈的。 别看弘治天子是皇帝了,以前也是个皇子,但是弘治天子小时候的生活,那可以说朝不保夕,经常要防备着万贵妃弄死他。 可以说,弘治天子自小吃不饱,穿不暖,晚上还没有觉好睡,所以这身体怎么可能好,小时候就落下了病根。 有了孩子之后,这朱厚照又不长进。 他害怕朱厚照以后当上了皇帝,没有足够的家产,可以供他挥霍,所以一心想为朱厚照多攒点家底。 所以,弘治天子才会重现了那一个李广,为的就是能够吃上他的丹药,为自己延长寿命。 一开始。他吃这个丹药的时候,确实是感觉到精力有所而增长。 以前每天困顿得不行,现在精力也越来越旺盛了。 可后来越来越不对劲了,甚至晚上只能睡一两个时辰,睡眠还很浅,但凡有点什么事情就会马上被吵醒。 弘治天子一开始的时候,还觉得这跟丹药没有关系,主要是他底子太虚了。 那一边的李广也一直在改变他的配方,只是效果作用都不大。 当时的弘治天子还安慰过自己,其实这样也好。 起码睡眠时间少了,处理政事的时间就长了,就能够为朱厚照留下一个更稳定更坚实的江山。 所有人都知道,弘治天子是个喜欢文官士大夫的,他严于律己,限制宦官和厂卫的权力。 他对于敢坑害民众,强取毫夺的太监,一直都是严惩不待的。 就算是萧敬,在宫里面做事也十分谨慎,唯一一个的意外就是那个李广。 弘治天子真的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了。 可是这一切宽容,却没有换来好的结果。 那个李广嚣张跋扈,养了大量的什么干儿子,干孙子,还霸占百姓田地,收受贿赂。 朝廷上有不少的文武官员,都把李广所做的事情,禀报到弘治天子这里,多次弹劾李广。 但是一直从善如流的弘治天子,唯一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听那些文官士大夫的话。 因为他要靠着那个李广炼出的丹药,维持他的身体,可是如今一看,那不过是饮鸩止渴。 赵远松看了看弘治天子,说:“好了,现在这个事情没有到那种程度,你要是再晚了一年,我是救不了你。” “就现在这种情况,我给你开一贴药。” “你每天吃一副,吃上一个月,改成三天一副,再连吃了一个月。” “两个月之后,就不用再服用了,你每天多吃些豆腐海带这些东西,不要再吃丹药。” “别的不说,如果顺利的话,多活几年,甚至十几年,那是不成问题的。” “要是到时候情况好了,你再来找我,我再给你开几单药,给你调理一下身体,看能不能活得更久一些。”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喜恶。 半个时辰之后,弘治天子等人的马车驶出了赵远松的宅院。 他看着这一座富丽堂皇的宅子,眼看着上面的箭塔,看着上面那有小城墙一样的堡垒,心里突然没有那么厌恶了。 弘治天子回到酒店房间之后,众多文官员围了上来。 内阁大学士李东阳对着弘治天子拱手一拜,“陛下,不知您与那一个赵远松商议的怎么样?” “那赵远松是否是个好官?还是个脏官,不如陛下示下。” 弘治天子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通过最近这段时间见闻,又通过今天的交谈,可以说,他把情况摸得差不多清楚了。 那赵远松就是个混账。 他看了看面面前的李东阳,犹豫了一下,说道:“那赵远松的宅院很一般。” “就跟一个普通的官员一样,做了些买卖,过得好一点,但也比平常官员好不到哪里去。” “看来倒也不是个贪得无厌的,很讲规矩,就像……嗯,就像荷花一样。” 李东阳听了这句话,脸上愣了一下,眼神之中流出了一些不一样的意味,说道:“陛下,或许这一个赵远松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这赵远松的事情,也未必真如此。” “现在很多和年轻人的官员,都在议论赵远松的这个酒店,还有那个画馆,以这些买卖的规模,那赵远松就不可能是个清清白白的官员。” “但是陛下就这样说了,臣等也是相信。” “只是臣等害怕那个赵远松欺瞒了陛下,不如还是让吏部那边,再派出人来细细的查一查,这样才能够还赵远松一个清白,也好堵住众人的嘴。” 弘治天子心中想着赵远松对他的诊断,让他片刻也难以安宁。 他看着李东阳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不耐烦。 起码李东阳第一次,在弘治天子的脸上看到这副表情。 以前的弘治天子面对着这些大臣的时候,都是平和而内敛的。 “交代?” “给谁交代?” “朕需要给谁交代?” “朕还是不是大明朝的皇帝?” “朕已经说过了,那赵远松没有问题,你们非要去查,看来你们是连朕也信不过。” 在场的文武官员一听到这个话,心里吓了一大跳,纷纷跪了下去,这弘治天子发火,那可不常见。 一个经常发火的人,旁人是不太害怕的。 但是一个老实人,一个平和的人,几乎不发脾气的人,突然发一次脾气,那是很吓人的。 他们也被弘治天子给吓到了。 弘治天子冷哼了一声,看着李东阳冷冷地说:“好一个年轻官员!” “朕看这些年轻官员,心里的想法也多的是。” “这一个鹿邑县那是个好地方,恐怕不少的年轻官员都看上了吧?” “依朕看,不止年轻官员,年纪大的官员也有想法,毕竟谁家没有子弟,没有学生,李爱卿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不知道这一些年轻的官员里面,有没有你的子弟,有没有伱的学生?” 第七十五章 阁老的后辈子侄 李东阳听到最后吓了一大跳,脸上露出了苦涩。 这些人里面的确有他的学生,如今这鹿邑县已成大好繁华之地,他的学生怎么可能不心动。 他原本不想趟这趟浑水,但是熬不住学生的游说,才过来说了这一嘴。 岂不想,就是他认为没有什么影响的这一嘴,竟然惹恼了弘治天子。 这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李东阳听到弘治天子这句话,一时半会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弘治天子问出的这个问题,可以说是直达李东阳的内心。 他本来也不是那种阴私狡猾之人,今天他实在耐不住自己的学生游说,不忍落了众人的期望。 其实他觉得学生们的想法,也没有什么过错。 那赵远松显然是不干净的,肯定是贪了不少银子。 既然如此,那撤换掉赵远松,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李东阳觉得,让他自己的学生来这鹿邑县当知县,其实那也好。 他自己学生当不成,那还有自己的子弟,又或是自己学生的学生,终归是有合适的人的,到时候就看谁的本事更加大了。 况且,他自己子弟学生,他毕竟更了解一点,品性都是不错的。 他们来这里当知县之后,肯定能够更加造福此地的百姓,也能够调拨更多的银子为朝廷所用,可谓是一石二鸟。 可李东阳若是真坦坦荡荡,弘治天子这个问题问来了,他应该也能挺起胸膛,平淡处之。 可现在的李东阳心里,确实是有些心虚。 他感觉喉咙有些发干了。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心里是有愧的,明白这个事情是不对的。 他有心想要说自己的子弟学生,与此事无关。 可他抬头看了看弘治天子,只怕此事之后,跟他那些敌对的官员,会把他这些丑事通通扬出来。 那他将无颜再在朝堂之上待下去。 弘治天子看到了李东阳的脸色,心里感觉到有些失望。 他刚才那些也不过都是气话,顺口便脱口而出了。 李东阳的性格直率,有长者之风,这他知道。 李东阳是比较中正平和和清廉的,他也知道。 可弘治天子想不到,李东阳竟然也真是如此。 就连李东阳都是这副模样,其他官员那该是一副怎么样的嘴脸。 或许,官员们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只是他们想让自己看到的。 “爱卿,朕对你很失望。” 李东阳竟然当场跪下,对着弘治天子一叩首,“臣知道错了,请陛下治罪。” 弘治天子摇了摇头,不想再说其他。 不管怎么样,这李东阳是内阁大学士,这里没有太多外人在。 否则这些李东阳的体统都丢尽了。 他无意撤换对方。 “回去告诉那群人,这赵远松做的怎么样,为人处事又如何,都已经是有了公论。” “以后不得他们再胡言乱语,他们若是对朕下的定论有意见,那大可上书来跟朕分辩分辩,朕也好派人查一查他自己的屁股到底干不干净。” 李东阳退了出去,当他走出了弘治天子的贵族套房时,整个人就好像老了十岁一样。 周围的官员都围了上来。 尤其是一些跟李东阳沾亲带故的年轻官员,眼神里面都露出了期待。 其他的几个内阁大学士是人老成精,一看到李东阳这副样子,马上就已经猜出来了结果,都暗暗地里摇了摇头。 他们的学生和后备子弟,也都在缠着他们出一份力,让他们派人去查一查那个赵远松,最好把他们自己给换上去。 但是他们总感觉到,这个事情有点不太妥当,因此稳住了阵脚,没有掺和到这个事情里面去。 只有这个李东阳心里软,如今看来,这个结果确实是不太好啊。 李东阳往这些人脸上瞅了一眼,眼神冷得吓人。 几个年轻的官员看到李东阳这个眼神吓了一大跳。 “赵远松到底是怎么样的人,陛下已有公断。” “陛下已经去过赵远松的宅子,那只不过是普通的宅院,甚至比富贵人家的宅子都差之甚远。” “至于他赵远松的秉性,也是日如同荷花一样,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你们对于此事,还有什么看法吗?” 几个年轻官员一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怪异的表情,再也忍不住了。 “不可能,我明明在这个县里面转了好久,那赵远松不可能是白莲花。” “正是,我亲自带人去看过那赵远松修的宅子,可谓壮观,比京城里面的富商宅子都要更加大,更加华丽。” “我也看到了,那宅子周围上面还建了箭塔,这样的宅子没有大几十万两都下不来,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我不相信。” 李东阳的眼神愈发冷淡。 喊得最响的年轻官员,与他出自同一个家族,是他最看好的后生者。 这侄子唯一的缺点就是是好色。 他不但家中的妻妾成群,在外面还包有外室,经常流连青楼楚馆,每月声色犬马,所消耗的银两就不再是小数。 李东阳上次听说过了,他为了来这鹿邑县里面当知县,运作过了不少的银两。 他甚至还听说过,这一个李汝健还用他的名誉许诺过一些官员什么。 想到了这里,李东阳看着堂侄的眼神愈发的厌恶,这样的狗东西,切不可让他登上高位了。 虽然是自己的后辈子弟,但是如果他让这样的后辈子弟登上高位,对整个家族来说,那就是灭顶之灾。 李东阳淡漠说道,“这话是陛下说的,怎么,你认为陛下是在欺骗你吗?” “还是说你看到的东西,跟陛下看到的东西不一样?又或者说是你自己找错了宅子,不知道把哪一家富商宅子,当成了那赵远松的宅子,才有着这样的说法?” 那一个李汝健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 他刚才跑出来,想让李东阳帮他,可没想到,李东阳竟然说得如此直接残忍。 他张大嘴巴,却有些话他不敢说。 他不敢说弘治天子撒谎。 因为那是妄议君上。 那是死罪。 第七十六章 萧敬买药 李汝健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李东阳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面满满都是失望。 堂侄如此贪婪愚蠢,简直不配当他们家族之敌。 他摇了摇头,说道:“此事是了,等回到京城,你就给朝廷上一封辞呈,回家去读书吧。” “等什么时候参透了圣人之言,什么时候再重新出仕。” 大家看着这李汝健都有些同情,也有一些也还是幸灾乐祸。 很多人都喜欢看别人倒霉。 虽然他们不会落井下石,但是的确很多人都喜欢看别人倒霉。 这就是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了。 那李汝健失魂落魄的。 他没想到这个事情竟然会沦落到这种程度。 他嘴巴里喃喃地喊道,“何以至此,何以至此。” 他还是无法去接受所谓的参透圣人之言。 什么时候才能参透圣人之言? 那还不是面前这个李东阳说嘛。 李东阳眼神里面的失望。 他不敢在多争论,失魂落魄就退了下去。 李东阳抬起头看向周围的官员,说道:“这个事情已经是有了定论了,我劝诸位还是冷静一些,不要误了自己的前程。” “富贵荣华如眼前浮云,得了圣宠,那才是根本。” “这江山是大明的江山,这天下是大明的天下,这句话你们好好想想。” 众位在场的年轻官员都散了。 李东阳看了看那一个紧闭的大门,竟有些出神。 他还没想清楚,到底为什么弘治天子会突然变成这副样子。 弘治天子本来最是厌恶赵远松那种贪污,又油嘴滑舌的官员了。 他一看那个赵远松,就不可能清清白白的。 何况,就像那个李汝健说的,那一个赵远松的住处,他们早就打探清楚,早就派人去看过了。 赵远松的宅子建得如此富丽堂皇,要是说他是清白的,那全天下的官员没有几个不清白。 李东阳摇了摇头,也不愿意再想下去。 无论对方怎么样,可对于现在他来说,对方不过区区的一个小知县。 他也没必要浪费什么精力在小知县上,免得人家说他刻薄,贪得无厌。 事到如今,这一个赵远松倒是变成了一个烫手山芋,连他都不愿意去沾染了。 那谁知道他们争吵的声音,其实正在被别人听着。 那门后面,萧敬等到外面的争吵停止了之后,萧敬回到了弘治天子身边。 “陛下,李学士,还有诸位官员都已经退下了。”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这个李东阳也是昏了头了,竟然掺和到这种事情里面来,毫无半点馆阁气度,实在是让朕失望。” 那萧敬听到了这话,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说道:“李阁老估计也也是心软,受自己的晚辈所累。” 说着说着,他声音越来越小。 他抬起头来看向那边的弘治天子,发现弘治天子看着他眼神里面带有几分冷意。 萧敬哆嗦了一下,连忙跪下,抽着自己的嘴巴,“陛下,是奴婢多言了,是奴婢多嘴了,请陛下恕罪!” 弘治天子冷哼了一声,没有再继续多说其他的。 “站起来吧,不要再有下一次。” “你要明白,你不需要向任何人示好,你只需要忠心于朕,荣华富贵你享之不尽,你的地位就是稳妥的。” “你若是认不清自己的位置,那些人也不会保你,你是个聪明人。” 萧敬退在一旁,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此时的整个后背,都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他心里也是叹了口气,有几分无奈。 他为人向来以谨慎入微,可这个世道实在变得太快了,都让他有几分无所适从。 以前这一个弘治天子喜欢文官,喜欢士大夫,反倒严格限制他们太监与厂卫。 之前这萧敬便顺其道而行之,限制手下的人,不与文官士大夫为难。 甚至文官遇到难处,他还偶尔出口帮两句,这正合了弘治天子的心意。 可是如今,这弘治天子对文官士大夫的心态,仿佛已经发生了改变,他再走以前那条老路,是注定不行了。 萧敬和牟斌对看了一眼,心中都有些无奈。 本来如果只是弘治天子跟那赵远松聊了一聊,情况不会变得如此的。 但偏偏弘治天子回来之后,这一个李东阳带人来闹了一闹,这个局势马上就不一样了。 这岂不是坐实了赵远松所说的,文官其实也是贪的无厌的吗? 萧敬叹气,看来他们以后,要离文官士大夫更远一点了。 不过,他们倒是有点惊讶,那赵远松竟然可以用了仅仅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让弘治天子的喜好,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 可以说,赵远松也是本事高超。 弘治天子从怀里掏出了那一张单子,递到了旁边的萧敬面前。 萧敬连忙恭恭敬敬地接过那张单子。 弘治天子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照着这单子去抓药,今天晚上朕就要喝上这个药。” 萧敬手却有点颤抖,“陛下,这恐怕不妥吧。” “正所谓是药三分毒,如果这个药用的不合适,恐怕要有大祸。” “陛下,你也要是真龙之躯,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到京城里面,回到皇宫里面,先找太医院那些太医看看这个单子,到底有没有问题再说?” “如果有这个问题的话,那这个单子就不能轻易服用了。” 弘治天子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杀气,“伱觉得太医院那群太医,还值得朕相信吗?” 萧敬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说话。 其实弘治天子的身体不太得劲了,太医院的医者,肯定也是知道的。 难道是那赵远松的医术比那些太医高的太多吗? 恐怕也未必。 恐怕太医院的太医,早就已经被那个李广警告过了。 太医院的太医,算起来不过就是普通的杂流官,是万万不敢得罪李广的。 萧敬想来,这李广是肯定是要到大霉了。 他得想想,之前那李广有没有给他送过什么东西。 如果有送的话,那他就得赶紧给李广送回去。 要不然他沾染上了那个李广,就是拿了一手狗屎啊。 不过,萧敬想了一下,心里觉得情况应该还好。 那李广本来就是个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的,对于他的位置也眼红得很,一直想要取而代之。 所以李广看他也看不太顺眼,倒不太可能给他送个什么东西。。 第七十七章 阁老疑心 萧敬想清楚这里面的关键,心里面再也没有畏惧。 既然自己跟李广没什么关系,那管他去死。 只是他看着手上这个药方,确实为难得很。 他去抓了药,万一这弘治天子真出了问题,他恐怕就错完了。 弘治天子瞪萧敬一眼,“怎么着?” “朕吩咐你的事情,你也听不着了是吧?” 萧敬吓了一跳,脸上露出的苦笑,说道,“奴婢马上去办。” 他拿着药单出了房门,脸上扭曲得跟苦瓜一般。 这可不敢假手于人啊! 要真出点什么事情,那都不得了。 他只能自己走一趟了。 李东阳的房中看着书,出仕数十年,他仍然每日看书养气,笔耕不辍。 可今天的他,却有点看不进手上这本书了。 手下来禀报。 “老爷,好像那个萧敬带着随从出了酒店,不知道去哪里。” 李东阳倒是愣了一下,沉思了起来。 萧敬极少出门,一直在弘治天子面前侍候着。 之所以有今天这一种情况出现,那肯定是事出有因的。 只是他一时半会之间还找不出问题到底在哪里。 还有,那一个赵远松在李东阳眼中,就是个烂人。 这也是弘治天子最讨厌的那种人。 他一定要找清楚,这里面的原因到底出在哪里。 李东阳转过头来,看着手下,说:“你远远的跟着萧敬。” “需小心为上,宁愿跟丢了,也不要被他们发现了,就看看他们去了哪里。” 手下人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几分为难。 无论那萧敬想要去哪里,手下肯定跟着一些东厂和锦衣卫的。 有他们在,自己这些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得跟着他们,也确实是一件为难的事情。 可他看了看李东阳脸色,发现李东阳脸色不太好看,当下也不敢再说话,连忙带人去了。 李东阳冷哼了一声,拿起手上的书继续看下去。 他看了好一会,却半个字都看不下去,竟前所未有的心烦。 当年他考状元的时候,就就算是放榜前夜,他心里都没有那么焦虑。 他把书本一合,“噌”的一下扔在了桌子上。 周围伺候着他那些奴仆,还有侍女,皆是大气都不敢出。 萧敬带人出了酒店,一路打听鹿邑县最大的药店在哪里。 虽然路易县如此繁华,但最大的药店也好打听。 萧敬带人来到药店。 一看他们这个样子,前面店小二眼睛一亮,知道是有贵人上门的。 刚才有个混子在门口挡住了领头那人的路,那人的护卫飞起一脚就把人踹飞了。 正常人走路就没有那么横的。 若是普通人这样走路,早被人打八百遍了。 他抬手恭敬作揖,脸上带殷勤。 “诸位想要买点什么?,我们这里什么天山雪莲,什么千年野参,什么千年何首乌,样样齐全。” “南来北往的好药材,我们这里也有收集。” “就夫妻之间的那点事情,我们在药店里面也是有大夫是十分擅长的。” “我们这里的肉苁蓉有一尺多长,也是难得的极品。” 萧敬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怎么在鹿邑县里面尽是这种混子? 这话平常人听起来没有什么,可听在他这样人的耳朵,那相当于指着他骂。 他冷哼了一声,不愿意在此事上计较,只说道:“好了,废话不要多说,我是来买药的。” 他从怀里掏出了那一种药方,递给了面前的店小二。 店小二满怀期待把那药方接过来,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 上面不过是一些清热解毒,安神定惊的普通药物,随便在街边找些破烂小药房的买到了。 他顿时兴致索然。 这单挣不来几个铜板。 萧敬看到这店小二的脸色也是不爽,但是这毕竟是弘治天子的药,就怕店小二不小心办事。 他勉强耐着性子,往他旁边的手下看了一眼。 旁边手下直接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扔在那店小二手里,说:“好生抓药,剩下都赏给你了。” 店小二掂量一下手中银子重量,顿时眉开眼笑了起来。 “诸位放心,我们这里药材都是最好的,马上给你捡好。” 就在萧敬走进药店时,有两个普通百姓打扮的人,就在远远的观察着他们。 他们看到了萧敬进入到了药店,也不敢跟硬进去,连忙走了回去。 “老爷,那萧敬去了药店。” 李东阳听了这个消息,心里面还真是有点惊讶。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没想到这萧敬竟然去了药店。 “可是那萧敬有什么身体不方便? 两个随从考虑了一下,“我们没敢跟进去,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那个萧敬身体有什么不方便的。” 说着,他们看到李东阳脸色越来越黑,又连忙补充说道:“不过应该不像。” “我们远远看上去,那一个萧敬的脸色,也不像是有什么问题。” 李东阳点了点头,这才勉强放过了两个随从。 按说情况也是。 他今天也见到那萧敬,就没发现对方脸色有什么问题。 可是就连皇上和皇后还有太子的脸色,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他在屋子里面来回踱着步,最后还是看向手下,说:“你去把两位阁老爷请到这里来,我有事要跟他们商议。” 不多一会儿,丘濬刘健两个人来了。 丘濬看着李东阳,调侃说道,“不知李阁老这个时候,把我们叫过来,可有什么要求吩咐?” 李东阳看了看面前两个人,心里更加觉得有几分难受。 这两个人是在笑话他今天的事呢! 可是如今的他,也没兴趣计较这个事情。 “就在刚才,那个萧敬带人去的药店抓药。” 丘濬和刘健自然是聪明之人。 他们,听到李东阳的话,也沉思了起来。 “可是是哪位贵人身体不适?” “又或者是他萧敬身体不适? 他们考虑过,除了皇帝皇后太子生病,就不太可能还有别人生病吃的药,是萧敬亲自去抓的。 李东阳也摇了摇头,“我今天才见过陛下,陛下皇后还有太子的脸色都好的,很完全不像是生病了的模样。” 丘濬刘健听到这话,更是感觉拿不住要点。 萧敬去抓药可不是个小事。 突然丘濬狐疑地说了一句:“这个药早不抓晚不抓,偏偏陛下从赵远松的宅子回来,就派人去抓药。” “你们觉得这奇不奇怪?” 第七十八章 天子不受控了 丘濬这话说出来,本就饱含深意。 李东阳听到这句话,脸色有点不太好看了。 “陛下的龙体,也没有什么不对劲,可就要是龙欠安了,咱们来到这鹿邑县,也是带了随行太医的。” “陛下不找太医看病,反倒在外面不知道找了什么郎中看病,甚是不合规矩。” 刘健倒是摇了摇头,说道,“相比于你们说这些,我更担心的是在外面的药,到底有没有问题,” “还有那个给陛下看病的人,到底有没有心存歹心?” “此人若真存心要害陛下,我们又没及时阻止,那也是我们吃罪得起的。” 这话说出来,旁边的丘濬和李东阳心里也是一紧。 李东阳咬了咬牙,说道:“既然这样,那么我们就必然不能够让陛下喝了这个药了。” 说着,他脸上也是露出几分尴尬。 “只是老夫今天才刚刚得了陛下的挂落,要是再去劝陛下,只怕在陛下的面前,便更不好做人了。” “不知两位阁老,能够代为一行?” 丘濬,刘健对看了一眼,也明白李东阳的为难。 刘健本是宽厚君子,笑着点点头,看着丘濬,说道:“这本是份内事,既然李阁老不方便,那就我们两个去吧。” 萧敬的药已经带回来了,并且按照药方上所述,都已经把药熬制好了。 他看到这款药,脸上都有点犹豫,又有些徨恐。 倒是弘治天子和张皇后,还有朱厚照脸上的表情,比周围的这萧敬牟斌等人的表情好看多了。 萧敬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针,试了试。 没有毒。 他又倒出了一小杯,看了看碗里的药,心里默默的祈祷。 赵知县,您可不要坑害咱家。 虽然咱家派出过杀手想宰了你。 但那都是之前的事了啊! 萧敬越想越害怕。 赵远松的药单,赵远松治下的药店。 不到他不怕。 想不到堂堂的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的性命,竟有一天会掌握在一个小小的知县手里 虽是这样想着,萧敬还是昂起头,直接把那一小杯药,吞进了肚子里。 众人都在期待地看着萧敬,也不知道在期待些什么。 过了一小会,也没看见这萧敬有什么不对劲。 萧敬咧着嘴,看起来颇为开心,仿佛刚刚吃了全天下最好的美味。 不管这个药有没有效,起码他这条狗命是捡回来了。 他看着弘治天子,说道,“陛下,药已经试过了,没有毒,就是有点苦。” 弘治天子摆了摆头,其实他心里很清楚,那个赵远松根本就没有动机要害他。 他捧起了那一碗药,就要开始喝。 这个的时候,房门敲响了。 伺候的人前来禀报:“陛下,丘阁老和谢阁老来了,还带来了一些官员。” 弘治天子皱了皱眉头,脸上显得有些不太耐烦。 平时他喜欢跟这些内阁大学士谈论政事,喜欢这些阁老给他讲学问的。 可今天他有点不太喜欢,反倒觉得这些大学士有些聒躁。 他把药碗放下来,“把两个阁老召进来。” 萧敬亲自来到房门,连礼都懒得施了,“两位阁老,陛下召你们进去呢!” 丘濬谢迁回了一礼,觉得今天的萧敬有点傲。 他们进来一看,就看到了他们不想看到的一幕。 弘治天子的旁边正放着一碗药,显然他是打算喝这碗药了。 李东阳 他们心里一紧,心想果然如此。 两人直接跪在了弘治天子面前,“陛下,这个药不能喝。” 弘治天子眯了眯眼睛,看着这两个阁老,压制住了心中的怒气,问道:“怎么不能喝?莫非这个药是什么毒药,喝它就会死?” 丘濬和谢迁没想到,这弘治天子说话,竟然那么直接。 他们一时半会儿还竟然愣住了,脸上露出了几分尴尬。 丘濬鼓起勇气,“陛下,这个药是外面随意的药房抓的,再者,也不知道这药是谁开的。” 虽然他们两个已经猜出这药,很有可能是那个赵远松开的,当然是他们本能地避开也那个名字。 他们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感觉,总觉得那个赵远松是个大麻烦。 今天李东阳可就因为赵远松的事,吃了弘治天子的挂落,他们心里自己虚了三分。 弘治天子感觉到头有点痛,痛苦地闭上眼睛,张皇后乖巧地来到他身后面,帮他揉起了太阳穴。 好一会儿,他才缓了过来。 那丘濬和谢迁两个人心里面更是惶恐。 他们两个要把这弘治天子给气走了,那可就尴尬了。 弘治天子的情况显然不太好。 难怪李东阳现在不敢来了,这要把他们两个推入火坑啊! 弘治天子疲惫地张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丘濬和谢迁,问道:“既然赵远松开的药单用,药也不能药店买。” “那朕应该喝哪里的药?” “这个药方,药店老板也看过了,不过就是一些清热解毒安神定惊的药。” “朕最近睡眠非常不好,一个夜里睡不着两个时辰,难道朕吃点药都不行?” “莫非朕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掌控了吗?” 这句话可是诛心之言。 丘濬和刘健愈发的惶恐。 谢迁咬了咬牙,说道:“陛下身体抱恙,臣等心里十分担心。” “只是朝廷有朝廷上的规矩,这也是为了陛下的安危着想。” “陛下生了病,应该吃太医院的太医开出来的药,这药也应该从用皇宫内库里面拿。” “皇宫内库里面什么样的好药都有,快马只需一两日时间,就能把药材带回来。” “实在不行,可从附近州县调药,这样相对安全一点。” 弘治天子看了看刘健,眼睛眯了眯,谁也看不清他眼神里是什么样的光芒。 “那朕就得多承受一两天的痛苦了。” “这怎么鹿邑县的药不能吃,周围州县的药就能吃了?” “看来你们对赵远松很不信任啊!” “莫非你们已经准备找好了赵远松准备造反的证据?” “听你们对他那么防备,我还以为他的军队已经杀到门口了。” 这丘濬和谢迁不知道怎么说,只觉得今天的弘治天子很难缠。 这赵远松莫非是给天子吃了迷糊药了不成? 这弘治天子完全不受控了啊! 第七十九章 实锤了 这个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况且,这个药单是既然是那赵远松开出来的,这个药又是在鹿邑县拿了,那么就形成了一个闭环。 这往往是最危险的。 丘濬知道这个话,无论怎么说都是错,他也不想过分刺激弘治天子。 他考虑了一下,尽量用委婉的语气说道:“陛下,既然用了那一个赵远松的药单,当然就不能够再用这个鹿邑县的药。” “既然用鹿邑县的药,那就不能够用赵远松的药单,如此一来才算是安稳。” “如今陛下身体不适,那当然是就近取药最好。” “只是这看病,不如我们就让太医来看,我们此次也带来了黄太医,不如就让黄太医去陛下您看看。” 弘治天子眯上了眼睛,不说这个还好,说起这个,他心中的愤怒,更是难以抑制了。 他冷笑了一声,接着脸色竟平缓了下来。 他坐在椅子上,仿佛开始考虑了起来。 那边的朱厚照也有点担心,他是弘治天子的儿子,他见过弘治天子发脾气的次数,比这些阁老多百倍千倍。 可能刘健隔了几年都没见过弘治天子发一次脾气,但是这个朱厚照一个月可以看到好几次。 他看见弘治天子这个姿态,就知道弘治天子如今已经在暴怒的边缘,看来呆会来的那个黄太医要倒大霉了。 不过,他没有兴趣管这个事情。 黄太医来了,上手替弘治天子把了把脉。 他细细的感受着弘治天子的脉搏。 他暗暗地叹了口气。 这弘治天子的脉搏状况可不太好啊。 可他看了看弘治天子,又连忙低下头。 他医术确实不错,赵远松能看出来的东西,他看的也差不太远。 他有些话想要直说,但是又想起那一个李广塞的银子,还是李广对他的警告。 他心里明白,要是有些话说出来了,那他可就被人家弄死了。 他平时就经常看到有一些闲杂人等,就在他们家周围瞎逛。 显然,他们这些人就是那李广派来的,他家里早被那个李广说给监视上了。 黄太医脸上挤出了几分笑容,看着弘治天子说道:“陛下身体并无大碍,就是最近烦躁了些。” “臣还开些安神定惊的药给你吃,就可以了。” 弘治天子瞅了他一眼,“是吗?” 他面无表情的。 黄太医看到弘治天子的眼神,心里一惊。 黄太医的眼神里面,竟然流露出了一丝犹豫。 这弘治天子又如何看不出来。 他突然抄起了旁边的陶瓷杯子,站起来直接砸在黄太医的额头上。 黄太医惨叫一声滚在地上,头上的血哗哗的往下流,直接流到地毯上。 “好,你个狗东西,你到底收过了李广那狗贼是多少银子?敢来这里忽悠朕。”。 这个突然的变化,把旁边的丘濬刘健都吓了一大跳。 他们从来没见过如此温文尔雅的弘治天子发过那么大的脾气。 弘治天子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当场就把这一个太医给爆了头了。 可怜的太医在地上打着滚,捂着头,不时的发出两句惨叫。 弘治天子细心的看过去,还看到这个太医正在躲避他的眼神,显然也在躲避些什么。 丘濬刘健也在官场上混了大半辈子,能坐到今天的位置,绝对不是个傻子。 他们敏感地对察觉到了一些东西。 他们再看向那个太医的时候,也是暗暗吃了一惊。 看来这里面的文章长的很,也难怪就连弘治天子都不愿意看太医。 恐怕是这太医信不过了呀! 弘治天子心里也是同样吃惊,虽然他直觉告诉他,那赵远松告诉他的事情是真的,但是心里面也还有一丝丝的怀疑。 直到刚才,他把这太医爆了头,再看那太医的表现,心里就肯定了,那赵远松说的东西全部都是真的。 李广那个狗东西,最近还真的敢欺瞒了他。 弘治天子扭过头来,看向旁边的牟斌,说道:“这该怎么做,不用朕教你了吧?” “在回到京城之前,朕需要他把他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说出来,朕的意思你懂了吗?” 牟斌心中一冷,连忙拱手道:“遵旨。” “请陛下放心,他会老老实实的。” 弘治天子微微点头,锦衣卫那边的本事他还是清楚的。 进了去锦衣卫,就没有什么事情可以不交代了。 别说真的是做过了,就算是没有做过的,十有八九也得承认下来。 来了几个锦衣卫把那太医拖了出去。 那太医还是一边被拖着,一边求饶。 此时的他已经顾不上头上的疼痛了,哪里不知道他那点破事,已经被陛下知道了。 恐怕不只是他,很多太医要倒霉。 他大声喊道:“陛下,我知道错了,我们也是被迫的,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丘濬刘健摇了摇头,黄太医死定了,进了锦衣卫哪有完完整整出来的。 弘治天子抬起头看着他们两个,“现在你们知道朕为什么不愿意喝他给的药了吧?现在太医是信不过了,难道你们还要坚持朕吃太医的药吗?” 丘濬和刘健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苦笑。 就现在这种情况,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再坚持让这弘治天子继续吃太医院开出来的药了。 太医院显然有问题,他们如果再让这弘治天子吃他们的药,到时候无论查出谁是真凶,他们两个都躲不过去。 他们那么殷勤地为太医院说话,坚持要弘治天子吃太医院的药,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合谋啊。 虽然老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但这句话本身就是扯淡的。 丘濬脸上勉强挤出点笑容,看弘治天子说道:“想不到竟然有如此的一桩事,我等没理解陛下的深意,我等有错,请陛下见谅。” 弘治天子冷哼了一声,说道:“两位也是无知者无罪,朕无意让两位阁老为难,两位阁老也不要让朕为难,朕还想多活几年呢。” 两人听到这句话,心里满满都是苦笑,这弘治天子一句一句的,全部都是诛心之言。 他们两个从这里出去,恐怕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否则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了,他们一生的名声都毁了。 两人拱手向着弘治天子一拜,说道:“臣遵旨。” 弘治天子烦躁地摆了摆手,丘濬和刘健也拱手回了一礼,连忙退了出去。 弘治天子捧起那碗赵远松开出的药,当下再没有一丝的犹豫,直接把那药喝了下去。 第八十章 能救万民的藤蔓 那个太医这辈子没见过这个阵仗。 锦衣卫虽然跟着弘治天子来到了这鹿邑县,但什么家伙事都是在一起了的。 正所谓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锦衣卫是哪里都不忘带着这套吃饭的家伙,如今果然派上了用场。 其实就以锦衣卫的本事来说,就算他们没有现成的本事,就地取材,也能够取出不少的好工具。 那黄太医也知道,他们做的事情那是在找死,这事情一旦查出来,不只是他要死,他全家都逃不过不了好。 他倒是也应下了心肠来,决定抵死不认。 两个锦衣卫好手冲上去,拿着皮鞭子沾了水,来回抽了几十遍,也没看这太医说出什么。 牟斌看到这太医有此硬气,当场也不服气了。 这是要砸他饭碗啊! “狗东西,来了锦衣卫了还敢不承认,真当我们死了,接着干活。” 旁边的一个锦衣卫千户拱了拱手,拿出了几根竹签,摁住了那太医的手,把那竹签直接从手指里面穿了进去。 正所谓十指连心,这样的痛苦,让那太医都忍不住哀嚎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牟斌终于拿到了这太医完整的供状。 那供状里面,连黄太医昨天晚上的吃的是什么,什么时候跟他隔壁一家的小妾有染的事情,都全部写的清清楚楚的。 牟斌看这张供状叹了口气,那个李广这次是死定了。 他拿着供状回来找到了弘治天子,而这个时候的弘治天子正在跟萧敬吩咐着事情。 弘治天子招了招手,那边的牟斌把那供状交了上去。 此时的弘治天子心里面已经有了准备,再看那供状的时候,心里面已经没有了愤怒,有的只是彻头彻尾的恨。 “好个狗东西,朕对他有无数次之好,他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看来是朕太好了。” 萧敬心里暗喜,这竟争对手死定了。 他怕对方不死,又急问道:“陛下,这样这个事情已经确定了,要不要先派点好手回京城,先把那李给抓住,还有把太医院的有关太医也全部抓起来。”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说道:“这也是应该的,这狗东西差点要了朕的性命,朕不可能放过他,你放心派好手去,切勿让他们跑了了。” 萧敬连忙派人去了。 当天夜里,弘治天子躺在一床上,跟张皇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这是两夫妻的习惯,已经持续了很多年了。 张皇后也知道弘治天子的睡眠很浅,有心跟他聊天,为他解解闷。 但之前她总是撑不住,大半个时辰她就会沉沉地睡去。 弘治天子则还要躺很久很久,也都不会睡着,只有快在快要天亮的时候,才勉勉强强睡去,这一晚上睡不了两个时辰。 可是今天晚上,张皇后跟弘治天子聊着聊着天,慢慢地却听到弘治天子的声越来越飘忽。 过多一会儿,她竟然感觉到身边传来一阵轻轻的呼噜声。 张皇后有些惊讶,看一下旁边的弘治天子,却发现弘治天子早已经入眠了。 她愣了一下,脸上终究是露出了笑容。 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时,弘治天子才终于是醒过来了。 他看着那阳光心中有些感慨。 以往他深夜才睡着,睡醒的时候,太阳还没出来,昨天晚上他竟然睡了整整一个晚上。 当他蹑手蹑脚地从床上下来,站起身时,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爽。 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身体如此舒服过,就是一种很简单很舒服的感觉,没有了那虚亢的感受。 弘治天子虽然很小心,但这个声音还是把张皇后给吵醒了。 张皇后看着弘治天子的表情,还有弘治天子的动作,心里明白,弘治天子昨晚上肯定休息后不错。 她也放下了心了。 自从赵远松说弘治天子活不过三年,她心里一直都不安稳,就怕有一天睡醒,这弘治天子人已经走了。 可如今,弘治天子的睡眠虽然说不上有多好,但逐渐恢复正常,她那一颗心才勉强落了下来。 张皇后起床的动静也惊动了弘治天子,弘治天子对着张皇后露出了笑容说,“准备准备吧,我们今天也该返回朝廷了。” “我们离开朝廷也有一段时间了。” “虽然朝廷主要的政事,都送到了这里来,让朕批阅。” “但是其中还是有很多事情积压下来,我们也该返回京城了,下次有机会再来这里吧。” “朕感觉我们跟那赵远松的缘分还很多,恐怕不用太久的时间,我们还能看到那赵远松。” 张皇后乖巧的点了点头,她也是这样觉得的,她总感觉他们或许不用多久又能见到赵远松。 直到弘治天子和张皇后登上马车的时候,弘治天子又突然掀起了窗帘。 他向旁边牟斌招招手。 牟斌连忙迎了上来。 弘治天子看着牟斌说,“去查一查,无论去吏部也好,还是去赵远松的家乡也好,要把那赵远松所有的事情查得清清楚楚的。” “无论涉及到任何人,这句话你明白了吗?” 牟斌连忙拱了拱手。 他早就猜到弘治天子很有可能会派人去调查赵远松,人早就派去了。 不过,虽然他早已派人去调查赵远松,但没必要在这种时候说出这样的话。 那岂不是说明他猜得出弘治天子的心思吗? 这很多时候也是个大忌。 马车启动了。 赵远松也正在书房里发呆。 张三狗被提拔成了衙役的队长,也负责保护赵远松的安全。 他从外面进来对着赵远松拱手,说,“老爷,寿宁侯的车都已经出发了,看着要返回京城了。” 赵远松不太在意,摆了摆手,说,“回去就回去吧,这也是正常的事情,他不回去谁帮我们做事,谁为我们挣银子?” 张三狗没有再多说话,这本来就那不是他说话的地,他只需要安心办事就行了。 只是他顺着赵远松的眼神看上去,你看着桌上放着几条藤蔓。 他还看到老爷的脸上,微微有些激动的模样。 区区的几条藤蔓,竟然让赵远松如此激动。 他记得鹿邑酒店的掌柜把一箱银子抬进老爷的地窖时,老爷都没有这么高兴过。 他好奇地问道:“老爷,这是什么东西?” 赵远松抬起头,看了看张三狗,倒也没有隐瞒,“这个东西是从南洋来的,是能够救万千百姓的好东西。” 第八十一章 寇可往,我亦可往! 赵远松激动确实挺激动的。 可他这个激动,显然不是因为他有多高兴,甚至他还有点恼怒。 他把头转过来,看像旁边的管家赵福,眼神里都是杀气。 赵福脖子缩了缩,连忙低下了头去。 他可是很清楚地知道,赵远松面前这根藤蔓是怎么来的。 赵远松也感觉到有些头疼,这蕃薯藤都被啃成这样了,不会种下去活不了吧。 “赶紧把这根藤蔓拿下去种好,就按照我之前跟你们说的种植办法。” “要是这根独苗再被那些野猪给啃了,那你个狗东西要不给我赔100多万两银子,要不你就拿你的狗头过来抵。” 赵福听到这话如蒙大赦,对着赵远松一拱手,“老爷放心,这一次我肯定不敢再胡乱搞了。” “我保证吃喝拉撒睡,都跟这根独苗在一起,他要是长不出来,我拿命根子赔给你。” 赵远松喵了他一眼,脸上满满的嫌弃。 “你的命根子,自己留着,我没兴趣。” 嗯,说说,赵远松还真考虑了一下,又道:“好像也不是不行。” “实在种不出来,那就拿你的命根子切了喂狗。” “到时候,我再给你送进宫去,想办法送点银子,打通些门道,送你去伺候陛下。” “要是你能够在宫中混出点人模狗样,也是对老爷我的一大帮助。” “若真能这样,这苗没有了也就没有了。” 赵福听得这话,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就这么一说,这赵远松竟然真的考虑起来了。 这老爷真是个狗东西。 他若真在宫里混出个人样,第一个弄死这狗老爷! 当然,这也就想想。 那家伙事虽然没啥用了,但也没必要切掉。 可他看着那个番薯藤,心里也在犹豫。 这玩意儿到底能不能种出来真不好说。 他把看守那一小块番薯田两三个狗东西的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 赵远松不想看到他们了,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滚了。 赵远松没有说笑。 这蕃薯藤来之不易,真是美洲大陆来的。 要是这个番薯苗真种不出来,他是真的会把这赵福阉了送进宫去的。 赵福捧着那根番薯苗,垂头丧气的跟张三狗一起出了赵远松的房间。 张三狗看着赵福手上那一根残破不堪的番薯,再看赵福那一副死了爹娘的模样,心里好奇之火熊熊燃烧。 “管家,小说听说这些东西叫番薯苗,我看也没什么特别的。” “不过就是一根藤蔓嘛?为什么老爷那么关心?” 赵福瞅了他一眼,本来没有心跟他多说废话,但是想了想,好像老爷挺喜欢这张三狗的。 将来张三狗真被老爷看上了眼,说不好还能跟他平起平坐,他也真不好怠慢了对方。 “这种东西,其实不是从南洋来的。” 张三狗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问道,“那为什么老爷说这东西是从南洋来的?” 管家瞅了他一眼,嘴角一撇,露出了几分调侃。 “因为你们只知道南洋,别的地方也就不知道了,老爷懒得跟你们多费口水。” 张三狗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是他想了想,好像以老爷那么傲娇的性格,还真是做这种事情的人。 他首次感觉到了极其的挫败,但是又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心,追问道,“那这玩意儿是从哪里来的?” “从东海的那边带回来的。” “这是我们老爷几年前剿灭了那些山贼,获得银子,就拿这些银子去跟南边的大海商合作。” “老爷买了几艘船,招募了一些得力的水手,给他们塞了一张海图。” “老爷告诉他们,要到海的那边,那有一块大陆。” “老爷让他们去那边探探路,找出一条真正合适的航线,再把那边的几样东西带回来。” 张三狗懂了。 “莫非管家里说的是扶桑吗?” 管家瞅他一眼,“要是扶桑的话,哪用老爷大费周章?” “老爷前期的投入,就足足二三十万两银子。” 张三狗暗暗吃惊,他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的银子。 赵福也有些感慨,“这二三十两银子就跟打了水漂一样,那些水手乘着船出了海,到后来都没回来过,估计已经沉没在海里了。” “我们也劝过老爷,不要在这个事情上面折腾了。” “老爷不听,又在里面投入银子,主要就是买海船,继续跟那些海商合作。” “一批又一批的船只和水手都派出去了,毛都没拿回来,甚至活着回来的人都没有几个。” “最后老爷花一百多万两银子了,倒是有一些船只和水手回来了” “据他们说,那边是真的有一块新大陆。” 张三狗有些惊讶,想不到老爷连海的那边是什么都知道。 “老爷真是见多识广啊!” 管家看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 “那些狗东西,在海岛上面躲了大半年才回来,就想骗老爷的银子,还说他们找到新大陆。” “结果老爷把他们全部绑在石头上,沉下了海喂鱼。” “因为他们说出的话,三两句就被老爷给戳穿了。” 张山口沉默了,这真是老爷的作风。 谁要是敢期瞒老爷,被老爷知道了,从来都是不会手软的。 他有些心疼赵远松,“老爷费了那么多银子,连这个事情都做不成,看来那边是真的没有什么新大陆。” 管家倒是又摇了摇头,“那倒不是。” “那边还是有新大陆的,最后是有一船人去了那边啊,回来的时候还带回来了的一种植物。” “这是他们出发前,老爷给他们的图谱里面,画着的一种植物。” “不过,他带回来的倒不是藤蔓,而是一些根块,说是能吃。” “现在伱知道,老爷为什么那么在意这个藤蔓了吧?” 张三狗嘴角抽了抽,老爷花一百多万两银子才搞回来的东西,那是得在意。 他看着赵福,忍不住说道:“管家?” 赵福顺口应了一声,:“嗯?” 张三狗幽幽地说道:“老爷这都没宰了你,那是真仁慈啊!” 赵福苦笑,道:“嘿,谁说不是呢!” 第八十二章 这船真不敢上。 “如果说,老爷再想要重新搞回来一些藤蔓,可能又要花费一百多万两的银子?” 管家摇了摇头,有些感慨,并且看着手上这根藤蔓,只觉得自己的牙更疼了。 “那倒不是,老爷是把那些水手折腾怕了,出去的人十有八九都没能活着回来,没有什么好手愿意替他干活了。” “他们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怪不了谁。” “可是九死一生的事情,有人愿意去做,十死无生的事情,谁愿意去做?” “现在老爷已经招募不到水手了,也没有海商跟他合作了。” “人家水手一听到老爷的名号,那都得当场打摆子。” 赵福抬了抬手,“这个蕃薯苗,那就是独苗了啊!” 赵福那么一讲,张三狗越发感觉到赵远松的仁慈。 这样的狗东西,真该死啊! 这个要是他,早把对方给弄死了。 说着,管家再不理会张三狗,脸上一副死了爹娘的表情,捧着藤蔓去了,捧得比他的亲儿子还要小心。 而书房里面的赵远松,也难受得直挠头。 现在这个时代,麦哲伦还没开始全球航行,哥伦布也没有发现新大陆。 他来到了大明之后,贪了不少的银子,一直想为自己找条出路。 麦哲伦没有全球航行怕什么? 哥伦布没发现新大陆,那就更不用愁了。 赵远松想给找条安全的后路,想来想去,还是出海最好。 既然没有麦哲伦,没有哥伦布,那为什么他就不能够自己派人出海? 中华民族生而神圣,从来不缺少主观能动性。 他赵远松作为华夏后人,就更不缺少这玩意儿。 难道西夷就能够开拓时代,他们东人就不行? 谁说引领时代的只能是西方人。 东方人也能开拓时代。 没有路,走出来路就是了。 反正他赵远松有的是银子,用力砸就行了。 可现在这种情况,看好像他夹住了他的蛋,根本就没有达到他的目标啊! 其实这些蕃薯藤,也不过赵远松顺势而为之。 这本是他设置给那些水手的考验。 他就怕那些水手出海之后,在岛上面躲个大半年,回来跟他说事情干完了。 反正赵远松都要派他们去新大陆了,不如就找让他们去找一些新作物。 东西回来之后,别的倒是不好说,但起码证明这些狗东西是真的去了。 何况,水手把蕃薯拿回来,真的种好了,那也能够搞点好处。 百姓们自然能够吃饱饭,也算是他做善事了。 最重要是,这玩意儿真种出来,送到朝廷里面去,多少也算是个大功劳。 说不好,在关键的时候还有妙用。 问题是,这样的蕃薯回来还不到一年,拿回来那几个番薯,也只不过培育出了一小块田。 但这群狗东西,昨天夜里没看好那一小块的番薯田,竟然遇到了野猪群,野猪把整个田都给糟蹋行干干净净,踩踏得连叶子都没有了。 事后才发现,看守番薯田那几个狗东西,竟然还一起去逛窑子了。 赵远松审问之下才知道,那几个护卫认为,这不过就是一些不知道什么能不能吃的东西,充其量算是粮食,但也没必要那么认真。 赵远松自然不会手软,将几个护卫全部扔到矿山里面,去挖几年矿。 这些狗东西去挖几年矿,回来了之后是怎么样的,又或者还能不能回来,那他管不着? 受人钱财,得为人办事。 这一点觉悟都没有,赵远松不弄死他们,已经算是他的仁慈了。 赵远松心里有倒是有些期待。 他这些年资助了人去美洲新大陆的事情,也不知道会不会在历史上留名。 如果是在历史上留下来了,那他也算是名扬千古了吧。 再加上他做出这个番薯,到后世的时候,也会有些名声吧。 想着,赵远松便有一种历史的自豪感,由然而生的“嘿嘿”两声。 可赵远松又想到了,那已经半死不活的蕃薯藤,冷哼了一声。 “不过,想要跑路还是不容易啊!” 他是想把银子搞够了之后,再培养出一些忠心的好手,练出一些好钢好铁,搞一些火器,去美洲讨生活的。 他这一大明虽然享受得好,但是朝廷只是要一封命令来,那就能要了他的脑袋,还不如带人去美洲当大王要好。 其实他也想过去南洋,但是这南洋太热了。 何况,南洋也是明朝的势力渗入啊,还不是绝对的安全。 而美洲大陆那就是真的安全了。 只是现在这种情况来看,大明朝的这个海船,其实抗风浪的能力并不强,还有迷航的风险。 他派出那么多批水手,回来的也没几个人。 这样的船,他不敢坐,坐了十有八九要死了。 赵远松想着,还是要想办法,调到沿海地区去当官去。 那边他就可以发展自己的码头,发展自己造船事业。 到时候他兵强马壮,再拉上一些穷鬼,带上刀剑去美洲,当大王称霸那真是妙极了。 反正,美洲大陆的人种印第安人,那也都是黄皮肤的人。 那时,就看大家的本事到底谁强了。 赵远松甚至心里在想,如果将来有一天,那群白皮登上了美洲大陆,看着美洲大陆上建立了一个王朝。 那新王朝的每个人,都拿着先进的火枪火炮,瞄准着他们的时,那该会是一种多么美妙的景象。 赵远松摇了摇头,决定还是不想那么多了,还是先多积攒点财富,练好钢铁,不然到时候招募人手都没银子。 ………… 弘治天子回到京城里面已经有大半个月了。 那个李广已经被拿了下来。 当他被抓起来了,哪里不清楚,他的事情已经发了。 他原本还想狡辩,请求萧敬让他有机会去到那弘治天子的面前,好再狡辩几句。 可弘治天子连他面都不见。 没几天,弘治天子倒是下了旨。 萧敬亲自带着那份圣旨来到了诏狱之中。 李广一看到萧敬,满身脏污破损的他,如同看到了救世主。 “萧公公,你可来了!” “可是陛下说要饶恕我?” “快!快!快!” “快把我放下来来,我痛痒的受不了了。” “还有,给我准备些酒水肉食,我实在是饿坏了………” 第八十三章 赵远松的出身! 只可惜李广一直来回的喊着,就如同往昔被他折磨的那些人一样。 可是他叫喊了很久,没有人搭理他。 李广的眼神也慢慢暗淡了下来。 他看到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冷冷的看着他,眼神里面没有一丝一丝的感情。 李广终于绝望了,整个人萎靡不振,身体瘫软了下来,两眼无神地看着天空。 只可惜他看不到天空,他只能看到遭遇肮脏污秽的顶板。 他眼神的焦距慢慢的集中地起来,看着面前的萧敬。 “萧公公能来这里给我送行,是我绝对没想到的。” “在我生命的最后关头,也只有你这么一个知己了。” “我是真有点跟你惺惺相惜的,若今天是你绑在这里,而我还活着,我也一定是那个会来送你的这个同僚。” 哪知那边的萧敬摇了摇头说道:“你这个就想多了,你这狗东西心里脏的很。” “恐怕是把咱家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多次在背地里给咱家搞小动作,要不咱家是做人够谨慎,恐怕也着了你的道了。” “老实说,咱家也没想到,你坑害咱家也就算了,你竟然还敢坑害陛下。” “你可是想过?如果陛下没了,我们这些人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李广听着萧敬的话,愣了一愣,有几分恼羞成怒:“既然这样,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难道就是专门来这里看我的笑话,看一看你的竞争对手,到头来死得有多么惨的吗?” 萧敬大方地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咱就是来这里看这个的。” “好了,废话也不会多说了。” “咱家现在可看到了伱这副惨状,也看到你死之前的挣扎。” “咱家心里这颗心,可算是暖了起来了,若没看到你死,我心里总是冻冰冰的。” 那边的李广还在咬牙切齿,这边的萧敬转过头来,看向手下人,说:“话都说完了,陛下的旨意又来了,你们还等什么?赶快干活吧。” 萧敬说完这个话,几个东厂的番子冲了上去。 虽然屎尿横流,但李广还在一边叫喊着,“萧狗,我不相信陛下会杀我!” “我能帮陛下长生!” “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 萧敬没管他。 旁边的东厂千户走了过来,脸上有几分为难,“督主,按照规矩,这人快要死之前,都得给他吃顿饱饭,免得下面去做饿死鬼。” 那边的李广听到了这话,也连忙大喊了起来,“没错没错,就是要弄死我,也得给我吃个饱饭,也得让我吃个饱饭啊!” 萧敬瞅了瞅地上的小蚂蚁,脸上露出了几个笑脸,说道:“这世上饿死的人太多了,总不是每个人死的时候,都能吃上饱饭的。” “这样一个狗东西敢谋害陛下,还想吃饱饭,让他去死吧。” 萧敬亲眼看着人把李广给处理了。 至于李广死的有多惨,那不好说。 弘治天子这一次,展现出了他以往不一样的残忍。 有多信任,就有多恨! 最后去处理李广尸体的那些锦衣卫,是拿着铲子进去的。 过了一会,几个锦衣卫拖出了一袋又一袋的油纸包,装在了一个麻袋里面。 麻袋血水还往下渗,那味道冲进几个锦衣卫的鼻子里,这些个好手都忍不住干呕了几下。 最后,几个锦衣卫还是都吐了。 “这些狗东西还真不是人了,要好好的人折腾成这样,都快成肉末了。” “扔到街上的猪肉铺去,谁也看不出这居然是人肉。” 旁边那群锦衣卫脸上露出了惊恐。 “你可不要犯浑,这个事情可做不得,让陛下知道,非得弄死你。” “这些东西,也不该做,丧良心。” 原先说话的锦衣卫瞅了他一眼,“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我差这两个铜板?” 萧敬回到了皇宫,在乾清宫门外候着。 萧敬只觉得今天乾清宫的景色美极了。 明明这地方他早就来过了无数次了的 今天对于他来说,真是个好日子。 他亲眼看到竞争对手是怎么死的。 今天下值回去,肯定得让人给自己整点好吃的,慰劳慰劳自己这一副残败的身躯。 已经入秋了,风从北边吹过来,刮得人有些发凉。 可是萧敬的心,却飘到南边去。 那一个叫赵远松的狗东西,真的帮了他不少忙。 在陛下面前,那狗东西为他们太监和厂卫说了不少好话,还帮他除去了一个竞争对手。 他不禁自言自语道:“狗东西,就当老家伙欠你一个人情了。” “将来你有倒大霉的时候,给你留个全尸。” 前面的小太监来到了萧敬的面前,“干爷爷,陛下请您进去了。” 萧敬回过神来,抬腿走进了乾清宫。 “陛下,那个李广已经处理好了。 弘治天子摆了摆手,“不必说了,不过就是个狗东西,处理完了就处理完了。” 他最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好,身体都舒服了,心情也好了。 赵远松开的那个药,已经换成了宫中的药材,效果更加明显。 起码就以萧敬和牟斌的眼光来看,这弘治天子脸上的浮肿都少了很多,黑眼圈也消去了不少。 两人心里面有些惊讶,看来那赵远松在医术方面,还真是有两道。 这弘治天子的状态,肉眼可见好了。 他们两个,其实也有一些难言之隐。 比如说,这些牟斌抬不起头来做人。 这萧敬嘛,虽然不用抬起头来做人,但是他的眼很痒,就是传说中的肛周湿疹。 他也一直为这个事情所困扰着,想着下次能不能找赵远松治一治。 这两个事情看着不大,但一个影响到了男人的雄风。 而另外一个,就更为难了。 萧敬还经常在陛下身边伺候着,时不时的局部就传来一些难忍的搔痒,让他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 “叫你们去查那赵远松的事情,有没有查出来,那赵远松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话显然是在问牟斌。 牟斌连忙站出来,对着弘治天子一拱手,“回陛下,这些事情全部都查清楚了。绝对没有半点虚假。” 弘治天子显然很满意,脸上挂着轻笑,说:“先说说那赵远松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能够培养出赵远松这样一个奇葩。” 牟斌点了点头,那赵远松的资料,他早已背熟。 “那赵远松出生在两广布政使司,高州府的一个大宗族里,父亲也是读书人,曾经考上过秀才,是个老实本分的读书人。” 第八十四章 高明的毒计 弘治天子听到这个倒觉得颇有几分意思。 他能听得懂牟斌的意思。 老实本分的读书人。 其实牟斌的意思就是赵远松的爹有点呆,是个书呆子。 “既然赵远松父亲……嗯……老实本分,那想必就是赵远松不类父,从小十分聪慧灵敏了。” “向来有人说,三岁见老。” “朕仿佛已经能看到赵远松的小时候,是有多么顽皮了。” 在场的人微微垂下了眼睑。 弘治天子这话说的好像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这个语气是不对的。 可这根本根本就不是天子评论一个普通官员的语气,这是评论子侄的语气。 这说得仿佛那赵远松就是他的子侄一样。 这一点,仿佛连弘治天子自己都没有发现。 牟斌自然也不会点破。 他只是想说道:“陛下,恐怕亦不是,那赵远松小时候的情况,非常的惨,他也很老实。” 弘治天子听到这里,倒是有些好奇。 秀才人家的孩子能有多惨。 扯淡。 他看着牟斌,脸上有些怀疑。 这狗东西收银子了吧! “详细说说,看看有多惨。” 牟斌一直低着头,没发现弘治天子的调侃,以为只是普通询问。 “那赵远松自小父母双亡了。” “而他父母双亡的原因倒也简单,无非就是大风又遇洪水之灾。” “他们的房子在连日的大雨之后,被泥石流冲塌,最后父母都死了。” “在最后的关头,父母把他塞进了一处水缸内,才让他勉强活着下来。” “他只好吃着百家饭长大,幸好大多岭南的大家族,还是讲究一个宗族情义,算是让他活下来了。 “况且,虽然家里的东西是冲走了,但是家里的田地也还是留了下来的。” “赵远松种不了粮食,但是还是可以把这土地出租给他人,也能够有点产出。” “让他坚持着能够读书识字,也算是茁壮成长了,最后竟然还考上了个同进士出身。” 弘治天子这才了然。 “也就是这个原因,所以他认不得朕?” 牟斌脸上有些苦笑,说道,“恐怕是这样的!” 赵远松是三榜出身,排名太靠后,因而殿试座位也太靠后了。 当年殿试上,赵远松其实离得远远的,匆匆地见过弘治天子一面。 可如今过了六七年了,记忆早就模糊了。 何况,现如今的弘治天子,与六七年前的精神状态和模样,都有了很大变化。 因为,赵远松才完全没认出来弘治天子。 弘治天子想了想,又笑了笑,“赵远松只是个同进士出身,没能够当上个什么状元榜眼探花,但也算是相对不错的。” “他这也算是光宗耀祖,家族里牌坊都给他立上了没?” 牟斌点头,“臣去过信鸽询问两广锦衣卫所,让他们去看过了,都立上了。” 弘治天子没说什么,考上进士立个牌坊,倒也是正常得很。 “然后,他就开始贪了?” 牟斌头更低了。 “回陛下,没有!” 弘治天子又愣了一下。 他猜了几次,竟没一次对的。 “别吞吞吐吐了,都说说,你在给朕猜灯谜呢?” 牟斌心中委屈,明明是弘治天子老打断他的。 “回陛下,这个赵远松也是有抱负的。” “他父母因为洪水泛滥所以才死的,心里对于这个事情记得可清楚了。” “自此他上知县之后,又刚好来到了这个鹿邑县,这本倒没什么。” “可没到半年,朝廷又说要重新兴修水利。” 说到这里,牟斌抬起头,发现众人都听得有些入迷。 他故事讲得不错。 话说多了,他有点嘴干。 可他不敢打扰弘治天子的雅兴。 说到这,其实牟斌都有点感慨。 “这赵远松还真算是一个修治齐平的读书人,朝廷拨下来的那一点修缮河道的散碎银两,基本上都被他用到了实处。” “在他的主导下,修建河道上用的都是最好的石条,木料用的是最好的木料。” “可下面的吏员们自然不甘寂寞,你赵远松自己不伸手,那别人终归要伸手了。” 牟斌抬起头看,果然,弘治天子的脸有些黑了。 “继续说!” “遵旨!” “那赵远松也要当个清水官,那别人也没有意见。” “可问题就在于,当下面的官吏想要往里面伸手时,又被他赵远松处置了几个,还弄死了几个。” “这下面的吏员那是苦不堪言,那时候,鹿邑县里面已经流行着一句话,叫做吏不聊生。” 弘治天子忍不住了,一拍桌子,“嘭!”。 “好一个吏不聊生!” 他是真没想到,赵远松竟然有一番这样的经历。 牟斌暗暗叫苦,看了一眼萧敬,却见萧敬眼观鼻,鼻观心。 “继续说!” 牟斌紧张之下,喉咙更干了。 “那赵远松丝毫无动,没有听见吏员们的呼声,还继续这样做。” “下面的吏员,对于他的这种做法,早已经心中有了不满。” “这个鹿邑县这么多年来,就没出过这样的官。” “如今出了这样的官,他们连手都伸不了了,还让他们没日没夜的干,他们怎么接受这样的事情。” “他们……他们……” 弘治天子眼睛一瞪,仿佛能看到那个清廉正直又无奈的年轻官员。 “他们怎么样?” 牟斌实在忍不住了,这事又不是他做的,瞪他干啥。 他灵机一动,跪下,“陛下,求一碗水!” 他这一折腾,竟把气氛打破了。 弘治天子烦躁地回到案后坐下,“给他茶。” 宫人捧来一碗茶,牟斌全部灌了下去。 那边弘治天子已经在催促了。 “接着说。” “朕倒要看看,赵远松清清白白的,他们能把朕的好知县怎么样!” 牟斌头皮发麻,但又不得不说,“他们便想了办法,要把这赵远松给弄死。” 他加快了语速,“他们想的办法也十分简单,可以说是这个瞅准了赵远松的性格缺陷。” “你赵远松不是要用最好的料子吗?他们便给你用最好的料子。” “你赵远松不是要赶工吗?他们便给你赶工。” 弘治天子还不明所以。 可萧敬已经反应了过来。 慢慢的,弘治天子也反应了过来。 这些鹿邑县的吏员们,当真是好心机,好毒啊! 他们让赵远松自己弄死了自己。 第八十五章 赵远松的死因 除了弘治天子之外,其他的人也有点感慨。 弘治天子忍不住,问道,“难道他赵远松就没有读过史吗?” 没错,其实这些官吏和地方豪强使出这条计策,看上去很高明,但是以前有人用过。 历史上的唐朝名相杜如晦,在年轻时,也就是还没投靠到李家之前,曾经出任过县尉。 他就中过招。 当时杜如晦就是被别人家这样整了一波。 只是那一个杜如晦,出生于京兆杜氏,可谓是出身高贵。 他就算中了招,问题也不大,有家族兜底。 后来,杜如晦也确实是这样做的,直接把官一丢不做了,回去家族也能保住他。 反倒不是那些坑害他的人,最后没有个什么太好的下场。 可这一个赵远松就尴尬了,他的出身是算不到寒微,但也绝对他算不上多么好。 他出了事是绝对没有人帮他的。 牟斌对赵远松观感是很好的,忍不住说道:“恐怕就算他知道这个事情,他也没有办法躲过那么一劫。” 他接下来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是弘治天子已经听懂了他的意思。 “那一个赵远松父母就是死于洪水泛滥泥石流,所以感同身受之下,哪怕察觉到有些不对,估计也还是会选择这样做吧。” 说罢,弘治天子有些沉默。 半晌之后,他才叹口气,感到有些压抑。 难道这就是他手下正直官员的下场吗? “你继续说吧!” 牟斌拱手,接着说道:““这样一个河段修下来,结果只修到了三分之二的时候,赵远松发现了一个让他无比惊讶的事情,那就是朝廷拨下来的银钱根本不够了。” “他当场开始清查所有的账目账本,他却惊讶的发现,所有的账目和账本都是没有问题的。” “这些贪官污吏竟然没有在里面伸手,用的是最好的料子,用的是最好的石条,人工。” 这个时候赵远松懵了,这朝廷拨下的钱两,就已经用完了,这河段还差三分之一没有修完,那可怎么办? “正在这个时时候,赵远松没有办法了,便向朝廷上书,结果上的奏疏直接被朝廷打回来了。” 这缘由在场的人都懂。 大家都修得成,怎么就你赵远松修不成? 莫非你还贪了三分之一? 牟斌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弘治天子。 “朝廷的原话传了过来,要是这堤修不成了,他的官职也别想要了。” “说起来,那时候的赵远松也是真蠢,他竟然还天真的以为,这不过是朝廷正常的行事方略。” 弘治心里清楚,这是赵远松入套了。 “哼,是朝廷里面有人跟那些官吏勾结上了吧?” 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事实上他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回答,因为他心里很清楚 实际上,各地的官员因为贪污或者其他的原因,导致这河堤完全没有修出足够的长度或者质量的,又何止他鹿邑县一家。 别人都大张旗鼓的找朝廷要这要那的,朝廷就算没有银子给,也大多都是温言抚慰,哪有像他这样。 明眼人一看,这赵远松就是被人搞了。 恐怕这个的工部官员不知道收了多少的银子,分明就要弄死这赵远松。 牟斌继续说道:“这样一来,赵远松也不敢再找朝廷再讨要银子,但河堤也是修不成了。” “该死不死的,那赵远松估计是又想起家乡父老乡亲们对他的期盼。” 弘治天子把东齿咬得咯咯作响。 “这些人果然够毒,朕的一个好知县,就这样被他们逼上了绝路。” 他已经想到了赵远松那个时候的无奈。 这二十年,十里八乡就只出了赵远松那么一个考上了进士的官员,如今还就这个要毁了。 这样他如何受得了这个委屈,多少有点无颜再见江东父老了。 他摆了摆头,心里明白,像赵远松这样的官员绝对不止一个。 “恐怕赵远松又想到这河堤是真修不好,这事情被上报朝廷,他肯定要被治罪,被下狱,甚至被斩首示众,传回告知家乡父老,那该多丢人。” “一来二去,赵远松走不出这个坎,便钻了牛角尖。” 牟斌倒是摇了摇头,“陛下,还没有。” “当然赵远松直接就找县里面的各位善长仁翁要捐款。” “可是那几个官吏,还有大族这些人,早就想要借机弄死他了。” “本来赵远松也想着,不可能再收到什么样的银子,可是他没想到,这些人不但出银子了,还出了非常的踊跃。” “那赵远松心中自然欢喜,能收到那么多银子,足够他把剩下的河堤修完了,还有剩的,他又可以用最好的材料修堤了。” “但是他也没想过啊,这一些人本来不往里面伸手就很不错了,怎么可能还给他捐银子,之所以会给他捐银子,那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结果人家反手往朝廷一告,就说他勒索地方的富户,收刮民脂民膏,他们都是被迫捐的银子。” “那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朝廷直接就下令要彻查这个东西,要是坐实了,他赵远松可是死定了。” “赵远松本来就心中极其畏惧,又受不了这个委屈,” “他一时半会之间,又找不到出路,便找了没修完的河堤,纵身一跃,便跳进黄河。” “等到周围有几个农夫看到,连忙把人救上来的时候,赵远松脸色都变了,显然是救不回来,便停在这里等着下葬。” “可怜的是这赵远松到底真是个清官。” “大家看到他剩下的那点家产,全部筹措起来,还不足五两,简直是看者伤心,闻者落泪。” 这是一个清官。 牟斌的故事已经讲完了,大家的心却平静不下来。 在场的所有人,哪怕只是旁边伺候的内侍,还有普通的宫女,在听到整个故事之后,都忍不住潸然泪下。 有宫人忍不住抽泣了起来,也有宫女忍不住抬起手,擦拭着自己的眼泪。 没有人责怪这些宫人。 弘治天子看向萧敬,语气显得很冷漠。 “萧敬,查查!” 第八十六章 赵远松又诈尸了。 萧敬当然心里很清楚弘治天子叫他去查什么, 他心里也明白,有人要倒大霉一了。 尤其是当时工部官员中,到底谁跟鹿邑县的那些豪生官吏勾结的,但凡被查出来,以弘治天子现在的这一个心态,那些人都是活不了了。 弘治天子觉得有些痛苦,还有勉强压制住的愤怒。 “这几年,朝廷上有些官跟朕说了一个词,叫做弘治中兴,朕以前心里不知道多高兴。” “朕以为朕足够努力,手下的官员只要足够清白,足够得力有才华的,都会得到重用,乃是满朝忠烈,众正盈朝!” “那赵远松是什么清官,这一身清白又如何?若是在太平盛世,那赵远松便是个万人景仰的清官。” “但在朕的治下,原来赵远松这样的不过就是一个蠢货而已,他的一身清白便是就是要掉脑袋的原因。” “就这样,朕还是弘治中兴,还是大明中兴之主?” “可笑!可笑啊!” 弘治天子显然是怒极,这话众人不敢附和,也不敢否认。 弘治天子也不需要他们的回话。 那萧敬原本还想上去安慰两句,却看到弘治天子摆了摆手。 他看着牟斌,问道:“然后呢,那个赵远松就这样死了?” “可是朕在鹿邑县看到的,那可是活着的赵远松,难道朕看到的赵远松,已经不是本来的赵远松了?” 牟斌也觉得匪夷所思,脸色露出了不可置信的模样。 “回陛下,那倒不是,估计是当时救赵远松上来的人,查看得不够清楚。” “那个赵远松喉咙卡着一口浊水,因而才没有了呼吸。” “这些人以为赵远松是死了,灵堂都给他设上了。” “结果那一个赵知县福大命大,竟然没死,那口水最后呛出来了,人也就活过来了。” 众人都有点惊讶,看来这个赵远松还真是福大命大,这样都让他活过来了。 弘治天子脸上也露出了笑意,“起码这样一个忠于大明,忠于朕的官员,没有就这样死掉。” 不过,他想到了这里,脸色又有点发黑。 那赵远松醒过来之后,好像跟原来的赵远松有了很大的区别了啊,不再是以前老实的模样了。 “哼!他这倒是开窍了!” 众人也不知道弘治天子这个话,到底是在夸那个赵远松,还是在贬那个赵远松。 就在他们琢磨此事的时候,弘治天子仿佛已经看穿了他们心思。 “好了,别琢磨了,接着说吧,他醒过来之后又怎么样?” 牟斌脸上也露出了笑意,“那赵远松从棺材里活了过来,正在这时,赵远松仿佛听到了后院,传来了一阵惨叫声。” “这声音也离得有些远了,赵远松一时半会儿之间,竟然还听着不太清楚。” “他又听了一会儿,没有怀疑自己幻听,后院就是有人在惊恐的惨叫,恐怕还得是个女子。” “赵远松马上就知道惨叫人是谁。” “那是他唯一的侍女玲珑,还是在他刚刚长大时,族里的长老凑钱给他买的,用来照顾他生活起居的。” “那时候买的时候还是个黄毛丫头,如今已然十十七八岁,倒也是个美女了。” 弘治天子等人怪异地看着讲得绘声绘色的牟斌。 听这厮讲的故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当时就在场呢! 不过,众人还真的是被这个故事给吸引住了。 牟斌没发现有什么不对,或许是之前的故事太压抑,此时讲到欢快处,他竟然手舞足蹈了起来。 “这赵远松当时脸色有点阴沉,大概猜到后院在发生什么事情。” “他看了看周围,也没发现什么合适的家伙事,只看到旁边有有一根白色的棒子,信手抄得过来,撑着身体就往后院走。” “赵远松赶到后院时,还看到几个恶奴,他一看就知道这些恶奴正是县里刘氏家族豪奴。” “现在在房间里面的,应该就是鹿邑县典史刘法尚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刘震虎。” “就在那房内。” “这赵远松的婢女玲珑,正躲在床上,一脸惊恐地抓住自己的领口。” “这个时候的刘震虎一脸的淫笑,一边扒了自己的上衣,一边说道:“小娘子,我看你还是从了我吧。”” “你跟着一个死人有什么念想的,他要是没死,我们还怕他三分,但你看那赵远松现在已经是死人了,你不会觉得他能诈尸吧。” “此时,他的眼神之中满满的都是淫欲,而玲珑的眼中除了惊恐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的光彩了。” “面前这个刘震虎要长得稍微英俊一点,玲珑都没有那么难受。” “问题是面前这个刘震虎长得一脸麻子,满口大黄牙,还不学无术。” “臣派人去查过,虽然刘法尚这个典史的儿子,但却没有半分才华,写字写不顺溜不说,就连那刘震虎的爹刘法尚,都不打算要把他的位置传给刘震虎,还是传给刘震虎的弟弟刘震豹。” “但是也不得不说,这个刘法尚对这刘震虎还是很宠溺的,正因为典史这个位置传不了给他,便打算多给他传一些钱财。” “平时,这刘震虎稍微胡闹点的,刘法尚也由着他来,鹿邑县中有不少的女子,都可以说遭他的毒手。” “但是这些事情,也都被他爹刘法尚给压了下来,甚至这些事情都没人传到赵远松的耳朵里。” “甚至因为这个刘法尚巴结赵远松,这赵远松还一直认为刘法尚这人相当不错。” “赵远松绝对没想到,他现在才刚刚凉了,这时刘震虎就竟敢带人冲到鹿邑县衙,来要霸占他的贴身侍女,玩他的女人。” 牟斌越讲越兴奋,众人也有些入了迷,都忘了他此番举动有些君前失仪了。 “门口的这恶奴看到了赵远松的模样,还以为招魂使者大白天的来了。” “多数恶奴都吓坏了,就算是胆子大一点的,也没什么战斗力了,根本就没有人敢阻拦赵远松。” “他们原来看到小院子的门闯了进来一人,一时之间还有些惊讶的。” “恶奴头子也还以为是哪个不开眼的,想来这里表演一番什么英雄救美,他还打算顺手打断闯进来这傻子的腿。” 第八十七章 赵远松杀虎 随着牟斌讲到越来越到高潮的地方。 弘治天子等人都支起了耳朵,甚至站得远一点的宫人们都竖起了耳朵,身体微微的往里面靠,害怕有些内容听不清楚了。 那边的萧敬眯起了眼睛,他还没发现牟斌这狗东西竟然有这个本事。 看来这狗东西以后不当锦衣卫指挥使了,随便换个地方当说书的也能够活下去 牟斌大袖子一挥,还真的有点像是个评书的。 只看他大声说道:“那些恶奴当然不会怕了,那赵远松在他们的心目中,不过就是个已死之人,除了赵远松之外,不管最闯进来的人是谁,都不可能比他们家老爷的地位还高。” “就算是县丞和县尉,也不会这个时候来这里管这一档子事。” “何况,谁不知道他家老爷给那两位送了多少的银子。” “他们都死也想不到,从那门口闯进来的,竟然是一个浑身穿着寿衣,手上还拿着一根白哭丧棒,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红红的嘴唇的男子。” “恐怕他们看到赵远松的时候,心里猛地缩了几下,心里只有一个反应,“竟然如此之猛,这大白天的还真的能够诈尸?”” “恶奴们在恐惧之下,纷纷向四周躲藏,竟然没有一个人上来阻止。” “赵远松没有时间跟这些人浪费,尤其是看到这些人误会了,心里还大喊了一声,“正好!”” “他还省得浪费口舌了,上前一脚把门给踹开了。” “那刘震虎都这个时候,早已经不要自己上身的衣服。” “而那边的玲珑,上身的衣服也早已经被撕烂,也快要向人展示她的胸怀大志了。” “只是这赵远松越来越庆幸,再给他喝口水的功夫,恐怕这刘震虎就已经完活了。” “站在门口的赵远松,也震惊住了两个人。” “此时此刻,本该是刘震虎正是兴致最高的时候。” “他突然听到门口处传来了一阵喧闹声,等着刘震虎转身,却看到一个深色寿衣,脸上被涂了白灰,还有两个脸颊还涂有两圈红色的男子,拿着一根哭丧棒走了进来。” “话说,那天本来天气不太好,天色阴沉沉的。” “这一个刘震虎看见门口进来的赵远松,瞬间尿都吓出来了,人也当场就软了。” “他颤抖的手指着门口的赵远松,“你是什么人,啊……不,你不要过来啊!”” “这个时候的刘震虎额浑身开始发抖,短短几个呼吸间,浑身的汗都出来了。” “旁边的玲珑这个时候也是害怕的很,再看看那个穿着寿衣的人,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大白天的,这未免太猛了一点。” “刘震虎心中也是无比的后悔,早知道就不应该今天来到这找这小娘子,起码也得多等两天。” “现在那个赵远松刚死,这边他就遇到了这档子事,说不好这人就是个招魂使者,本来招赵远松的魂的,不知咋的走错了路。” “玲珑这个时候已经发现的情况有点不太对了,这死人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 “她定睛再看,也慢慢的也醒悟过来,是赵远松,是少爷活过来了! “少爷!” “那边的刘震虎听到这句话,一巴掌盖了过去,当场就把玲珑脸上抽了一个大红脸。” “他大声骂道:“混帐,那赵远松死了?怎么可能来这里,你失心疯了不成?”” “说着,这刘震虎也慢慢去看那个赵远松的模样。” “但是不看不要紧啊,看起来还真发现对面这个人还真是赵远松。” “他心里越发觉得害怕了,屎尿蹦出,连滚带爬从床上下来,冲上前去抱住赵远松的腿,就大声喊道:“赵知县,我这不是故意的。”” “我以为你死了,才来这里占点便宜,你不要夺我命呀,我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此时,弘治天子咽了咽口水,看着说得口水纷飞的牟斌,问道:“怎么着?他有没有饶过那个狗东西?” 众人听了这话还真有点担心,如果按照他们之前见过那个赵远松的做派,那个刘震虎是肯定死定了。 但是如果按照投水之前那个刘震虎的做法,那个刘震虎还真有点能活下来。 牟斌摇了摇头,冷笑了一下说道,“那怎么可能,那个赵远松有了这一次的遭遇,就好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样,根本就不管。” “不过,他看到那刘震虎吓傻,心里大喊一声,正好,竟然扔下了手里的哭丧棒,提起旁边的一把刀子,看起来还是那个刘震虎带过来的。” “他抄起那把刀子一刀就把狗东西的狗头剁了下来,那血喷的老高了,一房子都是。” 弘治天子一拍桌子,大声喊道:“砍得好!砍得好!就这样的狗东西早该宰了。” “朕要是赵远松,朕何止宰了他,还要把他五马分尸,把他剁的鸡零狗碎,扔去喂狗。” 若是以前弘治天子说出这话,那在场的人都是不相信的。 可是那边的萧敬突然想到了。 刚才那个李广的死状,那李广可不就是千刀万剐,连尸体都要拖出去喂狗了吗? 他突然哆嗦了一下,看来去了一趟鹿邑县,所有人都有了很大的变化 他想起那李广的死状,他心里甚至有点害怕,他以后该不会也是死那么凄惨吧。 弘治天子有些感慨,看来这赵远松是真的变了。 牟斌点了点头,说道:“那可不是,要是以前,他恐怕下不了这个手,也害怕得罪县里官吏,可死过一次之后,他恐怕也是大彻大悟,什么都不怕了。” 弘治天子调侃地看着牟斌,“既然那刘震虎会有来历,难道刘震虎被赵远松杀了,对方就不报复他?” 牟斌听到这话,对着弘治天子一拱手,竟带有几分兴奋:“陛下是真的目光如炬,果然被陛下说中了。” “这个事情,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过了。” “本来那一个赵远松要真死了那还好,那个刘震虎不过就是欺负了个丫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是那赵远松还活着,竟又坚称那个丫鬟是他的一个小妾,那这个事情可就不得了了。” 众人心中一凛,不由得感慨。 这赵远松是真的狠啊!。 第八十八章 淹死会水的 众人明白,看来赵远松不只要想要弄死那刘震虎,看来想让那个刘震虎的老爹也一起弄死。 “那赵远松宣称,刘震虎霸占了他的小妾,而刘震虎的父亲就是教子无方,没两天就被那赵远松夺去了他的职位。” 众人点了点头,这赵远松这样做可以说得上是名正言顺,谁也说不出啥。 “他把那个刘法尚的职位拿掉了之后,本来没有人说什么。” “可过了段时间,竟然涌出来了大片的苦主,百姓们拿着一条条一桩桩的实证,都是说这刘震虎父子所作的坏事。” “那个刘法尚也知道,赵远松就是故意要折腾他了,一见那个事情不对,连夜就想跑路。” “可是赵远松早就派了捕快,躲在他们家的外墙外面,就等着他一跑路。 “那刘法尚一翻出墙,马上就被逮住了。” “随后赵远松把那个刘法尚关进了牢里面。” 弘治天子摆了摆手说,“你先别说,我猜一猜。” “那一个刘法尚犯下了如此多天怒人怨的罪过,有那么多百姓状告他的事情,肯定没有报到朝廷来。” “我猜那个刘法尚肯定在牢里面出了什么意外,已经死了吧?” 牟斌等人点头心里有些感慨。 那赵远松是真做大事的。 牟斌看了一眼弘治天子,想着还是可以看看有没有机会,得把赵远松这样的狠人,捞到他的锦衣卫任职。 赵远松名声已经臭了,在文官里面肯定混不下去,还不如来锦衣卫。 弘治天子心中了然。 “既然刘法尚朝廷里面有人,又跟鹿邑县那伙人勾搭上了,那赵远松便更不可能把刘法尚那伙人推到朝廷来。” “否则和朝廷的人,可不会放过赵远松,那一个刘法尚也未必会死。” “正所谓打蛇不死,必为蛇咬,那个刘法尚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他赵远松要是这样做,那他可真的是个蠢驴。” 牟斌脸上也露出了笑意,说道:“回陛下,那刘法尚被关进牢里面,没过两天,竟然畏罪自杀了。” “死得那是干干净净的,事情已经报到了朝廷里面来,也没有掀起什么轩然大波。” “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看到气氛很好,萧敬也想摆弄一下。 “工部与户部,甚至是史部的记录档案中,关于赵远松治河不力的事情,就这样没了踪影。” 牟斌也是证实,说道,“正是如此。” 弘治天子也叹了口气,如此正直的一个官员被逼到了这种程度,他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其实萧敬说的话也很明白。 赵远松把那个刘法尚给弄死了,还抄了那个刘法尚的家。 恐怕那些银子,也都送到了朝廷来,替他免罪了,所以他才躲过了这么一劫。 这里面的操作环环相扣,极耗心力,倒是不易。 要是寻常人,恐怕都活不下来。 弘治天子指了指牟斌,示意他继续。 “从那刘法尚完蛋了之后,赵远松便提出要剿匪。” “养了一些捕快,后来又有其他的一些鹿邑县官吏被查了,基本全部被抄家,家产也全部被充公。” “可以说,整个鹿邑县的官吏,都被查了个干干净净,家里面的财物也通通都上缴到朝廷了。” 弘治天子瞄了牟斌一声,没有多说话。 可弘治天子的意思,却是大家都懂了。 大家心里都明白,赵远松送到朝廷来的,肯定只是一小部分的财物。 大多数的财物,恐怕那赵远松都已经笑纳了,或被挪作他用。 不过,弘治天子沉默了一下,还是说道:“牟斌说得倒是也没错。” “如果不是赵远松福大命大,这一个好好的知县,都已经被他们弄死了,他们被抄家灭族也是死有余辜。” “如果不是赵远松这样做,那些狗东西也不知道还要坑害朕多少个知县,就凭他们敢以下犯上,他们就该死。” 众人心中一凛。 以下犯上,无论是在每个朝代,都是君王无法忍受的。 他派出的官吏被杀了,可大可小。 这说小了,只不过是坑害了一个官员。 说大了说,这个叫造反。 弘治天子一摆手,“这个事情就这样了了?我不相信那赵远松不借机搞点好处。” 牟斌也是叹了口气说,“这个事情当然没有这样了了。” “那个修筑河段的银子后来够补上了,都是鹿邑县里面的一些豪绅,主动提出捐赠银子修筑的。” 他顿了一下,有些感慨地说首:“用的还是最好的材料,没有丝毫马虎。” 听到这话,大家心里明白了。 弘治天子也有些沉默,叹了口气,“赵远松心里还是有百姓的,不听他如何说,还要看他如何做。” “古人有云,听其言,观其行。赵远松不负圣贤教悔啊!” 在场人都明白弘治天子的意思。 赵远松便是死过一回,也不曾贪治河一钱银子,这实在是难得了。 “那些官吏都被赵远松杀了个干干净净,商贾还一点事情都没有,但他们不怕也是不可能的。” “正所谓破家的知县呢,现在他们这些人脖子上就算挂了把刀,不出银子也不行,所以自然肯愿意花银子的。” 牟斌说:“赵远松依靠这些人所献出的银子,倒也把治河的事情做完了。” “之前,鹿邑县有两家最大的豪绅,一个是李家,一个是赵家。” “那李家的家主在治河结束后的一个月,竟在小妾的肚皮上放肆奔腾时,得了马上风,就这样死了。 弘治天子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那个赵家族又如何?” 牟斌脸上露出几分尴尬的表情,心里的感慨,这赵远松是真的记仇啊。 “那个赵家的家主,捐了那么多银子,也害怕修筑河道的工人们不舍得卖力,经常到河道上巡视。” “仿佛想要把这河道修得更坚固一些。” “之前鹿邑县上的档案,说那一个赵家的家族,有一个下雨天,刚好到河道上巡视时,不小心失足落到了河里面,就这样淹死了。” “这鹿邑县还给他上了一个表,说是他是个大善人,请求朝廷对这个赵家进行嘉奖了。” 说到这里,牟斌也矛盾了一下,偷偷的看了一眼弘治天子,没发现弘治天子的表情,有什么太大不对劲。 他又委婉的说道:“不过,赵家的家主仿佛是懂得水性的,并且水性还相当不差,绰号叫翻江蛟,好像……好像是水匪发家的。” 弘治天子只是哼了一下,也没说什么。 第八十九章 两个狗东西 牟斌低下头,继续说道,“把那些吏绅清理干净之后,那个赵远松便开始清理流贼,开办作坊,修筑道路。” “这些事情,都是咱们知道的事情了。”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后面这些事情,他确实是知道了。 他也知道鹿邑县百姓对于赵远松,到底有多拥护。 只是弘治天子知道了这些事情,自然就不会太关心了。 他关心另外一个事情。 “朕让你去查那个赵远松,不止查这些,还有他跟朝廷里面的官员一起做买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牟斌连忙说道:“这些事情,臣也已经是查清楚了。” “赵远松确实跟朝廷里面的不少官员,都在做买卖,其中涉及到的官员不少,基本上三省六部都有官员参与其中。” “只是这些官员,都是通过子侄,又或者亲戚的手去做的,本人没有亲自下场。” 弘治天子摆了摆手说,“朕想问的不是这些。” “那赵远松通过做买卖的手段,向那些官员尚书送好处,朕这还是知道的。” 说着,弘治天子还瞅了一眼那边的萧敬,萧敬连忙低下头去,做出了一个委屈的模样。 弘治天子又是哼了一下,“朕想要知道的是,他做买卖是有几成的胜算,是不是胜多输少?” 牟斌看了看弘治天子,突然想到一个事情。 他听说边关九镇的将领,又连续派了很多人来向这弘治天子催促银子。 看来,这陛下是真的被那些银子给逼急了。 不过,他想想也是,弘治天子要是不急,就不会直接把五十万两个银子,加上太子的五十万两银子,再加上赵远松的一百万两银子,都掏出来了。 两百万元的银子拿出来,那可是天大的豪赌。 就这一种规模的豪赌,恐怕就连弘治天子,也都是不能淡然处之的。 毕竟大明朝如今一年的农税,只不过堪堪的八百多万两银子。 赵远松这一出手,就几乎去掉了大明朝一年的三成税收。 弘治天子要是不关心,那才奇怪了。 不过。说到这个这,牟斌对那赵远松还真是敬佩。 “赵知县这买卖做了不少,臣也都去查了。” “臣却发现,那赵远松做买卖,确实是很有本事,他几乎每一次做买卖都能成功,偶尔有几次买卖挣不了钱的,那也亏不了多少。” 说着,牟斌从怀里掏出了一本账本,递到了旁边的内侍上,内侍又把那账本,再递到了弘治天子的手上。 “这是臣让手下人估出的账本。” 弘治天子接过账本,直接翻看了起来。 这账本自然不是最真实的这账本。” 他抬头看了一眼牟斌。 他看到牟斌的眼神里面没有丝毫的犹豫,胸膛也挺的板正。 牟斌越是这样,他越是怀疑。 弘治天子知道,牟斌这狗东西,肯定把自己关系好的大臣的内容全部抹去了。 并且这个账本,肯定也不是最真实的,最真实的在那赵远松那里。 他大概地判断了一下,恐怕这账本里面。还掺杂了一些,跟这牟斌关系不太好的大臣。 这官员们做事都是这样的。 可以前弘治天子子觉得厂卫狡猾,但是他现在慢慢地觉得,其实那些文官也狡猾。 他有时甚至开始怀疑,文臣是不是比这些锦衣卫都还要狡猾。 因牟斌这个五大三粗的狗东西,竟然都那么会装蒜,那哪些饱读诗书,在官场上打混了一辈子的文官呢? 弘治天子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牟斌这些人对他还算忠心,也该给些狗粮。 再者,牟斌不忠心,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大不了就把挥挥手,让人一刀把牟斌宰了就是了。 这大明朝建立以来,就没有厂卫的指挥使和太监,可以背叛大明皇帝的。 只要大明皇帝一句话,这些厂卫都要死。 弘治天子看着账本里面一桩桩一条条,只感觉到有些触目惊心。 那赵远松的触角,已经蔓延的很广了。 参与到这些买卖里面的大臣,甚至少不了三少六部的侍郎,少不了本该最正直的御史。 甚至于,竟还有一个尚书参与到了其中,连内阁大学士之中,也有一个人跟那赵远松有所勾连。 弘治天子冷哼了一声,“这个赵远松买卖做的不小啊。 众人不知道的弘治天子是什么意思,都不敢说话,反正要倒霉也是那赵远松倒霉,关他们毛事。 弘治天子其实能够理解赵远松的无奈。 他做这一切,无非也只是为了活着而已,何况自己这条性命,还算得上是那赵远松救下来的。 他身体大好了,把救命恩人给宰了,那不是个正常人该做的。 弘治天子从小生活在一个朝不保夕的环境之中,能活下来相当不容易,所以他仁慈,同时他也珍惜对每一份善意。 何况他很清楚,赵远松这狗东西虽然贪玩,但是没有造反的心思。 并且,自古以来,真正的窃国大盗,那都是道貌岸然的,那是都是珍惜名声的。 哪像赵远松这样,出口闭口就刁民,出口闭口就做买卖。 这样的人是一个君子? 不是的。 弘治天子很坚定。 那赵远松只是一个混帐,一个比他儿子还要混帐的混帐。 “哼!两个狗东西!” 众人皆是侧目,不知他说的两个狗东西是谁。 只是牟斌与萧敬对看一眼,心里都是有些发虚。 这两个狗东西,说的不会是他们两个吧? 可偏偏赵远松这一个弘治天子心中的狗东西,反倒能够让他放心。 弘治天子闭上眼睛,“看来这赵远松,还确实有几分本事,这样做朕也能放心一些了。” 他慢慢的把眼睛睁开,看着旁边的萧敬,“之前我们跟那赵远松商议好的,回京后逐渐开始收购乌木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这个事情可不要拖沓,赵远松可是说过,一定要在这一两个月之内,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做完。” 想到这里,弘治天子冷哼了一下。 那一个赵远松,这狗东西,竟然还在一个月之内,连给他写了两三封信,都寄到了寿宁侯府。 他派人去寿宁侯府把那信拿回来了,信里面满满都是催促,不停的催促他的进度。 他一个当皇帝的,什么时候被人家如此催促过。 第九十章 太子的收入来源 那萧敬也是知道弘治天子对于这个事情的上心的。 他连忙走出来,对着弘治天子一拱手,说,“陛下放心,我们这个事情都有条不紊的在进行着。” “不止京城,还有南北通州的所有乌木,全部都被我们收购了。” “我们还派出了一些锦衣卫和东厂的人,叫他们尽量把各地的乌木全部都收购起来,就算没有办法运来京城,也先把拿下了再说。”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笑意。 这件事情如果真做成了,他可能挣得不少。 而这个时候,他却看到了萧敬的脸上,露出了几分为难。 弘治天子瞅了萧敬一眼,“要是有什么话,你就放心讲来了,何必装出这副吞吞吐吐的模样。” “难道你要说话,朕还能不让你说了?” 萧敬连忙装作惶恐的样子,对着弘治天子一拱手,说道:“陛下,奴婢有罪,奴婢有罪。” 说着,他整理了一下思路,委婉的说道:“只是这个事情现在做了大半,还有两个难处。” “咱们做这个事情需得小心谨慎,这银子数额不少,要是让朝廷上的诸公知道的话,恐怕会找陛下您的麻烦,奴婢们不敢为陛下增添麻烦” “这二来嘛,银子是不太够用了。” 弘治天子听到这个话沉默了。 这第一个事情确实是个不小的事情,现在那些文官还有我都已经习惯了,把他的银子当成朝廷的银子。 要是让那些文官知道他把银子拿出来这样用,恐怕那些文官会冒死上奏,到时候他麻烦不少。 他有几分烦躁,银子明明是他自己的银子,是他的内帑,怎么还跟着朝廷上的官员扯上关系了。 弘治天子越想越不太痛快,但也不想在这个事情上面多想,因为想了也没办法改变现实。 “这银子不是算出来是够用了吗?怎么到现在,这又说银子不够用了?” 萧敬的脸上露出了尴尬,说道,“太子那边的银子还没送过来,他那边的银子仿佛来源太过驳杂,收起来太过繁琐了,所以交过来太过于慢了。” 弘治天子冷哼了一声,“那混账做事,就没有几次利索了。” 牟斌和萧敬都不敢顺着弘治天子的话说。 别看你现在是皇帝,可那赵远松说了,你这身体是不太好的,就是多活,也是多活几年。 运气都好的话,也是多活十几年。 他们两个身体那可是大大的棒,他们觉得自己再活十几二十年,那丝毫都不成问题。 那弘治天子死了,那还得是人家如今的太子上位。 到时候,他们要是在这里多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真传到太子那边去,万一太子又是个记恨的,那几年后或者十几年后,那他们不得倒霉。 所以说,做人还是要谨慎。 弘治天子也没有为难这两个人。 他只是看了看萧敬,“萧伴,你去催促一下太子,告诉他,这银子得赶紧筹措了,若是事情做不成亏了,朕打死他。” 萧敬的脸上露出了几分为难,怎么这事情到头来,还摊他身上了。 可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够拱手一拜,“臣遵旨!” 而此时在太子的东宫之中,几个太监拿着纸和笔,正在朱厚照的面前算着。 “太子爷,赵员外的一万五千两送到了。” “太子爷,张员外的一万五千两,也已经送了过来了。” 那边又有两个太监涌了上来,这朱厚照不耐烦了一脚就把他们给踹开了。 “好了,都涌上来干什么,不知道还以为你们要吃人。” “你们跟本太子说那么多有什么用,不太子还能一个一个的,都给你们分辨?” “后殿三四十个美人,本太子睡都睡不过来,看到都喊错名字,她们我都认不全,她们的爹我能认全几个?” 太监们见到朱厚照发怒,都低下了头,纷纷认错。 还是那一边的刘谨比较懂事,爬了过来,对着朱厚照,说道:“太子爷,我这边已经统合好了。” “有三十二个员外已经把银子给送过来了,一共送了四十一万两。” “其中少的有八千两,多的有一万六千两,这排名都在这里。” 朱厚照哼了一声,接过了那个排名,心里才稍微感觉痛快了一些。 可他看了一会上面的排名,心里有些不太痛快。 “怎么还有六个没送过来?这些狗东西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就在朱厚照发牢骚的时候,太监高凤突然走了进来。 “太子爷,那个萧公公来了。” 朱厚照正在为这个事情发愁,突然听到一个什么萧公公来了,当下有几分不太高兴。 他回头当场大骂道:“狗东西,本太子正在忙着正经事。” “什么公公来了,值得你来这里聒噪,这不误了本宫的大事?” 慢慢的,这朱厚照想了想,又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能被小太监的称呼为萧公公的,甚至连名字都不称呼的,那么就只有一个人了。 就是他老爹身边的萧敬。 这朱厚照缩了缩脖子,与刚才那副英雄气概的模样,看起来完全像变了个人一样。 他自然不怕萧敬,但他怕弘治天子。 那一个萧敬来了,肯定是他老爹派来的,是他爹有事情要吩咐他。 但是他老爹派人来有事找他,那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事。 那萧敬来了,十有八九是替他老爹来传旨骂他的。 何况,这个萧敬还是他老爹身边的贴身太监,要是这厮在在他老爹面前告个状,那他这里肯定也是有点难受的。 不过,朱厚照还是比较喜欢这个萧敬的。 因为萧敬足够老实,从来不会在他老爹的面前说他坏话。 甚至他犯了错之后,萧敬这个太监还跑出来帮他顶顶,帮他说说好话。 如果他将来当上了皇帝,肯定也要重用萧敬这狗东西,他可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个人。 而事实在历史上,朱厚照当上皇帝之后,确实是没有为难这个萧敬。 甚至这萧敬日子过得相当不错,一直待在自己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上。 哪怕是在刘谨后来权势滔天的时候,也没能接过这个位置,也得忌惮这个萧敬三分。 这萧敬一直活到了嘉靖将近八年,硬生生地熬死了四个皇帝,成为了一个历仕五朝的老臣。 “那就把萧公公请进来吧。” 第九十一章 把女儿送回去 不多一会,那个萧敬笑眯眯的走了进来,对着朱厚照一拱手,礼仪上挑不出半点差错。 “太子爷,奴婢又来打扰您老人家。” 朱厚照上前两步,一把就把那个萧敬给拉了起来,甚至速度快到连萧敬都在考虑,他当时到底拜没拜。 他好像拜了,又好像没拜。 在确认自己刚才好像是拜了之后,萧敬不由得感慨,这太子爷的身体真是倍儿棒啊,这手上力气不小。 不过也是,这朱厚照但凡力气小一点,都顶不住陛下那样揍法,还长得那么壮硕。 “萧公公,就不必这般客气了,咱们都是自己的人,父皇又派你过来有什么事。” 别的不说,光是朱厚照这一句“都是自己人”,就可以让刘谨他们羡慕到眼珠子都红了。 这萧敬也没有拖沓什么,他来这里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他脸上带着恭敬,说道:“太子爷,陛下派奴婢来是想问您,您的银子准备好了没有?” “咱们那个计划,准备到最关键的时候了,就差您的银子了。” 朱厚照听到这句话,有点心虚说道,“萧公公这说是哪里话。” “你就回去告诉父皇,我那些岳丈,都是对本太子最忠心的,本太子一声令下,他们银子通通都奉上来了,绝对不会有任何拖沓。” 萧敬看了一眼朱厚照,他当然清楚,那银子还没有全部到场。 他很识相的没有多说什么。 他只是笑眯眯地说道,“那可就太好了,太子爷不愧是威武。” 朱厚照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但脸上显然是骄傲的。 “既然如此,那老奴就先回去了。” 朱厚照看了看那一边的刘谨,说道,“狗东西,你去送一送萧公公,可不要怠慢了。” 刘谨听到这些话,乖巧从地上滚爬了起来,扶着萧敬的手,直接把他送出了东宫。 直到萧敬快要走的时候,才斜眼看了一眼那个刘谨,说道:“小刘公公!” “小的在!” 以萧敬如今的位置,叫刘谨一声小刘公公已然是抬举,他不敢有半分不敬。 “小刘公公看着是有福气的,咱家听说你在这东宫混的那是极好,在东宫一人之下,所有人之上。” “好好干着吧,把太子伺候好了,以后有你的好日子过。” “可太子这边要是有了什么损失,你这位置也是够呛,咱们都是残缺之人,一切还是要以贵人为活呢。” 刘谨一直都老老实实的听着,这可是前辈传授给他的经验。 从他进入皇宫之后,这个萧敬一直都是他的目标。 萧敬能够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却屹立不倒。 无论在宫里还是宫外,无论是皇帝还是皇后,都对这个萧敬青睐有加,名声也是极好。 这厮混起来,那是相当的不容易的,也很有技找。 “小的明白,谢萧公公提点。” 只是萧敬话音一转,“不过嘛!” “陛下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这太子终究太年轻了,有些事情他把握不住,太过操劳,只怕伤了身体。” “而你作为太子最亲近的奴婢,有些事情你得替陛下把这关,免得伤了太子的身体。” “天下还是陛下的天下,陛下要不喜欢你,拿捏你就是一个念头的事,这里面的事情你自己细细思量。” 刘谨心里一凛,他知道这就是萧敬对他的提点,恐怕他是有些事情,惹到陛下不太高兴了。 他心念一转,马上就明白了,恐怕是因为太子广纳美人的原因。 太子毕竟还年轻,这样折腾。也不知道会不会坏了身体,又或者说这身体已经坏了。 太子日夜耕耘,竟然没留下一儿半女的,这本来就不正常。 他对着萧敬一拱手,说道:“老祖宗放心,小的自然明白,小的会好好劝太子的。” 萧敬点了点头,没管他听没听进去,摆了摆手,抬腿走了。 这刘谨心里也是发愁的很,就太子那一点破事,也是真的是难搞。 这太子肯定想搞银子的,那陛下抠的很,他又没有本事为这太子搞来太多的银子。 他只能够为太子搜罗一些美人,一些家境不错的美人。 现在这条路子也是彻底的断了,他这一些话还不好跟太子说。 萧敬还让他转告太子,明知道这个东西说出来会讨太子厌。 刘谨叹了口气,是得罪太子,还是得罪了陛下,得两害取其轻啊。 他脸上再次露出了谄媚的笑容,走进了宫里。 太子看了刘谨一眼,“萧敬走了没有?” 这刘谨恭敬地说道:“回太子爷,萧公公已经回去了。” 朱厚照没说什么,只是幽幽地说道:“告诉那几个员外,告诉他们,这本太子只给他们两天时间,两天时间银子没送过来,那本太子就把他们的女儿给送回去。” 刘谨听到这话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这个事情,竟然还能够这样操作。 朱厚照都把人家女儿给睡了,现在就因为人家没有给他上供银子,又把人家女儿给送回去。 送回去谁还敢要啊! 太子睡过的女人,别人胆子再大也不敢睡了。 他刘谨也是收了人家父亲的银子的,他这属于两头吃。 他得了人家银子,真是再让朱厚照把人家女儿给送回去,那不平白把他的名声都给毁了吗? 这怎么了得? 以后谁还会给他送银子,求他办事? 他想上来劝一劝朱厚照,可是被朱厚照瞪了一眼,“你有什么想说的哦?” 刘谨当场没话说了,闷哼一声,呜咽着,如同一个受惊了的老狗,盘起了自己的尾巴。 “奴婢听太子的话,太子说什么,咱就做什么。” 朱厚照哼了一声,这才没多说什么。 只是他想一下,脸上有点不痛快,说道:“伱们这些狗东西,忠心都是忠心,听话也听话,只是没什么用处。” “你们但凡本事大一点,本太子都能重用你们,可就你们这本事,比起那赵远松差得太远了。” “本太子跟你们说,本太子去那个鹿邑县,可见多了那个赵远松的本事,那真是惊为天人。” “本太子手下要是有这样一个人才,那还愁什么银子?那每天躺在金子银子堆里面都可以。” “最主要,是那赵远松太对本太子的脾气了,他竟然还会剿匪,你们知道吧?” “他要是在本太子的麾下,那又是一员大将啊。” 说着,朱厚照有些婉惜,“只可惜了,他不愿意把自己割了进宫来伺候本太子。” “要不然,哪里有你们这些狗东西的位置?” “你们通通都得给他退位让贤。” 第九十二章 太子的努力 刘谨这些人听了这话心里委屈。 太子爷已经在他们面前,说过无数次那个赵远松的能耐。 上次他们没有机会跟着他太子爷一起去鹿邑县。 他们也想看一看,那传说中的赵远松,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神仙人物,值得太子这样心心念念。 不过,也得亏是那赵远松不愿意把自己切了进宫来伺候太子,否则看太子现在这模样,他们这位置还真是有点不稳妥。 说起来,朱厚照还真的有点记挂赵远松,说道:“咱们这个银子收得辛苦,那还不是想跟赵远松做买卖。” “本太子看得出,赵远松是有本事的,就他这个本事,肯定能帮本太子挣不少钱。” “只是你们这些狗东西不长进,银子都收不起来,累本太子白白操劳了那么长时间。” “难道本太子就是白白地操劳的?这点银子都拿不出来,他们还想在本太子身上搏个前程?只怕他们也是吃了猪油蒙了心了。” 刘谨这些人已经不知道怎么说了,这个朱厚照看着不像是个好人,这种话也能说吗? 人家把女儿送给太子爷睡了,太子爷好像还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他又要人家女儿,又要人家银子的,现在那些员外心里估计也是委屈的。 人家女儿送了给你,你也没交出啥成绩啊! 朱厚照一摆手说:“好了,也不要再说了,就你们这些狗东西,终究比那赵远松差太远了。” “父皇那边你们知道吧,李广那狗东西,竟然想要忽悠父皇,让父皇吃毒丹。“ ”真是多亏那赵远松,才把父皇救回来。” “本太子看父皇最近的状态好多了,就连殴打本太子的时候,身体都老有劲了。” “你们不要学李广那狗东西,你们要是真敢这样做,将来你们死得会比那李广惨太多。” 刘谨这些人听到这话,又打了个哆嗦。 他们可是听说过那一个李广临死时的惨状的。 那李广已经惨成那样子,他们还能够再惨到哪里去? 刘谨这些人对那赵远松是愈发上心了。 这太子那么喜欢那个赵远松。 再者,就连那个弘治天子也是被赵远松的一张药单给救回来了。 那往大了说,就是对弘治天子有救命之恩。 弘治天子是个仁慈的帝皇。 刘谨看来,以后那赵远松前程不可限量,比起他们这些人可强太多了。 那一个赵远松的本事,也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 他们听太子爷这样称赞赵远松,心里面也是妒忌的,恨不得弄死那赵远松。 可他们偏偏又不敢动这样的心思。 赵远松仅仅是一番话,就让皇帝身边最得宠的太监,死无葬身之地。 他们只是太子爷身边的太监,更比不上那李广。 既然就连皇帝身边的心腹太监,都因为赵远松一番话死了。 他们这些人若是真惹的那一个赵远松不开心,要是被那赵远松在太子面前说上他们点什么,那他们不是也要倒大霉? 想到这里,刘谨和那边的张永对看了一眼,渐渐的眼睛竟也亮了起来。 这个张永不愧是刘谨最大的竞争对手,两个人都极其的聪慧。 他们已经看清了对方眼里的意思。 那赵远松看来是个丧门星。 可换句话来说,这个赵远松说不好也是个福星? 只是刘谨心里有点烦恼。 他也想跟那个赵远松打好关系。 他听太子一直说,等到这买卖做完了之后,他还要再去找那赵远松聊一聊,或者把赵远松调进京城办事。 在刘谨看来,赵远松很快就会成为太子身边的贵人了。 现在赵远松还没起来,他这个时候巴结对方,那真是个大好机会。 原本他还想跟对方结为盟友的,只是想了想,人家好像也没必要跟他们结成盟友,他们也给不了对方什么东西。 人家要真的想找人结为盟友,那为什么不找那萧敬找他们这些人? 那既然这样的话,双方想要通过什么样的方式联结上,混上几分交情,就变成了一个很苦恼的事情了。 刘谨心里考虑了一下,他们现在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赵远松感到动心的。 要说他们也是存了几个银两,但人家赵远松那制你这点银啊? 没看到这一次人家赵远松,直接就掏出了一百万两银子。来跟陛下和太子做买卖吗? 这可是一百万两银子啊! 他们听说,就连陛下的内帑里面,也只有区区的两百多万两银子。 他们看着太子爷最近的腰都板硬了,这个眼圈也微微有点发黑,才搞来的五十万两银子,跟人家赵远松差远了。 既然这样,他们有什么东西,可以跟那个赵远松扯上交情的? 刘谨苦思冥想,直到他的眼神,看向店门口的那个小太监。 那狗东西,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那里犯困的。 太子对这些狗东西还是太宽容了。 不过,那狗东西看着怎么眼熟? 嗯…… 那狗东西好像是他的干儿子。 想到这里,刘谨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都突然想到了一些什么。 他终于明白,怎么样才能跟那个赵远松打好关系了。 当天下午,刘谨便带着人,一家一家的上门,找上了朱厚照的那些便宜岳父。 当他从最后一家走出来时,那个杨员外抱着刘谨的腿,“刘公公,您宁可得帮我替太子说一说。” “我们也出了不少的银两,我们把女儿都给了他。” “现在又叫我们拿了一万两,再这样下去,我们家族都要衰败了呀!” “可是太子……他……他收钱不干活,我女儿写信回来说,太子一个月也睡不了她几个晚上。” “这可怎么办啊……” 一听到这话,刘谨哪里敢听,一脚就把那杨员外给踹开了。 “好你个狗东西,你知道太子有多努力吗?” “你知道太子一天晚上要睡多少人?就伱女儿那相貌,太子肯睡就已经不错了。” 那杨员外还想说两句,可看看刘谨那凶狠的眼神,也不敢再说什么。 刘谨还不解气,大骂道:“咱家告诉你个狗东西,太子要你的人,又要了你的银子,那是给你面子,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说着,他冷哼了一声,抬腿就走。 他知道杨员外也就那么干喊着,家大业大的,不会真就不行了。 一万两银子,要不了他的性命。 他就单纯的抠。 坐上了马车,小刘公公在本子上记下来。 “杨员外出资八千两!” 第九十三章 李东阳的荷花 刘谨摸了摸旁边的箱子,剩下两千两。 就当是火耗了。 这得换到金子,不然太张扬了。 哪位听说是谨慎的性子,太张扬了不好。 太子的银子终于全部都到位了。 牟斌和萧敬也忙得起来,市面上几乎所有的乌木,都被他们扫得干干净净了。 那一两百万两银子也花得干干净净的。 至于这里面到底有没有水分? 厂卫的人有没有在里面收回扣? 那真是只有天知道。 咋的? 我厂卫不查你都好了,你还想查我厂卫? 可是这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啊! 他们这两百万两银子,拿出来收购乌木的消息,终究是没瞒住。 李东阳写了请贴,请丘濬和刘健一起晚上到府上一叙。 天黑的时候,有两架马车来到了李东阳的府上,来的人正是丘濬和刘健。 两个人走上了阶梯,那里面的李东阳早已经迎了出来。 对方也是一阵客套,但三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进入到了客厅之后,三个人分座坐了下来。 本来按照风俗,李东阳应该选择刘健和和丘濬先看看歌舞,玩玩名吱。 这些都是风雅之事。 在明朝,官员相互招呼玩耍,这是正常的事情。 只是今天,他们却没有这个兴趣。 李东阳的表情很严肃,他看着旁边的丘濬和刘健说,“想必两位已经收到了消息。” 丘濬和刘健听到这话,脸上倒是一愣。 丘濬看着李东阳好奇问道,“什么消息?我们还真的是不太清楚。” 李东阳听到这句话也是心里一惊,他有些不太相信地问道:“两位真没收到什么消息?” 丘濬和刘健听到这话,有些犹豫,“到底是什么消息,你放心讲来就是,何必如此吞吞吐吐。” “大家都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们去鹿邑县玩耍,哦,不……是忙活了两三个月。” “朝廷里面的公务堆积如山,我们每天都是从白天忙到黑夜。” “老夫这也是刚忙完回去扒了两口饭,就上来这里找你了。” “你要是再跟这样跟我们打机锋,那我们可回去了。” 李东阳听到这话,点了点头,但还是觉得这两个狗东西没有说真话。 “既然两位没有听说最近在流传的消息,为何看两位的脸色都不太好?” 一说起这个,丘濬和刘健当然更加生气了。 丘濬看着李东阳,忍不住道:“你我两人白天忙到黑夜,若是你,你的脸色能好看吗?” “我们两个二爷每天干的事情不少,倒是听说李东阳格朗你每天闲着没事到处乱晃,难道你就不忙?” 李东阳沉默了一下,眼睛有些飘忽,“我也忙!” 刘健冷笑一声,“倒是看不出来。” “李阁老还打探来了一些不知哪里来的消息,又专门把我们邀请过来,莫非是在消遣我们两个。” “你要是真有点正事,那便说来。” “要没什么正事,我们要回去了,明天还得继续干活。” 刘健心里也有点不爽,明天可得查一查,看看这老东西的工作量,是不是跟他们一样。 要是对方比他们闲,他们怎么说也得往对方身上多分点活干。 别显得他整天没点正事干,来回去听人家的闲话。 李东阳感觉到有些牙疼,他还以为这俩人知道呢。 他也不好再隐瞒什么,只是说道:“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这陛下从自己的内帑里面拿了五十万两银子。” “不止是他,还得加上太子五十万两,还有那赵远松的一百万两两,正在做大买卖?” 听到这话,丘濬和刘健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说别的他们没有兴趣,但是说银子,那他们确实是感兴趣。 他们也不在乎这一个李东阳,到底是偷懒了,还是没偷懒了,偷不偷懒的终归没有那两百万两银子重要。 虽然只是刘健显得有些犹豫,微微看了一眼李东阳,故意道:“那不能吧!” “那个赵远松还有荷花的美誉。” “世人皆知,赵远松被李阁老称为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清清白白做官,明明白白做人。” “想不到这样的人,竟然也能够拿出一百万两银子,就这样的人,也能被李阁老称为荷花,实在是让我等汗颜。” “我们这些人当不上荷花便罢了,庸庸碌碌度过大半辈子,全家家产凑起来,也凑不出十万两银子。” “他赵远松区区一个县令,一掏就是一百万两,也是真是让老夫不知道该如何去说了。” 刘健这话不说出来还好,说出来那边的李东阳脸是噌的一下就红了。 今天把丘濬和刘健叫过来的人是他李东阳,但是现在刘健说这个事情,那简直就是在掀他的伤疤。 说赵远松是荷花一样的人物,大家都知道是扯淡的。 可偏偏这个说法,也是陛下先提出来的。 他们这些人不能够因为一个知县搏了陛下的面子 而本来陛下说这一个知县是荷花,这知县也不一定就能成为荷花,那还需要另外一个德高望重的人。 而那个德高望重的人,偏偏就是他李东阳。 李东阳这个时候心里已经恨死了那个李元宗了。 若不是那狗东西惹恼了陛下,他也不能够跑出来承认那赵远松是什么荷花。 他被迫承认那赵远松是荷花,这都传出去了,平白把那赵远松扬了名。 这直接让他李东阳陷入到了一个极其不利的局面。 大家都知道他说过那赵远松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荷花。 可赵远松又能掏出一百万两银子。 若真的可以,他们也愿意做这个荷花。 既然如此,那赵远松不可能是什么干净的人物。 将来赵远松要是倒大霉了,被人家抄家了,竟抄出那么多的银子,就会发现那赵远松竟然是如此一个混账。 那全天下的百姓与读书人,会怎么看他李东阳? 这就是伱口中的荷花? 到时候李东阳这脸面都丢光了,对他的名声也极其不利啊! 全天下的读书人和百姓,估计都会认为他李东阳也是得了赵远松的好处吧! 如若不然的话,你李东阳为什么强调那赵远松是荷花? 什么,你说你没收赵远松银子? 你觉得我们信不信? 第九十四章 不可能挣的买卖 第85章 不可能挣的买卖 李东阳叹了口气,也不想那么多了。 反正他那个学生李元宗,早已经不知道扔到哪个旮旯去当官了。 这辈子前途尽毁,也算是他罪有应得了。 李东阳摆了摆手,说道:“或许是那赵远松家族传承下来的吧。” 丘濬和刘健看了一眼李东阳,嘴角有一撇,露出了几分冷笑。 那赵远松是什么出身? 他们心里可清楚的很哪。 虽然赵远松家里有几两银子,但一百万两银子肯定没有,那还不是他说任上得来的。 别说赵远松什么做买卖。 在他们看来,一个当官的做买卖,那也是蹭了便利,那便就是贪。 一时之间,气氛显得有点沉闷。。 他们堂堂的殿阁大学士,知道赵远松贪,竟还不能够说。 不然也别说陛下了,李东阳就得跟他们急。 赵远松区区的一个小知县,既然能让他们这一些大学士,都陷入到一个两难境地。 丘濬有些感慨,“那赵远松真是个怪胎啊!” 糊里糊涂的,事情变成这样了。 他们这几年是别想动赵远松了,赵码不能从这贪字上动。 不然,他们打的就是弘治天子的脸,也是打他们自己的脸。 这话说出来,另外两个人倒是十分认可。 李东阳也不愿意再去多想,实在是越想越难受。 刘健突然问道,“陛下从内帑里面,拿出五十万两银子,那倒也好理解。” “主要是太子那五十万两银子,到底从哪里来的?” 李东阳和丘濬眼睛里面满满的调侃,“还能怎么来了?无非就是他那些老丈人。” 刘健也是老脸一红,他就不该问。 这个太子也不知道怎么吃的,那么多的美人,他顶得过来吗? 都说皇帝有三宫六院,但实际上这三宫六院,也不是每天都玩的。 他想了想,竟忍不住看着两人,“不知两位能否代为搞到太子殿下的食谱?” “我有一个朋友,他有一些难言之隐,让老夫带回打听。” “他说了,如果能搞到太子府的食谱,他必定重重酬谢。” 另外两个人瞅了他一眼,这刘健都五六十岁了,竟然如此混账。 他有个朋友? 他有什么朋友! 要是有真有这样的朋友,他们怎么不知道? 想不到这狗东西五六十岁了,人老心不老,还想这花花肠子的事情。 人家太子爷怎么说也是个练武之人,你脑满肠肥的,那能跟人家比吗? 刘健也是叹了口气。 看来这个食谱,在这里是打探不了了。 他还得到时候再想想办法,找东宫的宫人勾连一下。 在东宫弄别的是不容易,弄张食谱应该不难。 他还是觉得他能够抢救一下。 他不求像太子一样,每天都不休息。 只需要一个月,能让他坚持十天龙精虎猛,那就已经足够了。 李东阳感觉到看到刘健脸上那副遗憾的模样,心里觉得有些难受。 他们三企乃是堂堂的殿阁大学士,今天在这儿里讨论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那到底是为了啥? 他一摆手说道:“好了,不要再讨论这些没有意义的了。” “太子那边也好,赵远松那边也好,终归是靠本事过活的,用的是他们自己的银子。” “我们还是先讨论一下,陛下那五十万两银子,那可是我们的银子啊。” 丘濬和刘健看着他,李东阳也察觉到自己有些失言,感到有些尴尬,脸蹭了一下就红了。 “嗯,我意思是,这都是朝廷的银子。就这样糟蹋了,那该如何是好。” 丘濬听到这话,倒也不是很认同,说道,“这倒也未必。” “那赵远松还是有几个本事的,他跟很多官员都做过买卖。” “这一点,我们也不怕藏起来说,这本来就是事实,恐怕他跟陛下做买卖,也未必会亏。” “如果他们做买卖挣了钱,难道不更好吗?” “那么陛下的那内帑里面,必然又要多上一笔银子。” “现在朝廷花银子的地方多得是,陛下内帑里的银子就跟流水一样花出去。” “这种花银子的速度太快了,又都是必花的银子,若不想着开源节流,内帑里面的银子支撑不了多久。” 刘健摆了摆手,“光是节流那是肯定不行的,那得开源。” 丘濬和李东阳也是难受,可开始建设九边了之后,朝廷的银子就越发不够用了。 “九边的那些将领,也有一些不太老实,老是给朝廷上书,要求必须要给他们拨银子。” “筑城也好,军饷也好,铠甲也好,都不是个小数,朝廷给他们拨了不少的银子,但终究是不够用。” 说到这里,李东阳也是咬牙切齿,“朝廷给他们拨了银子已经不少了,这些狗东西是越发的不老实。” “他们上书的话也越来越不客气,在老夫看来,他们上书还隐隐有些威胁。” “仿佛要是我们不及时拨出银子,他们下面的士兵吃不上饭,只怕要哗变。” “只要边军哗变,为了维持边镇稳定,只怕朝廷有人要吃挂落。” 三人都明白,无论谁吃挂落,他们三人都免不了责任,九边将领算是威胁上他们了。 其实朝廷给的边军也确实拨了不少银子。 就比如说,上半年朝廷就给九边拨了七十万两银子。 这银子先在户部过了一手。 银子去到兵部,兵部又过了一手。 兵部转运过后,九边那些将领的手里也粘了点油花。 不知为何,那只剩下四十万两。 拨出七十万两,最后用到实处的,就不足二十万两银子。 这用到实处的银子也太低了。 只是天下乌鸦一般黑,李东阳他们也拿了银子,真要深究,他们自己倒不好意思。 刘健有些多少还有些公心,显得有些担忧,“这九边开建才没多少年。” “现在九镇都还在不停的修,这些边军将领就已经嚣张跋扈到这种程度。” “要是再过七八十年,他们必然会成为我们大明的一个毒瘤,只怕尾大不除。” 刘健这话说出来,另外的丘濬和李东阳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他们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但是兴建九边,那也是他们的共识。 他们根本就不想对外开战。 成化帝搞了一个成化犁庭,已经让他们心里害怕得很了。 土木堡之变就如同一座大山,压在每一个文官的胸膛上。 他们害怕再一次经历这样的大动乱,那他们这群文官又要重新洗牌,这是他们无法承受的。 除此之外,他们更怕大明军队跟对外打仗获得了大胜。 到时候新的勋贵集团,便要站起来了,对他们这些文官,又是极大的压制。 李东阳摆摆手,说道:“好了,不必再说了,这越说越远了。” “兴建九边是要务,这是陛下和我们共同定下的方略,诸公都是没有意见的,这是对我们大明江山最有用的东西。” “正所谓好战必亡!” “只要九边建好了,蒙古人也好,女真人也好,都必要没有办法越过我们的九边边镇。” “九边可以保住我大明疆土无忧,便多费些银子,那也是必要的。” “总不能就想要马儿跑,又不要马儿吃草,至于几十年之后的事情,这里不必再说。” “不过就是一些粗鄙武夫,再怎么样还能比得过读书人?” “相信以后的大明文官,必然还是有办法拿捏他们的。” “再怎么说,他们还有兵器,不都掌握在朝廷的手里吗?” “所以尔等也不必太过担心,真要解下他们的兵权,也不过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我们还是说说正事吧。” 丘濬和刘健支起了耳朵,想听一听这李东阳所谓的正事,到底是什么。 李东阳看着两人,说道:“那赵远松做买卖确实有几分本事,这个大家都是知道的。” “老夫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他要是老老实实做买卖,那也并无不可。” “可是你们知道,他要跟陛下做什么买卖吗?” 丘濬和刘健的支起了耳朵。 他们家里也是一大口子的人,也不少家族子弟,有不少故旧世交子弟,都来到了京城,寄居在他们的府中。 这些人每天吃喝拉撒的都是一大批银子, 他们又当上了大明首辅,每年也得往他们家乡在京城的会馆,捐献不少的银子。 能住在会馆的,本来就是一些家乡过来的贫困学子,为他提供住宿和食物,对他们的名声有莫大的好处。 消防他们要是当了铁公鸡,这种银子都不愿意捐,那么对他们的名声,便绝对没有好处。 只因他们当得上内阁大学士,要是这点银子都不舍得拿出来,名声肯定还是臭的。” 读书人是爱惜名声的,他们这些人也爱惜,能不能留下个铁公鸡的名声。 所以他们也想听一听。那个赵远松到底跟陛下一起搞什么买卖。 赵远松做买卖是极有本事的,这一点他们都很清楚。 不只是弘治天子在调查赵远松,他们也在同样在调查赵远松。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们也想分一杯羹,实在是囊中羞涩啊! 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他们怎么弄都好像银子有些不太够用。 李东阳摇了摇头,说道:“那赵远松竟然跑去跟陛下说了,他们要垄断整个大明朝的乌木。” “说是乌木的价格,将来肯定会大涨,如此一来,便能挣一大笔银子。” 刘健听到竟然是这样一笔买卖,当场就着急了。 “这样的说法,陛下竟然相信了?这不就是天马行空、纸上谈兵的东西吗?” 那边的丘濬也急了,说了一句话,“他们得了癔症?” “不,赵远松不可能那么蠢。” “莫非是你李东阳得了癔症?那赵远松怎么可能那么蠢!” 丘濬宁愿相信是李东阳得了癔症,也不愿意相信是赵远松得了癔症。 可偏偏李东阳与刘健听了这话,却还能觉得没太大的问题。 实在是那赵远松的战绩标柄。 李东阳也在考虑他自己是不是真得了癔症。 可他很快反应了过来,我怀疑任何人也不能够怀疑自己啊! 他咬了咬牙,“这个事情绝对不会有半分虚假,我都是调查得清清楚楚的。” “要不然,也不能请您二位上门,来商议这个事情。” 李东阳一字一句的说完,刘健慢慢的有些相信了。” “他们竟然真的蠢到去贩卖乌木。” 李东阳点了点头说道:“我找两位来这里。就是议论这个事情。” “伱们知道乌木,这个东西用量还是比较大,朝廷每年的派般队去安南,船队在那边购置了大量的乌木,正通过海运运送回来。” “这再过一个月,那些海船就该回到了。” “到时候大批的乌木上市,陛下哪里来的银子挣,这不是注定要吃大亏了吗?” “这赵远松也是终日玩鹰的主,想不到如今竟也被雀儿啄了眼睛。” “老夫心里考虑着,是不是赵远松太过年轻了,耳根子还是太软,也是受了奸人的蒙蔽。” “若不然,断不至此。” “这如此混账的说法,也不知道他听哪个混账说的,他竟然也相信了。” “他中招也就算了,他那些银子都是不干不净的,没了也算是造福百姓。” “可是他怎么能将陛下也带上歪路了呢?” 丘濬和刘健感觉整个人都头疼的很,这个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刘健脸上有几分恼怒,“那赵远松混账是混账,死了也怨不得他人。 “只是陛下向来节俭,不该花的银子也从来不花。” “如今他竟一拿就是五十万的银子,他得省多少年才能省出来,他到底是怎么舍得?” “再者,陛下的身边有那么多人,难道就没有人好好劝他吗?” 丘濬也有些不解,“那赵远松一看就是个奸滑的,浑身没有点正气。” “可陛下竟然如此相信他,也不知道是为何。” 李东阳和刘健不知道如何去说。 他们是知道为什么陛下那么喜欢赵远松的,也是知道陛下为什么对赵远松那么信任。 李东阳冷笑一声,“恐怕是是跟那个该死的李广是有关系。” “那狗贼把陛下坑了,连把他自己也坑了,听说他的死状极惨。” “可陛下毕竟吃了他那么久的毒丹,龙体违和也是必然的。” “恐怕这个事情还是那赵远松发现的,显然鹿邑县那张药单就是赵远松开出来的。” “他这可相当于救了陛下一命啊!” “你们也看到了,现在陛下状态比以前好多了,一副龙精虎猛的模样,一看就是一个长寿之相。” “咱们都看得出这个东西,那陛下要作为当事人,他自己能感觉不到吗?” “谁要是能让老夫多活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老夫也愿意给他点好处,也愿意相信他。” 说着,这李东阳还扶了扶自己的胸膛,心里有些庆幸。 其实他之前也听说过,那太监李广极其擅长炼丹师。 他心里也心动过,还想着跟对方搭上关系,看能不能搞几个仙丹来吃一吃。 就算不能长生不老,延年益寿那也是极好的。 谁知道那李广做下的恶事,竟然被那赵远松给揭穿了。 李广死了那都不要紧,起码陛下的性命还是保住了。 可换句话说,那赵远松还顺便把他李东阳性命,也给救了。 不然他也吃那丹药,后果怎么样? 他简直是不敢想象。 不过,李东阳转念一想,心胸又开阔了。 既然他毒丹没吃到,那么这赵远松就不算帮了他。 既然赵远松没帮到他,那赵远松还是个狗东西。 他低声骂道:“陛下做出了这样的事情,简直是祸害甚远,天怒人怨。” “如今朝廷正在新建九边,这是最缺少银子的时候,陛下却把银子挪着他用,岂是我等能接受的?” “他这是没把九边放在心上,往大了说,他这是没把天下百姓放在心上。” “若是胡人南来,又没有九边,那又该如何抵挡。” “那赵远松跟陛下做买卖,这是是坑害陛下,实乃奸臣也!” “这两人,简直是拿朝廷的银子来当做儿戏。” “尤其是如今这种买卖,简直就是个笑话。” “以老夫的眼光看来,这买卖无论怎么做,终究都是亏的。” “这亏的就不是陛下的银子,而是朝廷的银子了。” 丘濬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们的事情,到底做到哪一步了,我们还是得想办法阻止陛下。” 那边的李东阳摇摇头说道:“情况非常不好。” “我们收到的消息,他们已经把整个南北直隶的乌木全部收购了。” “至于远处能够收购的乌木,他们也几乎都收购了。” “据说,那厂卫的人手有点黑,肆意打压商贾的价格,从中牟利。” “本来价值一万两的乌木,他们强迫那些商家七千两卖给他们,然后又给陛下报个九千两的价钱,从中抽了两千两的水。” 丘濬和刘健听到这话,心里大怒。 竟然又让那些厂卫的狗东西得了好处,这可如何了得。 刘健冷了一声,“陛下真要必须要做些买卖,也该让朝廷来运作。” “我们乃是读书人,心中自有正气在,断然不能做出需要良善之事。” “如今天不遂人愿,厂卫的势力也越来越大。” “老夫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欺负良善,心里就如同刀割一般。” 李东阳和丘濬听到了这话,也颇为认同。 这个良善他们可以欺负,但不能让别人来欺负。 第九十五章 想赖账的皇帝父子 第86章 想赖账的皇帝父子 把这些事情交给厂卫,可想而知,百姓们得受上多少的苦。 他们看着这些厂卫,不停地从那些商贾手里拿着好处,他们心里难受啊!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他们这些人已经达了,却不能兼济天下,只能看着厂卫肆意横行,这是他们的错。 要对商贾和百姓们施以仁治,那还得靠他们这些读书人来,那厂卫懂什么? 那是什么狗东西,他们配嘛! 李东阳一拍着桌子,把旁边的丘濬吓一大跳。 “既然如此,那这个事情,我们就更不能忍了。” “如果这样下去,那国将不国,我们必定要上书弹劾厂卫的暴行。” 丘濬和刘健都十分认同,只是李东阳说道:“只是眼下,陛下已经把那些乌木给收购回来了,我们现在才上书,那到底有什么样的用处?” 丘濬摇摇头,说道,“这里面的用处可大了。” “陛下,如今再想把这个乌木放出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们必须要告诉陛下,他做买卖那是与民争利,还有放纵厂卫肆意横行,不知道会有多少的商贾因此受苦受难,那简直不堪设想。” “那一些商贾其实也是百姓啊,我们怎么忍心看着他们受苦?” “何况,乌木的买卖,必然是做不长的。” “我们明知道陛下要亏了,还让陛下拿朝廷的银子去糟蹋,那不成了傻子吗?” “陛下这是拿朝廷的银子来挥霍,这不是仁君所为,我们必须让陛下悬崖勒马,不能让他们毁了陛下的名声。” “要是让陛下的名声,因为区区的一笔买卖就污损了,简直是难以估计的损失啊!” 那边丘濬瞟了一眼李东阳和刘健,说道:“这个事情里面,我们全部都是出自公心,没有半点私心,我们的目的是让朝廷能获得更多的好处。” “比如说,赵远松那狗东西看着就不是个好官清官,他能拿出一百万两银子来做买卖,证明他有更多的家产。” “我们大明一年的农税,才收来八百万两,区区的一个赵远松的家产,那至少有四百万两银子吧?都快要抵上大明一半的农税收入了。” “本来,如此贪官污吏,绝对不能留在官员的队伍中,我们要将他清扫出去,我们要治他的罪。” “但是如今,陛下正是最欣赏他的时候,我们也不好乱来,既然我们不能治他的罪………。” 说到这里,丘濬又看了一眼李东阳,李东阳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 丘濬心中冷笑,面不改色,“只因他是荷花嘛,我们倒是不好治他的罪。” “那既然治不了他的罪,就让他做一个真正的荷花。” 李东阳也已经反应过来了,这确实是一条好的计策。 “丘阁老所言极是,老夫通过一些手段得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陛下跟那赵远松是有过对赌的。” “如果他此买卖做成了,那自然大家都挣银子,那不必啰嗦。” “但买卖要是做不成,那么他那些酒店,画馆,还有钢铁作坊,全部都要拿出来抵这个债。” 三个人对看了一眼,心里都明白了这里面的妙处。 有些东西是不太好说出来的。 那赵远松的钢铁厂,还有那什么入城保险,也就是传说中的路费,还有那些酒店等等的收入,一年起码能搞个几十万两银子。 这些产业一旦进到陛下的手里,那跟进到他们的手里,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这里面可操作的空间实在太大,他们至少有一百一种办法。 做成这一切的手段很简单,就是把这种买卖给搅和黄了就行了。 李东阳有些感慨。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是让陛下回到正轨上来,不能够再受那些贪官污吏的蛊惑。” “否则,国将不国才是我们最担心的事情,要让陛下重新成为那一个明君,万万不可再跟赵远松那样的狗东西勾结在一起。” “堂堂一个陛下,竟然与民争利,这成何体统?” 那边的刘健看到本来有些公心,看到这两个人说的那么入迷,他心里叹了一口气,也出了个主意。 “还不止,厂卫为了收购乌木,也让那些良善的商贾受到了不少的损失,我们也该补偿他们商贾一下。” “厂卫近两年人是越来越充足了,实力也越来越雄厚,也该到了打击一下他们的时候。” 李东阳脸上露出了几分不容易觉察的笑容,“等我们说服了陛下下,那我们就可以先跟那些乌木的商贾沟通沟通……” 丘濬摆了摆手说了,“李阁老切莫如此说,我们这些人都是君子,岂能跟那些商贾私相授受,如此有违圣贤教化之道。” 李东阳也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老脸也是一红。 他强自辩解道:“老夫的意思是,老夫近来也钻研经济之道,希望能为朝廷尽一份心力。” “老夫深有感触,陛下收割了那么多乌木,买卖若不成,必然有大量的乌木放出。” “可朝廷一下子放出来那些乌木,乌木的价格作能不跳水,恐怕他得降价出售啊。” “我这是在为陛下担忧啊!” 说到这里,丘濬和刘健眼里面,都露出了笑容。 至于陛下会不会听他们的话,那根本就不必考虑。 他们都知道当今的陛下耳根子软。 丘濬和刘健从李东阳的府里面走出来,两个人脸上都露出了笑意。 今天他们的会谈显然是有益的,各自都得到了各自的好处。 李东阳回到了书房,招招手,管家凑了过来了,“老爷有什么吩咐?” “你去把李喜林叫到府上。” 管家看了看天色,现在已经乌漆抹黑的了。 “老爷,现在去找?”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老爷,现在天色已晚,要不要改明天?” 刘健摇了摇头,摆摆手说:“不必了,现在你去把他找过来。” “老夫供他吃喝玩乐,供他享受荣华富贵,找他办点事,还分白天黑夜吗?赶紧去。” 李东阳心里估计,那刘健和丘濬必然也在做这样的事情。 现在虽然是乌漆抹黑的,但早一点布局,心里就早一点稳定,真要落于人后了,那他可就得不到什么太多的好处了。 那李东林本来就是李东阳的远房侄子,只是这个侄子隔得有点远。 那李喜林也是有本事的,帮李东阳做了不少买卖。 此时,李喜林正在府上,跟自己的小妾嘿咻嘿咻的。 他的宅子倒是颇为气派。 虽然是他是帮堂叔做买卖的,但对方从指缝里漏出来一点,也够他享受不少好处。 他跟这赵远松有个很相似的地方,那就是好色。 或许,全天下大多数的男人,都是好色的吧! 他的银子多了,便夜夜当新郎。 不过,他跟那赵远松有点不太一样。 赵远松喜欢新的,他倒喜欢旧的。 尤其是顺天府的青楼花魁,就没有他没有享受过的。 毕竟从业者经验丰富,手段了得,让他乐不思蜀。 身下正供给他发泄着,消耗他多到不行的体力时,门板去被人敲响了。 “老爷,阁老那边派人来了,说是要见面。” 本来这李喜林还在墙上的,听到最后突然听到这话心里是有些为难。 他现在没完事儿。 他有些烦躁,对着门外喊道:“你去跟伯府派来的人说一下,我如今实在是不方便,明天备好礼物去拜访他。” 这李喜林的管家听到这话,有些着急地说道:“老爷,这恐怕不行,阁老让伱现在就过去,不要有任何拖沓,您要是真的不过去,他那边该不高兴了。” 不是李喜林不想去,实在是他现在这种情况有点尴尬。 现在要让他过去,他也是十分为难。 这刘娘子是真的会玩啊! 现在他在外面吹风,里面那两个奸夫淫妇还能干出这种动静了,分明就当他不在。 可是无论李喜林感官再如何刺激也没有用,事情还是要分清楚,他还是要靠那个李东阳混饭吃的。 李东阳不给他饭吃,那他够呛。 算起来,他只不过是一个区区的商贩,读书读不成了,投靠了堂叔,又有几分经商天赋,才混到现在。 他心里很有信心,若是他真有一天倒霉了,别人先不说,就他身边这个美人,肯定是第一个跑路的。 他冷哼了一声,也没有理会美人的抱怨,直接抽身离开。 那美女人更加不爽了,冷哼一声,竟然发起了脾气。 李喜林一看这种情况,更加不爽,一巴掌扇了过去。 “去你娘的,要不然老子有钱。你能跟着老子?” “现在倒是给老子的脸色看,你怕是要找死了不成。” 那小妾听到这话,眼睛一迷离,要弄出眼泪来了。 她也知道自己是真的惹恼这李喜林,连忙就要来安抚。 李喜林哪管她,一甩手把刘娘子甩一边,穿着一身衣服走出了房间。 “还在这里杵着干什么?前头,引路,听着很有意思嘛?” 管家打了个哆嗦,面前这个李喜林可是个狠人啊! 他连忙说道:“小的马上去给老爷准备马车。” 虽然夜里的马车,不能随意的在京城的街道上狂奔。 但是一看见上面挂着那个灯笼,巡城兵马司的士兵们就当没看到,大老远的就绕了路,免得双方见到尴尬。 谁都知道这架马车是去哪里的。 李喜林来到了这李东阳的府上时,李东阳等了好一会了,脸色显然不太对劲。 “怎么着?三更半夜叫你过来,是不是很不高兴?” 李喜林一个哆嗦,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他无论在府上有多么威风,可来到李东阳面前,那他还是个孙子。 他连忙恭敬地行礼,说道:“伯父说的是哪里话啊,侄儿一听说伯父召唤,马上就跑过来了。” 只是李东阳听到这话冷哼了一声,“怎么着?你意思就是我冤枉你?” 李喜林更加不堪了,身体都在发抖。 他眼睛咕噜一转,说:“伯父,侄儿前天在街边的一个小摊买了一个花瓶。” “侄儿当时看着是不错的货品,实际遇上侄儿找行家问过了,竟然是个假货,不值几两银子。” “侄儿突然想到叔父的府上,那也是欠缺一对插花的花瓶,明儿就给您送上门来。” 李东阳听到了这句话啊,脸上怒色才稍稍的缓过来,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我们是叔侄,但是老夫清廉如水,就如同……嗯……就如同那荷花一样。” “你要送什么值钱的东西来,那只不平白坏了老夫的名声,要传出去,老夫怎么见人?” 李喜林暗地里呸了一声。 他平常是做的是什么事,这自己清楚,对面的这李东阳也清楚,非要在这里装蒜。 但是他偏偏还要配合地装着,说道:“伯父言重啊,都是不值钱的玩意儿,要不,侄儿马上让人送过来?” 李东阳一摆手,说,“不必了,直接送回老家了。” 李喜林知道自己过关了,连忙笑嘻嘻地说的,“侄儿知道,肯定给伯父办得妥妥当当的。” 能专门派人送回老家的花瓶,自然不可能是挣几百块钱的花瓶。 “你干事还是比较利索。” “现在朝廷很快就会放出一大批乌木,你到时候一大口吃下,这个价钱至少会便宜三分之一。” “好生吃着,不要浪费了,这个事情好好办利索了。 李喜林听了这句话,没有多问,连忙拱手说:“伯父,侄儿懂得了。” 他微微的看了一眼李东阳,心里有点惊讶。 前段时间。才听说有人在大规模的收购乌木,把整个市场上的乌木几乎的清扫一空。 想不到,现在李东阳又说有人要把这乌木抛出来,还让他低价收购,这倒是有点意思。 显然这些乌木收购了回来,还是得按照原价卖出去,大不了放一两年,慢慢地往外放,一来一回的,能挣的银子绝对不少。 说不好,十几二十万两那是能挣的,可惜他们也没有能力,把全部的乌木都吃下来,还得给人家也分一点。 看着李喜林离开,李东阳冷哼了一声,突然感觉整个人的心情不错。 他看着旁边的管家说:“前带路,今晚上歇在十三夫人的房子里。” 那管家连忙在前头引路了。 天色渐渐暗暗亮了,赵远松说着要去视察一下他们种下来的那些番薯田。 之前自己剩下那么一根独苗,还被野猪拱了不成样子了,也不知道种下去什么样子。 赵远松已离开了房间,院子有个正在休息的护卫,提前赵远松一步跑出了城堡,往赵福的私宅跑了过去。 “管家管家,不得了!不得了!老爷说是视察那个番薯田的。” 赵福此时正抱着小妾还没睡醒。 这小妾是他娶的第三门小妾。 他虽然没有办法像赵远松一样,身边莺莺燕燕且质量都是极好的。 可他本来只是普通人,能有三个小妾也算是非常了不起的。 他身体跟赵远松也不能比,非要弄出那么多来,他身体也受不了 赵福一听到那赵远松要去视察番薯田,他哪里忍得住。 他和承诺过赵远松,一定会没日没夜守着番薯田,那边绝对不会有任何差错。 他再也不管其他,一边套衣服,一边穿鞋子,往外走去。 “你个狗东西跑那么慢,下次找我来早点。” 赵福不要命的往番薯田那边跑去,幸亏这一段路比赵远松短。 他终究是早了赵远松一步来到番薯田。 番几个护卫也早就收到消息,看到管家跑来,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眼神。 赵福看旁边有个小水沟,里面有大量有堆淤泥,掏起就不要命地往身上抹。 没几下,他身上抹上了一片污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田里刚刚劳作过。 又不多一会儿。 赵远松来了。 他看了看这番薯苗。 这一个多月过去,番薯苗又重新活过来了。 他又长出了口气,这苗终究还是救过来了,心里也就放松多了。 他看着旁边的管家一身污泥的模样,再看看那几个护卫,身上也没什么污泥。 他心里突然明白了。 赵远松看着那几个护卫,指着赵福,说:“把这个狗东西扔到臭水沟里面,叫他在里面打滚,滚够一个时辰,否则不许他出来。” 赵福听到之后脸色大变,连忙拜倒在赵远松身下,“老爷,这是怎么了得,小的一直在这里守候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赵远松瞅了他一眼,说道:“老爷最痛恨的,就是偷奸耍滑之人。” “你个狗东西,就连老爷也敢哄,这也是小惩大戒,下次剁了你的牛黄狗宝。” “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几个护卫一点泥都没有,你身上满是泥土。” “这番薯苗种在这里,又不用挖泥,又不用翻土,又不用浇水,你一身脏,当老子瞎了不成?” 赵福听到这话,顿时服气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赵远松看出来了,这也是装的。 他嘴角一撇,看到旁边有一坨牛屎。 他指着牛屎,对几个护卫说道:“先把这坨牛屎,扔到那泥潭里面,再让他过去滚。” 。 兄弟们不好意思,今天确实是晚了。 这是第二章的五千字! 晚上要拿车回来的时候,发现车被堵住了,来回折腾了挺长时间的。 对方车上没留手机号码,没办法。 第九十六章 上岸的河童 第87章 上岸的河童 赵远松回到了自家宅子两个时辰之后,赵福也已经回到了。 他的头发虽然束缚起来了,但看得出依然全是湿的。 大滴大滴的水滴从脸上流趟下来,也不知道是汗还是水。 看得出,他来得很勿忙。 其实他早已洗了澡,换了一套衣服,身上还是有一阵牛屎的清香。 他心里有些惶恐,也有些后悔。 赵远松抬头看赵福,说:“京城那边事情办的怎么样?” “他那边的乌木收购的事,我已经说过了,你要盯紧一些。” “那寿宁侯是个懒散的性子,老爷我出了不少银两,不要给我搞出事情来了。” 赵福脸上挤出谄媚的笑容,“老爷放心,小的都盯着呢!京城那边回过消息了。” “全天下的乌木,大多数都绝大多数都已经被寿宁侯他们收购了。” “这玩意儿产量也不大,能剩下来的就更少了。” “我们为了验证寿宁侯那狗东西有没忽悠我们,也故意在市面上尝试着收入乌木,但基本上没成功,看来京城那边,也早已经把事情办好了。” 赵远松点了点头,“滚下去吧!盯紧点,别让他们搞出什么妖蛾子来。” “还有,若再让我发现你个狗东西忽悠我,下次就不是滚牛屎了。” 赵福被缩了缩脖子。 “那下次滚什么?” 赵远松冷笑,“下次让你滚刀子。” 赵福屁滚尿流地走了,留下了一地的水渍,闹得跟河童上岸了一般。 赵远松皱了皱眉头,看着地上的水,心里想着,这厮不会真的是吓尿了吧! 自己只是想敲打敲打他而已! 他叹了口气,心里总有点不太好的预感,看着京城方向,“不会真的出幺蛾子了吧!” 有妖蛾子吗? 肯定是有的。” 弘治天子看着面前这一大堆奏疏,感觉整个人头都痛了,脸色也绝对不算好看。 旁边的萧敬和牟斌脸上也不太好看那,朱厚照更是一脸愤怒的模样。 这弘治天子揉了揉天灵穴,看着萧敬,说:“伱不是说,你办事办得牢靠吗?” “不是说绝对不会泄露出去?” “那朕这里怎么收到那么多弹劾你的奏章?” “怎有一大群的大臣给朕上书,说是收购乌木绝对亏本的买卖?” 好一个十连四问,萧敬的额头上,瞬间就渗出了汗滴。 牛皮确实是吹大了。 这些问题他一个都答不出来。 说着,那边的牟斌一看到这种情况,就想出来帮萧敬求情。 谁知道他那边刚刚站出来,弘治天子看到他更加愤怒了,劈头盖脸的一堆奏折就摔了过去。 “还有你这一个狗东西,好好在那里呆着不行,非得出来挨骂。” “你看看你的锦衣卫做的好事,故意压价,用低于市场价两三成的价格来收购乌木。” “朕怎么跟你说的?朕就让你按原价收购,你们这些狗东西又是如何办事的?” “一大堆苦主找到了御史衙门,御史衙门现在非逼着朕把那些乌木还给他们,所以你负得了这个责吗?” 牟斌也呆住了,心里是万分的后悔。 早知道他就不站出来了,死道友不死贫道的道理,他还是没悟明白啊。 至于他下面那些人到底怎么办事,他当然非常清楚。 这里面的内容,一桩桩一件件,绝对不是冤枉他的。 他脸上也满满都是苦涩,那边的弘治天子还在发脾气,在这桌案后面转着圈。 “占了些许商贾的便宜,那便也就算了,朕还能容忍你一二。” “可你下面那些狗东西,到底是如何为朕做事的,连朕的便宜都敢占,看来没有他们不敢占的便宜。” 牟斌缩了缩脖子,原本是想出来帮那萧敬求求无情的,现在算是彻彻底底把他自己给搭进去。 他脸上也是一片苦涩,连忙下拜,“臣有罪。” 他手下那些狗东西做事,哪有不从中抽水的说法。 虽然锦衣卫硬把那价格打压了,收购价只有原先的六七成,就强迫别人把乌木卖给了他们。 他们有一些更是过分,也就是强行赊账了,以后这个银子会不会还给人家,那不好说,反正问就是迟点还。 那些苦主想要要回银子,那肯定也是千难万难。 但这吃相实在太难看了,毕竟还是少数,大多数还是讲规矩的。 这也不是陛下那么不高兴的原因,这本来就是锦衣卫的常规做法,他自己也有所预料。 最重要的是,他们用六七成的银子买回来的乌木,给陛下报价竟然报的是市场价。 这陛下哪里开心得起来。 朱厚照闷声闷气地说道,“父皇,这个事情看起来没有那么简单。” “那些苦主说起来终究只是一些商贾,便是打压了一下他们的价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他们这一些普通的商贾竟然敢反抗,这本来就不正常。 弘治天子听到这话,倒是来了兴趣,勉强顺了口气,在龙椅上坐了下来,捧起茶品了一口。 他是真没想到,这朱厚照竟然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 弘治天子心里想到,这太子去了鹿邑县一趟,终究是见识广了。 太子能想出点东西来,弘治天子心里感觉欣慰多了。 相比银子,他更希望朱厚照能够成才。 只不过他脸上也没表现出什么高兴的模样,傲娇地说:“朕不知道,但太子既然这样说,那太子说说这到底是为何?” 朱厚照听到这话,考虑了一下,说道:“这个事情倒也简单。” “肯定是那些商贾后面有人。” “肯定有势力在他们身后频繁做事。” “厂卫是咱们皇家的虎狼鹰犬,这个势力能够跟厂卫对抗,又不怕厂卫报复的?” “要说而朝廷上,有哪一个势力能够做到了,那肯定是文官集团了。” “除了他们,别人也没那个能耐,想必父皇桌面上这些奏疏,全部都是文官的吧。” 弘治天子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那边的萧敬和牟斌也松了口气。 “没错,倒有点长进。” “这些奏疏,全部都是那些文官上的,勋贵倒是没有牵扯到这里面去。” 说到这里,弘治天子又是一阵头疼,现在这事情也不知道怎么闹,终究得给大臣们一个说法。 弘治天子心里是很不爽的,他无非就做个买卖,没想到竟然被那些文官给扯了住了,抓住了马脚。 他看着这萧敬和牟斌,一下卫火也就上来了。 那边的朱厚照看到弘治天子如此头疼,心里也是心疼的。 虽然这弘治天子老是揍他,但是揍是真揍,这爹也是真爹。 “父皇,你身体才刚刚恢复,可不要气坏了身子,不值得的。” “这些文官是不打算给咱们父子两个人面子了,咱就不管他,梗着脖子,奏疏全部留中不发,看他们怎么样。” 弘治天子听到这话,虽然很是心动,但是考虑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他又何尝不知道那些文官的心思。 他甚至都想的明白,这些文官收拢了那么多的苦主,还让他们把这些乌木全部还回去。 但是他要是把这乌木还回去,那他们这买卖就算是就算是亏了。 何况他乌木收购回来是这个价,这个时候在抛售,那又不是这个价了。 他们那些乌木,可不全部都是通过不好的手段拿来的,很多的乌木都是正当收购的。 弘治天卫更是更明白,恐怕早已经有人收到风声,就等着一句话,就要收购他们的乌木了。 乌木存放这一段时间,至少三年五载的也不会坏,如果本来就是低价收购回来的,那这些买卖是肯定能挣钱的。 但偏偏这个钱是从弘治天卫身上挣的,他自然很是烦闷。 虽然那赵远松说,他能多活几年,甚至十几年,但他心里始终是没有太多的信心。 他还是想在有限的时间内,多为自己的儿子留下些折腾的本钱。 要真因为这个事情亏一二十万两银子,那比割他的肉还让他难受。 他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两个混子。 牟斌和萧敬乖巧地低下了脑袋,像个老实受气的小媳妇。 他们很清楚,这些事情就是他们手上那些混账搞出来的。 现在这个事情又到一个两难境地。 他们无论如何也是要负责任的。 可这责任他们怎么负? 他们负得起来吗? 但负不起来这个责任,那又该如何是好? 弘治天子看了看牟斌,牟斌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弘治天子的目光。 他冷哼的一声说,“不用装蒜了,那赵远松最近在干些什么?可否查看清楚?” 他们从那鹿邑县回来之后,就对赵远松特别感兴趣。 他们可是在这鹿邑县,专门设了个百户所,一直对那赵远松进行监控的。 牟斌听了这句话,连忙道:“回陛下的话,那赵远松最近也没啥正事的。” “就是审审案,种种田,养养鸡,心情好时,而且还见见那些商贾,心情不好时,连商贾都不见。” 这倒很对弘治天子的胃口。 这赵远松怎么说也是一个大明朝的官,要是因为挣点银子,就把自己的身份放低,对那些商贾摇头摆尾的,那他心里就该不高兴了。 “他这样做,倒也没有什么问题,他乃是堂堂的知县,不是商贾想见就能见的。” 只是这弘治天子说着说着,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说道:“种田?” “他一个知县好好的种什么田?就他那些家产,他还要种田吗?” 这牟斌也不太明白,只是说道:“这百户所传回来的消息是就是这样的。” “说是那赵远松搞了一种什么东西,是一种藤蔓,说是结出的果子能吃。” 百户所的人也是以讹传讹,他们其实也没见过番薯,也不懂番薯是根茎能吃,就是埋在地下的一部分。 “只是他们不清楚,听到消息还有心去打探,结果是……”牟斌想了想那个结果,心里有点犹豫,这到底应不应该跟弘治天子讲。 就他那副吞吞吐吐的样子,弘治天子马上就不高兴了。 “有话就说。” 牟斌也不敢隐瞒了,说道:“只是百户所听了一个说法,说是那赵远松说的,说是他种这个东西结的果,能够亩产一千斤,还能当成粮食吃。” 弘治天子听到了这话,瞪大了眼睛,感觉有几分不可置信地看着牟斌说:“混账,这种话你们也敢听?” “听了也就算了,你还得报上来,这世上哪有亩产千斤的粮草?” “你们分明是混账,朕看你们这些锦衣卫,通通都是吃干饭了。” “那个赵远松说不好是知道你们这些狗东西在监视他,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 “你们这些狗东西也还当真了,还真把这消息报上来。” 牟斌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苦涩,他派过去的人就是最得力的人。 弘治天子说他们已经被发现了,他们心里是相信的。 这世上哪有亩产千斤的作物,那赵远松肯定是知道有人监视他,故意给他们放的假消息。 这个时候,几百里之外的赵远松打了个喷嚏,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他看着旁边的张三狗问道:“这鹿邑县最近没什么奇怪的吧?有没有什么人来咱们城堡附近打探?” 张三狗摇了摇头说:“老爷,小的手下人都是得力的,没有发现这种人。” 赵远松也点了点头说:“好好干活,有事情第一时间先掩护老爷跑路,知道不?” 张三狗拍的胸膛保证,“老爷您放心,要真有什么事情,我们肯定给你挡着,制造机会让你跑,便是天皇老子来了,也留不下你,我说的。” 赵远松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此时的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反派。 这就是这牟斌是想多了,锦衣卫发展那么多年,里面的好手都是千里挑一,甚至是万里挑一的。 他们被派到鹿邑县,等闲也不容易被发现,他们这单纯是自己吓自己而已。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有些烦躁,说:“说到底,这买卖是跟赵远松一起做的,总不能他出点银子出个主意就等着收钱。” “照朕看,他这买卖也未必做得成。” “现在我们还摊上这事,让人给赵远松送个信过去,问一问他,这个事情到底该如何处理。” 萧敬听了这话脸上有点不置可否,活他是硬下了,但是他心里没什么信心。 他们这一些人智谋如鬼,都想不出好主意,那赵远松能想出好主意。 他看了看弘治天子,这些话终究没敢说出来。 赵远松想得出主意那当然最好,可对方想不出主意,那又关他们屁事。 当天就有几个信鸽从京城锦衣卫飞了出去。 又仅仅只是过了一天,弘治天子的桌案上又多了一打奏疏。 他都不用看,就知道这些奏疏是什么内容。 上书的官员越来越多了,弘治天子有些发愁地看着桌子上这些奏疏。 看来他的名声,是真的快要毁了。 他看了看萧敬,问道:“几个阁老有没有上书说这事。” 萧敬谨慎地回答道,“回陛下,那几个阁老倒是没有上过奏疏。” 说完这句话,那萧敬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弘治天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连手上的牛奶都不香了。 之前赵远松专门写信来告诉他,写给他的药方能改成七天喝一次了,然后再喝了半个月他就可以不再喝了。 但是这牛奶豆腐不能少吃少喝,最近跟他喝茶越发的少了,老是灌牛奶。 不过,这个牛奶灌下去也不没有好处,他好像是睡觉好睡多了,脸上慢慢地也有了些肉。 不过。他老是这样灌牛奶,要真让赵远松知道了,也必然大吃一惊。 弘治天子喝的那么频繁,到时候搞出肾结石来,他可没办法治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弘治天子感觉到有些头皮发麻,冷哼了一声。 “这官员里面,怕是有不少的,都是那几个阁老的学生和子弟吧?” 萧敬松了口气,有些话终究是不用他自己说了,他的名声算保住了。 他点了点头,说道:“回陛下。” 弘治天子心里更加烦闷,“但既然如此,他们几个就是牵扯到其中了。” “你说他们几个,为什么要牵扯到这个事情里面,朕对他们可是一直都不薄啊。” 萧敬也不知道怎么说,有些话说出来是很伤人的。 弘治天子看了看萧敬说,“有什么话直说吧,你也伺候了朕那么多年,你是朕的心腹,若是连你都信不过,朕身边那就真是无人可用了。” 萧敬心中感动,说:“陛下,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弘治天子有些惊讶,“你的意思是那几位阁老也牵扯到这个买卖里面来了?” 萧敬突然有点后悔,要是今天这事情传出去,那他可能就是个奸贼了。 但他考虑了一下,还是直接说道:“回陛下,奴婢就是这个意思。” “李阁老有个远房侄子……” 弘治天子有些痛苦的揉了揉太阳穴,眼神里面明显流露出了一些失望。 几个鸽子飞了两天,终究还是飞到了赵远松的城堡中。 有专门的人解下了鸽子上的线,把信拿了回来。 赵远松正躺着躺椅子上吃着葡萄,有着旁边的美人帮他扇着风。 他这副悠闲的样子,让管家羡慕的很。 兄弟们,我有个好兄弟写了一本书! 《大明:在洪武底下混》 包爽包好看!兄弟们可以看看! 第九十七章 被选中的背锅侠 第88章 被选中的背锅侠 赵远松每天都过这样的日子,赵福每天都能看到,但不代表他哪一天就不羡慕了。 他现在一天得吃五个鸡蛋,要不然他感觉自己这副年纪,每天都看到这样的东西,他的营养都要跟不上了。 “老爷,京城里面那边好像出了点事情,寿宁侯给你写信了。” 说着,赵福递了上去,赵远松就没接,说:“念吧。” 他是识字的,打开了信件,给这赵远松念了起来。 当他念完之后,赵远松摆摆手,几个伺候他的美人乖巧地退了出去。 赵远松心里显然是有些烦躁的,说道:“这些狗东西,果然是顶不上用处。” 赵福听到这话也是义愤填膺,“老爷,跟这个寿宁侯做买卖,看来是亏大了,这狗东西也不愧是名声那么差,一点用处都没有,竟惹出了那么大的麻烦来。” “听说那些人都把状,都告到了陛下那里去,若是陛下不让我们做这买卖,那我们可就麻烦大了。” “寿宁侯的姐虽然是皇后,但皇后一直比较贤明,只怕寿宁侯他们撑不住这压力。” 赵远松听到这话,嘴角一撇,说:“哪里是可能撑不住,他们这不是已经撑不住了吗?” “你看看这封信里的意思,通篇都透露出,能不能这买卖先不做了,先把那些乌木给人家还回去。” 赵远松叹了口气,也是有几分无奈。 他本来以为这个事情是寿宁猴去出面搞,但没想到这个事情,竟然到了那位萧公公的手里搞。 那能不搞出事情来吗? 厂卫是什么样的货色。 “让东厂的人去做这些事情,专业本就不对口,又更兼有诸般的积弊,本就不可能做到尽善尽美。” “只是这反应确实是有些大了。” “倒是让老爷我也有点惊讶,给他们回信吧,别拖沓了,免得那群狗东西撑不住压力。” 这信还是信鸽递出去的,要是靠人力投递,成本高低暂且不说,主要是这速度也太慢了。 可就算是信鸽,等到弘治天子收到赵远松给他回的消息,已经是两天后了。 弘治天子看了看整封信,老脸一红,冷哼了一声,直接把信给了萧敬。 旁边的朱厚照伸脖子都长,想看看这封信里面,到底写了什么东西。 可是他这老爹不想把信给他,他也没办法。 只看那边萧敬本来脸上有几分不以为然,因为他觉得那个赵远松,就不可能抽到什么好的主意。 可他看完了整封信,整个脸上露出了满满的是苦涩。 赵远松是真是个狗东西啊! 他没有把信往下传,因为这封信里面的内容跟他关系最大。 这边朱厚照忍不住了,“萧公公,那赵知县到底怎么说,你给个说法,他能不能想出办法来。” 萧敬看了看旁边的牟斌,脸上一阵纠结。 之前他与牟斌一直说,就算是赵远松也不能解了此围,现在人家还真想出来了。 “回太子爷的话,赵知县已经出想了个办法,他来信说了,咱们这买卖不能停。” “咱们这买卖要是停了,咱所有的损失都由咱们这边来扛。” “只因这买卖是咱们这边出的岔子,跟他老人家没有关系。” 朱厚照一听到这话,脸上就是一阵难受。 这萧敬说的轻巧,但是他这银子来的是不容易。 他最近这两天腰都疼。 他收了人家那么多银子,总不能不做事。 他这辛苦搬砖,才挣来这点银子,白这样亏掉,那他怎么愿意? 那边的弘治天子也不高兴了,“咱们跟他合伙做生意,他竟如如此冷漠,当真是岂有此理。” “抛开事实不说,难道他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萧敬看了一眼弘治天子,心里考虑了一下,既然抛开了事实,那这赵远松也不能说没有错。 毕竟事实都不在了。 那边的朱厚照忍不住了,看着弘治天子说:“父皇,这事情可不能这么搞。” “咱们这银子得来都不容易,就这样白白的亏掉,那实在是太吃亏了。” “实在不行,就咱们父子两个扛一扛吧。” “那些文官全扯到这里面了吧?但是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我们不就背点骂名吗?这算什么?” “而且儿臣在那些读书人的口中,早已声名狼藉,顽固不可教化,朽木不可雕也!” “那又怎么样?也没损害儿臣的一根汗毛。” “实在不行,咱们父子两个不如忍一忍。” “虽然那些文官可能骂伱也是昏君,骂我是将来的昏君,但那不要紧,咱们到口袋里的银子才是实实在在的。” “这昏君咱们该当还是得当,忍受些骂名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这次咱们扛下来了,咱们就不把那乌木还回去,看看他们能怎么样。” “只要过了这段时间,到时候这乌木价格要是真大涨的话,咱们可就挣大了呀。” 弘治天子听到这话老脸一红。 他儿子比他强了一点,就是不要脸。 朱厚照被人家骂昏君也没什么,可是他是要脸的。 他看着朱厚照拳头已然硬了起来,但终究没好意思大庭广众之中打儿子。 “说的是什么混账话,这事情哪是你说的那么简单,当然不能够这样做。” 朱厚照听到这话,鄙视的看了一眼弘治天子。 他心里清楚,他老爹就耗着面子,不愿做这昏君而已。 弘治天子看到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对了,看着就要抄出棒子揍他 也得亏是这朱厚照经验丰富,及时认怂,才免了这一顿打。 看着求饶的朱厚照,弘治天子无奈说道:“好了,这昏君我不用当,你也不用当。” “那赵远松已经出了个好主意,那这主意确实能够解决面前的困难,只是要辛苦辛苦萧公公了。” 弘治天子看着萧敬,那朱厚照也好奇的看着萧敬。 他想看看,到底萧敬是个什么样的说法,到底赵远松出了什么主意? 若想解决了面前最困难,他们怎么想都想不出好主意,怎么赵远松就想得出来呢? 萧敬脸上也是阵青阵白,露出了百般的无奈。 这赵远松真是不当人子! 那信里面,确实给他们出了一道办法。 可是赵远松出的这个办法,在弘治天子看来那些妙计。 可在萧敬看来,那就是混账办法。 弘治天子看着太子说道:“这事情也简单。” “如此,那赵远松说了,这个事情萧公公是参与到这里面的。” “萧公公也投了一些银子,现在这买卖快要做不成了,也该到了萧公公我们搞贡献的时候。” “想要这种银子,那就得冒风险。” “反正在天下的文员士大夫眼里,萧公公就是个死太监,无论他再怎么舔文官士大夫阶层,那他也跟人家不一样,他还是比人家少了点东西的。” 朱厚照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弘治天子问道:,“萧公公少了些什么东西?” 弘治天子的嘴角挂上了几分若有若无的笑容,说道:“那当然是学识了,他没考过进士,那自然跟人家不一样。” 朱厚照这才反应过来,“哦,原来如此。” 那边的萧敬都快要哭了,他心里哪里不明白。 这对父子在拿他开刷哩。 弘治天子看到朱厚照悟了,又继续说道: “既然如此,那他还要这名声音干嘛?干脆就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推到萧公公身上。” “萧公公本来是个太监,无非就名声更差一点,当厂卫的嘛,哪能干净。” “就算真干净,朕就该日夜不得安稳了。” “现在咱们需要干的事情,就是找个人出来,然后往他的脸面上抹屎。” “既然非得有一个脸上抹屎的人,那为什么不能是萧公公呢?” “那信里面说,萧公公也投了不少的银子,这买卖要是成了,他也得了不少好处,那既然这样,他总得付出点代价来吧?” 那边的朱厚照忍不住鼓掌,“妙极!”“妙极!” 赵知县才华横溢,本太子要是能够学到他三分本事,足以横行天下。” 弘治天子和朱厚照对看了一眼,难得有一次,父子两个人对同一个事情表达了赞同。 那边的萧敬,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他一直向文人士大夫示好,他的名声在大明朝建立之后的太监中,可以说算是最好的一个。 可是赵远松出了这个要命的主义,那不要把他那么多年积累下来的名声全部毁了吗? 可是看起来陛下好像还很赞同赵远松的这个对策。 弘治天子看了看萧敬,他心里当然是有计较的。 自从上次去了鹿邑县,他心里有很多观念都发生了改变。 尤其又出了如今这一档子事,他被逼到了墙角,很多东西就不是以前的看法了。 这士大夫要用,但是也不得不防啊! 虽然拿不出太多能够用来制衡文官集团的东西,但多少也该有一点,不是吗? 他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厂卫了。 弘治天子看了看萧敬,现在赵远松刚好解决了他一个很大的困难,也出了一个很好的主意。 只是如果想要做成这件事情,还需要面前的萧敬帮忙,就看萧敬愿不愿意去做这种事情了。 该怎么选择就看这萧敬了。 萧敬显然也已经看到那封私信里面的内容,他心里恨死赵远松了,赵远松就是把他往绝路上逼啊! 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自己在这里表现出那么痛苦的样子,那不是对弘治天子不忠诚吗? 他连忙又把眼睛给睁开了,睁开的时候刚好看到弘治天子似笑非笑的模样,还有看到弘治天子眼睛深处的不高兴。 萧敬当场就哆嗦了一下,无论如何,他终究是个太监,他生死掌握在陛下一句话里。 别看那李广好像权势滔天,不知道之前多少人求他办事,可是李广还不是憋屈悲惨的死在狱中。 他可不能做这样的事情。 既然如此,他就只剩下一条路了。 他对着弘治天子拱手,“陛下,奴婢愿意去做这件事情。” 弘治天子听到这话,脸上也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 萧敬最后还是选择了他应该选择的路。 要是他今天选择错误了,那么弘治天子心里就该考虑换人了。 朱厚照也是出自皇家,不可能一点事情都不懂,“只是为难了萧公公了,无论将来如何,萧公公只要对陛下忠心,陛下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你的位置永远是你的位置。” 萧敬听到这话,不知道怎么说。 这太子跟陛下是在跟他玩了一手,打一个棒子给一颗甜枣啊。 只是这颗甜枣,他怎么嗦,都感觉到有几分不甜。 那边的牟斌挠头挠脖,心里有几分纠结,现在这里一堆人里,就他没有看过信了。 弘治天子看着那牟斌,冷哼的一声,这里面很多事情,都是牟斌部下给搞出来的。 如果不是他手下办事不力,这个局势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程度。 现在他看到牟斌这副样子更加不爽的。 他转念一想,光是这萧敬出来,恐怕背不下那么大一口锅啊? 总得找人替他分享分享吧,一。 他看了看面前的牟斌,好像除了萧敬之外,就只有这一个牟斌合适了。 他看看这牟斌,脸上笑眯眯地问道:“怎么样?爱卿是不是很想看一看这封信?” 牟斌看着皇帝的笑容,心里面感觉有几分不对劲。 他总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陷阱里面,越陷越深,好像有一种爬不出来的感觉。 他敏锐的察觉到这一个之后,脸上的笑容变变得有些僵硬了,说道:“臣不想看!臣不想看!” 那边的朱厚照不愧跟弘治天子是父子,一看到弘治天子的这个姿态,就知道弘治天子要干什么了。 只是看他拍着手,说道:“正好!牟指挥使跟萧公公向来都是合伙共事,两人也干了那么多年的活了,陛下对两位干的活,还是很满意的。” 说着,朱厚照看了看弘治天子,弘治天子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朕确实很满意。” “你们两位无论是办事的态度,还是办事的速度,朕都非常满意。” “要是不然,朕也不至于那么重用你们两个,你们两个以后有的是福可以享啊!” “朕是个厚道人,朕绝对不会骗你们,不信你去朝廷上,问问朝廷上的诸公。” “哪一个大臣敢说朕不是个开明仁慈的君主,朕都得当场削他。” 那牟斌脸上的笑容更加苦涩了。 他想哭。 他也想跟弘治天子说,你别说了,我害怕! 弘治天子也是第一次看到,原来朱厚照脑子是那么灵活的。 他以前还真是有点低估了对方,慈祥地拍了拍朱厚照的肩膀,就差没说出一句好好干,然后你爹的都是你的了。 那边的萧敬脸上原本是很苦涩的,但是他不是看到牟斌这副快要屎尿横流的样子,他突然感觉自己不是那么难受了。 如果自己去死,那他当然很难受。 现在皇帝要他认下了这样的事情,也不要管什么生前身后名了。 以后在史书上,那他肯定是个权阉,是个畜生,是没有卵子的狗东西,不会再有什么好的名声了。 因为,史书就是读书的人写的。 但是,如果有同伴陪着自己一起,那仿佛也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呢! 他脸上也挤出了几分笑容,帮口说道,“陛下与太子,说得极是。” “咱家与指挥使一直合作得是极好,请陛下和太子千万不要放过他……啊,不是……是千万请指挥室跟咱家一起完成这个大计。” 牟斌这是真害怕了,他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萧敬脸上有那么和蔼的笑容。 不,他其实也见过。 他记得小时候,他爹养了一只狐狸,好像那只狐狸就是这样笑的。 怎么这些人说的话,他一句都听不懂, 他怎么听着这些人的话,说得好像让他去死。 他还也有二十多房小妾,他不想死的那么早啊! 太子把手里的信折了起来,走了过去,亲自拉起了牟斌的手。 牟斌可以发誓,这是他这一辈子第一次跟太子那么亲切。 若是以前太子肯跟他那么亲切,他做梦都要笑醒。 因为这起码可以保证在往后的几十年时间里,他们家会一直荣华富贵不断,承接来自两位皇帝的重用。 主要现在这副样子,让他接过这封信,他是真的难受。 太子温柔的把信放在他手里,然后帮他把手给合上了,说道:,“牟指挥使,那这个事情就交由你和萧公公去做了,可不要让我和父皇失望哦!” 让陛下失望的锦衣卫指挥使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牟斌肯定是很清楚的。 朱厚照毕竟是个太子,这些事情说到这里,就已经够了,大家都能明白。 他真要把那威胁的话说出来,那就有点掉品了。 说着,太子转身离开,脸上的笑容再也压制不住。 他甚至想仰天大笑。 牟斌打开了手上那封信,拿着信的手都在颤抖。 他急切的想看一看这封信里面的内容,想看一看他到底背上了什么样的锅。 当他看清楚心里面的内容,他心里明白了为什么旁边萧敬脸上一副猪肝一般的脸色。 这些事情他们要是真的做了,那他就真的是名声就毁了,以后那些读书人,能把他们两个黑出翔来, 第九十八章 好兄弟一起走 第89章 好兄弟一起走 他看了一眼萧敬,心里转念一想,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他认清了这个事实,心里反倒没有那么难受了,主要是刚才那个阵仗太吓人了。 可是他跟这萧敬并不一样,他没有萧敬那么爱名声。 知道这事,他第一反应也不是维护自己的名声。 当锦衣卫指挥使的,最主要是陛下的宠信。 现在这样一个大好机会,就摆在他面前了。 他为陛下背的锅,那陛下的确是个仁慈的,那能不记他几分好吗? 他保住了那边太子用腰子换来的银子,太子怎么可能不想起他的嘴脸来。 这样一想的话,他是赚大了啊! 不过,旁边的萧敬也确实是他的顶头上司,上司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虽然看起来锦衣卫虽然跟东厂是并行的,但实际上,陛下一直都是用东厂来监控锦衣卫的。 所以,这萧敬一直都是他顶头上司,萧敬现在那么难受,他也不好表现出一副高兴的模样。 “好了,明天便是大朝会,两位好好表现,朕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 上朝之前 各阁老在皇宫门口遇到了,相互打了个招呼,几个人一些多的话都没说,但是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听说李阁老上次等我们离开之后,便把侄子连夜的赶过来,也不等个第二天。” “不知道还以为阁老身体出了大事,不知阁老可否大好啊?” “现在我们也不年轻了,与以前年轻的时候终究是不一样,看来我们不服老都是不行了。” “李阁老还是要注意身体啊。” 李东阳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苦笑。 这两个狗东西竟然派人盯着他。 这可不太好。 不过,那天夜里那个李喜林走了之后,他一时心情激动,竟然一次召唤了两个小妾。 他也不顾着自己的年龄,夜里折腾了半宿,连药都吃了。 老夫聊发少年狂的结果就是,李东阳第二天走路用腰都发紧,整个人萎靡不振。 他腰痛缓了好几天都不好,他又不好找大夫来一看,这确实有几分尴尬。 他硬是缓了好多天,现在他看到女色都讨厌,已经进入了圣贤模式,并且这圣贤模式已经持续了很多天了,丝毫没有缓解的意思。 他心里也有点纠结,别那天晚上玩得太疯狂了,这个腰子已经废了吧,要是这样那可就亏大了。 他心里突然有灵光一闪,这两个狗东西不会连这个东西都知道了,如果不然的话,为什么突然问他身体好不好?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这两个狗东西那比锦衣卫都猛啊! 说到锦衣卫,李东阳心里面突然担心了起来。 他们做这件事情,真的能瞒过锦衣卫的? 还有,他加李喜林连夜来到府上的事情,恐怕也被锦衣卫传出去了吧? 他心里突然有点后悔,那天晚上他就不应该那么着急的,三更半夜把自己的远方侄子直接召唤到了府上,显然也是不正常的。 要是锦衣卫连这点东西都没有觉察到,那才真的是奇怪了。 他心里莫名的有些烦躁,这个事情要真传到陛下那里去,这可不好。 李东阳看到面前两条东西一副调侃他的模样,他心里面也有几分不爽。 这两个狗东西可以盯着他,他能不盯着对面两个狗东西吗? 大家一起做这个事情,那三个人是要共同进退的,别到时候他下了手,这两个狗东西没有共同进退,到时候被人家抓住了痛脚,那可了不得。 他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说道:“丘阁老的官有心了。” “老夫身体确实年龄大了,有些不太得劲。” “近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走路不多了,这腰酸腿软的,我不要紧,再缓几天那就好了。” “这天夜里就是摔倒了,所以才把自己召到府上,倒是也没什么太大的事。” 他说的这话,对面的丘濬和刘健根本就不相信,什么腰酸腿痛的,不会这是肾亏了吧? 不过,他们也就那么一说,从对方走路的姿势来看,对方这腰有点发紧,所以才出言调侃对方。 如此他们一看,好像他们这个调侃,还真的调侃到了对的路子上了。 那让李东阳看看这两人的表情,更加恼怒,说:“我听说丘阁老在京中有些产业,都以低价往外一一抛售了,还有一些田地,也在往外抛售。” “我甚至听说阁老还在找一些关系好的亲朋好友在借银子,恐怕也是准备干一些大事吧。” 丘濬听到这话,老脸也是一红。 他最近确实忙得很,这些事情果然没瞒过对面的李东阳。 不过也是,他能盯着李东阳,怕是李东阳也会盯着他。 李东阳又何尝不担忧呢! 那边的刘健这个时候脸上也不敢笑了,因为他在笑,他肯定就露底了。 对面李东阳两个人互相盯着,能不盯他吗? 他也把府上一些值钱的东西往外卖了,还有家里的一些田宅也在往外卖,他还是千辛万苦放信鸽回去,连老家的田宅都开始卖了。 他们突然放出那么多田地宅着,这价格肯定压得极低,如果这个事情做不成,恐怕他们那些田宅也要不回来了。 敢接手他们手上东西的人,实力都不会弱,大多都是一些勋贵。 到时候他要真出尔反尔,人家也不会怕他。 事情闹大了,他们的名声可以算是毁了。 他们叹了口气,这买卖可真不不能够做不成啊。 要真做不成,他们亏大了。 这投资的银子实在是太多了,他们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就差没有亲自去借高利贷了。 说着,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底里面的担忧。 不过很快,丘濬就已经回过神来,说道:“两位阁老也不必担心。” “咱们那位是个爱面子的性质,这个事情当然不会有什么差错,你们也倒不必如此担忧。” 两个人听了这话,想了一下陛下性格,倒也十分认同。 陛下的性格可是一直都是那么直率,一直把自己当成明君的榜样。 弘治天子就希望自己能够为太子立下一个好的榜样,这样的皇帝他们最喜欢了。 人就怕他没有软肋啊! 只是可惜了。 这陛下如此好的一个榜样,为什么就没传到太子那边呢。 太子仿佛半点也没学到陛下的好,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他们使了九牛二虎之力,该教的也教了,该传的也传了,甚至还造那太子的谣,让他受万人唾骂,想要让这太子回归到正轨上来。 但是烂泥就是烂泥,始终扶不上墙啊。 他们只能够期望陛下能够多活几年了,最好能够长命百岁,活得比他们还要久。 如若不然的话,他们想想太子那个性格,他们也是头痛的很。 各位大臣分着自己的位置站好了,就等着陛下前来。 封建制度到了明朝,臣的待遇已经也没有以前那么高了。 在秦汉时,大臣上朝,都还是有位置坐的,可是接下来,大臣们的待遇慢慢地越来越差。 到了明朝,他们这些人只能够站着了,年轻的倒是还好,年纪大了那受不了。 一直到了清朝时期,大臣们站着都不能站了,只能够全程跪着听讲。 一般的清朝大臣,都会备着膝盖的保护垫,不然的话。到了冬天,大臣就这样直直的跪在地上,那谁顶得住,老寒腿必然是要犯的。 弘治天子走到了殿,大臣们三呼万岁。 李东阳皱了皱眉头,看着陛下的表情,心里有了一些不太好的预感。 按理说,他们每天给这陛下上书,想要搅黄陛下的买卖,陛下的心情应该是很不好的。 难得陛下搞了个买卖,想要搞点银子补贴内帑,还被他们就这样搅黄了,陛下的心情要是能好,那才真奇怪。 他们可不相信陛下能够梗着脖子,硬是不处理这个事情。 如果他真的能够做到这样,那他就不是弘治天子了。 弘治天子坐在上面,看下面的大臣,不知为何,今天他总感觉到和以前的感受不一样了。 以前他坐在朝堂上,总感觉自己也能够掌握天地。 如今那阳光照来,他看得到大臣们的脸,仿佛也能看到大臣们落在地上的阴影。 处理了几个政事之后,李东阳打了个眼色,那一边的吏科给事中方明耀走了出来,对着上面的弘治天子拱手:“陛下,臣有事要奏。” 弘治天子心里清楚,重要的地方来了。 他看微微的看了一眼那边的萧敬,看着萧敬脸上的惶恐。 他再看一下下面的牟斌,发现牟斌的眼珠子也在咕咕地乱转,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在想些什么。 弘治天子脸上露出微笑,说道:“有事启奏。” 方明耀心中想着,你笑也没用。 “陛下,臣听说陛下从内帑中拿出五十万两银子来做买卖,太子也拿出五十万两来跟民间商人做买卖。” 弘治天子听这话,眼神有些微妙,看了看那边的李东阳,果然他的李东阳脸上也有几分尴尬。 李东阳终究是没敢把那赵远松的事情扯出来。 他要真把赵远松的事情扯出来,这关系到赵远松哪里来的一百万的银子,那就根本就扯不清了。 上一个月的莲荷花,就会变成现在的一坨狗屎。 不只是上面那个当皇帝的要面子,下面他这个当阁老的,也是要当面子的。 堂堂的一个阁老,竟然被一个知县就这样架起来了,还真是有几分好笑。 弘治天子在上面,仿佛陷入了沉思。 那方明耀出来说完这话,等了半天也没听上面的弘治天子有什么回话,他也不敢催促。 现在事情摆到明面上来了,天子是肯定会回复他的,至于什么时候回复他,那得看天子自己的想法,由不得他胡作非为。 他也不怕天子恼羞成怒,若把他推出去让他受一受廷杖了,那真这样他可就太高兴了。 挨了一顿廷仗,那可是大大扬名的事情,他们这些清官官员最重要就是名声。 他挨了一顿廷杖的名声传出去,肯定的名扬天下,他这个名气能高不少,对以后也肯定是大有好处的。 挨一顿打,搏一个前程,那肯定是值得的。 这也是他乐于第一个跳出来的原因。 谁知上面的弘治天子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 只是这个笑容,方明耀看不到胸。 因为在大殿设计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这一点。 阳光照进来时,皇帝可以看清楚看到每个大臣脸上的表情,甚至是细微的动作,但是大臣们却看不到陛下此时的表情。 “这个事情如果是真的,那又怎么样?如果是假的,那又怎么样?” 弘治天子显然没有正面回答方明耀的问题,但方明耀也没有很着急。 他嘴角一撇,他早就猜到了这个事情是这样的。 “回陛下,若是此事是真,那大不可。” “陛下乃是九五至尊,乃是堂堂天子,富有四海,陛下只管垂拱而治,大臣皆能服其辛劳,使四海靖平,岂能让陛下亲自做那等商贾之事。” “此事无论是谁提出的,都是包藏祸心之举,他这是想毁了陛下的名声啊!” 这位大臣看了看这方明耀,微微的竖起了大拇指,这狗东西还挺能说。 只看这御史这话说完了一半还在继续说,“何况陛下作此事,也是在与民争利,陛下还是四海少主。” “陛下放出话来要做买卖,全天下谁敢不跟伱做?” “百姓们肯定遭受巨大的损失,如此下去。国将不国矣。” “再者,听说陛下不但做了这买卖,还是派这个厂卫的人去做的。” “臣已经收到了很多的举报,说是厂卫得了陛下圣旨之后,肆意横行,坑害商贾,使百姓们心中不得安稳。” “长久下去,陛下如此纵容厂卫,百姓们只怕惶恐不可终日。” “若是由百姓揭竿而起,大明王朝将陷入危机,此事万万不可,请陛下三思啊。” 上面弘治天子听到了这句话,仿佛又陷入到了沉思。 他们就这样站着,那方明耀就这样弯着腰拱着手,大臣感觉今天的太阳光有点猛了,照在他们的脸上,竟觉得微微有些发烫 他们还在等着天子的回答,但是天子没有回答,仿佛这个局面就这样陷入到了僵局。 其他的几个御史,也在欲欲若试,随时准备加入到这个阵型中来。 今天天子要是不给他们个说法,不把从百姓手里抢来的乌木还给百姓,他们今天就算死在这里,也是饶不过这弘治天子的。 只听上面弘治天子叹了口气,说道:“这个事情真的那么严重?” 下面大臣哪里忍得住,又是一个礼科给事中站了出来。 他对着上面弘治天子拱手,说道:“陛下,这个事情关系到陛下的名声,陛下万万不可轻易待之。” “若是陛下受到了有心人的蛊惑,那可怎么办? “不,这心人绝对是故意坑害陛下的。” “若是陛下说出这有心人士是谁,我等愿身先士卒,拿下了这个狗贼,不为其他,只为保住陛下的名声。” 弘治天子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 这也是这些御史的骚操作了。 若有人捅了他们一个御史,那就是捅了一窝的御史。 谁敢得罪他们一个人,那他们就要像一群恶狗一样一拥而上,非得把这坨屎给吃干净了才算数。 这些人说了那么一番话,所说的故意忽悠他弘治天子而损害他弘治天子名声的人,说的自然是那一个赵远松。 之前因为赵远松审案,他们有个御史因为出言不逊,吃了陛下的挂落,过后更是因为这个原因被贬官。 那可是捅了他们御史的窝子了,他们如何能够不记那赵远松的仇。 那赵远松区区一个知县,已经陷入到了浊流了,他们御史是什么人,他们是清流。 他们可以在庙堂之上指点江山,而那赵远松只能够在他县里面绳营狗苟。 虽然他管着一个县的百姓,虽然他手里有钱,那又怎么样? 今天他们就是要让他赵远松明白御史的团结和能耐。 赵远松不是拿出了一百万两银子来吗? 这是贪! 可李东阳说过赵远松是荷花,那么就不能够从这个事情上面打他的主意。 那既然这样他们大可迂回一下,用对别的手段对付他。 御史们不说赵远松治理地方能力到底如何,也不说他廉洁与否,只是说他蛊惑了君上,这倒没什么问题吧。 人一辈子说那么多话,说错了一两句,跟他是不是荷花,跟他是否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那也没什么关系。 这君前失言也是二大错,他一个小小的知县,足以将他击溃了。 弘治天子叹了口气,心里冷哼了一声 之前他伪装寿宁侯见赵远松,赵远松就说过,他区区一个寿宁侯,保不住他,算不上什么粗大的大腿,还问他姫把谁呀? 这句话,他能记一辈子。 他现在冷笑了一声,看来这个赵远松还是得靠自己保他自己。 要是不保他,他今天不是倒大霉了吗? 弘治天子感觉自己赢了! 赢麻了! 这御史肯定是让他拿出一个恶人来,再把这些乌木全部发还原处才算是了事。 可是陛下要去哪里找来这么一个人,来来顶这个罪,那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了。 要是弘治天子没有准备,今天还真的要着了这个道了。 第九十九章 今日方知帝皇威 第90章 今日方知帝皇威 皇极殿里面的气氛有点凝固。 弘治天子今天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一个朝廷的大臣想要对付一个官员,那能用的办法有很多。 弘治天子看了这些大臣说:“其实各位大臣说的,朕心里已经很清楚了。” “你们的意思,朕也明白,只是确实是没有人蛊惑过朕。” “至于你们说的买卖,朕之前也是不清楚的,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买卖。” “甚至朕觉得伱们所说的乌木买卖,有些匪夷所思,这乌木每年朝廷都会采购,便是有人采购这些乌木,那也挣不到银子。” 说到这个时候,弘治天子心里也是十分担忧的。 是啊,他怎么想都觉得,这乌木不可能能挣到银子,那赵远松到底是凭什么认为这些乌木能够挣到银子的? 他也一直都想不通,他找了些人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啥来,可别到时候亏了。 可是他转念一想,要是亏了,也亏不了多少。 反正先把乌木拿过来,再存放个一两年,再慢慢的放出去,价格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了。 何况,那赵远松不是还拿他那些产业出来担保了吗? 要真出了问题,他刚好接过了赵远松的那些产业,自己保住了他的性命,他总不能够不给自己一点好处吧。 一想到赵远松的产业,可能每年能搞二三十万两银子,他就打心眼里也就高兴。 那岂不是他要是能保住那些赵远松,就能每年都有收入。 甚至他看了看太子,更觉得这个主意极好。 他身体是不太好,感觉自己活不长太久。 可这买卖是能延续下来的,太子登基之后,要是能保住那赵远松,岂不是也能够年年都有二三十万两万的收入。 这看着不多,但实际也相当不少,几近半成的朝廷农税了。 而这一切,也只不过需要保住一个小小知县的性命而已。 下面的大臣们一听到弘治天子这样说,哪里忍得住,这简直就是睁大了眼睛说瞎话,这些事情他们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了。 又是一个御史站了出来,“陛下,岂有此理?” 上面的弘治天子大怒,看着御史当场大骂:“你是何人?” 那御史一愣,明白自己这是鲁莽了,连忙回答道:“回禀陛下,臣工科给事中高山河。” 弘治天子冷哼了一声,“好一个高山河,现在御史已经不是朕的大臣了吗?” “怎么一个大臣想要站出来说话,却不需要问过朕的意见。” “御史想要说话便说话,想要骂人便骂人,想要弹劾大臣便弹劾大臣是否?” “莫非这里已经成了市场买菜之地,到处都是贩夫走卒不成?” 那高山河跪下,说:“陛下,臣有错,请陛下恕罪。” 他看向旁边的左都御史李蕙和右都御史王宗彝,想要这两个人出来替他求情。 但是那两人确定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看到。 这高出河出来是太过着急了。 就如今这种局面,若是没有原因,陛下是不可能不让他出来说话的,哪怕天子明知道他说的话不讨喜,也不会堵塞了言路。 这就是不成文的规矩。 就这个原因,陛下也得让他说话。 何况,今天这个事情实在太过重要了,李蕙、王宗彝他们也不想在这个事情上面再扯下去,越扯越吵,万一误了正事便不值当。 弘治天子说道:“好啊,既然你也知道你有罪,那正好。” “你们这些御史天天都指点朕,告诉朕应该怎么做一个明君,应该怎么做才符合规矩?” “你们这些人倒是不符合规矩的,如此一来,还以为是朕没教好?” “可平常人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这下梁歪了,看来也跟朕这上梁怕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来人。” 两个锦衣卫的大汉将军走了出来,向上面的弘治天子拱手,大声喊道:“臣在。” “把这狗东西拖出去廷仗三十。” 在场的大臣们都皱了皱眉头,廷杖三十,这判罚倒是有些过重了。 不过,也没有大臣出来说什么? 儒家的一个核心就是礼。 尤其是朝堂之上更是如此。 这御史高山河显然是违背了礼,放到明面上,三十廷仗也不是说不行。 两个大汉将军拖着高山河就往外走,直接拖到大殿外。 只是众人看着高山河脸上不如何惊慌。 靠得近的大臣,还可以看到这厮嘴角若有若无的笑容。 显然,高山河看上去心情还不是很差。 天子竟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心中暗暗恼怒。 他眼睛瞟了一下旁边的一个小太监,那小太监瞬间会意,跟着大汉将军走了出去。 殿外,有专门行刑的两个大汉将军,拿了两个廷仗过来,掀开了高山河的衣服就要打。 只是,大汉将军微微地看一下旁边那小太监的脚,他们一看不要紧,一看那小太监的双脚竟然是微微向外。 这是一个暗示。 向内是假打,只受皮肉之伤。 向外那是真打,那是要命。 他们两个本来就是锦衣卫,不管那么多,只管一棒又一棒的棍子打了下去,外面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惨叫声。 大臣们心里都有点羡慕那高山河,今天可就爽了。 从明天开始,整个京城甚至整个天下都会有一个说法,就是那高山河仗义执言,站出来触怒了陛下,还受了廷杖。 这事情传出去,那不就名扬天下了? 也难怪刚才高山河脸上没有任何的惊慌,甚至还挂着笑容,那厮清名更甚,前途不可限量啊! 只是他们听着这声音,感觉有点不太对,怎么这惨叫声,慢慢的变得竟然变得越来越小了? 有些不太灵醒的大臣,此时还暗暗有些惊讶,“这个高山河倒是一个硬汉子,受那么多廷仗,竟然一声不吭!” 没过一会儿,小太监走了进来,对着上面的弘治天子说道:“陛下,那高山河身体太差了,熬了二十三棍,竟然死了。 大殿内的大臣一听到这个之后,脸上露出了惊恐,他们看着弘治天子,只觉得简直是不敢想象。 陛下从来没有当廷打死大臣的做法,如今竟然因为这个事情,就把一个御史给打死了。 他们看着弘治天子,心里感觉不对劲。 难道陛下竟然只是为了保住赵远松,保住一个小小的知县,就要如此震慑住他们? 弘治天子的眼神微微眯了起来,只觉得心里畅快,笑容是不会消失的,只会转移到他的脸上。 “想不到竟然如此,实在太过可惜了,高山河也是个有担当的,想不到今天竟然打死了他,这是朕的过错,厚葬了吧!” 这些人欺他太甚。 他最近越来越觉得,这些大臣就在欺负他一个老实人。 他今天就要告诉这些人,天子终究是天子,想要触怒天子,那就得自己受着。 下面大臣如何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可就是因为他们想明白了,他们的心里面的愤怒就更加难以抑制了。 左都御史李蕙亲自站了出来,对上面弘治天子拱手,“陛下,臣有话想说。” 弘治天子脸上又挂上了笑容,“左都御史有话说便是了,朕还是很讲规矩的。 这话说出来,大臣们不知心里该怎么想。 以前的弘治天子确实讲规矩,他们现在觉得天子竟开始不太讲规矩了,这是要变成昏君啊! “启禀陛下,这乌木之事是必然存在的,全天下收购乌木的商贾都所受其害。” “有一些商贾更是因此家破人亡,这些人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求救到了御史衙门。” “我们这些的御史既然安食君禄,当思为君分忧,臣弹劾那出主意之主谋。” “听闻是那鹿邑县的一个知县,叫做赵远松的,此人不杀不足平民愤。” “还有弹劾东厂提督太监萧敬,再弹劾锦衣卫指挥使牟斌,这两人纵容属下,残害百姓,亦不杀不足平民愤。” “请陛下明鉴。” 下面的大臣们通通跪了下来,大喊:“臣等附议,请陛下诛此三贼,还天下一阵清明。” 弘治天子看这些跪着的大臣,脸色黑得吓人。 今天这些大臣算是把他逼上了绝路了。 那边的萧敬也是叹了口气,无论如何,他今天这名声,那是脏的不能够再脏了。 弘治天子闭上了眼睛,竟又开始闭目养神了起来。 下面的大臣们也不着急,事情已经发展到这样的局面。 可以说,整个事件的走向,已经掌握在他们手里了。 三个人当然不能全杀,尤是东厂提督太监和那锦衣卫指挥使。 那根本就归不到他们管, 要是因为他们这些文臣一句话,天子就把一个东厂提督太监和一个锦衣卫的头子给杀了,那他这个皇帝也不用当了。 可那区区的一个知县总给宰了吧,不然怎么给大臣们一个说法? 区区的一个鹿邑知县,竟然变成了君臣斗争的一个节点。 弘治天子慢慢地睁大了眼睛,局势变得如此紧张,这是他当上皇帝之后的头一回。 就在这万分紧张的时刻,弘治天子却突然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轻笑了两声。 此时大殿内而安静的很,一根针落在地上,那都是清晰可闻的。 大臣们原想看一看哪个狗东西,敢在这个时候发出笑声,可他们抬头一看,发现笑的正是弘治天子。 他们感觉到心中无比的屈辱。 弘治天子看看这大臣说道:“好了,诸位大臣,朕刚才已经说了。” “朕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不知道大臣所说这个乌木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可是那么多大臣给朕上书,朕能够不理吗?朕可是诸位大臣口中的明君呢。” 说到这个明君,弘治天子还特意停顿了一下。 大臣们此时不知做何感想,以前陛下这个名声是他们传扬出去的,是他们推起来的,他们甚至说陛下是大明中兴之主。 如今这个中兴之主正在啪啪的抽着他们的脸。 “朕查了这个事情,发现事情是有的。” 大臣们都是松了一口气,今天付出了不少的代价,还死了个御史,现在弘治天子终于有了个说法,也算是他们斗争的胜利了。 那一边的丘濬李东阳刘健也松了一口气,陛下肯承认,那么这个事情就算是定了下来了。 他们辛苦筹措的那些银子,才算是有了用处,才不会亏,否则他们这次是亏大了。 那边的李东阳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那个赵远松是一朵荷花的这个说辞,是从他的口中说出的。 他乃是堂堂一个阁老,就这样被一个知县架起来,心中始终不爽,早就想弄你赵远松了。 如今陛下终归要弄死一个人,那赵远松算是倒了大霉,这朵荷花恐怕要被人家摘下头了。 不,不只是摘下了头。 他想起赵远松那些产业,恐怕连这荷花的藕,都要被人家挖起来吃掉了。 正当他们还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获得了胜利时,弘治天子的嘴角一撇。 “但朕查了之后,却发现根本就不是这么一个事情。” “况且,朕甚至不知道,这事情为什么跟那赵元松能扯上关系。” “大臣们都知道,那一个赵远松治理地方还是有一套,地方商业繁茂,百姓安居乐业,连交上来的农税都逐年增长,这是那赵远松的功劳啊。” “何况,不是连李阁老都说过,那赵远松是一朵荷花,濯清涟而不妖,出淤泥而不染吗?” “如此忠诚之人,他怎么会做出蛊惑君上之事呢?你们多想了。” 那李东阳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站出来对着弘治天子拱手说道:“陛下……” 弘治天子摆了摆手,“好了,先听朕说完,朕怎么说也是个皇帝,你们总不能不让朕说话吧。” 李东阳听到这话,咬碎了银牙,蹦出一句,“臣惶恐。”退了回去。 弘治天子说道:“既然这乌木的事情真的存在,但朕又确实没有做过这个事情,那总得查个水落石出。” “如今这水落已经石出了,你们两个狗东西,还不滚出来给大臣们一个说法。” 大臣们听到这话有些讶异,到处搜索着,却看一直站在皇帝旁边的太监萧敬,还有站在武将群中的牟斌,都有了动作。 那萧敬从殿上滚身滚了下来,牟斌也从武将群中走出来。 两个人并排跪在地上,对着上面的弘治天子连连叩首:“陛下,奴婢(臣)知错了,奴婢(臣)知错了,请陛下恕罪呀。” 大臣们都懵了,这是什么一个情况? 这个情况出乎他们的意料啊! 那刘健也忍不住了,出来对着上面的弘治天子拱手:“陛下,这是什么情况?” 弘治天子摆了摆手,指着那里的萧敬牟斌说道,“听见没有?刘阁老想要问一问你们两个,这个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牟斌和萧敬两个人对看了一眼,脸色都露出了苦涩。 显然萧敬的官职更高一点的,跪直了身,对着上面的弘治天子,一拱手说道:“回禀陛下,这个买卖是咱家和牟指挥使一起做的。” “那我们也不知道,这个局面到底如何会沦落到今天这种程度,奴婢只是想挣点养老钱。” 那旁边的牟斌站直了身躯,委屈巴巴的说,“陛下,的确如此。” 满朝的文武大臣倒吸了一口冷气,好一个狗东西。 没错,那萧敬是个太监,说了官员不得经商,没说太监不得经商。 平常太监出不得宫门,萧敬是可以的。 还有那边的牟斌他在这更是无稽之谈了,他是一个勋贵,勋贵做买卖的可不少。 虽然稍有违规,但也不是多大的事,大臣们明悟了。 这天子是想推出两个替死鬼,他们看着弘治天子,只觉得糊弄鬼呢。 丘濬也忍不住了,他感觉他今天麻烦大了。 今天这事情办不成,他低价卖出去的田宅那可怎么办?那可是买不回来了的呀。 他对着上面弘治天子一拱手。说,“陛下,臣有事要问萧公公和指挥使。” 天子点头:“问吧,诸位心中要是有何疑问的,尽可问来。” “请问萧公公,你们做这买卖,怎么又传成天子和太子做的?” “我们可是听说,这买卖可是天子和太子做的,你们只是经手人而已。” 萧敬脸上一阵惶恐,但心里面早已经有了腹稿。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他们在心里面都是有过演练的。 他脸上露出了苦涩,“丘阁老,是我和指挥使两个做买卖,一直都是我们两个想要做买卖。” “只是我们两个的身份特殊,我在陛下身边侍候着,这指挥使又是天子亲军的统领。” “我们两个做事,下面的人也不懂事,可能理解错了,还以为是陛下让我们做的。” “其实不是,这都是我们自己想要做买卖,与陛下太子毫无关系。” “奴婢已经惩处了那些胡言乱语的厂卫,但奴婢有失察之罪,请陛下知罪。” 丘濬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疯了,颤抖的手指着萧敬,想骂又不知如何骂,竟冷哼了一声,“如今你这个话倒是说的轻巧。” 他冷哼了一声退了回去。 那边的李东阳也站了出来,“萧公公,五十万两银子啊,还有指挥使,你也有五十万两银子,那就是百万两银子,你们两个到底也是怎么搞出来的?” 那一边的萧敬把头一低,“奴婢这是家传的。” 大殿内的大臣听到有这话,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家传的? 他们好想抓这个萧敬的脖子,问一问他,到底知不知道这叫胡言乱语是什么? 你要是真能家传五十万两银子,那你用得着把自己割了送进宫来当太监吗? 你这完全是糊弄鬼啊!。 第一百章 真挖了祖坟了 第91章 真挖了祖坟了 刘健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看着萧敬说道:“萧公公莫非是在忽悠我们?” “我怎么听说萧公公自幼家贫,为了活下来才进的宫。” “尤其是你祖传着五十万两银子的说活,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在整个大明能拿出五十万两银子来的人,不能够说绝无仅有,但也是凤毛麟角。” “便是传承已久的勋贵家中,能不能掏出五十万的银子,那也是绝对不好说的。” “萧公公这一个家传,就是五十万两银子,我们不是说不愿意相信,只是这可能实在是太小了。” 大家都看着萧敬,想要看看萧警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回复。 那些个御史也在暗暗地冷笑。 这是现在连编个故事都不愿意编的严谨一点了,随便就编出个理由,竟然就说家传的,这说出来谁能信。 上面的弘治天子也是惊骇地看向萧敬,这个理由实在是站不住脚,他不会是想反水吧。 弘治天子想想,也不是没有这么可能。 这萧敬一直想要博亲近士大夫的清名,想要在死后留下个好的名声。 听说他的目标,就是永乐皇帝身边的太监马三宝,也就是郑和太监,他也想博个名传千古。 弘治天子的心慢慢的冷了起来,如果这萧敬真的是选择这样做的话,那自己肯定会成全他。 经历了李广这些事情之后,弘治天子最恨的就是他信任的人背叛他了。 萧敬要真这样做了,那他下场绝对不会比那李广好太多。 那萧敬微微的看着刘健,冷哼了一声,心里面冷硬如铁。 刘健会这样问他,也是在他的意料当中。 他心里面早已经想好了主意了,既然事情已经做了,那就要做到彻彻底底。 这名声他留不住了,那么就给陛下个投名状,踏踏实实的跟着陛下混吧。 萧敬脸上露出了几分不好意思的笑容,说道:“看来诸位也打听清楚了这些事情。” “没错,我确实只有家贫,如果不是为了吃饱饭,咱家也不会进宫来。” “进宫来之后,承蒙陛下和先皇看得起,这位置是越升越高了。” “咱家心里对陛下,对先皇忠心耿耿,只是这人发达了之后,就想要光宗耀祖。” “咱家虽然是没卵子的东西,但是祖坟还是要修一修的。” “这不碰巧,我要修祖坟的时候,挖开祖坟,竟然发现里面有大量的金银财宝,还有大量的美玉宝石。” “我心里当时真的是惊喜,惊喜过后慢慢地又是悲苦,早知道祖坟里面有那么多好东西,我也不用割了把自己送进宫来。” “后来我才从族谱里面找到了原因,原来我的祖上有一辈竟然是个大富商,这些银子就是他留下来的。” “只是那么多的金银财宝入了我的眼,我便不愿意在埋进土里面了。” 说着他擦擦眼泪,说道:“我真是个不孝子孙呢。” “把自己割了也就算了,还把自己祖坟给刨了,我真是对不起祖宗啊。”说着竟然嚎了起来。 刘健的脸色非常难看,在场的大臣们的脸色也非常的难看。 这萧敬到底有没有修祖坟,他们不清楚。 可能有修,但是他们非常确定,这萧敬的祖坟里面肯定没有什么所谓的金银财宝,也没有传说中的五十万两银子 他这单纯就是为了给上面那个弘治天子顶罪。 上面的弘治天子听了萧敬这胡说八道了一番之后,竟然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 萧敬现在做这个事情,等于把自己路全部给掘了,这辈子都只能够一条心,当一个忠于他的太监。 萧敬把自己祖坟都给刨了,还拿祖坟里面的陪葬品出来跟人家做买卖,这样的人注定是人神共愤的。 士大夫谁跟他走的近一点,称赞他一下,那都是臭不可闻了。 现在他就是一坨狗屎,谁靠近谁倒霉。 可见这萧敬为了向弘治天子表达忠心,真是出了血本了,从今往后他除了跟陛下一条道走到黑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出路。 刘健感觉到有些痛苦,萧敬都这样说了,他就根本就没有办法否认。 谁知道他的祖先坟里面到底有没有金银财宝,谁能证明? 无论是有也没有办法证明,无论是没有也没有办法证明,祖宗十八代的东西谁说得清楚呢,但是他们心里清楚大概率是没有的。 萧静这里是没有任何突破口了,他只能把头转回来看一下旁边的牟斌,说道:“指挥使这边怎么说呢?” “你在家中莫非也有五十万两银子,也是从祖坟里面挖出来的?” 那牟斌嘴角抽了一抽,他没想到这萧敬竟然那么狠。 不过他跟萧敬倒是有几分不一样,他不用出萧敬这样惨烈的招数。 他看着是刘健,脸上竟然露出了几分笑容,说道:“刘阁老说笑了,我这边没有挖祖坟,但是我是勋贵。” 刘健嘴角抽了一抽,大明朝的勋贵自然有的是银子。 但是这牟斌确实是勋贵,祖上也不算特别发达。 谁知道那边的牟斌已经开始表演了起来,对着上面的弘治天子拱手,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臣的祖上跟着太祖皇帝,成祖皇帝一起打的江山。” “太祖皇帝当上皇帝之后,对我们家一直是照顾有加,经常都有赏赐,赏赐的都是值钱的东西。” “我们家又十分节省,一直积攒的,倒也积攒下来五十万两银子。” “不瞒你们说,为了凑出这五十万的银子,我们家连宅子都抵押了,才凑出来的五十万两银子。” “现在我每天回到家里也只能喝喝粥,咸菜都不敢多吃两口,只怕今天吃了明天没得吃。” 大家微微的看一下牟斌又看向萧敬,这两个人都是狠人啊。 为了背下这个锅也是难为了他们编出这种,一听就是胡说八道,但是又勉强接说的说法。 这是对他们的羞辱啊! 上面的弘治天子大方地摆了摆手说道:“指挥使祖上忠心体国,牟指挥使一直奉公守法,忠心耿耿。” “对伱们有所赏赐,那也是历代皇帝目光如炬啊,别的暂且不说,指挥使还是很忠心的。” 牟斌再次叩首,低下了头,脸上的笑容都忍不住了,嘴角都要咧到耳朵跟上了。 陛下说他忠心耿耿,那不就妥了吗? 弘治天子看刘健说道:“阁老还有什么样的说法?” “他们两个已经认下这个事情,招供出来银子的来处,你要是还有什么问题,也尽管的问,相信他们能给你一个合理的说法。” 刘健感觉脚步有点虚浮,倒退两步,勉强支撑住了身体。 李东阳也感觉到天旋地转的。 他那些宅子他那些土地啊,那可怎么办? 那么低的价格卖出去,可收不回来了。 现在这两个牲口跑出来咽不下这个事情,这两个牲口以后肯定会被全天下人唾骂。 读书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传这两个牲口的药。 可是那又怎么样? 那萧敬就是个太监,你们怎么骂他也无所谓,只要不失皇帝的宠幸就可以了。 而那个牟斌就更是个勋贵,骂了他又有什么用处? 他们骂的勋贵还少吗? 也没见哪个勋贵,因为被他们读书人骂了就倒台了。 何况。他们还不敢把事情做绝了,人家勋贵都是抱团的。 你非得把人家往死里整,勋贵就该反抗了。 勋贵如今是不行了,但也不是那么不行。 刘健心如死灰,无力地对着上面的弘治天子一拱手说道:“陛下,臣没有什么东西想要问的了。” 弘治天子脸上露出了笑容,那边的太子快高兴的叫出来了。 皇帝一摆手说道:“既然这样,那其他的爱卿还有没有什么说法?” 其他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半会儿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那边的李东阳还是想挣扎一下,对着皇帝拱手,“陛下,臣有一些问题感到不解?” 弘治天子大方地说道:“都问吧,有什么问题都问。” 李东阳还抱着最后的希望,看着萧敬问道:“萧公公,我有个问题要问问。” “就算你的祖坟真能挖出五十万两银子,那就五十万两银子,应该也是你的所有了吧。” “你拿出五十万两银子出来做买卖,你就不怕亏了吗?” “还有你是怎么想到购买乌木的?这可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那边的萧敬脸上露出了几分苦笑,说道:“哎呀,这里阁老真是戳到咱家的心窝上了。” “咱家就是个太监,一直在宫里面伺候陛下,人家哪里懂什么经营之道。” “咱家要是真会做买卖,就不购买这个乌木了。” “其实咱家购买这乌木也很简单,咱俩发现今年沿着海上的风暴特别的多。” “浙江承宣布政使司已经上报了好多大风造成的灾害了,百姓们流离失所,出海打鱼的渔民也有一些,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想这朝廷乌木的船队,如今还飘在海上,又是刚好遇到大风,这大船沉没,那这乌木的价格,岂不是蹭蹭的往上窜。” “所以我就想搏一把,才做了这蠢事,当然没有别人的蛊惑。” 李东阳只感觉到自己整个脑袋都在疼,痛苦,非常痛苦。 他们家族传承下来的土地呀,这一下祸害可大了。 大家想一想,这还真的是说得过去的。 就因为这萧敬乍富还穷,就因为他银子得了太容易,所以他不重视。 就因为他不会做买卖,所以他买了乌木,这逻辑上目是说的过去的。 弘治天子心里满意至极,看着在场大臣们,说:“好了,其他的大臣呢?还有没有什么说法?” 其他大臣已经没有说话了。 弘治天子更是露出了得胜的笑容,“好吧,既然诸位没有什么说法了,但朕可是有个说法的。” 大臣们看着弘治天子,想要看看弘治天子还有什么说法。 只看见弘治天子看着下面跪着的牟斌、萧敬说道:“你们两个竟然瞒着朕做了这样的蠢事,实在是让朕感到寒心了。” 牟斌和萧敬两个人听到这句话,都是低头叩首,“臣有错,请陛下恕罪。” 弘治天子冷哼了一声,说:“你们两个既然是承认有错,那便妥了。” “你们两个虽然是无心之失,但是毕竟有错,你们两个人罚俸三年,将赊欠的银子务必还给商贾,这样的话你们听到没有?” 牟斌、萧敬两个人对看了一眼,对弘治天子一拱手说:“臣等遵旨。” 大臣们都看着牟斌、萧敬的作态,也是叹了口气,罚俸三年看着已经是很重的惩罚了,但是对于那牟斌和萧敬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一个是大太监,一个是勋贵,别说罚俸三年了,就罚俸三十年,对他们两个也没有太多的影响。 人家就不靠这个吃饭。 只要陛下还信任他们两个,那就已经足够了。 弘治天子看在场的大臣说:“诸位还有没有别的事情要禀报,若是没有。”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满脸的挫败,便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这个时候也不想报了。 弘治天子看了看旁边的小太监,那小太监站了出来,用公鸭嗓费尽全力的喊着:“退朝”。 皇帝站了起来,带着人直接走了,那牟斌与萧敬两人对看了一眼,也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竟然带上了几分笑意? 大臣们陆陆续续的往外走,李东阳与刘健及丘濬三人倒是没马上离开。 李东阳来到两人,的面前,直接忽略掉牟斌,李东阳看着萧敬说道:“萧公公,今天这出戏演得是真好,我们这些人都是佩服不已。” “不小心竟然中了你们的道了。” 那萧敬听到了这话,谨慎的摇了摇头,说道:“咱家怎么听不懂这位阁老说的是什么呢?” “咱家今天在这朝堂之上,所说的所有话那都是真话。” “咱家要是敢在朝堂之上说假话,那岂不是欺君?这样的罪名,可是要被杀头的。” “咱家胆子再大,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诸位阁佬不要说笑了。” 李东阳和刘健等人对看了一眼,心非常清楚,看来这个萧敬已经下定决心反水了。 他们两个摇了摇头,知道今天事情已经断然无法挽回了。 李东阳看着萧敬,冷冷地说道:“萧公公今天做这个事情值得吗?” “萧公公平时为人和善,在整个天下,在整个仕林当中,都是赫赫有名的。” “谁不知道萧公公是大明贤宦,只要萧公公能够坚持下去,必然也是一代名宦,何苦搞到声名狼藉。” “你就不怕遗臭千古,受尽万人唾骂吗?” 这话说出来,萧敬的眼神之中,确实有几分黯然。 这一幕在场的人都看到了,但是很快他还是吐出了一口浊气,挺起了胸膛,竟然有几分男子汉的气概。 “大丈夫生于世上,当知忠君爱国。” “咱家虽然是个阉人,但也知道天地君亲师,咱家对陛下的忠诚,想必陛下是看在眼里的。” “如果是平常贼子,必然首鼠两端,可那样的人,只怕不会有个好下场吧。” 萧敬的说法很简单。 就是告诉他们,处在他这样的位置,若是再当个墙头草,只怕哪边都讨不了好。 何况,他还是陛下的奴婢,生死只在天子一句话之中,连理由都不需要。 起码陛下杀大臣是需要理由的,是需要给天下一个说法,可杀太监不需要。 说完这话,萧敬仿佛放下千斤重担。 他笑眯眯看一下旁边的牟斌,又看向在场的三个大学士,说:“对了,三位阁老,咱家这只是一个区区太监,平时出宫不方便,诸位阁老跟左都御史关系怎么样?” “听说有不少的商贾去了御史衙门告状,说咱们把他们给害惨了。” “咱家想想,之前那些事干的也是不太妥贴。” “咱家手下那些狗东西,竟然害了那么多的百姓,之前我们也是不知道,如今知道了,我们心中便难安了。” “请三位阁老转告左都御史,让那些受苦受难的,受了委屈的商贾,可以已找到指挥使的府上。” “只要他们有委屈的,指挥使都会通通安抚他们的。” “厂卫拿他们的,自会还给他们。” “厂卫强占他们的,也会还给他们的。” “这是陛下的圣旨,我们自然不会抗旨不遵。” 三个阁老走了,他们听到这萧敬的话,最后一分希望也失去了。 这牟斌与萧敬两个人是铁定帮弘治天子扛着这个事情了。 他叫那些商贾去到一个锦衣卫指挥使的府上讨债,那些商贾敢吗? 那些商贾自然不敢。 那些商贾敢得罪陛下,但那是有文官支持,但是就算再有文臣撑腰,他们也不敢去得罪锦衣卫和东厂。 因为得罪了陛下,只要文臣支持他们,他们依然逍遥自在,活得很好,还能赚点好处。 可锦衣卫和东厂是不讲规矩的,他们去找锦衣卫指挥使讨债,只怕被记恨在心,将来可能是会死全家的。 厂卫的名声已经那么烂了,再烂一点又如何呢? 他们也不算无辜,虽然是被文官利用的,但也是他们心甘情愿被利用的。 出了皇宫门口,刘健看着李东阳与丘濬,说:“老夫也没想到这个事情竟然会变成今天这副样子。” “朝中有奸佞,京城之外也有奸佞,可惜的是,这些奸佞手眼通天,我们不能除之,诸位还是早做打算吧。” 那边的丘濬却是摇了摇头,眼神之中流出了几分狠劲,说道:“事情也没有到达那种程度,我们今天确实是输了,但是输得还不彻底。” “我们还有机会。”。 第一百零一章 船队真的没了! 第92章 船队真的没了! 李东阳和刘健听到这话,一瞬间醒神了过来,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着丘濬接下来怎么说。 “那现在这个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 “那牟斌和萧敬两个人已经把这个锅给背下来了,难道我们还能够让他们两个反口不成?” “怕他们两个就是想这样做,他们也未必敢。” “他们要是敢反口,那以他们两个的身份,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丘濬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这个自然是不可能的,我又不是个傻子,怎么会想出如此愚蠢的办法?” 李东阳和刘健听到这话就放心了了,丘濬能够做到内阁大学士,当然不可能是个蠢货。 只是丘濬说道:“今天我们是输了,这一个事情是没办法改变的。” “既然我们没有办法得到这一批乌木,那我们不妨从别的地方入手。” “朝廷采买乌木的船快要回来了,这个大家都知道,他们做这所谓乌木买卖就是个笑话。” “难道他还能够招来大风,把运送乌木的大船吹翻不成?” “如果不是按照那一个萧敬所说的,有大风把整支全队都吹翻了,那这些乌木肯定是卖不出价钱来的。” “陛下跟那个赵远松是曾经有过约定,甚至可以说是对赌,只要在他们迎来这样的局面,那赵远松就输了。” “赵远松必然要把他的道路费,钢铁作坊,画馆,全部都得交到陛下手里。” 李东阳嘴角一撇,他以为这丘濬想出什么好办法了。 他听到这话,摇摇头说道:“丘阁老这样想,也确实是一条办法。” “只是我们之前商议过这个事情,只怕这也是不容易做到。” “那赵远松就算真的跟陛下有过约定。” “他就算真的输了,把那些产业全部转移到陛下手里,那陛下也不能交到我们手里,那岂不是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嘛。” “这对我们来说,又有什么益处,对朝廷有什么益处呢?” 丘濬摇了摇头,看刘健说道:“刘阁老着相了。” “这些东西原来确实不可能交到我们手里了,可是这凡事也不一定。” “那个画馆自然不必说,不过就是一些鸡零狗碎的收入,朝廷也看不上眼。” “这钢铁作坊,以及他们的修路费,这些东西难道就非得交到陛下手里?” “这是从来没有过先例的。” “按照规缺,钢铁坊就该交到工部。” “老夫打听过,他们打造出的铁器质量非常的好,他们的农具和刀具行情都非常好,行销天下,每个月的进项就不少。” “这东西本来就该进入工部。” “这是朝廷的规制,就算陛下真要拿在手上,那我们大不了再聚集大臣,再也上书一遍就是了。” “我们只要道理上站得住脚,不怕陛下不交出手里面的这些产业。” 刘健和丘濬也思考了起来,他们想想也就是这个道理。 半晌之后,刘健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只能这样做了。” “并非只是为了那点产业,实在是国事太过艰难了。” “如今朝廷花钱如流水,九边的那一张狮子大口,仿佛永远都填不满。” “每年哪怕多上几十万两银子,那也是极好的。” “如若出现这些银子流入陛下和太子手里,只怕白白糟蹋了,尤其是太子一直有些顽劣,拿了这些银子,只怕不会做正事。” “我们也全是为了公心了。” 牟斌回了皇宫,见到了弘治天子。 弘治天子对他们两人今天的表现很满意,“今天在朝堂上的表现,你们倒也算是尽心尽力。” 你们两个人拱手,刚想谦虚几句,却听弘治天子说道:“不过这一切,还得靠那赵远松出的计策够好。” “那么大一个危机,赵远松不过区区一两句话,就让我们把这个危机度过去了,他倒是有才。” 萧敬两人又对看了一眼,也都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们两个付出那么多,功劳倒成别人的了。 这个计谋也没有多高深,无非就是祸水东引而已。 他们原先不是没想到,只是不想把这个锅塞到自己手里。 因为仿佛除了他们两个,就真的没有人能够接锅了。 直到赵远松挑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他们才不得不认命,在弘治天子的威逼利诱之一下,背上了这样的一口锅而已。 萧敬心里越想越是不痛快,决定也给那赵远松上上眼药。 “陛下,奴婢心里其实有点担忧啊!” “那乌木我们收购了不少,但是收购那么多真的卖得出去吗?” “今天是朝廷之上,其实奴婢承认这个事情的时候,心里都在担忧,这仿佛就是无稽之谈了。” 弘治天子听到这话,也感觉脑袋有点生疼,“朕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先看一看了。” “实在不行,我们派出人手,去接管赵远松的那些买卖就是了。” 萧敬心中一动,细看弘治天子,发现弘治天子嘴角若有若无的笑容,心里也是明悟。 原来天子一直都不在乎这笔买卖做不做得成,事情要是做得成,那当然是最好的,一下子一两百万两就入手了。 但是这个买卖要是做不好,弘治天子想的都该是赵远松手上那些买卖了。 这个生意到底做不做得成,其实对于弘治天子来说,那都是挣的。 太子回到了东宫,几个太监围了上来。 朱厚照今天心情也格外的痛快。 几个太监围了上来,他大大咧咧的在座位上坐了下来。 太监给他锤腿的锤腿,按肩的按肩,递水果的递水果。 朱厚照咬了一口手里的苹果,顺手扔到了旁边的太监手里,说:“你们可知道,今天本太子可痛快了。” “那一些阁老今天可吃了大亏了。” “以前他们在本太子面前,一直都是帮着脸孔,仿佛所有东西都掌握在他们手里。” “本太子听说,他们还经常在外说太子顽劣不堪,本太子之前一直都想捉弄他们。” “可也没人能给本太子出个主意,便一直没有奈何得了他们。” “只可惜,伱们今天没有办法看到那几个阁老的脸色。” “那可算是为太子爷出了一口恶气了。” 几个太监不知道怎么接话,都说,“是啊!”“是啊!”“恭喜太子爷!”“贺喜太子爷!”“可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了!” 太子点了点头,突然发现有几分索然无味。跟几个太监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 他叹口气,说道:“还是得想想办法,看怎么样才能够把那赵远松掉进京来。” “本太子也是被他们折腾坏了,动不动就上书劝谏太子,父皇一看到他们的上书,那就得揍本太子。” “本太子想要找个人出谋划策的都没有,你们这些狗东西是派不上用场了。” 刘谨在太监中听到了这个话,心里那个主意更加坚定了,下一次他一定要把这个事情给做成了。 那李东阳回到了府上,发现竟来了个稀客,这人正是他的侄子李喜林。 平常时,若没什么事情,李喜林对他都躲着的很。 虽然双方是叔侄,但是李喜林其实挺害怕他的。 每次来到他府上都得割肉。 “伯父,不知那乌木的事情怎么样了?” “小侄这边就按照伯父您的吩咐,把手上的田宅全部都放出去了。” “虽然这放出去有点急,压价也被压的有点低,但只要那乌木全部到手的话,我们的利润肯定极高。” “我已经和几个大商贾都约定好了,那乌木放出来我们就拼命压价,能够把这乌木的价格,打到只有原来的一半再收回来,伯父你至少有五成的利。” 李东阳越听越是不耐烦,读了几十年书,养气的功夫算是破功了,尤其是那边的李喜林还是絮絮叨叨的说着。 他又想起了那些被放出去的田宅,又想起了他精心准备的打压乌木的价格,打算大大的挣了一笔,结果知道了一场空的事情。 恐怕对于这件事知情的人都在嘲笑着他吧! 他再也忍不住,一巴掌就给李喜林抽了上去,“好你个混账东西,谁叫你卖的那么快?” 事情已经过了小半个月了,整个京城里面陷入到一个怪异的平静里,都等着那乌木的船回来。 就在天津卫,一名工部叫戴森的员外郎,在一天前就已经到达了这里。 港口也招来了大批的力工,打算等着船一到就卸货。 明建文二年,燕王朱棣在此渡过大运河南下争夺皇位。 朱棣成为皇帝后,为纪念由此起兵“靖难之役”,在永乐二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将此地改名为天津,即天子经过的渡口之意,作为军事要地。 随后,在三岔河口西南的小直沽一带,天津开始筑城设卫,称天津卫,后又增设天津左卫和天津右卫。 按理说今天乌木的船就该靠岸了,因为他们左等右等也没看到有船靠岸。 临近傍晚,他们戴森有点也觉得有些困倦。 在这海边坐了一天,刚开始时觉得这风景美不胜收。 坐了一天,人一摸脸上,满满的都是油。 在朝廷里面早给他打了招呼了,只要运送乌木的船一靠岸,马上就往朝廷里面禀报。 要不然,他只需要派几个手下在这里看着,哪里需要他亲自在这里吹风。 他心里有点烦躁,这个是证明他办事利索的好机子。 他等着乌木的船靠岸,马上就要派人进京禀报几个阁老了。 就在三十步外,连马都准备好了。 就是那马在这里呆了一天,拉了一堆粪便,那味道传进他的鼻子里面,又给他增添了三分痛苦。 朝廷里面的风波他听说过,他虽然没有机会亲身经历那场精彩博弈,但是也心中向往,也不知他何时才能在皇极殿中如此指点江山。 他知道几个阁老在关心这个事情,但是看见天快要暗下来了,他也是摇了摇头,看来今天的船是不会回来了。 他站起身就要往回走,正当他走了没几步,站在高处的士兵却大喊了起来,“你们快看,船回来了!” 戴森心中有一阵狂喜,连忙转过身来,快走几步,却什么都没看到。 他知道就是因为他站的太低了,但不要紧,一会就该出现了。 过没多一会儿,果然出现了船,但是看到那个船,戴森的心沉了下来。 船是出现了,但是这情况不对。 为何只有一艘? 为何只有一艘船? 其他船呢? 难道这是……? 旁边的队正忍不住会问道,“老爷,为何只有一艘船。” 戴森回头瞪了队正一眼,队正不敢再说话了。 他眺望的那艘船,那船慢慢靠近,他们看到的那艘船时,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实在是这艘船太惨了。 原本应该有三个桅杆的,已经折了一条了。 船上虽说不上千疮百孔,但是也受创极为严重。 “难道他们遇上了海盗吗?” “听说现在倭寇闹得越来越凶了。” 旁边有人懂的张嘴了。 “就算有倭寇,怎么可能搞成这个样子,他们是遇到风暴了。” “现在只回来一艘船,看来……” 他没有说下去,但是大家都明白他说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戴森只感觉到他今天就不该领这么一个活。 船上面一个千总走了下来,应该是这艘船的指挥。 戴森连忙迎了上去,着急地问道:“船队呢?你们指挥使呢?” 一说到最后,那千总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我们遇到了大风暴,全完了。” “整支舰队都完了,乌木也全部沉到了海里,大海茫茫的,不可能再捞上来了。” “指挥使他老人家……也沉海了。 戴森忍不住叹息,脸上有几分无奈。 他还想借着这个机会,这几个阁老面前露露脸,看来这个脸是真露不了了。 戴森抓住旁边的队正说:“快马加鞭,快进进京,告诉朝廷,乌木全部没有了。” 那队正听到了这话,脸上也是一阵惊慌,连忙骑上了准备好的快马,往着京城方向赶了过去。 两天之后。 皇帝早起一杯牛奶的生活习惯,已经完全定型了。 可他刚刚习惯了这个习惯,赵远松又要写信过来告诉他,牛奶却不宜喝多了,尤其是不能当水喝,喝多该得肾结石了。 皇帝心里面也有点无奈。 不过,他现在每天睡眠质量越来越好是真不假,感觉整个人的精力都变得愈发充沛了。 突然想起那赵远松说过,他还能多活十几年,他慢慢的开始有些真的相信了。 他看着旁边伺候的萧敬,“现在船队应该快回来了吧。” 萧敬点了点头说道:“回禀陛下,按理说两天前就应该到天津卫了。” “今天天津卫那边派出的信使,也应该快要进京禀报消息了。” 弘治天子忍不住笑道,“我们也该准备好,等到消息一旦确认了,马上就派出得力的人手,去鹿邑县接管赵远松的那一些产业。” “也不知道赵远松知道这个消息,会作何感想啊? 萧敬笑了笑,心里面也有几分高兴。 赵远松出主意坑了他一把,他心里也是有点不痛快。 但是不要紧,很快就该轮到你赵远松不痛快了。 赵远松的产业不少,他萧敬也能从中过一手。 若是真有那么多银子入手,他的不痛快也能忍一忍。 以前他爱护名声,不想拿银子。 现在他名声都毁了。 他听说那群御史现在天天说他是奸佞,竖阉,那他总该拿点银子补偿一下吧! “真是一群狗东西!” 弘治天子一愣,“你说啥?” 萧敬此时也回过神来了,连忙下拜道:“陛下,臣失言,请陛下恕罪!” “陛下放心,我们这一次派出的人手,都是对陛下忠心耿耿的,绝对能帮助陛下把那些产业紧紧的拿捏在手里。” 弘治天子冷哼的一声说:“告诉你们手下的人,不求他们能够为朕挣多少的银子。” “只要他们老老实实地接过产业,老老实实地挣银子就行,不要给朕瞎搞。” “要是真有不懂的,让他们就问问那赵远松。” “赵远松除了这一次乌木的事情失算之外,其他的时候还是很精明能干的,多问问终究不会有错。” “这些产业都是人家置办起来的,如果真是把事情给朕办砸了,你就让那些狗东西去凤阳守陵吧。” 萧敬听到这话,也认真了起来。 能派去接管赵远松产业的人,都是他的干儿子干孙子。 干孙子虽然比不上亲子子,但他看在那几个狗东西对他还算孝敬的份上,他还真得对那几个狗东西提点提点。 还有陛下好像对那一个赵远松颇为看重。 他要提醒一下那些干孙子干儿子,去了鹿邑县之后,不要得罪了那个赵远松,免得吃不了兜着走。 他脸上露出几分笑容,说道:“陛下,奴婢晓得了,奴婢会好好敲打他们的。” 就在弘治天子跟萧敬说话时,一个信使直冲冲的进了京城。 他一进京城,就慌忙往兵部走,进到兵部之后先嚷嚷了起来,“船队遇上大风,船队全翻了,那些乌木全部没有了,速速禀报陛下。” 一支船队没有了,这可是大事。 虽然朝廷远不止一船队,但每一支船队都算是宝贝。 兵部连忙将这事情往上禀报,一直禀报到了兵部尚书刘大夏手中。 这刘大夏听到这个话,脸上露出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 第一百零二章 吃人的皇帝 第93章 吃人的皇帝 最近京城里面纷纷扰扰的,全部都在说着那乌木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的人耻笑此事的主角。 他们原先是耻笑陛下做了再糊涂买卖。 后来,陛下把锅推给了萧敬和牟斌,京城又都在笑萧敬与牟斌,说他们把祖坟都刨了刨,才拿了点银子做蠢买卖。 可现在刘大夏现在听到这个消息,让他全浑身都开始发冷,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大风乃是鬼神之力啊,难道真有人能够提前知道风暴的到来,所以投注了一些乌木吗? 很快,他摇了摇头,心里明白这些事情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 如果谁真有这样的能力,不说别人,陛下第一个宰了他。 这是妖人。 可要是除了这个办法,到底他们怎么知道船队会遇风呢? 刘大夏不就想太更多了,拿起那奏报就往皇宫走。 他叹了口气,之前嘲笑陛下,嘲笑牟斌与萧敬的那些人,这一次是要大吃一惊了。 不过,那个事件他没有参与到其中,就算那些人倒霉了,对他也没什么影响,他心里对那些人的做法,也颇不赞同。 弘治天子和萧敬还在商议如何接手赵远松的产业,突然有小太监进来对着弘治天子就是拱手一拜,“陛下!”。 “兵部尚书来了,说是有船队的消息禀报。 弘治天子站了起来说,“快请他进来。” 那刘大夏急急忙忙的走进了乾清宫里面,看着弘治天子,他脸上满是惊慌。 弘治天子看到兵部尚书脸上的表情,心里也慢慢沉了下来,不会真出了什么事吧。 刘大夏拱手一拜,“臣参见陛下。” 弘治天子一摆手,着急问道:“免礼!快说说船队,是不是已经安全归来了?” “并不是。”尚书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苦涩。 “陛下,船队遇上了大风,全部没有了,乌木也没有了,只回来了一艘船。” 弘治天子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刘大夏。 “你说什么?你说的消息是否确认?” 那刘大夏脸上也露出了为难。 如果这个消息没有得到确认的话,他也不敢来这里忽悠弘治天子。 他对弘治天子拱手说道:“陛下,这个事情已经确定了。” “那风暴之后还剩一条船回来,上面的水手和士兵都是确认过的。” 旁边的萧敬简直不可置信,那天他在朝廷上胡说八道一番的理由,如今竟然成为了事实。 弘治天子看着手上那封奏报,也不知道这时候应该高兴,还是应该不高兴。 如果不高兴的话,他用内帑的五十万两银子以及太子五十万两银子,买了那么多乌木,那么肯定能挣不少的银子。 估计翻个三倍都是有可能的。 有一些早已经定好的了进度,不是那么容易被停下来的。 若是因为乌木就把建造停下来,恐怕损失会更大。 可想而知,这些乌木的价格肯定会水涨成高,但是船队没有了呀。 弘治天子觉得有几分尴尬,说道:“士兵们的损伤严重吗?” 刘大夏也有几分叹息,出海的风险还是太大了:“回禀陛下,这些都是运输船,船上面的水手并不多,损失不是很惨重,损失不到百人。” “只是船队的指挥使沉入海中了。”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出海的人,本来就把头颅系在裤腰带上了,遇到风暴也是极其正常的事情,水师每年水警都会出人命,这个损失倒也还在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下去吧,好好的安抚那些出事的士兵家属,这指挥使家中也好好安抚,让他的长子世袭个锦衣卫百户吧!” “陛下仁慈!”刘大夏退了下下去。 弘治天子和萧敬对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苦笑,还真是让那赵远松给说中了。 不过,弘治天子倒是有些疑惑,“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那个赵远松跟船队的人合谋?” 旁边的萧敬听到这个话,心里是咯噔了一声。 不管以前赵远松有没有帮他和厂卫说过话,但这次可把他坑惨了。 他积攒半辈子的名声就像毁了。 他第一时间就想能坑一把赵远松,可是他想想,这些东西胡说八道也不好,万一被弘治天子想通了里面的关键,对他也没有好处。 他老实地说道:“回禀陛下,这个事情不太可能,那赵远松不过就是区区一个知县,跟水师的人扯不上关系。” “并且虽然指挥使死了,但还有那么多的水军士兵活着回来,若是真有这样的事情,一查就查出来了,赵岩松不是个那么蠢的人。” 弘治天子仿佛松了口气,倒也是那么个道理。 “这些事情以后再问赵远松吧!” “伱跟牟斌那边都商量好,等到价钱合适了,就把手里的乌木全部放出去。” 弘治天子的语气之中带着调侃,“只怕几个阁老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就该更难受了。” 萧敬听到了这句话,脸上露出苦笑,陛下是越来越坏了。 不过,他觉得那几个阁老听说了这个消息,恐怕心情真好不到哪里去。 没多一会儿,消息传到了李东阳那里,他听到这个消息。 他在客堂里来回窜着,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发了脾气。 他把旁边的一个花瓶抽了起来,就要砸到地上,可是他忍了一下,还是把那花瓶放了下来。 这花瓶虽然不是李喜林送的,价格没有李喜林送的那些花瓶那么贵,但是现在他亏了大笔大笔的银子,可想而知,乌木价格肯定是要蹭蹭的往上涨价了。 赵远松的产业也保住了,那么亏的就只有他们这些谋划的人。 苦心孤诣那么久,竟然栽在一个区区的知县手里,说出去岂不令人笑话。 李喜林在旁边站着一句话都不敢说。 “罢了,罢了,就这样吧!” “玩了一辈子的鹰,终究是被雀啄了眼睛,也怪老夫动了心,如若不然,断不至此!” “直到以后长个教训,不要小觑天下英雄了。” 他失魂落魄地坐在了椅子上,眼神之中带着挫败,但也有几分斗志。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混到他这个年纪,混到他这个位置的人,自然不会为了一次半次的挫败,而灰心丧志。 可是他想想他那些回不来了的田宅,那是真痛啊 在丘濬和刘健的府中也几乎都是这种情况。 他们亏了大把大把的银子,那宅子还有田地卖了出去,肯定是买不回来了的。 尤其是他们田宅价格卖得那么低,要真买回来,那些收购了他们田地和宅子的勋贵,非得坑他们一笔。 勋贵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就真只怕城里那一位,得罪他们一个阁老那又怎么样? 他们与国同戚,国家不亡,他们除非造反,否则也轻易不会亡。 一个月之后,一支商队还在继续往南边走着。 中间依然是一些骑马的护卫,护卫着一辆马车。 马车里面依然是熟悉的一家三口,弘治天子坐在中间,左边坐着张皇后,右边坐着大明皇太子朱厚照。 此时的朱厚照还是闷闷不乐,甚至任何一个人都看得出他脸上就写着两个大字“不爽”。 也不怪他不爽,实在是他这个老爹太坑了。 他看了一眼弘治天子,心中有些不太痛快, 可是他又看了看老爹的拳头,瞬间就感觉自己心里的不痛快,变得痛快多了。 上次乌木的买卖,卖出的价格远远高于他们的想象,竟然卖出了原价三倍多的价格。 这个价格卖出去,他们可以说是挣的盆满钵满。 他们父子两个人合伙,一起出了一百万两银子,到手的足足就翻了三倍,那就是三百万两。 除去成本,他们也是挣了两百万两,这还是十分惊人的,接近朝廷每年三成的税收了。 就连弘治天子原先的内帑里面,也不过只有两百万两银子,现在就是翻了一番了。 为什么是翻了一番呢? 因为他把太子的真的银子给贪了。 当时,朱厚照也是觉得,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努力,腰子都快要弄废了,才掏出五十万两银子,一下子搞了一百万两银子,心里是无比的高兴。 这银子到了手,东宫接下来几年的手头,那都是十分的宽裕的。 有了银子,他就能做好多的事情了。 他考虑过,要不要建一个豹房。 他在鹿邑县看过赵远松的那个动物园,里面有一些珍奇异兽,还有一些动物表演。 他看着也是羡慕的很,他也想自己在京城里,搞一个豹房出来。 他搞动物的来源不少,可比赵远松买一批动物要容易很多。 朝廷每年都会收到藩属国贡献的奇珍异兽,朝廷养起来非常的不容易,都扔在了御林苑自生自灭。 可他有了银子可以搞个豹房,把这些动物都收集起来,不但要搞个豹房,他还打算开挖个人工湖,他最喜欢游船玩水了。 他甚至还打算兴建一座大殿,就用赵远松在鹿邑县的那种建造办法,帮自己建一个高高大大的城堡。 他已经想好了,就找赵远松的施工队帮他干。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有人不讲武德,最后他挣的一百万两银子,包括他的五十万两本钱,回到他手里的只有十五万两银子,真是岂有此理。 在他看来,太子已经是当今世上第三尊贵的人了。 前两个尊贵的人,一个是他父皇,一个是他母后。 问题是,这第三尊贵的人,竟然被人家吃了回扣,一吃就吃了九成,他如何受得了? 他原想看看哪个狗东西敢私吞他的银子,结果一打听,银子被弘治天子给卡住了。 他气冲冲队去找弘治天子,想把自己银子拿回来。 结果硬生生地被弘治天子关上门打了一顿,还把他赶了回来,钱自然也没拿回来。 他老爹的理由光明正大。 理由是小孩子不要拿那么多钱。 这可把朱厚照气的够呛。 但他也无可奈何,那终究是自己的爹,他能有什么办法。 他拿着十五万两银子,彻夜不能安睡,来来回回的看着摆在角落里的那几口箱子,最终从里面看出来的都是两个字:“吃人!” 接下来的一个月,朱厚照每次一想到没了的那一百三十五万两银子,他就感觉腰子疼。 他整个人萎靡不振,已经很久没有碰过他那些美人了。 这还不算,这弘治天子还告诉他,以后不能够再纳美人,不能够在勒索那些老丈人。 这简直把他的所有财路都给断了,他要是能高兴那才奇怪。 相对于朱厚照的不开心,弘治天子的心情倒是十分的好。 微风从窗户吹进来,吹在他的脸上,真有一种快乐悠闲的感觉。 无论是谁的资产直接番了一番,他都会十分高兴的。 他看了看小朱厚照,冷哼的一声。 这朱厚照还不高兴,他是朱厚照的老爹,难道还会坑他吗? 这不想着他年轻,拿了银子就胡作非为,先帮他存着,以后自己死了,这些银子不都是他的吗? 不……不只是银子,大明王朝都是他的,着急什么劲呢! 至于他不让朱厚照继续收纳美人,这也真的是为了朱厚照好。 朱厚照这身体看着有些不对劲。 虽然很健壮,但是折腾那么久,也没见折腾出一男半女来,他心里考虑是不是已经折腾坏了。 他看了看朱厚照,心里又觉得几分为难。 他也不能叫朱厚照去看病,朱厚照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 弘治天子心里很清楚,也怕对方有逆反心理。 同时,他更怕这个事情传出去,会引起朝局不稳。 太子无后,这不是一个小事情,这关系到国家稳定。 他甩了甩脑袋,也不想那么多,还是先看一看吧。 毕竟从东宫那边传回来的起居录来看,起码太子的身体机能,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再过个一两年,太子要是真的无所出,那就真要看一看了。 嗯……不能够找太医,只能够找到一个靠谱的。 弘治天子脑海里。又想起了那赵远松的身影。 那赵远松医术看起来很好,倒是个合适的人选。 他在那想事情的时候,突然发现商队停车队停了。 前面的牟斌来到了马车旁边,语气带着几分紧张,“陛下,前面出了车祸,一辆车这个车轴断了,我们只能够先等他们把货物重新装好了,车队才能进发。” 弘治天子倒是没什么意见。 他发现进入鹿邑县之后,发现一路上的牛车,马车,人力车很多,当然最多的还是人力车。 “什么货物?” 牟斌还是有点紧张,他们这一支商队里面有皇帝,有太子,真出了事情不得了。 前面说是翻了车,但是谁知道是不是真的翻车,万一有刺客怎么办? “回禀陛下,都是粮食。” 弘治天子听到这话,掀起窗帘往前面看了一下。 只是这个角度原因。他看不到前面。 听说是粮食,他心里也有点担心。 作为大明皇朝的统治者,他对粮食当然格外上心。 他开了马车门,就要往下走,张皇后和太子看到,也只能够跟上。 牟斌看着皇帝下了马车,心里就更加惊恐了,马上来劝“陛下,这是否有点不妥?” 弘治天子摆了摆手,示意无碍。 他走到牛车那边,低头一看,那牛车的轴承果然断了。 粮食的主人也在,粮食的车侧翻,有一袋粮食漏了出来,金黄色的麦子撒到了地上。 那牛车的主人脸上满满的心疼,跪在地上,把一捧又一捧的麦子捧起来,吹去泥土,珍重地放进了袋子里面。 他们的运气不好,牛车倒下的方向也不对,直接把单向的两条车道都给拦了起来 后面的车子虽然有点着急,但是没有办法,他们也不敢越过道路的另外一边。 鹿邑县行车是有规律的,马车驶入到另外一边,被追到是要罚款的,还罚的还不轻,他们只能够等着那个粮车搬开粮食。 弘治天子看着这牛车主人,问道:“老丈,你这是要拉粮食进城交税吗?” 谁知那牛车的主人听到这里,倒吸了一口凉气,抬头,本来不想回答。 但他看到这一伙人衣着华贵,还有一些带刀的,拿着兵仗的护卫。 他最后还是忍着了,决定老实说话。 他也怕人家打他。 他甚至脸上还露出了几分笑容说:“交税自然是在田头,粮食晒干之后,有专门的税丁来到村里纳的。” “我这是打算把粮食拉到城里面卖掉。” 弘治天子听到这话,心里反倒更加痛快了,嘴角也咧了起来。 朱厚照就觉得,此时他爹的表情,跟那边拉车的那头驴子有点像。 他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他爹,也不敢再看那边的驴子。 他怕他笑出声。 百姓们有粮食卖掉,证明百姓们家中有余粮,这是好事。 “看来老丈今年的收成不错,能过个肥年了。” 那老丈听到这话,脸上还真是涌现出了几分发自内心的笑容。 这与刚才被迫回答问题,而装出的友善截然不同。 “自从老爷来到我们县之后,我们的收成年年都不错。” 第一百零三章 赵远松不识用人! 第94章 赵远松不识用人! 说着,他嗤笑了一下,说道:“其实往年的收成差,但大家也能过下去,真正过不下去,不是天灾,是人祸啊!” 弘治天子愣了一下,突然有些感慨,他明白老丈的意思。 他们在这里种田,方法跟以前是一样的。 只是赵远松来在当知县之前,跟他来当知县之后,唯一的不同就是,赵远松清剿了很多的流贼,也肃清了吏治。 贪官污吏敢不敢伸手,他不敢多说,但这一些百姓们交完税之后,起码不怕流寇来抢他们赖以生存的粮食。 因而,百姓们种的还是那么多粮食,日子反倒好过了,反倒是有粮食往外卖了。 “无论如何,车上那么多粮食,拉到城里面卖给粮商,估计能换不少的银子。 “这里倒是先恭喜老丈了。” 这个时候,那老丈已经把粮食搬到路边了。 他得先修好车之后才能出发,但可以先把粮食搬到了边上,把路让出来。 老丈突然说一句,“谁要把粮食卖给那些臭商商,他们只会压价。” “我们今年打出的粮食比往年还多,要是只能卖给粮商的话,卖的银子倒是要比往年要少。” “哼,我们就不把粮食卖给他们,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我们要把这些粮食卖给官府。” 弘治天子听到这话,倒是有点惊讶。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确实是那赵远松的性子。 只要能挣钱,赵远松估计就会干。 弘治天子有些担心,连忙问老丈,“你们把这粮食卖给官府,不会是官府强迫的吧?” 那老丈正想回答,却听到车队后面有人大喊,“淦汝母,到底走不走?不走的话别把路在这堵着。” 弘治天子老脸一红,此地不在朝堂之上,百姓本就是洒脱了许多。 尤其是他出来微服私访的时候,遇到过太多直率的百姓了,一开始的时候他觉得很难受,现在已经习惯多了。 他旁边的牟斌也是一阵尴尬,“老爷,我带人过去把他给砍了。” 皇帝一摆手,“好了,把车队挪到一边,让人家先过去。” 后面的商队骂骂咧咧地走了。 弘治天子调整了一下心态,转过头来看向旁边的老丈,还有几分尴尬,但是他发现老丈对此颇不以为意。 对于他们来说,被人家问候令寿堂,那是经常的事情,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他们堵住路了,就该被骂,他倒是觉得面前的这个贵人,脸皮有点薄了。 “这可不是官府强迫我们的,官府这是为了我们好呢。” 说罢,老丈又要收拾东西,弘治天子还有心要问。 老丈却有些不耐烦了,说道:“贵人,你就别问了,我再不把这车轴修好,我天黑进不了城,粮食卖不出去,官府的人到点就下值了,可不会多等我一刻钟的时间。” 弘治天子满不在乎地说:“让我手下的人给你修,伱就这里陪我好好聊聊。” 老丈看到有人帮他干活,并且还是免费的,脸上绽放出了笑容。 “话说,这个把粮食卖给官府,也是我们知县老爷来了做的好事。” “我们种些粮食,有时候就是运气好,藏得够深,没有被土匪流氓抢走的话,我们倒是也有一些粮食卖给粮商。” “只是那得看是不是丰年,要是丰年的话,那我们就倒大霉了。” 弘治天子听到这话,更是迷惑不解,问道,“这丰年打的粮食岂不更多,为什么到丰年都是倒大霉?” 为了老丈看了一眼这群人,欲言又止。 弘治天子转头看了看旁边的牟斌,牟斌顺手从腰里掏出了一两银子,塞进了那个老丈的银子。 老丈忍不住推辞,“这怎么了得,这怎么可以!” 牟斌有些尴尬,这老丈手劲真大。 弘治天子摇摇头,说道:“不打紧,这说书人都还有打赏,老丈就当给我们当说书的了。” 那个老丈听到这话,一个“嘿嘿”两,他实在是舍不得那一两眼子,那可不少了。 他知道今天是遇上贵人了,把银子揣到怀里,说道:“好,既然诸位贵人想听,那我就给诸位贵人讲一讲。” “这年份不好的时候,我们打了点粮食,也就勉强自己够吃。” “一般很少有得往外卖,但是非要挤挤,也不是说没有。” “可那粮食打得少,粮商他就得高价买了,咱就得高价把粮食卖给他们。” “但是这年份好的时候,那就不好了,粮商出的价会很低,算起来,这卖粮食的银子,还没有灾年卖了那么多。” 弘治天子一想,就明白其中道理,点点头说,“这倒也是正常。” “那大不了,咱这一年这粮食就不卖,就存在家中,一直吃到明年,反正这谷子放一年也不会坏。” “大不了明年再吃旧粮,把明年的新粮再卖出去,说不好那价格就好起来了。” 老丈看着弘治天子,倒是觉得有些稀奇。 这个人虽则衣服华贵,但给人感觉却是长了脑子的。 弘治天子也有点骄傲,当皇帝的,想东西难免全面一些。 谁知道那老丈说道:“你这想法以前也有人有,但现在没有了。” 弘治天子的脸拉了下来,问道:“这是为何?” 老丈叹一口气说:“你这样做,他粮商怎么收粮食?” “到处以前地痞流氓,到处都有山贼。” “偶尔也有一些粮商使坏,不用做什么,只需要把你家有粮的消息卖给那些流贼,甚至消息都不用卖给流贼,流贼就得直接就来抢了。” “你要不就把粮食卖掉,还能换点银子,藏起来也好藏,土匪来了也找不到了。” “但你要是真留了一些粮食在家里,土匪来了,你可就什么都剩不了了,毕竟你这粮食又不能埋在土里。” 弘治天子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这简单的一个折腾,就导致灾年百姓们难过,丰年百姓们更加难过的情况发生了。 老丈有些感慨,说,“不过咱们老爷来了之后,日子好过多了。” “什么地痞流氓,什么山贼的,有一个算一个,不是被老爷宰了,就是被老爷扔到山里面去挖矿,听说山里老惨了,铁打的汉子,一般都熬不了几年。” “知县老爷不是个仁慈的性子,但对我们这些老百姓倒是仁慈得很。” “他给咱们这位老百姓画了一条线,官府每年都按照这条线来收粮食。” 弘治天子好奇问道,“那这条线的价格高还是低?” 老丈看了他一眼,就像看傻子一样,“那自然是低些,不过还稍微有点良心,能够让我们活得好些。”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说,“这倒是可以,可要是在灾年,那你们不就亏了吗?” 老师看他一眼叫说道,“到年份不好的日子,谁还把粮食卖给官府。” “反正官府也不强制要求,只要你有粮,他就那个价收,高于这个价,他就不要。” “自从知县用了这个办法之后,咱们县里面破产的百姓都少了,大家也不必为了今年收成好而发愁了。” 皇帝一时半会儿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听过,那一首,“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曲。 他以为他当上皇帝之后,这一切都不一样了,但此时此刻,他才发现仿佛都是一样的。 弘治天子手下的人,帮老丈把车轴给修好了。 牟斌过来禀报:“老爷,我们可以出发了。” “这位老丈的车轴也给他修好了。” 弘治天子点头,说道:“改变方向吧,我们跟一起跟这个老丈,一起去官府收粮的地方看一看。” 牟斌一愣,不过倒也习惯了,连劝都没劝,直接去准备了。 弘治转过头来看向那老丈,说道:“老丈,我们陪你一起去卖粮吧!” 老丈愣了一下,自己带那么大一群人去官府收粮的地方,官府不会以为他们要闹事了。 哪知弘治也看出了他的担心,笑道:“老丈,你且安心,我跟这鹿邑县的知县还是老相识,我们一起合伙做过买卖。” 那些老丈听到这话,瞬间了然了。 这县老爷虽然好,但是也不是真的那么清廉如水。 他听说知县老爷还喜欢做买卖,每天挣的银子就得拿箱子来装。 他听说老爷在家里,连地砖都是银子做的,还娶了九九八十一房小妾,一个晚上睡十个。 他笑着说:“既然你们认识知县老爷,那就好,那我们一起去吧!” 他心里在想着,既然一直像老爷的老相识,不知道在给他称粮食的时候,会不会宽限一二? 城里面有专门开辟的一道场所,每到粮食丰收时候,官府就会收粮。 今天在这里负责收粮的,自然也不会是赵远松。 牟斌告诉弘治天子这些时,弘治天子也没太在意。 虽然收粮这个事情,十分的重要,但是以赵远松的性子,也不可能真的在这里盯着。 弘治天子心里面突然一动,问道:“那在这里盯着收粮的人是谁?” 不过,他也没等回答,心念一转,马上就猜到了在这里看收粮的人是谁。 “应该是鹿邑县主薄吧?” “主薄管着一县的钱粮,按说应该是他在这里看着。” 那牟斌倒是摇了摇头,刚想说话,弘治天子的脸色黑了下来。说,“你可不要说,连主薄都没在这里?” “这个县里面,有赵远松一个吃干饭的,那就已经可以了,难道除了赵远松吃干饭之外,还有别的人也是吃干饭的吗?” “那朝廷养着他们,又有什么用处?” 旁边的张皇后听到了这话,都觉得自家的夫君有些双标。 凭什么赵远松可以以吃干饭,别的官吏就不可以? 那牟斌摇摇头,说道:“并非如此,鹿邑县那主薄倒是不在,但是那鹿邑县县丞也在这里,现在收粮就是那县丞在看着。” 这话说出来,倒是除了弘治天子的意料,竟然连县丞都在这里,那倒是稀罕。 “县丞叫什么名字来着?” 弘治天子一时半会儿还真忘记了,旁边的萧敬连忙上来提醒道:“老爷,那县丞叫做曹兴午。” 弘治天子想起来了,“没错,就叫曹兴午。” 那曹兴午也算是个举人吧,胡乱塞到这里来当县丞的,想不到这个人还挺勤勉。 这个时候,那边那个老丈回来了,对着弘治天子这些人就是一通抱怨,“今年又是县丞老爷在,有他在,咱们这些人就别想偷奸耍滑了。” 皇帝听到这话,倒是觉得有几分好笑,说道:“为何这样说?” “莫非那县丞老爷不好相处?” 他们以为在鹿邑县里面上梁不正下梁歪,应该大多数人都是像那赵远松一样的货色,没想到竟然不一样。 那老丈有些委屈地说道,“县丞老爷跟知县老爷不一样,知县老爷为人宽和,行事倒是不拘小节,但是这县丞老爷人为人严谨,老是喜欢板着脸,目光如炬,做事非常的细心。” 弘治天子这个时候打断了他一下,说:“难道比你们这些老爷还要细心?” 那老丈想了想,说:“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平时接触县丞老爷,倒比接触知县老爷还要多一点。” “甚至有些时候要审案,知县老爷也想让这县丞老爷审。” “除非是比较难的案子,又或者是知县老爷特别喜欢的案子,否则他轻易不肯出面的。 弘治天子暗骂了一句,这赵远松是真的懒。 “我们平时都怕他,只要他来收粮,那我们这些人可就倒霉了。” 听了这话,弘治天子对这个县丞还真是有点好奇。 从老丈刚才那些话来说,他听出了一个事情,那就是赵远松仿佛对这个曹兴午十分信任。 尤其是赵远松竟然有时候连审案都让他来审。 这种公开露面的事情,赵远松都敢交给他,那肯定还有很多事情,也都是交给他的。 他都想看看。这一个曹兴午都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就在他想事情的时候,却听到那边传来砰的一声,弘治天子也吓了一大跳。 这附近的锦衣卫都快要掏刀子了。 牟斌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干嘛!哎呦! 怎么每次来这鹿邑县,都闹得一惊一乍的? 弘治一摆手,让手下的人稍安勿躁。 他一眼看过去,却看到是那个县丞老爷,一脚把一箩麦子直接踹飞到了地上。 有两个百姓当场就给他跪下了,“那个县丞老爷,饶了我们这一次吧,我们知道错了。” 弘治天子看那散落一地的麦子,当场脸色就黑了。 漆黑。 旁边的萧敬和牟斌的人看到弘治天子的脸色,心里也都有点发怵,在他们看来,那个小县丞是死定了。 弘治天子最是爱惜百姓,也爱惜粮食。 一个朝廷命官,竟当着弘治天子的面,直接把一箩麦子踹到散落一地,这简直就是不当人子。 别说别人,就算萧敬他们看到都有点心疼。 弘治天子低骂了一声,“那赵远松就是这样用人的,用的就是这样的官吏?” “这样的人在他手下,也能够被他重用?也能够代替他见百姓?我看这赵远松是瞎了眼了。” 其他人都不敢说话,只有张皇后握住了弘治天子的手,说道:“陛下,我们还是先看一看再说。” 弘治天子耐住性子,只看那曹兴午走下台,从地上掏起了一把麦子,看了看,随后又扔到了地上。 弘治天子拳头都握紧了,却听那边的曹兴午说道:“你们两个狗东西!” “老爷为了不让你们受那么多的损失,故意设了个保护价给你们,让你们在丰年的时候粮食也能卖得上价钱,你们就是这样回报老爷的?” “你们竟然把箩筐里面的粮食吸了水,又在这上面放置上了一层干粮食,想用这一个方法来压秤。” 弘治天子心里一动,一看地上,果然发现地上的粮食有些湿。 他们看着那对父子,想不到看着老老实实的一对父子,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只可惜你们太聪明过头了,这湿的粮食跟干了的粮食,重量能是一样吗?” “你身边这两个衙役。每年都在这里收粮食,他们手上过的粮食,比你们吃过的粮食还要多,你们岂能过得了他的手? 那一对父子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额头,眼泪当场就下来了。 那个爹直接抱住了曹兴午的大腿,“县丞老爷,这都是误会,这都是误会了。” “我家这粮食收的太晚了,就来不及晒干,因此才看起来有些湿漉漉的,但其实并非如此啊!” 曹兴午自然不管他,一脚把他踹开了。 那旁边的儿子连忙过去扶住了他爹,曹兴午却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 “朝廷官府只收干的粮食,你也别想忽悠我。” “哪一家的粮食还没晒好的,会湿到这种程度?” “你们把湿的粮食跟干的粮食混在一起,只会祸害更多的粮食,你们这是想坑害官府。” “现在我也不为难你,你只需要把粮食拿回去晒干,再拿过来卖便可。” 这对父子听到这话,大惊失色,爬着又来到了曹兴午身边,一人抱一腿。 “不能啊,不能这样啊!县丞老爷。” 第一百零四章 此乃在世阎王 第95章 此乃在世阎王 “我们这来的已经很晚了,官府一共就收那么半个月的粮,我们的粮收得晚啊?现在再让我们回去晒干来,官府已经不收粮了呀。” “你就把粮食收了吧,只要拿回去晒一晒,就能够用了。” “我们不要那么高的价格,我们只要三分之二的价格就可以了,算起来还是我们吃亏了。” 张皇后并不喜欢这个曹兴午。 他都觉得这对父子有些可怜,这一脸鼻涕一把泪的。 刚才那个老人家,还被那曹兴午踹了一脚,估计是磕到牙了,嘴角都流出血了。 曹兴午看旁边的两个衙役一眼,两个衙役捧起刀把子就打,打到父子两人疼得嗷嗷叫。 两人熬不住了,大喊:“别打了,别打了,我们拿回去,我们拿回去。” 说着,两个人只能趴在地上,捧着麦子开始装了回去。 张皇后虽然有些不落忍,但是她依然没有说什么。 规矩就是规矩,其实真算起来,那个县丞倒是没有错,因为如果为了一家人破了惯例,以后奇葩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 张皇后掌管着一个后宫,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有时候人的心不能软。 弘治天子揉了揉鼻子,自己刚才好像是有点激动了,如今看清楚这个事情的情况,倒显得他没有道理了。 那曹兴午扫视着场子里面弄的百姓,果然他一眼扫过去,竟然不止一个眼神躲躲闪闪,显然是有点心虚的。 他嘴角在抽抽,知道今天作弊的人不止一个。 他看着旁边的差役说,“搬半张竹席过来,今天的粮食,老子一筐一筐的看,抓到耍小聪明的,全部打他二十大板。” 说着,有几个百姓抬起他的筐子就往外跑了,在场的百姓们都笑了。 弘治天子看着也摇了摇头。 他确实是错怪那曹兴午了。 他没想到竟然有那么多奸猾的百姓。 百姓里面有坏人啊! 鹿邑县衙门收了湿的粮食,吃了点倒没什么,只怕湿的粮食和干的稻谷一起混进粮仓里面会出事。 曹兴午冷哼了一声,但是却没有停止粮食这些来卖的粮食。 又在查到一个粮筐的时候,他又发现了异常。 他蹲在地上看了看那堆麦子,转过头来又看着那个百姓,那百姓脸上显然露出了几分尴尬。 弘治天子有些好奇,这又是怎么了? 那堆粮食也不湿啊! 曹正午慢慢站了起来,让衙役拿来一个斗,装满了就是一斗。 他又看看那斗粮食,又看看那个百姓,脸色有点发黑。 只是那百姓已经想跑,但是被衙役按住了。 曹兴午想把那个斗递过去,终究有点不太忍心,直接拿来那个铲子一铲,铲出了一麦子,装着放在他面前说,“吃完这一堆麦子,你就可以回家了。” 弘治天子这个时候才看出端倪,这一堆麦子里面竟然混混了一部分沙子,表面看不出沙子来。 那百姓哭着喊着:“县丞老爷,我愿意把粮食拿回去,我不卖了!我不卖了。” 曹兴午冷笑了一下,“今天这个粮食,你想卖我们也不买,可这个粮食伱虽然卖不成,但是这麦子你也得吃。” “你吃不完不许回去。” 说完,他还看见旁边两个差役,“你们两个在这里盯着他,他要是敢不吃完就走,你们就把他往死里打,打死勿论。” 那一铲就是两斤的麦子。 那百姓无奈,只好当场吃了起来,那麦子是在嘴里发出了一些咔咔的声音,旁人听着都感觉到耳朵发酸,浑身起鸡皮疙瘩。 弘治天子对于这些混账,已经没有半分同情了。 他今天真是开了眼界,也明白了曹兴午这些底层管理都不容易。 他扭了扭头就想走,却看到那边出现了一 那远处骑马过过来的人,身上穿着一套捕快的衣服。 此人脸上有一道刀疤,看着倒像是一条血红色的蜈蚣攀爬在脸上。 再一看那人头上那顶帽子,众人就知道这是个捕快的班头。 这个人他们刚好认识,就是那张三狗。 张三狗仿佛有点着急。 他们这一大帮人站在路边,他竟然没留意到,直接骑着马就进入到了校场内。 那一边的曹兴午一看到张三狗的到来,也是放下了手上的米。 竹筒旁边的百姓们看到了曹兴午走开,松了口气。 他们在粮食里面没有藏猫腻,但是那曹兴午毕竟是个县丞老爷,就这样站在他们旁边,他们不能不紧张。 张三狗来到那个曹兴午旁边,对着曹兴午一拱手,道:“县丞老爷,大老爷那边想要看今天的粮食本子。” 那一边曹兴午没拖沓,直接从桌上收了一个本子,说道:“这本子都按照大老爷教的方法,记得清清楚楚了。” “我们一共收到一万多担粮食,现在还在继续收,最后的数字应该会接近两万的。” 张三狗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说道:“今年真是难得的收成喽。” 那边的曹兴午听到这话,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多亏了老爷来了,要不然这些粮食收成还真没那么好。” “老爷那几种改良的沤肥的办法很有用,粮食看着增产了不少。” “也不知道大老爷脑子里是怎么想的,这种方法都想得出来,看着确实是有用得很。” 张三狗叹了口气,“只可惜咱们这边收成好了,有银子了,这些牲口就不是看不过眼,现在又开始乱起来了。” “老爷都盯着今年的收成,原本这些收成是打算拿去矿山喂一喂矿囚的。” “老爷说了,那群矿囚干最脏最累的活,也得让他们吃好一点,看守的主事不得力,现在已经被老爷撤了职。” “死的矿囚实在太多了,老爷心疼得很,少一个矿囚,那得少一个人挖矿。” “到时候这些矿囚都死光了,老爷还得花银子去找矿工来干活,矿工还得吃好的喝好的,还得花大笔银子发工钱。” 曹兴午听到这话,脸上没有丝毫的怜悯,“都是些罪有应得的混账,管他们那么多干什么?” “只可惜浪费了这大好的粮食,都是喂了狗了。” “实在不行,在粮里面多放下些野菜树叶树皮什么的,吃不死人就行了。” “那么好的粮食给他们吃,多浪费。” 张三狗不知道说啥了,突然想起了老爷说过的一句话。 在世的观世音菩萨还没见过,实打实的阎王这里有一位。 面前在县丞可比老爷还要狠。 老爷最多在粮食里面放野菜,最多往里面放点草根。 这厮还打算放在粮食里面放树皮树叶,这是把那些矿囚当畜生来养的,倒也算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 不过,张三狗的脸上也是苦笑,“这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万一他们都没了,就没人干活了,老爷还想提升一下他们的待遇。” “不过现在老爷就想让他们吃好一点也不行了,那些混帐来了。” “老爷说,这些粮食全部都是拿来充当捕快们的口粮,还有奖励,一定要把那些个狗东西给杀得干干净净。” 曹兴午听到之后有些担心。说道:“听说那边的人来势汹汹,这事情到底稳不稳,实在不行咱们多招募些捕快。” “咱们又不是没有银子,又不是没有粮食,告诉大老爷,也不必如此抠抠搜搜的,该招人还是得招人。” “不然的话,我们县城被打破了,又或者是被抢了一两支商队,这损失该撑不住了。” 张三狗撇了眼曹兴午,“你那么厉害你去说。” 曹兴午脸上露出了几分尴尬,他那么严肃的人,露出这个表情可不多见。 只看到他还是有些遗憾地说道,“你以为我没说过吗?” “只是我虽也说过,可大老爷也说了一番话,硬是把我回来了。” 张三狗有些好奇,说道:“老爷说什么话?” 那曹兴午嘴角一撇,说道,“大老爷说了,咱们县里的人现在富了,哪个人出来打份工活不下来,自然不愿意再干那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活。” “这人一富,胆子就小了。” “以前大老爷招募你们的时候,你们连饭都吃不上,孩子都快要卖掉了,给你们把刀子,你们就什么都敢干。” “现在再在县里,想招募你们这样的穷鬼,可不好招募了。” 张三狗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但是他想了一想,还确实也是那么个道理。 以前他是个穷鬼的时候,老爷给他一把刀,再给他塞把银子,再让他往前冲,他犹豫都不犹豫一下。 现在虽然他也冲,但心里慢慢地竟然也有一点顾虑了。 他叹了口气说道:“老爷担心的也是,看来在招募衙役,得往远点招了。” 旁边的朱厚照听到这话,鼓掌笑说道,“那个赵远松是懂招兵的,这一点本……我就很认同。” “就要招那种穷的吃不上饭的老实百姓,打起仗来才猛,太安逸了的不行。” “这也是京城的京营的人,很难打得过边军的原因呢。” 他不说话好说话,倒是把张三狗给吓了一跳。 他转头望过去,才看到弘治天子这些人在。 “原来几位贵人竟然来了?” “之前我们就收到你们的信件,说是你们要重新再来鹿邑县。” “老爷最近是打算让人迎接你们的,只是最近实在太忙了,不知几位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弘治天子瞄了他一眼。说道,“就从你刚才骑马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站在这里了。” 张三狗感觉到更加尴尬了,旁边的曹兴午倒是好奇问道,“张班头,这些是……” 张三狗给曹兴午介绍起来,“这几位都是京城来的贵人,就是跟老爷合伙做买卖乌木的那批人。” 曹兴午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一伙人就是你说的冤大头?” 弘治天子等人的脸色更黑了。 那曹兴午也感觉自己说的话太直率,连忙合上嘴,看着气氛尴尬,又张嘴解释道:“我意思是,你们敢跟老爷合伙买乌木,一般人都做不出来这个事情,那实在是银子烧的慌。” “啊!不………我意思是诸位有胆量。” 曹兴午越说就感觉越不对劲,干脆绷起了脸孔不说话了。 弘治天子等人叹了口气,这厮还真的不怎么会说话。 不过,弘治天子还是看了看他,说道:“你这一个县丞做得不错。” “刚才的事情我也看到了,跟百姓们打交道也不容易,你倒是辛苦了,也还算称职。” 曹兴午心里很清楚,这些是京城来的贵人,说是那张皇后的家人兄弟什么的,不然他该说一句“你姫把谁啊!我用得着你夸?”了!。 其实在本质上也确实没有错,在某些时候,张皇后也确实叫弘治天子做哥哥,只是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对着弘治天子等人说道:“这些都是在下的份内事,老爷能把这些事情交给我,那就是对我的信任。” “我不能辜负大老爷对我的信任,也不过尽力而为而已,干的也不算出色。 弘治天子等人心里点了点头,就是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一个县丞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他从某些方面讲,很擅长跟百姓们打交道,心思也很缜密,为人也很直率,不会夸夸其谈。 这样的人,当个知县是足够了。 甚至以弘治天子的眼光来看,哪怕让他当个知府,也不是说不行。 只可惜现在倒是不适宜,以后有机会的话,他倒是可以给曹兴午个机会。 此时,他对刚才张三狗说的事情更加感兴趣,问道,“你们刚才说最近鹿邑县不太平静,这是为什么?” 张三狗脸上也露出来愤怒,说道:“诸位,就像我们刚才说的,其实我们是打算去接你们的,但是实在忙的不过来了。” “我们鹿邑县过了几年安生日子,百姓们过得越来越好了。” “以前你们县里面,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山匪水贼,这些人都被老爷给宰了干净,有一些还挺山里挖矿。” “但是现在又开始有苗头起来了,我们实在是太富了,又到了粮食丰收的时候。” “县周边最近出现了三四伙土匪,有一些还很不好招惹,最多的一伙土匪,竟然有了一百六十六七十人了。” “这伙人听说是从东边来的,领头的人叫做斗翻天,凶悍的很,抢了几次商队了,还抢了一些粮食。” “他们抢粮食也就算了,一个村子连个小孩都没活下来,女子都被抢走了。” “老爷很生气,所以一定要把这些狗东西给宰了,最近正在对我们加强操练。” “现在我们到想办法打听他们的位置,只要找到他们,就要把他们给宰个干净了。” 弘治天子听到这句话,心里一沉,果然鹿邑县还是太富了。 这里那么富,怎么可能不招惹别人的目光? 他也不说别的,“你们的人手够吗?我记得你们只有不到两百人吧?” 张三狗脸上也露出了难色,“我们确实是只有两百人。” “不是我们不愿意多招人,只是我们大老爷只是个知县,再多招人的话,那就坏了规矩。” “其实我们现在人已经很多了,有一些兄弟较捕快都不是,只能算是老爷和商队的护卫,手上也只有把刀子,干不了什么狠活。” “我们这两百人,还要分出人来守别的地方,没办法,我们又找了一些帮闲。” “但是他们也没什么用处,他们欺负欺负良善百姓可以,叫他们与那种凶悍的土匪斗,那是不太可能的。” “老爷,最近心情都不太好,就是这伙狗东西闹的。” 弘治天子的脸色也很难看,八十人对一百七八十人,赵远松这完全处于劣势了。 他看了看旁边的牟斌,低声问题“我们这次带来多少人?” 那牟斌说道:“老爷,我们这一次带来的商队护卫有三百人,并且还有一支三千人的军队在夏邑县,只要有需要,他们马上就能够过来。” 弘治天子皱了皱眉头,夏邑县的军队只怕用不了,那都是生死关头才能用的。 现在他们要是在这里用出来,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他们来历不凡了。 恐怕在赵远松再顺着藤摸个瓜,很快就知道他们的身份了。 他们这张皇后的兄弟有三百护卫,几乎都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你要是再说,还有三支军队供你使用,那简直是想了不要想了。 他看着张三狗,说道:“告诉你们知县,我们来了,还想跟他做买卖。” “我们把他的银子也带过来了,安排一下我们见他。” 张口拱手一拜,说道:“诸位先去鹿邑酒店安顿下来,我马上回去跟老爷说,想必他很快就会见你们了。” 弘治天子他们一想到要住那一个鹿邑酒店,再想到要住那高昂的房间,他觉得牙疼。 他摆了摆手,有些嫌弃说:“快去快回。” 当张三狗回到了赵远松的宅子时,赵远松正在校场上训练着护卫。 这当然不用他亲自训练,他从训练好的捕快中,抽调十人出来成为教官,来训练这些招募好的人手。 校场上又集合了两百人。 张三狗来了赵远松旁边,看到下面的这一些新招募的人手在训练,心里有些惊讶:“老爷,还是您说的对,这外县招来的穷鬼,果然是气质就是不一样啊!” 兄弟们,实在是不好意思,今天工作有点忙啊,发得晚一点了,但是今天的一万字是不会少的。 第一百零五章 怕伤了太子自尊 第96章 怕伤了太子自尊 下面的新兵有些拿着刀盾,有些拿着火器,有一些拿着长矛,按着法子正在练着。 他们结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小阵,前面有几个刀盾兵,后面是火枪兵,后面是长矛兵,练得热火朝天,已经有了几分气势。 虽然赵远松把这火枪改成了遂发枪,这火枪的装填速度有了很大的提升,但是在赵远松看来,这个装填速度还是慢。 这根本就没有办法达到栓动步枪的装填速度。 最重要的是,他们是连线列三段击都没有办法实施,因为他们打的是土匪流寇,人家打不过人家是会跑路的。 土匪可没有近代欧洲军队的那种排队枪毙的勇气。 赵远松听这话便觉得有几分怪异,转过头来看了张三狗一眼,问道:“你是不是忘了你是什么出身了? 张三狗俏脸一红,脸上那一道偶像,蜈蚣一样的刀疤,就像活过来了一样。 他当年的家境,可没比下面这些人好多少。 张三狗对下面新招的护卫评价很高,但是赵远松还是不太认同。 他看了一下护卫们稍有几分凌乱的队列,说,“这些人拿来当商队的护卫确实够了,但是想要拿来跟土匪对战,那还是差得太远了。” 赵远松看着这些新招的护卫,这些人身上都穿着镖局的衣服,心想要是这些人有铠甲就好了,战斗力会上升很多。 他有那么大的一座钢铁作坊,想要搞些钢铁出来造铠甲,那自然不成问题。 可他不过区区一个知县,也知道不少人盯着他的家产,自然不会落人口石。 所以这些人全部都是一个镖局的护卫,他只是带回训练而已,更不可能有什么铠甲。 他看看这些护卫,觉得这些护卫的身体也还是太过单薄了。 这些护卫训练的时间也太短,看起来很莽,但其实都是样子货。 现在大敌当前,他已经完全放开了肉食。 这些从隔壁县招来的穷鬼,每天都有两顿肉吃,虽然不能够敞开的吃,但比起他们以前可好太多了。 赵远松可也说了,只要看见谁偷懒,全小队都得扔出去。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了。 也怪不得下面的护卫着劲的练,现在的日子就跟天堂一样,谁也不愿意被扔出去。 “老爷,那京城的寿宁侯,还有他夫人儿子,又再来了,还运来了很多大箱子。” 赵远松嘴角一撇,看着张三狗。 他突然发现张三狗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蠢笨,还是很聪明的嘛! 他竟然没直接说运来了很多的银子。 他拍了拍张三狗的肩膀,说道:“再去挖几个大的地窖,还有告诉赵福那个蠢驴,继续用银子换黄金,慢慢的换,悄悄的换。” 说着,赵远松便径直离开了。 这银子换成金子体积更小,到时候真要跑路带起来更方便。 张三狗听到赵远松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告诉他们,明天在我的地方见他们。” 当天太阳下山之前,弘治天子就已经收到了赵远松第二天就会见他的消息。 张皇后笑着说道“这一次那赵远松见我们的速度,倒是比上一次快了。” 弘治天子摇了摇头,笑骂道,“那狗东西只是觉得上次晾过我们一次了,这次不必晾了而已。” “何况,我们还是带着银子来的,这狗东西不看在我们的面子上,也得看在银子的面子上。” 张皇后一愣,脸上很快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她总觉得弘治天子对那赵远松张口闭口的狗东西狗东西的,但是或许是因为那赵远松随性的原因,又或许是他救了弘治天子性命的原因。 弘治天子总是把那赵远松当成子侄来看待。 弘治天子也发现了,他总有一种,“那狗东西要是他的子侄就好了,儿子是不太合适,当个侄子也可以。” 只可惜他查过了,那赵远松确实姓赵不姓朱。 弘治天子不再想这些东西,看见周围的那些富商,也觉得情况不太好。 “看来这一次,赵远松也是摊上个麻烦了。” 那边的朱厚照也是接话说,“不只是个麻烦,还是个大麻烦,赵远松要是不赶紧把那些贼寇清理干净,恐怕他这里的商贸都会受到影响啊!” 朱厚照看向周围的商贾,敏感地感觉到,这个鹿邑县酒店还是人来人往,有不少的大商贾出现。 可是他发现,有一些商队的首领,脸上有些忧愁,显然也是受到土匪来袭的消息的影响了。 那些土匪虽然说只有一百多个人,很可能不敢进攻城池,但是抢夺商队还是敢的。 不需要多,就那么三四股土匪,就足以打击到这些商队的信心了。 恐怕周围的府县也在添油加醋,帮着鹿邑县的土匪宣传呢! 鹿邑县如果真的闹土匪闹凶了,这里的商队肯定外流周围的几个县。 周围几个府县的日子不管好不好过,但终归知道这是块大肥肉,也都兴致勃勃地打算承接鹿邑县外溢的这些商队了。 就是弘治天子这边有点感慨,朱厚照想到的事情还是比较深的,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果然带他出来多看看,多想想是没有错的。 恐怕这些东西是无论如何强迫朱厚照去读书,也都悟不出的道理。 那边的朱厚照说完,倒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朱厚照身边的太监刘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围的人只听到他喃喃地说道,“这可是大好机会,可一定要成功啊!” 朱厚照终究还是忍不住了,看弘治天子说道:“那赵远松要跟流寇打仗了,我也带一队人去帮他们。” “那赵远松只有两百人,大多数还要驻守各方,肯定干不过那些土匪,还是得靠我们帮忙。” “赵远松可才帮我们挣了不少的银子,我们要是眼睁睁的看着他倒霉,只怕也会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以后再想跟他处好关系,做大买卖,怕也是不容易了。” “现在赵远松正是最难的时候,正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可雪中送炭才能够留下人情。” 弘治天子看了他一眼,虽然看到他义正言辞,一副只是为了做买卖的模样,但还是明白了他的想法,“赵远松要真有麻烦,我肯定是会帮的。” “只是真要帮,也不用你亲自上阵,伱身边的萧敬与牟斌,哪一个不比你经验丰富?” “我怕你只是想亲自上场打仗吧,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那赵岩松都不会亲自上阵。你要是有这心思,趁早熄了吧!” “就你那点微末的本事,比起牟斌都差远了。” 牟斌听到这话,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他只不过是个锦衣卫指挥使,跟贼人狭路相逢他试过,躲在暗处放冷箭他也试过,可基本上也不用打什么正面进攻的硬仗。 甚至他连躲在暗处,放冷箭的机会都不多,这一身皮也不是靠刀口舔血挣回来的,皇帝这次把他吹得太高了。 他毕竟是个勋贵,属于那一种生来有就有,生来没有就没有的那种情况。 他心里甚至开始犹豫,要是皇帝真的叫他正面上阵杀敌,那该怎么办? 朱厚照听话这话有些挫败,正所谓知子莫若父,他那点小心思,他老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明天看见了赵远松再说吧。”弘治天子终究是给了个说法,显然刚坑了儿子的一百多万两银子,就算给他个鼓励了。 朱厚照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 但是旁边的聪明人心里明白,弘治天子就是在骗傻子玩,若真的让他指挥,也不可能让他上下面战场。 皇帝就一个儿子,死了怎么办? 第二天,就在那个熟悉的城堡,弘治天子再次见到赵远松。 他只感觉到两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赵远松仿佛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那一副浊世佳公子的姿态。 只是皇帝心里忍不住想到,当年,赵远松走投无路走到河边,人一跃而下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这个气度? 弘治天子感觉到赵远松这个城堡里面的气氛不太对。 在箭塔和堡垒上面巡查的士兵数量,比他们上次来的时候翻了一倍都不止。 同时,他还看到城堡外面被修整出了一大块的平地,一大堆的护卫正在那里训练着。 这些人身上没有穿着捕快的衣服,反倒是上面衣服上面绣着一个什么四方镖局的名号。 弘治天子知道,这些人就是赵远松搞出来。 只是这些人身上还是没有穿着铠甲,显然赵远松还是那么谨慎,谨慎到他想借着这些拿捏赵远松的机会都没有。 想是这样想,弘治天子心里还是很欣慰的,没有穿着铠甲的护卫,跟穿着铠甲的军队那完全不一样。 弘治天子也不觉得,赵远松这样一个没有打过仗的知县,训练得出的军队有多厉害,估计也就是空架子吧! 那边的牟斌心里倒是暗暗心惊,这些所谓的镖局的镖手,可不是普通的空架子。 他看得出来这些护卫行进后退皆有章法,甚至相互之间的配合已经快要成型了。 要是在给他们训练上一年半载,这些人恐怕已经赶得上最精锐的边军了。 不,只要在训练一年半载,再让这些人见见血,甚至最精锐的边军,都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他看了看赵远松,心里面有点感慨,这赵远松天生就应该吃碗饭的。 要是这样的人才是锦衣卫的,那该多好啊。 他要是有这样一个部下,做梦都能笑醒。 赵远松看着弘治天子,突然对着弘治天子招了招手:“过来。” 而弘治天子竟然还是真的很老实的走了过去,就在他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弘治天子很自然地把手伸了出来,赵远松也把手搭上了他的手腕。 此时的弘治天子乖巧的跟个小学生一样,赵远松也一副江湖郎中的样子,感受着弘治天子的脉搏,看着弘治天子的脸色。 过多一会,赵远松脸上露出了笑容。 看到他这个笑容,不知为何,弘治天子和张皇后还有朱厚照心里,都安稳了下来。 “你这身体也恢复很越来越好了,这药以后是不用怎么吃了。” “不过你那牛奶也是想喝喝一点,不想喝就不要喝了,尤其是不要过量,不然你的湿气就该变重了,到时候又是难受。” “还有你老家那边,对了……你老家是京城的,京城的名医不少,招他们让他们教你五禽戏。” “你每天早上练上两刻钟,实在不行一刻钟也行,坚持地练。” “感觉你活个十几年。应当不成问题,保养得好了,上限很高。” 弘治天子心里也很清楚,他的身体是确实变好了。 自己身体自己怎么可能感受不到,以前可有一种很燥的感觉,但是现在他的浑身上下,就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感觉整个人走路都带风。 他看了看朱厚照,想让这赵远松帮朱厚照也看一看。 朱厚照日夜这样操劳,也没见整出个一儿半女,这显然不正常,刚好机会在这里。 只是他考虑了一下,还是打消了这个主意。 现在情况不太合适。 他还没有跟朱厚照沟通过,只怕儿子不好意思,又怕会伤了朱厚照的心。 男人嘛! 那点事情是最伤自尊的 现在赵远松的护卫也在,他自己的护卫也在,大庭广众之下,让朱厚照出来被赵远松看病,那也不合适。 人多嘴杂的,万一再传出去了,那这个事情可麻烦了。 只怕他们要以后要多合作两回,要赵远松放下戒心,不要让他的护卫在这里的情况,再让他帮朱厚照看病才是比较合适的。 看了病之后,赵远松直接连药都没开。 现在已经不是吃药的问题了,这人需要慢慢调整。 若身体内又不出现其他的疾病,短期内身体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弘治天子鼓了鼓掌,有人捧着一个盒子进来。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三百万两银子的汇票。 看着三百万两银子,他只觉心如刀割。 他两父子费九牛二虎之力,才挣三百万两银子。 赵远松随意地躺在家中,就挣了三百万两银子。 这对比起来,真是气死人了。 想想。他们可费了赵远松劲了,这厂卫遍布全国,所以他们才能够拿下那么多的乌木。 赵远松的这商路还没有布局到全国,这就是恐怕也是赵远松为什么要跟他们合作的一个原因之一。 对方看中的不是他寿宁侯的身份,是看中了那位萧公公的能耐呀。 如果不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弘治天子也不想做一锤子的买卖,把这些银子都给贪没了。 他把盒子推了过去,说道:“赵知县,这就是这一次挣到的银子,你且点点。” 赵远松看了看那个盒子给了点头,又转过头来瞅了瞅那边的赵福。 那边赵福走出来,还真的拿起了那汇票点了起来。 弘治天子等人脸色有点发黑,这是有多信不过他们。 那赵福点了点头,赵远松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大家仿佛又成了好朋友。 只是那边弘治天子有些不解地问道:“赵知县,我们这边倒是有些问题,希望知县解答一二。” “这乌木买卖,所有人都不看好,我心里也是很纠结,一直十分担忧。” “能否请赵知县为我解惑,为什么你会知道那一些运送乌木的船会沉掉,莫非你还能够通鬼神不成?” 赵远松看了看弘治天子,心里清楚,恐怕不只是弘治天子,所有知道这个事情的人,心里对这个事情都会非常的好奇。 他也确实需要解释一下,要不然以讹传讹的,还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子。 别传出他是个妖人,那后果可严重了,多少也是个别人攻击他的由头。 他看弘治天子,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船一定会沉。” 弘治天子的脸一黑,他感觉赵远松在耍他。 赵远松一摆手,说道:“但那船很可能会沉。” 弘治天子吐了一口气,追问道:“这又是为何?” 赵远松笑道,“我乃是个岭南人,这些你们想来也清楚。” 他也想得清楚,这些人不可能不查他的背景来历。 别人查不出来他的背景,那萧公公查不出他的来历,这根本不可能。 弘治天子等人也是点了点头,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没必要在这里装纯。 “岭南人每年见了不少的大风。”说着赵远松突然有种莫名的伤感,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 弘治天子等人看到了赵远松伤感的眼神,心里觉得有些愧疚,恐怕赵远松是想起他的父母了。 他心里暗道:“这倒是个纯孝之人!” 赵远松吐出了一口气,“所以我对这种风暴十分熟悉,今年风暴不正常的次数太多了,也太过密集。” “我刚好想到,朝廷每年都要采购乌木,那么要是他们在海上遇到了风暴,就很有可能会有重大损失。” “到时候乌木价格就会大涨,做买卖哪有十成的把握,有那么五六成的把握,那就可以做了。” 那弘治天子有些忍不住了,看着赵远松问道:“那既然你知道这个事情,那为什么你不上书禀报朝廷,禀报陛下?” “这样的话,朝廷说不好就不会派船出海去购置乌木,你倒是也能救一下近百条性命,还能为朝廷挽救一支船队。” 赵远松像看傻子一样看的弘治天子。 兄弟们,今天一号,求个票! 第一百零六章 路很难,利润很高 第97章 路很难,利润很高 “你觉得我这个奏疏送上去,朝廷能相信吗?” 弘治天子等人不说话了。 如果一个普通的知县给朝廷上了这个奏疏,恐怕朝廷的人会觉得,这一个知县得了失心疯。 每年都有那么多的风暴,你凭什么就说今年一定会有风暴? 还是可能把整只船队都吹翻的风暴,这岂不是胡言乱语吗? 不止如此,朝廷还会派人来查看,看这知县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可得把他替换掉。 只是弘治天子还是忍不住问一句,“可就算是这样,你也有三四成的可能算错了,要算错了,伱的损失也不少,难道你就不担心吗?” 赵远松看了一眼弘治天子,他当然不会告诉弘治天子,他心里有把握今年一定会有风暴,还会把运送乌木的船全部吹翻了。 他只是看着弘治天子,嘴角一撇,说道:“就算这买卖真的亏了,那又怎么样?” 弘治天子冷笑了一声,“如果你亏了,你继续产业全部都送到我这个寿宁侯,嗯………还有萧公公的手里。” “这些产业规模不小,可见是你苦心经营了好几年的,就这样白白的进入到别人的口袋里了,难道你心里感到不可惜?” 赵远松一摆手,看着弘治天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你说的这个道理,难道我就不懂吗?你怎么知道这不是我故意的吗?” 弘治天子一愣,继而沉思了起来,就连那边的其他的几个人,也开始考虑赵远松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看着赵远松,只感觉慢慢想通了这里面的关键。 他们只感觉到这个赵远松胆子是实在是太大,并且简直是算无遗策。 弘治天子之前一直觉得,自己无论如何才是那个赢家。 买卖要是做成了,他自然有大笔的银子进账。 这买卖要做输了,他也可以接过了赵远松的产业。 而赵远松的处境则是更加尴尬,他必须要买卖做赢了,才有大笔的银子进账。 要是买卖做亏了,他那些产业可就保不住了 可弘治天子现在才明白,他或许不会输,但是赵远松也绝对是那个双赢的人。 赵远松嘴角挂上了几分笑意。说,“看来诸位已经想清楚这里面的关键了。” “没错,这买卖做成了,我三百万两银子就到手了。” “这买卖做输了,我就把产业给你们,但是诸位想必也已经想明白了。” “我鹿邑县的所有产业,都是因为我赵远松才存在的。” “无论是那个鹿邑酒店还是画馆,甚至是那钢铁作坊里面用的,也都是我们祖传的炼钢办法,才能打出来的好钢好铁。” “里面有一些工序,只有我才知道,要是我没有了,这些产业全部都得黄了。” “萧公公是一个有本事的人,皇帝很喜欢,他做事也很稳重,他轻易不会倒台。” “还有你寿宁侯,那是张皇后的兄弟。” “我那么多产业给到萧公公和你寿宁侯的手里,你们寿宁侯和萧公公愿意放手吗?愿意这些买卖就这样亏损掉吗?” “你们若不愿意放手,只怕我们之间只能够长期相互合作了。” 弘治天子暗呸了一声,这哪里是什么相互合作,就是赵远松拿出产业来,直接勒住他们的脖子。 每年大几十万两的银子的收入。他们敢放手吗? 他们舍得放手吗? 这根本就不可能。 那他们就必须要保住赵远松。 这才是赵远松的双赢呢。 赵远松摆了摆手,“再者说,这些行业没有了,那也不甚要紧。” “只要你保住了我的官位,保住我的性命,我有一百种办法,可以挣到更多的银子,这本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弘治天子不得不承认,赵远松说的是几句有道理的。 “既然这样,以后希望赵知县多多关照了。” “我们现在手上的本钱也有两百万两了,还想跟赵知县你再做桩大买卖,不知道赵知县你可有什么合适的路子。” “你放心,只要你能够拿得法子,我们这边也绝对不会退缩,咱已经跟萧公公商量好了。” “有他的厂卫关照,由有们张家帮忙,你的买卖绝对不会做亏了。” 这个正合了赵远松的意,笑道: “我在制造一批货品,这批东西虽然还没做完,但也就差这一两日了,到时候我拿给你们,你们拿去贩卖掉。” “嗯……就是单纯贩卖掉就行,不需要什么成本,但是定价得按我说的来。” 弘治天子有些好奇,“是一批什么样的货物?” 赵远松摇摇头说:“什么货物就暂且不用说,过两天你们见到就会明白了。” “只是我这圈子还没上去,我不过区区一个知县,跟京城里面那些勋贵扯不上关系。” “若只是跟他们合伙做点买卖,给他们送点银子,那倒不成问题。” “但是我现在要割的,是那群真正的勋贵贵,还有那群真正的大商贾的韭菜。” “这就需要你们帮忙了,你们放心,利润是你一半我一半,绝对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弘治天子听到这话开始考虑了起来。 要是这样的话,刚好连成本都不用出,那他这两百万两银子直接收回去,这事情就更加稳了。 弘治天子忍不住问道:“如果这批买卖做完了,我们能挣到多少银子?” 赵远松考虑了一下,“百来万两吧,那也说不定,七八十万两也有可能,终归是无本买卖,规模也不大,就先做着吧。” 弘治天子的眼珠子都红了,他从来没有想象过,挣银子竟就是那么容易的。 他忍不住说道:“赵知县,既然这样,不如先带我们去看一看货物?” “就算没有全部完工,那相当一部分也是完工了的,我们先看一看,倒也无所谓。” 赵远松摆了摆手,“不可,纯商业机密。” 他生产的办法,岂能让这些人看到。 正当他要拒绝的时候,外面急冲冲地闯进来一个人。 赵远松看到就要开骂,结果发现进来的人竟然是张三狗。 只看张三狗对着赵远松一拱手,说道,“老爷,哪位斗翻天所在的地方,已经被我们给找到了。” 赵远松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这群畜生,竟然敢来他的县里面搞事情,正是破坏了他的财路。 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这群狗东西活着回去了 “在哪里?” 张三狗脸上的表情又显得有些奇怪,说道“就在城西三十里的吴庄里面。” 赵远松沉默了一下,脸色不太好看,问道:“那庄子里面的人了呢?” 张三狗一时半会不知怎么说,但是他的表情也不太好看。 赵远松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恐怕庄子里的百姓,十有八九是遇难了。 一百七八十个畜生闯进了一个庄子,庄子里面的人要是能好,那才真的奇怪了。 弘治天子有些好奇地问道,“赵知县,这是怎么了?” 赵远松看了张三狗一眼,示意他来说。 张三狗咬了咬牙,说道:“那一些土匪凶残而无人性,一般他们打进去的庄子,都是鸡犬不留的,只要是男女老少都逃不过他们的一刀。” “这一次也就是有个六岁的小童,刚好出去放牛了,回来时看到那一幕惨状,惊恐之下躲在庄稼地里,这才逃过了一劫。” “他一直躲到天黑,才跑到隔壁村报信,隔壁村长知道这事情赶紧报了上来,要不然我们还真不好找他的位置。” “他们流窜的速度也太快了,每去到一个地方,基本上都留不下活口,选的地方也非常巧妙,一般他们袭击的村子,离别的村子都比较远,这一次被发现倒是个意外。” 那边弘治天子脸色阴沉,还没想到这些流寇竟然有些凶悍。 土匪都知道这赵远松做事极其的凶悍,但凡被他抓到了,那绝对讨不了好。 俘虏不是扔进矿山里面挖矿,就是当场摘了脑袋,可就算进了矿山,他也活不了几年。 像他们这些流寇,明知进矿山去当矿奴,可能这辈子就没命出来了,这种情况他们怎么可能做的不谨慎。 何况他们本来就本性凶残,为了自己的安全,自然什么都做得出来。 赵远松看见张三狗说:“带人过去盯着他,不要让他们跑了,如果跑了,唯你是问。” 张三狗看到赵远松那充满杀意的眼神,心中一凛。 他对那伙没人性的家伙也是恨极,连忙说道,“老爷放心,绝对不会让他们跑了,如果跑了,拿我是问。” 赵远松摆了摆手,转过头对弘治天子等人说道,“诸位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带你去看那些货品。” “实在是本官现在也没有空,等本官把这些杂种宰了,再带你们好好看看货物。” 弘治天子看着赵远松,有些担心地问道:“不知道知县是否需要帮忙。” “我有两三百的护卫,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们能帮上忙。” 赵远松沉默了一下,他手下的人只有三十多匹战马,其他的都是普通的抚马。 鹿邑县基本上都是平原,就怕真打起来,那些流寇打不过到处跑,他不好追上。 他听说面前寿宁侯那些护卫手上,却有不少的马匹,这样算起来,还真的用得上他们。 弘治天子以为他要拒绝,又说道:“我手下这些人,都是通过关系从三千营里面挖出来的。” “也不仅仅如此!”他一直旁边的萧敬,“今天萧公公的人也在这里,他手下里面还掺杂了一些东厂的人,手上功夫绝对不差。” 话说到这个份上,赵远松也不再拒绝,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劳烦诸位了。” 那边的朱厚照听到这个话,又是兴奋了起来。 他本就对这种事情十分感兴趣,有些人想要加入其中指挥人手。 只是赵远松根本不可能把人手给他指挥,而弘治天子就更不可能把人手给他的指挥了。 赵远松看一下旁边的赵福,“去集中一些马车、牛车、驴车,但凡是能集中起来的,全部都集中起来。” “再集合一些民夫,在天亮之前,我要看到不少于三百辆的各式马牛驴车。” 那个赵福一听到这话一拱手没说话,连忙下去准备了。 一天集合三百辆牛马车,若是放到别的县来说,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起码一个晚上是集合不起来的。 但是在这个鹿邑县,他们就有这个能力。 弘治天子既然要参与到这个事情当中,赵远松就没有再让他们回酒店。 他们被集中到了一个大厅,倒是可以通过窗户,看到整个庄子的行动。 萧敬等人能对此心里有些不满,低声对着弘治天子,说道:“老爷,他这是防着我们哩,怕我们回去通风报信。” 弘治天子倒是摇了摇头,对赵远松的这个做法,并没有什么不满,反倒有几分赞赏。 “这种时候,就不要在意这种细枝末节,对赵知县来说,甚至对于整个鹿邑县来说,这都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容不得有失。” “这种人行事果断,方能成就大事,瞻前顾后的,担不住重任。” 赵远松把人手开始召集了起来,弘治天子从楼上看到整个庄园开始汇集人手。 不停的有五大三粗的汉子,从庄子里面涌了进来。 他们或许穿着捕快的衣服,或许穿着普通护卫的衣服,又或者是穿着镖局的衣服,但是身上都流露出彪悍之气。 一队一队的士兵,直直的站在操场上,有人手上拿着刀盾,有人拿着长矛,有人拿着火铳。 如果不是这些人没有铠甲,弘治天子甚至觉得,这就是一支十分威武凶悍的军队了。 赵远松直接带着几个心腹,来到了宅子的地下室。 旁边的赵福拿出了钥匙,打开了其中的一处地窖。 赵远松一点头进去了,四个人拿绳子的木棒抬出了一箱子东西,又进去了四个人抬出了一箱的东西,随后又进去了第三批人,第四批人……一共抬出了数个箱子的东西。 赵远松走在前面,身后的心腹抬着沉沉的箱子,直接来在校场上。 弘治天子与他的人,也被集中在校场上。 此时,他看着赵远松那边的队伍站得笔挺,横平竖直,个个挺直腰杆。 他再看看自己手下的人,甚至觉得自己手下这些精锐,还比不上赵远松的人手。 校场上有出高台。 赵远松走上了高台,下面张三狗大声喊道:“拜见老爷。” 捕快们被鼓动了,“拜见老爷!” “拜见老爷!” “拜见老爷!” 声音之大,连三里地之外,正在低头吃草的牛,都抬头往着城堡的方向看了一眼 赵远松一摆手,校场上再次安静了下来。 他转过头来看身后的人,身后的人把箱子抬出来,直接把箱子里面的打开,把箱子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哗啦啦啦的,一口箱子倒出来,倒的一地都是银子。 接着是第二口箱子,第三口箱子……… 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倒在地上,堆成了一个小山。 赵远松直接把脚踩在小山上,动作有些恶俗,下面这些捕快的却不认同,他们觉得赵远松的姿势是那么的优雅。 赵远松看台下的护卫,“诸位,你们有些人跟随本官已经有几年了,家里应该富有了,有些人是刚刚跟随本官的,算起来还不到半年吧。” 没有人回答,赵远松又踹了踹银子,“跟随我久的,那不必多说了,跟随我晚的,还是得给你们说一说的。” “你们都是穷鬼,如果你们不是穷鬼,我也不招募你们。” 弘治天子嘴角抽抽,这赵远松说话还真是直接。 “有些人穷了,什么事情都敢做,希望你们也是。” “几年前,有些流寇来到鹿邑县,他们抢了商队,鹿邑县的商路走不通了。” “他们相当于把我的腿给折了,后来我把那些个狗东西都给宰了,算是把我的腿给折接上了。” “现在又有人想来折我的腿,你们能答应吗?” 下面的方阵大喊道,“不能!不能!不能!” 三里地之外的牛,觉得这里的草吃着实在太过聒噪,扭扭头,换了个方向走了。 台上的赵远松一摆手,说道:“好了,诸位既然是要为老爷我接腿,那老爷我也不能让兄弟们辛苦了。” “这条路的确很难,但是利润很高!” “你们虽然吃我的,喝我的,但是这还不足够,本官需要告诉所有的兄弟们,只要你们跟着本官混,那你们就有好日子过。” 说着,赵远松把脚从那堆银子山上拉下来,但是捕快和护卫门的眼睛,依然留在那个小山上 就连弘治天子手下的那些护卫,在看见了这一堆银子时,都觉得有些挪不开目光。 “一个流寇的人头,换一百两银子,拿到人头,马上就能换银子。” “这边寿宁侯的部下也是这样,只要能拿下人头,就有银子收。” 那边的弘治天子都有些震惊,这赵远松出手是确实阔绰。 “果然是狗大户啊!” 一个人头一百两,十个人头就是一千两,一百个人头,那就是一万两。 土匪将近两百个人头,两万两就花出去了。 现在鹿邑县里面出现了几股流寇,算起来加起来估计有五六百人,也就是五六万两银子没有了。 五六万两银子,说放出去,那就放出去,赵远松一点犹豫都没有。 第一百零七章 赵远松摊上大事了 第98章 赵远松摊上大事了 下面的护卫们眼珠子都红了,就连弘治天子手下也是如此。 一百两银子是什么概念? 一个普通的明朝家庭,一年的支出才十两银子左右。 一百两银子,可以让他们接下来十年不用干活,也都能活下来。 当然,实际操作中是做不到的,人有了银子,就会开始瞎折腾,一百两银子自然用不了十年,但是并不妨碍着他们这样算。 赵远松看着这些护卫的士气,已经涨起来了,歪嘴一笑。 “当然这还不止,只要你们抓得到他们的首领,直接赏一万两银子。” “抓到副首领,赏五千银子,抓到一个队长一千两银子,说到做到。” “你们但凡战死了,一个人给二百两银子的安家费。” “你们的子女,可以送来本官办的私塾里面读书,伱们的父母可在官府的照料下颐养天年。” “官府管你们父母的食宿,管你们孩子的食宿,等你们的孩子长大之后,或许会有本事考取功名,你们的家族会成为名门望族。” 前排的衙役只是眼红,后面那些刚从别的县招来还不到半年的镖局护卫,握着长矛和火铳的手指都发白了。 他们之前只是个穷鬼,人家一年能花十两银子,他们一年从地里都刨不出五两银子来,甚至有一些护卫家里连地都没有。 现在赵远松给了他们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杀一个流寇,就能够让家人十年无忧。 杀两个,二十年无忧。 杀一个小队长,就有一千两。 那他们接下来这半辈子,就算断了腿,也都无忧了。 他们就算死了,也有二百两银子,儿女还能进私塾读书。 这何止是改变了他们自己的命运,这简直就是改变了他们整个家庭的命运。 那边弘治天子的手下,也开始激动了起来。 他们的家境虽然不差,比赵远松招特意招募这些穷鬼要好太多了。 但是那么大的一笔银子,还是让他们心动不已。 张三狗抬起了手里的火铳,突然大声喊道:“为老爷效死命!” “为老爷效死命!” “为老爷效死命!” 在弘治天子看来,赵远松的用人之道不是别人容易能学到的。 恐怕在天下知县中,只有赵远松能这样做。 不! 恐怕不止了。 这样算起来,首领和副首领的价格那么高,小队长都敢十个普通土匪,恐怕十几万两银子都得花出去了。 平常的知县想掏出十几万两银子来,根本都不可能,也更不会为了那些普通百姓花十几万的银子。 赵远松能够下那么狠的本钱,也难怪鹿邑县的商贸如此发达。 那边的萧敬也点了点头,这赵远松是考虑得清楚轻重缓急的,流寇不除,鹿邑县的商贸就会受影响。 只有杀了那些流寇,商队才能维持上路,这样赵远松还能挣更多的银子。 两百多辆牛车,马车,驴车,全部都集中好了。 所有的就连普通的士兵,也可以坐着马车驴车,向城西目的地进发,没有任何人靠两条腿走路。 弘治天子也明白,这也是赵远松的无奈之举。 三十里地走过去,消耗的体力不少,尤其是连夜过去,去到肯定又困又乏。 到时候护卫们再跟那些凶悍的流寇打仗,肯定是处于下风的。 一辆马车和驴车上面,只坐两个士兵。 赵远松本来的意思是,让他们可以躺着休息一下。 可是没有人睡得着,他们每一个士兵,满脑子里面都是两个字,“银子”。 每个人心心念念的,并不是杀一个流寇一百两,而是杀了那流寇的首领,可值一万两银子。 他们也知道,杀流寇首领的风险很大,肯定会很多人去抢这个功劳。 可万一他们运气好,首领就刚好让他们杀了,拿了那一万两银子呢? 那他们直接就富了,以后人家见到他们,也得称呼一声“员外”! 赵远松没有骑马,他坐在了弘治天子的马车里。 他虽然会骑马,但是那样太困顿了,对方的数量太多,他的压力也绝对不小。 他手下只抽掉了八十个衙役,还有两百新招的穷鬼士兵,这就是他全部的力量。 那些新来的士兵只训练了半年,并且没有见过血,没有打过仗,主力还是那八十衙役。 他必须要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不能出岔子,也不能放过那群狗东西。 就是赵远松坐着的这马车,不是赵远松的,是弘治天子的。 张皇后也被安置在城堡当中,这马车上的只有弘治天子,朱厚照,当然也还有赵远松。 赵远松看着这马车的墙壁,倒是有些惊讶,“寿宁侯实力果然不错,这马车都能防强弩攒射了。” 弘治天子原本在闭目养神,微微睁开眼睛,心里想着这个事情怎么圆。 其实他也睡不着,他也没有御驾亲征过,这也是他的第一次。 他看着赵远松,或许是赵远松的笑容和信心感染到了他。 他脸上露出的笑容,说道,“这是陛下御赐的,要是知县喜欢的话,我再想办法,再给也给你搞一辆。” 车外的牟斌听到了这话,稍微有点心疼。 这一个马车造价可不匪,打造起来也相当不容易。 赵远松摇了摇头说道:“那倒用不上。” 其实赵远松不是嫌弃,可他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他平时出远门的机会并不多,也没想到给自己搞一架太好马车。 可现在他真的有了想法,那他脑海里就有更好的建造办法。 他建设出的马车,不一定比这架马车华丽,但舒适性和安全性肯定要更好。 外面的牟斌看今天晚上的月亮,听着马车里面的人说着话,感觉到有些忧愁。 他原本向弘治天子建议过,从夏邑县直接调军队来,把这些人给剿了。 可弘治天子就是害怕暴露身份,始终不肯答应这个建议。 他们这些人连铠甲都没有,铠甲都在后面一个马车的箱子里面,真要出了什么事情,比如说遇到了突袭,那只怕来不及穿铠甲。 夜间行军本来就不容易。 得亏是赵远松手下的人都吃得上肉,赵远松还故意给他们多吃了一些动物的内脏,还偶尔让他们喝松针水,倒基本上也没有夜盲症,否则夜间行军,那都是一个大问题。 快到天明的时候,车队才到了目的地。 赵远松从马车上下来,他也一晚上都没睡。 鹿邑县里面已经很多年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情了。 有个叫黄广捕快的班头,来到了赵远松面前一拱手,脸上带有几分惊慌。 赵远松皱了皱眉头,显得有几分不快。 那黄广看到赵远松不高兴的表情,心里一颤,可是也顾不得其他,连忙说道,“老爷,出事了。” “咱们下午的事情没干好,情况跟我们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赵远松的眼睛一眯,脸色更加不好了。 此时,有人给赵远松、弘治天子、朱厚照等人搬来了凳子。 赵远松施施然坐了下来,“说说吧,怎么回事?” 黄广咬了咬牙,不敢隐瞒,说道,“老爷,看着天黑,我带着两个身手好的兄弟潜进了庄子里面。” “那庄子里面的人手,比我们之前知道的还要多一些,他们应该是最近又招募了人手。” 赵远松微微睁开眼睛,心里也有了几分担心,问道,“有多少人?” 黄广咽了咽口水,说道:“大概两百四十多人。” 赵远松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 在场的人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霾。 两百四十多人,那可不少了。 弘治天子当然听到这话,也很不痛快。 两百四十多人,肯定不是短时间发展起来了。 他转过头来看了一下那边的萧敬,萧敬心里瞬间会意。 陛下这是要找一找这些人的来例,看一看这伙人到底是哪里兴起的。 恐怕有官员要吃挂落了。 那黄广说了这话,却还是紧张,竟单膝跪在了地上。 “老爷,是小的对不起您!” 众人知道他有些话还没有说完。 “接着说吧!” 那黄广的脸上露出了苦涩,说道,“老爷,这伙流寇不对劲,他们有铠甲。” 在场的人听到了这句话,没有一个人的脸色是好看的。 那些流寇竟然有甲。 有甲跟没有甲,那可不是一样的事情。 一副铠甲所能给士兵造成的增益,是相当高的。 一个有甲的士兵,如果要干翻十个没有甲,但手里拿着刀的汉子,恐怕是有点难的。 可是一百个穿着铠甲的士兵,要干翻一千没有穿着铠甲的士兵,那绝对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后世,有很多人对铠甲的观念,还停留在那些电视剧里。 仿佛一箭射过去,射中的人就算有铠甲挡着,也防不住,会被射死当场。 但事实上,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在古代只要穿着铠甲,战斗力就不止上升。 古代有些将领中了十几二十支箭,甚至依然能够拿刀拼杀,这就是铠甲的防护力。 铠甲的防御力实在是太强了,就连那野猪皮,也是靠着区区的十八套铠甲起家的。 旁边的牟斌听到这话,心中更是惊骇。 有甲的那不叫做流寇,那个叫做叛军。 当然,是不是叛军,还得看他们有多少套铠甲。 只要铠甲超过三套,那这支就是叛军。 他看了看弘治天子,“老爷,现在情况不太对,要不然我们先撤吧!” 那弘治天子瞪了他一眼,他低下头不敢说话。 可赵远松愣了一下,心里突然有了个想法。 “已经确认了吗?” 黄广脸上也是苦涩,说道:“老爷,都是确认的,都是我们亲眼看见的。” “只是不知道他们的铠甲哪里来的,他们……。” 赵远松一摆手,“不必再说了,他们有多少套铠甲?” 黄广语气很坚定,“老爷,这个我已经查清楚了,他们有四套的甲,一套铁甲,一套皮甲,还有一套纸甲,还有一套竹甲。” 赵远松嘴角一撇,竟然露出了几分笑容。 他还以为这些流寇能有多少铠甲,不过就是四套甲,要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事情稳了。 “赏!” 赵福上前,给黄广塞了包银子。 众人都愣住了。 其实黄广没有错,相反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半夜潜进庄子里面,还查出了那么重要的军情,这是有功。 有功自然赏,有过必然罚。 这就是赵远松的御下之道。 那牟斌知道超过三套甲的装备那就是叛军,他赵远松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可换句话说,这是一支叛军呢! 如果他把面前这堆叛军给剿灭了,朝廷会怎么样? 他剿灭了一支叛军,这份功劳放到朝廷上,那是相当炸烈的。 他刚好想要去活动官职,调到沿海去当官,可是他又刚好缺了一点功劳。 如今,这个功劳不是来了? 只要这个功劳拿下来,别说赵远松想把自己调到沿海去了,就算是升一级当个知府,那都是绰绰有余的。 再如果他不是个浊流府,那他前程可谓是无可限量。 要是个清流官立下了这样的功劳,将来在朝廷上安安稳稳的爬,那至少也是六部尚书的位置。 那牟斌看到了赵远松这副表情,他心里更是担忧。 这赵知县不会是疯了吧? 他站出来看着赵远松,劝阻道:“赵知县,那些人有甲,虽然不多,只有区区的四套,但他们还有两百多的手下,绝不是这两百多人能够抗衡的。” “你也是两百多人,人家也是两百多人,并且流寇十分凶悍,战斗力非同一般。” “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冒险,不如你上报有司,等他们调兵过来,断然能将这些人给剿灭了,你又何必冒那么大的风险。” 旁边的朱厚照听了这话。跳出来说道:“这倒也未必。” “赵知县只有两百多人,可是我们这边还有三百人,我们至少还能调出两百人来给赵知县用。” “不过,赵知县,既然我们也出了两百人,并且我们这边都是军队好手,那这个指挥权应该由我们接手。” “我愿意当这个临时的将官,绝对将对面的流寇清扫得干干净净。” 弘治天子瞪了他一眼,朱厚照缩了缩脖子,又退了回去。 他别的不怕,就怕他爹。 弘治天子看向赵远松,他脸上也是担忧,实在是今天出的这个事情,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流寇不但有铠甲,数量也比原来知道的多。 “赵知县是个什么样的想法?” 赵远松脸上露出来的笑容,“既然来了,那便不能走,无论如何。这伙人来到这里杀了我的百姓,那我都得宰了他们。” 弘治天子心道,“果然如此!” 他本能就觉得赵远松会这样做。 如今看来,赵远松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弘治天子还是想劝一劝他。 他也不看好这场仗。 一开始时,他觉得流寇不过一百多个人。 只要赵远松有他们帮忙,那应该没有多大事。 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他想劝赵远松,这个事情毕竟风险太大。 “赵知县,我也不看好此役,你又何必一意孤行。” “不若还是先上报,上官从别的县抽掉捕快也好,抽调为卫所兵也好,等大军一来,这些流寇都跑不了。” “倒不必冒那么大的风险。” 皇帝也已经考虑清楚了,只要赵远松一申请调兵,他马上就让夏邑县的三千营过来。 三千营只要调一千人过来,再伪装上地方军队,就可以掩饰他的身份问题。 三千营战力还是有的,想将面前这两百多的流寇全部清扫掉,应当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可赵远松一心想要调到沿海去当官。 他心里估计过了,那些凭持的,也不过就是四套铠甲而已。 这几套铠甲在他的改进版火铳面前,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用处。 他是坚持摇了摇头,“不必了,这个事情拖沓不得。” “再等上官调兵,流寇早已没了踪影,还不知多少百姓要受害。” “读书人当思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就此退去,良心何安?” “就这样定下来了,我会让手下的捕快当主攻。” “若是有流寇逃出来的,请让你们的精锐追上去,将他们宰掉。” 那边的萧敬也觉得赵远松有些托大了。 他以前还觉得赵远松是挺稳重的性格,想不到如今竟然连别人的一点意见都听不进去。 他心里明白,估计就是赵远松听说那些人有铠甲,才发疯了。 那么大的一份功劳,放在谁手上能够不心动? 这是一支叛叛军。 赵远松剿了他们,那就是剿灭了一只叛军了。 萧敬扪心自问,如果他是个知县,手下还有两百多人,估计他们自己也耐不住这份诱惑。 他趁众人不注意,偷偷往后退了十几步,向那边的牟斌招了招手。 牟斌也趁众人不注意,来到萧敬旁边。 萧敬低声说道,“看来那赵远松是疯了,咱们不必管他。” “咱们只要保证陛下和太子的安危就可以了。” “你马上去准备些人手,再准备好十匹快马。” “呆会事情一有不对,我们马上就把太子和陛下推上战马,不管那赵远松了。” “他自作孽不可活,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我们先跑了。” “那些流寇也没有几匹战马,铁定追不上我们的。” 牟斌点了点头,竖起一根大拇指。 “这样的话,那就铁定稳了。” 。 第一百零八章 出乎意料的战斗 第99章 出乎意料的战斗 赵远松手下的捕快和护卫都开始准备着,他们检查着手上的火器,擦拭着手里的刀。 老捕快眼中露出了嗜血的光芒,那些新招募的士兵们显然很紧张。 有一些新兵甚至激动得都在颤抖,更有甚者,竟然在干呕。 但是没有人有畏惧,一百两银子足以买走他们的命。 人穷了给他把刀,真的是什么都敢做。 张三狗从一架马车上面拖下来两箱东西,打开箱子,里面是一个又一个的铁疙瘩。 这些铁疙瘩有点重,大概有八九斤重用。 看样子,这些铁疙瘩应该是用生铁铸成的,品质很差,比鹿邑钢铁作坊卖出去的那些农具质量还要差。 没办法,炸药的威力有限,用的铁太好,造得太厚了,他怕壳子炸不开。 可这里面的火药是赵远松给的配方。 正所谓一硫二磺三木炭,加点白糖大伊万,这火药的威力,起码比原来的黑火药威力大了几倍。 赵远松只有两百多人,就敢去进攻两百多人的流寇,还是穿着铠甲的流寇,那自然也是有所凭持的。 他虽然是个狠心的主,但也不会推这些朝夕相见的手下去死。 当天亮起来的时候,他们才发现他们离这庄子很近,只有不足百丈地。 他们眺眼看过去,看到了那座仿佛还没有迎来光明的庄子,才突然觉察到,天亮了,这庄子没有公鸡打鸣,他们又才想起昨天夜里,好像他们也没有听到狗叫。 这种寻常的乡村没有公鸡打鸣,没有狗叫,本来就是一件很怪异的事情。 所有人都明白,这是鸡犬不留了,恐怕鸡也好,狗也好,成了那些流寇嘴里的食物。 等到天色,更加明亮之后,他们看到了那几十具的尸体在村口的柿子树上倒挂着。 夏天天气太热了,一阵风吹来,挂了一两天的尸体的味道,往众人这边飘过来,引起了众人心理和生理性的不适。 很多人都想呕吐,更有一些新兵忍不住直接呕吐在了地上。 牟斌觉得这个赵远松真的是疯了。 他明白赵远松想法。 黑夜之中,赵远松注定难以全歼这伙人,只有天亮了,才有机会围歼。 因为黑夜中,土匪们遇袭会趁乱逃跑。 张三狗看着赵远松,赵远松点了点头,张三狗开始带着手下的两百多人,四面八方朝着村子围了上去。 弘治天子看到张三狗这些人手里的铁疙瘩若有所思。 那两百多人走进了一个最大的院子,慢慢地靠近到房间的窗子下了。 那些流寇都集中在了十几间的屋子里面,张三狗手下的士兵分成了十几队,都各自接近了各自的目标。 天色已经亮了,有些流寇醒了过来。 早上万物复苏,流寇们的机能开始恢复,村子里又断断续续地传来了女人的哭声。 听到这些哭声,张三狗腿脚一顿,但是还是咬了咬牙,没有犹豫。 赵远松也站了起来,手心微微出汗。 只看张三狗终于来到那间屋子的窗下了,黄广之前潜入过村子,知道土匪的首领就在这屋里面。 其实斗翻天已经醒了,看着房间内的几个亲兵,“孩儿们,昨晚睡得可好了啊?” 手下的几个小头目哈哈大笑起来,个个皆是未着上衣,更有甚者,身无片缕。 斗翻天的那套铁铠甲就就放在他的旁边,他的战刀也放在他旁边。 房子里面还有四五个被折腾的不成人形的妇人。 她们都是这个庄子里面侥幸活下来的,只是已经半死不活了。 还有一个妇人已经被割破了喉咙,皮肉都开始泛白,显然起码已经死了一个晚上了。 房子的泥土满是腥臭味,但匪徒们仿佛浑然未觉。 “这鹿邑县是真富,小小的一个村子里面,想不到都有那么多的粮食,我还真舍不得走。”斗翻天旁边一个二当家忍不住说道。 “大当家,我看我们是不是再呆半个月再走?” 说这些话的时候,二当家的眼神里面流露出了不舍。 斗翻天摇了摇头说道:“你们这些狗东西,我知道你们什么心思,你们舍不得这里。” “但没办法,那一个赵远松手下有一批很难麻烦的捕快。” “之前来鹿邑县的那些流寇,都是他们给剿灭的,我们留在这里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捞够了就赶紧走,今天我们就去做最后一单,搞完了就走吧。” 三当家有点不服气,“赵远松未必真有本事,手下不过就是一些捕快。” “我们也杀过几个捕快,虽说不是鹿邑县的。” “可是这鹿邑县的捕快再怎么样,难道跟别的地方有多大区别吗?” “我也觉得还是能再呆半个月。” 斗翻天心中不快,暗地里起了杀意。 这两个狗东西屡次三番顶他的嘴,也是不能够留着了。 他脸上没有露出半点的异常,竟还哈哈大笑,说:“伱们这些狗东西的想法,我也清楚,你们还想杀捕快,我还想杀进那个赵远松的城堡里呢!” “我听说那个赵远松有一座很大的城堡,里面藏着一百多个美人,全部都是最顶尖的,甚至是从江南搜罗来的美女,不知花了多少银两,那简直就是一个仙境一样的地方。” “可见那赵远松到底贪了多少的银子。” “只可惜我们打不进去鹿邑县城,我们也打不进他那个城堡。” “我们两百多人想去打城池那简直就是找死了。” “就算这城池真的被我们打下来又怎么样,我们就能就会引起朝廷的关注。” “我们这些人终究逃不了朝廷的大军进剿,天下还是大明的天下啊!” 这个时候,外面的赵远松看着旁边的号手,号手拿出一个牛角号,直接吹响了。 呜!呜?!呜?的声音,在天空上更飘扬。 张三狗得了信号,开始动手了。 旁边有一个衙役,拿着一个大狼牙棒,一狼牙棒就把窗户给砸开了。 那里面的土匪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张三狗亲自把一个大型的铁疙瘩扔了进去,然后带人扭头就跑。 弘治天子等人也没看过这个战法,斗翻天等人看着地上“嗞嗞”滚的,冒着火星的,那个铁疙瘩,哪里不知道这是火。 可是那一个火药引线的长度,显然是专门计算过的。 他们看到了那个黑疙瘩,也来不及跑了,就在他们转身的一刹那,铁疙瘩炸了。 砰的一声,弘治天子等人看到那房顶的瓦片都被掀飞了,碎片飞出了二三十丈之外。 旁边的朱厚照都愣住了,牟斌倒吸了一口凉气,死死地盯着赵远松。 那么强大的火药,这狗东西到底是哪里搞出过来的? 十几座房子都被炸塌了。 弘治天子等人看了一看赵远松,难怪这狗东西敢用两百多人来剿灭两百多流寇,原来他是真的有货。 赵远松带着人,就是直接往村子方向靠近。 他已经看出来。这些流寇已经没有抵抗的余地了。 弘治天子等人也想看一看。赵远松手下那些人到底怎么样,也带着人就往前走。 旁边的萧敬和牟斌来劝,“老爷。前面危险,我们还是在这里等着吧!” 弘治天子瞪了他们一眼,“你们想等着,那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自己去就是了。” 牟斌等人低下了头,他们自然不能够让弘治天子一个人去。 张三狗等人往前推进得很快,他们看到庄子里面有零星的土匪杀了出来。 这些都是住在别的小院子里面,才侥幸活了下来的。 他们一看到外面这些人的衣服,就知道这是官府的人来了。 他们看到四面八方都是官府的人,他们知道逃不过去,唯一的活路就是杀过去。 他们本就是流寇,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讨生活的人,他们也不怎么怕,抄起刀子就杀了过来。 这也是弘治天子第一次看到赵远松手下的捕快到底是怎么杀敌的。 捕快一个队通常是十八个人,有五个人拿着刀盾顶在前面。 当流寇杀来了,三个刀盾手就抵住了,中间是九个火铳手,分成三段,直接放枪,后面还跟着四名长矛兵,随时准备补刀。 他们几乎没有付出伤亡,流寇一个一个的倒在血泊当中。 一个时辰之后,整个庄子彻底没有了抵抗,只有三十多个流寇跪地请降。 弘治天子的人惊叹地看着赵远松,他们知道赵远松手下的这些人是精锐,但没想到精锐的程度。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意料中。 尤其是那火铳的射击速度,比他们朝廷用的火铳,射击速度要更加的快,并且射程更加的远。 萧敬和牟斌两个人忍不住看着赵远松,心里惊叹,这一下子,赵远松该给朝廷的诸公一个很大的惊喜了。 这一场摧枯拉朽的战斗,可以说是震惊了所有人。 原来打仗还能够这样的。 所有人都深深地看了一眼赵远松。 现在他只有两三百人,如果他只训练出一两千,两三千的精兵,那可不得了。 要是这伙人再配上铠甲……… 他们打了个哆嗦。 以前只有牟斌认为赵远松当个知县太浪费了,就应该去锦衣卫混。 现在所有人都认为,赵远松或许有当一个将军的天赋。 一边的牟斌对着赵远松拱了手,笑说道:“这里倒是恭喜赵知县了。” “赵知县今天拿下了这伙叛军,前途必然不可限量,说不好赵知县要跟萧公公同朝为官了。” 赵远松嘴角一撇,无论任何人再怎么跟他吹,他心里都冷静的很。 打小规模的土匪,跟打大规模的军队,那可不一样。 尤其火枪兵对抗骑兵的难度,那更是直线上涨。 现在大明朝的敌人,可几乎都是骑兵啊! 尤其是那瓦剌骑兵更是厉害,擅长击破他们这些步兵的阵型。 火枪步兵想在这草原上跟瓦剌的骑兵对战,那肯定没有什么优势啊! 赵远松摇了摇头,说道:“诸位,这是捧杀在下了,我不是打了几个土匪,加上运气好,部下们用命而已。” “如果不是这伙人有几套铠甲,这功劳甚至都上不了台面。” 大家认为这是赵远松恶的谦虚而已。 这里的敌军也有两百多人,根本就不是一个小小的功劳可以归纳的。 那边的弘治天子有些沉默。 赵远松这次立下了那么大的功劳,有了剿灭叛军的这份功劳,连升三级也不过分了。 他在想着,现在他立下那么大的功劳,这鹿邑县已经不能让他呆着了。 到时候,赵远松要是还在这里当知县的事情传出去,岂不说明朝廷有功不赏,妒贤忌才? 这样可不行。 可是弘治天子心里该犹豫了。 到底让这个赵远松去哪里继续当官比较好呢? 有了这功劳,那至少也得是个知府吧! 赵远松士兵还在庄子里面搜索。 有一名匪徒藏在水井内,这里曾经躲过一个孩童,当时也像他现在那么害怕。 现在那个孩童啊,还泡在水里,皮肤发白,一双浑浊的眼睛就死死的盯着他。 一队捕快来到了井口边。 他们看到了那个土匪,也看到了土匪旁边那个孩童的尸体。 “填了!” 有人拖来大锤,开始锤井边,有人搬来石头开始填井。 过了一会,除了那些俘虏之外,一支小队竟然还发现这伙人的首领。 这伙人的首领还没死,只是断了一条腿,左手也血肉模糊。 几个士兵对看了一眼,都拿出了手里的匕首。 他们并没有打算上去弄死首领,反倒是神情戒备地看向身边的战友。 老爷说过,只要把这首领给弄死了,他就赏一万两银子。 老爷不会骗人的,但是不知道老爷有没有想过,可能是几个人同时发现的? 大家都是穷惯了的,一万两银子足够他们成为人上人,成为一个人人羡慕的地主老爷。 他们也会有连成片的土地,娇妻美妾。 那边的斗翻天看到这一幕,也在冷笑了一下,突然咳出了一口血,接着又失笑。 他看到了面前的士兵,心思很灵通。 如果不然的话,他不可能把势力发展那么大。 他知道肯定是这些人的主官出了很高的赏格,这些人是争着谁要宰掉他呢! 他挣扎着说道:“打吧,打吧,你们还看什么,拿刀子捅啊。” “只要把身边这些人全部宰了,你们剩下的就可以拿到我的人头。” 他现在一条腿没了,他注定是跑不了的,但是临死前,有人给他表演一场戏看,那也相当不错。” 一个士兵有些忍不住了。 这几个士兵里面他最强壮,本来也学过几个把式。 他心里很清楚,他们四五个人在这里死斗,他是最有可能活下来。独占了一万两银子的。 他掏出拿着刀子就要动手,刚好那边张三狗来了,“你们傻了不成?” “弄死同袍是什么样的罪名,你们清楚吧?就算你们把同伴宰了,这银子你们拿得到吗?” 张三狗的话让众人都冷静了下来。 刚才张三狗没有来,他们在这房子里面弄死了同伴,也可一口咬死是与敌人死斗时战死的。 可张三狗已经来到了,那他们就不能够这样做了,这个事情肯定是盖不过去的。 张三狗也是叹了口气,老爷出的这个赏格实在太高了,这些崽子们都跟疯了一样。 张三狗指了指地上的斗翻天,说:“给他止血,可不能让他轻易的死了,这是老爷的功劳,也是你们的功劳。” 几个人对看了一眼,不情不愿上去给那斗翻天止血。 也不错了。 他们每个人至少能分到两三千两银子,这也不少,照样能够做地主老爷。 他们只能够这样安慰自己。 几个人回想了一下刚才那一幕。也是冒出了一身冷汗。 刚才如果发生了互相死斗,那他们根本就没办法保证自己是能活下来的一个。 那还不如像现在一样,安安稳稳地拿两三千的银子回去买宅子买地。 有人卸下了门板,把那斗翻天拖上门板,抬了出去。 张三狗带着斗翻天往外走,一路上,他看到手下那些呆子,正拿着短刀给那些受伤的土匪补刀。 凡是受了伤的土匪,通通都活不下来,真正能活下来。也就是那二三十个投降的人。 老爷可是说了,宰掉一个就一百两银子,老爷的信用是有名的,绝对不会坑他们这点银子。 赵远松和弘治天子这伙人就在土坡上等着。 他们心里都很好奇,这伙人到底是哪来的铠甲。 民间可是严禁铠甲的,一般的铁匠铺也不敢帮他们做这种事情。 突然,他们看到张三狗带着一队人马,用门板抬着一个人出来了,后面还有三四个人拿着三四套残破的铠甲。 张三狗来赵远松面前,一拱手说,“老爷,这就是这伙土匪的首领斗翻天。” “听说还有一个二当家三当家的,都被我们炸死了,只有这厮命大活了下来。” 赵远松看了看,这斗翻天断了条腿,另外左手的手掌也血肉模糊,应该是有士兵给他处理过,但是处理得很粗糙,不停的还是有血渗出来。 他皱了皱眉头,看着赵福说道,“找个大夫过来给他治,一定要保住他的狗命。” 他虽然擅长医术,但是他可不会亲自上手治斗翻天。 众人都看了看赵远松,心里都明白赵远松的想法。 赵远松就是对朝廷那伙人不放心了,要是这士匪首领活着那就刚好,对于赵远松来说可是极大的便利。 要是土匪首领死了,光把人头和铠甲送到朝廷去,朝廷那边必然扯皮,肯还得派人过来查,一来一去不知道耽误多少时间和精力。 万一上面的人不认账,他这功劳起码也得打个大折扣。 第一百零九章 老秀才辱骂蠢知县 第100章 老秀才辱骂蠢知县 斗翻天阴狠地看着赵远松,嘴角都咬出血来了。 刚才他被炸倒在地上,伤口还没传来什么痛觉,现在被抬出来,过一段时间风一吹,他手上和腿上的伤口,都传来了剧痛。 赵远松既然懂得医术,那他自然知道这样的伤,会带来多大的痛苦。 他看着这斗翻天还有点钦佩,“倒是个硬汉。” 他来到了斗翻天的旁边,问道,“你这几副铠甲是怎么来的?说出来免得受苦。” 那斗翻天突然呸了一下,一口带血的口水吐出来,直冲赵远松而去。 所有人都以为赵远松要中招,结果赵远松竟然头一歪躲开了。 斗翻天那口血水没有吐中赵远松,倒是也不介怀,只是冷冷报看一下赵远松,一句话不说。 他意思很明白,想从他口里套出点什么东西,根本就不可能。 赵远松看着他,嘴角带有几分冷笑,站了起来。 接下来在所有人的惊讶中,赵远松突然一脚踏在了在斗翻天我肚子上。 斗翻天再也忍不住了,像只虾米一样弓了起来,“啊!”的惨叫了一声,在地上按卷曲着。 他本来就只有一条腿,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到沾染了一地的泥土,倒像个蛆虫一般。 弘治天子等人看了看斗翻天的惨状,觉得这赵远松是真的狠人,他也不怕这一脚踏下去,把这个斗翻天给踏死了。 那斗翻天在地上滚了一会,终于缓过来一点点的,还是死死的看着赵远松,半句话也不说。 赵远松又在斗翻天旁边蹲了下来,看着他,就等着他再吐口水。 这个时候的斗翻天想了一下,嘴巴动了两下,最后还露出了有点怂的表情,显然这个口水他不敢再吐了。 赵远松看着他说,“我问你话,你不回答也不打紧,但我是肯定要把伱送到朝廷去的。” “把你送到朝廷去,那就不是一般的人在审。” “你这样子叫什么?你知道吗?” “你这样叫叛军,那得送到锦衣卫去。” “锦衣卫的手段,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到时候保证有你享受的,也不怕你不招,只是白白受这些苦,你这又何必呢?” 那斗翻天听到锦衣卫脖子缩一缩,眼睛里面流出了几分恐惧。 赵远松说的这些话,他信,他咬了咬牙,最后还是说了。 “告诉你也无妨,你爷爷我乃是陈友谅手下大将熊天瑞的后人,大爷名叫熊大闰,那些铠甲是祖上传下来的,被我们藏了起来。” “你们这些狗东西不过朝廷鹰犬,狗一般的东西,也得亏是大爷今天运气不好,才被你们逮住。” “否则大家得你头砍下来,穿在竹杆上,再把你的皮剥下来做成垫子。” “像你这样白白嫩嫩的小白脸,枕着你的皮睡觉,应该是很舒服的。” 说着那斗翻天竟然癫狂的哈哈大笑了,在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张三狗和黄广拔出了刀子,想要上去砍下斗翻天的头颅。 赵远松对他们有厚恩,犹如再生父母,辱骂赵远松,那就是辱骂他们的父母。 可是赵远松没有说话,他们也不敢动。 笑完之后,熊大闰死死的看着赵远松,他竟然发现赵元松的脸色,一点改变都没有。 赵远松也没有命令手下的人,冲上来砍下他的头,甚至平静的让他感到有点害怕。 赵远松瞄了他一眼,考虑了一下,又是一脚踏在了熊大闰的肚子上。 熊大闰又像第一条蛆一样。在地上翻滚着,“左右不过就是个三姓家奴的后人,你在这里拽什么拽?” “你不就怕到了京城受罪,才在这里言语相激,想要引起老爷我心中愤怒。” “你觉得老爷我会忍不住,好派人砍一下你的头颅,让你死的干净利索,免得受那么多罪了。” “我非要把人给押上京城,让你尝一尝千刀万剐的好处。” 那熊天瑞也是大恨。 那一句三姓家奴深深地伤了他的心。 他的祖先熊天瑞先是跟随了陈友谅,后来陈友谅败亡了之后,他又转了身跟了张士诚,所以赵远松才有那么一句话。 旁边的弘治天子听到赵远松这句话,只感觉到身心舒爽多了,原来他没想到那个熊天瑞,竟然是这个熊大闰的祖宗。 那熊大闰确实是个猛将。 有传说中,太祖皇帝曾经招揽过对方,但是被对方拒绝了。 大明顺天应命,他老朱家才是注定的皇帝。 那熊天瑞没有跟随太祖皇帝,只说明他眼中无光,识不得真龙天子。 而赵远松这一句“三姓家奴!”刚好得了他心意。 赵远松摆了摆手,他看得出来,这熊天瑞说的话是真话。 既然他已经知道这个事情,那就没有兴趣再问下去了。 “把这狗东西抬走,一定要保住他的狗命,把他送到京城去。” “老爷能不能升官,就看这一次了,你们这些狗东西都得上点心。” 旁边的大夫被拉了过来,看在地上翻滚的熊天瑞,心里犯了难。 原本这熊天瑞受伤都很严重了,他要救也只能够勉强救一救。 现在这熊天瑞还被老爷踩了两脚,眼看着呼出的气多,吸进去的气少了。 就这,老爷还让他一定要救活,多少有点为难他了。 他看着赵远松,眼神里满满都是埋怨。 “先把这狗东西受伤的手给我砍下来,都烂成这副样子了,留着也只能生蛆,砍下来还有保命的机会。” 大夫要砍,也不能在赵远松面这些人面前砍。 何况,这里的环境也不太合适。 那熊天瑞被抬走了,赵远松这些人也是日班师回朝。 此时,鹿邑县里面,有很多百姓都已经听说,赵远松带着军队出城剿匪去了。 他们心里都有些担忧。 酒楼中有个刘老秀才,时常来这里喝下午茶,别看年纪大了,一下午能吃三屉包子,最是爱听闲言碎语。 就他这个年龄是不可能再考上举人的了。 幸好他的儿子刘长青也考上了秀才,家族总算没衰落下来。 刘老秀才的日子还是过得不错,倒也不指望其他了。 在他听完赵远松带人出去剿匪了之后,心中有大为不快 “这知县老爷真是好生不懂事,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他难道不知道吗?” “听说他还是个考上进士的,读书真是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有土匪算什么,派一些捕快去剿就行了,怎么去知县老爷还亲自去了?” “捕快死了那不打紧,知县老爷死了,那可怎么办?” 赵远松来到这里当知县,受益的可不仅仅是穷人,士农工商可是都从中受益了的。 原本要是有别人要骂赵远松,在场的百姓那得举凳相向。 可这老秀才骂的赵远松,他们倒是觉得骂到心坎里面去了。 旁边的富商也是附和,”正是正是,怎么这种事情还要知县老爷亲自去?” “老爷长得细皮嫩肉的,又是个读书人,一看就肩不能挑手不能抬的。” “他老人家去了那能干啥,土匪凶悍点的,万一把他抓去了,那不还成了个小白相公,此事当真是做不得啊。” 这些在场的人都是感觉到有理,这赵远松爷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老秀才把他平常最爱吃的包子往碗里一扔,大声道:“不行!不行!我得城门口等着老爷得胜归来。” “在这里干坐着,我心里是片刻不得安宁啊!” 百姓们听到这话,都是喝彩了起来,“同去!”“同去!” 赵远松带着一帮子手下的衙役和护卫们,押着一大群的俘虏回来了。 他们骑在高头大马上,离得远远的,就看到城门口那边,站着乌泱泱的一大群人。 赵远松感到有些惊奇,看着张三狗,问道:“这是什么情况?过去打探打探。” 张三口也是第一次看到这阵仗,看着赵远松说道:“老爷,这人太多了,我害怕。” 赵远松皱了皱眉头,张三狗哆嗦了一下,打着马赶紧去了。 得罪老爷,比死难受! 弘治天子旁边的牟斌,心也有些担心。 难道真有一伙什么山贼,趁着他们去斗那斗翻天的时候,借着这个机会,把这鹿邑县城给占了? 要这样,那可就完犊子了。 不牟斌凑了上来,对弘治天子说:“老爷,这情况看着不太得劲。” “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凶险,要不我们先撤,先让赵知县去趟趟水。” “要没什么问题,我们再过去,要是有问题的话,我们先跑,您老人家身份尊贵,比不得旁人。” 赵远松瞅了牟斌一眼,没见过就在人家旁边,说人家坏话,让人先去死的。 牟斌倒是显得有三分理直气壮,当然,也还有七分不好意思。 弘治天子瞪了他一眼,觉得这牟斌确实是不懂事。 有些事情倒也能说,但是也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说。 你这人家当面说这话,多伤人家的心。 弘治天子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说:“算了,不必,我看门口那边,也不像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哪有什么山贼占了城池之后,还敢城门大开,就在城门口等着的,骑兵冲一阵,他们不就都废了嘛!” 赵远松觉得他们有些夸张,而那边的朱厚照则把手下的护卫,悄悄地集中了起来。 刚才与熊天瑞打仗,他没能遇到一个亲自上阵的好机会,但如今要是真出的乱子,他怎无论怎么说,他都得捞一个亲自上阵的机会。 过多一会,张三狗骑马回来,脸上挂着欢喜。 他对着赵远松一拱手,问道,“老爷,那是城里面的百姓,知道您老人家带捕快清剿土匪,害怕你有所闪失,都在这里等着呢!” 赵远松看了看张三狗,又看看那边的动静,倒是有苦恼。 其实,他有点社恐,这场面未免有些太大了。 那一边的锣鼓都已经敲起来了,可谓是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人山人海,一看就是一片欢乐的境象。 弘治天子等人心里也是暗暗吃了一惊。 赵远松无非带兵出门剿个匪,竟然可以引起全城百姓的担忧,可见这赵远松在这鹿邑县里,是真的深得人心了。 弘治天子心里也不无恶意地想,赵远松在鹿邑县那么受欢迎,那么深入百姓。 如果他们知道,他们在这里等着的,是一份可以让他们老爷调走的功劳,也不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 赵远松一挥鞭子,纵然心中有几分不情愿,但也只能带着车队就往前走着,百姓们都给他让开一条路。 进城之后,本来是一条主街,两边此时站满了百姓。 赵远松不停地对两边的百姓们挥手。 衙役们拿着水火棍,拼命地想隔开着百姓,免得他们冲上去,冲撞了老爷和诸位贵人。 赵远松过去了,可百姓们已经看到赵远松身后的那些车队。 那一车又一车的东西上面,都用一张白布在盖着,时不时吹来一阵风,掀起那白布,就能看到那下面是密密麻麻的尸体。 百姓们终于看到这些尸体,倒没有太多的恐慌,反到脸上露出了笑容。 老爷这一次带兵出剿匪,看来这匪是剿成功了。 剿匪成功了好啊! 鹿邑县又能够迎来安宁,他们这些人又能够安居乐业了。 百姓们兴致勃勃,赵远松的耳边,经常来听到一些,“老爷,我家有个女儿,嫁给你当小妾!”之类的怪话。 百姓们不停地往那些衙役和护卫的手里,塞着鸡蛋等各种吃喝的东西。 衙役们手上拿都拿不过来了。 连弘治天子身后的那些户卫,怀里也被塞得满满当当的东西。 现场的情况实在太过混乱了,可弘治天子不发话,牟斌这些人也没有办法。 他们看到好多百姓都靠近了弘治天子,把弘治天子这些人也当城去剿匪的了。 弘治天子看着手里被塞的二两银子,也陷入到了沉思当中,不知道他这个算不算是无功受禄。 此时进城,包括那些拉满尸体的马车,也是赵远松故意所为。 虽然他心里有点担心百姓之中有坏人,说不好会有土匪借机暗中给他放个冷箭,但这个事情他不得不做。 他清剿了这些土匪带回来,并且展示城里面的所有人看,有利于提升城里面百姓的士气。 他也是告诉所有的商贾,他赵远松有能力清剿所有的土匪,也让他们安心地在这里进行商贸活动。 甚至赵远松心里很清楚,在场的百姓里面,说不好就有剩下那些土匪的探子。 既然这样,赵远松就让他们看一看。 你们不是想来鹿邑县发财吗? 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命,有命才能够发财,没命那就只能够留下脑袋。 尤其后面有衙役举得高高的四套铠甲,那个也是故意展示出来的。 有铠甲都得死,你们这些没铠甲的,如果真的来了这里,那会不会死得更容易? 赵远松在这城堡里面转了一转,来到县衙的阶梯上。 他看着蜂拥而来的百姓,朗声说道,“鹿邑县也是个好地方,百姓们安居乐业。” “以前是过得稍微苦了一点,但老爷我来了你们这个地方,那你们就都能够过上好日子。” 百姓们都喝彩了起来,赵远松的这个功绩,那不是用嘴巴吹出来的,是实打实的干出来的。 现在鹿邑县的百姓中,只要是有手有脚,舍得卖力气的,谁都活得下来。 以前鹿邑县百姓那些苦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只是如今,咱们日子好过了,便是有些人起了花花肠子,想来试一试老爷的刀,到底锋不锋利。” 赵远松一指那几十车的尸体,问百姓道,“老爷这个刀到底锋不锋利?” 百姓们大喊了起来,“锋利!” 赵远松又摆了摆手,想让百姓们安静下来。 可他发现没用,百姓们太过热情了,又只得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土匪,什么时候都要剿,不剿不行………” 百姓们又是一阵喝彩,等到他们再次返回到城堡时,赵远松的嗓子都已经沙哑了。 接下来,赵远松便给捕快和护卫们发放赏银。 赵福是有跟着出征的,他在赵远松审问熊大闰的时候,就是已经统计好了战损与战功。 因而,一回到城堡之后,赵远松把所有的衙役和护卫们集中在一起,根据功劳一个一个的发银子。 这是提高个人威望的不二手段。 赵远松前世的时候是个历史爱好者,可以读了不少史书。 他很明白一个道理,每次打胜仗回来,发赏金一定要发得迅速,发慢了是有可能出事的。 要拖着赏格不发,那说不好就得有几个狂徒夜磨刀,一刀把老爷的脑袋砍下来。 人都死了,还有大量的银子没花出去,那就是笑话了。 他亲自发完所有参战士兵的赏银之后,还给所有没有参战的衙役,也都发了二两银子。 他们是因为镇守各地,才没能去参战的,并非是他们个人不愿意。 虽然没有功劳,但是也有苦劳,应该适当安抚。 就连弘治天子手下的护卫,也都拿到手五两银子,她们虽然没有上场,但是也是到了地方的了。 弘治天子手下大部分的护卫,出身还是相当不错的,但平白拿了五两银子每一个人脸上都有了笑容。 什么? 白来的银子不开心? 那怎么样才能算开心? 当皇帝吗? 第一百一十章 不说银子,说缘! 第101章 不说银子,说缘! 只是搞完这一切,天色已经很晚了。 赵远松又让手下人拖出猪羊开始杀,当夜就要举行庆功宴。 弘治天子等人人也都被邀请参与了。 他叹了口气,这场仗毕竟不是他打的,他手下的人也没有派上什么用场。 虽然赵远松和手下人热情高涨,但是他自己总有几分局外人的感觉。 他个人更想知道,赵远松说过要跟他们做的买卖,到底是什么样的买卖。 只可惜,那边的赵远松没有兴趣。 等到第二天天亮,皇帝从睡梦中醒来,隐约记昨天晚上好像也喝醉了。 他好像记得他搂着赵远松的肩膀,跟赵远松称兄道弟来着。 他好像还说要认赵远松当弟弟,还让要太子给这赵远松跪下来叫叔了。 弘治天子不敢声响,因为他发现今天醒来的时候,萧敬,牟斌这些人看着他的眼神,十分怪异,他不敢深想。 他也不知道自己昨晚上,还有没有做出什么更多荒唐离奇的举动。 他甚至不敢去想,太子到底有没有跪下来叫叔。 张皇后有些责怪,说道,“老爷,以后可不要喝那么久了,你身体不好,喝那么多酒对你身体也没有什么好处。” 可弘治天子倒不这么觉得,虽然有些头痛,但身体没有什么大碍。 相反,他之一直闷在皇宫里面,身体一直没好转。 自从出来转了两次之后,感觉身体好多了。 当他再回首过去的时候,好像他小时候的经历过的那些东西,忍受的那种恐惧,都已经是很远很远之前的事情了。 弘治天子等人吃了早饭,就在城堡里面转了转。 现在所有的护卫都知道他们是赵远松的贵客,没为难他,除了几个特别的地方之外,他们几乎都能去。 弘治天子转到西边,还闻到了迎风吹来的一些烤肉味道。 他心上有些不太痛快。 谁在大早上的就吃烤肉,真是不成样子,身体怎么受得了。 “牟斌,去看一下哪里烤肉,我也过去吃一点。” 赵远松的别墅是依山而建,这风景好了,连弘治天子的胃口都好了。 牟斌连忙去问,过了一会儿回来,向看着弘治天子又是欲言又止。 弘治天子皱皱眉头,“怎么着,他们不会连这点肉,都不舍得给我们分吧?” 牟斌愣了一下,摇摇头说道:“并不是,老爷,他们在焚烧尸体。” “昨天那些土匪的尸体。” “剩下的头颅被砍了下来,也都用石灰腌好了,说是打算挂在城墙上示众。” 弘治天子瞬间就感觉没食欲了。 张三狗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弘治天子身边,对弘治天子一拱手,“侯爷,我们家知县醒过来了,找你们过去见面了。” 赵远松这一觉醒来感觉头有点痛,慢慢地喝着碗里的粥。 虽然他来到了鹿邑县当官,但是还是喜欢吃稻米粥,面食吃得也是极少。 稠稠的粥就着小菜吃下去,赵远松感觉脑袋都没有那么痛苦了。 正巧,弘治天子等人进来,他招呼着弘治天子的人坐下来,“喝点粥吧!兄长。” 皇帝听着赵远松调侃的话语,嘴角都抽了抽。 他原希望这赵远松把这个事情给忘了,想不到赵远松还记着。 萧敬牟斌等人看着弘治天子,心里面有点担心。 这个事情可不能认啊! 虽然这是在调侃,但这个事情认了可不得了。 弘治天子是微服私访,但是作为皇帝,他口含天宪,今天他要是把这句兄长应下来了,将来扯起来又是一桩公案。 只是这弘治天子竟认真考虑起来,说,“伱小子给我当兄弟,倒是年龄小了一点,给我当义子,倒是刚好合适。” 这话说出来,不只是张皇后,连牟斌与萧敬的等人都是大惊,低下了头,不敢看弘治天子。 他们不知道弘治天子这话,到底是回应赵远松的玩笑,还是真有这个想法。 好像大明的皇帝之中,也不是没有过先例。 就比如说,太祖皇帝就有一位世镇云南的沐王爷,那可不就是太祖皇帝的义子吗? 赵远松摇了摇头,感觉脑袋更难受了,说道:“这就罢了,我这也没有到处给人家当儿子的习惯。” 萧敬与牟斌等人都松了一口气,幸亏这赵远松否认了,要不然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一个事情可不兴答应啊! 赵远松心里也有自己的想法。 历史上,这寿宁侯张家的下场可不太痛快。 自从弘治皇帝死了,那明武宗朱厚照也死了之后,嘉靖皇帝可是当上了皇帝。 嘉靖皇帝当上皇帝之后,可对这老张家一直看不太顺眼,张皇后也就是后来的张太后一死,张家可就倒了天大的霉了。 他再跟张家攀亲戚可不划算。 他还年轻,肯定能熬到张家倒霉的时候,那要是让张家捎上,那他吃不了兜着走。 赵远松慢条斯理的喝着粥,众人看得老不顺眼了。 谁午时了才开始吃早饭? 终于等到赵远松把早饭吃完,侍女给他送上湿毛巾,擦了擦手。 他看弘治天子这些人,对身后的赵福说道:“好了,送进来吧。” 弘治天子自然明白赵远松说送进来的是什么东西。 赵远松可是说过,要跟他们合伙做买卖,还不用他们出本钱。 有几个高大的壮汉,抬进来几个红色绸布包裹着的东西,放在了众人面前。 赵远松走过去慢慢地掀开了绸布。 弘治天子等人看过去,有些吃惊。 这几件都是一尺多高的琉璃佛像,有观世音菩萨,也有笑态可掬的弥勒佛,甚至还有佛祖。 那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刚好照到了这些琉璃佛像的背后,显得这些琉璃佛像万丈金光。 张皇后的眼睛亮了起来,她本来就是信佛之人,看到了这些佛像,马上就想请一尊回去供着。 弘治天子等人看着赵远松,想看赵远松有什么说法。 赵远松笑了笑说,“这就是我委托你们去卖的东西,你们拿回去,我相信会有很多达官贵人感兴趣的。” “当然感兴趣。”皇帝看着赵远松,忍不住问道,“只是那么多的琉璃佛像,你到底是怎么造出来的?” 赵远松嘴角一撇,作为一个穿越者,前世还是个理工科学生,钢铁作坊都搞出来了,造些玻璃不过分吧? 只是这里面的制作方法,他自然不可能告诉弘治天子。 他只是摆摆手,“这些不必问,只需要拿回去出手便行了。” 弘治天子等人嘴角抽抽,他们看得出赵远松不愿意透露这个东西到底是如何造出来的。 他可不相信这些东西,都是天然的水晶打造的,那根本就不可能。 他们看着赵远松,心里有几分惊为天人的感觉。 这厮隐藏的好东西还真不少。 皇帝有些不理解地问道:“赵知县,为何全部都是佛像?” 赵远松瞒了他一眼,竟然带上了几分鄙视。 “总不能是因为信仰!” 萧敬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拳头都硬了。 得亏面前这人是赵远松,不是他儿子,要是他儿子的话,一顿老拳早就轰上去了。 赵远松摇摇头说:“那当然是为了薅羊毛了,这些若是普通的器物,虽然也珍贵,但是不值得,但是附加值太少。” 弘治天子等人不知道什么叫附加值,但是他们想了想,也能够理解这里面的意思。 旁边的朱厚照倒是先懂了,竖起了大拇指,“妙啊,实在是妙哉,知县实在是让我们刮目相看。” 他看了弘治天子,说:“爹,这要是普通的器物,比如说琉璃盘,甚至是琉璃老虎,琉璃狮子,都是卖不出价钱的。” “这些东西看着珍贵,但也就是玩物而已。” “可是这些都是佛像则不同,京城不少达官贵人家中,都是有礼佛之人的,而礼佛之人大多都是一些老祖宗。 “你说这些人,会不会花大价钱请上这么一座佛像回去,好哄家中的老人高兴。” “又或者是求个心安,请回去自己供着的也有,这样他们花银子可就太舍得了。” 赵远松瞅了瞅朱厚照,笑着说道:“孺子可教也。” 弘治天子想想也明悟了,觉得还真是那么一个道理。 只是他看着赵远松,“也不知道这些佛像制造出来,需要多少成本?” 赵远松还是摇摇头,说道,“成本一直不必问,不过这定价嘛,一尊佛像十万两银子。” 在场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赵远松看了看,没人说话,可脸色都一言难尽。 “诸位要是有什么疑惑,大可问来。” 皇帝的确有些犹豫,说,“这个价格,真的会有人来请佛像吗?” 赵远松脸上充满了光辉,很严肃地说道,“信仰是无价的!” 弘治天子的嘴角抽了抽,他觉得赵远松不太像是在讨论信仰。 “当然,这也不止如此。” “如果只是这样,这个附加值还是太低了,这就是我找你们的原因。” “这种买卖我其实可以找别人做,但是找别人做啊,有一个东西做不到。” 众人都看着赵远松,只看着赵远松说道:“我希望这些佛像可以是皇家专供。” 弘治天子等人稍作思考,就已经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关键。 他们看了看赵远松,这赵远松是真的算无遗策。 这恐怕也是赵远松早就已经想好了的。 他们这些是什么人? 萧公公那是能够接触到陛下和太后的,寿宁侯是能接触到皇后的,他们自然能把这些佛像送进宫中。 这时候,他们可以制造一些机会,让进皇宫的贵人贵妇看到这些佛像,那他们自然会去寻觅…。 这时候,他们再适量的放出这些佛像,那不就妥了吗? 皇宫里才能有的东西,加上信仰加持,再加上琉璃器物本来就珍贵,达官个人岂不是个个都心甘情愿的往外掏银子。 恐怕他们连价格都不会考虑一下吧。 弘治天子尝试了一下,说道:“那这样的话,这样的佛像就不能太多了,太多了卖不上价钱。” 赵远松摇了摇头,看着弘治天子,感觉到有些不痛快,说道:“不要说银子那么俗的东西。” 弘治天子愣了一下,“不说银子,那说什么?” 赵远松冷笑,“说缘!” 弘治天子的人嘴角又是抽抽,他们看赵远松,只觉得赵远松说的并不是缘。 赵远松摆摆手说,“你说的对,太多了确实不合适,这只有二十座佛像,多了没有。” “接下来的两三年,这买卖也不会再做了,或许又是一两年后,又会出来那么一两尊佛像。” 朱厚照鼓掌和笑,道,“既然这样,那这个买卖就确实做得来。” 弘治天子看一下赵远松,说,“可既然如此,我们动用了那么多的资源,那分成我要赚大头,改成二八分成如何?” 赵远松嘴角一撇,说道:“不必多说了。五五,你们拿五成,我们拿五成。” 弘治天子感觉到有些不太高兴。 因为他们之出了很多资源这句话是真的。 要是没有他们这个资源,赵远松的货物虽然好,但是肯定也不好找那么好的渠道。 “赵知县,以后的好货物肯还很多,我们刚好可以搭上高端的路线。” “朝中的达官贵人,哪一个不知道我们寿宁侯,勋贵也好,大豪商也好,我们都能说上话。” “跟我们拉好关系,对你的好处那是极多的,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赵远松瞅一瞅他,没有说话。 他那些玻璃制品全部都是用沙子铸造而成的。 只是这个技术不能够外传,这些话也不能够外传,哪怕只收两成利,他也是有得挣的。 可他不愿意。 “五五分成,我的成本很高,少于五成利,那我得亏本,我也只是挣点辛苦钱。” “你们回去只是操作操作,这银子就进了你们的口袋。” “相对于你们,我们就有同一个乞丐一般,干着苦力活,你们不会连乞丐的钱都要抢吧? 弘治天子皱了皱眉头,他看了一下佛像,心里考虑了一下。 仿佛想要制造出那么好的琉璃制品,也是相当的不容易,五成好像也不是不行。 他干的根本就是无本买卖,白白的挣一百万的银子,还不用出本钱,那么好的买卖哪里挣? 他心里早已经被说服了,但是多挣一点是一点。 只可惜赵远松咬定了就五成,根本就不让步。 如果不是赵远松看在他们渠道的面子上,那这二人成得倒着过来。 最后还是定了下来。 就五五分。 赵远松看着弘治天子,说道:“跟你们商量个事情。” “你们寿宁侯府还有萧公公那边,帮我帮个忙,这个事情要是做成了以后,我们做买卖可以多给你们让利。” “我可以保证。你们每年有两百万两的纯利润。” 弘治天子等人对看了一眼,心里反倒犹豫起来。 这天底下没有一两银子是好挣的。 刚才赵远松跟他们讨论了那么久,也不过就是为了一百万的银子而已。 现在赵远松张嘴就说,每年保证他们两百万的银子利润,那这个事情肯定不好办。 弘治天子试探着问道:“不知赵知县想要我们帮什么忙?” 赵远松的瞅他一眼,说道:“你们也知道,我刚刚剿灭了一支叛军。” “现在奏报还在写,很快就会送到朝廷去,连同那个熊大闰,还有那些俘虏,全部都送到朝廷上。” “你们这里有萧公公的人,也有寿宁侯府的,有些事情心里很清楚。” “我的官位得往上提一提了,想说升任知府是不成问题的,只是去哪里当知府,我倒是有些想法。” 弘治天子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不知你想去哪里当知府?” 赵远松嘴角一撇,“我打算去福建承宣布政使司,随便哪一个府都可以,最好是泉州府。” 赵远松看中泉州府,那自然是有原因的。 泉州可是有深水良港,对于他造船可是有大好的优势。 萧敬牟斌这些人,原本还在想赵远松想去哪里当知府。 他原本想着以赵远松性子,估计想去繁华一点的地方去当知县,但是可没想到,赵远松竟然想要去泉州府。 那泉州府可是穷的很。 也不止是泉州府,整个浙江承宣布政使司都富不到哪里去。 那泉州府虽然是有天然的良港,这些东西他们都知道,甚至泉州府之前还有造船厂,这个他们也都知道。 可问题是……大明在禁海。 弘治天子看着赵远松,心里在考虑着,这厮不会是想跑路了吧,要不然他无端端的去泉州府干什么? “这个问题应该不大吧?” “繁华一些的地方那不好说,朝廷上也不好运作。” “只是你要去泉州府,那可就是好办多了。” “那地方穷,一般的官员根本就不愿意去,你要是愿意去,朝廷上的诸公不知道多高兴,绝对不会拒绝了你。” “你又何必找我们帮忙,还给我们那么大的好处,这可不像你赵知县的性格。” 赵远松心里一叹,果然跟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 “没错,若只是去泉州,我手上积攒的能量也绝对足够了,便是我手上没有能量,那也够了。” “只是我还想要另外一个东西。” “我想要造船。”。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一天当祖父 第102章 一天当祖父 弘治天子桌子下面的拳头握紧了,这狗东西果然是别有目的。 他突然想起赵远松以前曾经说过,等他银子挣够了,招募一些招募足够的人手,他就要去南洋了。 这么说,这厮确实是想准备跑路了。 泉州府那一边如今禁海,土地又比较贫瘠,根本就不利于种粮食。 赵远松去到那边。只要有足够的银子,肯定能招到足够的人手。 到时候船造好了,他跑路岂不是容易的很。 弘治天子心里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他可不想让这狗东西那么容易的跑了。 他还想指望赵远松给他挣银子呢。 他心里已经估计好了,只要他回到朝廷上,无论如何也要阻止赵远松调到泉州府去。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说,“这倒不是个什么太大的事情,我们尽力而为就是。” “就是你也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寿宁侯,所依靠的也不过是皇后的恩典而已。” “你也知道张皇后向来贤明,不爱干预政事,我根本就不可能说服她,帮你奔走这个这些事情。” “这些萧公公那边,伱也知道,陛下向来不喜欢太监,萧公公估计也发挥不出太大的作用,你自己心里细细思量吧!” 赵远松皱了皱眉头,果然如此。 不过他还是说道:“你们尽力而为吧。” “反正我对你们也没有抱有太大希望,不过就是个添头而已,做成了自然最好,做不成,那也不是件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弘治天子银牙都咬碎了。 他是谁? 他乃是堂堂的大明天子,站在这里的都有谁? 旁边还有一个皇后,还有一个太子,还有一个司礼监掌印太监,还有个锦衣卫都指挥使。 难道在这赵远松的心目中,也不过就是个添头了吗? 他心里颇有几分不服气,看着赵远松说道:“我们就是那么一说,赵知县未免有些看不起人了吧。” 赵远松瞅了他一眼问道,“那不然呢。” 弘治天子心里一愣,心里就算有些不服气。 但是他想了想,如果是以前的他,现在周围这些人,恐怕还真的没有办法对他施加太多的影响,起码没有达到让他去调动一个知府的份上。 他摆了摆手,“好了,两百多万两银子,你这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赵远松摇了摇头说道,“说话算话,我说出的话,就没有再收回来了。” 弘治天子带着人走了,赵远松看着他们离开。 这就在弘治天子他们没有注意的时候,人群中突然有一个人溜出了队伍。 这人乃是朱厚照身边侍候的小宦官,也是刘瑾的心腹。 他怀抱任务而来,在城堡外溜哒着,盘算如何才能见到赵远松?。 此时,城堡内的赵远松心里也正在盘算,看哪些人可以帮上忙,能帮助他调到泉州府。 只要去到泉州府,那就一切好说。 造船什么的,明面来不了,那就偷偷的来。 大明说是近海,其实一样有海商,又或者说海寇。 他心里正在考虑着,却看到手下的张三狗带着一伙人,揪着一个瘦小的身形回来了。 赵远松当时来了几分兴趣,“这是怎么回事。” 张三狗往前走两步,对赵远松一拱手说道:“老爷,这厮住在城堡外面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 “说不好是那些土匪派来的,想要进攻咱们城堡的。” 赵远松看了看这人,心里觉得不太像,这人也大声喊道,“赵知县,我不是山贼的探子,我是……。” 张三狗瞅了他一眼,问道,“你是谁?” 那人心里考虑了一下,他终究也不能够说他是皇帝的人,又或者说是太子的人吧。 这样说出来,岂不是坏了陛下和太子的事,到时候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来是寿宁侯公子身边伺候的管事的部下。” 赵远松皱了皱眉头,这富贵人家都玩的那么有意思吗? 他看着这冯铭不像是在说假话,心里就更加好奇了,“既然如此,那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可是你们寿宁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来得及本老爷交接的?” 冯铭挣钱扎了一下,只感觉到手有点痛,问道:“赵知县能否先让人放开我再说,这都把我给整痛了。”说着他脸上露出了几分潮红。 赵远松看见皱了皱眉头,这厮不像什么正经人,不会是个兔儿爷吧。 他摆了摆手,示意身边的人放开这人。 旁边张三狗劝道:“老爷,这恐怕是不太妥吧。” 赵远松摇了摇头,“不要紧。” 他看人还是很准的。 那人被放开之后,单膝跪下对赵远松一拱手,说:“赵知县,我们刘管家一直仰慕赵知县,一直想跟你来往,却不得其门而入。” “如今能够见到赵知县,实在是我们的荣幸。” 刘瑾是想自己来见这赵远松的,但是不行,他跟在了朱厚照的旁边,片刻离不了身。 何况,他就这样离开朱厚照,单独来见赵远松也有几分怪异,被问起来也不好交差,所以才派了手下前来。 赵远松心里有点纠结,那又有几分好奇问道,“既然如此,他让你来见我,可有什么说法?” 孙铭只是从怀里掏出了几张东西,想要递过来。 旁边张三口瞪了他一眼,他脖子缩了又缩,又退了回去,把那沓东西递到了旁边张三狗手里。 张三狗“哼”了一声,低头看着那沓东西,眼睛就睁不开了。 他很快的反应过来,又把那些东西递到赵远松手里。 赵远松一看,竟然是一沓银票,他细看了一下,大概有十万两左右。 孙铭言语中带着讨好,说:“我们刘管家一直仰慕赵知县,只是一直无缘相见。” 赵远松忍不住问道:“有多仰慕?” 孙铭犹豫了一下,就当场跪下大声喊道:“想要认爹那么仰慕。” 赵远松倒抽一口凉气,看了看手上的银票,只感觉有几份不可置信。 “区区十万两年银子,就想当我爹,他可是得了失心疯?” 不过,他看了手上这条银子,还真是有那么一瞬间心动过。 这是真负责任,这爹都没认上,就掏了十万两银子,要这爹真认上了。以后那好处还不是随便来。 这寿宁侯府也实在是太富了。 可之前寿宁侯拿五十万两银子,那都一副心疼得要死的样子了, 如今寿宁侯府区区一个管家,就能掏出十万两银子。 可见寿宁侯对他没有示之以诚啊! 什么叫实力?这才叫实力。 什么叫勋贵?这才叫勋贵。 什么叫皇亲国戚?这才叫皇亲国戚。 只是赵远松考虑了一下,还是打算拒绝这个诱人的提议。 他也不是那一种为了钱,就到处认爹的人。 昨天他审问熊大闰的时候,还骂过对方是三姓家奴,那他自己自然不能做这三姓家奴的。 他觉得有几分惋惜,说道:“虽然你们管事诚意是很足,但我怎么说,也是个朝廷命官,也算是青年才俊,你这样做。我确实很为难。” 孙铭听到了赵远松的话,心里带有几分绝望。 果然是不容易。 像赵远松这样丰神俊秀,又是才智双全,又得陛下、太子、萧公公看重的人,果然不是一般人。 刘瑾想认个爹,这也不容易。 赵知县果然有铮铮铁骨,也难怪人家是个知县,他们这些人只能当个太监。 只是今天这个差事要是没做好,向回去倒是顾好交代了。 他咬了咬牙说,“赵知县容禀,刘管事也清楚,这银子是稍微少了一点。” “只是刘管事是个有孝心的,他当了你的义子,以后肯定会好好孝顺你,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爹看待。” “还请赵知县千万不要嫌弃啊!” 赵远松倒吸一口凉气,他慢慢的有些听懂了。 “你的意思是,你们刘管事是想要认我做爹,而不是想要我认他这个爹?” 那孙铭一听到这话,连忙说道,“赵知县言重了,刘管事哪敢呢?” “他能认您做爹,已经是得天之幸了,想做你爹,那就是万万不可的。” 旁边的张三狗听到这话,感觉自己都已经麻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简直想都不敢想了。 还有人拿着大笔银子到处认爹的。 他看了看赵远松,心动不已。 这赵远松要是不愿意的话,把这银子给他,他愿意做这个爹,无非就是多个儿子而已,多个人喊爹,好像也不是什么太大的损失吧。 只是他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与本事。 就算他想要做人家爹,人家估计也不愿意认。 他转念一想,给人家当爹不行,要是对方愿意给银子的话,他当儿子也愿意。 只可惜这只是他的想法,不是赵远松的想法。 赵远松有节操地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家刘管是这是为何?” 那孙铭知道,今天这个事情要是不说个明白,赵远松肯定不会答应这事。 这赵远松有荷花之名,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乃是道德高尚之士,岂会糊里糊涂的收他们银子。 他直接说道:“我们刘管事在小侯爷身边颇受宠信,可是我们小侯爷身边,可有好几个亲信,都想得到我们小侯爷的宠信。” “我们小侯爷对赵知县青睐有加,对赵知县也十分尊重。” “刘管事不求其他,只求赵知县日后有机会,可在我家小侯爷面前多多美言几句,便别无所求了。” 赵远松点了点头,心里不由得再一次感慨。 这区区一个侯爷府,想不到竞争也如此激烈。 这比起赵远松前一辈子遭遇的内卷,都要更加恶劣多了,想不到连认爹这招都出来了。 赵远松看着手里那沓银票,眼神中就带上了几分怜悯。 一缕金色的夕阳光照在赵远松身后,张三狗仿佛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太阳。 “既然有如此,那你们刘管事的一番孝心,我便收下了。” “不过我先说好,我死了家产可不分他。” 赵远松想清楚,既然有个那么孝顺的义子,也愿意经常给他上供,那他认个义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何况,对方所提出的请求,他确实做得到,他感觉跟那寿宁侯的儿子,还是很处得来的。 大家都是年轻人嘛! 到时候帮他说上几句好话,好像也不是什么特大不了的事情。 那孙铭一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赵知县放心,这规矩我们懂,我们能在知县的膝下聆听教诲,已然是万幸,又岂敢贪图赵知县钱财。” 既然如此,赵远松就放心了。 “好了,这个事情我答应了,起来吧!” 可那孙铭不但不起来,反倒原来是单膝跪下的,现在直接两条腿都跪下了,对着赵远松就是一个磕头。 赵远松都愣住了,今天光怪陆离的事情可太多了。 他连忙问道:“你这又是什么情况?” 那孙铭大声喊道:“祖父在上,请让孙儿给你磕个头。” 赵远松都震惊了,“你的意思是……” 孙铭感到有几分不好意思,“没错,回祖父的话,我正是在刘管事的干儿子,这样一算起来,你岂不是我的干祖父?” 赵远松感觉整个人的头皮都发麻,怎么这寿宁侯府还流行这种风气,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虽然他不懂,但是他不明觉厉。 难道勋贵家里的下人都喜欢这样? 他前一辈子的时候,看了那么多的电视剧,看了那么多的历史书,也没说有这么一回事啊! 说完,那孙铭从怀里掏出了一千两银子,恋恋不舍的递到旁边的张三狗手里。 张三狗看了是一千两,又给赵远松递了过去。 孙铭只是个小太监,也不是特别有钱。 上次刘瑾挨着朱厚照勒索岳父的东风,才从中抽了水,不然,他也拿不出十万两银子。 这孙铭拿出一千两,已经不容易了。 “这是孙子孝敬干祖父的,请干祖父笑纳。” 赵远松看了看那一千两银子的银票,又看了看这孙铭。 这孙铭也是个有心之人,就连他干爹都要巴结面前这个赵知县,那他就更得巴结了。 在皇宫里面混的,个个都是人精,谁不想往上爬? 他如果不想往上爬,他又何苦千辛万苦认了刘公公当爹? 如今有这个机会,他更要好好巴结赵远松了。 万一赵远松在太子面前提一提刘瑾的时候,再顺便提一提点他,顺便提上他的名字,这里面的好处,可真的就让他受用无穷了啊! 赵远松也不知如何说了,看了那一千两银子,想了想。又递回给了那孙铭。 孙铭浑身都颤抖了起来,他还以为赵远松是拒绝了他认祖父的举动,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大好机会就这样白白流失了,他感觉自己的心肝都要碎了。 赵远松把银子放回他手里,顺口便说道:“好了,你这鸡零狗碎的。我也看不上,无非就一千两银子。” “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平时粗活累活没少干吧?” “既然你竟然认我当干祖父,那这个心意我就领了,这一千两银子你拿回去,买点好吃的,补补身子。” “可不要像个蔫了的禾苗一样,风一吹就倒了,我也看不过去。” 那孙铭原本以为也以为赵远松要拒绝了他的,谁知道赵远松竟然说出了这一番话。 他的眼睛里面。竟然含上了几分泪光。 他是发自内心的感动,从来没有人这样关心过他。 他父母为了点银子,从小便把他给处理了,后来送进宫来,可以说,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父母的关爱。 他认了那刘瑾为爹,也不过就是为了都往上爬。 而刘瑾认了他当干儿子的原因很简单,也是看到他办事利索,脑子灵活,想要让他帮自己干活而已。 只有面前的这一个赵远松,只有这个干祖父,竟然心疼他弱小,还给银子,让他多买点吃的。 这一份慈爱,让他如何能够不感动。 哪怕这银子是刚刚他从怀里掏到赵远松手里的,但是在心里,他给赵远松的银子,那就是赵远松的银子。 如今赵远松再给他,那这银子就代表着祖父对他的关爱。 他认认真真的给赵远松磕着头,大声喊道:“干祖父在上,孙子以后肯定好好孝敬您,不会给您丢脸的。” 赵远松点了点头,觉得这些人都是实诚。 不过,他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气氛突然有点尴尬了,那孙铭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直接回答道:“孙子名叫孙铭。”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道:“你的名字我记一下了。” 赵远松看着手里十万两银子,想了一下,从腰上卸下了一枚玉佩,递给了面前的孙铭。 “这玉佩,你带回去给你们刘管事,叫他好生干活,保重身体。” “日后若是有机会,我会在你们少侯爷面前,多提提他,也多可以顺便提提你。” 那孙铭感激涕零地走了。 赵远松看着手上这一叠银票,只感觉到今天的事情,有些天荒夜谈了。 还有,他那干儿子叫刘什么来着? 好像孙铭没说啊! 待孙铭回到鹿邑酒店,连忙去见刘瑾。 刘瑾也是有自己单独房间的。 虽然他住的层数比较低,甚至要跟那些商贾住在同一楼层了,但是多少也是个恩典。 孙铭来到了刘瑾的房间,对刘瑾恭敬地行礼,“干爹,事情已经办妥了。” 刘瑾是激动抓住孙铭肩膀,“那赵知县可否是同意了?他可有留下银子?可有交代什么?”。 第一百一十二章 给赵远松封个爵 第103章 给赵远松封个爵? 刘瑾心里有点担忧,看着孙铭说道:“那赵知县有没有接受咱家的好处,有没有答应咱家的请求?” 孙铭犹豫了一下。 刘瑾看到孙铭这个表情,心里咯噔了一下,脸上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这也对,那赵知县本就是个正统的读书人,还是个曾经考上进士的青年才俊。” “如今他又得了陛下和太子的青睐,可谓是前途无量,怎么看得上他们这些残废志的人?” “他不答应,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虽然他话是这样说,但眼神里流露出的失望是绝对做不了假的。 太子那么喜欢那个赵远松,如果得了他的帮助,可谓为是如虎添翼,他在太子身边的位置自然就更加稳妥了。 孙铭摇了摇头,说道:“干爹,并非如此,那赵知县他同意了。” “只是他说了,收了你的银子并非是贪财,只是跟你有这么一段缘分,他说以后要有机会,必然会在太子面前为你多说好话。” “他叫伱好生干活,也注意身体,不要太过操劳 刘瑾听了这话,脸上大喜,拉着孙铭的手,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孙铭笑道:“自然如此,儿子还哪里敢骗干爹你。” “儿子可得恭喜干爹了,如今你跟赵知县可算是联系上了,以后用双剑合璧,必然都前途无量,只怕日后萧公公也得避你们三尺锋芒。” 刘瑾一摆手,说道:“这是算什么?” “你没听说吗?那你那干祖父这一次可是立了大功劳,整整一支叛军就这样被他剿灭了。” “咱家当时听说这个事情的时候,心肝都在打颤,那可是一只叛军呢,还是有铠甲的叛军。” “想不到你干祖父大发神威,只是带了一些衙役和镖局的护卫,就把那些叛军给消灭的干干净净。” “这样的人才,本来就如同皓月之光,必然是前途无量的,更不要说,他可是在陛下和太子面前,完成的这一壮举。” 说罢,刘瑾对以后的生活,还真的憧憬了起来。 …………… 第二天。 弘治天子的车队开始返回了,还带了几大马车的货物。 在车队的后面,有两三十个人,被人用绳子拉在后面,显然是剿匪的那二三十人的俘虏。 原本这三十人是要被赵远松直接宰掉或者扔到山里面去当矿囚的,也是暗无天日的一生了。 只可惜,现在的情况有了很大变化,这些流寇是有铠甲的,这些人就是叛军了,不能随意把它扔进山里面去当矿囚,反倒要押送进京城, 这一些人肯定要经过三司会审,经过审问之后,才可以把赵远松的功劳确定了下来。 他也懒得自己派人往京城里面押送了,直接就把这些俘虏,还有那些腌制好的人头,全部交给了弘治天子顺路带进京城。 随着带进京城的,还有那少了一只手,一条腿的叛军首领斗翻天。 赵远松找来的那个大夫技术相当不错,还真的把这厮给救了回来。 马车已经开始出发了,弘治天子冷哼的一声,说道:“他倒是图省事,押犯人进京的事情,都不愿意派自己的手下去干了,强行来占我们的便宜。” 旁边张皇后听了这话,也是觉得好笑,挽着弘治天子的手说道:“陛下何必发怒,鹿邑县里面的公人都忙个不停,我看那赵远松最近也是非常忙的很。” “这鹿邑县最近又出现了匪乱,连山路都被他们影响到了,虽然最大的一支匪徒已经被他剿灭了,但是其他的土匪,也不能等闲视之。” “估计他这也是欠缺人手,忙得很,忙着到处剿匪。” 弘治天子嘴角一抽,冷笑一声,“那赵远松手下的人自然是忙得很。” “张三狗,还有那个黄广,一天到晚都看不到影子,每天都是风尘仆仆的。” “他们带出去的人,回来时有些还带伤,可见是尽心尽力了。” “但你看那赵远松,还不是每天日上三竿才起床,他有什么忙的。” “无非就是嫌我们出发时间太早了,懒得来送我们而已。” 此时,赵远松正躺在家中,太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刚好照在了他的屁股上。 他觉得后背有点发烫,翻了个身躲到了太阳光照不到的地方,继续睡了去。 他们迷迷糊糊中记得,好像今天有点什么事情要干,但迷迷糊糊中又睡了过去。 能有什么事情,比睡觉更加重要呢! 弘治天子已经返回了京城,这出去又回来,他非但没有感觉到舟车劳顿的辛苦,反倒因为出去转了一圈,心情非常不错。 他让牟斌亲自把那三十多个战俘,还有那个斗翻天一起交到了刑部寺。 牟斌站在那小吏面前,伸手给他递了个本子。 那小吏拿着那本子的时候,混身都在颤抖的听说,锦衣卫有驾贴这么一回事。 可是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吏。这锦衣卫给他下驾贴干什么。 他确实是贪了几两银子,这个他没有办法否认,可他贪的几两银子,那也用不着锦衣卫指挥使亲自来抓他。 他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这搞的牟斌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嘴巴里说道:“别害怕,不是来抓你的,你那几两银子,不值得老子亲自来抓。” 那个小吏听到这话,眼泪更是流出来。 旁边也有一些吏员,在低声议论:“看吧,我就说锦衣卫厉害吧,贪几两银子都跑不了,这厮是倒大霉了。” 牟斌都不想说话了,他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并不是说他真的知道这小吏贪了多少银。 就那几两银子的事情,怎入得他的眼。 还有一个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就来干这活? 这里小吏最终还是把本子给接了过去。 当他看到那里面的内容时,他大惊失色,连忙拿着那本本就往里走。 牟斌也轻笑一声,带着人走了。 至于那些俘虏,当然就原地扔在那里了。 至于这些俘虏,会不会突然挣脱绳子,暴起而杀人,那他管不着了。 仅仅是两个时辰之后,赵远松那本奏疏,就已经递到了李东阳的手上。 这个也是正常流程了。 按照流程,这奏疏应该先到通政司,然后再到内阁票拟,内阁票拟了之后,再交给陛下批红。 那一个牟斌直接把人拉到刑部,又直接把赵远松的奏疏扔在刑部,浑然没有一点代人办事的觉悟。 他懒得跟刑部这些人扯皮,也不管这些人到底会不会把赵远松的奏疏用掉。 反正事就那么一个事,那些阁老肯定要处理的,要奏疏丢了,看他们怎么跟陛下解释。 李东阳,丘濬,刘健三剑侠聚集到一起,看了一下手里的奏疏,实在做不到云淡风轻。 仅仅是半天时间,他们就理清楚了这里面的关键。 他们觉得有些头疼,李东阳埋怨道:“这个赵远松也真是,这四套铠甲而已,就敢在这奏疏上大言不惭地说,缴灭了一支叛军,真是成何体统。” “区区两百人,随便一个地方的卫所兵,都能把这伙人给剿灭了。” 旁边丘濬叹了口气,说道:“这个事情自然不必说,这就是朝廷的规定。” “铠甲超过三套,那就是叛军,这是朝廷的法度,这也不是任由你我两个人说的。” “如果这个事情确认是真的,那么赵远松剿灭了一支叛军,这是毋庸置疑的。” 丘濬有些为难,“事情倒是那么个事情,可是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了,现在也没有办法确定他这个事情是真是假。” “那赵远松也是,既然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也不派个人进京说明情况,直接就让人把那二三十个俘虏送过来了。” “真是好大的胆子,他也不怕他的功劳被人拦截下来了。” “我们还是先去查一查,看一看他这份功劳到底是否真实吧。” “你别搞出了什么幺蛾子来,随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了一伙人,就说是叛军。” “至于那四套铠甲,我看按上面那坑坑洼洼的,竟然还有铁锈的,说不好是从土里刚挖出来的。” 他不敢说这些铠甲赵远松制造的,因为这个铠甲一看起来,就是上了年份的东西。 另外,私制铠甲,这是杀头的罪过,超过三套铠甲,就可以全家齐齐整整的。 他不敢用这个理由污蔑赵远松。 只怕这个事情是真,他自己都得受污蔑官员的反噬。 若是如此,他自己的罪过是绝对不会轻的。 只看刘健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事情倒是不必再去查了,将来绝对不可能是假的。” “这奏疏上面说了,赵远松说打这仗的时候,当时寿宁侯和萧公公的心腹太监也在。” “这寿宁侯是什么人,你们心里可清楚,这就是陛下说假扮的。 “陛下这个人,我们还是懂的,他绝对不会帮别人做那种弄虚作假的事情。” “既然陛下都说有,那这个事情铁定是有,这是不用争议的。” “这份奏疏,还是那锦衣卫指挥使牟斌送过来的。” “我们虽然不怕那牟斌,但是倒也没有必要得罪他。” “他在我们大明历代锦衣卫指挥使里面,都算是比较老实的一个了,我们非要把他给逼急了,让他仇视我们,那也没有什么好处。” 丘濬看到那边的李东阳还是有点不乐意,又劝诫他,说道:“李阁老也不必如此灰心丧气,你大可放心的想想,这个事情已经不算是小事情了,将来史书上会如何记载此事?” 李东阳听到这话也若有所思,看着邱濬,说道,“丘阁老的意思是,这个事情关系到陛下的身后名?” 丘濬也是点了点头,“陛下当时可是在现场的,这可就算是御驾亲征了。” “这仗虽然是赵远松打的,但是哪有帝皇先自打仗的。” “他能允许赵远松打的这场战争,那就已经足够了,将来史书上只会写着,陛下御驾亲征,指挥鹿邑知县赵远松剿灭了一支叛军。” “我们如果压低赵远松的功劳,那岂不是动陛下的功劳?” “想必陛下也是想得清楚的,这里面的水很深,他肯帮那赵远松把俘虏带进京,还让牟斌这个锦衣卫区指挥使亲自把人带过来,这不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吗?” “哪有皇帝不好大喜功的?咱们陛下终究是个凡人,其实也是一样的,我们这些人还是不要败了他的兴致为好。” 说到这里,李东阳终于被说动了,他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够这样干了。” 刘健倒是有一些为难,说道:“既然如此,那这赵远松的知县是当不了了。” 丘濬一听到这话,眼睛亮了起来,“是啊,赵远松这功劳不小,如果真确定下来了的话,这些赵远松岂不是要离开鹿邑县?” 李东阳的眼睛,也渐渐亮了起来。 他有学生,也有一些后辈子弟。 之前他们想搞事情,把这赵远松调到别的地方去,把自己的学生给安插上,结果事情没办成,还折了个学生进去。 这一次可不一样了,这一次是赵远松自己立下的功劳,他说是一支叛军,那就是一支叛军,这绝对不会有假的。 这四套铠甲都在这里了,还有那些俘虏,还有那些人头,哪一个做得了手脚? 铁证如山了! 李东阳咬了咬牙,说,“刚才我也都去看过了,俘虏确实都是一些壮年男子。” “那首领也招了供,只求我们不要把他送到锦衣卫去,这样一来,这个事情铁定是真的。” “就更不要说,那还有陛下在了,我建议立刻给赵远松论功。” 丘濬和刘健斜眼一瞥,李东阳想的是什么情事情,他们心里很清楚。 刚才那李东阳还不情不愿的,不愿意承认赵远松的功劳,只因上一次,赵远松无意中坑了他一把。 可是现在一说起,这赵远松很有可能调任到别的地方去,这厮就像跟狗抢屎一样。 大家都是内阁大学士,如果不造反的话,他们这些关系做到头了,李东阳的这个做派,的确让他们都有点看不起。 最主要是,他们两个其实也有学生,他们也有子弟,谁不知道那鹿邑县是一块宝地。 这么一块宝地,凭什么就得给你李东阳,不能给他们的学生。 李东阳有点头痛,“赵远松这一次剿灭了一支叛军,至少升任知府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我们去哪里找个合适的地方,好给他当知府?” 其他两人也听了这话,也是有些为难。 这地方不合适也不行,但合适的地方都有合适的人了。 可是要调到偏僻的地方去,那又是真正的不合适,因为鹿邑县本来就在中原,土地相对肥沃,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那赵远松又是同进士出身,他并不是举人和秀才能比的。 他这个出身是相当不错的,虽然已经落于浊流了。 那些举人或者秀才当的官,注定要到穷乡僻壤去的。 可赵远松是有大不同的。 因为,又不能让他去穷苦地方。 一时半会儿之间,倒把几人整纠结了起来。 “知府已经是五品官了,我们只能给陛下的建议。也不能代替陛下决定,还是先选几个地方,交由陛下,让陛下去选吧。” 突然,那边的丘濬嘴角一撇,说道,“这个小子剿灭了叛军,这可是军功了。” 听到这话,李东阳和刘健看了一眼丘濬,心里一动。 这丘濬平时看起来老老实实的,想不到做事那么狠。 刘健摇头,说道:“这恐怕不容易,知府也未必不能打仗。” “他毕竟不是将领,此策实在是有些难了。” “再者,这两百多人的叛军,含水量也实在太高了一点,这样说出去,那也见不得人的。” 丘濬的话刚才话都没说完,但是李东阳和刘健已经明白了。 丘濬是想说,既然这个功劳已经是个军功,那如果让陛下封个爵位给赵远松呢? 赵远松被封了爵位后,那就是勋贵了,就不能当地方文官了,就要调离地方,要不就去军中任职,要不就回家混吃等死。 这实际上是一条一石二鸟的妙计。 一来,这策直接把赵远松都给调走,鹿邑县知县的位置就可以空出来了。 二来,他也不用费脑子,考虑把赵远松调去哪里了。 只是这刘健说得也有道理,虽说对面是叛军,但是这次叛军的规模实在太小,就两百多人。 赵远松虽然将他们灭了,但就他这份功劳,还想要封爵,怕是有点难的。 大明朝可没有什么子爵男爵的,大明朝最低都是个伯爵。 赵远松就立这一点功劳,想要封个伯爵。他们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妥贴。 可是这丘濬又再次提醒他,“这可未必呀,根据奏疏里面的说法,那鹿邑县可不止一股流寇,还有另外的几支流寇,等到这些流寇被剿灭,那不就有七八百人了吗? 刘健还是皱着眉头,始终觉得不靠谱,说,“只是根据奏疏上说,这几支流寇可是没有什么联系的。” “他们各自为战,打完各回各家,能被称为叛军的,只有两百多人的这一支。” 丘濬一摆手,“那可未必,同一时间冒出来的几支流寇,岂能没有联系?” “我看他们就吭哧一气,同流合污,一样的货色。”。 第一百一十三章 爵要封,官也升 第104章 爵要封,官也升 他们想了想都很心动。 这个丘濬想出来的可真是一个良策,如果这个事情做成了,还有另外一个好处。 那就是坐实了陛下御驾亲征,这怎么说都是一场大型的军事行动了,怎么可能没有人被封为公侯伯。 这一个赵远松刚好填补了这个空位,还抬高了弘治天子御驾亲征的逼格。 将来的历史上,他们也能够蹭一蹭这个名声,这一下陛下的文治武功都算是全了,他们这些人身为阁老,怎么可能不跟着名,随千古。 文人怎么可能不爱名,怎么可能不想着名传千古? 刘健看到其他两个人都十分赞同,虽然他觉得这个事情成功率并不高,但是好像试一下有没有损失,说道,“既然如此那这个事情先这样定下来吧,就看陛下能不能同意,实在不行,我们再劝一劝陛下,要是做成了,那自然最好,做不成,对我们也没什么损失。” 这封票拟好的奏疏上到了弘治天子这里,弘治天子看到了奏疏,当时就是冷哼了一声,脸色显然不太好看,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又没有发火。 萧敬看到了弘治天子这个动作,也不由的劝道:“陛下,其实几位阁老提出的这一个提议,倒也不是不行。” “那赵远松要是被封为伯爵了,那他就很是勋贵,到时候陛下您可以把他调进京来。” “赵远松刚好有领兵的本事,既可以让他领兵,又可以将他留在陛下身边,替陛下挣大把大把的银子的。” “如此一来,岂不是一举两得,倒是一个了不起的好事。” 弘治天子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萧敬,“难道他们真的以为朕是个傻子,真的看不出来他们的心思?” 萧敬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苦笑,这条计策过于流于表面,陛下是十分聪慧之人,又如何看不出来,只不过这一点,大家都有所预料。 弘治天子冷哼了一声,“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可赵远松十有八九是不愿意进京的。” “他要是真的愿意进京城来,尽心为朕办事,为朕挣银子,以他的这些本事,这个伯爵给了他,也不是说不行。” 萧敬腾听到这个话,也有一些为难。 陛下的想法虽然好,但是陛下说的话也对,那个赵远松估计是不愿意进京城来了,他一看对方,就知道对方是个不愿意受拘束的人。 两个人正在商量这个事情,突然有小太监禀报,“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弘治天子脸上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下说:“请皇后娘娘进来。” 只看皇后进来,身边的小太监拿了一碗莲子羹,她接了过来,亲自递到弘治天子面前。 “陛下,臣妾看见天色将晚,陛下还没忙完,特意命人熬了一碗莲子羹。” “陛下先吃点东西,再继续忙活,要不然身体该顶不住了。” “臣妾知道劝不住陛下,只想陛下先吃完莲子羹,也好让身体休息休息。” 弘治天子接过莲子羹,脸上露出笑容说,“皇后不必担心,自从那赵远松帮我调理过之后,我感觉现在身体也精力充沛。” “朕忙活整宿,那也是不成问题的,皇后自然不必担心。” 皇后听了这话,也是苦笑说道:“陛下,凡事还是需要知道节制,要是老这样糟蹋身体,恐怕也难以久持。”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犟嘴。 他慢慢地喝着手里的莲子羹,突然想听一听皇后的意见。 只看他说道:“几位阁老对如何封赏赵远松,跟朕的想法有不少的出入,现在他们已经票拟好了,就等着朕下主意。” “他们提议这是军功,打算封内赵远松为伯爵,皇后怎么看?” 皇后听到这话倒是有些惊讶,但也只是笑而不语。 皇帝知道皇后的想法,笑着安慰说道:“这里没有外人,也不是你想干政,只是朕想听一听你的意见,不会有人说伱后宫干政的。” 皇后听到这话才勉强说道:“我看鹿邑县的百姓们都挺喜欢赵远松。” “自从赵远松来了之后,他们都过上了安居乐业的好日子,百姓们都不舍得他离开,由此可见,这赵远松对于百姓来说,倒也是个好官。” “就这样调走了,对于百姓来说恐怕也是一个很大的损失。” “可若是给些赵远松升官嘛,起码这赵远松还能调到别的地方去,当别的地方的父母官。” “甚至以前只能管一个县的地方,以后就能够管一个府的地方了,只怕受益的百姓会更多。” “那赵远松虽然私徳有亏,但并不会祸害百姓,不知道比多少的官员好多了。” “当然,他立下了大功,该赏还是得赏。” “如果封了他一个伯爵,那也并非说不可以。” “只要我大明江山永在,赵远松的子子孙孙后代都能够因此得亨富贵,这自然是一件好事。” “这两全其美之事,还是不容易的,这两个法子总得选出一个来,还望陛下明鉴。” 张皇后看起来好像没给什么意见,但其实她还是给了意见的。 她明显提议给赵远松升官,并不太赞成给他封爵。 皇帝吃了半碗莲子羹,又觉得这莲子羹太甜不太好吃。 他借这个机会,轻轻的把手上的那碗莲子羹放了下来。 听皇后说了那么一段话,皇帝的心里也是有了想法。 “那赵远松的本事不轻,要是能调到别的地方去,赵肯定能照顾更多的百姓。” “朕为天下之主,朕又怎么不为百姓们着想呢?” “所以正想给那赵远松升官,起码也得给他当个知府。” “这也是他太年轻,要是他年龄再稍微长一点,再给他添一添担子也并非不可。” “再者,朕也同样是想给他封爵的。” 从那旁边的萧敬听到这话都会有些惊讶。 赵远松在弘治天子心目中,竟然那么重要。 只看着弘治天子说道:“从那李广死之前的话来看,李广的药显然是有问题的。” “何况,朕自己身体,朕自己又何尝不明白,那赵远松对于朕,或许可以说是有救命之恩的。” “朕乃天下之主,这样一个臣子,既然对朕有救命之恩,朕怎么可能不报答他?” “别的不说,给他封个爵还是应该的。” 张皇后听到又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是自然的。” 她心里也在暗自庆幸,要是没有赵远松,她丈夫的这条这条性命是危险了。 他们夫妻两人感情甚笃,要是弘治天子没有了,她也不知道余生该怎么过。 那赵远松救了弘治天子的性命,那甚至就说等于救了她的性命。 她看着弘治天子也感觉到了弘治天子的为难,问道:“陛下,既然如此,那该如何是好,到底是给他升官,还是给他封爵?” 弘治天子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说道,“我若是双管齐下呢?” 在场的张皇后还有萧敬都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大明朝除了明朝初年之外,很少有受封爵位之后,还在地方当政务官的官员。” “从永乐皇帝开始,就已经定下了规矩,不许皇亲国戚考进士,当地方官。” “但问题就在于,这赵远松他不是皇亲国戚。” “除了皇亲国戚之外,普通勋贵也没有说不允许他们当官了,这样一来,岂不就是两全其美了。” 张皇后和萧敬听到这个话,感受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这样一来。一个受民众爱戴的官员留了下来,能造福更多的百姓。 另外一个,弘治天子的这一份救命之恩也算是有所报答了。 只是当皇后有点担心,“陛下这样一个旨意,只怕阻力不小。” 弘治天子摇了摇头,说道:“不过就是区区一个知府而已。” “五品官看着不小,但以赵远松的才华,是自然是不会有问题的,你们不用担心,朕自有考虑。” 说着弘治天子看了一眼萧敬,萧敬连忙拱手。 弘治天子意思他明白了。 弘治天子就是告诉他,该发力的时候还是得发力。 他心里暗暗有些惊喜,陛下现在倚重他的时候越来越多了。 他控制的一些大臣,仿佛最近也越来越被陛下重视,这可是一个好消息。 只可惜这个名声是肯定保不住了。 既然名声保不住,这个权阉先做一做。 弘治天子考虑,既然要封内赵远松为伯爵,不知该封他个什么伯为好呢? 这伯爵的封号倒是好想,只是封了这伯爵之后,到底把他调到哪里去了。 他又想起了赵远松跟他说过,想要到沿海去当知府的事情。 他冷哼的一声,心里有了几分不满,难道他对自己这个皇帝就那么没信心,一心想要往海外跑。 弘治天子心里虽然郁闷,但是也没有在这个事情上面纠结太多,反正对方想跑,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看着皇后问道:“好,这赵远松的事情暂且不说,那琉璃佛像的事情办的怎么样。” 皇后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说道:“回陛下,这前两日我请几位公侯的夫人来宫里,不经意间让她们见了一件实物。” “她们都颇为惊叹,尤其是那一个英国公家的夫人本就信佛的,眼珠子都挪不开了,一直打听佛像的来历,臣妾已经告诉她了,那是鹿邑县专门上贡的。” 弘治天子听到之后点了点头,脸上一副朕很满意的表情。 要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事情就稳了。 丘濬刘健李东阳等人正在上值,突然宫里面来了个人,众人一看竟然是萧敬。 他们有点惊讶,萧敬竟然亲自来这里了,不知是不是陛下有事情吩咐他们。 只看萧敬双手捧着一封奏疏,递给了刘健。 “鹿邑县剿灭了叛军,圣上已经批红了。” “陛下已经同意了这个事情,还赐下了封号,封号就是“勇毅”。” 众人一听,都点了点头,“勇毅伯”倒是有点意思。 可那赵远松那么会挣银子,不叫“招财伯”,真的浪费了。 看着三个人脸上那副惊讶的表情,萧敬也是感觉到心中暗爽。 不过,他心里觉得,再过几天。他们看到陛下要求一事一议,看到陛下接下来那圣旨,只怕会更加惊讶。 “各位,咱们这个事情已经传递完了,那咱家就先回去了。” 刘健李东阳丘濬的人,虽然知道这一个萧敬已经跟他们不在一个路子上了。 但是大家平时都是同朝为官,早晚都得见面,自然也不会恶脸相向。 三人对着萧敬一拱手,皆是笑着说道,“萧公公慢走。” 萧敬随意地拱了拱手,没有失礼数,但也不算太尊敬,只径直离开了。 丘濬看着李东阳刘健说道:“想不到陛下竟然真的能够答应这个事情。” “陛下到底是一个什么心思?” 李东阳考虑了一下说道,“恐怕陛下是想把那赵远松调进京来了。” “咱们通过这几次的事情,也看得出陛下对那赵远松,确实是很欣赏。” “那赵远松也确实能够挣钱,如果我发现这样的人才,我也肯定想笼络到麾下。” “这一次赵远松立下了大功,刚好给了他一个机会调进京,若是调他为知府,恐怕了有很多事情都不方便。” “何况因为李广的事情,恐怕陛下也是欠他一个人情,封他一个伯爵,陛下刚好可以还了这套人情,同时又把他调进了京城,成为了陛下随意可以调用的人手,更被陛下掌握在手里了。” 大家都是人精,竟然一下子就猜出了皇帝心中的想法 其他人一想,也倒是确实那么个道理,李东阳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咱就按陛下说的做吧。” “只是不知道,那一个赵远松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到底高兴还是不高兴?” 这些事情的进度出乎意料的快,也仅仅是几天之后,朝廷的圣旨就发了出去。 这一天,丘濬刘健李东阳三个人正在上值,还刚好聚集到一起商议事情,屋外的小吏进来,说:“陛下又派了一个人来。” 三个人听到这话都有些惊讶,那个赵远松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现在陛下又派人过来,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 不过他们感觉可能是因为别的事情呢,这倒也算是正常。 只看来的还是萧敬,萧敬看着三位阁老,笑咪咪的说道,“三位阁老,咱们又见面了。” 三个阁老也是笑脸相迎,恭敬施礼 “萧公公这一次过来,可带来陛下了什么指示?” 萧敬脸上更满满的都是笑容,说道:“陛下说了,鹿邑知县赵远松爱护百姓,应该予以提拔。” 三人倒出吸了一口凉气。 丘濬看着萧敬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前几天不是刚刚给那鹿邑县去了圣旨,要封那赵远松为伯爵吗?如今怎么又要提拔他?” 萧敬看到他一眼。说道,“前几天那事情跟今天这事情可不一样。” “前几天是因为鹿邑县知县带兵打了大胜仗,消灭了叛军,所以给他封了个伯爵。” “今天是因为他这个知县当得好,百姓们安居乐业,这两个事情可不是一样的。” 他们已经懂了,皇帝还想赵远松继续留在地方当官。 李东阳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了,“我大明朝已经多少年没有勋贵担任地方主官了,如此一来,岂不是乱了套。” “陛下这般肆意妄为,我等不能够奉旨。” “请萧公公回禀陛下,这个事情有违规制,我等不能奉旨。” 萧敬本来就猜到这些人会这样做。 他看着李东阳冷冷问道:“敢问刚刚问李阁老,你所说的这个规矩,到底是哪一个规制?不知能否拿出来给咱家看一看?” “咱家也好回去跟陛下复命,总不能空口白牙的说吧。” 李东阳突然听到这个话,想了想,心中骇然。 没错,基本上很多年没有勋贵当过地方主官了。 因为勋贵只要愿意,就可以去军队任职,也不需要辛苦的资历。 所以,没有勋贵去当地方主官。 可没有,并不代表不行。 永乐皇帝也只是说过,不允许皇亲国戚担任地方的主官,这赵远松到底是皇亲?还是国戚? 他都不是。 这样一来,这一个所谓的惯例,似乎成了个不成文。 李东阳愣住了,萧敬心中只感觉到畅快异常。 “怎么着,阁老不会拿不出来吧?这样咱家可很难向陛下复命啊!” 李东阳再也忍不住了,大声骂道:“好你个竖阉,竟敢在此胡言乱语。” “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我大明处理政事的内阁。” “你区区一个阉人,在此胡主乱语,难道是笑我等文官无人?” “再者,那赵远松已然受封伯爵,若再调为地方官,虽不违规制,但不合惯例,况且以勋贵为地方官,必然后患无穷,我等必不能奉诏。” 萧敬的眼睛也眯了起来,看着这李东阳眼神之中带有几分怒色。 他看着这李东阳说道:“那赵知县可是救过陛下的命的。” “若不是赵知县,恐怕陛下早已为李广所害。” “如今陛下身体康健,可见赵远松是有功的,陛下乃是天子,富有四海,岂能欠他人的恩情。” “今日陛下之恩不能报,那便成了什么?诸位好自为之。” 说完,萧敬再不停留,一挥袖,竟直接走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杀鸡取卵正当时 第105章 杀鸡取卵正当时 萧敬虽然是走了,但是李东阳,丘濬,刘健这些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刚才那一个萧敬走的最后一句话,其实是一句威胁。 不能报恩,必是报仇。 可那报仇说的,可不是向那赵远松报仇。 赵远松对陛有恩,恩将仇报那就是一种笑话,将来流传千古,陛下的名声绝不好看。 陛下爱惜名声,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但是并且不能对赵远松动手,那就该对谁动手。 萧敬说的没错,此事虽然不合惯例,但并不违反规制。 陛下做此事,他们如果真的想反对,其实还真的站不住脚了。 他们也不是一定要反对这个事情,但是他们对赵远松就是有一种天然的不喜欢, 并非出自于自己的私欲,更多的是因为赵远松仿佛就是一个异类,做事跟一般的文官根本不一样。 异类总是要受到排斥的,这种排斥往往不需要太多的原因,所以他们本能的就拒绝此事。 他们从骨子里面,就能够感觉到赵远松这个人,跟他们尿不到一个壶里。 对于不能控制在手里的,就算不能扼杀,也要将他们赶出这个群体。 只是现如今,他们这个计划显然已经失败了。 陛下不但要给那赵远松封爵,还要给他升官,那么这个事情已经被逼到了角落里面,他们必须要在两个选择中选一个。 陛下不能提拔赵远松,肯定怀恨在心。 陛下如今只有一个太子,他们这些人已经老了,他们比天子还要老。 他们死之后,他们的后人还是需要天子的关照的。 如今念着一份香火情,将来他们的后人,才能受天子的赐福。 可是如今他们拒绝这个事情,那便像天子说的,救命之恩都不能报,天子会让他们的后人更舒爽的。 李东阳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只觉得这赵远松确实是个搞搅屎棍。 旁边的丘濬也只能够安慰他,“李阁老心里感觉到难受”。 “照这样看,这个事情我们该答应了,陛下对我们不薄,我们应该理解陛下的苦心。” “赵远松的本事还是不小的,管理一地的百姓确实是足够的,让他去当个知府,那也是情理之中。 “陛下说的也对,他平定叛军的功劳已经下来了,但是他治理百姓的功劳却还在。” “实在不行的话,我们给他调远一点去,让他为更需要的百姓造福。” “这南北直隶他是别想呆了,直接把他扔到福建当知府。” “现在我们大明在禁海,那边的百姓们日子更不好过了,百姓穷苦不堪,他去了刚好可以改善百姓们的生活。” “他不是善于打仗吗?那边日常有倭寇入犯,他去了正好施展他的才华,这样陛下恐怕拒绝不了了吧!” 政治本来就是妥协的艺术。 天子拿出了他的条件和底气,报出了他的价钱,文官这边也该还一个合适的价钱,只有这样双方才谈得妥。 要是双方都梗着脖子的办事,只怕会陷入到牛角尖之中,大家都讨不了,好事情也办不成了。 三人在官场上混了那么多年,自然明白这么个道理的。 英国公张懋回到府上,感觉今天府上气氛有些不太一样。 他的夫人今天去参加完皇后娘娘的晚宴,之后便变得有些不太高兴了。 他不知道夫人到底哪里不高兴,但是他觉得应该关心一下。 夫妻两个人感情本来就极好,这本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可是今天进入皇宫之内,皇后娘娘说了什么不爱听的话?” 张夫人听到了这话,连忙摇了摇头说:“并不是。”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夫君你又忠君爱国,勤勉任事,皇后娘娘岂会对我说什么不合适的话,夫君你这是多想了。” 张夫人竟然这样说了,张懋心里就感觉到有些迷惑不解了。 “既然是这样,那伱为何一脸忧愁的模样?” “可是听说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你不必多想,我们家是勋贵,与国同戚,国家若是没有灭亡,咱们这荣华富贵是断不了的。” “你也不必担心,不必平其他妇人的闲言碎语。” “咱们几个孩子也可躺在功劳簿上混吃等死,只要不造反,那就无有又有什么好忧愁的。” 张夫人摇了摇头说道,“你也知道我向来虔诚礼佛。” “毕竟夫君你虽然是个武将,眼看着现在天下**是没有什么动乱。” “但这个东西谁都说的好呢,万一土木堡那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那咱们家的天可就塌了。” 张懋听到这话,更加迷惑不解了。 “好端端的,怎么担心这样的事情,现在在咱们陛下都已经在筑边镇了,边疆的绝对会越来越稳妥。” “陛下就不是一个喜欢打仗的,对外发动战争的可能并不太大,你完全不必如此担忧。” 张夫人还是倔强地说道,“那可不一定。” “咱们陛下不喜欢打仗,可是太子呢,太子的喜欢打仗的,一直嚷嚷着要成为一个大将军,就这点事情,妾身心里也是难以安定的。” “就算在陛下这遇不到打仗的时候,那咱们孩子们终归是遇到了上的。” 张懋听到这话沉默起来。 他实在是觉得有几分荒谬。 那太子就算喜欢打仗又怎么样?他们阻止得了吗?难道要给他换个太子?这也不可能啊。 不说陛下当今只有一个儿子,就算儿子再多那又怎么样?谁敢掺和到这样的事情里面。 那不就是把脑袋伸出去让别人砍吗? 这样的事,一旦出现了苗头,大家都是躲都躲不及的,就哪里会往上蹭。 他已经有几分不耐烦了,但想起夫妻两人感情甚笃。 最主要是他今天骂了这张夫人,张夫人得闹别扭好几天,脸色都好看不了。 虽然他不怕这张夫人,但是怎么说也是明媒正娶的夫人,不是那些小妾可以任由他去拿捏的。 一天天的光是看到张夫人的臭脸,他心里也不开心。 他深吸了几口气,说道:“那依夫人所见,此事该如何是好呢?” 张夫人一听到这话,脸上终于绽放出了些许笑容。 她拉着张懋的手说道:“夫君,你也知道我虔诚礼佛的,最重要是满天神佛保佑,才可以保佑夫君和咱们孩子在战场上的平安。” “今天我在皇后的宫中,看有一座琉璃佛像,那阳光照在这上面,真是五彩夺目,犹如神佛降临。” “这样的神佛像,要是请回家中日夜参拜,肯定无比灵验,不若夫君想想办法。” 张懋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面前张夫人,只是感觉到这张夫人是彻底的疯魔了。 他忍不住说道:“皇后宫中的东西,我能想什么主意,我去偷还是去抢?” “这一个混账的想法,你不要再想了,让陛下和皇后知道,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你既然说的如此厉害,那佛像必然是皇后娘娘的心爱之物。” “你也莫在皇后娘娘面前说这些胡言乱语的话,小心为咱们家惹来灾祸。” 张夫人听到这话,着急的说道:“并非如此。” “依我看啊,皇后娘娘也是故意把那佛像给我们看。” “不过,她本来怎么想的,那都不重要,主要佛像一看就不是凡物,依我所看。得来也是费了极大功夫。” “我已经打探过了,据皇后娘娘宫中的人说,这样的佛像一共有十座。” “现在京城里面有头有脸的夫人,或是家中有老祖宗的,都想请上一尊这样的佛像回家日夜参拜,求得家宅安宁。” “因此我才想了这么一个事情而已,又岂敢动皇后娘娘宫中佛像的主意。” 张懋听到了这句话,心里安稳的许多。 如果不是的皇后宫中那座佛像的主意,那这也是都好说。 张懋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的太过严厉了,笑说道:“不就是一座佛像吗?夫人既然喜欢,那就请回家来就是了。” 也不怪张懋说这话,张懋是家族传承已久,家里虽说不上富甲天下,但请一座佛像回家,那不过就是一些许支出而已,算不得什么天大的事情。 “既然夫君答应了,那就太好了,佛教请回来之后,妾身必定日夜参拜,为夫君和咱们的孩子祈求安宁。” 张懋听到这话,心中更是舒爽,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张懋心情一舒畅。就更是大方,摆摆手说道:“这种几千两银子的事情,以后不必再告知为夫了,夫人自己处理就是了。” “为夫公务繁忙,营里的那么多琐事,只要夫人开心,这都不成问题。” 张夫人听了这话,一个嗔怪说道:“夫君这说的是哪里话,如此光彩夺目且有三尺高的琉璃佛像,如何能是几千两就能够请回家的。” “听说他们还要搞什么拍卖会,起拍价了十万两银子。” “依妾身看,这些任何一尊佛像,没有二十万两银子。都是请不回来的。” 张懋听到这话,只感觉耳朵发痒,他忍不住抠了抠耳朵,不可置信的问道:“你刚才说多少银两?” 张夫人叹了口气,自家的夫君年龄是越来越大,事情都听不清楚了。 还真是得请佛像回来,她好日夜参拜,祈求他长寿一点。 “二十万两银子。” 张懋终于听清楚了,他本来手上拿着一顶玉如意在把玩着,一个没拿稳,那玉如意竟然直接掉到了地上。 他看那破碎的玉如意,也是没有任何惋惜的感觉了。 “二十万两银子,那是金子做的吗?” 说到最后,他又摇了摇头,三尺高的琉璃佛像,与金子的价值也差不远。 只是他一想到这个事情,就觉得非常的心痛。 二十万两银子。不是区区的几千两。 这简直就是在割他的肉。 只看到他露出了这样的表情,说这样的话之后,那边的张夫人脸色又难看了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经过张夫人的屡次三番劝说,还答应再给他纳几个小妾之后,张懋终于答应了事情,失魂落魄地走出了房间。 他看着今天晚上的月亮,只觉着今天晚上的月亮,特别像他那二十万两银子。 半个月之后,佛像拍卖大会开始了。 张皇后邀请了京城中有头有脸的贵妇进京,甚至远在应天府的贵妇,也匆匆忙忙地赶到了京城。 事到如今,这不仅仅是请佛像回家的问题了。 一来,这佛像自然尊贵,还是皇家专供的,迎请一尊回去,那都是莫大的面子。 再者说,大家都是大明朝顶流的勋贵,这佛像能参与的人不那么多。 能有这个盛况,只因大家里面都有了想法,其实就是个面子问题。 有一些家里的地位不够显赫的勋贵,还担心自己收不收得到这个请柬。 能去的,自然是光彩夺目,证明自己的地位和圈子够了,去不了的只能够暗暗生气。 而且这个拍卖会上,请到一尊佛像回去的,那更证明不但地位高,家里的实力更是雄厚。 文官自然是怕别人知道自家有财的,但勋贵并不怎么怕。 都是那么多年积攒下来的财富,大家都知道,图的只是一个面子而已。 三来,这些佛像是专门进贡给皇家的,被他们请回去,银子最后还不是到了皇帝皇后那里。 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一场投机,他们就是拿着银子来奉承皇帝皇后呢! 他们出了那么多银子,自家的夫君孩子什么的,能不在陛下哪露个脸吗? 那谁谁家出的银子,以后陛下要安排职位的时候,心里面会不会多几分关照呢? 他们怀着一个又一个这样的想法,这些佛像拍卖的价格也屡创新高,十座佛像全部被拍走,基本上出手的。都是大明朝最顶尖的勋贵。 而这次拍卖会的盛况,别说勋贵了,连朝廷上所有的文官,都听说了这个事情。 他们是有心阻止,但是却不知如何出手。 与民争利吗?那好像也不是。 这本身就是顶级的奢侈品,参与的人也都是勋贵,最后所有的佛像的都被请走,成交价更是直逼一百九十万的银子。 弘治天子看着手上的账本,嘴巴咧大了都合不上。 他看着手上用的账本,那是满意至极。 就在昨天夜里,他已经笑醒了三次了,可把张皇后吓得够呛。 直到现在,弘治天子想起那个一百九十万两,还忍不住把嘴巴咧到耳朵根上。 连对普通的太监和宫女,皇帝都是笑脸相像,人人感觉到什么叫如沐春风。 只可惜弘治天子看了看手上的账本,脸色慢慢的又挎了下来,甚至还有几分不太高兴, 他看着面前的萧敬,“萧敬,你觉得朕和皇后费了那么多的心思,才挣不到两百万两银子。” “就这样,还要分赵远松的一半,一百万两银子白白的就给了他,朕在心里确实是难受啊!” 萧敬也不知道怎么说,这不是你跟人家已经定下来的事情吗? 人家出佛像,你这边出渠道,说好了大家五五分账,你还想反悔不成。 不过,他想起了两百万两银子,他心中也满满都是羡慕。 两百万两银子啊,财帛动人心了。 弘治天子心里要是没有点想法,那怎么可能呢? 弘治天子冷哼了一声,“朕给他封了个伯爵。” “还给他升官,这厮好生的不懂事,每次跟朕谈买卖都抠抠搜搜的,一点亏都不愿意吃。” 那边的萧敬更是不知道怎么说了。 人家也不知道你这寿宁侯其实就是皇帝啊! 再者,往常陛下也想做点买卖,或者想办法开源节流,想那么多年,也没那想出什么东西来。 可现在就跟赵远松做了两桩买卖,内帑里面的银子,都快要是原来的三倍了。 弘治天子在殿内来回踱着步,突然看他萧敬,“要不然咱还是把他家给抄了?” “每次都跟他五五分账,朕现在都挣了三百万两银子了,岂不赵远松至少也三百万两银子了。” “在杀鸡取卵也不是说不行,这鸡养肥了就得杀,老让他蹦哒着,也不是个道理啊!” 萧敬脸上流露出苦笑。 他也知道弘治天子是在说玩笑,但是他还是认认真真的回答道:“陛下这恐怕不妥。” “那赵远松才立了功,您老人家还给他封了个伯爵,还要给他升官。” “现在突然就把他给抄了,对朝廷的名声也没有好处,请陛下三思。” 弘治天子嘿嘿两声,他也就那么一说,又假装遗憾地说道:“是嘛,那可就太可惜了。” “内阁有没有商量好,到底要把赵远松调到哪里去当知府?” “朕猜想他们受了那么大一个委屈,无论如何,也不会给赵远松一个好的位置了。” “是调到穷山僻壤里面去,还是调到了西北边垂,好去跟瓦剌正面干,又或者调到了东去,去节制那些一直不太安稳的女真人?” 萧敬连忙从那一堆奏疏里面,找出了一本递到了弘治天子手里。 “陛下,这就是内阁票拟好的奏疏,请陛下过目。” 弘治天子接过了,可看到里面的内容之后,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他原本也猜到,内阁不可能给赵远松调去什么好的地方,但是他看到这个奏疏里面内容,他还是皱了皱眉头。 第一百一十五章 泉州府官员的行动 第106章 泉州府官员的行动 那奏疏里,竟然推荐赵远松去当泉州府知府。 萧敬看了看弘治天子一眼,低声说道,“陛下,其实那赵远松一直想要去沿海当官,无非就是感觉自己挣的银子太多了。” “他害怕朝中有人害他,他必然无力抵抗,不但银子没有了,只怕性命也保不住,所以一些想要逃到海外。” “他的心里是有担忧的,但是陛下一直想要把他调进京城,现在却刚好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弘治天子听到了这话,转过头来看向萧敬,倒是没有太多的吃惊。 萧敬能够混到现在位置,还站得那么稳妥,自然是很有本领的。 他经常能给弘治天子一些不错的启发,弘治天子看了看他,说道,“说说!” 萧敬看了看弘治天子,心里明白自己猜对了,陛下果然想把那赵远松调进京城。 “赵远松之前就是区区的一个知县,他之前守不住他的财宝,所以想逃到海外。” “他去了沿海当知府,自然就有很多便利了,咱们大明朝虽然说是禁海,但有些不太禁得住。” “私底下还是有些人造船出海,或许是出去打鱼,又或许是出去做买卖,甚至有去……当倭寇……” 弘治天子冷哼了一声,他何尝不知道,这大明朝东南沿海出现那么多的倭寇,并不真的是全部都是倭国人,也有很多大明朝的人。 只是这些事情说出来也不怎么光彩,所以一并称他们为倭寇而已。 若是那赵远松去了沿海,恐怕他就要开始他的计划,说不好还真的让他跑了。 “就他现在展现出的本事,如果能够将他调进京城里面,对朝廷肯定是有很大好处的。” 弘治天子嘴角一撇,萧敬倒是会说话。 什么对朝廷有很大的好处,其实是对他弘治天子有很多的好处。 不过,他竟然不想戳破这么一张纸。 “可陛下,现在不一样了,如果他是个文官,自然守不住,可他现在是个勋贵。” “我们大明朝的勋贵做买卖很常见,全天下的勋贵中,没有涉足买卖的,恐怕也没有几个了。”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现在大明朝勋贵确实是那么种情况。 他们既在军队当官,也派手下人去做买卖。 这其实也是朝廷默许的。 只要勋贵老老实实去当他的勋贵,做他买卖,不造反,其他一切事情都好说。 明朝皇帝的想法也很简单,这些人都是勋贵,要是改朝换代了,肯定就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相反,这些人对大明朝还是会有起码的忠诚,对这些人稍微放开,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 “现在这买卖已经做完了,想来陛下又要去一趟鹿邑县,跟赵远松讨论接下来的买卖。” “陛下何不跟他开门见山地聊一聊,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想法?要是能够说服他,这可是个天大的好事情呢。” 弘治天子陷入到沉思当中,萧敬说的这些很有道理。 如果能够说服赵远松,对朝廷,对他,对太子,都是有很多好处的。 他发现赵远松跟太子接触之后,太子的思维都开通了,对一些事情往往都有了不错的想法。 这是他去了两次鹿邑县之后,发生的明显变化。 若是能够让赵远松经常在太子身边提点,想必对太子是很有好处的。 以赵远松的见识,这一点他肯定做得到 平常时再帮他挣挣银子,那真是个妙哉。 “准备一下吧,半个月后,朕再去一趟鹿邑县,跟他好好聊一聊。” “只怕他的戒心那么重,轻易之间说服不了他,几个阁老想让他去泉州府当官,图的是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可让他去了泉州府当官,只怕他就是入了海的鱼儿。” “这奏疏就先放着吧,等朕去了鹿邑县回来之后再说。” 萧敬心里明白陛下这样说,这封奏疏大概是无法通过的了。 除非那赵远松有什么特殊的理由,能够说服陛下,要不然,这厮是出不了陛下的手掌心了。 ……… 一,个小太监捧着圣旨交到赵远松手里。 赵远松颇为惊讶,他没想到剿灭了一支流寇,竟然还封了个伯爵。 他脸上笑嘻嘻,心里面倒没显得有多高兴,因为这不是他想要的东西。 他真正想要的是去泉州府当知府,准备好下南洋,当南洋王。 现在给了他个伯爵,倒是让他陷入到了几分为难当中。 小太监笑眯眯的看着赵远松说,说道:“小的可就恭喜赵知县了,旁人奋斗半生,也寻不来一个伯爵,知县年纪轻轻的,就已经受封伯爵了,不知多少人眼红了。” 赵远松脸上堆满了笑容,表现的也颇为感慨。 “臣谢陛下隆恩了,陛下对我不薄,臣以后必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陛下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这也是惯例了,谁得了陛下好处,不喊几句忠心。 说完这话之后,赵远松看了看张三狗,说道:“把东西拿上来。” 张三狗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手上捧着一个托盘,上面盖着一张红绸布。 赵远松也懒得把那红绸布掀开了,直接把那托盘接了过来,塞到那个小太监手里。 “这位小公公,小小敬意,可千万不要推辞,只当给几位公公和几位兄弟去喝茶去。” 那小太监脸上堆满了笑容,接过那托盘,突然手一沉,托盘险些没有掉在地上。 好重。 他原本以为就是普通的小钱,想不到赵远松出手竟然那么阔绰。 他心里也想,这朝廷里面的人,都说面前的赵远松十分豪富,这一点果然不假。 他看着赵远松,心里突然十分羡慕。 赵远松可是妥妥的人生赢家,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伯爵,还家财万贯。 这人还长得那么俊俏,看到他都心动了。 只可惜他心里痒痒也没用,他知道这赵远松肯定对他没什么兴趣。 小太监等人走了,心里是满意至极。 赵远松坐在堂中的椅子上,把玩着手上的圣旨。 赵福走了过来,看着赵远松,说道:“老爷,现在这个事情怎么办?” “咱们不是说去东南当知府吗?兄弟们家小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跟您去上任了。” “现在朝廷突然来那么一出,倒是让咱们有点惊讶,也不知道朝廷是个啥意思。” 赵远松也有点看不透,说道:“我在京城还是有些探子的,这两天收到京城的飞鸽传书。” “他们说朝廷不但封我为伯爵,还打算升我为知府,刚好是我们心心念念的泉州府。” 赵福也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朝廷竟然那么阔绰,他跟着赵远松混,果然大有前途啊。 赵远松还是叹了口气,说,“现在这个事情倒是为难,我钱财不少,估计朝廷也知道,估计陛下那边,也不一定瞒得过去了。” 赵远松可没蠢到,以为自己能够瞒过锦衣卫和东厂。 他和寿宁侯合作做买卖事情闹得那么大,他心里其实是有过不少担心的,但是朝廷竟然没动他,难道是想把他养肥了再宰? 他突然想起刚才那小太监走的时候跟他说过,他这一次的事情,寿宁侯出了不少的力,叫他千万不要忘记。 赵远松心里有点纠结,这寿宁侯的能量真那么大。 看起来倒也不像啊! 不过就是皇帝的小舅子而已。 赵福忍不住问道:“老爷,那我们到底还跑不跑?” 赵远松在厅里面来回躲了几步,也没能够下个决定。 他看赵福说道:“现在这个事情为难了,朝廷封我为伯爵,那我以后就是勋贵,以后身份就不一样了,文官想要动我,只怕是很难。” “文官与勋贵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我手上银子便是再多,也轮不到那些文官来指手画脚,我的身份倒是突然安全了许多。” “下南洋也好,也稳,老爷手上有些秘密武器。” “下南洋那群土人也好,那些大明朝逃过去的百姓也好,断然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我们去到南洋称王称霸,自然也不成问题。” “就是南洋那边气候颇热,呆着不太舒畅。” “再者,南洋那边再怎么好,又如何比得过我大明花花世界?” 他可记得南洋那边,就连妹子都颇为黝黑,他也的确是不太喜欢。 赵远松叹了口气说,“这个事情先再看看吧,对了,我让你种的那些番薯,伺候得怎么样了?” 赵福神色一振,连忙说道,“老爷放心,有了上次教训,小的哪敢不尽心尽力。” “小的是真整宿整宿的睡在番薯田里面了。” “现在我们已经种下了一亩地,什么鸡粪羊粪猪粪的,都按照老爷给的规矩撒下去了,长势十分喜人的。” “这玩意儿的产量,确实十分高,种植又方便,连藤都能够种下去,要不然,咱们还真不容易搞出那么多番薯种来。” 赵远松点了点头,“好好伺候着吧,我总有种感觉,恐怕不需要太久,这些东西就能够派上用场了。” 赵远松收到京城来的飞鸽传书,仅仅过了没几天,远在泉州府的几个官员,也都聚集到了一起。 每一个官员脸上都是愁容满面。 通判苗鹏生看着同知焦俊堂,问道:“同知召我们来了这里,不知道可有什么要事?” “要是没有,我还得回去安排人加强海防。” “这海防是越来越乱,倭寇越来越多了,要不小心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倭寇又在入犯了。” 焦俊堂摆了摆手,“这件事情一直在做着,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 “今天找你们过来自然有要事。” “我们有些商贩去到了京城做买卖,飞鸽传书回来一个消息,已然传到我这里,刚好说出来跟你们商议商议。” 他这样一说,大家都来了几分兴趣,想要看一看焦俊堂到底有个什么说法。 “知府马上就要调任他处了,朝廷很快就会给我们派来新的知府。” 这话说出来,众官员都觉得没什么意思啊。 教授凤云万忍不住说话,“就是换了个知府那又怎么样?” “咱们这里也就那么情况,穷的很,还经常有倭寇入犯。” “除非朝廷能够开海禁,那么我们这里不消多少年。就能够重新恢复过来。” “若朝廷继续搞海禁,我们这里无论过多少年,都没有办法富起来的。 在场的几个官员也不是没有见识的,他们说的这些东西都很现实。 在场的官员们都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焦俊堂听到这话倒是摇了摇头说,“这一次恐怕跟之前有些不太一样。” “这一次过来的知府文武双全,听说连京城的关系都很硬。” “要是他来这里当知府,得了朝廷的关系,恐怕我们这里的日子,也能够好过不少。” “最重要是,这人有本事,他要是来我们这里当知府,恐怕不是上一任知府能比的。” 几个官员听到这话,倒是有些惊讶,苗鹏生不可置信地看看焦俊堂,说道:“这个事情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咱们这里情况就这样,能好的哪里去,难道这人真的那么有本事。” 焦俊堂点了点头说,“我是这么跟伱说,这个人前段时间刚刚剿灭了一支叛军,已经封为伯爵了。” 其官员一听到这话,瞬间醒悟了过来。 赵远松消灭的一支叛军,手下基本上没有什么损伤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全国。 那么多年没有人受封伯爵了,他受封伯爵,可是一个了不得的大新闻。 凤云万也忍不住说道,“原来你说的是那个赵远松,他确实是有几分本事。” 赵远松的事情,早已经被天下人知道。 赵远松之前不过去一个同进士,去了鹿邑县当知县之后,鹿邑县基本上就没有流寇了,听说都被他扫得差不多干净了。 “这样的人确实有本事,听说还很擅长练兵,名义上手下也是一支衙役,实际上已经是一只小型的,没有铠甲的军队了。” 其他人也听说了这个事情,纷纷点头。 如此看来这厮还是有不少本事的。 焦俊堂听到这话,冷笑,“有点本事不讲,朝廷的关系恐怕也很硬,听说他跟那位萧公公,还有寿宁侯那边的关系,都非常的好。” “连陛下都听说了他的名声,才封他为伯爵,要不然,就区区剿灭了几百人的叛军,怎么封得了伯爵?” 大家听到这话也是惊奇,但是他们转念一想,这倒也符合赵远松的人设。 他既然跟那萧公公关系很好,又跟寿宁猴关系很好,也就难怪那赵远松立下那么多功劳,却偏偏要调到在穷乡僻壤来当知府了,因为这就是站到了文官的对面了。 不过,就赵远松的情况,当上了伯爵还能保住自己的官位,已经很不错了,大不了干几年再调到别的地方去。 焦俊堂倒是有些兴奋,“听说那赵远松当上鹿邑县的知县之后,鹿邑县的百姓们都过上了好日子,要是他来我们这里当知府,肯定也能改善一下咱们府百姓们的困苦,这倒是一个了不得的好事情啊!” 其他官员也都是纷纷点头,毕竟盛名之其实难副的事情,还是少见的。 赵远松有那么大的名号,京中的关系那么硬,从京中搞点好处,泉州府百姓都受用无穷了。 只是焦俊堂说这话,也叹了口气,说道:“可这个事情现在只怕是不容易了。” 众人看下焦俊堂,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苗鹏生急问道,“可是那赵远松不愿意来我们这里当知府?” 其他人一想,也是那么个道理,他们这里情况的确不太好。 赵远松既然本事那么硬,后台又那么硬,不愿意来他们这里当知府,那也是正常的事情。 泉州府原来就像一潭死水,现在难得有可能会有些改变,官员们听到这话都有些着急,但是无可奈何。 只看焦俊堂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事情倒不是这样,我知道赵远松要来我们这里当知府的消息之后,便给京中的同僚写了封信,想要问京州的同僚,看是否真的是如此。” “京中同僚倒是给我们透露个消息,听说陛下很欣赏赵远松的才华,一直想把赵远松调进京城。” “现在陛下又已经派了寿宁侯去跟赵远松商议,要把赵远松调进京,所以这个事情还没定下来。” “因而任命赵远松为我们泉州府知府的那封奏疏,还一直在陛下御书房里,并没有被陛下批红。” 其他官员听到这话啊,脸上有点纠结,那么这个事情就真的有点难了。 他们在这一个泉州府当了不少年的官,泉州府的情况他们是清楚的,他们对泉州府的百姓也是同情的。 他们眼看着泉州府有可能会发生一些好的改变,但是这种改变又已经被扼杀在摇篮里,他们的心是痛苦的。 苗鹏生想了想,再忍不住说,“不如我们派个人去跟赵远松说一说吧,看他有没有几分为百姓们做事的心,看他愿不愿意来我们泉州福当知府。” 其他的官员一听到这话,心中一震,说道,“这倒是个好办法。” 没错,要是赵远松自己都愿意来泉州府当知府,恐怕陛下也改变不了这个事情。 可是这样就相当于忤逆了陛下的想法,那赵远松真的会这样做吗? 这样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起码在场的官员们扪自问,如果是他们处在赵远松的位置上,他们就根本不会拿自己的前程来开玩笑。。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太子的难言之隐 第107章 太子的难言之隐 苗鹏生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他们都想让赵远松来当这个知府,改变一下泉州府现在的现状。 那唯一能够下手的地方就是赵远松,只要赵远松自己的意愿是来泉州府当知府,想必以陛下仁厚的性子,也不会太过强求。 只是赵远松要为此背上风险,拒绝皇帝,可难免会被皇帝记恨。 在场的官员们都考虑起来。 听说赵远松不是个心软的性子,杀起土匪来,那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们的劝说是真的有用吗? 焦俊堂看着在场的官员们说道:“其实大家也不必如此担心,在我看来,这赵远松还是有可能答应我们的请求的。” 凤云万有些迷惑不解地问道:“不知此话怎讲?” “赵远松毕竟是个年轻人,盼望着去京城大展身手,指点江山,也是正常,何苦来我们这穷乡僻野。” 焦俊堂摇了摇头,胸有成竹地说道:“鹿邑县的百姓过得相当不错,可见赵远松是用了心的。” “他心里要是没有心怀天下,没有念着百姓们的苦处,他又何必如此费尽心机,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 “听说当年他修河道时,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被下面的官吏坑了一把,最后差点投河了。” “这样的人想必会慎重考虑的。” 其他官员们听到这话。心里面倒是有了点信心。 只看着焦俊堂看向其他官员说道,“再一个嘛,就算我们派人去跟赵远松说,劝他来我们这里当知府。” “他自己还是想着要进京,不愿意来我们这里吃苦,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们也没有付出太多的东西,也没有太多的损失,只是派了个人跑了这一趟而已。” “想必我们这些人,千里迢迢的跑去请求他一番,流传出去了,还能够助长他的名声。” “当文官的最重要的就是名声,名声毁了,那一切都不在了,名声好了,对以后的前途,也是极有好处的。” “我们这些人千里迢迢的跑一趟,百姓们知道,想必也念着我们的辛苦,对我们的名声也只有好处。” “朝廷听说了我们的事情,想必也能够念着泉州府百姓的辛苦,多给一些好处,让百姓们的日子好过一些。” “这个事情无论成不成,无论是对他赵远松,还是对我们这些官员,还是对泉州府的百姓们,都是极有好处的。” 众人一想也确实是那么个道理,跑这一趟,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没什么坏处。 苗鹏生心里面也已经动了心了,问道:“既然如此,我们派谁去做这件事情比较好?” “这个人必然得伶牙俐齿一些,擅长与人打交道,切勿有傲气。” “不可平白得罪了赵远松,就算人家不肯来我们这里当知府,但终究是官场上的同僚,面子上得过得去。” 说罢,他却发现,在场的所有同僚,都正眼睁睁的看着他。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看着周围这些同僚露出的苦笑,“你们的意思是想让我跑一遭,你们就不怕我把这事给耽误了吗?” 焦俊堂笑眯眯的拍着苗鹏生的肩膀说道,“众人皆知你长袖善舞,一口伶牙俐齿,非常的了不得。” “就靠伱这嘴巴,也能够让你赵远松身心舒畅,有你过去,我们这些人都是放心的,旁人可没有你这个本事,我们的希望可就在你身上了。” 苗鹏生听到这话,只感觉到有几分怪异,这说得好像他是欢场里卖笑的花魁一样。 他看着周围这些同僚充满希望的眼神,又想想泉州府困顿的现状。 他咬了咬牙说道:“既然同僚们都相信我,那我就跑这一遭就是了。” “只是我不可能保证这个事情必然能够成功,要是我是赵远松,我早跑京城享福去了,断然不会来自穷山僻壤的。” 这里面的难度大家都非常清楚,也都没多说什么。 焦俊堂一摆手,“你尽心尽力去做这个事情就好,一切的手续与报备,我们都会为你办妥,不会让你为难的。” 官员突然跑到别的州县去,那自然是要有相应报备的。 官员私自跑到别人的地方去,那多少也是个罪名,真查起来他们是要吃挂落的。 可只要报备了就没有什么,尤其是他们这种文官,影响更是不大。 大家都知道秀才造反,十年不成,朝廷对于他们这些文官,没有太多的戒备。 他们只怕事情拖沓太久了,会出现变化,第二天就准备好了马车,众人亲自把苗鹏生送出了城。 这搞得苗鹏生心里老不高兴了。 不过,他心里也明白,这事情要拖太久了,朝廷的任命要真下来了,可能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他们再跑过去,那可一切都晚了。 焦俊堂看着苗鹏生的马车逐渐远去,心里也有点踌躇。 他也不知道苗鹏生此去,到底能不能成功。 他也不知道,那赵远松的本事,是不是真的那么大。 他只希望那赵远松肯答应此事,并且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吧。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焦俊堂身后的官员们,脸上的表情都有些黯然。 想要靠着一个官员,就改变泉州府的现状,怕是很难的。 凤云万来到焦俊堂身边,忍不住问道:“若是苗鹏生此去,真的能够成功,那不知能否让赵远松为泉州尽些心力,把这个海禁给开了。” “不求别的,至少能让百姓们出海打鱼。” “百姓们以前都是靠海吃海,虽然也很艰难,但终究能活下来。” “现在百姓们不能出海打鱼了,日子都快要过不下去了。” 焦俊堂沉默了一下,这个提议很让他心动。 与其相信赵远松的本事,他还不如期盼赵远松能够利用自己的关系,在朝廷打开一条缝,让百姓们去打打鱼。 可他理智的摇了摇头,说道:“这一个事情是绝不可能的。” “今天我们能请求朝廷让百姓们下海打鱼,明天就能够要求的更多。” “这本就是国策,轻易不会改变,赵远松的本事再大,关系再硬,也没有办法轻易改变国策。” “此事你们自然不必多想了。” 弘治天子的马车再一次奔驰在了鹿邑县的官道上。 看着来来往往的马车和商队,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看来这种赵远松把土匪都给清除了之后,给这些商旅带来了很大的信心,鹿邑县的商队又重新变得多了起来。 他已经看过了去年鹿邑县上缴的赋税,非常的多,区区的一个县,比别人一个府上的赋税都还要多。 只是他心里又蒙上了一些阴霾。 鹿邑县的百姓们过得相当不错,这极大多数的功劳,都是要归在赵远松身上的 可是这赵远松现在眼看着要升官了,这鹿邑县百姓会不会回到以前的生活? 若是不想让百姓们回到以前的生活,得重新选拔一个得力的官员来鹿邑县当官 可是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一个合适的人手。 朝中有不少的官员已经开始运作了。 朝中的官员自然不会来自己当知县,但是他们的后子弟,他们的学生,对这里是很有兴趣的 只是他们推荐那些人,弘治天子都非常看不上。 若是平常一个知县,吏部就已经可以决定了,但是这鹿邑县非同小可,弘治天子直接指定了,这个知县得由他来定。 朝中大臣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之后,那是一阵哀嚎,对弘治天子的做法颇为不满,只是又无可奈何。 弘治天子最近收到很多的奏疏,里面除了向他问安之外,就是夸耀自己的本事。 那里面的意思很简单,再配合眼下这个事情,恐怕很多的年轻官员,都想来鹿邑县当知县。 虽然是平调,但是大家都明白,陛下的眼珠子,可都停在鹿邑县。 只要在这里做的好了,哪怕一点都不贪,那也是个极大的好处,对于以后前途是极有好处的。 弘治天子想了想这个事情,恐怕还得问一问赵远松的意见。 赵远松是个只有眼光的人,用人也十分的了得。 比较那张三狗不过山中的一个猎户,如今也被他调教相当不错了。 他问一问赵远松的意见,终归是没有错误的。 想到这里,弘治天子冷笑了一声。 他听说有些官员给赵远松都送了礼物,想来也是希望赵远松走了之后,把自己推荐上去。 只是听说这一次,赵远松竟然所有人的银子都没有收,这倒是个稀奇的事情。 当一个人做事太过稀奇了,那就是有原因的。 恐怕赵远松心目中,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既然这样,那他就更得问一下对方了。 弘治天子又看了下那边的朱厚照,朱厚照今天的兴致不怎么高,整个人垂头丧气的。 弘治天子已经跟他聊过了,折腾了那么久,也没折腾个一儿半女出来,恐怕身体已经出了问题了。 他想让赵远松帮朱厚照检查一下身体,探查一下朱厚照身体到底有没有问题。 这无疑是一件很伤男人自尊的事情。 朱厚照觉得自己的身体没有问题,一个晚上换五六个房间睡觉,都没有问题。 他本来不想答应,但是他也明白弘治天子说是有道理的。 如果他身体真的没有问题,那么他为何直到现在,也没有个一儿半女,显然是不正常的。 男人的自尊虽然重要,但是后人也同样重要。 何况像他这样的,是真的有皇位要继承的。 在弘治天子再三劝说之下,他终究还是答应了这个事情。 这一次张三狗得知他们要来鹿邑县,也早就在城门口等着。 牟斌看着张三狗,是真有点眼馋。 他看过张三狗上一次的勇猛的表现,也不知道赵远松要是调进京城,又或者去泉州府当官,可能不会把这张三狗带走? 如果不会的话,他是真的想把这张三狗带在自己的身边好好培养。 还有上次表现的不错那个黄广,他看着也十分眼馋,要是能一并收入麾下,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张三狗对着弘治天子拱手。说道:“侯爷,听说你要过来,老爷早就派我们在这里等着了,侯爷一路舟车劳顿了,不如先跟我们回去休息休息。” 从上一次开始,赵远松已经不要求弘治天子住在鹿邑酒店了,而是直接就住在他的城堡里。 牟斌等人对此也是十分满意的。 鹿邑酒店人来人往的,人员太过繁杂了,他们这些护卫虽然多,但是也十分担心,只怕难免有个错落。 天子若住在赵远松的城堡里,则安全了很多。 城堡有箭塔,有高耸的围墙,外人轻易都靠近不了城堡。 他们来到了城堡,这一次十分难得的是,赵远松竟然在城堡门口等候着他们。 双方直接交接了银子。 弘治天子看了那些远去的银子,只感觉心如刀割。 赵远松看到他心疼的眼神,但就当自己没看到。 “这买卖一两年是不能再做了,只能够过两年再说。” “过两年还可以再请出两三座佛像了,可惜每座只能挣二三十万两烟子,实在是可惜了。 弘治天子对此也是十分认同。 要是以前的话,他能挣上二三十万两银子,做梦都得笑醒。 他现在已经开阔了眼界,对那一二十万两银子,他也有点看不上眼了。 不过,赵远松的脸上,倒是没有太多难受的表情,“寿宁侯放心,挣钱的法子有很多。” “这种买卖做完了,我们还有下一种买卖,你就等着发财就是了。 若是平时,弘治天子对此,肯定非常感兴趣,连忙就要打听到底是什么挣钱的买卖。 可是现在。他的目标已经不放在下一笔买卖上面了,他更多的是放在赵远松这个人的身上。 这是一棵摇钱树,他想要把这棵树连根挖走。 只要是摇钱树掌控在他的手里,以后要多少的银子挣不到? 他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这是自然,赵知县的本事,我们这些人的心中,也是十分相信的。” “只是听说,赵知县现在马上就要高升了,不知道赵知县可有什么样的想法?” “可想好了,将要调到哪里去任职?” “我听说朝廷有想让你去泉州府当知府,不知道这个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赵远松听到了这话,并不惊讶弘治天子竟然知道这个消息。 弘治天子毕竟是在京城里面,又是勋贵,打探消息的渠道,本来就比较多,知道这个事情,也本属正常的事情。 相反,他一个小小知县,也知道这个消息,反倒不太正常。 也得亏是他跟不少官员都有买卖关系,不少的官员都给他透露了一些内幕消息,不然他也不知道。 赵远松摇了摇头,说道,“这八字都还没有一撇的事情。” “听说那封奏疏还在陛下那里,不知为何那奏疏留中不发了,也不知道陛下是个什么样的心思。” “我这官未必当的成,本心心念念的就是想去泉州府当知府,但也没能使上什么劲。” “若朝廷偏偏选中我去当泉州府当知府,倒也算是我跟泉州府有一段缘分。” 弘治天子冷笑了一声,赵远松说自己没有在这里面出力,他是半点都不相信的。 怎么可能赵远松刚好是想去泉州府,就偏偏能去泉州府,他肯定在这里面使了劲。 只是他也想不通,赵远松到底是通过什么样的手段,在这里面使上劲的。 他也不想去一多想,他知道赵远松的本事非同小可。 他看着赵远松,“对于这个事,我倒是多少知道一些。” 赵远松听到这话都是好奇的起来,这个事情连他都没打探出来,想不到寿宁侯竟然知道。 “既然寿宁侯知道,不如说来听一听,也好解一解我心中的困惑。” 弘治天子看赵远松,笑说道,“我得先问一问赵知县,你为何想去泉州府当这个官?” 赵远松脸上一片平静,拍胸膛说道,“我想去泉州府当官,自然是想照顾地方百姓。” “自从我大明朝开始海禁之后,沿海的百姓日子就越发越难过了,倭寇也多。” “我这人是有些本事的,自夸一句文武双全,想必没有人会反对。” “既然我有这样的本事,又是陛下的忠臣,更是一个读书人。” “那我自然想为陛下效力,为百姓们效力,如此才是我心中的理想,这便是所有的原因了。” 赵远松这话说出来,在场的人表情都觉得有些怪异。 赵远松说自己文武双全,这个事情大家还真的没有办法反对,赵远松已经彻底的证明了自己的本事。 可要说这赵远松是个一心为百姓们谋福利,想要让百姓们远离困苦的好官,那是绝对当不上的。 弘治天子听到赵远松的话,但是气不打一处来。 如此颠倒黑白,他都替赵远松臊的慌。 他冷笑一声说道,“赵知县可是说笑了,你心中的想法,我们这些人多少也是知道一些。” “大家都合伙做了那么多买卖了,你再在我面前胡说八道,岂不是不把我们当自己人?” “咱们都很清楚,赵知县你是担心自己的积攒的财富太多了,怕朝中有人歹心起,到时候你更没有了自保手段。” “所以你才去想去沿海当官,若将来事情有变,寻个便利,便要去南洋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谁可接赵远松的任 第108章 谁可接赵远松的任 赵远松被戳中了心思,倒也不尴尬,只是笑而不语,既不反对也不赞成,甚至还想跑路,仿佛他之前是高调了一些。 弘治天子看着赵远松这副表情也不着脑,只说道:“可现在情况,跟以前又有了很多的不一样。” “依我看,赵知县的官是能当安稳的。” “如今你已经被受封伯爵了,从此以后,你就是个勋贵。” “文官本事再大,但终究与勋贵井水不犯河水,倒不必如此害怕的往海外跑。” “想必赵知县心中是明白的,你是个聪明人。” “我大明物华天宝,钟灵蕴秀之地,与海外蛮夷之地断然不同。” “伱要留在大明能享受的自然更多,日子自然也更加舒畅,何必流落蛮荒之地。” “再者说,你不是问为什么任命泉州府知府的文书没有下来吗?” “其实这跟我们有些关系。” “我想陛下举荐了你,说你的本事自高明,希望陛下能够重用你。” “陛下是个仁慈的君主,他肚大能容天下,你一个小小的知县,或者说小小的伯爵,便是有些财富,他也容得下你。” “陛下听说了你的名声和本事,便想把你调进京城予以重用,这就是你,给任命一直没有下来的原因。” 弘治天子说了很大一通的话,赵远松把里面的内容全部理清了。 意思就是两个。 第一个,你现在已经是勋贵了,文官轻易之间动不了你。 第二个,皇帝看中了你挣银子的本事,想让你进京给他当狗。 第二个,你那个当知府的任命,是我想办法给你压下来的。 不过,这里面的东西都很实在,赵远松也考虑了起来,他之前也跟赵福讲过,他现在也很是为难。 虽然他现在是勋贵了,但是文官轻易之间动不了他,可问题就在于文官动不了,可皇帝动得了,太子动得了。 如果真的按历史上走,那皇帝活不了几年了,太子可是喜欢胡闹的,知道他有那么多银子,岂能放过他。 到时候进了京城,那就更不好混了。 但是他下南洋,也是两眼一瞎,手上虽然有多有不少的银子,能招募一些穷苦的百姓跟他去混。 下到南洋之后,他也是重新开始创业,也没有那么多享受的东西。 赵远松考虑了一下,还是说,“你说这些东西我都明了,只是其中的得失厉害,我还得考虑一下,现在暂时给不了你答复,但是你的好意。我心里是领着的。” 话说到这里就已足够了,其他的得看赵远松怎么想,弘治天子也知道这个事情绝对不能逼得太紧了,真逼得太紧了,反倒会起反作用,所以他倒也没说什么。 以赵远松现在的家产来说,今天晚上的晚宴就绝对是不可能太差,山珍海味样样都是齐全的,但是他吃在嘴里,却觉得有几分索然无味。 比起赵远松更要索然无味的,是那一边的太子。 他坐在席间看着在场的美食,心里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老是拿眼光去瞟赵远松,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这赵远松看起来倒是个能守秘密的。 可是这人多嘴杂的,赵远松要真的帮他看病,也不知道能不能守住秘密,要是守不住的话,他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可问题是这病不看也不行,要真不看,他生不出孩子来,那也不是办法。 难道这大明朝的江山,就真的要给他堂弟了? 他那些堂弟连见都没有见过一面,要真把自己的皇位给那些堂弟,他死了都不能闭眼。 这堂中有很多好几个人,但是大家的心思,仿佛都不在今天的晚宴上,都在考虑着自己的事情。 朱厚照频频飘向他的眼神,赵远松其实也感觉到了。 可他现在一点管这些事情的心思都没有,这可以说是决定他命运的时候。 弘治天子看这气氛确实沉闷,也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赵远松专门搞了那么一场席来招待他,他却让赵远松如此烦心。 他突然想到一直困惑的事情。 弘治天子问道,“不管怎么样,鹿邑县你是肯定呆不下去了。” “你调到京城也好,调到福建去也好,你鹿邑县知县的位置,打算让谁来当?” “虽然这个事情你说了不算,但是你在鹿邑县是颇有政绩的,陛下都是看在眼里?” “他自然也不希望在鹿邑县的繁华,就这样退去还,你要是能够推荐个合适的人手,想必陛下下也能听得见你的意见的。” “这一次我来到鹿邑县,陛下特意吩咐了我,让我问一问你,有没有合适的人推荐。” “要是有的话可报备给他,他可以酌情考虑。” 赵远松听到最后倒是抬起头来,他没想到陛下竟然会让他来推荐继任的人手。 他心里其实是有一个想要推荐的人手。 他是鹿邑县呆了有六七年了,他亲手把鹿邑县的百姓,从穷困带到富裕,让鹿邑县的百姓们日子越发的好过。 鹿鹿县的百姓对他也颇为尊敬和拥护,上一次他带兵出城剿匪,鹿邑县的百姓们万人空巷迎接他归来的事情,也给他造成了很多触动。 他明白了自己的内心,他还是希望鹿邑县百姓的日子,能够继续好过下去,不希望自己走了之后,来一个混帐的知县。 对方若把这鹿邑县糟蹋不成样子也就罢了,只怕百姓们要回到以前那种穷困不堪的日子。 他没有办法否认他自己的内心,他心里是有鹿邑县的百姓的,如果可以,他希望在调走之前为鹿邑县的百姓,做最后的事情。 其实他一直都有些准备。 虽说他一直通过某些手段,让自己没有调走,但也一直在培养合适的人。 他一直为着这个人奔走,希望这个人能接替他的位置。 只是这个人的职位,想要接过他的位置,颇有几分难度。 换句话说,那就是不合规矩。 如今弘治天子问起这个问题,倒是给他提供了一些便利。 他看弘治天子说道,“鹿邑县的百姓们日子过得不错,鹿邑县的商贸也一直都可以,想必陛下也已经看到我们鹿邑县,每一年给朝廷贡献的税收到底有多少。”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去年鹿邑县足足给朝廷上缴了三十万两的税收。 这彻底征服了满朝的诸公,诸公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恐怖如斯。 朝廷一年农税才收八百万两,鹿邑县一个区区的县,就上缴了三十万两银子,这简直就是个下蛋的金鸡。 赵远松看完弘治天子的赞同,便继续说道,“鹿邑县能有今天这样的结果,我赵远松是居功甚伟的。 “我的这个说法,寿宁侯没有意见吧?” 弘治天子摇了摇头,说道,“这一点,无论是谁都无法否认的。” 赵远松点的点头,“既是如此,那我希望能够向朝廷举荐一个人手,让他接替我的位置,我走后,鹿邑县的县令希望由他来接手。” “我在鹿邑县搞了这些东西,跟别的地方有很大的不同,如果派别的地方的官员来这里上任,恐怕没有办法延续我之前下的命令。” “鹿邑县的政令一旦被搞乱了,以前的繁华也将不再存在了,想维持这种繁华,最好的办法,还是从鹿邑县的官员中选拔。” 只听“砰!”的一声,席中有个人的筷子掉到了地上。 众人往那边看去,那筷子没拿稳,掉在地上的人,竟然是个曹兴午。 此时曹兴午的眼中陷入到了深深的震惊当中,在场的人也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有些人投来了果然如此的眼神,有些人投来了羡慕的眼神,甚至有些人更是投来了妒忌的眼神。 在场的人心里都非常明白赵远松说的人是谁。 他想要在鹿邑县提拔官员,唯一有可能提拔的就只是县丞。 其他都是不入流的官员,断然不可能被提拔的。 也更不可能提拔有品级的官员以外的人,哪怕跟赵远松关系再亲近,朝廷也根本不可能通过。 曹兴午的内心也是震惊的,他没想到赵远松竟然举荐了他。 他心里顿时有了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他不过区区的一个举人出身,像他这种举人或者秀才出身的官员,本来就被人家看不起。 但凡是考上过进士的人,谁看得起他? 鹿邑县现在已经进入到了满朝文武,甚至是陛下的眼内。 谁能够在赵远松走之后,在这鹿野县干出一番成绩,前途自然是一片光明。 赵远松是给了他一个大好的机会。 不管这个事情做不做得成,赵远松对他都是有知遇之恩的。 但是,曹兴午想要被提拔,也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 县丞一般不会升职为县令,它只会更进一步的府衙去当个教授,或者当个经历,最好的也不过升任通判。 他就连同知的可能性都不大,同知或者知府,一般由知县升任。 这显然是和惯例不符的。 可赵远松现在关系够硬,寿宁侯,萧公公,哪一个跟他没点关系? 就连陛下都问他建议了,那么说他这个事情还是很有可能做得成的。 曹兴午一直以为自己当个县丞,就已经顶了天的。 他的出身已经限制了他,让不太可能在往上更进一步。 他在鹿邑县呕心沥血,曾经无数个日日夜夜不能入眠。 赵远松对鹿邑县的百姓们是有感情的,难道他就没有感情吗? 他无数次想过,要是赵远松调走之后,鹿邑县该会走到一条什么样的道路,鹿邑县的百姓们又何去何从? 鹿邑百姓现在过得那么好,不知道有多少的官员,都盯着鹿邑县知县的位置。 可他们都不懂鹿邑县,他们只会祸害了鹿邑县,但是他心中无可奈何。 因为他心里明白,无论谁来当这个知县,都不能轮到他来当这个知县, 他这一辈子都只能够在这鹿邑县里面当个县丞,看着鹿邑县兴盛,看着鹿邑县衰落,看着鹿邑县从贫困到繁华再到穷困。 他不甘心,他珍惜每一段日子,他每天在县衙熬到深夜才回家,但从来都是深深的无力感。 想不到就在今天,他听到了这个大好消息。 他忍不住走出来,对着上面的赵远松深深的一拱手,眼含热泪,声音嘶哑地说道,“多谢知县老爷的举荐,能得到知县的认可,属下这一辈子算是值了。” “此事无论得不得成,属下都感谢老爷的知遇之恩。” 赵远松瞅他一眼,要他以前的性格,今天他肯定得抖个机灵。 可是他看到曹兴午这副真情流露的样子,还是叹了口气,说,“其实也不知道做不做成,我们都尽力而为吧!” “若是做得成,你在鹿邑县好好干,为百姓们谋福利。” “此事要是做不成,你就收拾收拾包裹,到时候我去哪里上任,想办法也把你搞过去。” “你再跟着我混就是了,当然,也得看你自己愿不愿意。” 曹兴午连忙点头,坚定地说道,能跟随老爷做事,是属下一生的荣幸,知县去哪里,我都愿意跟随知县。” “只要为我大明效力,我都愿意。” 弘治天子等人看到这一幕,也深有感触。 他们也是知道曹兴午的勤勉,再看到曹兴午的这副表情,明白他今天流下的眼泪,不仅仅是因为他有可能升官了,更是证明他心里是真的有鹿邑县的。 弘治天子心想,像曹兴午这样的官员,又能有多少呢? 赵远松说的没错,要是换个别地方的官员来这里当知县,只怕这鹿邑县的繁华不在。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这个事情我会尽力帮你们奔走,虽不能说十成十能成功,但八九成的把握还是有的。” 那边的萧敬与牟斌看到这一幕,也不知道怎么说,什么叫八九成的把据。 你就是个皇帝,要安排个知县,虽然这个县比较特别,但是谁敢反对? 这个曹兴午这一次是走了大运了。 这场宴席就这样草草地结束了。 等到宴席结束之后,没过两天,县里面引起了一种说法,说是赵远松要调到别的地方去当官。 这些说法是从京城那边回来的商贾说的,商贾们收消息,也还是那么的迅速。 百姓们听着这些话,颇为惶恐。 他们一直心心念念的,就希望赵远松不要调到别的地方去。 他们希望赵远松能继续在这鹿邑县当知县,一直当到老死为止,最好可以以伴随他们生老病死,可以伴随他们儿孙满堂。 他们自己的内心也明白,这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他们一直是这样祈祷的。 还是那座熟悉的酒楼,还是那个熟悉的位置。 老秀才也是叹了口气,“鹿邑县以后怕是难了,知县老爷一走,咱们这里还不知道要来什么样的官员。” 旁边一个商贾忍不住垂泪,“咱鹿邑县商贸如此发达,大多都是老爷的功劳。” “现在老爷要走了,鹿邑县怕是要萧条下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得丢失饭碗喽。” 旁边有百姓忍不住看着老秀才说道,“秀才老人,你儿子不是考上了举人了吗?” “不如叫他努力一把,再考上个进士,想办法走走关系,就来自鹿邑县当官。” “咱自己人来这里当官,那总比别人要好,虽然比不上老爷,但肯定也不会太差。” 秀才听到有人夸赞他儿子,认为他儿子可以考上进士,他虽然是高兴,但是他摇了摇头。 “我儿子就算能考上进士,也不是这一两年的事,老爷眼看着快要调走了,他哪里来得及。” “何况你们这些混账是真不懂事,哪有自己人在本地当官的道理。” 也有百姓忍不住说道,“实在不行,我们去求一求知县,让他老人家不要离开我们,继续在我们鹿邑县当知县,不知可否?” 其他人听到这话,都是皱了皱眉头,他们觉得这个事情断然是不可能办得成的。 “现在老爷是要升官,你以为老爷去干嘛?” “正是,哪有升官不走的道理!” 又有人骂道,“你才是个混账,难道我们拿了老爷的好处,还要阻碍老爷升官不成?” 就在这座酒楼的另外一个角落里,坐了个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 这人操持着一副南方口音,与本地的口音截然不同。 不过,这倒也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来鹿邑做买卖的商旅,可谓是天南地北都有。 外地口音也根本算不上什么,无非就是有一些无良商贩,听说你是外地口音,在你买东西的时候,故意给你加上两文钱的价而已。 旁边的一个亲随,忍不住对商贾说道,“老爷,看来那赵知县在这鹿邑县干的还真是不错,眼看着他要升官了,鹿邑县的百姓们都不舍得了。” 这中年富商正是那苗鹏生,苗鹏生一路往北边来,昨天傍晚才刚刚赶到这鹿邑县。 他来到这鹿邑县之后,小刀拉屁股,也算是开了眼了。 他没想到区区的一个县,竟然能够繁华到这种程度。 那宽广的道路,那一眼看不到边的稻田,那车来车往的商队那繁华的街道,这些东西,可谓是亮瞎了他的眼。 很多年前,他进京赶考的时候,路过过这个鹿邑县。 当时,鹿邑县那副残破不堪的模样,犹如就在昨日。 第一百一十八章 这病要慢慢治 第109章 这病要慢慢治 到如今,满打满算过去不到二十多年,想不到鹿邑县竟然发展到这种程度。 他听说鹿邑县之所以发达,还是最近这几年的事情,全靠了那赵远松的本领, 他从泉州府过来的时候,还一直怀疑赵远松的本事,也在考虑,赵远松到底值不值得他们如此大费周章。 后来,他来鹿邑县,看了鹿邑县的繁华之后,他心里才明白盛名之下无虚士的道理。 他对赵远松能不能去泉州府当知府,心里也有了几分期盼。 他是泉州府的官员,看惯了泉州府百姓们的穷困不堪,与鹿邑县百姓们的想法,自然是不同的。 鹿邑县的百姓们拼命的希望赵远松能够留下来当官,但是他是个泉州府的教授。 他只希望赵远松能够尽早启程,好去泉州府当知府,改变一下泉州府百姓的穷困不堪。 “叫你安排我见一见赵知县的事情,你们办得怎么样了?” “可否给那赵知县送去拜贴,他可有说过什么时候见我?” 那亲随听到这话,也是一脸的苦涩。 “老爷,这个事情没有办成,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那赵知县的门房不但没有收我们的拜贴,听说他们现在已经不受任何官员的拜贴了。” “来他这里拜访的官员实在太多,他根本都见不过来,听说主要还是一些低级官员。” 亲随这样一说,苗鹏生马上就明白了这里面的猫腻。 恐怕有不少地市官员,都看中这鹿邑县的发展,想要来鹿邑县担任一任知县了。 这以后前途必然是极有好处的。 赵远松的门房没有收他们的拜,帖也没有收他们的礼物,原因只能够有一个,但是赵远松以为他也是来这里走他门路的人。 苗鹏生有些感慨,“以前书上都说门庭若市,我还没有什么感觉。” “直到今天。我才真正明白什么叫门庭若市。” “赵远松,不过区区一个知县,就达到这种程度,真是让人羡慕。” 说完这个话,他也有点头痛,就现在这个情况,他想见到赵远松,还真的有点不容易。 亲随的脸上有几分犹豫,仿佛有些话想说。 苗鹏生自然看到对方便秘一般的表情,说道,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来就是了。” 小明这才说道,“老爷,小的打探到一个消息,现在基本上是个公开的秘密了。” “说是京城里面的寿宁侯,还有萧公公的心腹,都在前几天来到鹿邑县,正住在赵远松的宅子里面。” “前两天,还有人看到他们在街上逛,到处询问米价。” “还有人说,他们来的时候,拉来了很多口箱子,听说那里面满满的都是银子。” “听说是那赵远松跟贵中贵人合作做买卖,所挣到的银子。” 苗鹏生更是惊骇。 有传闻说赵远松跟京城方面的一些贵人关系很好,尤其是跟对寿宁侯和萧公公的关系特别好。 想不到他今天还真的遇到了这个事情,可见这些传言都是有道理的。 他心中更是充满了希望。 要是赵远松真的答应他们泉州府当知府,那泉州府京中就有了关系,路子走的更容易了。 无论是让京中的诸公,对泉州府给予些许的政策,还是泉州府方面官员的升迁,赵远松恐怕都能够在里面指点上几句。 这简直就是个宝库啊! 他站起身在塘上转了两圈,但是吃饭的大家伙都看着这怪异的两三个人。 苗鹏生感到有几分不好意思,又坐了回去,说道,“别吃了,先回自己的房间,咱们商量商量对策。” ……………… 第二天。 一架马车来到了城西的一座宅子前。 这地方是一座三进的宅子,看起来相当不错,已经够住上一家老小了。 就这座宅子在鹿邑县,那价格也是不菲。 这座宅子上面有个牌匾,写的“张宅”,显然这里是张三狗的宅子。 张三狗不过就是个衙役的班头,以他的俸禄自然是买不起的这宅子的。 这个宅子是赵远松送给他的,他一家老小的住在这里。 他一家倒也真的从山中猎户,过上了富贵人家的日子,还招了些下人。 张三狗一家对于赵远松是无比的感谢,就差在家里立上赵远松的泥像,日常参拜了。 也别说,要不是赵远松现在还没死,他们是真的能够做出这样的事。 苗鹏生从马车上下来,看了看这座宅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就这一座二宅子。比起与他在泉州府的宅子,都要更加好。 谁看得出来,这仅仅是一个衙役班头的宅子。 “都说鹿邑县从上到下都富,可见这个事情是真的。” 当然,现在张三狗的身份也不一样了, 谁在鹿邑县看到张三狗,不得称呼声三爷。 上一次剿灭叛军之战,也让他得到朝廷方面的恩典。 他是带队冲锋的头子,朝廷给了他一个世袭锦衣卫小旗。 别看这个世袭锦衣卫小旗,好像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官职,但是这个官职只是相当不低了。 京中的很多官员,都认为这个官位给了张三狗,实在是有点过分。 那叛军的水分大家都知道。 赵远松已经因此受封为伯爵了,张三狗无非就是摇旗呐喊的,大不了荫他儿子进入锦衣卫当个力士就是了,何必给他一个世袭锦衣卫小旗的官职。 从今往后,他们家可就是官员了。 本来也确实是那么个道理,张三狗的功劳到不了世袭锦衣卫小旗。 只是弘治天子怜惜张三狗忠勇,双方又多次见面,张三狗对他也多有护卫,算是个香火情,才把这一官位给了他。 苗鹏生有些感慨,张三狗这也算是鸡犬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苗鹏生看了看旁边亲随,朝那一边宅子门口点了点头。 亲随拿着帖子,敲响了张三狗家门。 很快,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奴仆,警惕地看着外面鼓门的人,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伱们是什么人?来这里有什么事情?” 亲随一个帖子递了过去,说道,“我们老爷是泉州府的教授,来这里是想拜见三爷,小哥能否代为通禀?” 仆役没想到,竟然有官员来拜访张三狗,还是个文官,便当场有些惶恐。 虽然鹿邑县的人都叫张三狗做三爷,但是文官普遍还是看不上张三狗这种人的。 张三狗一个衙役班头,也确实上不了大台面。 苗鹏生非常聪明,要是真的去赵远松的宅子请求拜见,那很大可能是见不到赵远松了。 那他为人擅长变通,马上想到从赵远松的手下人入手。 事实证明,他这个选择,还是十分有智慧的。 亲随看奴仆还在发愣,又一锭银子塞进了他的衣袖。 “这位小哥帮帮忙,只需说我们老爷是泉州府的教授苗鹏生就可,至于你们家三爷见不见我们家老爷,这件银子都是给你的了。” 仆役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笑容,那这可是白赠的好事。 其实他通传一声算不了什么,本来有客人上门,他就负责通传。 “你们在此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去禀报,但是老爷见不见你们,我也不好说。 亲随笑着点头,忙说道,“这是自然的,我们也不会强求。” 仆役连忙向里院走去,中途没看路,还不小心踢翻了条黄狗。 此时,张三狗刚好休息在家,正在后院亲自监督两个儿子练武。 大儿子正在练习射箭,小儿子拿了把刀正在练习刀法。 张三狗家的日子越发的好过了,两个儿子的营养也跟得上。 两孩子虽然只有十四五岁,但是这身高比他都还要高了,身上满满的都是肉,看起来十分壮硕威武。 两个儿子谁要是操作偷懒,张三狗就一竹鞭抽过去。 那竹鞭打上去不伤皮肉,但是会留下红痕,抽上去又痛又痒,两个儿子也是不敢偷懒。 张三狗看到两个儿子练武,心里仍就不满意,大声骂道,“老爷说了,平时多流汗,战场上少流血。” “咱们都是跟着老爷干的,干的是刀口舔血的活,现在偷懒,以后脑袋就没有了。” “你们武艺如此稀松,老子怎么好意思把你们送去给老爷当随从?” 两个儿子听说老爹要把他们两个,送到老爷身边去当护卫,也是颇为激动,更加努力的练了起来。 能去老爷身边当护卫,那不就是有机会上场打仗了。 男儿哪有不想建功立业的,尤其是小儿子练习刀法起来,就更加努力的。 张三狗也看到小儿子的努力,他欣慰地点了点头。 大儿子是他的正妻生的,小儿子也是他正妻生的。 他倒是娶了个小妾,但只是给他生了个女儿。 现在大儿子能够注定能够荫一个锦衣卫小旗的职,可小儿子现在还是什么都没有。 要是不练好武艺,小儿子以后也不过就是个普通百姓,算不得什么出路。 世人多偏爱幼子,张三狗也不能够免俗。 他也,是有些偏爱小儿子的,但不代表他会把原本属于大儿子的官位给小儿子。 小儿子要真是想有出息,那还得靠自己拿刀去拼。 老爷前途越发光明了,可能还会去泉州府当知府。 他听说泉州府不停的有倭寇袭扰,这就是一个好机会。 只要把武艺练好了,跟着老爷混,以后少不得立功的功劳。 若真能为小儿子,也争取到一个锦衣卫小旗,或者卫所兵的把总之类的官为,那都是个祖坟冒青烟了。 他只怕小儿子的本事稀松平常,到时候功劳没立上,反倒把命丢了。 正在张三狗督促两个儿子练武时,一个仆役来到了他身边。 仆役把一个帖子递到张三狗的手里,张三狗打开那帖子看了几下,就皱起了眉头。 虽然赵远松一直让他多多学习,他也专门给自己请了个学师,但是这帖子里面写的文绉绉的,他看得也是一知半解。 他把头看向了旁边的仆役,仆役也明白自家老爷的尴尬,连忙说道,“老爷,门外来一个人,说是那泉州府的官员,说是什么教授。” “他想见一见老爷您,说是专门来拜访您的。” 张三狗心里一动,有官员来了鹿邑县,不去拜访赵远松,反来拜访他区区一个衙役头子,有点不符合规矩。 他有心想要不见对方。 他明白他一家人的前途,都在赵远松身上,再见别的官员毫无意义,反倒有可能惹到赵远松不高兴。 可他突然想到了些什么,“那个官员说是从泉州府来的?” 仆役连忙点头,说道,“老爷,他是这样说的。” 张三狗听说自家老虽然很有可能调进京城,但也有可能去泉州府当官。 若老爷真的去了泉州府当官,他是肯定要跟着去的。 那此时外面那个官员,很有可能就是个同僚了。 不,人家的官位还比他高,以后也算是他上官。 他现在不见对方,万一赵远松真的去了泉州府当官,两人需得面子上不太好看。 他也刚刚练完武,身上一阵臭汗的,倒不好见客。 “你先把他们迎到客厅上坐着,给他们奉上些好茶,嗯,就把老爷送的好茶都给他们整上吧,我先回去换套衣服,免得熏到了贵人。” 仆役一听到这话,连忙去了。 两个儿子知道张三狗要见客人,还以为能稍稍休息一下,腰板也松了下来。 张三狗瞪了他们一眼,“为父去见客人,你们休要懈怠,回来看到你们还在偷懒,我打断你们的狗腿。” 他回去换了身衣服,去到客堂的时候,有个斯斯文文的人,已经在客厅在等着, 张三狗一看对方就是个读书人,但他还是谨慎地问道,“这位客人,不知可有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说完,他想了想,又解释道,“在下也非常清楚,上官来到这里,断然不可能见我一个区区的衙役班头。” “你想要见的是老爷,既然如此,我作为老爷的属下次,得为老爷把把关。” 苗鹏生知道以狗可能跟面前的张三狗当同僚,加之此事要求对方办事,也不愿意得罪了张三狗。 苗鹏生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官印,给张三狗看了一眼,丝毫没有介意对方只是一个衙役班头。 “张班头说是哪里话,在张班头面前可称不上官,不如你我两个人兄弟相称。” 张三个愣了一下,对苗鹏生有了三分好感,但还是说道,“上官说笑了,上官便是上官,老爷一直教我们规矩,这规矩是当然不能坏的。” “上官来这的意思,在下已经非常明白了,你是想见我们家老爷吧?” 苗鹏生脸上露出了笑容,这张三狗看着粗豪,但是粗中有细。 “正是如此,想要见到赵知县不是个容易的事情,知县的门槛都快要被踏破了,本不该在此时打扰了知县。” “只是事出有因,我来此地,也是带着泉州府上下官员的期望。” “还望张班头能代为转告赵知县,我等不为鹿邑县知县的位置,而是为泉州府的百姓而来。” 说完,苗鹏生深深地对着张三狗拱手施礼。 小半个时辰之后,苗鹏生被张三狗亲自送出了门口。 他对苗鹏生说道,“诸位上官的苦心,在下已然明白,在下也是穷苦出身,对于泉州府百姓深感同情。” “在下必然会努力奔走,但老爷见不见你们,不是我一个小小的班头能够决定的,诸位还是得有个打算。” 苗鹏生自然明白,“辛苦张班头了!” 赵远松最近这些时日,一直在考虑,到底是去京城去当官,还是去泉州府当官。 可是他考虑了几天之后,慢慢地还是拿定了主意,他还是想去泉州府当官。 他若进京城去,上面时刻有个老板盯着干活。 万一他活干不好,说把他咔嚓,那就真咔嚓了。 他若去泉州府当知府,那天高皇帝远的,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还是去泉州府当官好啊! 上下都得看他脸色行事,他就是泉州府的赵远松。 情况若好,他在泉州府继续当老爷。 他若看情况不对,赶紧上船就去了南洋,可谓进可攻,退可守。 赵远松还在发愣的时候,那一边的弘治天子关切地问道,“勇毅伯,犬子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问出这句话之后,赵远松才回过神来,又细细的感受了一回朱厚照的脉搏。 过了一会儿,他又换了另外一只手探脉搏,他慢慢的感受着。 这过程比较慢,弘治天子刚才也是看到赵远松出神了,才忍不住提醒一句,此时已然不敢催促了。 这可关系到他子孙后代。还有他皇位传承的事情。 朱厚照是一脸不好意思的模样,一直低着头。 在房间里面,除了他们三个之外,便就没有外人了,就连萧敬都没能够进入这个房间。 赵远松把手从脉搏上拿开,说道,“小侯爷身体倒是不差,只是经脉有些淤堵。” 赵远松也是叹了口气,要是在现代,找个大医院,这种情况倒是好治。 可现在这种情况,别说动大手术了,就算割个包皮风险都是极大的。 “这倒是个麻烦事,是个长命活。” “若要我出手,小侯爷调理三五天的,就得重新改变药方,得调理几个月方知有没有效。” 这话一说出来,弘治天子不但没有失落,反倒有些惊喜,能探出问题来就好。 慢慢调理什么的,自然不成问题。 朱厚照心口的一颗大石,也更是落了下来。 只是随后,父子两个人便就犯了难了。 赵远松说了需要调理三五个月,并且三五天便要稍微调整药方,那岂不是这朱厚照要跟在赵远松身边三五个月? 今天有兄弟问我群,主要是之前不好发,群里一共也没几个人。 群号: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一出好戏 第110章 一出好戏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连赵远松自己都觉得有几分尴尬。 面前的弘治天子父子,是一直都想希望他去京城当官的。 就现在这种情况,他本人是不太想去进城当官的,那么唯一的选择,就是让面前的这一个朱厚照跟随他去泉州上任,待上几个月再说。 但是他一看这朱厚照,就知道这朱厚照从来没有单独出过远门,弘治天子对儿子的这般看管,是不太可能让他跟着自己去泉州上任的 就现在这个事情来看,这个事情恐怕麻烦了。 果然弘治天子看着赵远松说道:“之前我们跟赵知县你商量的事情,还问赵知县你好好考虑考虑。” “你大可放心,只要伱去了京城,我们父子两个断然能保证你的安全。” “你是救过我的命的,尤其我儿子的这种情况,也需要你的鼎力相助,你要是能把这个事情办妥,也相当于救了他一条命。” “你要是能救我们父子两个的性命,难道我们父子两个还会不帮你你吗?这是绝不可能的。” 赵远松考虑了一下,忍不住说道:“古人有言,大恩如大仇。” “若是小恩小惠倒没什么,你要是说我救你们父子两个的性命,我怕你们父子两个非宰了我不可,你们这样说,我就更不敢去京城了。” 弘治天子听到这话也是一愣,深深地看了赵远松一眼。 他仿佛已经有些察觉到赵远松的意思了,这狗东西说话是真不中听啊。 双方颇有几分不欢而散的意思。 赵远松心里也不清楚,为什么这弘治天子就那么希望他去京城。 双方如果只是做买卖的话,去哪里不能够做?怎么就非得想要他去京城呢? 他看着弘治天子父子离去,那边的张三狗也走进了门来,看着赵远松说道:“老爷,属下这里有个事情需要向你禀报。” 赵远松倒是觉得有几分稀奇,看着张三狗说,“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放心讲来就可了。” “可是你不愿意跟随我去泉州府上任?” “若是你不愿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 赵远松说是这样说,但是张三狗要是真不愿意跟随他去泉州府上任,那他心里肯定是失落的。 培养那么久的人,只是小小的挫折,就让他离自己而去了,会让赵远松怀疑自己的人格魅力,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够拉出一批人去南洋。 张三狗听到这话,就吓了一大跳,连忙说道:“老爷说的是哪里话。” “小的如果不是跟随了你,那小的可能还在山中打猎,可能被老虎吃掉了。” “又或许是因为贫困交加饿死了,哪有如今的好日子过。” “属下对你忠心耿耿,老爷你去哪里,我就跟随着你去哪里。” 赵远松听到这话,倒是觉得有几分欣慰,说道:“你的性子我是知道的,有什么事情你放心讲来。” 显然赵远松也感觉到自己稍微有些敏感了,感动也有几分不好意思。 张三狗说道:“老爷,昨天有一个泉州府的官员来到想到府上,他跟属下说,想通过属下向老爷你打声招呼,说他想见老爷您一面。” 这事情更让赵远松迷惑了。 “那个泉州府的官员居然要来见我,为什么他不来直接来见我,反正要通过你?” 赵远松一说完这个话,心里马上就明白了。 恐怕不是那个泉州府的官员不想来直接见他,而是实在没有办法来直接见他。 最近不断的有低级官员通过各种方式联系他,甚至亲自来拜见他,为的就是他能够举荐对方,继任在鹿邑县知县的位置。 只是在鹿邑县知县的位置,他早已有了人选。 就是那个曹兴午。 儠见那些人也没有任何的意义,所以他已经通知下去了,所有的官员拜访通通都不见 估计那泉州府的官员也被认为是这样,所以根本就没有见到他的机会,迫不得已才找上张三狗。 赵远松忍不住笑道,“那这个官员是个脑子灵活的。” 他脑子一转,就已经想到那泉州府的官员找他是什么事情。 泉州府的官员跟他是有利益相关的。 他去泉州府上任,那就是泉州府知府,那些人都会变成他的下属,除非他去不了泉州府上任。 他在厅里面踱着步,那边张三狗向他投来了佩服的眼神。 老爷还没有见过那泉州府的官员,就基本上将泉州府官员的心中打算猜想的差不多了。 就这个脑子,他是远远比不上老爷的。 赵远松既然想去泉州府上任,那么他就得开始考虑以后的事情,现在最大的阻碍反倒是那个弘治天子。 弘治天子一直不想他去泉州府上任。 可问题就在于,他还是想跟弘治天子合作的。 他若能跟弘治天子合作,能有很多的便利,他不想这段关系就这样断了。 他必须得有个原因说服弘治天子,顺便说服弘治天子后面的陛下。 他一时半会儿之间,还是没有办法离开大明的,得小心稳住陛下。 他不能够因为不去京城任职,就把对方得罪的太狠了。 他之前一直都没有一个合适的对策,直到今天那个泉州府的官员出现,倒是给了他一条思路。 当今的陛下不是说仁慈宽厚吗? 他倒要看一下,陛下知道了那个泉州府的官员来找他到底是什么事情之后,还能不能狠下心来将他调进京城? 赵远松看面前张三狗说,“你现在应该还能够联系上那个泉州府的官员吧,他叫什么名字?” 张三狗连忙说道:“回老爷的话,我们还能够联系上,我知道他住在城里面的哪个客栈。” “只要老爷需要,我马上就能找到他。” “他叫做苗鹏生,是泉州府的教授。”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那你就告诉他,我已经答应见他了,就明天的下午,你带他来了老爷的家里。” “记住了,到时候无论老爷在做什么事情,只要他来了老爷的宅子,你都要第一时间通知老爷,知道了吗?” 张三狗一愣,不明白赵远松倒是什么意思。 但是他也不想费脑子多想连忙,说道:“老爷,属下知道了。” 张三狗离开了赵远松宅子之后,直接来到了苗鹏生安顿的怡来客栈。 苗鹏生听说张三狗来了,也连忙迎了出来, 这个事情做不做得成,结果到底怎么样,就看这一回了。 要是赵远松坚持不见他,那他就大概知道赵远松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 他也只能够带着自己的手下,回到泉州府去,相当于白走了一趟。 苗鹏生看着张三狗连忙问道:“张班头,不知赵知县是怎么说的?他可否答应见我?” 张三狗也是一个拱手说道,“上官不要着急,我们老爷已经答应见你了。” “就在明日下午,到时候我会派人来给你引路,你就跟着我的人走就是了。” 张三狗突然想起了赵远松对他怪异的叮嘱。 他忍不住说道:“上官,你既然提出要见我们老爷,现在我们老爷跟你约定好了时间,你到时候可要准时去到。” “若是时间有差池,那倒不太妥当,只怕以后我们老爷不会再见你。” 这个道理苗鹏生既然是知道的,他笑着说道:“张班头放心,这可是一个来之不易的机会,我又怎么可能不珍惜。” “明日下午我便是让人抬,也得把我抬过去,张班头不必担心。” 他这样说那张三狗就放心了,就此离去。 第二天的下午,赵远松专门派人把弘治天子父子请了过去,说是要跟他沟通一下到底去哪里当官的问题。 弘治天子听到这个消息,带着儿子早早的就过来了。 “赵知县可否已经想好了,去京城上任?” “陛下那边等的已经有些不太耐烦了,派人来告诉我,让我也赶快返回京城了,今天无论如何你得给我个答复。” “这可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如果你去了京城,不但安全无忧,前途也一片光明啊。” “我可从来没有看到过陛下对哪一个普通的官员如此上心,这个机会你不好好掌握,将来必定悔之晚矣。”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道,“最近这些时日我也在考虑这个事情。” “陛下对我的看重,我也是感动,对于寿宁侯你的帮助,在下也没齿难忘,日后必有重谢。” 弘治天子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听到赵远松这样说,认为赵远松是答应了去京城当官。 “你能够这样想那就最好,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这个机会你把握住了,以后公侯万代也未尝不可。” 弘治天子是真的这样想的。 这赵远松要是真的能够治好太子那方面的问题,那么他就是帮了他和太子一个了不起的大忙。 这个恩情他如何能不记在心上,以后必定要为赵远松寻个功劳,让他爵位再升一级。 就在赵远松马上要答应弘治天子的时候,张三狗却突然进来了,“老爷,来了个泉州府的官员,说是要见你。” “如今已经在宅子外面等着了,他说如果你不见他,他就不离开。” 弘治天子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他是知道有不少的低级官员是来拜访赵远松的,无非就想接替赵远松的位置。 但是那厮竟然如此嚣张,还敢威胁赵远松,赵远松不见他他就不走,倒是有些过分嚣张了。 弘治天子忍不住说道:“就叫他滚,我们正在商议重要的事情,你们赵知县没有时间见的。” “他要是想等你,就在宅子外面等,等到天荒地老也没有半分用处。” “你就告诉他,鹿邑县的知县已经有人选了,叫他不用痴心妄想了。” 赵远松其实倒是摆了摆手,说道:“此时倒是不方便这样做。” “那泉州府的教授,千里迢迢过来,一路舟车劳顿,若是不见对方一面,始终都是说不过去的。” “我怎么说也还是朝廷的官员,这个名声又是传出去,我以后也不用见人了。” “你就是告诉那一个泉州府的官员,叫他进来吧。” “我们就在这里见一见他,看一看他到底有个什么样的说法。” 弘治天子听到这话有几分心中不快。 虽然他仁慈宽厚,但现在关系到他子孙后代的问题,他也不能够做到处之淡然。 但是赵远松既然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拒绝,只能够让赵远松先见一见对面。 “既然赵知县要见别的官员,那老夫先找个地方待一待,你们聊完了之后,老夫再过来找你,如何?” 赵远松摆了摆手说道,“哪需要如此。” “那泉州府的官员过来,估计也是顺路拜访一下我而已,寿宁侯也是我的贵客。” “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用你专门躲避,你就在这里呆着,我跟他扯上几句,就让他走就是了。” 弘治天子听到了这个话,考虑了一下,觉得也行。 赵远松的这个城堡还是比较大的,这来回的跑,他也有几分不愿意。 反正他已经伪装成了寿宁侯,就用寿宁侯的身份见一见这个官员。 苗鹏生被引了进来,他进入客厅之后看见有两个人。 一个人十分年轻,身上穿着一套白色的文士袍,脸色红润,翩翩有君子之风。 另外一个人则是一个中年人,看似有几分威势,就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已经有几分不怒而威的感觉。 苗鹏生心里都有点吃惊,不知道这个中年人是什么人,竟然有这般威势。 也不知道赵远松要见他,为何还要叫别人在这里呆着。 赵远松看着面前的苗鹏生,他看着面前苗鹏生身上所穿的那套衣服,微微地点了点头。 苗鹏生今天的卖相可谓是正好合了他的心意 只看着苗鹏生身上穿着一套普普通通的衣袍,虽然是锦袍,但是洗的微微有些发白了 看来这个苗鹏生虽然是个当官的,但是日子过得不算富裕。 由此可见,这个苗鹏生如果不是故意穿一套这样的旧衣服来见他,那么苗鹏生应该是个清廉的官员。 那边的弘治天子显然也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看着这苗鹏生微微点了点头。 这个苗鹏生这一副样子这般打扮,让他还真的是有气也上不来了。 他见过不少的地方官。 他从京城过来赵远松这里微服私访,已经来两三次。 每次他摆出了寿宁侯的名号,途中就有不少的官员拜访他,他就没有见过哪一个官员身上的衣服如此寒酸。 苗鹏生心里一狠,也不管别人在这里了。 在他看来,这赵远松就是故意找了个别人来这里,为的就是让他有些话不好说出口。 在他心里已经想过了,赵远松能够这样说,那么赵远松大概是想去京城当官了。 可他千里迢迢跑到这里,难道就这样放弃了? 他心里也有些气,又想起了泉州府百姓的困苦,索性也不管其他的,对着赵远松就是一拱手,说道:“泉州府教授苗鹏生,拜见赵知县。” 赵远松也拱了拱手,说道,“赵远松也这厢有礼了,不知教授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到底是有何要事?” 苗鹏生还是忍不住看了看那边的弘治天子,意思十分简单,他希望赵远松单独跟他聊。 这本来就在赵远松的设计之中,他哪里会把这弘治天子赶走,他看着那边的弘治天子说道,“刚好给教授介绍一下,这位便是寿宁侯。” 苗鹏生心里一惊,没想到这个竟然就是那位寿宁侯。 他听说赵远松一直是有与京城的贵人做买卖,也听说了寿宁侯如今就在赵远松的宅子里面,如今一看这个事情竟然是真的。 他忍不住对着弘治天子拱手,“原来是寿宁侯当面,这厢有礼了。” 弘治天子摆了摆手说道,“免礼了!” 苗鹏生一听到这话,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真不客气啊,就这么一句“免礼”,分明是看不起他。 他心中也有几分读书人的傲气,冷哼了一声。也不再看一下弘治天子了 这个事情其实也怪不得弘治天子,弘治天子怎么说都是个皇帝。 他跟赵远松如此亲切,是因为两个人接触的多。 赵远松又帮他挣了不少银子,还算是救了他的命,所以他对赵远松自然是十分亲切的 但是这苗鹏生则是不一样,对于他来说哪怕稍有几分好感,也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地方官员 赵远松看了看苗鹏生,脸上倒是浮现出几分不好意思,说道,“侯爷今天心情不佳,倒不是因为教授的到来,教授不必介怀。” 他介怀吗?自然是介怀的,但他不想再被这些琐事耽误了。 他干脆深深的向着赵远松一个拱手说道,“下官今天来到这里见到知县,是想向知县请求帮助。” “不,我们代表泉州州府的百姓来到这里,是想请求赵知县救命的。 赵远松心想,果然如此,还真的让他把所有的事情全部猜中了。 他看了一眼那边的弘治天子,只看到那边的弘治天子也有些动容。 无论怎么样,他都是天下之主,他对天下的百姓都是怀有感情的。 他本来又是个仁慈宽厚的君主,看见苗鹏生的这个做法也有些惊讶,终于还是认真了起来,想看看这苗鹏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说法 赵远松看一下苗鹏生说道,“教授,这是个什么意思?泉州府的百姓们过得好好的,如何需要我区区一个知县来救命?” 第一百二十章 君臣之争 第111章 君臣之争 “何况两地相隔千里,就是真有什么事情需要救命的,我去到也未免太晚了。” 那苗鹏生摇了摇头,说道:“不晚不晚,我们来到这里,其实是希望赵知县能去我们泉州府当知府。” “我们听说过赵知县的才华,能将一个鹿邑县从困苦之地,变成了人间乐土,本事自然不低。” “我泉州府的百姓们过得惨,日子快要过不下去了 “不知道多少泉州府的百姓们流离失所,再这样下去,恐怕很多的百姓会变成流民。” “若是再惨一点的,易子相食的惨状,都有可能发生,若要解决个中困苦,必需要倚重知县的才华。” 弘治天子听到这句话很恼怒。 “胡说八道!” 这也难怪。 他自从他当上皇帝开始,每一个大臣都跟他说,他是个仁君,天下靖平。 只是当他自己出来走一走之后,他才发现,这天下不是如同他的臣子跟他说的那样。 并不是人人丰衣足食,也并不是每个官员都清正廉洁,不像官员所说的天下太平。 相反,他那心里有些不太看得上,甚至有些讨厌的老爹,确确实实当皇帝当得没有那么差。 他老爹对东北的战争取得了胜利,在西北也稳固了边防,将土木堡之变的影响逐渐消除。 甚至直到他当上皇帝之后,还给他留下了不少的遗产,这样的皇帝本来应该有一个很好的名声。 可是他老爹的名声却很差。 世人都在说他老爹重用奸臣,对功臣寡恩薄情。 可当他慢慢了解到事实之后,他已经慢慢的感觉到,其实他老爹是一个很好的皇帝。 缺点自然是有的,但是优点也绝对不应该被忽视。 可就算是这样,弘治天子也觉得自己这下的百姓,不应该到达那种贫无力锥之地,甚至要变成流民的程度。 他觉得面前这个官员,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苗鹏生就这样被训斥了一番,但是他也没有怂。 虽然他知道面前这个人是寿宁侯,是能够直接接触到皇帝和皇后的人。 这人说上他几句坏话,说不好他就得丢官,甚至得蹲牢子,更严重的。他甚至可能会被流放。 但是当他豁出去的时候,就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他冷冷的说道:“朝廷禁海,我们泉州府就靠海,不比以前,不知道有多少靠海吃海的渔民过不下去了。” “他们现在打不了鱼,陆上他们又没有土地,你让他们怎么办?” “我这一字一句都是真的。” “寿宁侯,如果你真的不相信,那你可以去我们泉州府看一看,看看百姓们的惨状。” “那伱就不会过着优渥的生活,喊着天下靖平这样对陛下恭维奉承的话,忽视那一些连求生都不得的百姓。” 苗鹏生这话可以说十分不客气,赵远松这个时候已经闭上了嘴。 他自然是知道这里面原因的,但是他临时不想出来掺和这一嗓子。 他想要面前的这一个泉州府的官员,直接告诉寿宁侯,泉州府如今是什么样子。 因为只有泉州府的官员出来说的,才是最直观的,感受最深刻的。 寿宁侯大怒,一拍桌子“砰”的一响,手指的骨节都生疼,但是他毫不在乎。 他大骂道:“放肆,你说的这些话,看着有理,实则全部都是混账话。” “我大明虽然是禁海,但是禁海可不是从我们大明开始,元朝时候就开始了。” “那么多靠海吃海的渔民都活下来了,为何到了我朝就活不下来了?” “当今的陛下殚精竭虑,只为百姓们过的日子更好一些,怎么到了你嘴里陛下变成了一个昏君了?” 那苗鹏生也出了真火,冷冷的说了一句,“当今陛下自然不是一个昏君,但是他也不懂地方的困难。” “元朝的时候,他们就禁海,这自然不必说。” “可元朝时候,百姓们的日子过得怎么样,这还需要我们去说吗?” “若是元朝时候,百姓们的日子好过,各地的义军怎会蜂拥而起,直接把这元朝的天都给掀翻了,难道我大明也要走上那条老路吗?” 天子被气的面红耳赤,但苗鹏生这些话说出来,他却无力反驳。 他已经察觉到自己刚才说的话中的漏洞,又或许不是漏洞,只是他没想清楚这里面的关键。 他仍争辩说道:“哪怕是我朝以来,也没听说泉州府的百姓们过得如此艰难,怎么到了如今,就如此艰难?” 苗鹏生毫不想要,“以前自然没有那么艰难,因为以前的时候倭寇也没有那么多。” “我们福建承宣布政使司,跟这江浙这些地方不一样。” “他们那边还有肥沃的土地,我们福建肥沃的土地则更加的少,本来就养不起更多的百姓。” “自从倭寇越来越多了之后,他们屡次侵犯,今日来了,明日又来,经常有百姓被抢掠。” “粮食被抢走,也就算了,他们还杀人,还掳掠人口,如此百姓如何能够安生?” “我泉州府的百姓,自然过得越来越差了。” 这一番争辩可谓是有理有据,弘治天子觉得十分错愕,在座位上沉默了起来。 那边的朱厚照慢慢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看了看赵远松,又看了看苗鹏生。 朱厚照的脑子十分好转,就是平时不用在正道上而已。 他慢慢地看出了多少苗头,恐怕这苗鹏生是赵远松故意安排的。 但他现在不在乎这个。 他突然想到,赵远松是可以治好他的病,但是起码要让他跟在身边呆几个月。 这苗鹏生又说泉州府有倭寇,那么赵远松如果去泉州府,那他岂不是就能去泉州府打仗了。 他也能够跟着去泉州府玩耍,打打倭寇,享受享受自由的日子,何其妙哉? 他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能够让这苗鹏生被他老爹宰掉。 他慢慢的说道,“如此说来,看来这位教授倒也没有说假话。” “沿海的百姓,随着倭奴的屡次进犯,确实日子难过了许多。” “这并不是长久之法,倭寇越多,百姓们日子便苦的,过不下去。” “百姓们的日子过不下去,就会跟随倭寇出海作乱,倭寇的力量就会越发壮大。” “倭寇的人数越来越多,那他们需要的粮食就越来越多,就会更加进犯我大明边境。” “如此一来,情况只会越来越难堪,我看这倭寇还是得剿,不然这沿海的百姓还是得更苦。” 弘治天子倒是愣了一下,看了看朱厚照,倒觉得有几分欣慰。 他没想到,朱厚照竟然能说出这些话,可见朱厚照增长了见识之后,是越发的懂事了。 他再看一看苗鹏生,那苗鹏生梗着脖子,丝毫没有低头 也没有顾上他这个寿宁侯的爵位,也不怕他告状,显然对方是怪了死志了。 这样的官员其实是很难得的,为了百姓能把生命都豁出去,这种人不会差。 看到寿宁侯已经没什么话说了,赵远松才笑着点了点头。 “教授为百姓们说话,自然是好官,寿宁侯维护君上,那也是忠心耿耿,这个事情没有对错一说。” 他转过头来看一下苗鹏生,说道:“朝廷的事情,我也没有办法决定,但我心里是倾向于去泉州府当知府的。” 苗鹏生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狂喜。 虽然他也不知道赵远松去到泉州府,能不能改变泉州府的现状,但是最终归是一种希望。 起码以赵远松的本事,不会当的比之前那些泉州府知府要更差了。 既然赵远松自己愿意去泉州府,那么以他跟朝上那些贵人的关系,肯定能就能够从中施加一分力,赵远松去泉州府上任的可能就会更大。 苗鹏生看着赵远松,说道,“我来的时候,同知便跟属下说过。” “要是见到赵知县。务必跟赵知县说,我泉州府上下官员,无比渴望赵知县能去我们泉州府当知府。” “只要是对百姓有益的,赵知县来了之后尽可施为,我们这些人对赵知县的信任是发自心底的。” “只要赵知县来了,我们这些人唯你马首是瞻,绝不会从中使绊子。” 赵远松依然是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这个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也不用回去客栈了,就是在城堡里吧。” “城堡里有很多的客房,我叫他们给你收拾个干净的,你过去先住下。” 其实是赵远松看到苗鹏生身上的衣物不太行,苗鹏生这样的身份,来见看赵远松,那自然会尽量穿最好的衣服。 可他最好的衣服虽然是件锦衣,但也洗的发白了,看来这苗鹏生的生活不怎么样。 现在鹿邑县的客栈酒店都很贵,要是叫他继续住在客栈,恐怕他会越住越穷。 他也怜惜苗鹏生这样的官员,他看得出苗鹏生很正直,如果以后他去了泉州府当知府,苗鹏生会是他的得力臂膀,自然要多多爱护一些。 苗鹏生心里大喜,鹿邑县的客栈,他实在是住不起了,但又要维护官员的体统,总不能跑到破庙野外露宿。 他连忙对赵远松一拱手说道,“下官谢谢赵知县的厚爱,如此我便厚着脸皮住下来了。” 赵远松摇了摇头,这是苗鹏生称呼自己为下官,也是有些不太对的。 他不过区区一个知县。 不过算起来,他也是个伯爵,对方称呼自己为下官,倒也不算特别过分。 他也懒得去纠结这些细枝末节了。 苗鹏生被带了下去,弘治天子其实心里那股气已经慢慢舒缓下来了。 苗鹏生说话有理有据,不由得他不相信,除了接受事实之外,他没有别的选择,只是心里蒙上了一层烟霾。 “赵知县,其实我大明也在沿海也养了不少的卫所兵,倭寇来进犯,卫所兵就派不上用场吗?” 赵远松看了看弘治天子,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实话。 “自从我朝建立之后,便一直都有防御海疆的卫所兵。” “按理说,朝廷卫所兵应该是战斗力更高一点的,毕竟有家传的武艺。” “但事实上,卫所兵的生活很苦。” “不但要种上自己的那几分薄田,还要帮上官做事,帮上官种田,反倒是劳动强度大大上升。” “这田都种不过来,哪里有的什么训练,又是被上官欺负,体格子连普通的百姓都比不上。” “那些倭寇出了海都是最凶悍的人,怂一些的人都乖乖做个流民,成为乞丐了,又哪里会提刀子生活。” “这两相对比,沿海那些卫所兵,自然是打不过倭寇了。” “何况,谁知道倭寇何时上岸?要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卫所兵再赶过去,倭寇早已经走了。” “想要靠卫所兵来对抗倭寇,恐怕岂是一个难字了得。” 弘治天子看一下赵远松说道:“你既然说头头是道,恐怕你也早就想过方略吧。” 赵远松嘴角一撇说道:“那是自然的。” “要对付倭寇,必须训练出一支强军,然后造船出海去。” “还是按照我在鹿邑县的做法,去勾引他们来进攻,他们只要一来,就将他们通通消灭在海上。” 弘治天子问道:“他们要是不中计怎么办?” 赵远松胸有成竹“便是不中计,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陆上掉兵太难,海上调兵则相对容易,只要他们上了岸,可要让百姓三十里设立一个烽火台。” “只要有倭寇来,马上点着烽水,我们所训练的海军更能尽快赶过去,将他们剿灭。” 皇帝有些错愕,赵远松提出这些方面姑且不论到底行不行,起码他是真心想过的。 看来这赵远松早就考虑过这里面的弯弯道道了。 他心里更是觉得有几分挫败,“看来在赵知县早已经想到过要去泉州府当官了。” “如何解决泉州府的问题,你都是想过的,倒也算得上是一句殚精竭虑。” “这可不算赵知县你的性格,我以为赵知县只会唯利是图,只会利用百姓挡刀子了。” 赵远松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 “所有人都是会改变的,以前我确实是这样想的。” “我本来并不是一个能吃苦的官,不然我也不至于屡次做买卖。” “我虽然不贪百姓的银子,但官员做买卖同样是违反规制的。” “我本来对百姓的没有太多感受,可以一次次的,他们向我投来的那种信任和崇拜的眼神,也在一遍遍地改变自我。” “直到上次剿匪,整个城中的百姓都跑出来迎接我,我突然有了一种感触。” “或许我能够为百姓们做些什么?又或者说做更多的什么,甚至为更多的百姓们当一名好官。” “其实我心里清楚,我是京城自然前途远大,有你寿宁侯还有陛下的看重,活在京城,人理应活得更加舒爽。” “可是我更想去泉州府,那里的百姓需要我,我也真心的想为百姓做些事情。” 说到这里赵远松笑着说道:“当然了,去到泉州府,我也不会忘了为自己谋福利,该做的买卖还是要做。” “泉州府如今还未经开放,挣钱的路子有更多,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挣钱机会啊。” 说到这个,赵远松仿佛又再次变成了那个市侩的官员。 天子甚至有些不太看得出,到底哪一个才是赵远松的本性。 他心里考虑了一下,他还是不得不承认。 赵远松是处心积虑的要去泉州府。 尤其是他现在已经是勋贵,性命无忧的情况下,仍然想去泉州,恐怕他心里是真的有百姓的。 若是平时的弘治天子,或许不会介意赵远松去泉州府。 他治下的百姓们生活困苦,有个好官愿意去拉那些穷困不堪的百姓一把,他心里不知道能有多高兴。 可问题是他现在也面临着一些困难。 这个困难就是旁边的朱厚照。 朱厚照的身体需要调理。 赵远松既然能看出来朱厚照的问题,那么很有可能赵远松就能够治。 他急着抱孙子,急的上火,大明的江山不能后继无人,又或者说大明江山后继的人必须是他的儿子,他的孙子。 他忍不住问道:“赵知县,现在去泉州府当官倒是没什么,只是我儿子的事情应该如何是好?” 那一边的朱厚照,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狡黠。 他明白赵远松这个答案只能够有一个。 他低下了头,不想让弘治天子看见自己的眼神,他不想这个事情有任何的改变。 赵远松听到这话,倒是觉得有几分好奇,“这有什么,叫小侯爷跟随我去泉州府待上一年半载不就行了。” “我怎么说也是泉州府的知府,难道还保不住他吗?” “让他放心在我身边呆着,绝对不会让他少了一块肉,寿宁侯又何必如此担心。” 弘治天子听到这话只感觉是牙疼 要是他儿子真的是寿宁侯的儿子,他自己真的是个寿宁侯,那这一切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可是他不是寿宁侯,他是皇帝。 他的儿子也不是寿宁侯的儿子,而是太子。 那一个太子跟着一个知府去厮混一年半载,他想想都觉得很为难。 他第一的想法就是不安全。 另外他儿子如此顽劣不堪,去到泉州府,没人管得了他,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混样? 天子看一下那边的朱厚照,朱厚照也抬起头来看着弘治天子,眼神之中明显有几分不舍。 但是这几分不舍到底是真是假,他也不知道,他感觉是真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粮食开挖 第112章 粮食开挖 弘治天子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事情还是不妥当,如今泉州府这个情况,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解决的。” “你赵远松本事虽然高明,但终究还是个人是人,那你的能力就有穷见的时候。” “我看泉州府也不用你去,我可以跟陛下沟通,让陛下派出一个得力的官员去泉州,也能够改变泉州府百姓的现状,倒也未必一定需要伱过去。” 听到了弘治天子的话,那边的朱厚照眼神之中闪过几分的不愿意。 他还是想去泉州府玩耍。 赵远松也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去泉州府,面前这个寿宁侯,估计是能帮上很多忙的。 想要真的去泉州府,恐怕还是得面前的寿宁侯,又或者说通过寿宁侯间接去说服当今的陛下。 他考虑了一下说道,“我已经决定去泉州府务了,请寿宁侯务必转告陛下。” “另外,我在我的庄子里面种了些东西,嗯……种了一亩田,这几天就该到收获的时候了。” “不是寿宁侯可否陪我一起去看一下我这些粮食收获。” 弘治天子不明白,为什么赵远松突然会转移话题,思维如此跳跃,直接从去哪里当官,到明天吃些什么,田里打出了什么粮食。 只是他也不好威逼赵远松太甚,说道,“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粮食?你可不要诓我,我倒是也是一个有见识的,我见过粮食收割,我甚至亲自下过田耕作过。” 这个话倒也没讲假,寿宁侯虽然是皇帝,但是每年他不是得劝农嘛,也赤着脚下去趟过两下。 但要是说他自己真种过什么田,那也是混账话,无非就是插上了一两根秧苗,便算是真的种过了,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形式。 赵远松说,“我不知道寿宁侯有没有听说过,我有一种新的粮食,我还跟别人说过,我这个粮食能够亩产千斤。 弘治天子听到了这句话,当场笑起来,说,“这个传言好生没有道理,哪有亩产千斤的粮食。” 赵远松坚决地摇摇头,说道,”这个世上千奇百怪,你怎么知道这种粮食就一定没有呢?或许它是真实存在的呢?” 弘治天子看了看赵远松,觉得赵远松是真的疯了,“世上绝对没有这种东西,要是有这种东西,我马上不再为难你,还帮你向陛下请求,让他同意你去泉州府上任。” “还有我儿子,我也让他跟着你去泉州府上任,你要是只能够治好他的病,我们父子两个欠一个天大人情,以后必然有所报答。” 赵远松点了点头,他想要的就是弘治天子,说这句话。 “既然寿宁侯都这样说了,那么这个事情就这样决定了,粮食挖掘就在后天,到时候寿宁侯可一定要出席哦。” 弘治天子回去了。 赵远松坐在椅子上,旁边的赵福过来了,看赵远松说道,“老爷,这件事情怕是不太稳妥吧,咱们种的那个东西,就是那个叫番薯的东西,真的可以亩产千斤吗?” “这怎么想,都是有些不太可能的,我是心里一想啊,还是十分担心您这牛未免吹得有些大了。” “咱们干脆说个五百斤就好,五百斤那也是了不得的事情了,何必非说得千斤呢?” 赵远松瞄了他一眼,他脖子缩了,就突然觉得自己在赵远松面前有些过分嚣张了。 他假装憨厚地挠了挠头,说道,“老爷不要见怪,属下就是太过老实了,属下对你是忠心耿耿的。” 赵远松喵他一眼说,“如果你日后再在我面前装出这副恶心的假笑,那我让人把你头颅砍下来,看你还怎么笑。” 赵福哀嚎一声,就像是一条被踩到了尾巴的狗呜咽着走了。 那番薯能够亩产千斤,赵远松这个是很有信心的, 他穿越前也看过一些穿越小说,基本上每一个穿越的主角,仿佛都得种番薯,又或者种一种玉米。 但是,他也有看到一些言论,说是古代没有化肥的情况下,这种番薯根本就不可能达到亩产千斤。 可赵远松是一个真正种过田的人,他前一辈子出生在粤北山区,从小需要跟着祖父一起下田种稻谷,也种番薯。 他种番薯的时候,我家里是全部都没有用化肥的。 那家里用什么? 家里用草木灰和鸡粪混合,然后堆放一段时间,所产生的农家肥。 当然,也有时候也用人粪,这也是这种情况也是有的,但基本上不用化肥。 在番薯掐了一段苗之后,他的祖父就会在田上打垒,最好是沙质土,就是比较疏松的土壤。 先挖地垒,然后在地垒顶上把番薯藤摆放上去。 每隔一段摆放好番薯藤之后,再在秧苗上面直接撒上一层土木灰和鸡粪混合的农家肥。 这个时候再直接用泥土覆盖,番薯就可以长得很好。 期间,他的祖父基本上只需要重新赔上一层土,又或者说再添一些农家肥。 但基本上是都不使用化肥的,这样种植出来的番薯某厂也是可以达到一千斤以上的。 他印象之中有一年,他计算过如果种上一亩番薯,能够产出一千七百多斤或者一千八百多斤左右。 当然他们家也没有种那么多番薯,在现代那种情况下,通常他们还是吃稻谷。 之所以他算出来一千七百多斤,一千八百多斤,也不过就是用家里种番薯的那一两分田估算出来了而已。 就算这番薯苗,只是普通的番薯苗,没有通过改良,但是亩产过千斤,那理应是有的。 这个,他还是很有信心。 弘治天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朱厚照没有跟来,也回到自己的房间。 张皇后连忙迎了上来。 房间里没有其他的人,两夫妻倒是不用忌讳别人,问道,“陛下,太子的身体到底怎么样?那赵知县有没有给出个说法?”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说,“他已经把太子看过了,据赵知县所说,只要给他半年时间,太子的身体就能够挽救回来。” “到时候,咱们当上祖父祖母,想来也不成问题。” 事实上赵远松并没有这样承诺过,只是弘治天子他自己这样想而已 当一个人发生一件事情,关系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们就会尽量的往好处想,尤其是关切到自己的儿子,那就更加不能够免俗了。 张皇后听到这话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赵知县的本事确实不低,有他这句话那么太子的身体理应是无忧了。” 弘治天子现在这话冷哼的一声说道,“那又如何,只恨赵远松目中无人,实在太过放肆。” “朕千辛万苦挽留他,希望他能够回到京城为我们效命,他却偏偏想要去泉州府任职,还与我争吵了一顿,朕心中十分不快。” 赵皇后听到这些事情,忍不住问道:“去京城享乐岂不妙哉,何苦要去泉州府?” 弘治天子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半晌,还是叹了口气,说道:“那赵远松毕竟是个读书人,讲的是一个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讲的是为生民立命,为天地立心,为万世开太平,还能为了什么,当为了泉州府的百姓。” 张皇后听到最后,一时半会之间不知道如何说,她的眉头也轻轻的皱了起来。 要是赵远松为了别的原因,他们倒是还好说,暂时安抚一下对方也是并非不可 但是赵远松现在想要为百姓做事,最恰恰就是让他们最难做的事情。 他们一个是皇帝,一个是皇后,难道还能不让自己手下的官员为百姓们做事吗? 此事要是真传出去,只怕会让百姓们寒心的。 可是要是真让赵远松去了泉州府任职,他们的儿子又该怎么办? 弘治天子也是叹了口气,他知道皇后在担心什么。 只让他说道:“他还不知道我们是皇帝和皇后,也不知道儿子就是太子。” “他说想要我们的儿子跟他去泉州府混上一年半载。” “只是此事怎么了得,太子身边若无人管束,只怕会更加跳脱。” “学业荒废了也就罢了,泉州府又经常有倭寇,若是有生命危险,那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夫妻两个人想到这个都叹了口气。 他们夫妻两个人,这个岁数就这个身体素质大概率也整不出第二个儿子来了。 就现在这种情况,要是让朱厚照跟着赵远松去泉州府,他的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皇后的心也已经开始乱了起来,看弘治天子说道,“那这个事情该如何是好,还是得想办法让赵远松回心转意。” “别的暂且不管,泉州府的百姓你又不是,真的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实在不行,陛下你从朝中挑个得力的人手,去泉州府当知府也未尝不可。” 弘治天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前没见过赵远松之后,他觉得朝廷有很多青年才俊,有不少的官员都是有大才华的。 但是他真的跟赵远松接触了太多之后,他心里似乎觉得,好像他接触的那些青年才俊,都比不上赵远松。 他摇了摇头说道:“这些再说吧,不过你也不必担心,赵远松已经跟我打了个赌。” “要是这打赌输了,我全力推荐他担任泉州府的知府,要是我打赌赢了,他就乖乖的去京城任职。” 皇后听到这话,忍不住说道:“这个想法倒是极好。” “要是我们赢了,那么他不能够去泉州府上任,自然也怪不得我们,可只怕我们输了,那这个事情可就坏了。” “您毕竟是陛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出尔反尔的终究是不行的。” 弘治天子听到这话,脸上的露出来得意,“要是风险增大,我又怎么会跟他打赌。” “我跟他商量的事情也很简单,他说他种了一种粮食,这种粮食能够亩产千斤,还说过两天就该收获了,叫我们到时候一起去看。” 张皇后听到这话,眉毛弯弯显得十分高兴,说道:“赵远松这个人看似颇有智慧,想不到也是迷了心了。” “这世上哪有亩产千斤的粮食?只怕陛下打了这赌是肯定赢了。”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脸上也颇为自豪。 “算了,这两天好好休息吧,后天就看好戏了,我看他如何能变出亩产千斤的粮食。” 朱厚照也回到自己的房中,几个太监围了上来。 朱厚照的心情恐怕不太好。 几个太监不太知道弘治天子今天把朱厚照叫回去干什么,或者心里面也有些猜想,只是这个猜想他们不敢说也不敢问。 弘治天子不太高兴地说道:“那赵远松也昏了头了。 “本来一个大好机会,能让本太子跟着他去泉州府上任,到时候我也能过去打打倭寇,立下战功,当一个真正的将军。” “现在他出了这昏招,怕是真赢不了了,我这边也只能够乖乖就回京城了。” 说完这话,他有些头疼,旁边的刘瑾心里咯噔的一下。 太子今日说起赵远松,基本上句句都是埋怨,这是以前没有过的事情。 赵远松惹太子不高兴了,可是他十万两银子都掏出去,还当人家儿子。 现在又说赵远松得罪了太子,那十万两就这样白白的浪费了。 他勉强笑了笑,看着朱厚照问道:“太子爷,这是个什么事情?莫非那赵知县又想出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朱厚照微微睁大眼睛,叹了口气说道,“昏了头了,他竟然跟父皇说,他搞了一种亩产千斤的粮食。” “还说过两天,就得挖出来了给大家看一下,你们说他到底有没有种过田?” “还亩产千斤,真不知他是昏了头了,还是没有脑子?” 其他的太监了听到这话,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瑾心里的都是一惊,他们这些人是真正穷苦出身,若不是穷苦出身,有几个人愿意把自己割了送去宫里面去。 他们一听说亩产千斤的粮食,他便觉得牙疼。 他才想起,好像说那个赵远松是出自南方大族,恐怕家里田地是有的。 或者他并没有自己亲自下田耕种过。 可那也不对,他就是没有自己种过田地,难道他收租子的时候也没有算过吗? 刘瑾只觉得心痛,看来那十万两银子白花了。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安慰道:“太子,这个事情也不一定说不好,那赵知县心里是有想法的,他真的有获胜的打算呢。” 朱厚照的眼睛慢慢的亮了起来,但是慢慢的暗了下去。 “如果赵远松想赢这一场打赌,那他只能够作弊,但父皇也不是个蠢人。” “他要是真作弊,难道父皇看不出来吗?” “只怕他到时候还会惹得父皇讨厌,实在是得不偿失了。” 说着,他还真的有点担心那赵远松了。 旁边的刘瑾这些人不知道怎么说,他们很少看到太子担心一个人,还是担心一个外臣。 朱厚照也没想到什么办法可以帮助赵远松。 他最后叹了口气。说,“事到如今,这也不是我们能改变的,暂时先不管他了。” “先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样的说法,要实在不行,那就只能够跟父皇回京城了。” 说完这些话,朱厚照明显是失落的。 刘瑾这些人也没有办法,他们也帮不上太子什么。 两天过后。 就连苗鹏生也一大清早的就被叫了起来,说去要叫他去田里参观。 苗鹏生心里有几分不痛快,那赵远松听说是公子哥出身,想必没种过田。 他跟赵远松不一样,赵远松出身地主,他出生就是个普通的中农之家 父亲母亲为了给他凑够读书的钱,把家里的祖田都给卖了,险些没有把家里的祖屋卖个干净。 幸亏他最后考上了秀才,要不然他们家里早就连粮食都吃不上了。 现在赵远松竟然叫他去写田里参观,田里有什么好参观的? 当他穿上鞋袜来到田里的时候,他就惊讶的发现田里面早已经来了很多人。 基本上整个鹿邑县的官员都在这里了,就连寿宁侯夫妇,还有他们儿子,还有寿宁侯带来的手下,也都在这里了。 苗鹏生看到那边站着几个面白无须的,说话带气公鸭嗓的,一看就是太监的。 他心里一动心里马上明白了,这些人恐怕就是那个萧公公的心腹。 其实他也只是猜对了一半,那边那几个太监并不是萧公公的心腹,他们中有一个简直就是萧公公本人。 弘治天子其实有点不太高兴。 这赵远松也太过嚣张了,叫他们来也就算了,还叫了那么多的官员来。 不但是官员,他看到有一些普通的商人,连这些人都来了,那今天这个事情必然要传出去,也必然是个笑话。 哪有亩产千斤的粮食? 直到现在,弘治天子还是这样觉得的。 那要是没有亩产千斤的粮食,那岂不是赵远松就有了一件丑事要传出去。 那别人还认为他这个当皇帝的有眼无珠,重用了一个蠢人。 想到这个事情,他心中自然涌上了几股气,又冷哼了一声。 那边的苗鹏生也已经弄清楚了,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他看着面前这些一垒又一垒的藤蔓,心里只觉得荒谬至极。 那个赵远松竟然说这些是粮食,但是他只看到一些藤蔓。 就这,赵远松还敢说这些粮食可以亩产千斤。 他只觉得今天的事情,也实在是荒谬至极。 他第一次有些怀疑府里面的官员同僚们推举他来到这里,想要让赵远松去他们泉州府当知府到底值不值得。 以赵远松现在这个脑子,让赵远松去,他们泉州府当官,真的有用吗? 他昨天还觉得,这赵远松显然是颇有智慧的,现在看来赵远松的这个脑子也不行啊 赵远松看了看那边的张三狗,点了点头。 张三狗瞬间明白了赵远松的意思,他对着找来那些已经经过培训的种田百姓大声喊道,“老爷说了,开挖。”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天子不能拒绝的理由 第113章 天子不能拒绝的理由 那一些老农开始挥动着锄头开始挖番薯。 当第一锄头挖下去的时候,弘治天子已经彻底的震惊了。 因为挖出来的东西比他想象中多太多了,仅仅是一个锄头下去,就有几根被赵远松称作做番薯的东西被挖了出来 在场的无论是百姓也好,商人也好,还是弘治天子以及其他的官员都好,他们的脸色渐渐地凝重了起来。 他发现事情好像并不是他们想的这样,原来粮食也可以长在地里,就跟那萝卜是一样的 但是他们心里考虑了一下,觉得这个事情倒也未必。 那萝卜也长在土里,但是不能够充当粮食吃,一直拿来当粮食吃的话,吃多了身体也受不了。 赵远松看着这些番薯的长势还是比较喜人的,虽然达不到后续改良品种那么多,但是也绝对算不上太少了,起码他自己是感到满意了 番薯还在继续的挖,那边的朱厚照来回地看着。 他已经看得出这些土地都是没有经过作弊的,因为如果经过作弊的话,这些番薯藤不可能那么翠绿。 他原本以为他肯定是没有办法去泉州府的,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有点超乎他的想象,或许他去泉州府的事情还没有泡汤,还有一丝丝的希望。 他看着赵远松,心里想:赵远松啊赵远松,你可不要让我失望,这一次你要是让我达成你所愿的话,老子以后当上了皇帝肯定不会忘记伱的。 当然这个话他也只敢在心里说一说。 他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光明正大的说出来,那就是不孝。 这种事情他是不会做的,他也知道这种事情要是说出来他就臭大街了。 其实他心里对他爹还是很孝顺的,也不想他爹也那么快就把皇位传给他,他还是想在外面多逍遥几年。 就比如说去泉州府打打倭寇什么的,他就觉得非常的惬意。 赵远松看着一笼又一笼的番薯被挖了出来,他们全部都堆到了田边,很快番薯就会被堆得像一座小山一样。 弘治天子看的这些番薯,拿起一根感觉有点重手,这些如果全部都能当做粮食吃的话,这个产量该有多大? 他发现了另外一个事情,就是这些老农,哪怕是把番薯挖完之后也没有损坏那些番薯藤,全部都堆叠到另外一边。 他心里虽然十分好奇,但是也没有过多的去问,毕竟待会再问赵远松,赵远松肯定什么事都会告诉他的,也没必要急。 这个时候先看一看这些东西是不是真的能够当做粮食吃再说。 挖了两三个时辰,幸亏赵远松准备投入的人手足够多,一亩田眼看着已经挖了七七八八了,还有一些在边角,相信不用半个时辰就可以把所有田里的番薯全部挖出来。 随时的弘治天子额头正在冒汗,在场的官员们看到这一切也咬紧了牙关。 他们原本对这个事情不太在意,但是他们现在突然觉得这是一个了不得的事情,或者大明朝的兴衰,就在这一块田里面了。 等到所有的番薯全部挖了出来,番薯已经被堆成了一座小山,那边的番薯藤也都堆叠好了。 有人赶紧为他拖来了一张草席,为这些番薯藤挡太阳,好像这些番薯藤也是多么珍贵的东西一样。 赵远松看现场的官员说道:“都称一称吧,努力那么久,也该看看有没有成果了。” 很快就有专门的人出来,拿着那些番薯一堆一堆的上秤。 虽然上面虽然沾了一点泥土,但是这泥土的数量还是正常的,也根本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一堆又一堆的番薯被放上了秤上面,弘治天子就感觉这些番薯就像一柄又一柄的铁锤在敲打着他的心。 大明朝到底是不是能够兴盛,就看着面前这一堆番薯了。 要是大明朝真的能够兴盛,那可就太好了,这样的他才能够被称为真正的大明中兴之主。 最后的一堆番薯被放到了秤上面,最后算出来的多少就是名。 那个负责这个事情的小官员来到赵远松面前对着赵远松说道,“老爷不得了不得了,一亩田我们竟然挖出了一千三百八十五斤的番薯。” 弘治天子忍不住抢过那个账本,那个小吏看到弘治天子如此粗鲁,当场是有些不满。 但是他想了想对方的身份之后,还是觉得忍了,人家赵远松都没说什么,他有什么好说的。 那一刻弘治天子感觉到头皮发麻。 一千三百多斤,足足是普通种麦子或者种其他粮食的三倍啊,大明朝还能够养比现在多三倍的人口。 他来到了赵远松面前看着赵远松说道:“赵知县你这些番薯真的可以充当粮食吃吧,你没有骗我吧?”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这些番薯吃下去会不会有别的副作用?” 所有的人都看着赵远松,就连那些商人都对此十分感兴趣。 赵远松看了看弘治天子身后的这些官员,大声说道:“今天既然这些番薯都已经挖出来了,那就给诸位证明一下,这些番薯到底能不能充当粮食吃。” “这玩意儿可耗费了我不少功夫,费了不少银子,才从海的那边赶回来的。” “但是费的银子再多那又怎么样?到底行不行还是得靠大家来说。” “今天我就请大家吃一顿这个番薯,看一下这个番薯到底能不能充当粮食吃。” 他转过头看一下那一边的张三狗说道:“叫你准备好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没有?” 张三狗大声喊道:“老爷,你叫我们准备的东西我们早就准备好了,这些番薯马上就能开煮。” 赵远松点了点头,看着弘治天子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开始了。” 弘治天子听到这话也是点了点头,“赶紧开始,我要尝一尝这个番薯。” 那边的张三狗带着大批的人拖来了一个又一个的锅,把番薯清洗了过后直接扔在锅里面,大火开始煮了起来。 周围的百姓听说老爷要请他们吃一顿饭,他们也颇为高兴。 老爷人就是好,他们来看个热闹还要请他们吃饭。 那边的牟斌心里有点担心,这个东西从田里挖出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这赵远松就说要请弘治天子吃,要是这个东西吃了有什么问题怎么办? 不过他心里考虑了一下,又觉得这个风险应该不会太大,毕竟赵远松自己也得吃,他也得帮弘治天子事情,要是有问题的话也是他们先死。 只是弘治天子感觉到有些奇怪。 除了张三狗这些人在洗番薯之外,还有一些富人和普通的百姓也被招募了起来。 从那些番薯藤上摘下叶子包去,上面连着的丝,开始拖来铁锅,在锅里面放上豆油,竟然开始翻炒了起来。 弘治天子看着赵远松,感到有些迷惑不解,“赵知县,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赵远松看着弘治天子说道:“这些东西其实也能吃。” 弘治天子感到不可置信,说道:“这些藤蔓也能够吃?这些叶子也能够吃?” “你莫非是在开玩笑,这怎么可能?难道这个东西浑身都是宝吗?” 赵远松点了点头,他前世从小就喜欢吃番薯叶,这个东西到底能不能吃他心里是很清楚。 “没错,这个东西浑身都是宝,这个藤既能够做菜,叶子也能够拿来重新种成番薯,是了不得的好东西,待会我请各位品尝品尝。” 一锅又一锅的番薯被炒了出来,直接装在了饭盆里面。 上面冒着热气,百姓们闻起来只觉得这个菜还有一点香。 赵远松摇了摇头,这玩意儿放豆油来炒的话,还不是最好吃的,最好吃的是拿猪油渣来炒。 只是现在没有这个条件,也没那么猪油渣,只能够这样炒了,其实这样炒也不难吃,只是没有猪油渣炒番薯叶那样的风味而已。 那边的番薯也被拿了出来,这个时候差不多煮好了。 赵远松率先拿起了一根他喜欢的放在旁边晾了一晾,弘治天子等人感觉到有些好奇问道,“赵知县,你既然说能吃,怎么不见你开始吃。” 赵远松瞅了他一眼说道,“烫手。” 弘治天子也没想到答案竟然是这样的,闹了一个大脸红。 他上手摸了摸果然是有些烫,要是这玩意儿吃下去那肯定是烫喉咙的。 终于等到那番薯晾的差不多了,赵远松拿起那番薯剥开了吹,直接就吃。 还是那股熟悉的味道,还是那种熟悉的配方,跟他小时候吃过的番薯果然是很像。 他忍不住想很快一根就吃了下去,所有人都看着弘治天子,有些担心这玩意儿到底能不能吃,这玩意儿到底有没有毒。 但是他们看到赵远松一点都不担心的模样,他莫名的也有几分信心,但是信心是信心,他们不看到赵远松自己吃下去他们是肯定不会跟着吃的。 直到赵远松吃下去已经过了一刻钟,赵远松面不改色,甚至还打了个饱嗝。 那边的牟斌也走了出来,拿出一个剥了就吃,这番薯甜甜的还挺好吃,越吃感觉越好吃,很快一根就下去了,他伸手拿起了第二根。 他一大早就来这里了,早饭没吃,吃完一根好像有点不太饱,还想吃第二个。 这个时候的弘治天子瞪了他一眼,牟斌就醒悟,赶紧拿起一根番薯剥了皮给弘治天子递过去。 弘治天子拿起那番薯直接啃了一口,在场的官员们都有点担心,但是既然这弘治天子都吃了,那他们也无所谓,也拿起了一根开始吃了起来。 周围的百姓也得到了信号,已经开始吃了起来。 弘治天子吃了一根,感觉确实不难吃,这个口感还是可以的,起码作为百姓来说已经吃的已经足够了。 这一根番薯下去,他感觉到有饱腹感,竟然有饱腹感,那就是能够当粮食吃。 这玩意儿真的是粮食,真的能吃,亩产一千多斤的粮食,大明朝能够比现在养多三倍的百姓。 他看着赵远松,只感觉到赵远松真的是个娘教。 不过他又看到赵远松捧起了一碟番薯叶在吃,弘治天子招了招手,旁边的人赶紧给他递上了一碟番薯叶。 他拿筷子直接吃了起来,这盐放的有点多,倒是有点咸了。 不过作为这些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名厨,只能够胡乱地炒一炒给他吃,但吃起来倒也有滋有味。 因为没有吃过这玩意儿,感觉还有几分新鲜,也觉得颇为好吃。 这个时候所有官员看着赵远松的脸色,都已经改变了亩产一千多斤的粮食啊,这到给是一份多大的功劳啊。 他把这个东西献给他一个侯爵,不………一个,国公都能够换回来吧! 那一边的苗鹏生吃起了这个番薯,吃了一会之后竟然热泪盈眶。 不是因为这玩意儿太好吃了,是因为这玩意的产量实在太大了。 赵远松还没有去泉州府大士族,但是已经解决了泉州府的一个问题,那就是人多地少。 那就是渔民上岸,如何用最少的田地种出最多的粮食问题,赵远松帮了他们很大一个忙啊。 只是他心里有点担心,听说赵远松唯一一点十分贪财好色,虽然有才华,但是缺点也不少。 他不知道赵远松到底肯不肯免费把这种粮食的种子给他,把种植办法也交给他。 他咬了咬牙决定明天再去看,再去见一趟赵远松,要是赵远松不同意,他就跪死在赵远松的城堡外,厚着脸皮也要搞到这种粮食的种植配方和种子。 百姓们吃过了这种东西都觉得十分的好,但是他们只觉得赵远松只请他们吃了一顿,有些吝啬。 也没见赵远松给他们带几斤回去让家人吃一下,当然也有些眼明手快的往怀里塞了一根,决定带回去给妻子和孩子们尝尝鲜。 剩下那些没有主的自然有衙役把他们装上车,一车一车的带回城里。 赵远松也没有继续在田头上面等着了,眼看都已经夕阳西下,天黑了他怕这附近有什么蛇虫俗语把他咬了,就有些不太痛快了,他直接回了城堡。 回了城堡之后,赵远松又下令给城堡里面的下人和户外全部煮上番薯,人人有份。 就连张皇后还有太子都继续吃了几个番薯,张皇后还不喜欢这种叫番薯的粮食。 这个时候的弘治天子也已经感觉到了这种番薯的副作用。 好像吃了这种粮食之后就比较容易放屁。 不过他作为一个皇帝,在大臣面前噗噗的放屁也不是个事。 这个东西虽然有可能会影响脸面,但是他也发现了,不是每一个大神吃了之后作用都那么大,可能只是他的肠胃不太好而已,这也是无奈之举。 但问题是他中午吃了一根番薯,到现在已经两三个时辰了,他依然没有感觉到饿,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副作用。 他知道赵远松这一次的功劳实在立的太大了,他让大明朝重新安定了下来。 那一些原本粮食产量低的地方,再也不会因为粮食产量太低而揭竿而起而造反了。 皇后吃了番薯之后,看着弘治天子问道:“陛下,这个东西真的是那赵远松弄出来的吗?他去哪里找了那么多好东西?难道他还是个神农尝百草?” 弘治天子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事情当时我们已经打探的很清楚。” “那赵远松派人去了海的那边,从海那边搞回来的,听说他发了不少艘船,耗损了一百多万两银子才搞回来的。” “当时朕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还觉得他胡作非为,把银子全部扔到海里面去的,实在是闲的没事做。” “现在我才发现当年是我想错了,原来他做的这些东西都是为国为民的好事情啊。” 张皇后点了点头,觉得这赵远松确实是一样。 不过她说道:“海的那边有那么多番薯,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产量更高的作物?” “要是有产量更高的粮食,那就更了不得了。” “不过那赵远松耗损了一百多万两银子才带回来,一个番薯虽然是大赚特赚,但是在想去海的那边相当不容易。” “也不知道下一次大明的人什么时候才能去到海的那边了。” 弘治天子听起这个事情也有些纠结。 自从吃了这个番薯之后,他也是确认时对海的那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也想组织一支船队去海的那边看一看,看一看除了这种叫番薯的东西,还有没有别的宝贝。 只是他根据锦衣卫来的消息,赵远松在这上面耗损极多也,只不过冒险成功了一次而已,他的内帑经不起这样的损耗啊。 就是张皇后有些不解说道,“这赵远松恰恰在这个时候拿出番薯这个东西来,不知是有何打算。” “这刚刚种了一亩田也不多,它完全可以种了更多的时候才给陛下你看,恐怕他这样做也是有自己想法的吧。” 弘治天子听到这话冷哼了一声,“他当然有他自己的想法。” “他想去泉州府当知府。” “这粮食继续种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他肯定要带到泉州府去种。” “同时他把这个番薯拿出来,他是想告诉朕,他确实有解决泉州府百姓困苦的能力。” “要是说文,他有番薯在手,百姓们的日子肯定好过,要说武,他算是打过仗的将领了,除了他之外,没有其他人更适合泉州府了。” “何况他知道,他只要把这些番薯拿出来,朕肯定会很感兴趣,肯定会向全天下推广,但是想要推广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重要的是想推广番薯这种作物,必须要给天下的臣民一个信心。” “什么样的信心,那自然是拿出一块地方来做试验。” “赵远松要去泉州府上任,那么这个试验的地方就是泉州府,泉州府一旦成功了,就可以推广到天下。” “这双管齐下,就这一个情况,朕能不让他去泉州府上任吗?” 第一百二十三章 百姓舍不得狗官 第114章 百姓舍不得狗官 皇后叹了口气,他们想要赵远松去京城担任官职,这样的话就能顺便为太子看病了。 可现在赵远松拿出了这些东西,让他们没有办法拒绝。 去京城为太子治病,这是关系到大明朝的传承,可是现在番薯这个东西一拿出来,让不让赵远松去泉州府上任,也关系到大明的稳定。 这个事情必须要变通,赵远松去了京城种不了番薯,但是他去了泉州府能治病。 她和弘治天子心里是真的舍不得。 太子一直都跟随在他们身边,现在太子突然要去泉州府,他们心里要是舍得,那才真的是奇怪了。 “陛下真的要让太子去泉州府吗?” 弘治天子叹了口气,“那还能够怎么样,没事,我多派一些人给他充当护卫,反正那赵远松也去泉州府之后也要清剿倭寇,这些人手就当是帮他的了。” 皇后叹了口气,心里面更加难受了。 不过她觉得赵远松的本事不低,赵远松陪太子一起去泉州府,按理说能够照顾好太子。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赵远松那么有信心,但是她心里就是觉得赵远松能够做得到。 此时,赵远松想起了今天弘治天子那个惊讶的脸色,点了点头。 为了去泉州府上任,他付出的东西也有不少啊。 他有点出神,这个时候苗鹏生正站在他面前,一脸尴尬的看着他。 但他却惊讶地发现赵远松竟然出神了,显然正是发着呆,目光没有焦距,搞的他心里无比的难受。 他刚才跟赵远松说了那么多,想不到,赵远松竟然走神了,他能够怎么样? 他回过神来看着苗鹏生,就站在苗鹏生面前,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苗鹏生心里难受,只看着赵远松说道:“赵知县,你这些番薯产量那么大,去到泉州府能够种植出来吗?”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这个东西无论南北都是种的出来的,无非就是产量大一点和产量小一点的区别而已。” “不过这个东西要是在南方种,产量应该会更大,估计能够去到一千四百多斤吧,想要到一千五百多斤,那估计是不太可能了。” 苗鹏生听到这话更是欢喜说道:“赵知县,属下有个请求。” 现在他对着赵远松已经自称属下了。 “能否把这些种子给我?再把种子的种法告诉我们。” “我们肯定会有重谢,要是赵知县你没办法去我们泉州府当知府,我们也绝对不会让伱吃了亏的。” 他说起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是无比的犹豫。 虽然他说能凑出一批银子给赵远松,但他心里清楚,赵远松看不看得上他们这些鸡零狗碎的,那还是一个很难说的问题。 赵远松明显是不缺银子的。 那赵远松听到这话,脸上倒是露出了几分笑容,“你放心,我还在为去泉州府当知府奔走,这个事情十有八九是能够定下来的。” “这些番薯,我本来也是打算在泉州府推广的,这个你可以放心。” “就你们那些鸡零狗碎,我确实是看不上,就你这身上这套衣服,还没我这些属下穿的好,想必你们也拿不出多少银子来。” 苗鹏生听到了这个话,更加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 他们这些人的衣着,比赵远松手下人的衣着,确实是差了不少。 赵远松叹了口气说道:“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弄,京城那边还需要运作,估计我去的时候,已经是两三个月之后了。” 苗鹏生非常理解,朝廷的效率就是那么高,谁也没有办法。 只是赵远松说道,“你回去的时候,顺便把这些番薯运回去吧,怎么储存我也都会通通告诉你们。” “今年下半年估计还能再种一次,你们回去之后就按照我教的办法先把它种下去。” “我也会派一些熟练的人手跟你们回去,可千万不要拖沓了。” “这个事情要是拖沓了,我到时候要是真去了泉州府上任,可是会惩罚你们的。” 苗鹏生脸上露出了狂喜,大声的向赵远松保证,“赵知县说的是哪里话,只要对百姓有好处的,我们就算不眠不休,也得把它给做好了。”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道:“你先下去休息吧,我待会还会有客人来。” 苗鹏生听到这话只好先行退了下去,其实他还有其他一些事情想要问赵远松的。 可他感觉赵远松既然说能去泉州府当知府,那么这个事情应该是错不了的,他也不想引起赵远松的反感。 赵远松猜的非常对,果然过了一会弘治天子就带着儿子过来了。 他看着赵远松说道:“赵知县,你果然猜对了,这番薯一出,我确实是没有办法拒绝你去泉州府上任。” “希望你好好对泉州府的百姓们,朝廷禁海本来是为了防备倭寇,但是这看来,确实是也让沿海的百姓们受到了一些影响。” “如果你能去泉州府上任,不管你能不能改变他们的困境,最重要的是你要把这些叫番薯的粮食推广开来。” “尽量能种多少种多少,一定要让天下的百姓们看到成果,让百姓们看到信心,这个东西才能推广开来。”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道:“寿宁侯倒是心怀天下。” “你放心,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让你和泉州府的百姓们失望的。” “只是寿宁侯这话,未免说的有些早了,你怎么就确定陛下一定能同意我去泉州府当知府呢。” 他当然能够确定陛下会让赵远松去泉州府当知府了,因为他就是陛下。 他点了点头说道:“这个问题,难度应该不会太大,陛下心怀百姓,知道番薯这个东西是肯定不会拒绝的。” 那边的朱厚照听到这些话,都感觉臊的慌,他现在是满心的欢喜,但是脸上还要装出一副平静无波的样子。 不过,偶尔有些时候,他才会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一次他要跟赵远松去泉州府上任,那就是天高任鸟飞,海深任鱼跃了。 弘治天子看着旁边的朱厚照,把他拉出来,看着对面的赵远松,“犬子身体的事情就全靠你了。” “既然你要去泉州府上,那你就把他带上,希望你对他多多照顾。” “这孩子从来没有出过远门,我和我的夫人十分担心,他为人有点混帐,你该教的时候你就得教。” “就算要揍他啊,你也不用担心,放心揍就是了,就算你把他腿给打断了,我也绝对不会责怪你。” 旁边的牟斌和萧敬听到了这个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皇帝竟然允许一个臣子揍太子,这个事情日后传就去,也不知道其他人是个什么想法。 赵远松倒也不知道那么多,他只点了点头说道:“没事的,这个事情我有经验,揍兄弟我是专业的。” 赵远松的话说的大义凛然,弘治天子父子都呆住了。 弘治天子忍不住说道,“我还听说赵知县并没有什么兄弟,你的经验从何而来?” 赵远松一摆手说道:“经验一定要捧自己的弟弟才会出来,但兄弟也不一定全是亲的。” “我整个家族的兄弟,全部被我揍了个遍,毕竟这不揍不成才,棍棒下出孝子。” 弘治天子听到这话,竖起了一根大拇指,显然十分赞同,说道:“赵知县果然是有生活经验的,听你这些话如雷贯耳,跟我的想法如出一辙,把我的儿子交给你,那我就放心了。” 赵远松也是笑眯眯的看着朱厚照,“过来!” 朱厚照一副乖巧的样子来到赵远松旁边。 赵远松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孩子那么大了,也该打了,再打晚一点,孩子就教不回来了。” 那边的牟斌萧敬倒吸了一口凉气,幸亏弘治天子没有打算让他们两个陪太子去泉州府。 要不然他们看到赵远松打朱厚照,也不知道怎么办,他们一看这赵远松,就不像是在开玩笑的。 过了几天,弘治天子带着张皇后坐上了马车,车队往京城方面进发。 他们其实也不能够离开京城太久,很多的事情都得弘治天子拿主意。 虽然朝廷方面也不断的把一些奏疏送来这里让他批改,但是这些事情始终没有那么方便。 弘治天子夫妇来的时候可以说是踌躇满志,他们觉得他们这一次来到鹿邑县,肯定能把赵远松这颗摇钱树给搬回去。 事实证明了这颗摇钱树他们不但没搬回去,还把儿子留在了这里,这波买卖算起来那真的是巨亏。 张皇后情绪显然有点低落,弘治天子握住了他的手说道:“孩子大了,始终要驰骋天下的,老是把他留在身边,始终都是成不了才的。” “那赵远松的本事你还不放心吗?有他在太子是肯定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张皇后何尝不明白这么个道理,但是儿行千里母担忧。 “太子又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京城,突然离开京城,也未必吃得好喝的好。” “要是他在外面吃不饱穿不暖怎么办?外面的人未必就是有宫里的太监那么尽心尽力。” 弘治天子听到这话倒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皇后忍不住说道,“皇后你这就是想多了,你想想那赵远松的德性,他身边伺候的人能差吗?” “他那么喜欢享受,伺候他的一些人相当不差,吃的好喝的好,他可是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吃苦的。” “我们跟他可是是合作的关系,他还有很多事情还得依靠我们,他自然不会虐待太子的。” 弘治天子这样说倒是十分有道理,一下子就把张皇后给说服了。 没错,他来到了赵远松的城堡里面住了一段时间,对方每天招待他们,一些菜色做的比京城的御厨还要有特色。 太子跟着他,起码在吃这方面可以放心。 弘治天子回到京城之后,果然通过了让赵远松去泉州府上面的奏疏。 消息很快就下来了,传到了鹿邑县。 赵远松在鹿邑县待了那么久,日子过得也相当不错。 他终究还是要离开这个地方,也早在收拾东西,有相当多的一些金银财宝,还有一些其他的器具,都已经陆续的出发送到泉州府去了。 等他真正要出发,要跟随他一起带过去的东西,反倒没那么多。 赵远松其实也是个要脸皮的,离开鹿邑县带着一上百多车的银子,那百姓能看到心里该多难受。 就算百姓看到不难受,以后在史书上,他恐怕也是个狗东西。 他现在可是个勋贵,并且是弘治朝封的第一个伯爵,运气若是不好一点,甚至有可能是最后一个伯爵。 唯一的一个弘治朝的伯爵,将来肯定会在史书上留名的,他也不希望让自己在史书上是一个混账。 赵远松的车队离开了城堡,打算离开县的时候,他却发现周围的都是人山人海的都是人。 有些人天还没亮,就已经从各地的村落赶路走进了城里面。 他看到外面乌泱泱地跪着一大群人,这里要是说有十来万人,那都绝对不会有假了。 赵远松看着百姓,只听到百姓们喊着:“知县不要走啊,老爷不要走,就留在我们这里当官吧。” 也有一些人能够理解赵远松的苦处,“老爷一路好走,我们不会忘了你的。” 赵远松听到这些话,居然觉得有几分怪异,甚至感觉到有几分不太吉利。 也有不少的百姓早已留下了眼泪,还有很多百姓拼命地在往他的马车,还有后面随从的马车上面塞东西,也流下了不少的眼泪。 百姓们如此支持他,如此挽留他,他也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他站在了马车上,看了在场的百姓们,对这些百姓深深的拱手,大声喊道:“诸位百姓,各位父老乡亲,本官今天要离去了。” “本以为我与诸位的缘分不会那么快结束,想不到还是到了今天这种时候,诸位的盛情我都理解。” “诸位不要再往我马车上塞东西了,否则待会东西塞太多了,我们也带不走。” 百姓们眼巴巴的眼神让他心里是确实难受。 这可不是演戏演出来,知道他要离开,故意给他搞的面子工程。 他向那边的曹兴午招了招手,曹兴午明白他的意思,走上了马车。 赵远松看着这些百姓们,说道:“我马上就要离开了,我已经向我向朝廷举荐了曹兴午,作为你们县的知县。” “你们跟他接触已然不少,你们知道他也是一个谨慎正直之人,你们跟着他当然不会吃亏。” 有一些商贾听到赵远松把知县的位置留给了,也就心里安稳了许多。 曹兴午一直跟着老爷干活,基本上很多事情都是曹兴午坚守了 只要曹兴午能够在这里当知县,那么这里的很多东西就不会发生什么太多的改变,他们也能够安稳了。 尤其是一些商会,看到了赵远松这样的布置,倒是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那他们可以先观望观望,不用考虑是不是要搬走了,这一切观望之后到底是留下来还是走,那得看你曹兴午的本事。” 赵远松看了看曹兴午,眼神之中的意思很明白,机会已经给了他,他到底能不能把握住,那得看他自己。 曹兴午心中也是感动的,赵远松在鹿邑县教会了他很多东西,改变了他以前很多的一些观念。 若是在他年轻时,看到赵远松这样的人,他肯定得骂几句“狗贼贪官”,他现在只觉得赵远松这样的人是真正的了不起。 他深深的对着赵远松一个拱手,城内所有的百姓都学着曹兴午的那个模样,给赵远松拱了拱手。 赵远松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他从早上出发,一路上都遇到了来挽留他,来送他的百姓,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不少的代价,直到天黑他才离开了鹿邑县。 过了几天,弘治天子正在批改奏疏,突然转过头来看向旁边的萧敬,说道,“那赵远松现在已经出发去泉州府了吧?” 萧敬点了点头说道:“鹿邑县那边的百户所已经给我们来了飞鸽传书,赵远松已经出发了。” “只是他们想要去到泉州府,估计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弘治天子看着牟斌,说道:“太子跟在赵远松身边,没有见到朕和皇后,是不是情绪很低落。” 他要是不问这个话还好,他还问这个话,那边的萧敬脸色倒是露出了几分尴尬,觉得不好说真话,也不好说假话。 弘治天子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他看着牟斌,说道:“是什么样的情况,你直接说来就行了,朕心里也是有准备的。” 牟斌一听跟弘治天子都这样说了,他只能老老实实的说道,“太子看起来并没有太多的难过。” “自从陛下和皇后第二天走了之后,那太子就在赵远松的城堡里拉起了一支队伍。” “还招募了一些人手开始训练的起来,说是要去到泉州府打倭寇,干的那是热火朝天。” “甚至他还在赵远松那里借了笔银子,说以后挣了钱之后再还他。” 弘治天子的脸色黑了起来,他就知道只要他不在朱厚照的身边,朱厚照肯定要搞出幺蛾子来。 他忍不住问道:“难道那赵远松知道这个事情之后就不管束他!” 牟斌都有点不好意思说,但是他还是直说了,“并没有,那赵知县还说男儿志在四方,建功立业正当时,还鼓励他好好干。” 弘治天子突然开始怀疑,他这个决定是不是下错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镇守太监的叔 第115章 镇守太监的叔 弘治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他总有一种所托非人的感觉。 他明明把朱厚照托付给赵远松的时候,赵远松告诉过他会对朱厚照严加管教的。 现在他看不出赵远松有半点严加管教的意思,满眼都是四个字:同流合污。 他叹了口气,现在的事情已经定了,他再不爽却改变不了什么。 他看着牟斌问道,“那赵远松离开鹿邑县的时候,鹿邑县的百姓们是什么态度?” 牟斌听到这话,看着弘治天子说:“赵远松离开鹿邑县,大半个鹿邑县的百姓都来相送,都来挽留他。”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哪个官员离开自己的治地,能够受到那么隆重的挽留。” “虽然这种情况也出现过,那大多数都是地方的乡绅和属下搞出来的表面功夫,像赵远松这一种真实的倒是不常见。” 弘治天子听到这话,也是点了点头说道:“这个也正常,要是没有这个阵仗才奇怪。” “赵远松去剿个匪,都有那么多的百姓等着迎接他,何况他现在要离开鹿邑县了。” “赵远松在鹿邑县做的还是可以的,虽然赵远松贪财,但对百姓还真是不错。” “百姓们享受了赵远松提供的便利,若是没有一颗感恩的心,那才真的是不幸了。” 牟斌也是点了点头,“就这样看的话,那赵远松去了泉州府上任,也能做出一番功绩。” “陛下想要他在泉州府推广番薯的事情,应该也能够做出一番成绩。” 弘治天子心中始终对于推广番薯种植的事情十分上心。 从目前这个情况来看,这番薯一旦推广,对整个大明来说,都是有了不得的好处。 番薯能不能用来充当军粮,那暂且不好说,但是倒是可以把充当军粮的粮食省出来。 “先让他去泉州府干一干吧,看一看他到底干的怎么样。” 赵远松的车队一路南下,越向南边走,天气变越发的炎热。 有很多跟随赵远松一同出发的衙役,都感觉到了有几分不适应。 这南边也实在是太热了,不过赵远松虽然也感觉到很热,但是也没有特别的惊讶。 他本来就是岭南人,岭南的天气可比福建布政使司还要更加热。 可怜人对于气温就算再怎么适应,也没有办法适应到无视的程度,该热的时候他,还是会感觉到热,该难受的时候,他也还是会感觉到难受的。 当他进入到了福建承宣布政使司时,福建布政使周绵远那边,也派出了个官员过来迎接了一下他。 虽然布政使周绵远本人虽然没有出面,但是这个意思是到了。 赵远松心里也很明白,那福建布政使并不是看重他一个知府的身份,更加看重的是他那个伯爵的身份,另外还有他的京城里面那些贵人的关系。 大家都知道,赵远松不但十分有钱财,背景还十分的硬。 他们还听说赵远松跟那萧公公的关系,也相当不错。 就连福建布政使司的镇守太监孟喜林,也都派了专门的人来迎接赵远松。 听说之前因为购买乌木的事情,萧公公都跑出来为赵远松背了个锅。 幸亏现在也没有太多的什么阉党,萧公公为人也还算宽容。 可也不能够因为萧公公人家宽容,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周绵远心里也考虑到,要是他亲自来迎接赵远松,这身份上也说不过去。 他要是舔了赵远松,很快就有闲话传出去,说他不要脸,攀附权贵,这也是不妥的。 不过赵远松也还是给他面子的,毕竟是自己的上司。 他也不是个蠢货,亲自拜见了一番周绵远,双方所谈甚欢。 原本周绵远还觉得赵远松年纪轻轻的,就被封为伯爵了,还当上了知府,别人二十多岁的时候都还不知道在干嘛,因而赵远松应该是一个年轻有为,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官员。 只是他见到赵远松之后,他才发现,赵远松跟他想象中,有很大的区别。 赵远松虽然是年少有为,但是不嚣张跋扈,更没有目中无人,跟诸位官员交往,也可以说让诸位官员如沐春风。 几杯酒下去,周绵远就差跟他称兄道弟了。 他亲切地拉着赵远松的手说道:“赵知府,去了泉州府之后,便可以放心施政。” “你放心,朝廷那边的贵人已经有打过招呼了,绝对不可以让人阻碍你行事。” “番薯那东西,我已经见过吃过,确实是能够顶肚子饿,口感还相当不错。” “要是真的有这个番薯能推广开的话,对于我大明的百姓,是有极大的好处的。” “以后我们大明百姓抵御灾害的能力,自然就更强了,如果不会有人饿死,那就不会有人造反,我们这些当官的,也才能够安稳。” 说了这句话,周绵远看了看赵远松,心里是惊骇的。 他一开始的时候,以为赵远松在京中的关系也就那样,只是跟那寿宁侯萧公公这些人关系比较好。 他心里认为赵远松就是个阉党,直到他昨天收到的那个密函。 那竟然是由陛下写过来的。 那密函里面说的事情很简单,要他尽量给赵远松便利,帮助赵远松尽力推广番薯,赵远松的一切思政措施,他都要给予支持。 应该说,密函里面的内容归纳起来就一句话,容赵远松便宜行事。 周绵远没想到赵远松竟然与陛下的关系都那么硬。 陛下日理万机,还专门给他写了封信,叫他关照赵远松。 虽然这不是正式的圣旨,但正因为这是陛下的亲笔书信,所以才更加弥足珍贵。 陛下如此看重这赵远松,他自然不能得罪了对方。 他心里甚至有点后悔,早知道赵远松关系那么硬,他就不应该派一个手下就去迎接赵远松,还不如他亲自去接一接赵远松。 他放下身份那有什么,说不好还有个礼贤下士的名声,如今这机会是白白流失了。 万一赵远松不满了,要是在陛下面前说上他几句坏话,那可就更得不偿失了。 为了弥补他与赵远松之间的关系,虽然他也不知道那番薯是不是那么猛,但是这无疑是拉近他和赵远松之间关系的事情。 他还专门向赵远松请教了一下这番薯的习性。 在场的官员中,除了周绵远外,还有周绵远的诸属官,也有福建布政使司的镇守太监孟喜林,就连福建的锦衣卫千户兰折也都在这里,其他的当然有一些知府。 在场那些知府眼珠子都绿了,那个赵远松就像是一个吉祥物,好像谁都喜欢他。 周绵远这边才跟赵远松说完话,那边的镇守太监孟喜林又走了过来,拉住了赵远松的手。 那孟喜林笑的让赵远松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只见孟喜林说道:“赵知府,您去了泉州府上任,要是有什么要吩咐的,你就派个人过来告诉咱家一声就行了,咱家肯定全力协助。” “不瞒伱说,萧公公他是咱家的干爹,您跟萧公公他称兄道弟,那你就是咱家的叔。” “既然咱家都是您的侄儿了,那自家人办点事情,那还不简单吗?” 说着,那孟喜林还看了看周围这些官员,尤其是看了看那几个卫所兵的千总和参将。 “陛下可说了,要把泉州卫也交给赵知府管理,你们这些人可得好好协助,谁要是跟赵知府作对,那就是跟咱家作对,咱家可饶不了他。” 几个参将和把总连忙拱手应下来了,那些知府们眼珠子更绿了。 他们来这里当知府的时候,可谦卑的很,哪有讨那么多人喜欢的? 那孟喜林心里也是惊讶,萧公公是谁?是他的干爹。 干爹专门给他写了封信,千叮嘱万嘱咐,叫他不想丢官与丢脑袋的,就把这赵远松给舔舒服了。 只有把这赵远松伺候好了,他的位置才稳,这关系到他以后的官运。 孟庆春对此心里没有一点排斥,他们可是太监,与周绵远不一样,太监哪里要的来什么面子,最主要的是这个好处要拿得上。 如果不是想想不太妥当,孟庆春还想给赵远松塞点好处,送点银子什么的。 只是他听说人家赵远松家财万贯的,此次运送财宝的箱子就有几十个,哪里在乎他那一点银子。 既然这样,他还不如拉下脸面,用实际行动把赵远松伺候舒服了。 赵远松都觉得很是不好意思,看着这孟庆春说道,“孟公公说笑了,下官哪能当你叔啊?” “咱们不如就以朋友相称,实在不行,以兄弟相称都可以。” 赵远松也不介意跟太监兄弟相称,反正他名声也不太好。 他有贪财的名声。 虽然也有些人不太认同,说他是荷花。 可大多数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他不是一朵荷花。 既然这样,他也不在乎名声了。 孟喜林听到这话,大义凛然地说道:“这哪行,我们这些做太监的,最重要就是规矩,不守规矩的,那早晚被打死……不!是打死了也没有人可惜。” “说是赵远松是叔,那就肯定是叔,莫非赵知府看不上我一个阉人?” 赵远松叹了口气,这话都说到这里,那他有什么办法,只说道:“既然如此,那下官就厚着脸皮了。” 孟庆春听到这话,脸上才绽放出了笑容,看着周围的官员,说道:“诸位记得了,得罪了赵知府,那是得罪了咱家,咱家手上还握着东厂,咱家还没死呢。” 其他的官员纷纷应是,那边的周绵远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也没有反对,甚至没有露出厌恶,这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等那锦衣卫千户兰折凑上来的时候,他这已经没什么话说了。 毕竟他该说的话,人家那边的周绵远和孟庆春全部都说过了,他一个锦衣卫千户能说啥。 其实锦衣卫千户那了不得的官职,别说是普通的一个知府了,就算是一个朝廷中的勋贵,看到他都得客客气气的。 可他在这赵远松面前,还真的硬气不起来。 牟斌曾经给他写过一封信,牟斌说陛下其实是有打算把赵远松调进京城去,当个锦衣卫佥事的。 他还说赵远松将来说不好将来能接替他的位置,只是赵远松愿意,这直接就是兰折将来的上司了。 那兰折能说啥? 兰折想了想,对赵远松拱了拱手,说道:“俺也一样。” “赵兄弟……” 那边的孟庆春听到这话,瞪了他一眼,“怎么着?你兰折也想当一当我的叔?” 兰折吓了一跳,连忙改口说道,“赵知府……。” 那孟庆春才哼了一声,把头扭了过去,这兰折要是想占他便宜,他可饶不了对方。 自己都叫赵远松叫叔了,他怎么敢厚着脸皮称呼为赵兄弟。 赵远松也觉头大,跟这兰折也喝了一杯,只是他觉得这兰折对他的态度有些奇怪。 他心里其实是暗暗惊讶的,他没想到跟萧公公和那牟斌做了几笔买卖,竟然有那么多的好处。 看来这一个萧敬跟牟斌还是很讲义气的,给他提供了不少便利。 赵远松觉得要是下次再跟他们合伙做买卖,倒不好挣他们太多。 其实赵远松也不清楚,真正给予他最大便利的,并不是那牟斌和萧敬,而是那弘治天子。 弘治天子不说话,那两个人又怎么会给他提供那么多的便利? 赵远松也没有托大,现在他被托得高高在上,但他要是不懂事,那就难免被人记恨上。 小鬼难缠,他自然也不会屁股痒,非得给自己找麻烦。 他跟每一个官员打起交道来,都没有任何的骄傲之气,反倒是有来有往。 几个知府一看到赵远松的这副样子,当场也很是受用,心里觉得这赵远松人品确实是不错。 他们在这其实也就是衬托而已。 要是平常一个知府跟他们这样打交道,他们当然不会有这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但是捧高踩低本来就是人生的常事,赵远松用实力证明了他跟别人不一样。 一连喝了七八天天,赵远松才从在福建布政使司的驻地离开。 临走的时候,他还收到了十几份的礼物。 这有一些礼物是几个知府送的,有一些是锦衣卫和东厂那边的人送的,有一些是福建布政使司的官员送的。 这些人心里很清楚,这赵远松无论怎么样,都是跟京城的人有纽带的,别人都送礼,你要是不送,那你可能就有麻烦。 很多人不会记住谁送了礼,他们只会记住谁没有送礼,包括他们出手相当不凡。 既然那赵远松关系那么硬,那他们就讨好一下。 说不好将来赵远松想起了,还会在萧公公和牟斌,甚至是在陛下面前提上他们几句好话呢。 他们可听说,这赵远松跟太子那边的关系,也相当不错。 只是这个说法,把赵远松都给弄懵了。 问题是他没有见过太子,跟太子也没有过任何的接触啊! 他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说他跟太子的关系不错。 不过,他也没说啥,因为最近他实在是都喝懵了,他要是不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每天都还得有人请他喝酒。 他本来就不是好酒之人,这哪顶得住。 ……… 当赵远松来到泉州府的时候,心里有些感慨。 泉州府的情况,比他想象中还要更差一点,他们这可是打着泉州府知府的旗号。 但是根据张三狗这些人的探查,就在他们车队的附近,偶尔还发现有一些人在跟着他们,监视他们。 虽然很隐秘,但张三狗这些人又何尝不知道这个事情? 刘瑾来到赵远松旁边,问道:“干爹,太……哦,不!……是小侯爷那边派人过来问你,说这附近有不少的探子,要不要把他们先给逮起来再说?” 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也确实是让这个刘瑾开了眼。 他没想到,就连那萧公公的心腹太监孟喜林,以及福建布政使周绵远,都得舔赵远松。 那孟喜林还心甘情愿地说自个是赵远松侄子,让刘瑾顿时有一种占了大便宜的感觉。 虽然那个孟喜林是侄子,他这个是干儿子,也还是同辈,但这证明他的策略是正确的。 他可是抱上了好大腿了! 当朱厚照身边的其他几个太监,听说这刘瑾竟然率先下手,认了赵远松为干爹之后,那眼珠子都绿了。 他们没想到这,刘瑾竟然那么无耻,偷偷躲过了他认了这赵远松这感恩的。 他能看到太子跟赵远松那个关系那么亲近,他们心里后悔,早知道他们也认干爹了,现在被那个刘瑾占了先机,他们心里是真难受。 他们想了想,既然这刘瑾能够认赵远松做干爹,他们怎么不可以。 他们也通通送来了礼物,想认赵远松做干爹,但是赵远松考虑了一番之后,还是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他们送来的银子也不能算太少,但赵远松不缺银子。 他可是有名的狗大户。 主要是这个事情对小侯爷有点不太尊重。 要是朱厚照身边全部都是他干儿子,那不就是把那朱厚照架起来了吗? 他对此没有太大的兴趣。 刘瑾对此感到十分的感动,干爹就是目光如炬,看出那些妖艳贱货的不靠谱,也看出了他刘瑾的实诚。 赵远松摇了摇头,对刘瑾说道:“不着急,他们要跟着,那就让他们跟着,这些人就是故意给我们看的,就是倭寇给我们的一个警告。” “想必他们派来这些人,全部都是外围人员,甚至连外围人员都算不上。” “把他们抓了,也审不出他们背后的人,找不到他们的所在地。” “再者说,我们的战船不堪大用,真找到他们在哪个海岛,我们的人也去不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泉州宴上讲规矩 第116章 泉州宴上讲规矩 刘瑾赶紧把赵远松的回复,回去告诉了后面的朱厚照,朱厚照听到也颇为赞同说道:“这个倒是没错。” “赵远松说这些东西,也确实是十分有道理的,本将军也是这样觉得的,那就让他们跟着。” 朱厚照跟在赵远松身边之后,他已经自称将军了。 他一直想要当个大将军,费尽心机才来到赵远松身边,马上就跟那些倭寇交战了,他想到的东西自然也很多。 朱厚照看身边这些太监,觉得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你们都学学吧,你们要是有赵远松的半分本事,也不用我那么费脑子。” 其他的太监们纷纷称是,说道:“太子您说的对。” 朱厚照有些不太开心,瞪了他们一眼。 只有刘瑾眼珠子一转,连忙喊道:“将军说得极是,将军说得极是。” 朱厚照听到这话,脸上才露出了笑容。 旁边一个小太监又给朱厚照递来了一碗药,朱厚照看了那一碗药,心里感觉到有些难受。 这跟在赵远松身边什么事情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每天都得喝药。 这个药喝起来又酸又苦,十分的难喝。 他喝了几天之后就受不了,经常偷偷的把那药倒了,他最近这两三天都已经没有喝过药了。 他想了想,喝了几天药,这身体应该也差不多了,那不至于每天都得喝。 他拿眼睛瞟了一眼刘瑾,刘瑾瞬间会意,把那药接了过去,待会儿得趁众人不注意把那药泼撒在路边。 正当刘瑾把药接过去的时候,前面回来一人,这个人就是赵远松新的护卫队长叫做黄广。 这黄广来到了朱厚照面前,一拱手说道:“小侯爷。” 朱厚照微微点头,说道,“怎么了?黄队长,可是赵知府有什么事情跟我说。” “其实在不用你过来,我直接过去跟他说就行了,来回通传的不便利。” 黄广也是露出了几分笑容,说道:“知府老爷叫我过来跟伱说,今天这个药您要是再倒在路边,再没有喝的话,您就可以赶滚回京城去了。” “他马上就给寿宁侯写信,说是您这个病他治不了。” 旁边的张永一听到这话大怒,这是在威胁太子。 他出得来大声骂道:“那赵远松是什么东西,他胆敢威胁我们太啊我们小侯爷,你信不信我们小侯爷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正在此时朱厚照突然翻身一巴掌就抽在了张永的脸上。 朱厚照本来就立志要做个将军,平时也有不少练武,手上的劲非常大,当场就把张永给抽翻了。 等他爬起来,连忙跪在了朱厚照的面前,眼看着嘴角已经出血了,再过一会儿他的脸就该肿起来了。 “你是什么样的狗东西?连个巴子都没有的狗东西,你也敢在这里胡说八道。” “那赵知府是你能够说的吗?” 张永被抽了这一巴掌,再听到太子的话,看到太子的脸色,心里无比后悔。 “属下错了,请将军赎罪。” 众人对这张永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刘瑾他们几个心里可是非常清楚,张永这狗东西就单纯不爽赵远松,觉得赵远松没有认他当干儿子,心里不平衡,打算借着这个机会给赵远松上上眼药。 他们这几个人其实都能够猜得出那是什么药,自然不敢胡说八道,只有那张永胆是真肥,结果倒了大霉。 朱厚照冷哼了一声,“做事便好好做事,别胡说八道,滚吧。” 张永连忙退了下去,朱厚照拿起那药,吨吨吨的灌进肚子里面,全部把那些药全部喝了。 喝完,朱厚照脸上还露出了几分讨好的笑容,“你回去告诉你们知府,这药我已经喝了,以后每天的药,我都会按时喝掉,绝对不会再撒了。” “叫他别生气,也别给我爹写信,咱们还是好兄弟。 “那是他不知道本将军的才华,本将军到时候帮他打上几场胜仗,帮他巩固一下海防,他就知道本将军的作用了。” 那黄广嘴角也是一笑说道,“知府老爷说了,小侯爷是个有才华的人,尤其擅长带兵。” “招募的那一两百人,被你训练的有模有样了,他你上到战场上,绝对是个不错的将领。” 朱厚照听到这话,忍不住问道,“你家老爷果然是这样说的?” 黄广确实没有骗他,他再怎么样,也不会拿赵远松的话来开玩笑。 “我们老爷确实是这样说的,要是我们老爷没有这样说,我哪敢胡说八道。” 朱厚照更加满意了。 没错。 如果赵远松没有说过,面前的黄广绝对不敢这样说。 朱厚照感觉到了空前的满足,若是一个地位比他低的人,无论怎么夸他,那种爽感都是不够的。 如果一个人没有才华,他怎么夸你,那种爽感也是一般的。 但像赵远松这种有才华有本事,还打过仗的人,夸赞他朱厚照的才华,那才是最爽的。 朱厚照的脸上满满的都是笑容,那嘴巴快咧到耳朵根了。 刘瑾心里有些感慨,他们这些人夸上一百句,也不如那赵远松夸上一句。 朱厚照突然想起,赵远松曾经说过,去到泉州府之后,便给他们生产新的火器。 他们看过赵远松手下那些捕快的火器,确实非常的猛,比大明边军用的火铳,射程起码远了三分之一,穿透力也大大增强。 那赵远松还说,他还有更好的东西可以拿出来,只是都得等去了泉州府,安定下来再搞。 朱厚照对赵远松现在的这些火器,都已经那么满意了,赵远松还说能拿出更勇猛的东西,那他心里自然是更加期待的。 赵远松终于来到了泉州府的府城外。 泉州府的官员早就离开城池,在城外五里地等着他了。 看到赵远松这些人也到了,官员连忙迎了上来。 焦俊堂一拱手,道,“知府走一路来,舟车劳顿辛苦了。” 赵远松点了点头,“确实是有点辛苦!” 众人一愣,好直率的赵知府。 赵知府又说道:“没事,这路也不会经常走,偶尔那么一遭,身体倒也顶得住,诸位有心了。” 焦俊堂苦笑,又是对赵远松一拱手,说道:“知府老爷,我乃是泉州府同知焦俊堂。” 焦俊堂说罢,又给其他的几个同僚,都给介绍了一遍。 赵远松记忆力极好,一下子就记住了几个人的特征。 焦俊堂说道:“老爷,我们已经在城里面给你摆好了宴席,不如我们边吃边聊?” 赵远松看了看他身后这些兄弟。 焦俊堂也非常懂事,说道,“老爷放心,兄弟们的饭菜也都准备好了。” 赵远松点了点头,“那就带路吧!” 宴席的地方倒是在泉州府的府城最豪华的酒楼,这楼有三层高。 最豪华的包间里,赵远松坐在主位,其他的官员按照官职入座。 只是这里面,掺杂了一个特别的人,这人就是朱厚照。 赵远松指着朱厚照说,“这位就是寿宁侯家的小侯爷张寿,也是当今亲皇后的侄子。” 众人一听说,朱厚照竟是当今皇后的侄子,当场肃然起敬。 这又是一个了不得的主,就算不能巴结上,那也绝对不能够得罪的主。 谁都知道陛下只有一个皇后,这皇后又极其护短,他们得罪了这小侯爷,估计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赵远松看着面前这些大鱼大肉和美酒,只觉得实在没有太多的胃口。 他在布政使那边,连续吃喝了七八天天。 他现在只想吃点青菜,吃点清淡的,他也不想喝酒了。 焦俊堂一看赵远松表情,连忙问道:“知府老爷,可是这些饭菜不合胃口?实在不行,我叫他们换过一席。” 他们心里有些感慨,都说这赵远松是个狗大户,什么山珍海味的都吃过。 他们这一桌饭菜,全都是主要还是一些海鲜,也没有太离奇的东西。 赵远松看不上,他们也有些无奈,就打算叫人把这些菜全部换了。 赵远松摆了摆手说道:“这倒不是,你们准备的东西已经很好了。” “我看菜色很精致,色香已经相当不错了,至于这个味嘛,想必也不会太差。” “只是我在布政使那边连喝了七八天,这肠胃有些受不了,看见大鱼大肉的,心里便有些烦躁,这酒也喝了不少,继续喝下去,身体该顶不住了。” 苗鹏生连忙跑出来,说道,“既然如此,咱们不喝酒就是。” 赵远松摆摆手了,“我来这里当这个知府,跟他们外人都能喝酒,跟你们怎可能不喝?” “来,喝一杯吧!” 赵远松跟这些官员都各自喝了一杯,众人都觉得受到了重视,心中有些感动。 赵远松看着在场的官员说,“我来到这里当这个知府,话可说在前头,我会尽力而为,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 “但是我自己也得做点买卖,这个东西你们应该知道,你们没有什么意见吧?” 众人自然是知道赵远松做买卖的事情。 他们听说赵远松都是跟京中的贵人和官员做买卖,也是赵远松巩固京中关系的一个手段,他们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焦俊爷连忙对赵远松说道:“知府放心,这些事情我们都清楚。” 赵远松点了点头,又说道:“还有一个事情,我也必须得说。” “诸位,我既然来了泉州府当知府,那么很多事情都得按我的手段来弄。” “我跟之前的那些知府有些不太一样,你们看着或许未必会理解,但是你们必须得配合我,不能够给我添什么麻烦。” “要是诸位能做到,那便留下,我绝对不会亏待了你们。”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你们若是做不到,那可以,大可放心跟我说。” “我手上都有点关系,可以想办法把你们调到别的地方去当官。” “你们放心,你们去当官的地方,只会比泉州府繁华,不会比泉州府差。” “你们的官位也至少能平调。” 几个人对看了一眼,都站了起来,排成了一排,对着赵远松一拱手。 焦俊堂又是连忙保证,说道:“知府大人放心,这些事情我们都清楚。” “知府老爷以前在鹿邑县是怎么做事的,我们也都打探过。” “知府有很多事情,确实与我们大明朝的官员不一样,但这些都不要紧。” “以前泉州府也不是没有来过勤勉有能力的官员,但是最后的成果,确实都没有出过。” “我们希望能够为泉州府的百姓们做上一些事,知府要是有什么手段尽管放手施为,我们这些人通通的配合你。” “无论这配合会让我们丢官也好,下狱也好,甚至名声尽毁也好,我们都无怨无悔。” 显然,他们都知道,赵远松治理地方的手段,与旁人不一样,这些手段也可能会让他们的名声变差。 可他们之前想邀请赵远松来这当知府,就已经想清楚了里面的荣辱得失。 赵远松点了点头,显得颇为满意,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这顿酒最后还是喝完了,气氛相当不错,赵远松也勉强吃了些东西,问了这些官员一些问题。 大多数问题都是关系到民生,以及泉州府地方的一些情况的,这些官员基本上都能够对答如流。 赵远松对此十分满意,看来这一些官员做事确实沉稳。 接下来的四五天,赵远松几乎都泡在了府衙,查看一些地方图志,以及其他的一些账本。 四五天后,赵远松终归把泉州府的一些情况,给理得差不多了。 泉州府的情况,比他想象中还要差,尤其倭寇进犯的情况,更是触目惊心。 倭寇进犯的次数一年比一年严重,沿海的百姓们几乎都内迁了。 但是百姓内迁没有好路子,光靠打工挣不到钱,回去又没有土地,想要去到别的县干活当流民,在泉州府的边境又被赶回来了。 以赵远松的本事,要是想给其他的知府写上一封信,让这些人把边界放开,也确实做得到。 但是这样,就会导致泉州府劳动力大量流失,泉州府人都没有了,发展起来自然就更加难了。 并且靠海吃海也是不可能的,朝廷禁海。 泉州府除此之外,也没有太多的地方农产品和特色产品,可以往外进行贸易的。 赵远松现在就面临两个困难,开海朝廷不允许,剿灭倭寇又没有足够的军队。 想要发动本地经济,难! 赵远松连续看了几天,脸色都不能算很差,直到第七天的时候,赵远松从资料库里面走了出来,几个泉州府的官员都不敢看他。 赵远松摆了摆手,看着这些官员说道:“你们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我既然来到这泉州府当知府,这些事情,我也是有所预料的。” “现在情况是比我想象中要更恶劣一点,但困难总是能够一个一个解决的。” 几个官员没想到,赵远松竟然能够反过来安慰他们,一时半会之间倒是把他整懵了。 赵远松转过头来,看一下那边的赵福,说道:“给那一些朝中的勋贵,一直跟我们有买卖关系的官员,还有给那几个大商会写信。” “叫他们派个代表过来,或者他们自己过来泉州府,我有一些大买卖要跟他们商议商议。” 他又看向朱厚照,“小侯爷,给你爹也写封信,我要跟他做大买卖,每年至少挣一百万两银子的大买卖,投入成本不足五十万两,问他有没有兴趣。” “算了,干脆我给他写封信,你派人给你们家老爷子送过去吧。” 朱厚照有气无力地,答道,“你放心,我派一队人去就行了。” 朱厚照感觉到有些郁闷,来到去泉州府,情况跟他有些不太一样。 赵远松没有给他招募人手,他手下还是拉起来的那两百人。 兵器铠甲火器样样都不足够,可赵远松暂时也没说要帮他?充。 赵远松看着他那副样子,也是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几个官员退了下去。 朱厚照身边几个伺候的人看了看朱厚照,朱厚照有些生气,“你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要我赶你们走吗?” 几个人灰溜溜的退下了,赵远松看看朱厚照,说道,“我听说小侯爷想当个将军,跟着我来到这里,其实也是想打打倭寇,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不知是否?” 朱厚照一听到这话就来劲了,说道:“这个事情就是如此,想不到还是赵知府懂我。”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道:“你说这些我也懂,一开始我带你来到这里,原本是想单纯给你治病的,可是我看你练的那两百兵力,果然非常不错。” “虽然是用我的训练办法,但是你在我的训练之法上面,也有所改进。” “再加上从我这边借了一大笔的银子,也给他们买了足够的肉食,他们身体也好起来了,这气势越发的壮大,甚至比我训练出的那些护卫,都还要更加强大一点。” 朱厚照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笑容,显然十分骄傲,“小小意思,这还不足够,我还能够………” 他还想再给赵远松再说说他的训练之法。 可是赵远松一摆手,说道,“但这不是我想说的全部。” 第一百二十六章 新式火炮 第117章 新式火炮 朱厚照听到这话也认真了起来,认真地看着赵远松,想要看一看赵远松到底有什么样的说法。 只看赵远松脸上泛起几分忧愁,说道:“我们要招募的人手,不是一两百人,是一两千人。” “将来我们还要造船,那不是小打小闹的。” “何况,我们还要造大船,那消耗的银子资源就更多了。” “你光有船也没有用啊,配套的武器那也得跟上。” “我们先把船给造好了之后,那也还要造大炮,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走出去,才能够彻底的平顶倭寇的祸乱。” “但这一桩桩一件件哪里不是银子。” 朱厚照听到赵远松的话,也沉默了起来。 他总觉得赵远松是在忽悠他,但是他又没有证据。 因为赵远松说的这些话,他完全没有办法反驳。 可他再往深里一层想一想,他倒也觉得赵远松说的也未必没有道理 他不是不知道这些事情,他只是刻意的去忽略这个事实。 他总觉得赵远松会帮他解决所有的问题。 他之前心里对赵远松是有些埋怨的,因为赵远松没有给他招募足够人手。 可赵远松现在讲出的这些东西,都是他之前拼命去逃避的。 他听说赵远松曾经为了去海的对面,光是派出一些商船,就花出了一百多万两银子。 如果要打仗,那要造大船,也要造大炮,还得造火枪,造铠甲。 那肯定要有更多的银子支出,这些东西都是必须要考虑到的。 赵远松看了看朱厚照,说道:“这些银子不能够由我自己出,也不能够由你寿宁侯府出。” “我的能力也是有限的,我千辛万苦搞点银子,不能全部投进去。” “你寿宁侯的实力还不如我,我们真要想练出一只百战之师,用他们平定倭寇,那还得是从公家出钱。” “我要是私人出钱,那这个就叫私人训练军队,将来我的脑袋都保不住。” “若是我没有打算逃亡到海外,这个东西该忌讳的还是得忌讳。” 朱厚照点了点头,他也不是真的不学无术,他还是喜欢看史书的。 自古以来,自己掏钱替朝廷养军队的将军,最后都没有一个好下场。 他是太子,他当然不必要有这样的担忧,但是赵远松肯定是担忧的。 朱厚照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说道:“伱说的东西我已经明白了,就是要先把泉州府的经济搞上来,才能够有银子给我造船造大炮招募人手。”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道:“这就对了,你放心,我还是有本事的。” “只要一两年时间,最多不超过三年,你就可以招募超过两千人手。” “至少三十艘战船,每船十门火炮,每个士兵的铠甲战刀火枪,我全部都给你造出来。” “但还是那句话,银子不能从我自己这里掏,这必须要走公家的账,这样说你明白了没有?” 朱厚照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全力配合你,我马上给我爹写信,叫他带银子过来,反正跟你做买卖是绝对不会亏的。” 赵远松笑着摇了摇头,说:“你这话说的好生没有道理,这世界上,哪有什么人做买卖是绝对不会亏的,我也不过就是多看了几本书而已。”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虽然没有银子给你搞火炮火枪和战船,但是也可以先招募一千的人手。” “泉州府虽然穷,一千人手光是吃喝的话,还供得上的,你先让他们训练训练,不过要用泉州卫的名号。” 朱厚照退了出去,赵远松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朱厚照还是很讲道理的。 虽然他外表看起来有些胡闹,但是他的智慧相当不低,不是一个蠢货,只是他不愿意去学,或者说不愿意去了解这些事情而已。 一个月之后,各大商会的人都出现在了泉州府的官道上。 他们还带了一架又一架的马车,马车上面拉着很重的东西,车辙陷入到官道泥土中,留下了很深很深的痕迹。 各路倭寇的探子,看得眼珠子都绿了,他们猜想那箱子里面装的,只可能是银子。 那些商队本来也有护卫,可那些人进入泉州府之前。就已经给赵远松发了通知。 赵远松也派出了手下的衙役,还有朱厚照那边的泉州卫,来协助护卫这些商队。 泉州卫刚被朱厚照招募了些人手,凑够了一千人。 虽然大多都是新兵,每个人只发了一把腰刀,可两边加起来也有三四百条枪,足以保证商队的安全。 这些人里面,虽然主力只有三四百,但总人数却达到了一千人,看起来十分的有威势。 一般实力不够的倭寇和土匪,根本就不敢对他们下手。 城西五十里外的野猪谷内,有一个山寨。 山寨里面足足驻扎了三百来个人。 这一伙人,是整个泉州府实力最强大的土匪。 泉州卫不是不知道这伙人的存在,但是他们之前实力有限,虽然多次进剿,但是都没有能够成功灭掉这伙人。 因为这野猪谷的地形易守难攻,首领浑号叫定天夜叉的,又十分骁勇善战。 他手下那三百汉子。都是实打实刀口舔血的猛人,一般人哪敢招惹他们? 此时二当家巡天夜叉看着大当家说,“大当家,这个事情还得早做决断。” “那一车一车的银子,我看着眼馋的很,就这样运到泉州府去,就跟在我心上剜了一块肉一样。” 三当家托天夜叉也是说道:“二当家说的对,这些银子在路上,我们好劫。” “什么泉州卫,什么衙役,那根本都不成问题,野战之中,我们随随便便都能够打爆他们。” “可是这些银子。要是进入到了府城,进入到城池里面,我们在想打破城池,那就不可能了。” “大哥,现在那么好的机会,我们不能放弃呀。” 大当家心里也是无比的犹豫,“你们说的这些东西,我难道不懂吗?” “只是那边毕竟是有一千人的护卫,要是银子真的那么容易搞到手,那还得了。” “大家都观望着不敢下手,那不就怕这些事情嘛,我们要非当这个出头鸟,只怕不容易成功啊!” 二当家听到这话,嘿了一声,说道,“大当家何必如此担心。” “你想一想,我们也不是没遭遇过泉州卫,就更不要说那些泉州府的衙役了。” “我们欺负欺负良善还好,真遇到我们这些刀口舔血的汉子,他们也只能够有个屁滚尿流的份,肯定是不敢来阻拦我们的。” “这银子我们不抢。迟早得被别人抢了,我还是觉得我们应该下手,只要抢了这一票,我们就一下子真的肥起来了。” 大当家想想,确实也是那么个道理。 他们不是没碰到过泉州卫,那泉州卫根本就对他们产生不了威胁。 他还听说现在泉州卫的统兵将领换了,换成一个什么寿宁侯的儿子,听说还是当今皇后的外侄。 这样一想,他们就更加兴奋了,那些勋贵懂得什么打仗? 这还是个靠裙带关系搞上去的贵族,那显然就更加没本事了。 大当家定了主意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干他这一票。” “让兄弟们都准备好,我们就带着我们这三百人。去冲击的一千人,当场把他们给打爆了。” “也好让其他的绿林好汉看一看我们这些人的本事,看一看以后谁还敢跟我们作对。” 此时,已经进入到泉州府的范围内,范广魁看着身边的这些泉州卫,心里始终都是觉得很担心。 别看这些护卫的人员数量很多,但是朝廷的卫所兵,战斗能力到底怎么样,那可是不好说的。 虽然看起来有模有样,但是他现在始终没有信心。 他这一次过来,是跟晋商的几家一起合伙过来的,足足带了两百万两的银子。 这一些的银子,几乎是几家晋商一起凑出来的大半家底子了。 现在的晋商虽然不断发展,但也没有达到明末时候的那种盛况。 明末时候的晋商八大家,那才是真的猛,敢跟草原上的部落,以及辽东的那些女真人做交易。 而现在的他们,只敢做老老实实的买卖。 可以说,这些银子要是没有了,他们几家都必然受损严重,甚至极有可能会一蹶不振。 他们也考虑过这里面的风险,但是他们没有办法拒绝赵远松的诱惑。 赵远松跟他们不止合作过一次。 每次他们都能够挣到不少的银子。 他们跟赵远松一起做买卖,起码已经挣了几十万两银子了。 这一次,赵远松也告诉他们,这次买卖更好干。 赵远松的意思是要重建一条官道,由泉州府牵头。 那鹿邑县的官道搞了之后,挣了多少银子,他们没有一个很明确的数据。 但他们也是有心之人,他们也专门估计过,那官道每年至少能够挣到二十几万两的银子。 那么十年就是两百多万两银子。 可是那道路是能够收三十年的银子的。 而赵远松是信得过的,京中关系那么硬。 他听说赵远松能够拿到朝廷承诺的公文,这可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这通通都证明了,那个赵远松的实力到底有多强,跟京中的关系有多硬。 想想这些事情,范广魁也是叹了口气。 他听说赵远松还打算开办一个盐场。 只是他们感到有些可惜,这玩意儿是肯定不会让他们插手的,只能够官府自己一家干。 他摇了摇头,也不愿意再想这些不可能的事情。 哪怕不搞这个,眼下也还有很多其他挣钱的机会。 赵远松刚刚来这里当知府,正吸收很多的大商会来到这里搞商业。 只有他们没听说过的,没有那位赵知府想不出来的。 他能被邀请来到这里,那必然是能挣到银子的。 这个他们有信心。 只是他们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他们这些银子会不会半路被土匪抢了过去? 他彷徨的脸色,也被旁边的朱厚照看到了。 朱厚照很明白他在担心什么。 “你担心个屁啊,由我张寿将军亲自带人帮你们押运银子,你们何必担心?” “就算有土匪来了,我也能够将他们剿灭得干干净净的。” 说着,朱厚照一指后面那三架牛车,牛车上面蒙着一层油纸布。 “看到那玩意没有,我们连大炮都带来了,要真有土匪来,挨得了我们几炮?” 范广魁原本也是不相信朱厚照本事的,但是他看一下那三架牛车,心里面也安稳了许多。 虽然这一个泉州卫不值得相信,但三门大炮还是值得相信的,脸上也是露出了几分笑容。 那三门炮并不是什么重炮,看着是一些轻型的火炮。 别说。用马车用牛车拖拽了,就算放在牛和马身上驮着,也能够转运。 这是赵远松新搞出来的一种炮,听说也是西方传来的这种炮,叫佛郎机炮。 朱厚照看过这种火炮的发射。 说真的,这种火炮的射程非常感人,也就能打个一两百丈。 这比起明军装备的火炮,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是这种火炮有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它是后装火炮。 他一个母炮配了三个子炮,当母炮发射完一发之后,就可以把后面的子炮抽出来,换上一个新的子炮上去,马上就能开出第二炮。 理论上,他要是不发热的话,可以不间断的射击。 以前明军火炮,一刻钟能打出两发,就已经不得了,这玩意儿一刻钟能打出六发,速度是以前的三倍。 正在朱厚照带领着军队往前走的时候,有一个穿着百户军装的汉子走了过来。 只是这人是汉子,却面白无须。 他来到了朱厚照身边,看着朱厚照说道:“将军,情况有点不对。” “我们发现有一伙探子,一直跟随着我们,还不时的派人离开,看着像是去报信了。” 朱厚照的脸色黑了下来,“不停的派人去报信,那么这些人很快就要动手了。” 朱厚照看一下孙铭,说道:“你回去,让他们把佛朗机炮的子炮装好火药,还有弹丸,都给装好。” “待会儿情况一有不对,马上把火炮拉开,直接突突他们。” 孙铭听到这话,连忙去了。 孙铭也是刘瑾的干儿子。 朱厚照知道刘瑾认了赵远松当干爹,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 甚至后来他手下的几个太监,都想认赵远松当干爹,他也没什么想法。 可赵远松直接拒绝了他们之后,他心里不知为何却感到轻松了几分。 根据他估计,是那刘瑾给赵远松送了一些银子,赵远松才收了他当干儿子。 孙铭又是那刘瑾的干儿子,就算是赵远松的干孙子了。 赵远松觉得孙铭为人不错。 他叫朱厚照给他安排点正事干。 朱厚照考虑了一下,直接安排了他负责佛朗机火炮营,当了火炮营的百户。 那孙铭一开始心里不愿意。 可赵远松把他叫了过去,直跟他说,“在人家身边伺候,哪能有什么前途。” “还不如讨个恩典,出来找点事情干,怎么说,那也是朝廷的正式身份。” “要将来立下的大功,封个侯,封个伯爵,那都安稳有面子,那总不比伺候人要好。” 孙铭一想。也是那么个道理。 他本来就在东宫当个小太监,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哪里不明白干爷爷说这些话,其实是为他好。 他虽然是刘瑾的干儿子,但他比刘瑾年轻不了多少,也有二十多岁了。 可想而知,朱厚照的身边已经有了几个喜欢的太监,他们这些再次一等的太监,始终都是上不了台面的。 既然这样,现在赵远松为他讨了个恩典,他就真出来当了个百户。 他虽然是没有根的,但是他以后立了功劳,也可以收养个孩子,走点正路,当个正经的武官,也算是有了个安稳的前程,可以安稳终老。 他若继续在宫里当太监,一个不小心人头就没有了。 何况,当太监的真爬到一定的位置,从古到今,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他考虑到这些,更感到赵远松对他的良苦用心,当场别跟赵远松说,“干爷爷,你说啥就啥,咱都听你的。” 因此才有了那么一出,他来到了泉州卫。当上了这个百户。 现在泉州卫,已经被朱厚照给接管了,安排谁当什么位置,那还是随着他们来。 反正朱厚照现在也欠缺人手,孙铭来到泉州卫后,也确实是比平常人努力,练武,学习兵法。 他不断学习如何打仗,如何装炮,如何瞄准,经常干得双手起泡,但是也从来没喊过苦和累。 这一点,倒是让朱厚照和赵远松都感觉到十分的惊奇。 孙铭手下有一百个汉子,他们有些负责推车,有些负责装填炮弹,有些负责开炮,有些负责瞄准,甚至有人负责养牛马,这些都是有的。 他们原本对于这个白白嫩嫩的,甚至还带有点娘娘腔的百户。是有些不太服气的。 但后来,孙铭用实际行动折服了他们,他们便觉得,自家百户除了娘一点,说话有点公鸭嗓外,好像就没有别的问题了。 尤其是孙铭训练的这副狠劲,真的就折服了他们 可是他们也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这个百户好像对女色一点兴趣都没有。 当兵的汉子闲暇时间,哪有不讨论女人的。 可他们这个百户听到这个事情,从来就没有表现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也从来不跟他们吹嘘,自己去哪里的妓院玩耍的事情。。 第一百二十七章 土匪覆灭 第118章 土匪覆灭 就在前方六里地的树林里,大当家率领自己手下。早已经在这里等候着了。 他们这些人身上虽然没有铠甲,但是也在身上绑了块大木板,敌军若放箭过来的话,也,有一定的防护效果,虽说作用并不大。 他们的分工还十分明确,有一百二十人手里拿着弓箭,虽然是他们自己制的猎弓,但是可以看得出,他们的分工很明确。 与其说之前,熊大闰手下的是一支叛军,还不如说他们这伙人,更像是一支叛军。 大当家二当家都非常紧张。 虽然他们知道泉州卫的战斗能力很低,但是他们这些人心里也很清楚,泉州卫战斗力再差,那也有将近上千人。 上千人的泉州卫,就算是上千头头猪,也不是他们随便杀的,这必须会有一个恶战。 三当家走了回来,看着大当家和二当家说道:“大哥二哥,事情都打探清楚了,他们带来的肯定是银子,我看至少有一两百万银子。” 二当家和大当家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知道这些商队来,肯定会带来大笔的银子,但是他们也不敢相信竟有那么多。 大当家看着二当家说:“这种买卖做完之后,我们这些人就不能够再待在这里了,可得赶紧跑路,要不然朝廷就得派军队找我们了。” 二当家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不过有两百万两,就算要跑路也值得了。” “大哥放心,我们都海商已经谈好了,我们买两艘船,事情一做完,我们马上出海到海外,寻个小岛先躲个几年再说。” “几年后我们再回来,实在不行,不回来也行,我们就当倭寇就是了。” 大当家显然有点担心,说道:“那些人靠谱吧,不会黑吃黑吧?” 二当家冷笑一声,说:“大哥放心,咱们手下很多都是从小生活在海边的,水性十分熟悉,驾船也有一定的经验。” “咱们人数那么多,又有兵器,他们要是想黑吃黑,那咱们也都不是吃素的。” 大当家一听到这话,心里就放心了很多,说道:“既然如此,我心里面就安稳多了,可不要到头来,只给别人做了嫁衣,那可就是血亏的事情。” 大当家看一下三当家,说:“也别在这里呆着了,就跟着他们,这一次我们一定要成功。” 三当家连忙带人去了。 朱厚照也感觉到越来越不对劲了,说:“这条路前面是什么地方?” 有探路的士兵连忙向朱厚照禀报,“禀告将军,前面五里地是一处林子。” 朱厚照点了点头,“那些狗东西应该就在林子里面。” 范广魁一听到这话还是紧张说道,“张将军,这不会有问题吧?” 朱厚照看了一眼范广魁,冷笑一声说道,“你问出这个问题,简直是在羞辱我。” “有我们在,你们怕什么?安心的坐在马车里,当你的缩头乌龟就是了。” “待会有什么事情,别把头露出来,要不然伱们中了箭,那可怪不得我们。” 范广魁觉得面前的朱厚照说话,实在是难听。 他们来到这里,换句话说,那就是朱厚照这些人的金主,也就是爹,哪有儿子这样跟爹说话的。 朱厚照要是真知道他心里的话,那肯定得拿起刀子把他给剁了。 范广魁也不是个傻子,连忙跑上马车,躲在了窗户下面。 这马车的车壁很厚,在外行商的人,都知道马车车壁不厚的话,被打劫很容易就中箭了。 朱厚照看看手下,说道:“火铳里面的火药和铅弹可以装上了,随时准备发射。” “还有负责射箭的,也可以先把弩机给拉上,该穿铠甲的穿铠甲。” 士兵们都准备了起来,开始拿起手上的火铳开始填充。 赵远松已经把火枪改装好,不需要点火绳,直接就能激发。 一架一架的单手弩也被拉开,弩箭被上了上去。 朱厚照这一千人里面,只有接近四百人是老兵,其他的都是新兵。 铠甲也都是泉州卫的,都是一些皮甲和棉甲,不过防御能力也是相当不错的。 中国古代铠甲,哪怕是一套皮甲和棉甲,质量也都非常好,并不像电视上演的那么差劲。 新兵们走在老兵后面,他们手上都拿着一架弩机。 普通的士兵训练到可拿刀子上去跟敌人互拼,是需要一定时间的,但是要他们拿着弩机,朝着某个方向直接开始放箭,这是简单了很多。 讽刺的是,现在的火枪,速度还不一定有弩机射起来那么快。 只是火铳的穿透能力更强一点而已。 那边的孙铭也下令装填火炮,第一枚子炮已经装到了母炮的后面,只需要一点火,马上就能发射。 那边的三当家也已经发现情况不对,连忙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大当家和二当家。 “大哥二哥,这情况有点不太对。” “那一些泉州卫开始穿戴铠甲了,我看他们还张弓搭箭,看起来已经有所准备了。” “我们这场战还打不打?” 二当家和大当家对看了一眼,心里都有点犹豫。 现在这个情况有点不太对劲。 大当家比较有魄力,说道:“两百万两银子,够我们潇洒很久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泉州卫领头的是一个京城来的纨绔子弟,士兵也大多数都是新兵。” “我们这些人都是老手,怕他做什么,我们一定要做成这边买卖。” 二当家也已经下定了主意,说道:“没错,这个事情已经不是说我们做不做了。” “最主要是,我们连那个船的定金都交了,那是重金买的,定金好几万两银子。” “兄弟们那么多年,才积攒下来的财富,就这样白白的丢掉,你们舍得吗?” “人家收走了银子当定金,可是不退的。” 三当家心里有点害怕,可听到这话,也慢慢狠下心来。 大当家扭头回来,“兄弟们,这一次这场仗打赢了,每人赏一百两银子。” “谁要是拿下泉州卫士兵的人头,一枚十两银子。” 后面的土匪都激动了起来,眼珠子都变红了。 ………… 朱厚照看到那个林子,脸上露出了笑容,让人登上马车,大声喊道:“前面的狗东西,可以出来了,我知道你们就在前面。” 二当家看着大当家,问道,“大哥,他是不是在诈我们?” 大当家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他们既然都披着铠甲,拿着战刀了,恐怕是真的发现了我们的位置。” “怕什么,那我就出去跟他们干一场。” 大当家拔出了手里的刀。大喊道:“兄弟们,杀!” 三百名土匪从林子里面杀了出来,竟然还有十多个人骑着坐骑,不过都是些驮马和骡子。 泉州卫这边迅速调整成防御阵型。 商队的工人和管事,全部都躲在马车下面。 朱厚照跟他们说过,要是真打起仗来,他们要是敢乱跑,冲击了自家阵型,全部都得死。 朱厚照看一下那边孙铭,大喊一声:“开炮!” 早已经准备好的佛郎机炮开始发威,三枚铁炮弹直接射了出去。 炮弹落入了三百名土匪中间,带出了一条血槽,足足打死了二十多个人。 大当家惊呆了,这些狗东西竟然有炮。 二当家大声喊道:“怎么办,大哥,他们有炮。” 大当家尽力显得很镇定,“赶紧冲上去,他们的火炮很难打出第二发,准备时间太长了。” 后面的土匪一听到这话,连忙往前冲。 很快,第二枚炮弹已经装填好了,但是朱厚照缺下令,不让他们继续发射了。 土匪要是看到第二枚炮弹那么快就打出去,那这些狗东西肯定会害怕,马上就得跑。 朱厚照要想要追上他们的话,那就非常的不容易了。 朱厚照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来到二十丈前,已经进入火枪和弓弩的射程。 朱厚照大喊,“发射!” 明军阵型马上就发出了炒豆子般的声音,砰砰砰砰的,不停的有弹丸打出去。 第二排,第三排的火枪手跟上,那边拿着弓弩的新兵,也开始放箭。 说巧不巧,大当家当场被一枚弩箭射中。 那箭矢直接就插在他额头上,当场把他给射死了。 大当家都死了,其他人哪里还敢冲,直接就往后面跑。 朱厚照哈哈大笑,说:“一群蠢货。” “孙铭,你带两百人在这里守着,其他人都跟我追。” 刘瑾等人都想来劝,但是来不及了。 土匪们往后退去,明军追袭的过程中,土匪的三当家也被射死了。 只有二当家带着二三十个人,回到了山寨,但是朱厚照带的人,也追到了山寨外。 二当家叹了口气,这一下他们真是倒大霉了。 他们原本有将近三百人,现在他身后都不知道有没有三十个人。 手下十分惊慌,说道:“二当家,现在怎么办?” 二当家摇摇头,“不知道还等什么?赶紧跑吧。” 他们现在人数那么少,肯定是守不住山寨的。 可是他们还是没有跑掉,朱厚照下令手下的人用炮,直接把寨门已打开了,杀了进去。 横行了泉州府多年的野猪寨,彻底宣告毁灭。 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全部被枭首,他们的脑袋会拿来示众。 这是告诉所有对泉州府有想法的土匪和倭寇,现在泉州府已经换了个天了。 这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凌的泉州府了,谁要是想来占点便宜,那就得冒着掉脑袋的风险。 朱厚照看着从山寨里面搜出来的十多万银子,嘴角快要咧到耳朵根了。 赵远松跟他说过,从贼人里面缴获的所有钱财,全部用来给他们扩军,打造兵器和铠甲。 十多万两银子不少了,起码泉州卫扩军的前期的收入有了。 今天那个佛郎机炮的威力和发射速度,远远超出了朱厚照的想象。 他打算拿着这十多万两银子,看一下能不能叫赵远松打造几架弗朗机炮出来。 别的暂时都还顶用,最主要是火炮得赶紧搞出来了,这个才是大杀器。 赵远松一上任,就清剿了在泉州府盘恒多年的野猪寨,可以说泉州府官民的士气为之一振。 而就在朱厚照他们兴致勃勃剿匪的时候,赵远松给弘治天子写的信件,也已经到达了弘治天子的手上。 他看着手上这封信,叹了口气,这里面的内容,已经不是他自己可以决定的了。 这个事情必须要活在朝廷上讨论,他把几个阁老的召集了起来。 他直接把那封信给几个阁老都看了。 天子看一下在场的阁老,“来说说吧,现在赵远松去了泉州府当这个官。” “他想要推行番薯的种植,也想扭转泉州府如今萎靡的局势,只是他现在也有两个请求。” “一来,他要在泉州建场晒盐。” “第二个,他要提出在泉州府修路。” 刘健看了看弘治天子说道:“这晒盐的事情倒是未尝不可,这玩意儿本来就是盐铁官营。” “他赵远松用官府的名义去做这个事情,不让普通的商贩参与到其中,倒也没有什么。” “只是他说这个晒盐之法,倒是让臣有些想不通。” “其实晒盐这个东西,起码已经有数百年的历史了。” “但是效率一直都不高,杂质也比较多,处理最后得出的成品,也比煮出来的盐更加不如。” “赵远松提出要晒盐,而不是沿用煮盐之法,只怕不太合适吧。” 弘治天子一摆手说:“赵远松说了,他有新的技术,可以改善这个晒盐效果。” “可以让晒盐的产量,比煮盐要更加高,也更加快,产出的盐质量也会更加好。” “这新盐只含有很少的杂质,使用的人手也会更少。。” 刘健听到这话也不说啥了,只说道:“赵远松既然去了泉州,也是为朝廷效命,光是一个番薯,就值得我们慎重了,我们也不可能什么便利都不给他。” “他要晒盐那就让他晒吧,反正他按规矩来就行了。” 弘治天子意思也是如此,他估计赵远松提出要晒盐这个东西,阁老们应该是比较赞同的。 “主要是这个修路……。”天子继续往下说道。 “他主要是因为朝廷禁海,泉州府的百姓生计断绝,打不了鱼,又没有土地,修路可以让百姓们多点活干。” 丘濬也有些感慨,“这个事情,我倒是说了,若只是为了百姓们多点事情干,给他们找点活计,以工代赈,那倒也没有什么。” “只是他要跟大商人合伙修这个路,大商人出钱,还得收三十年的路费,这个怕是有点不太合适。” “朝廷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先例,赵远松这个做法,只怕还是有带商榷。” 弘治天子一摆手,倒是有些不太在意,说道:“怎么没做过,他在鹿邑县不是做过了吗?” 弘治天子不说这个事情还好,一说这些事情,几个阁老心里都有点不太痛快。 赵远松原本只是一个知县,在自己县偷偷摸摸搞这些事情也就算了,现在他已经是个知府了,影响力会更加大,这个事情他们自然要商议。 弘治天子也知道这个事情,没有那么轻易就可以通过。 他考虑了一下说道,“赵远松这也是无奈之举。” “赵远松想给百姓们搞点活干,修路需要大量的人手,也能够让百姓们挣点钱。” “朝廷也是没有银子拿出来给他修路的,朝廷的银子现在也是紧巴巴的,他只能够自己想办法。” “可是以泉州府现在的情况,他哪里能搞得银子,也只能用这种手段了。” “何况,他说了,这修的路,是那些大商人出了十成的银子,但只能拿五成的利。” “剩下的一成利是养路的,朝廷再拿两成的利,泉州府拿两成的利,倒也还算公平。” “算上其他的一些收入,赵远松可以向我们保证,他每年向朝廷上缴银子,绝不少于三百万两。” 几个阁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赵远松那是拿捏住了他们的命脉,让他们不得不接受这个事情。 三百万两银子,接近朝廷一年一半的粮税。 就看在这个的份上,赵远松非要开这个先例,也不是说不行。 最后还是刘健说了这句话,“阁老们不如考虑一下,老夫觉得实在是没有办法反对。” “现在西南边也已经将近乱了一两年了,朝廷的银子就跟流水一样花出去,实在是不够用了,总得想办法开源。” 丘濬也说道,“只是这个事情总得有个说法,赵远松说每年上缴三百万两银子,若是没能够上缴,那又如何?这责任谁来负。” 弘治天子沉默了一下说:“他信里面说过,这三百万两他要是交不出来,那么他来负这个责任,他愿意被罢官。” 阁老们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仿佛除此之外,赵远松也不能够拿出别的什么东西来保证了。 这事情如果办不好,罢官是肯定要罢的,但赵远松没说让朝廷把他爵位给撸了。 当然,朝廷也不可能因为官员施政失误,直接就拿掉人家的爵位。 刘健叹了口气,说道:“陛下,既然这样,那也只能这样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不娶妻不是私事 第119章 不娶妻不是私事 几个阁老离开了御书房,向宫外走去。 丘濬有些感慨,赵远松还是有本事的,他提出这个条件,朝廷确实没有办法去否决。” “若只是为了修建北方和东北的边镇,那也就罢了。” “可西南也开始乱起来了,来来折腾了一两年,也没能够平定米鲁之乱,反倒是越闹越凶。” “这样下去,西南边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刘健叹了口气,说道,“国事艰难,只要动了兵戈,银子就得如流水一般花出去。” “如若不然,赵远松提出的请求,倒还没有那么容易通过。” “朝廷什么时候都是要讲规矩的,咱们现在这样做,就是坏了朝廷的规矩。” “此口一开,后面或许还会有别的官员都跟上,到时候我们同意也不是,不同意也不是,反正都是两难。” 李东阳听到这话冷哼了一声,说,“他们要是有赵远松的那份本事,那他们也可以提出的请求,咱们都能答应他们,只怕他们没有那样的本事。” 李东阳虽然很不喜欢赵远松,总觉得他不像是个传统的读书人,但是他对于赵远松的本事,还是十分认可的。 刘健摇了摇头,说道,“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赵远松可答应了,一年得给朝廷三百万两银子。” “这差不多是朝廷小半年的田税了,这仅仅是一个府的地方,若是其他府的官员都能做到,这全天下的赋税加起来得多少?” “什么修筑边关,平定米鲁之乱,通通都不是问题了。” 几个阁老听到最后都沉默了起来。 他们听到了李东阳的话,都在不约而同的想起另外一个事情。 赵远松是有本事的,可全天下像赵远松一样有本事的官员,其实并不太多。 现在赵远松要是真的能够做到一个府,每年就向朝廷上缴三百万两银子。 那如果让赵远松再当一个布政使呢? 那又会怎么样? 他该给朝廷上缴多少的银子? 五百万两? 八百万两? 还是一千万两? 他们想都不敢想。 要是真的到了那一步,他们能不能接受? 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他们都知道,赵远松跟他们不是一伙人。 赵远松在文官之中,那就是个异类。 可是财帛动人心。 赵远松要是真的当上了一地的布政使,那么朝廷很多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几个阁老摇了摇头,都不愿意去想这些事情,起码现在事情还没到那一步。 现在赵远松一年的银子都没有交上来,还想当个布政使,那恐怕是有些难了。 可是她们想了想赵远松的才华,不知为什么,就是对赵远松特别有信心。 他们觉得一年三百两银子,赵远松肯定是能够上交的。 可赵远松这也太年轻了,二十多岁的布政使? 李东阳看着丘濬问道,“丘阁老,我记得那赵远松今年才二十七岁吧?” 丘濬想一下点了点头,说道,“要是老夫没有记错的话,那个赵远松应该是出生在成化十八年,今年刚刚二十七岁。” 李东阳有些头痛,“太年轻了啊!” “听说他还没娶妻?” 丘濬听到这话脸色一红,说道,“回首辅的话,那赵远松确实没有娶妻。” 这倒是个八卦,在场的官员们都竖起了耳朵。 赵远松年少有为,唇红齿白,风度翩翩,家财万贯。 上面这些词,无论怎么想,好俛都跟一个单身汉没有关系,还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单身汉。 李东阳忍不住,问道,“会不会有什么隐疾?或者喜好谷道?” 也不怪他这样想,这样的人也不是没有。 甚至他们们知道官场上,也有这样的人。 虽然这样的人少,但是他们不能否认,这个就是事实。 但一般的官员要真好这一口,那也得取个妻,把自己那点破事掩盖起来。 要在官场上混,那都是要脸的。 可现在怎么就偏偏遇上一个不要脸的呢? 丘濬一摆手说道,“那倒不至于,听说他有二三十个小妾……” 那成何体统? 二三十个,他身体受得了吗? 刘健感觉到有些不满,“他难道就不能娶个妻吗?” “二十大几的知府,连个妻子都没有,如何让人信任?” 他们又何尝不知道那么个道理,只是人家赵远松偏偏不娶妻,他们又能够怎么样。 难道让他们去劝一劝赵远松,说你没娶媳妇不牢靠,升不了官? 虽然几个阁老都很心动,但也明白,那也不合适。 丘濬也有些苦恼,说道,“这确实是不太体统,只是听说那赵远松从小就没有了父母,这也是他早些年,为何那么执着于修缮河道的原因。” “可是他父母既然不在了,倒是没有人敢管教他,实在也是无奈。” 刘健的脸色更加黑了,现在赵远松只是个知府,这个事情还盖得住。 以后赵远松要是真的当上了布政使,连一个连妻子都没有,传出去让人笑话。 他不要面子,难道朝廷也不要面子了? 刘健冷哼了一声,也不要想在这些事情上面纠结太多,毕竟这个事情还早。 就算熬资历,那也得熬几年吧! 他们这里一个内阁首辅,还有两三个内阁大学士,在这里讨论一个知府娶不娶妻,倒是有些荒谬了。 李东阳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听说那赵远松还在造船,听说要平定倭寇之乱?” 对于这件事情,刘健倒是摆了摆手,说,“他爱折腾就让他折腾去,无非造些船而已,?都是些战船。” “他造不造船都好,每年该上交给朝廷的三百万两银子,那也是一两都少不得。” “话又说回来,他若是真能打击倭寇,就能够减少朝廷在东南边防的压力,就可以让朝廷投入更多的银两到西南到北边。” “这是一个好事,咱们不但不要反对,还应该给他多点支持。” 可丘濬忍不住说道,“听说太子也在泉州府,以他的性子,少不得掺和到这些事情里面,万一有所闪失?” 刘健更是一摆手,斥道,“丘阁老,慎言!” “太子可一直都在东宫,怎么会到泉州府去。” “去泉州府的。乃是寿宁侯府的少侯爷张寿,不是什么太子,也休要胡言乱语。” 丘濬也是马上闭上了嘴,他知道他失言了。 他们听说过一些风声,弘治天子让朱厚照去泉州府,是为了跟在赵远松身边学点东西,也是为了治一些不可言述的病。 他们这些的消息,从哪里得来的,自然不好说,但是他们心里考虑了一下这个消息,觉得应该是真的。 这也是一个他们不能阻止的事情。 此事若是说出来,必然会遭到陛下和太子的怨恨,哪个男人愿意承认自己不行呢! 谁要是真的多嘴,只怕太子会跟他不死不休。 再谅,他们要是真的阻止了,将来太子若是真的无后,那这个事情恐怕得算到他们身上。 他们想到那个后果,都感觉到后背发凉。 李东阳忍不住说道,“只是可怜的那寿宁侯府的小侯爷。” 众人听到这话都不觉莞尔。 太子是用寿宁侯府小侯爷的身份去的泉州府,那寿宁侯府里的那个年轻人又是谁? 现在寿宁侯府的小侯爷都不敢出门了,跟被囚禁起来没有任何的区别,想想都是可怜。 ……………… 半个月后。 泉州府最近的官员,都有些魂不守舍。 焦俊堂今天都有些无精打采,下面的小吏跟他打招呼,他都没反应过来,显然心有牵挂。 整个泉州府的大小官员都知道,赵远松给朝廷方面去了一封信,请求朝廷允许他们修路,允许他们建晒盐场。 这两桩事情无论做成哪一桩,对于泉州府的百姓来说,都是一个了不得的好处。 可朝廷真的能够答应这个事情吗? 他们心里面也是无比的忐忑。 虽然赵远松的关系听说是很硬,但应该也不至于硬到那种程度吧! 朝廷是有规制的,赵远松要是真的那么容易搞定这个事情,那就让他们太吃惊了。 焦俊堂昨天夜里做了一个美梦,梦见朝廷同意了赵远松的两个请求。 可当他醒过来,心里面又觉得空落落的,不过就是一场梦而已! 也不怪他们心里那么焦灼。 实在是这两件事情太重要了。 修路便让百姓们有了活干,建了晒盐场,那泉州府就多了一个收入,有收入才能够招募更多的军队,才能够减少倭寇的袭扰,让百姓们过上更安定的生活。 赵远松已经将他的新晒盐法,给官员们展示过了。 他这个晒盐的方法,跟之前晒盐的办法,是有点区别的? 之前的晒盐,就是单纯的晒盐。 而赵远松的晒盐之法,还分了很多个步骤。 他让人晒盐时,先将海水引入蒸发池,经过几日晒蒸,把海水晒到一定程度。 然后再将这些海水倒入结晶池,继续日晒,海水就会成为成为食盐的饱和溶液,再晒就会逐渐析出食盐来,得到的晶体就是大明百姓常见到的粗盐。 他这个晒盐的方法,足足要经过建滩、整滩、纳潮、制卤、测卤、结晶和捞盐归陀七套工序。 就连晒盐的海滩是怎么样的,盐池应该建成什么样的,赵远松都亲自下场指导。 他要求的池埂一般高约半尺,建成一个个方形池,每个方池边长一般为4丈,滩池由上而下逐个挖低,落差一般为3寸,上下池之间开有池门,用以向下流水。 他又让盐工在底池下筑坨台,俗称盐坨,以备储盐。 滩池周围挖二面或三面大沟,俗称盐沟,以备纳潮储水。 向海一面的沟堤,开一水门,设闸以备启闭。 其外再开一“潮沟”,直通于海,用以引潮入沟,备盐沟纳潮用。 最后在焦俊堂这些人的期待下,赵远松果然晒出的质量相当不错的海盐。 因为不用专门去山野砍柴,晒干劈柴,焚烧盐锅,所以新晒盐法的成本,果然比煮盐法要低很多。 起码新晒盐法,把人力成本以及其他的成本,降到只有原来的一半,甚至只有三分之一。 赵远松更是使用了一些新办法,直接把粗盐再进一步加工成了细盐。 他的新盐,不但盐显白,并且几乎没有苦味。 这样的盐,可以说是上乘的好盐,一旦推出,肯定会极为抢手的。 苗鹏生兴冲冲地拿着一本朝廷的公文,从外面冲进来了。 这本来不是他的活,但显然他也很担心这个事情,专门派人去驿站等着信使,才能第一时间拿到朝廷来的公文。 众人都有些激动,纷纷围了过来。 焦俊堂连忙迎了上去,看着苗鹏生急问道,“事情到底怎么样?朝廷有没有同意我们的请求?” 就连普通的刀笔吏,都把手上的笔都停住了,虽然不敢涌过来,但都竖起了耳朵,想听一听,结果是怎么样的。 苗鹏生显然跑了不少的一段路,整个人显得非常的疲惫和口渴,他不顾其他,把桌上的茶拿起来,就往嘴里面倒。 他倒了几口茶,才缓过来了些许。 众人都很着急,又不好亲自上手把那公文抢过来 苗鹏升缓过来劲之后,举起了手里的本子,大声喊道,“通过了!通过了!” 焦俊堂听到这话。脸上涌起了狂喜,问道,“通过了?” “到底是哪个请求通过了?” “到底是修路通过,还是晒盐场通过了?” “你倒是别大喘气,你赶紧说,我和诸位同僚,都在等了那么久,就等伱这个消息了。” 苗鹏生连忙说道,“通过了!两个都通过了!” “知府老爷向朝廷发了两个请求,朝廷都答应了,允许我们建场晒盐,也允许我们引资修路和征收路费。” 在场的官员们都喝彩了起来。 “好啊!” “太好了!” “知府老爷名不虚传啊!” 焦俊堂一脸的潮红,身体晃了几晃,险些没有栽倒。 他为泉州府惮精竭虑,却始终没有寻到出路,如今在赵远松的带领下,总算迎来了曙光。 身边的同僚连忙扶住了他。 焦俊堂其实已经不年轻了,但任他养气的功夫再怎么足,此时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我们去请老爷来我们这里当知府的时候,我们心里也还怀疑过知府老爷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 “想不到知府老爷来了仅仅不到一年,就做出了那么多善政。” “他不但平定了泉州府最大的土匪,现在还让朝廷通过了修路和晒盐两个方略。” “百姓们的日子,肯定会好过许多,我们一起去感谢知府老爷。” 其他官员们都喝彩,“一起去!” “一起去!” 此时的赵远松,正在府衙里面处理泉州府的事情,他的新宅子还没建成,自然是住在府衙里面的。 他看着手里那本花名册,这是他邀请过来的大商贾,勋贵,以及一些商会的名单。 这里面有一些人来了,有一些人没来。 赵远松看着旁边的赵福,“把那些没来的名字,全部给他记一下,以后要是有机会,便不再跟他们合作。” 他心里明白,那些人无非是看到他刚刚来到泉州府,又觉得泉州府没有什么太多的产出,不愿意冒这个风险,所以才对他的邀请都委婉拒绝了。 可是,锦上添花毫不费力,雪中送炭才是人情。 赵远松现在不需要锦上添花,他需要雪中送炭。 他知道自己有本事,但是泉州府不能靠他一个人的能力搞上来。 这些人现在不给他面子,以后真要到了挣钱的时候,再想伸只脚进来,他自然也不会同意的。 赵福也是犹豫,说道,“老爷,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这些人里面,除了有一些大商贩之外,这有几个勋贵,又或是朝廷官员的远亲。” “咱们得罪那些大商贩,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怕得罪勋贵和官员们,却有些不太妥当。” 赵远松笑了笑,站起来拍了拍赵福的肩膀,“你的想法要有改变了,我已经不是一个区区的知县,你也不是一个小小的知县管家。” “如今我虽然已经是个知府,但是知府也算不上什么,重要的是,我还是个勋贵。” “现在我自然不怕得罪这些人,相反我的名声越烂越好,朝廷可不喜欢一个完美的勋贵。” “我便是得罪他们,他们无非也是造我几句谣,那能拿我怎么样?” “好生挺直腰板,不要丢了老爷我的脸。” 赵福听了这话,连忙点了点头,说道,“老爷,小的知道了,小的马上去办。” 正在此时,外面跑进来赵远松的护卫队长黄广。 黄广对着赵远松一拱手,“老爷,外面的同知老爷,还有其他几位老爷都来了,说是要见您。” 赵远松心念一转,就知道这些人来找他,是什么事情了, 他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笑容,说,“既然来了,那就见一见吧!” 首先进来的是焦俊堂,接着后面是苗鹏生几个人。 他们一看到赵远松,连忙涌了过来,整整齐齐地给赵远松施了个礼。 “知府老爷,下官们代泉州府的百姓谢过您了,您这是救了很多泉州府百姓的命啊!” 第一百二十九章 第120章 赵远松一摆手,一副不太在意的表情,说道,“好了,这些自然不必多说,我也没想到这个事情那么顺利。” “我以为朝廷肯定会讨论上一段时间,想不到他们竟然老老实实的同意了这个事情,这倒也相当不容易。” “恐怕西南边那一位,也帮了我们很大的忙。” 赵远松说的西南边那一位,他们自然知道是谁。 现在西南边闹的米鲁之乱,那是越来越凶了。 这已经持续了将近两年,祸乱还没有平息,牵扯了朝廷极大的精力。 朝廷不停的往那边征兵和调派钱粮。 本来朝廷光是修建北边的九边重镇,就已经耗损了不少银子。 东南边又经常有倭寇入犯,现在西南边又乱了起来,对于朝廷来说,虽然算不上八面皆敌,但至少是三面接敌了。 如果不是朝廷欠缺银子,也不太可能答应赵远松的请求,还答应得那么痛快。 这一点,在场的人心里都是清楚的。 赵远松没有继续去聊这个事情? 西南边发生叛乱,这事情轮不到他管,也不会派他去平乱。 他只是看着在场的官员,说道:“后天就是我们见那些大商人的时候,各位请务必出席。” “那些都是我们的金主啊!” “不过,对他们也不用太客气。”‘ “那一群大商人都是人精,你对他稍微客气一点,他就得得过进尺。” “就一句话,公事公办,合理的要求可以提,不合理的要求不能听。” 这场官员们都是一拱手,说道:“尊令。” 两天之后。 就在泉州府最大的明月楼里面,天南地北的商贾汇集一堂。 酒楼的第三层,直接被他们包了下来了。 整个大明朝,相当一部分有头有脸的大商贩,甚至是一些勋贵的代表,都已经早早来到了。 范斗魁忍不住感慨,“这一个明月楼,比起赵之府以前在鹿邑县的那个鹿邑酒店,实在是差远了。” 旁边有一个商人十分赞同,笑说道:“那可不正是。” 那商人乃是西北来的玉石商人,名叫沈永源,也是以前跟赵远松合作过的。 “那鹿邑酒店乃是赵知府耗巨资才建造出来,这明月楼只是本地一商人所建,对比起来,那肯定是远远不如的。” 说着两个人就互相交换姓名和一些基本的消息。 在场的很多商人,都在相互的走访打听,认识一下身边的这些人是谁。 他们都知道,能来到这里的商人,实力肯定是强的。 这些人不是大商贾,那就是勋贵的代言人,结交好了绝对不会有坏处。 这些人只要能够利用起来,那都是不了不得的关系,大家自然不会放过那么好的交流机会。 这也是赵远松故意为之。 他出现的时间相对靠后一些,就是他故意留出来,给这些大商人相互交流的时间。 大家也都不是个蠢货,先认识一下,留个交情,以后但凡有合作机会,能做成一单买卖,那都是挣了的。 范斗魁忍不住问沈永源,“你觉得咱们那位赵知府,这一次会不会在这个泉州府再搞个泉州酒店出来?” 沈永源听到这话笑了笑,一副你懂的的表情看向范斗魁,说:“这还用说吗?” “咱们那一位,在鹿邑酒店的时候,能搞个鹿邑酒店出来,现在他来到这泉州府,又怎么可能不搞泉州酒店出来。” “当时的鹿邑酒店是什么情况,难道伱还不清楚吗?” “那就是给商贩们展示自己实力,或者间接给咱们那位送礼的机会呀!” “你不在鹿邑酒店住一住,你怎么展现自己的实力?当时的赵知县怎么会见你?” “所以咱们那位赵知府,肯定很快就会在泉州府,建一座泉州酒店。” “以后谁要是想见他,估计也得在泉州酒店住上一住,不然的话,人家怎么可能见你。” “并且我敢保证,随着咱们赵知府的位置水涨船高,等泉州酒店已建好之后,要想要住到泉州酒店去,那房价肯定会比之前更加的高。” 范斗魁也有些感慨,说道:“那鹿邑酒店已经有八层楼高了,泉州府酒店也不知道能够建多高。” 沈永源也是十分好奇,说道:“按理肯定是要比鹿邑酒店更高的,但是如果比原来的鹿邑酒店更高,也不知道算不算坏了规矩?” 正在这个时候,赵远松正和朱厚照坐在一辆马车上,往明月楼方法走着,商量的就是这个泉州酒店的事情。 朱厚照看着赵远松,说,“赵知府,你的意思是这个泉州酒店,你希望和我爹一起那?” “这就是你之前让我写信给我爹,说要一起搞的大买卖?”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一次我要建造的鹿邑酒店,规模肯定比之前要更加大。” “之前鹿邑酒店有八层楼高,新的泉州酒店会去到十层楼高。” “不过,这样有点太过张扬,就不知道你爹顶不顶得住。” 朱厚照听了这些事情,一摆手。说道:“这就没有什么是我爹摆不平的,只要能挣银子,我爹什么都能搞定。” 赵远松深深地看了一眼朱厚照,心里有些感慨。 在历史上,寿宁侯府被嘉靖皇帝弄得家破人亡,也并非是没有原因的。 毕竟寿宁侯府那么嚣张,他要是嘉靖皇帝,他也得把寿宁侯一家给弄了。 不过,赵远松也没有特别担心,此时距离嘉靖皇帝上搞张家,还有几十年的时间 到那个时候,泉州酒店恐怕都早就塌了。 他到时候要是没有改换门庭,也早就跑到海外去了,这些事情他没有太多的兴趣。 他只是看着朱厚照,说道,“现在我已经是泉州知府了,我搞个泉州酒店出来太过张扬,加上你们寿宁侯府就刚刚好了。” “以前我的鹿邑酒店,每一个月能搞到将近六万两银子,这个泉州酒店,我有把握每年至少得再翻一番。” “每个月十二万两银子,一年至少也得搞个一百二十万两银子。” “那么多的银子,我一个人拿着亏心,所以想拉上你们。” “到时候我投入一百万两银子,你们也出一百万了,一起把这酒店做大做强。” 朱厚照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过他想想,那么大规模的酒店也确实需要这个银子,甚至还会需要的更多。 “这个倒是没什么问题,我爹已经让人把两百万的银子运过来了。” “他老人家发话了,你赵知府想跟我们做什么买卖,我们都奉陪,既然你说要投一百万两银子,那我们就投一百万两银子。” 赵远松显然十分满意,“让你爹放心,不会让你们亏的,但是你们的名头那肯定是要用。” 朱厚照自然清楚这一点。 他不介意赵远松用他们的名声,因为他也不是真正的寿宁侯府小侯爷。 他爹也不是真正的寿宁侯,这名声要用就用了,反正也是他舅舅的名声。 朱厚照对他两个舅舅,确实没有太多的好感,这个他觉得无所谓,他量他两个舅舅也不敢跑出来说什么。 相反,朱厚照还兴致勃勃地看着赵远松说道:“这些自然不必多说,那我们剩下一百万两只能做个买卖。” 赵远松笑着看看他说,“卖鱼怎么样?” “我们可以成立一间渔业公司,就专门卖海鱼。” 朱厚照听到这话之后皱了皱眉头,他不知道什么是公司,但他一听这个买卖就觉得不划算。 “卖鱼只怕不太妥当吧?” “咱这个鱼打捞起来,卖也不好卖,运得远了,这鱼就吃不了了。” “你知道给陛下献的鲥鱼是怎么保鲜的吗?” “直接扔到猪油里面,用一桶的猪油来给鱼保鲜,才可以把鱼送到京城去。” “咱们也没有那个条件,有那条件也没人买得起。” 赵远松看了看他,说:“那怎么买不起?咱们现在不是要建盐厂了吗?” “每个盐场出盐是要有配额的,我们晒出那么多盐,只能够把一部分往外卖,所以咱们剩下盐得另想办法销出去。” “那我们为什么不把鱼腌成咸鱼,把他卖到内陆去,你想想这个买卖做不做得成。” 朱厚照倒吸了口凉气,他不是个蠢人,他看着赵远松,说道:“你这不是占公家的便宜吗?” 赵远松瞄了他一眼,说道,“那你就说这个便宜占不占吧。” 朱厚照开始考虑了起来。 赵远松搞那么多盐,腌那个咸鱼,确实可以给内陆的百姓们尝尝鲜,肯定有很多人会感兴趣买来吃吃。 但重要的是,赵远松卖的根本就不是鱼,他卖的是咸鱼。 咸鱼上面有很多盐,他绕过了朝廷的围追堵截,所以这个就相当于他们自己当了盐商,这玩意儿怎么可能不挣银子。 其实也不是朝廷没有想到这些事情。 朝廷是想到都禁海了,你哪里搞得来咸鱼。 到时候一查,这鱼哪里打来的,这是个大问题。 朱厚照想到这里,也有些犹豫,问道:“这也不对啊,朝廷是禁海,朝廷都不允许我们搞渔船,那咱们也没办法去打鱼啊。” “鱼哪里来?没有鱼,你做什么咸鱼?” 赵远松瞄了他一眼,“朝廷禁止的东西,咱们那也不能搞。” “但是我打算跟朝廷再谈一谈,再搞一个靖海卫,到时候士兵们出海搞点鱼吃,吃不完有多余的带回来,这总可以出售吧,只是量有点大而已。” 朱厚照兴奋了起来,虽然是大明是他们家的,但公私要分明,能占公家便宜,那他一定要占。 虽然赵远松说过,他不能够往军队里面贴银子,但其实他是一直都有往里面贴银子的。 那想法到非常简单,大明是他们家的。 他爹就他一个儿子,他自己私下出点钱,搞支军队出来,那不是给自己搞支军队吗? 何况他爹就他一个儿子,也不怕人家说他太子蓄私军。 只是这银子难搞,朱厚照也有难处。 所以只要能搞到银子,他都无所谓。 “还是你的主意多,那咱就这样搞。” 说着,朱厚照兴奋了起来,觉得无数的银子正在向他招手。 谁知赵远松说道:“不过这个买卖,我也不是打算就我们两家干。” “待会我给你看点东西,我打算拉那些大商贾入局,先搞一笔银子,不然你上哪搞银子造船?” 朱厚照一拍大腿,有些着急说:“可是拉他们入伙,那咱们挣的银子就少了。” 赵远松笑了笑说,“你先别着急,呆会先给你长长眼,给你看一下,我是怎么搞银子的再说。” 朱厚照听到这话,倒是有些期待起来 赵远松每一次搞出的阵仗,都很让他开眼界,很多东西他确实是见都没见过。 赵远松来到明月楼时,直接上了三楼。 商贾们原本还在相互交谈,看到赵远松来,瞬间静了下来。 赵远松和身后的官员直接坐在高台上,而商贾和勋贵的代表都做到了下面。 看起来他们这些人才是金主,实际上坐到上面的赵远松才是金主。 “诸位能来参加我这个招商会,我很高兴,我可以保证,今天来到这里的人,都会有所收获。” 赵远松这些话一说起来,在场的商贾都喝彩的起来 赵远松一摆手,下面的商贾又重新安静了下来。 “我最近向朝廷请求,在泉州开设一个晒盐的场子,朝廷已经答应了。” 下面的商贾们议论纷纷,不知道赵远松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觉得,商贾可能只是为了炫耀自己的实力吧,一时半会儿之间,好像还是有点冷场。 赵远松又说道:“当然了,这些事情我既然说出来,那肯定是有原因的,诸位呆就会就明白了。” “我想跟诸位说,我打算再在泉州府修条路,投资六百万两银子。” 商贾听到这话,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没想到赵远松在不出手就好,一出手竟然那么狠。 这什么路要六百万两银子,他们想都不敢想。 一时半会儿之间,更是有些冷场 虽然这路是真的能挣银子,可他们估计,一年挣个十几二十万两的,那也就算了。 那么这样算起来,十年最多才两百万两,三十年才挣六百万,还有养路成本呢? 他们现在直接就投六百万进去,那怎么想都不可能挣的。 他们来这里可不是做善事的,在场的商人们都打了退堂鼓。 他们都看着赵远松,觉得赵远松有些蠢了。 旁边的朱厚照一愣,不是说两百万两银吗? 怎么又突然变成六百万两银子? 旁边有一个户部的主事,听到这些话,也有些着急了。 朝廷派他从京城过来,就是要观摩这个事情,也叫他不要干涉赵远松的办事,要不然他肯定跑出来反对。 他就怕赵远松把这个事情搞黄了,毕竟这个事情做成了,朝廷白白拿两分利。 这跟一年若是能挣两百万两,朝廷就拿四十万两的银子了。 要是这赵远松白白的把这种买卖给搞没了,那朝廷每年的四十万两银子就没有了。 赵远松笑了笑,看在场的商贾没有说话,等他们讨论了一会,才问道:“没有人有兴趣吗?” 大家都有些沉默,突然人群中有一个人,举起一个手,大喊一声,“赵知府,我们愿意投三百万两银子,你要是不够,我们还可以接着往上投。” 众人一听到这话大惊,哪一个蠢货敢做这样的买卖,这不是伸脖子出去,让人家砍一刀吗? 大家一看到这几个人,都沉默了起来,他们认得这几个人是盐商 那一堆人都是盐商,每个人的脸上一阵潮红。 “赵知府,我们哪怕六百万两银子全部出了,也绝对不成问题。” 赵远松还是笑而不语,说道:“看来诸位已经想通了这里面的关键。” 其它商贾脑子飞速的转,不明白这些盐商为什么这样做。 这里的盐商只是一部分,不到天下盐商的五分之一,但是盐商是真有钱,六百万两银子都敢说拿出来。 那几个盐商有点着急,赵远松今天才把朝廷允许他建盐场的消息拿出来,如果不然,他们早就找赵远松想要单独修那条路了。 也有一些商贾慢慢地回过未来了,开始大声喊道:“赵知府,我们也愿意入股,我愿意出五十万的银子。” “我出二十万两。” 朱厚照也慢慢的回过神来,他深深的看向赵远松,那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赵远松敢开出这个条件了。 因为盐场。 他们原本觉得投资建这条路的风险太大,泉州府又没什么产出,投资这条路很有可能是亏本的。 但是有一个盐场不一样,这个盐如果要外运,肯定要走这条路,不走这条路都不行。 因为他能走哪条路,很多时候是决定在赵远松手里,赵远松要他们走这条路,那他们就得走,要走这条路就肯定要交过路费。 每年就算别的商贩不再这样走,光是盐车从这一条路上走,估计就得给赵远松交一笔不小的银子 下面的人很踊跃,那边户部的官员都惊呆了。 这样也行? 他深深地看向赵远松,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赵远松那么能搞银子, 人家的脑子就不一样,想必当时赵远松想搞这个盐场和这条路的时候,想的就是一条连环计。 第一百三十章 我卖的是咸鱼 第121章 我卖的是咸鱼 商人们之前心里是有些担心的,就算他们参与了修路,也挣不了多少钱,反倒是亏的,所以会出现投资热情不高的情况。 可现在泉州要建晒盐场,那么财源自然就滚滚来了。 他们就算再蠢,看到盐商们那么积极,心里也该明白了。 主要是这玩意跟人家盐商的利益相关,人家就算想要不醒悟,那也是不可能的。 朝廷允许泉州府收路费,盐商们自然也不敢跟朝廷对着干,他们只能够乖乖交银子。 或许会有些商贾想着,赵远松这里的道路既然收路费,那盐商们大不了去别的地方买盐就是了。 可是每年朝廷放出来的盐引,都是有一定数量限制的。 这个买卖只要你愿意做,那肯定是有人抢着做的。 要不然,那些盐商也不至于那么激动,竟然觉六百两银子全出了也无所谓。 赵远松笑了笑,他放出了这个消息,还不算重磅,他还有另外一个事情。 他转过头来,看着旁边的焦俊堂,说道:“把我们盐场晒出来的盐给各位看一下。” 焦俊堂一挥手,有两个衙役拿着两个托盘进来,在每一个商人的面前放了一小碟盐。 人们心里觉得有些好奇,盐这个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他们见过的盐还不少吗? 可商贾看到这碗里的盐,竟还真觉得相当不错,跟他们平时见过的盐。稍微有点区别,仿佛这泉州盐比平常的粗盐,要更加细腻一些。 其实这不是赵远松能把海盐提纯到的最好状态,但是他总要给人家留点活路。 “我们的盐价格,是由朝廷来定的,但是我们的品质,要比别人的好上一些,这个东西自然是抢手的。” 商人们拿起那盐尝了一尝,竟然发现没有太多的苦味。 他们看了看赵远松,知道赵远松肯定改进了这个晒盐的办法。 当然,这些都不太重要。 盐商们只买卖盐,并不自己煮盐。 赵远松摆了摆手,说:“好了,这些盐只是给你们看一看,只是为了证明我们生产出来的盐,比别人的盐更好,我们不愁销路。” 在场的商人和盐商们点了点头,这倒是那么个事实。 “修路的六百万两银子分成六万股,每一百两银子为一股,我会给你们发放凭证。” 他一招手,张三狗拿着那股票证明发给商贾看,每个商贾手里都塞了一张。 赵远松看着这些商人,“我们的股票跟银票的工艺是一样的,防伪做得相当不错。” “诸位可得记得了,我们只认股票不认人,我们根据股票来发放分红,哪位的股票转让给别人,又或者是股票损毁了,我们可管不着。” 商人们伱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是觉得有些惊讶,议论纷纷。 不过,他们虽然觉得这样很新奇,但是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 这股票能流通,那这样更好,要是哪一天家族破落了,拿出来卖倒也方便一些。 赵远松看着就在场的商人们,接下来放出了第三个重锤的消息。 “当然了,说是六百万的银子,但是在其中能让各位认购的股票,只有四百万两银子。” 这话一说出来,在场的商人和勋贵代表更是议论纷纷。 范斗魁忍不住站了起来,问道,“赵知府。这又是何解?” “不是说了六百万的股票吗?怎么又只剩了四百万两银子了?” 赵远松脸上轻笑,“这买卖是铁定能挣钱的,京中有一些贵人已经预定了一部分,所以留给诸位了,就只是四百万两银子了。” 商贾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京中有贵人,这个事情他们好好理解。 他们听说赵远松背后关系硬的很,听说跟朝中的萧公公,还有寿宁侯的关系都很好。 既然这样,赵远松肯定会给那些人留出一部分的份额。 那边的朱厚照心里有些舒爽,这其中一百万两的份额,就是留给他和他爹了。 赵远松和萧敬这些人,又拿走了一百万两银子两股票。 主要是赵远松拿了八十万两,萧敬拿了十万两,牟斌也拿了十万两银子。 这条路能挣钱,赵远松他们不知道吗? 既然他们知道,那他们自己怎么可能不在里面掺上一脚,想想都不可能的。 商人们觉得有些惋惜,赵远松这狗东西竟然搞暗箱操作。 可是他们心里无可奈何,这个时候要是出来反对,那就得罪了京中的贵人。 没看旁边那些勋贵都不说话吗? 人家实力不比自己这些人要雄厚,人家都不说话,自己这些人跳出来干什么。 那些勋贵代表们,此时心里也有些不太乐意,只是他们也不敢出来叫嚷。 他们都知道,赵远松流出的份额,肯定相当一部分给了寿宁侯。 寿宁侯那可是当今皇后的兄弟,得罪了寿宁侯就得罪了皇后,得罪皇后就是得罪了陛下,又何苦来哉。 反正赵远松来这里当知府,以后挣银子机会肯定很多,为了这点事情倒是不值得。 赵远松说这个事情,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下面的商人们想想这个事情,觉得这个事情更加靠谱了。 要这个事情真的不靠谱,那京中的贵人怎么会事先就截留了相当一部分的份额? 难道京中的贵人银子多到这份上,非要扔到水里面去吗? 这肯定是不可能的。 那么京中的贵人都认为这个事情能搞,他们还怕什么? 商贾看一看身边,这堂中起码挤了五六十个商会商帮,还有勋贵的代。 这狼多肉少的,一家下来也分不了多少啊! 有些感觉自己跟赵远松关系比较近的商贾,自然是颇有信心,那些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商贾,心里面就有些担忧了。 赵远松很想把这些份额,搞成真正的股票,一样可以买涨买跌。 可他心里考虑着,想要搞出一个金融机构,或者是搞得像后世的股票一样,还是有相当多的难度的。 他没有那么多心思去想那么多事情。 “这里的商贾,有一些是被我邀请过来的,有些是慕名而来的,一共有六十三个人。” “我把这些份额就分成六十三份,大家要是愿意认购的,自然可以认购,不愿意认购的,就可以放弃这个机会。” “反正一百两银子一股,你们拿到这份额,把银子交上来。” “领到你们分配的份额之后,你们私下要是有什么交易了,那我管不着了。” “反正到最后,我们是按照这股票分红,你们手上拿了多少股票,就给你们多少分红,你们自己考虑。” 在场的商人和商会的代表们更加沸腾了。 这玩意儿谁会不要。 他们考虑过了,先把这个份额拿到手,就算转手卖给别人也可以啊! 他们算过,这玩意大有可为,稳赚不亏的买卖。 最主要是这玩意儿可以拿三十年的分红。 三十年是多久? 三十年就是一代人的时间了。 这些份额虽然挣得未必有多少,毕竟份额实在是太零散了,但是至少可以保住他们一代人的富贵。 商贾们心里明白,说是一百两银子一股,但是股票拿到手之后,再放出去肯定不止一百两一股。 这个东西就会变成有价无市的东西。 也就是说,赵远松直接在这里发了福利,他们拿到之后,手里的股价自然就会上涨,他们马上就能赚到银子。 赵远松嘴角一撇,他哪里不知道这些商人内心的想法。 他怎么说也是个后世来的,这些人肯定会把这股票的股价给炒起来。 那他和寿宁侯手上三分之一的股票价格,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商贾们把股价炒得越高,他们越高兴,因为别人挣钱,他也挣钱。 “好了,各位,多的就不说了,待会我们还有一些新搞出来的玩意,给你们看一下。” “但是本官在这里就不奉陪了,我公务繁忙,回去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朱厚照听到这话,撇了撇嘴。 他有什么事情要处理,无非就是想回去偷懒。 赵远松指着旁边的焦俊堂,说道:“这位是我泉州府的同知老爷,可能有些人认识,可能有些人不认识,但是现在也该认识了,呆会那些产品的展览,就是由他来给诸位了。” 说罢,赵远松带人直接走了。 后面的商贾都在恭送赵远松。 等到赵远松离开楼梯的转角,马上就有一个盐商站了起来,大声喊道,“诸位,咱们每个人分到的修路股票也不多,那点鸡零狗碎的,放在手上也没什么意思。” “我有些想要把这股票收集起来,多的不说了,我绝对不会让诸位吃亏,每一股我出一百零五两银子,有多少收多少。” 范斗魁也站了起来,意识到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大声说道,“他收,我也收,每一股股票,我出一百零八两。” 堂中很快喧闹起来,不停的有人喊话,最后更是有人直接喊到了一百三十二两一股。 这个股价喊出后,暂时就没有人出得更高了。 也就是说,今天只要有人愿意拿出一股的股票,马上就可以卖到一百三十二两,原本价值一百两的股票,现在已经值一百三十二两了。 每个商贾对此,都感觉到大受震撼。 只可惜虽然商贾们这个价格喊得高,但是正因为他们喊的价格高,所以股票反倒没有人愿意卖了。 他们都只是白喊了个热闹。 等到一番喧嚣结束,焦俊堂知道他露脸的机会到了。 他站了出来,说道,“各位来宾,此来肯定不仅仅是为了购买这些修路股票的份额。” “我们泉州府出了很多不错的产品……” 焦俊堂直接开始带货。 其中有一些新奇玩意是赵远松搞出来的,什么花露水啊,香皂这些东西,也还有当地一些特色的产品,搞得跟个博览会一样。 有不少东西都很新奇,对在场的商人们非常的有吸引力。 赵远松回到府衙,户部的官员也跟着他回来了, 这官员名叫张士兆,还是户部的一个主事,他的官位跟赵远松差不多,但问题就在于,赵远松还有个伯爵的爵位在身,丝毫也不怂他。 回到了客堂客厅,赵远松直接就在主位上坐了下来,张士兆连屁都不敢放一下。 只可惜就第二个位置也轮不到他坐,朱厚照直接一屁股坐在那椅子上,张士兆也是屁都不敢放。 因为他认得那寿宁侯府小侯爷的身份。 屁的寿宁侯小侯爷,这根本就是太子,他又不是没见过太子。 张士兆咽了咽口口水,有些紧张。 太子是陛下独子,可注定是将来的皇帝。 他表现得要是有点不太对劲,万一被太子记恨上了,以后他的前程就是个屁。 他不敢泄露太子的身份,只能在第三个位置上,挨着半个屁股坐下来。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赵远松,只感觉自己羡慕的吱儿都紫了。 太子跟这赵远松的关系那么好,以后前途必然无量了。 怎么坐在那个位置上,跟太子关系那么好的人,偏偏就不是他呢? 赵远松看一下张士兆,“不知主事对今天的事情怎么看?” 那张士兆连忙一个彩虹屁拍了上去,“赵远松的本事实在是高明,六百万两银子轻轻松松的就到了手。” “这可是大赚特赚的事情,朝廷诸公向来都说赵远松是极有才华的。” “下官之前一直没有机会见到赵远松,如今看到赵远松,下官心中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犹如……” 赵远松摆了摆手,“好了,别犹如了,这些屁话就不要再说了。” 张士兆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他知道赵远松找他这里,肯定是还有其他事的。 “我听说朝廷最近的银子不太够用?” 张士兆露出了苦笑,这个事情谁不知道,朝廷现在的日子可难过了,到处都是花银子。 西南,西北,北方,还有个东南,个个都向朝廷伸手要银子。 朝廷已经到了数米下锅的程度。 “赵知府的意思是?” 赵远松嘴角一撇,“本知府答应每年给朝廷运送三百万两银子,不知道这个事情你听说没有?” 张士兆肯定听说了,“这个事情下官知道。” “想来以赵知府的才华,三百万两银子绝对不成问题的。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道,“这三百万两银子,我现在已经搞到手了。” “我们修这条道路,无非耗损就两百多万两银子,毕竟也就一个府的地方。” “如今还能够剩下三百多万两银子,其中的几十万两银子,我得留下来。” “泉州府防御倭寇的压力很大,我得造些兵器防御海寇。” 那边的朱厚照听到这话,眼睛就渐渐的亮了起来。 他们现在终于有银子搞兵器,搞铠甲,也能够招募更多的人手了。 张士兆听到这话倒是没什么感觉,赵远松搞得再多的军队,其实也无所谓。 他们听说在泉州府,旁边这位所谓的寿宁侯府小侯爷,也就是实际上的太子,在统领着军队。 “赵知府必然能够马到功成,我们都等着赵知府的好消息。” 赵知府点了点头,说,“好,剩下三百万两银子,你就押送进京吧。” “只不过我没有人手帮你,你可以飞鸽传书回到朝廷,请求从别的地方调来驻军,好帮你押送银子进京。” 张士兆大喜。 朱厚照就有点不太高兴了,他觉得几十万两银子不够花。 那不得打造火炮吗? 还有其他很多东西,都是需要消耗银子的。 就这样把三百万两银子押送进京,他觉得有点可惜,还不如先打造兵器铠甲。 银子嘛,反正之后还会挣到的,到时候再给朝廷。 张士兆可不管他,对赵远松一拱手,说道:“赵知府果然是国之干臣,有了赵知府押送进京的这三百万两银子,朝廷的手头也能够宽松许多。 赵知府嘴角一歪,露出了几分狡猾,“本知府就是知道朝廷艰难,所以才马上上交三百万两银子。” “这些银子,我本可以明年春天再上交,我如今提前兑现我的承诺,自然也是有需求的。” 张士兆听到这话心里一惊,连忙问道,“不知赵知府可需要朝廷提供什么便利?” 赵远松定定地看着张士兆,说道,“你回去告诉诸位阁老,我想要在泉州府在搞个卖鱼的公司。” 他看到那张士兆有些迷惑不解,又解释道,“就是商行。” 说到商行,那么张士兆明白了。 只是张士兆很快就发现这话里面的漏洞,问道:“赵知府,下官有个事情感到不解,你哪来的鱼?” 赵远松嘴角一撇,说道,“怎么没有?” “我打算再成立一支靖海卫,用于出海对抗倭寇,打击走私。” “有些士兵出海作战,难免打了点鱼吃吃,吃不完就带回来,这不就有鱼往外卖了吗?” 张士兆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话是这样说,但是他怎么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这不是在钻朝廷禁海的空子吗? 虽然赵远松没有要求开放近海,但是他让公家打捞鱼呀! 赵远松看到张士兆惊讶的表情,毫不介意,说道:“你把这个事情得跟朝廷说上一声,我卖的咸鱼。” 张士兆感觉手都有点发抖,卖咸鱼? 那个卖盐有什么区别? 朝廷的盐引一年就只发那么多,赵远松不但钻了禁海的空子,还钻了盐引的空子。 赵远松深深地看了张士兆一眼,说道:“当然了,朝廷要是能答应这个事情,我泉州府每年愿意给朝廷上交五百万两银子。”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一破再破的规矩 第122章 一破再破的规矩 那张士兆沉默了。 他是个户部的官员,他知道户部现在有多艰难。 他也明白,这个事情轮不到他一个区区的主事来决定。 他只是对赵远松一拱手,说,“赵知县放心,我们会把赵知县的请求告诉朝廷,只是朝廷到底怎么做,就不是由我决定的了。” 赵远松摆手说:“你只需要把话传进朝廷就是了。” 两个时辰之后,几个鸽子被放飞了出去,飞回到了朝廷里面。 有专门的小吏,解下了飞鸽传书,拿到了通政司,又传给了陛下。 过了几天,等到消息确认之后,弘治天子把几个阁老要召集起来。 几个阁老已经知道泉州府发生的事情了。 他们都觉得十分惊讶,泉州府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了。 弘治天子看着刘健,问道:“鹿邑县发生的事情,首辅都已经知道了。” “你们对于这个事情怎么看?” 几个阁老的表情都有些怪异,刘健咳了一下,“回禀陛下,臣等确实已经知道了,我们也没想到,修个路竟然那么多的商人愿意入股。” “听说赵远松光是银子就已经收到六百万了,但修那条路,只需要两百多万两银子。” “剩下的三百万两银子,赵远松已经让人马上就运送到京城了,想不到今年才过了一半,赵远松已经把这任务给完成了。” 说了这句话,在场的几个阁老心里是觉得非常的痛。 早知道赵远松半年就把这些事情搞完了,他们就应该跟赵远松多谈一谈,不能够只收三百万了。 他们现在才想起这个事情,也不能够反口了,毕竟这是当时谈好的事情,他们又是要脸的,总不能够出尔反尔了吧。 弘治天子今天心情非常好,因为他收到一个消息,那些那个道路股票的价格涨了起去。 虽然每一张面额只是一百两银子,但是商贾间已经炒到了一百四十两一张。 那代表啥? 代表了他现在手上的股票,已经值一百四十万两了。 他就是坐在皇宫里面,什么事情都没做,白白挣了四十多万两银子,这简直就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脸上也露出笑容,就连他现在跟这些阁老说着话的时候,心里都在想着那三十万两银子。 赵远松曾经说过,那些股票的价格会涨,他们能够挣一笔银子,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在场的阁老看着陛下的表情,心里都知道陛下在想些什么。 陛下可是挣得盆满钵满,他们这些人还在为朝廷上的事情发愁。 他们对看了一眼,现在还是得想办法从弘治天子的手里抠点银子出来用。 他们老朱家才是天下之主,他们这些人辛辛苦苦的,也不过为了老朱家打工而已。 刘健忍不住说道:“陛下,现在国事艰难……。” 哪知弘治天子一摆手说道:“国事艰难,我自然知道,现在赵远松不是帮你们解决了眼前的困难吗?” “三百万两银子运送进京,朝廷的手头也能宽裕一点了。” “何况,每年收的泉州府路费银,可是还有两成利是给伱们……哦!不,是给朝廷的,这样一算,每年有几十万两银子入库,那也不少了。” “你们总不能盯着朕手里那点银子吧,朕手里也没有多少银子,日子艰难得很。” 在场的阁老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们那点主意已经被弘治天子看出来了,弘治天子说这句话是赤裸的拒绝。 几个阁佬心里难受啊,自从弘治天子认识了赵远松,这两年来弘治天子是越来越不愿意从这小金库里面拿原子出来给朝廷上用了。 偏偏他们还不能够逼迫陛下太甚,只因他们毕竟是臣子。 弘治天子说赵远松修的那条道路能挣银子,那也确实没错,但是这道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修好的。 虽然泉州府不缺人手,但想把那一路拓宽修好了,至少也得一两年,甚至两三年的时间了。 他们叹了口气,也不好再继续多说什么,还是干脆回到正事上。 弘治天子也有意回避这个问题,看了几个阁老说道,“那赵远松提出的事情怎么样?” “那赵远松还说了,他打算卖鱼,开个商行。” “如果我们同意的话,他每年上交给朝廷的银子,由原来三百万两变成五百万两了。” “你们可以商议一下,这个事情到底同不同意,你们只要点个头,明年又多了两百万两银子收入。” 阁老们看着弘治天子,听弘治天子说这些话,总觉得弘治天子有点像赵远松的说客,倒不像是皇帝,仿佛这弘治天子很希望他们同意这个事情。 弘治天子怎么可能不希望呢? 那赵远松说了,要建的这个卖鱼的渔业公司,他可以分到三成的利,赵远松只留两成的利,其它的五成,还是像今天一样,在泉州府往外售卖。 这起码又是两三百万两银子入手,还是往少了估计的。 这事情做成了,他就能够有更多的家产,留给他的儿子了。 他那儿子朱厚照不长进,给他留点儿银子,让他挥霍,那是绝对不会错的。 刘健听到这个话,很想反对这个事情。 他们知道赵远松哪里是卖鱼,这简直就是绕过了朝廷,直接往外卖盐了,只是多了个咸鱼的名头。 他沉默了下来,要是之前,他肯定给阻止这种情况,可是现在他们却阻止不了。 原因非常简单,朝廷缺银子。 西南边打的跟狗屎一样,越来越糜烂了,主要是西南边多山,粮草转运非常的困难。 每运送十斗粮食,倒是有五六斗在运送的过程中消耗掉了。 这种情况,要是每年能够多两百万两银子,他们心里是十分欢喜的。 刘健和丘濬对看了一眼,这个事情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商议过了。 刘健看弘治天子说道:“陛下,赵远松提出这个事情其实有些不太符合规矩。” “但朝廷现在确实困难,他这个也没有太过分,起码没有违反朝廷定下的规制,既然这样,我们倒是能够网开一面。” “只是朝廷在这方面,可是出了不少的力的,又出兵事,又出船,那朝廷付出了那么多,收获的太少,这终归是不合理的。” 刘健说出这个话,自己都觉得有点脸红。 弘治天子看见了刘健,觉得刘健是半点脸都不要了。 他哪里出了什么人?又哪里出了什么船? 人估计是赵远松和太子招的,船也是赵远松和太子打造的。 虽然人和船都是官家的,但是朝廷也是没有往人家那边拨过一两银子的,这分明就是胡说八道。 可这句话真说出来,又还有几分歪理,朝廷虽然没有出人,但是他出了名分。 弘治天子着刘健,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这刘健是个爱面子的人,如果是平时,刘健也断然不至于那么不要脸,可见朝廷的事情确实是艰难。 刘健丘濬这些人,为了维护朝廷稳定,也付出了不少的辛劳。 当然,他们有没有从中抽水,那就不好说了,但是确实是有为朝廷效力的。 弘治天子也不得不感念他们的努力,叹了口气。 “赵远松向来是有本事的,你们有什么条件,可以跟赵远松谈一谈。” “相信赵远松要是觉得合理的话,还是有的谈,朕觉得他对这个事情非常看重。” 刘健和丘濬之前对看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几份欢喜,这个事情看来是有的谈了。 刘健沉默了一下说道,“陛下,我们的要求很简单,他每年需要向朝廷上缴八百万两的银子。” “我不管他是收路费也好,卖鱼也好,还是其他做什么事情都好,反正我们要见到八百万两银子。” “还有他往外卖鱼,我们朝廷要占两成的利。” 弘治天子听到这话,只感觉到有几分牙疼,他看着刘健,又觉得刘健有点狮子大开口了。 八百万两银子是什么概念。 大明一年的田税,也才收八百万两银子。 当然,大明朝廷也不只是靠这八百万两银子过活,还收一些其他的税,比如说矿税,就比如说盐铁,还有其他的一些税收。 朝廷每年的年入能达两千万两银子左右,但是这八百万两银子,依然是十分惊人的。 这相当于赵远松一个府,就上缴了一个全国的田税。 这样还不罢休,朝廷还要收赵远松买卖两成的利。 不是刘健他们这些人不想多收,实在是他们这一两银子都不给人家,白白收两成的利,已经让他们自己都觉得很过分了。 他们知道弘治天子从中掺了,一笔,赵远松也掺一笔,还有那些商人才是真正出银子,总不能让人家光出银子没有收获,那也不合理。 他们考虑了一下,两成利觉得还是比较合适的。 弘治天子沉默了一下,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给赵远松写信过去吧,看一下赵远松是怎么说,要是赵远松觉得这个事情能搞,那就搞了,若他觉得不能搞,那就罢了。” 刘健听到这话,倒吸了一口凉气。 陛下果然是不善于做买卖,要不是赵远松帮衬着他,估计得亏到内衣裤都卖掉。 他们要这八百万的银子,是存着漫天开价,落地还钱的意思。 赵远松要是觉得是不合理,那还能谈,怎么到了陛下口中,仿佛就一锤子买卖,说不行就不行呢? 丘濬忍不住了说道,“要是这个不行,其实也还能商议商议……” …………… 朝廷的回函回了过来,赵远松看着朝廷的回函,冷笑了一声,递给了旁边的朱厚照。 朱厚照看上面的内容恨得牙痒痒的,“这群狗东西要八百万两银子,那我们还有什么挣头?” 赵远松摇了摇头说,“挣头肯定有的,只是稍微少了一点,卖盐你都卖不出八百万的银子,那你还搞个毛啊。” 朱厚照沉默了一下,觉得赵远松说能挣银子,那就肯能挣银子。 只是朱厚照闷声闷气地问道,“那给朝廷这两成利益谁出。” 赵远松瞥了他一眼,不说话。 朱厚照气得话都有些说不出来了。 他忍不住说道:“那总不能两成都从我们家出吧。” 赵远松点了点头,从锅里又夹出了一片牛肉,放进嘴里嚼了嚼。 可惜了,现在航海业不发达,美洲的辣椒带一过来,吃火锅终归感觉到几分不痛快。 只可怜了泉州府的牛,自从赵远松来到泉州府当知府之后,老死的和摔伤致病致残的牛就多了起来。 “你出一成半,我出半成吧。” 朱厚照听到这话,脸色都好看了。 “焦同知,给朝廷回函,告诉他们,八百万两银子我答应了。 “不过我的靖海卫至少要招五千人,还有你得告诉朝廷,叫他们给我找两千户的船匠过来。” 几天之后,回函到了朝廷。 阁老们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想不到,那赵远松真的大方啊,难道卖咸鱼真的那么划算吗? 刘健叹了口气,其实他心里明白,那肯定是划算的,那根本就不是卖咸鱼,那还是卖盐。 赵远松提出这两个要求,他们根本都没有考虑过反对。 就连那五千靖海卫,他们也觉得没什么问题。 反正肯定是泉州府出钱养着,他们愿意养着,就让他们自己养着。 反正统兵的人,肯定认为是东宫的那一位,就相当于在军队掌握着太子的手里。 赵远松是肯定没有造反的希望,所以他们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船匠自然是要给赵远松的。 他们清楚,这卖咸鱼总得有鱼吧,想有鱼就要造船。 赵远松想要造船,不找朝廷拿银子不就好了,不支持那肯定说不过去。 刘健感慨,“国事艰难啊!” 他总觉得这种状态不太正确,但是又无法否决。 …………… 泉州府的大街小巷,尤其是沿海的村落,出现了泉州府派出的衙役。 他们敲着锣在村落的大声喊道:“泉州府衙招人修路,每个月工钱四百文,管吃管住,优先报名。” “报名就可以预支三个月的工钱!” “想要报名的尽快啊,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村民们纷纷跑出来看,他们本来是世代渔民,但朝廷禁海,他们只能够在海边打捞,撒网捕鱼,一年搞不到多少钱。 他们多少人吃喝都成问题,家里丁口多的,快要活不下去了。 听到泉州府衙要招工人修路,张三忍不住拦住了一队衙役,问道,“你们说这个事情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去了就可以领三个月的钱?” 那衙役笑道,“你们这些穷鬼,骗你们有什么用?骗你们能给我们老爷带来什么?” “老爷心善,见到你们这些人活不下去了,给机会你们去挣银子。” 其实四百文钱一个月,确实是很低了,但是村民们还是很心动。 原本村民们都有点犹豫,觉得朝廷莫不是在坑他们? 但是这衙役说的话也十分有道理。 他们这些人什么都没有,朝廷骗他们这些人有什么用? “想去的明天早点进城,万一招够了就不要了。” 第二天一早,快要活不下去的,或是家境极度贫困的百姓,都从家里打着火把出了门往府城那边出发。 府衙早早的就在四个城门外,摆下了几十张桌子,桌子面前的坐着一个文吏,他们本来是府学的读书人,被临时拉过来这里充当文吏,负责登记来做工的打工人。 当开始登记了之后,百姓们排着长长的队,这些人衣衫褴楼,面黄肌瘦,显然长期营养不良。 还有一些百姓,身上早就被露水打湿了,显然是一大清早赶过来的。 有些人甚至因为太疲惫,一时半会又排不上队,胡乱在路边的草丛躺下来休息。 赵远松还算是仁慈,每个登记完的人,都可以去旁边领剩一碗干饭吃,并且确实是提前预支了他们三个月的工钱。 他们都把那工钱紧紧的揣在自己的手里,他们有些人,也许一辈子都没有试过,一下子拥有那么多的钱。 赵远松在城墙上看着下面这一幕,倒是没有太多的表情。 倒是旁边的朱厚照感觉就是不一样,他以前一直待在皇宫里,没有见过人间疾苦。 现在他看到泉州百姓的这种情况,心里面也有几分难受。 这些通通都是他的子民啊! 他看看赵远松有些埋怨说道,“赵兄,四百多文的价也实在太低了。” “你可不要忽悠我,这些事情我也懂,南北直隶寻常一个店小二,每月都得能挣个八百多文,你这才一半,心有些黑了。” “要不然给他们涨涨工钱,就涨到八百,银子要是不够,我也能出一点。” “你看他们的日子显然不好过,说不好还养着一家老小了,难道你就忍心吗?” 赵远松瞟了他一眼,“你还真是不知道人间险恶啊!”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这工价定的那么低吗?” 朱厚照有些生闷气,“难道不是因为你想省点银子?” 赵远松又瞟了他一眼,说道,“咱们来到这里修条道路,肯定不能够用太多的人,若是人太多了,干个一年多,或者不到一年就干完了,你让下面那些人,去哪里找活干?”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夕阳下的兄弟 第123章 夕阳下的兄弟 朱厚照听到最后,心里就感觉到大受震憾。 “难道你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故意压低他们的工钱。” “就是因为你不想用太高的工钱,吸引太多的人来这里打工?” “就是怕这个路太快建好了,想要借助这个办法,让这条路修得慢一点,也好让百姓们可以多打点工,多增加点收入?” 赵远松瞟了他一眼,说道,“并不是!” 朱厚照一愣,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耍了。 没错,赵远松就是故意耍他的。 “哪有那么好的事情,你想想,我这条路要修慢,那哪来的过路费?” “现在修路的钱已经挣了,我们就该挣路费了,早一天建好路,我们早一点收过路费。” “伱想要建造的战船,也能早一点建好,否则在这里抠抠搜搜的,两三年都建不好这条路,那你整个屁啊!” “咱们那些股票现在的价格你听说了没有?” 朱厚照点了点头,不明白这个事情跟股票有什么关系。 “我听说了。” 赵远松冷笑,“现在股票已经被那一群商人炒到一百四十多两了,你爹白白挣了四十多万两银子,你猜你爹开不开心?” 朱厚照很坚决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爹肯定是开心的,谁白白挣了四个万两银子能不开心?” 说着,朱厚照心里有点后悔,早知道他也得想办法搞点银子出来,多少买一点这股票。 现在白看着赵远松和他爹两个人挣得盆满钵满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心里堵得慌。 “那不就是了,咱们的这条路,要是两三年、三四年、甚至是四五年的修不好,那些股票就得掉到七八十两一张,你猜你爹还开不开心得起来?” 朱厚照瞪大眼珠子,急问道,“这玩意儿还跟股票的价格有关系?” 赵远松叹了口气,给他上了一课。 “这个肯定是有关系的,咱们银子已经收入了,股票已经卖出去了。” “要是几年都修不好这条路,商贾们对这条路的信心,肯定会被消耗掉。” “到时候商贾的信心没有了,买这个股票的商贾自然就少了。” “你应该也看得出去,现在股票价格那么高,是因为他们想相互买卖,把价格推高的。” “但要是路修不好,收不上来过路费,那么这些股票就没有价值了。” “这些人为了防止股票砸自己手里,肯定会往外出售,可大量股票往外出售,又没有人愿意接手,结果肯定就是价格降低。” “这个股票的价格会跌到比我们的发行价还要低,也就是有可能会掉到七八十两银子一张。” “因为大家都担心这条路修不修得好,到时候修不好,那怎么办?股票拿在手上那就是一张废纸。” “这个道理你想好了没有?” 朱厚照有些惊讶,但是赵远松讲得非常通俗易懂,他还是很快就理清了这里面的关系。 他点了点头,说道,“如果真的按照你这样说,那么这个事情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那么我赶紧写信回去,让我爹把他手上的那些股票全部套现,免得到时候真砸在手里了。” 赵远松摇了摇头,说,“那倒也不必。” “我来到是泉州府当知府,肯定希望泉州府越来越好的,以后我会在泉州府大力发展商业。” “咱们不是还要卖鱼盐吗?我的目标不只是卖鱼盐,我还要对外进行贸易。” “到时候来我们这里的马车就会变得很多,路费都收到我们手软,若是让商贾们发现每个月收的银子,比他们想象中的要更加高,那他们会怎么样?” 赵远松问出了这个问题,那边的朱厚照考虑了一下,不敢相信地说道,“他们会更加剧烈地想买到这一些股票。” “他们只要拼命的买,但是市场上又没有足够的货,他们就会更出更高的价格。” “你是说,这个股票的价格,还会继续往上升。” 赵远松点了点头,这个寿宁侯府的小侯爷还是比较聪明的。 “说的没错,道理就是那么个道理,叫你爹把心放肚子里,我有信心,以后这股票价格还往上涨,他只要捏在手里,以后还有挣钱的机会。” “如果以后真的不行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咱们不是内部人吗?” “咱们可以内部的把这个消息提前告知你爹,还能坑了你们父子不成?” “到时候咱们就先通知你爹,悄悄的把这些股票先套了现,绝对不会让你爹吃亏。” 朱厚照不敢自信地看着赵远松,他只觉得在面前的赵远松真是个奸商,还是奸到不能再奸的那种。 “以后咱们那个所谓的卖鱼的商行,也是一样的道理吗?”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些股票道理都是这样的,虽然本质上价格是由价值决定的,但是还会受到其他的一些影响。” “比如说供求关系,比如说投资者的信心,这些都会影响到这股价的高低。” “这些跟你讲那么多也没什么用,以后你慢慢看着我操作,你就懂了。” “以后股票这个东西要是真的多起来,或者是会有别的商行,像我们一样操作。” “不过你就记住,不买股票,那你就不会亏,买了股票,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亏了,股票的背后永远有一些事情,是我们不能提前知道的。” “普通人去玩这玩意儿,那风险肯定是极大的。” 朱厚照忍不住,问道,“那咱也不是普通人啊!咱们也要防这个风险?” 赵远松瞟了他一眼说道,“人为财死,鸟为死亡,要是你手上快要破产了,手上还拿了一大堆股票。” “那你明明知道这个股票还能放出去套现,那你是不是会到处嚷嚷着,跟别人说你商行快要倒闭了?” “还是说你会悄咪咪的,先把手上的股票卖出去再说?” “就这种情况,就算对方是你爹,你也不能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吧?” “这就是人性啊!” 朱厚照沉默了起来,叹了口气。 赵远松说这些还真是事实。 “那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把工价定的那么低?” “难道就单纯的只是为了占他们点便宜?” “你这也太黑心了!” 赵远松笑了笑,说道,“黑心是肯定黑心的,我也确实是想占他们点便宜。” “咱们要不是抠抠搜搜的,给朝廷那三百万的银子怎么出来?” “那几十万两准备给你造船的银子,又是从哪里来的?还不是这样抠出来的!” “何况,我的心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黑!” 朱厚照听到这个话,倒是好奇了起来,“那是为什么?” 赵远松笑了笑,说道,“泉州府有很多贫穷的百姓,四百文钱就要干一个月,还是通通都是体力活,虽然说是管吃管喝吧,但是还是很辛苦。” “这个价格,只能买最粗的粗粮,才能勉强让一家人勉强果腹,说不好还得往锅里多扔几把野菜才够。” “你说,要是普通人看到这样的活,再看到这样的工钱,那他们会不会来干?” 朱厚照有些明悟了,摇了摇头,“不会!” 赵远松拍了拍朱厚照,笑道:“那不就行了,我的目的,就是让最活不下去的人活下去。” “工钱要是高,那些普通人就会来抢他们的活干,唯一的选择就是把工价降到最低,让这些贫苦到不能贫苦的百姓也能有份活干,也能养活家人。” “有一些官员会在赈灾的时候,故意在粥里面撒一把泥沙,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朱厚照点了点头,他得到了赵远松的启发,自然不认为做这样的官员,就是一个不好的官员。 “平常百姓或许会来占便宜,而这个朝廷赈灾的粥里面已经被撒了一把沙子,那普通的百姓就不会来了。” “这样一来,喝这些含有沙子的粥的百姓,就是真正的受了灾的百姓。” 赵远松也有些感慨,说道,“没错,道理就是那么简单,等到以后我们把路修好了,把泉州府的商业发展起来了,他们干活的机会就多了,自然会有人给他们增加工钱了,这样才是给他们出路。” “咱们现在就把工钱提高了,恐怕对他们是没有任何好处的,人心这个东西是最难猜的。” “你看下面那群读书人,你再看看我们泉州府的官吏,甚至是普通的衙役,他们这些人哪一个没有私心?” “就连你和我都是有私心的,这就是人性,这就是我们永远都改变不了的东西。” “或许会有一小部分人会一心为公,但是大多数人都是做不到的,这样如此,那我们就要想办法,去规避这种行为。” “你要是把这一个工钱增加到一两银子,你看下面那些读书人,你看那些朝廷的衙役,朝廷的官人,会不会借着机会,把自己那些什么穷亲戚的都塞进去。” “到时候你就算招五万名、十万名修路的百姓,里面都得有一半都是关系户。” “这些人倒是享受了好处,但是那些活不下来的百姓呢?” “他们就丧失了这个机会,何况这关系户总有一些劣根性,难免互相攀比,说你是谁家的人,我又是谁家的人,反倒不干活。” “这些事情都是需要防备的,你别看了为兄天天在府衙里面躺着,可实际上不知道费了多少的脑子,你以为我挣这点银子容易吗?” 朱厚照听着这些话,只是感觉的震耳发聩。 他以前还真是这样认为的,在他眼里,赵远松好像每天就躺在衙门里,要不然就到处玩耍,吃吃山珍海味,玩一玩娇俏女子。 他竟不知道赵远松那么有才华,那么懂得人心,果然垂拱而治这四个字,也是相当的难的。 朱厚照忍不住深深地对着赵远松一拜,“兄长,小弟以前是错怪你了,你的才华果然高绝,我能够在你身边学习,也是我的荣幸。” “你说的东西,比京城那些夫子,甚至是比那些大臣讲的经史,都要更有意思的了。” “要是你当我的老师就好了,那些四书五经我是一点都听不进去,皆是腐儒之言。” 赵远松摇了摇头,“话倒是不能够这样说的,世人皆知三纲五常,三纲咱暂且不必说,做就是了,不做要掉脑袋。” “可所谓五常,便是仁义礼智信,难道样样都没用吗?” “一个不仁不义不礼不智不信的人,你会与他做朋友吗?” 朱厚照摇了摇头,那样的人就是个渣子,他自然不会跟这样人当朋友。 赵远松很满意,“儒家发展到如发展了那么久,生命力如此顽强,肯定不都是腐朽的语言,无论在什么时代,儒学还是有用处的。” “我也是个读书人,读过四书五经,考上过进士,书里面很多东西的确有用,可以教化世人,也可以教化自己。” “读史,就更有用了,唐太宗都曾说过,以史为镜,可以知得失。” “就算别的书不读,总归得读些史。” “这些东西你要是能记着,总归不要妄自匪薄,也不要妄自尊大,你……” 说到这,赵远松突然自嘲地笑了笑,他一时之间也是有感而发而已。 赵远松也不知道为什么跟身边的这个寿宁侯府小侯爷说那么多,这话跟他说的再多有什么意义? 寿宁侯府的小侯爷这一辈子,都是注定躺在功劳本上,甚至是没有什么功劳,就躺在关系户上吃喝玩乐一辈子的,这些东西跟他都没有关系。 旁边的朱厚照深深地看了一眼赵远松,他竟理解了赵远松的心态。 赵远松无非就觉得他用不上这些东西而已,实际上他用得上。 他也不是真正的寿宁侯府小侯爷,他是太子,以后他也会治国。 他觉得跟在赵远松身边,这些时间学到的东西,比他过往的十几年学到的东西要更加多。 赵远松两个人在城墙上面说着话,城墙下的百姓虽然没听到,但是也看到两个穿官服的人在城墙上面。 有人更是认出来了,城墙上面有一人穿着知府的官服,下面的百姓们口口相传,竟大声喊了起来。 “谢谢知府活命之恩!” “谢谢知府活命之恩。” “知府是好人啊!” “知府公侯万代!” 赵远松摆了摆手,没说什么,直接带着朱厚照离开了。 朱厚照忍不住问道,“兄长,下面的百姓们如此踊跃夸奖你,你不该跟他们说些什么吗?” 赵远松瞅了他一眼,“我该说什么?” “收买人心吗?” “还是告诉他们,活不好好干,就拿鞭子狠狠的抽他们了,老爷的鞭子是带刺的?” “这些我都不需要,因为老爷的鞭子真的带刺!” 朱厚照不说话了。 不过,赵远松的语气倒是和缓了下来说道,“你父亲叫我管教你,其实我的年龄也比你长不了多少,想想我应该也就比你大了十岁左右吧!” “咱们两个以兄弟相称,你要是当我是你兄长,你就多少学一些,对你以后终究是有用的。” “就算你一辈子可以躺着,过得快快乐乐的,但多学一点儿,总是没错的,起码钱财也能多攒一点,那不岂不好事吗?” 赵远松有些话不好说。 历史上寿宁侯府的下场并不好,嘉靖皇帝上台,张太后身故之后,寿宁侯府就倒了大霉。 他与寿宁侯府总归有些乡火情在,他希望朱厚照能够起码读点史,有点长进。 赵码读史可以让他知道,应该怎么当一个勋贵,应该怎么把头缩起来做人,看看以后能不能躲过那场破家大祸。 朱厚照点了点头,显然他刚才说那么多话,并不是完全没用的。 赵远松满意地笑了笑,说道,“好了,你也别跟着我了,下面那些人有愿意当兵的,你就把他们招募起来吧!” “造船的事情……嗯……那些造船匠也该快送过来了,那些事情你不必管,咱们造的船跟大明现在的船,有些不太一样。” “到时候我会给他们一些图纸,但是靖海卫的训练还是得你自己训练。” “你放心,吃喝由我给你们提供,兵器我给你提供,你负责训练和指挥作战就行了。” 朱厚照稀奇地没有露出笑容。 如果是以前的话,他听到什么事情都不用他管,他只需要冲锋作战就可以了,那他肯定高兴得跳起来了。 可是他听了赵远松刚才说的那一大堆话之后,他心里有了很多感触。 或许很多东西,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又或许,他的胡作非为,要浪费很多人的努力,要浪费很多人的希望。 赵远松看了看他,笑了笑,又拍拍肩膀,夕阳照在了他的身上,泛放起了一层暖金色,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兄长,在关照着自己的弟弟一样。 朱厚照甚至觉得,眼前的这一幕,或者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想那么多干什么,这些东西不是要一朝一夕能够学会的,你慢慢学嘛! “总能学会的。” 说着,赵远松突然问道,“我现在每天给你的药,你还有喝吗?” 第一百三十三章 刘瑾欲掌兵 第124章 刘瑾欲掌兵 这话题转的突然太快了,就连朱厚照都觉得自己差点闪着了腰。 他吃的那个药是治什么病的,他心里很清楚。 可他毕竟也只是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出身再怎么高贵,也还有几分羞涩。 他脸上有点发红,说道:“那玩意儿我自然是天天都喝。” “只是兄长开的那药吃了之后,实在太过燥热,我这满嘴都是泡,你又不让我碰女人,这样下去我身体顶不住啊。” 赵远松说:“没办法,再吃一个月吧,再吃一个月,你就可以正常生活了。” ……………… 城墙下面的刘石来到了一个读书人的面前,说道:“见过这位老爷。” 李春孝是个秀才,原本在府学读书,如今也被拉到这里来登记招工。 他有不少同学对于要干这个活,心里面都有点不太痛快,但是他跟别人的同学有些不太一样。 他看到赵远松来到泉州府之后,泉州府发生的种种变化,对赵远松的崇拜超过了任何同窗。 他看了看面前的年轻人,这人大约只有二十来岁,身高不是特别的高,但是骨架很大。 这样的人只要有充够的饮食之后,长起肉来很快,到时候应该会很壮。 李春孝脸上露出的笑容,说道,“会不会行船?” 这一个刘石刚好是生活在海边,说道:“会啊,不过朝廷禁海。” 李春孝冷笑了一声,“那会不会游泳?” 刘石拿碗拿头说道,“生活在海边的人不会游泳,那不是连饭都吃不上。” 李春孝又是点了点头,说道:“你愿不愿意当兵?” 刘石愣了一下,他是来这里报名修路,怎么会问他愿不愿意当兵。 “怎么这位老爷,我是来这里报名修路的,怎么让我去当兵?” 他有一些紧张,害怕面前的读书人抓他去当壮丁。 那李春孝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说:“伱别惊讶,就算你愿意去当兵,也不会落为军户。” “只能说是完全自愿,你自己考虑。” “你要是愿意去修路,我这里也可以帮你报名,愿意去当兵,我们这里也可以帮你报名。” 刘石听到这话心里放心了许多,说道:“如果我愿意去当兵有什么好处?” 李春孝更加的开心了,他今天可是有个招兵的任务的,一定要招够一百人。 他现在离完成任务差一些的,虽然后面的队伍很长,但是像刘石骨架那么宽大的人也不少。 老爷不要滥竽充数的,质量要高,不然他回去也得被责怪的。 他笑着说道,“当然有好处,你如果只是报名修路的话,只能拿到官府承诺你的,每个月四百文的工钱。” “但是你要去选择去当兵,那么你能拿的银子就多了。” 刘石忍不住问道,“多了是多多少?” 不过刘石想着就算多,那也未必多得了多少, 只看那李春孝说道:“每个月能拿到三两银子,并且连衣服都有了。” “每个月不但有三两银子,还能够发半斤盐。” 刘石听到这话瞪大的眼,就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这位员外,你说的是真的吗?每一个月真的有三两银子?你不会诓骗我们这些人吧。” 李春孝叹了口气,刚才他跟每个他看中的人说这话的时候,大家都是露出了这样一副震惊的表情。 也不怪这些人震惊,四百文钱跟三两银子那差了七八倍呀。 他说道:“官府说的事情哪会有假?只要你愿意去当兵,老老实实的听话,那这些银子肯定是能拿到的。” 刘石急问道:“我去当兵,也能够提前预支三个月的银子吗?” 那李春孝摇了摇头,“只有这一个月的,多了那没有。” 刘石要是能够理解这个事情,每个月三两银子,预支三个月就十二两银子。 一些普通的人家,一年才挣十二两银子,这个当兵的军饷也太高了。 他心里犹豫了一下。 他家里条件非常不好,但他自己有四个孩子,他还有父母要养。 他大哥去年去海边抓鱼,结果抽筋,死在海里面,他的嫂子改嫁,他嫂子和哥哥留下三个孩子也让他养。 他一个人养七个孩子,还养一对父母,还有妻子,样样都是银子的。 旁人拿了四百块文一个月回去,还能买上最差的粮食,填一个饱肚子。 他拿四百文回去,买粮食放那锅里面,还得放大半的是野菜草根,要不然都不够吃。 孩子现在慢慢地已经长大了一些,几岁的孩子还顶得住,以后孩子再大吃的更多了,也还是顶不住。 现在当兵是他唯一的出路。 “既然这样那我当兵。” 靖海卫原本要招五千人,连续三天招兵,足足给他们招够了五千人。 这消息汇报到赵远松处,他也没有特别的惊讶。 只有五千人而已,招收兵力并不难,难的是怎么养活这五千人。 五千人,光一个月的军饷就一万五千两,再加上其他的铠甲火枪刀子,吃喝拉撒通通都是银子。 大明朝的军队,军饷都没有那么高,大多数也就是一两八钱左右。 那朱厚照会跟着赵远松一起回到了府衙,他直接是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几个大监就迎了上来。 刘瑾问道:“太子爷回来了,今天辛苦了,要不要玩你最喜欢的斗鸡?” “小的今天在城里面找了一个极好的斗鸡,今天肯定能够赢你的神勇大将军。” 朱厚照有一只最喜欢的斗鸡,朱厚照给他起个名字叫神勇大将军,每次都能够赢这些太监的斗鸡。 其实这也是这些太监对他故意奉承而已。 每次太监买的斗鸡质量都不怎么好。 也不是没有伤害,向他们推荐过好的斗鸡,但是他们的要求是最好的都不要,只能买一般的。 就是那种注定打不过朱厚照神勇大将军的那一种斗鸡。 以前的朱厚照或许就真的答应了,但今天他总觉得索然无味。 赵远松说那些话,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沉默了一下说道,“今天不玩了,你们去给我找本唐史来,我想看看唐史。” 太监们听到这句话都惊呆了,太子在说什么?太子要读书? 他们都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了。 “怎么着,我说的话不够清楚吗?还是要本太子自己去找?” 刘瑾连忙说道:“太子爷,我马上就去找,马上就去找。” 当天一整个下午,朱厚照都没有出个门,硬是把那本唐史看了一小部分。 当他再回过神来时,发现天黑了,旁边的太监已经为他点上了灯。 他算了算时间,他已经看了两个小两个时辰的书,这是他以前前所未有的。 他放下手上那本唐史,叹了口气。 赵远松说过,读史可以让人知得失,他还不能够理解,等他真正静下心来看这一本唐史,他才稍微理解里面的含义。 旁边几个太监脸上都有点发愁,对于别人来说,主人家一直喜欢读书,那是一件好事。 可是对于他们来说,太子喜欢读书,就绝对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情。 对于他们来说,太子胡闹,他们这些人才有用处,才能讨好太子,这是他们这些人唯一懂得的事情。 只要讨好太子,将来太子当上了皇帝,他们就有权势,他们就能够权倾朝野,甚至能够做得比今天的萧敬还要好,权力还要更加大。 毕竟太子不是陛下,他不会像当今的陛下一样限制太监的权力。 可是太子若是积极向上,喜欢读书了,那他们这些人,可就真的麻烦大了。 如果太子变成像陛下一样的人,他们这些人就要倒大霉了,他们能开心那才奇怪。 刘瑾也开始想着,自己是不是要读点书。 连太子都开始读书了,上有所好,下必趋之,他们这些人自然也要跟上。 不过,他觉得倒也不必着急,先看一看太子这个热度能够有多高。 要是太子只看个三两天便不看了,那他们整这么一出,倒是没有什么意义。 其实他们猜得出太子有今天这个变化,肯定是那赵远松影响的。 也不知道赵远松跟太子说了什么,竟让太子选择了听对方的话。 陛下为了让太子好好读书,打坏了多少根棍子? 大臣们也是劝了又劝,都没能够让太子稍稍有些变化。 赵远松竟然可以让太子看了一个下午的书,哪怕仅仅是一个下午,那也是那赵远松的本事。 他们也想有像赵远松一样的本事,但是他们心里明白,他们跟那赵远松实在太远了。 无论是哪方面,他们都被赵远松全面碾压。 赵远松还是个读过书的,考上过进士,说是文曲星下凡,那有些过分了,但也是万里挑一的人。 那赵远松还有那么多的经商手段,甚至还会带兵打仗,他们想想都觉得绝望。 也得亏是那赵远松没有把自己切了,再把自己送进宫来当太监的想法,要不然他们这些人的饭碗都得被砸掉。 朱厚照转头看向刘瑾,问道:“招兵的事情招的怎么样了?” “回太子爷的话,赵知府那边刚来人说了,说招兵已经招够人了,五千靖海卫人数已经全部凑齐了。” “新兵基本上都会游泳,只是有些新兵瘦了一些,但是以后慢慢养着,肯定会变得强壮起来的。” “现在算上靖海卫和泉州卫,太子爷已经有七千军队了。” 朱厚照笑了笑,说:“什么七千军队,那两千泉州卫还好一些。” “只是那五千靖海卫倒是有些难了,训练出来不容易啊,消耗的银子,那简直就跟流水一般。” “赵知府的压力也很大,虽然本太子也想千军万马,但是这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刘瑾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犹豫。 朱厚照已经看到了,便问道,“你要是有什么话可以放心讲来,你也跟本太子很多年了,有什么话该说还是得说。” 太子说完之后,刘瑾心里更是露出了几分苦涩。 虽然他跟着太子很多年,但是他感觉他对太子的影响,比那个赵远松实在是差太远了。 虽然名义上赵远松是他干爹,但是他心里明白,这种关系其实并不怎么牢靠。 他心里已经有了个想法,说道:“太子爷,奴婢也想想找点事情干干,奴婢那个干儿子到了去了统军,听说干得不错。” 朱厚照点了点头,说,“赵远松眼光不错,为本太子找了个人才,孙铭干得确实不错,之前我让他统领炮营,他训练得很刻苦。” “炮营的人都很服气他,打炮打得又快又准,本太子有意要重用他。” 其实,这里朱厚照也没想到刘瑾会在他面前提出这样的要求。 “不过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也想进军队?” 刘瑾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小的也想进军队为太子分忧。” “只要是想为太子爷分忧,军队虽然凶险,有可能掉脑袋,但小的也愿意。” 只是刘瑾的想法,跟那个孙铭不太一样。 孙铭是因为他赵远松劝他进军队,选个正经的出身,当时赵远松也不知道他是个太监,所以才这样说。 刘瑾则是有想法,太子现在掌握了大几千军队,他要是能够加入这个军队的当中,当一个统领那也不得了。 这些军队是太子爷亲自训练出来的,等将来太子爷要是当上了皇帝之后,肯定会重用这一支军队。 甚至会把这支军队全都调进京城,而他就有可能顺理成章地接过朱厚照的这支军队。 在京城之中他拥有七千人马,谁都得忌惮他三分。 他总得总想多掌握一些权力,而如今就是一个好机会。 朱厚照沉默了一下。 刘瑾这些人,怎么说也都是从他小时候,就开始伺候他的,要是有机会,他也确实想给他们一个机会。 但是他还是叹了口气,说道:“并非是我不愿意,实际上是你不合适。” “你年纪大,又没有统军的经验,你不像那样孙铭,他年轻能吃苦,但你这个年纪了,何必折腾这一遭。” 其实刘瑾年龄不大,也是三十多,不到四十岁,可是朱厚照还是觉得他年龄大了。 他还想再说话,朱厚照一摆手,说:“这个事情就这样决定吧,你何必折腾这么一遭,好好在本太子身边伺候着,本太子不会亏待你的。” 朱厚照心里也为难。 要是同意了吧,让他进军队干什么,当个小兵肯定不合适。 要是让他当个统领嘛,他没看出刘瑾有任何统军的才华。 他现在有了军队,可他不希望有一堆废物渗进他的军队当中,这样对军队的影响是极大的。 再者,他心里总有一种感觉,他不想让赵远松失望。 赵远松对他的信任是无与伦比的,从来不干涉他的训练,他要是胡搞,总觉得不对劲。 赵远松明明是他的一个臣子,但是在慢慢的相处之中,他潜意识里总把赵远松当成了他的兄长。 虽然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兄长,但是那种感觉很奇妙。 刘瑾知道不能够再继续纠缠了,他若再继续纠缠,肯定得会让太子爷感到不高兴。 靖海卫全部被招募了起来,每人发了一个月的银子,给他们回家三天,安顿家人。 赵远松根本就不担心这些人不回来,因为每个月三两银子的收入,对于这些只能够吃野菜,吃草根的新兵来说,是极大的诱惑。 果然等到三天后,这些人全部都回到了军营当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走掉。 赵远松和朱厚照站在高台上,看着下面这些人,“让所有新兵把衣服都脱掉”。 士兵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那一边鞭子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这也只能把衣服全部脱了下来,被堆到一起。 然后。这些人全部被赶到河里面洗头洗澡,而他们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衣服被淋上油,直接一把火烧了。 看到这一幕,有些人爬上了岸想要出来抢衣服,结果又被教官们几鞭都抽了回去。 等他们洗漱结束之后,有人搬出一套又一套的军服,当场给他们发衣服。 每一个人发三套,只有衣服没铠甲,但是他们的水盆,鞋子,帽子通通都是发齐全。 赵远松是站在高台上,“我叫赵远松,恐怕大家都听说过我的名字了。” “你们现在已经当兵了,官府会让你们吃饱穿暖,只要你们好好作战,还有当官的机会。” “可有些话说得前头,军队的规矩是不能触犯的,你们敢违反,小心会掉脑袋。” 赵远松只向旁边朱厚照说,“这个人,以后就是你们的统领。” 赵远松完全没必要亲自走这一遭,他来到这里,本来也是想着为朱厚照增长的权威而已。 以前跟随赵远松的那一些衙役,却基本上都当上了官。 有些人当的官稍微大一些,有些稍微小一些,小一些也是至少十个人的新兵队长。 大一点的,像张三狗,已经管着两千人了。 泉州卫也提拔了一个统领,就是那一个孙铭,也就是赵远松的干孙子。 当孙铭拿着那一份指挥使的任命时,他当场落下了眼泪来。 他原本只是一个小太监,想不到真的能够当上泉州卫指挥使。 第一百三十四章 对人才该有的态度 第125章 对人才该有的态度 可以想象,这些新兵接下来几个月的生活是很艰辛的。 赵远松无所谓,他现在是把这些事情全部都交给给了朱厚照处理,他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干。 他相信朱厚照的才华,甚至认识这个小侯爷的才华,比他想象中还要高。 之前在鹿邑县,朱厚照就拉起了一两百人,很短时间内,就训练出了一个看得过去的样子,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 其实赵远松心里都有点惊讶,他没想到朱厚照统兵的才华竟然那么高。 既然这样。他也懒得费这心思了,免得人还说他蓄私军。 当他训完话,便向外面走去的时候,却有个人影也追上了他,“老爷,老爷。” 赵远松停住脚步往回一看,发现追上来的人竟然是张三狗。 赵远松脸上微微露出来笑容。 张三狗以前可是他的手下,是当年他手下一个小小的衙役。 对方从一个山中的猎户,朝不保夕的人,如今也成为了靖海卫两个副指挥使的其中一个。 孙铭升官比张三狗要快,但这个其实是不一样的事情。 他来到了赵远松的面前,对赵远松一拱手说道:“老爷,俺有点事情想求你。” 赵远松跟张三狗的关系自然不用说太多,张三狗也不会嘴里经常念着赵远松对他的恩情,但是他能够有今天的地位,赵远松对他的恩情,那是犹如再生父母的,这一点张三狗自己与赵远松都很清楚。 真正的大恩不是口头上出来的,要看他到时候怎么做。 赵远松脸上也露出了几个笑容,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人能做到今天这种程度,他也有一些欣慰。 “有什么事情吗?” 张三狗挠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老爷,小的现在已经也是个副指挥使了,统领着两千人,可是我的这名字有点上不了台面,能不能帮我改个名字?” 赵远松明白对方的意思。 对方已经是个副指挥使了,现在的他怎么说也是个六品七品的官员,如果还叫张三狗的话,有点太普通。 本来他出生猎户,要是普通的身份,叫这个名字也叫没啥,现在再叫这个名字就不行了。 所以他请赵远松给他重新起一个名字。 赵远松看了他一眼,脸上微微露出点笑容,说道:“起名这些东西,您寻常找个算命先生,或者找个读书人,都能够帮你起,这样想必会稳妥很多。” “如果你让我给伱起名字,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张三口听到这话,点了点头,说道:“老爷,小的其实也懂你的意思。” “您的意思是,如果我这个名字是您帮我取的,那么以后我就跟您绑定关系了。” “我们两个以后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我要是倒了大霉,对您的影响其实并不大,但是您要是倒了大霉,我肯定也要给您倒大霉。”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道:“就算是这样,你还要决定让我帮你起名字吗?” “我还是劝你再想想吧,这个事情终究是有点风险的。” 说着,赵远松没有等他反应过来,扭头就走。 他要是在这里等,倒有几分逼迫张三狗的意思,他直接走了,才是真正给张三狗自己考虑的机会。 哪知张三狗快走几步又追上了,“老爷,要是没有您,我现在还在山中打猎,说不好已经被虎狼给吃了。” “但是我跟随您之后,吃饱了饭,还当上了官。” “我的两个儿子,其中也有一个以后能够继承我锦衣卫的官职,虽然只是个七品官,但是也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 “我们全家都感谢您的恩德,要是没有您,就没有我们。” “我已经一心要跟随您到死,但凡您说一句话,我绝绝对不会有任何犹豫。” “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都好,我的心里早已经下了决心,永远跟随老爷。” “也请老爷务必要给我起这个名字。” 赵远松看到了张三狗眼神里面的真诚。 他考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说道:“你有没有知道将来我的事情要是发了,或者朝廷决定要铲除我,我说不好就跑路到海外去了。” 张三狗一咬牙说:“老爷如果您要跑路务必带上我。” “为您冲锋陷阵也好,为您摇旗呐喊也好,我绝对不会有任何退缩,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老了点了点头,看到这张三狗是真的下定主意了。 “既然你已经下了决定,那我也不是劝你了。” “你姓张,原本叫张三狗,这名字也确实有些不太体统,取名字倒也未必要起得那么惊天动地。” “不如你就这样弄吧。” “你就叫张慧光,《九思·守志》扬彗光兮为旗,秉电策兮为鞭。” 张三狗,不,现在应该叫张慧光了,张慧光生生地对着赵远松一口神说,“谢老爷的证明。” 其实他听赵远松说的文绉绉,他也不知道这个名字到底好不好。 但他觉得是极好的,听着就很威风。 随后,赵远松摆了摆手说道:“确保好好干活,我总感觉这寿宁侯府的小侯也非同一般。” “只是里面的关键我还没想清楚,你要好好跟他干活,以后有的是你的好处。” “打当兵打仗可千万不要退缩了,或许你还有升官的机会,却不要因为你本来是个山中猎户,妄自菲薄。”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个你记住。” 张慧光又是深深的一拱手,这才退了下去。 回到宅子。 赵远松的心情可以说颇好,虽然他刚才是那么说,但是他自己也有私心。 张三狗找他起名,就是跟他两个人一起绑定起来,证明他之前的付出没有白费。 赵远松看着桌子上的一堆草图,叹了口气。 大明朝战船其实相当不错了,如今整个天下,换句话说,是全球的战船之中,应该就是大明的战船最大。 但是大明的这个福船,其实并不利于深海远行。 但是赵远松心里有点信心,这个船虽然不利于深海航行,但是能造那么大的船,就已经有了这个基础。 有了它这些简单的草图,那些船匠应该能够造出他想象中的大船来。 两天之后,朝廷派来的船匠来了。 朝廷还给他找来了一个负责造船的工部主事,名叫李寿峰。 李寿峰对一手面前的赵远松深深一拱手。 他其实也没有见过赵远松,当他见到赵远松时,心里还真的有点震撼。 实在是赵远松太年轻了,那么年轻就当上了伯爵,还当上了知府,是十分令人吃惊的。 他在看赵远松风度翩翩的模样,哪怕对他这个主事,也是不卑不亢,没有因为他是京官,有半分的巴结。 他心里还真有点佩服,他也绝对不敢得罪赵远松。 京中那些阁老可是说了,现在泉州府就是一个下蛋的金鸡,谁也不能把这个金鸡给宰了。 让他来到泉州府之后,好好听面前这个赵远松的话,要是稍有差池,那么他回京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他能够明白那几个阁老,为什么那么重视赵远松,是他的话,他也得重视赵远松。 赵远松可是答应了给朝廷每年八百万两,八百万两可是等于全国的田税呀,朝廷怎么可能不上心? 所以他对赵远松绝对没有半点轻视,反倒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何况,他瞟了瞟坐在赵远松旁边的那个身影,他为他当场更是恭敬。 那人别人不认识,他难道还不认识吗? 那可是太子啊。 人家太子现在在赵远松面前都得装孙子,他什么身份? 赵远松看着他说,“辛苦了。” 李寿峰哪敢说辛苦,“赵知府这说的哪里话,我早就听说了赵知府的风华,我一直想要见一见赵知府,当面聆听赵知府的教诲。” “如今来了泉州府,这实在是我的荣幸,这个机会都不知道有多抢手,我也是千辛万苦才抢到这个机会的。 “如今看到赵知府,果然感觉闻名不如见面,心潮澎湃之下,一身疲惫早已是丝毫不存,只感觉到整个人有花不完的力气。” 他心里非常明白,他现在不但是在保住朝廷下蛋的金鸡,还是在巴结旁边的太子。 他说话是十分的好听,旁边的朱厚照听到这些话心里越发觉得难受。 这些官员面对着他的时候,都是一副黑着脸的表情,但是对着这赵远松的时候,脸上笑容灿烂,一对比,他就觉得这些官员就是看不起他,心里更有了几分烦躁。 赵远松摆了摆手说道:“这些话便不用多说了,你也是堂堂的朝廷工部主事,你这话传出去,还以为我赵远松有多嚣张。” 他从旁边桌子上拿起一沓纸,直接递到了李寿峰手上。 “你看一看这这样的船,你们造不造得出来?” 对方看了看这个内容,他感觉到还真是大开眼界。 这个里面战的内容其实很简略,但是把这种战船的各个要点都说到了。 所以,李寿峰看着这一艘船,再看看上面的船帆,他就已经感觉到有点不太对劲了。 那么多船帆,根本就不可能是一艘小船,他有些有疑虑,向赵远松问道:“赵知府,不知道这样的船有多大,你要做多少艘?” 赵远松一指,“后面记录着!” 李寿峰看到这上面的数据也是大吃了一惊,这艘船竟然八千料。 这艘船其实并不是现代产物,实际上是公元1600年一艘西洋木质风帆船的草图。 八千料就等于四千吨的排水量,这么大的船,比郑和下西洋时的船还要大。 郑和下西洋的才五千料,这个船竟然去到了八千料。 李寿峰摇了摇头说道:“赵知府,这个活干不了。” 赵远松点了点头,要是这个李寿峰拍着胸口说肯定能办好。 他还真的有点不太信。 可正是因为李寿峰说这样的船造不了,他的信心才更加大 赵远松问道,“为什么造不了?” 李寿峰犹豫一下,决定实话实说,说道:“这船的龙骨受不了。” “咱们这些船都是用木头做的,船越大,龙骨的压力就越大,所以我们大明最大的船也才五千料。” “非要做出八千料的船,唯一的结果就是龙骨受不了,一旦遇到了风浪,那就是船毁人亡的结果。” “五千料的大船上面能放两三千人,两三千人的性命就这样没了,赵知府难道忍心吗?” 赵远松摇摇头,说道:“如果我们用钢铁来做龙骨呢?” 听到这个话,李寿峰倒是愣了一愣,如果要用钢铁来铸造这样的龙骨,结果又怎么样? 他想了想说,“如果赵知府真的能够造出那么长那么大的龙骨,那么这样的船我能造。” 赵远松点了点头,八千料,四千吨的,这个船就算放到后世,也是极大的船了。 他点了点头说,“好好干,我们泉州府还打算聘请你为顾问。” 李寿峰听到最后,倒是有些好奇,问道“赵知府什么叫做顾问?” 赵远松笑了笑说:“所谓的顾问,也很简单,就是我们有什么问题,请你过来问一问的意思,也就是老师。” 这样说李寿峰懂了,说道:“我既然已经主持了这个事情,你为什么还要一个顾问的官职,这岂不是是多此一举?” 赵远松摆了摆手说:“这不是官职,这只是个职务。” “就像就是我们请的泉州商行的顾问,相当于我们商行请的老师,你给我们做指导,每个月我们给你五十两金子的顾问费。” 李寿峰听到这话,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不是贿赂吗?” 赵远松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就是我们商行聘请一位顾问的金子,拜师那都得给点拜师费,上两条腊肉。” “我们请个老师,怎么能空手去,这五十两金子就是我们的诚意,你把我们的战船弄出来,那么每个月五十两金子绝对不会少。” “等到你把我们需要的是十五艘战船全部造出来,我们还一次性给你一千两金子。” “这些都是合法收入,绝对没违反朝廷的制度。 他一听到这话心里很是心动,其实他知道赵远松在骗他,这也是违反朝廷制度的,可太子就在这,仿佛风险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只看赵远松摆了摆手,说道,“当然,这船你没造出来,那拿了我们的,就得给我们拿出来,吃了我们的也得给我们呕出来,这话你懂吗?” 李寿峰感觉到有些发抖,他看着赵远松表情,才发现赵远松可能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善人,甚至可能还会有些凶狠。 他有些犹豫的说道:“赵知府,那我话别说在前头。” “你想做十五艘这样的船,可你现在已经造船坊都没有,还得招募人手想搞出一个造船厂,还要造出十五艘大船,还有相当一部分配套的小战船,那么至少需要五百万两银子。”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道:“银子这东西我们有,只是辛苦你要从无到有,慢慢的把船搞出来。” 李寿峰听到这话嘴角一撇,每个月给他五十两金子,那这个活他怎么都会努力去干的。 最主要是他这不只是在帮赵远松干活,也是帮旁边的太子干活。 将来太子当上了皇帝,念起今天的事情,能不给他点好处吗? “赵知府放心,这个事情包在我身上。” 等他准备退了下去,赵远松一招手。 旁边的苗鹏生走了过来,赵远松对李寿峰说道:“今天我身体不适,就不陪你们吃喝玩乐了。” “苗教授,你陪我们的主事是好好的在城里面吃喝玩乐,所有的消耗的银子全部记在公账上。” 李寿峰感觉到自己的三观,都被自己受到极大冲击,这朝廷官员私下的吃喝拉撒,怎么还那么光明正大的走公账? 主要是太子还在旁边呢! 不过太子都没说啥,他也不好说啥。 那边的苗鹏生拱手说:“主事,这边请。” 李寿峰退了下去。 朱厚照都看了他们两个远去身影,有些呆不住了,来到赵远松旁边。 “兄长,这仿佛有点不太对劲。” “为什么每个月要给他五十两的金子,完活之后还要一次性给他一千两金子,他不是已经有俸禄了吗?我这个条件实在太过丰厚了。” “何况,就那么点金子,给他就给他了,主要是咱们去哪里找五百万两银子。” “上次那三百万两银子,不是已经押送进京了吗?” 说着,朱厚照有些懊恼,说道:“早知道就不要急着把上次的银子送进京,那我们就能够在三百多万两的基础上凑一凑。” “这样的话,我觉得凑出来五百万两来也不难,现在这个事情搞到这份上,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万一船不出来那该怎么办?” 朱厚照想象过,自己站在船头上,一挥手,千百艘战船劈波斩浪,砥砺前行的样子。 现在这个事情卡在造船这里,他心里实在是难受。 他瞅了他一眼,说:“这有什么好懊恼,就朝廷给那点俸禄,够谁用?”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太子给太子的回信 第126章 太子给太子的回信 “五十两金子,这才是对人才该有的态度。” “我给他金子,他拿在手上,他要是不干活,他心里都发虚。” “他那活干不好,那他还得把金子还我们,你想他舍得嘛。” “为了把那些金子拿到手,他也得卖了老命,也给我们干好活。” 朱厚照听到这话豁然开朗,突然想到,“那既然这样,我们等他干完活之后验收的时候,我们再说他活干的不好,再硬是把他的金子拿回来。” 赵远松瞅了他一眼旁边,他没发现旁边的这一个朱厚照竟然那么狗,竟然那么快就学会了这一招,放在后世,那也是妥妥的良心企业家了。 他拍了拍朱厚照的肩膀说:“这活不能够这样搞。” “你要这样搞,以后谁还愿意给你干活。” “这里面的事情不值得我们这样做,咱们要千金市马骨,合作共赢。” “今天他给我干活,他得了好处,但是我却得到了更大的好处,这才是可以去发展。” 朱厚照觉得赵远松懂得真多,可是问道:“就算这样,那五百万的银子咱也搞不出来啊。” 赵远松撇了他一眼说:“什么搞不出来,之前能卖修道路的股份,现在我在卖一卖这个贸易公司的股份那又怎么样嘛?”。 朱厚照听到了这句话,本身也是露出了笑容,他就等着赵远松这句话了,说道:“这样想的话那么倒是可以。” “毕竟咱们就缺五百万两银子的,其他什么盐啊,船啊,基本上都是无本买卖。” “也就浪费一点运输费,可每年不停的产出利益。” 朱厚照想到那些商人是感兴趣的,他心疼说道:“没错,就这样,但只搞五百万还是太吃亏了。” 赵远松招了招手,旁边的赵福过来了,他看着赵远松,赵远松也看他。说:“给那些跟我们合作过的勋贵和商贾去信,直接放出风声去告诉他们,我们又要卖股票了。” “这次我们不卖修路的,咱们就卖这一个贸易商行的。” “要是他们有兴趣的,一个月后可以来泉州府洽谈,叫他们带足了银子。” “告诉他们,这一次的买卖比上一次要更加诱人,叫他们有兴趣的就来,不过提前告诉他们,有兴趣来得先交一万两的报名费。” 赵福听了之后连忙问道:“老爷,还是跟上次一样发请柬,请一些跟咱们有关系的商贾来?” 赵远松摇了摇头说道:“这次不一样,这一次只要有实力的商人都可以来我们这里。” 赵福听到最后有些担心,说道:“老爷,这样来的恐怕有一部分人是滥竽充数的,只怕到头来我们要吃亏啊。” 赵远松冷笑了一声,“老爷什么时候吃过亏。” “伱们放出风声,就告诉他们,想要来参加这一次招商会,每人得交一万两银子报名费。” “参加完这个招商会之后,无论他们有没有买我们的股票,这个报名费我们都是不退的。” 在场的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朱厚照看着赵远松,只想着赵远松的心真黑呀。 赵远松看到他们的表情有些不爽,“你们看着我干了什么,我脸上有花吗?” “顺便告诉他们,这些银子是进到泉州府的公账上的,就当他们为泉州府做贡献。” “我们打击了倭寇,那还不是为了让他们的营商环境好一点吗?” “没实力的就不要来应酬了。” 朱厚照听到最后,倒是有些担心,“兄长,还没知道买卖做不成,先交了一万两,他们真的愿意吗?” 赵远松冷笑了一声,“看他们吧,我觉得他们会愿意的。” 朱厚照倒是有点不太有信心了。 那赵福退了下去,赵远松转过头来看一下朱厚照,问了个问题,“你跟太子关系怎么样?有没有见过太子?熟不熟?关系好不好? “还有他缺不缺银子,我打算给他送点银子。” 朱厚照听到这话心里一惊,但他脸上掩饰的极好,闷声闷气的说道:“我跟太子的关系还是挺好的,我们经常见面称兄道弟的,好到能穿一条裤子。” “他也挺缺银子的。”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朱厚照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但是他也确实是没有骗这赵远松,他确实是挺缺银子的。 他点了点头,“太子缺银子就好。” “你写封信告诉他,我这里有个好买卖,不用他出半分银子,就能够白白拿七十万两银子,问他有没有兴趣。” “有兴趣的话给我们回个信,当然你要是能够把陛下拉下水,那就更好了。” 朱厚照只感觉到整个人的身体都有些颤抖。 他非常了解赵远松,他不是那种信口雌黄的人,他说能挣七十万的银子,那肯定是能挣七十万两银子。 可问题是他自己本人就是太子,他颤抖地问道:“兄长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总归要说明白点,不然我跟太子那边也不好说。” 赵远松点点头说道:“咱们不是要卖这个股票吗?我想过了,要卖两千万两银子,可以分太子半成干股。” 朱厚照彻底地震震惊了,问道:“为什么要分太子那么多的好处?” 赵远松自然不能够让他白拿好处的,“这个银子肯定能挣回来的,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个道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你就告诉太子,只要他同意的话,这些银子挣到之后,全部都送到他的府上,绝对不会让他失望。” “你想想咱们这个商行卖的是什么?咸鱼啊!那跟卖盐有什么区别,还怕挣不到银子吗?你在这里担心个屁啊!” …………… 朱厚照走路整个腿都在颤抖,实在是不颤抖也不行了,这事情放到谁身上那都得颤抖。 他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几个太监围了上来,问道:“太子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跟赵知府发生什么矛盾?” 刘瑾的眼珠子一转,他巴不得太子爷跟那个赵远松发生什么矛盾,这样的话,他就可以从中作梗了。 但是现在的朱厚照沉浸在赵远松要白送他几十万两银子震撼当中,现在谁说赵远松不好,他跟谁急。 他一巴掌都抽了上去,把刘瑾当场抽翻在地。 其他几个太监都没说话,心里还有点幸灾乐祸。 就你脑子好一样,明明知道太子爷跟赵远松关系那么好,还瞎问。 朱厚照大骂一声说道,“赵知府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两个亲如兄弟,谁要是说赵知府不好,那就是得罪了我。” 他们也没想到,刘瑾随便问一句,都迎来了朱厚照那么大的反应。 实在是谁白白送给另外一个人大几十万两银子,都会被当做自己很好的兄弟。 不! 是义父! 说着,朱厚照依然没有从那个震撼中回来,呆呆的回到了这间房中。 他从一个隐秘的角落掏出了自己的太子之印,本想自己提笔伪造成一封太子来的回信,但是只怕赵远松会记住他的笔迹。 他把头伸出来,大喊一声,“刘瑾在哪里?赶紧滚过来。” 刘瑾灰溜溜的过来了,但是脸上还挂着几分讨好的笑容。 朱厚照看了看他,心里又觉得不太合适,这狗东西是赵远松的干儿子,他们两个可能通过信,怕对方笔迹会把自己给卖了。 他摇了摇头说道:“你不合适,换一个人来,张永呢?张永过来。” 张永本来就在房间外面等着,一听到这话屁滚尿流的进来。 朱厚照一指着刘瑾说:“刘瑾你先出去,这事你不能听。” 刘瑾看着张永,心里面有些埋怨的很,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得罪的太子。 难道就是因为刚才自己说了赵远松一句坏话嘛,明明以前太子有什么事情,第一个就是想到他,现在竟然变成了这个张永。 唉,他现在有点后悔,早知道就不多嘴说那一句话了。 可是他好像也没有说啥,就这样被打了一顿,他心里其实也是十分委屈的。 他心里暗暗的告诉自己,以后不能够再这样了,起码不能够再说那赵远松半句话,除非赵远松已经倒霉了。 可是他一想到赵远松的本事,就感觉那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情。 刘瑾出去还帮朱厚照关上了门,朱厚照看看旁边的张永说:“你过来,你会不会写字?” 张永是会写字的,进宫来的小太监都会在宫里被教识字,所以他不但识字,他字写的还行。 朱厚照指着他说:“你写一封信。” 张永连忙问道:“太子爷,咱写什么信?” “你就写一封太子给我的回信。” 张永听到这话彻底愣住了,看着朱厚照忍不住问道:“您不就是太子吗?自己怎么给自己写回信?” 朱厚照瞟了他一眼,嘴角一撇说道:“不,我现在不是太子,我现在是小侯爷。” “这封信我跟你说怎么写,你就老老实实的给我写就行了。” “还有写完这封信出去,从今天开始,你就不要写字了,不要在任何人面前露出你的字迹,至少不要在赵远松的面前,露出你的子迹,知道没有?” 张永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也知道不能够随意乱问,拿起笔就准备写。 只看这太子在这房间里来回转了两圈,本来想写点文绉绉的,但是感觉好像又写不出来,没有那个文采。 他心里想起自己这一个太子的名声的是荒诞不羁的,他也没太在意。 “你就写赵知府,你所说的买卖本太子非常感兴趣,你是国之干臣,你的忠心本太子心里很清楚……” 等到张永从房间里面出来的时候,长出了一口气,深深地看了一眼刘瑾。 他现在终于知道刘瑾为什么会被打那一巴掌了。 他要是太子的话,他也得打着刘瑾一巴掌,只怕打这一巴还不够。 这算起来那得多少银子啊,白白进了太子爷的口袋里。 市井之内,几两银子就能买一条人的性命,何况如今这个数呢。 …………… 那天夜里朱厚照正在睡觉,突然嘴角露出几分笑容,慢慢的笑声越来越大,竟然把自己笑醒了。 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在桌上捧起了一张自己给自己写的回信,细细的端详着里面的内容。 当他确定里面的内容完全没有问题时,才长出了一口气,捧着那封信回到床上,又重新进入到了梦乡。 ………… 正在太原府的范斗魁正在摆了摆手,对兰镜桐说道:“兰兄,你有我之间的关系那也是极好的,但是这份额就那么多,我在卖给你,那我自己也没有多少股票了。” “三十年的保障,有了这些股票在,我的后人就算不肖,也可保他三十年的富贵,我实在不能够往外卖。” 兰镜桐听到这话摇了摇头,这些股票他是真的很想搞到手。 他叹口气,说道:“一百四十八两不够,那咱们还可以把这个价格往上算一算,终归是能够聊出个合适价格的。” 范斗魁还是摆摆手说道:“兰兄,你就不要为难我了,我挣点银子也不容易,如果日后有好机会,我肯定得带上你。” 兰镜桐好说歹说,也没能够让范斗魁把手上的股票卖给他,还被范斗魁亲自送到了门外。 兰镜桐坐上了马车,咬了咬牙说道,“这股票不好买呀,不好买呀。” 他回到了府上,整个人的脸色不好看。 夫人看到他那副表情,忍不住问题:“老爷,范斗魁不愿意卖股票出来?” 他倒是冷哼了一声说道:“那可不是,我都出一百五十六两了,他还是不愿意把那股票往外卖,他也不看看别人能出到我那么高的价格吗?” 其实就目前市面上的价格来看,他出的价格确实是相当高了,别人还真的出不到他这个价格。 但是兰镜桐和范斗魁这些人都是有眼光的,他们相信那赵远松才华,他们总觉得赵远松把这条路修好之后,能挣的银子肯定会超出预期,到时候这一个股票价格还得往上升。 他转头看一下旁边的管家问道:“听说赵知府已经召集了几万的百姓,开始了修路?” 那管家连忙点头说道:“南边的兄弟是这样写信回来说的,说的是这修路的速度,远远超出了原来的设想。” 兰镜桐叹了口气,“只可惜错过了一个大好机会呀。” “这就是以前没有跟那赵远松搭上关系。” “上一次赵远松要卖修路的股票,可我们这个人连张请柬都拿不到。” “我们没有办法去参加人家的这个什么招商会,只怕下一次真有那么好的机会,因为咱们也还是找不到请柬。” 夫人听到这话也有些纠结,她不仅仅是兰镜桐的夫人,她也是出身自于大商贾家的女儿,心思也很是灵通,可以说是兰镜桐的贤内助。 “老爷,这样下去那也不行,不然咱们想办法联系上赵远松。” “不行的话给他送点礼,一万不行送两万,两万不行送五万,咱先把这个关系接上。” “咱们跟赵远松肯定还有打交道的机会,终究不会吃亏的。” 兰镜桐瞅了她一眼说道:“你说这些,我又何尝不明白,这个路子倒是有人试过了,但是没有成功。” “那赵远松对外说,他只跟人做买卖,不收人家的银子。” “他是个谨慎的人,想跟他做买卖,也得展现出自己的实力。” “我们家虽然是有实力的,但是一时半会之间,我们家还真的没有合适的买卖给人家做。” “何况咱们想跟赵知府做买卖,别人也是这样想的,你是不知道赵知府有多抢手,咱们这些人跟他又没什么关系,怎么联系得上?” 夫人也是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这个时候,门外突然闯进来一个严肃的人。 兰镜桐皱了皱眉头,抬头一看,发现这人竟然是自己的堂弟,一直跟着他身边打点买卖。 “怎么这般冒失,一点规矩都没有。” “你在我面前这样也就罢了,在那些官员面前这样,岂不是平白落了咱们家的身份,到时候谁看得上咱们家。这买卖还怎么做?” 兰镜榆听到这话,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兄长,我收到一个消息,那个赵远松又要往外卖股票了。” “这可是一个大好机会啊。” 兰镜桐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说道:“他卖的是什么股票。是不是修路的股票?” “他有多少,我们有实力,就算是一百万的银子的股票,我们也能拿下来,你赶紧带人带银子去。” “不,带银子去太慢,你先把一部分银票带过去,就当是定金,告诉赵知府,我们愿意跟他做买卖。” 说着,兰镜桐又坐了下来,叹了口气,觉得还是不行,说道:“这也不行,他要放出这股票来,不知道多抢手,很多商人跟他关系很好,轮不到我们,终究是错过大好机会了。” 可是兰镜榆摇摇头,说道:“并不是,那个我们的机会真的来了。” “那赵远松说要搞一个什么泉州贸易商行,要重新搞一个招商会,就在下个月。” 兰镜桐听到这话,又挺直了腰板,可最后又靠在椅背上,拍打着扶手。 过了一会儿,他摇摇头说道,“那也不行啊,咱们家跟赵远松的关系不够,捞不到请柬,没有请柬,我们进不去招商会,实力再强那也没有用。” 第一百三十六章 朝廷想插手股票 第127章 朝廷想插手股票 兰镜榆听到这话,露出了一副你有所不知的表情,说道,“兄长,这事情要真的没有办法操作,那我又何至于直冲府上来找您?” “我来找你,然后你告诉伱这个事情,那肯定是想跟你说,咱们也有办法参加这个招商会,你不必着急。” 兰镜桐听到这话,露出了一脸的不可置信,连忙问道,“难道你有办法搞到那请柬?” 说着,他又摇了摇头,自己都觉得不可能,说道,“不可能的,这玩意无论放到谁手里,他都不能让出去。” “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如果真放我手上,我也不能把这个的请柬让出去。” “你看看那些人,那股票拿在手里,到现在过去了不到半年,都已经挣了五成的银子了,接下来还不知道挣多少。” “赵远松是个做大买卖的人,他不会毁了他的信誉,他手上的股票都是有保障的,这就是他的本身之本。” 兰镜榆摆了摆手,说道,“兄长,我确实是没有办法搞到那个请柬,但问题是这一次招商会根本就没有请柬,恐怕全天下大商人都已经收到消息了。” “这一次所有的大商贾都可以去参加招商会,只要是你有兴趣,只要是你有实力,那你都可以去。” 兰镜桐一副惊讶的模样看上兰镜榆,“这不可能吧?” “那不知道有多少的人都得去赵远松那里参加这个招商会,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滥竽充数的人,谁不想白白的拿到份额,挣他一笔银子。” “那没钱了也不怕,先拿了份额,出门转手给别人,让别人去交银子,他挣差价都可以。” 兰镜榆叹了口气说,“这个肯定没有那么简单的,人家都说了,只有有实力的人才能够去,没有实力的,你去到人家正眼都不瞧你一下。” “泉州府那边的消息已经传回来了,说的每一个去到招商会的人,那首先报名费就得交一万两银子。” “兄长,他这个要求实在是有些过分了,不过你赵远松也说了,这一些银子全部会进到公账里面去。” 兰镜桐一摆手说了,“进公账私账对于我们来说有什么区别,我不管这些,我只管能不能挣到银子。” 旁边的夫人看一下兰镜桐,问道,“那既然这样,这一次我们要是真的去的话,能不能挣到银子?” 兰镜桐嘴角一撇,“怎么可能挣不到,要挣不到银子,上一次他们吃了亏,这一次还会有人去吗?那肯定是能赚到银子的。” 兰镜榆也忍不住问道,“兄长,那既然这样,这一万两银子我们给不给他?给他好像有点可惜了。” 兰镜桐无所谓的表情,说道,“银子是肯定要给他的啊,你不给他银子,怎么参加招商会,不参加招商会怎么挣钱?” “其实赵远松的脑子是确实好用,咱们就算是一万两银子,哪怕去到买不成股票,也都是值了。” 兰镜桐这样说,兰镜榆倒是觉得有些迷糊了,问道,“这又是为何?咱们这些人去参加那些招商会,还不是奔着他那些股票去了吗?要是没有股票啊,谁愿意去参加他那个招商会,还得白白给他交一万两银子。” 兰镜桐叹了口气,“让你跟在我身边那么多年了,也没见你有什么长进,我可以这么跟你说吧,就算没有股票,就算赵远松不止收一万两银子,甚至是三万两五万两,也一样有很多的大商人愿意去,你信不信?” 兰镜榆听到这话,想破了脑袋,但也没想出这里面的奥妙。 看到兰镜榆这副样子,兰镜桐只觉得他一点长进都没有,转过头来看一下旁边的夫人,问道,“镜榆看不出这里面的问题在哪里,不知道夫人能不能看出来?” 夫人稍微想了一下,很快就想到里面的奥妙。 比起处理日常的琐碎事,她因为经验的原因,可能不如兰镜榆,但是在大局面上的眼光,她要比兰镜榆好上不少。 “全天下中,能够一次召唤那么多大商人的,赵远松是唯一的一个。” “这些大商人在一个地方会面,主人必须有很大的面子,也要有足够的实力,别人都没有这个实力,只有赵远松有这个实力。” “可以说,赵远松能让全天下的大商人都聚集在那里,那么我们这些人只要能够参与其中,可以获得很多的好处。” “就比如说,连这样的招商会,你都没有实力参与,以后你出去做买卖,那你怎么好意思敢跟人家说你是有实力的,谁看得上你?恐怕别人对你的实力都会有所考虑吧!” “第二个。那么多的商人汇集到一个地地,相互之间就可以认识来往,尤其是里面有很多勋贵的代言人。” “那些勋贵虽然不会亲自出面,但是通过他们的代言人,也能够与与们也能够多少扯上的关系,以后多个朋友多条路。” “第三来,还是刚才那个道理,我们去的那个招商会,除了能够认识一些勋贵之外,还能认识很多大商人,这里面蕴含着多少能够挣钱的买卖。” “虽然我们看似出了一万两银子,但我们很快就能够从这些关系中获益,挣回来一万两银子,只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这一万两银子该出。” “甚至我们要想买卖做得更大,以后遇到这样的机会,每一个都不能够错过,哪怕多付出点银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兰镜桐脸上露出了笑容,拉起了夫人的手,说道,“夫人就是我的贤内助。” 夫人听到他这话,微微的有些脸红,都老夫老妻了,夫君还是这样黏糊糊的。 兰镜榆听到这些话也豁然开朗,“兄长,嫂子,你们要是不说,我还真的想不出这个事情来,看来我们这个招商会还真的是要参加了。” 兰镜桐点了点头说,“何止要参加,还得早点去。” “我心里对那个赵远松也是十分敬佩,也想见一见赵远松,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听说他如今才二十七八岁,想不到那么年轻就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嗯,不但当上知府,还当还被封为伯爵,还有那么多的奇思妙想。” 举办招商会的事情,除了传到兰镜桐这里之外,还传到范斗魁这里。 想不到他拒绝了兰镜桐不到一天,就收到这样的消息,他招招手,旁边的管家过来了。 “筹备两百万两银子,最好还是换成黄金和银票,银子押运实在太多不方便了,招摇过市的,难免引起歹人的想法,还是黄金比较妥贴一点。” “当然了,最方便的还是银票,多准备一些银票。” 管家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苦涩,说道,“老爷上一次咱们押运了两百万过去,结果才花了不到一百万,剩下的银子又得押运回来,要不咱们这一次少带一点?” 范斗魁瞪了他一眼,大声骂道,“没脑子的东西,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插嘴了,叫你怎么干就怎么干。” “两百万两少不得,我又感觉这一次招商会,可能会比上一次更加庞大,这一次来的商人肯定会更多。” “还有我总感觉赵远松的举动一次比一次要庞大,恐怕这个泉州府是要真的发了,肯定还会有很多的好机会。” “我打算在泉州府开一个分号,再存一些土地,到时候泉州府的商贸发展起来了,这些土地也都是实打实的银子,这样好机会可不容错过,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管家这一次不敢再问,连忙点了点头。 全天下的大商人都纷纷南下,东进,反正目的就是泉州府。 这大阵仗直接震惊了朝廷,皇帝把几个阁老聚集在了乾清宫。 在阁老们的表情都有点不太对劲。 他们心里微微有些后悔,想着是不是找赵远松要的银子太少了。 弘治天子的表情依然是那么高兴,因为这一次赵远松往外卖股票,他又能够拿到一部分的份额。 他听说连太子都白白的分了半成,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他听说这一次赵远松的股票,打算到卖两千万两银子以上,哪怕仅仅是两千万两银子也相当于朝廷一年的收入。 赵远松白白的给太子分了半成,那就是一百万两了。 这个消息传到弘治天子这里,但是又不知道经过哪一个宫里面的小太监,把这个消息传出来传到朝廷上,几个阁老爷都被赵远松的大手笔震惊了。 阁老们都明白弘治天子为什么那么开心,因为这一次弘治天子又分到一大笔的份额。 虽然名义上这个份额是给寿宁侯的,但是给个屁的寿宁侯府,谁都知道寿宁侯了陛下假扮的。 所谓的给了寿宁侯,那就等于直接给陛下。 当然,陛下也肯定是要掏银子,直接就得掏两百万,去买这一成份额。 可这有什么要紧的呢? 不到半年的时间,弘治天子至少就能够挣大几十万两,甚至如果现在这一支股票能够得涨得跟上次一样的话,那就是能够挣到一百万两。 赵远松白白地把一百万两送到天子的手里,这些事情,简直是让几个阁老想都不敢想。 几个阁老都是叹了口气,赵远松这一次玩得有点大,不知道得有多少大商人,参与到这个事情里面来。 他们看了那两千万两,是真的有点馋,如果可以的话,他们是想割一把韭菜的,直接把那两千万的都给没收了。 可是他们的理智告诉他们,不能够这样做,吃相太难看,也会损害朝廷的权威。 李东阳看看刘健,忍不住说道,“这银子太多,我们要不要派个官员过去接管这个事情?” 众人听到这话都有点心动,现在主导这个事情的人是赵远松,但是如果换个人来主导这个事情,并且是换成他们自己人的话,这情况就不一样了,可以做出很多有利于朝廷的决定。 刘健瞅他一眼,说道,“你觉得这个事情合适吗?” 李东阳老脸也是一红,他心里更明白,这样做吃相实在太难看了。 弘治天子脸色也不太好看,摆了摆手说,“吃相难不难看,那不好说,最主要是你们觉得,如果你们换个人去当主导,那些大商人还愿意拿出银子来嘛,这根本都不可能了。” 几个阁老也是叹了口气,这才是最现实的,人家信的是那一个赵远松的本事,把赵远松给换了,谁来都能不能服气,想来想去他们还是决定按规矩做事。 只是突然,刘健有个想法,说,“既然这样,那我们能不能够在里面掺上一股?” 弘治天子听到这话,倒是微微点头,其实他也是这样想的,说道,“朕倒是也觉得可以,以赵远松的才华,这个事情的风险,其实并不大。” 说是这样说,可刘健一时半会之间。也拿不定主意。 “这个事情,还是问一下赵远松吧,赵远松既然能够搞出这样的事情,证明他的手段还是非常高明的,我看他对朝廷也还是比较忠心的断言,不可能坑害朝廷。” “何况,他现在也需要朝廷的帮助,先问问他是什么想法,我相信他会为朝廷打算的。” 在场的官员们都点了点头,非常认同这个说法。 赵远松对朝廷忠不忠心不好说,但大抵是忠心的,最主要是现在朝廷需要赵远松,赵远松也需要朝廷。 刘健转脸过来看一下弘治天子,“陛下,这个事情还得劳烦您辛苦一下。” “我们想拿出银子来,买下二成的股票,请问一下赵远松觉得这个事情怎么样,只是最好问一问他这个东西能不能赊账。” “我们逐年给他………嗯,还上这个银子,实在是现在朝廷到处用兵,暂时没有那么大一笔银子给他了。” 弘治天子自然明白朝廷的情况,点头说,“没事,朕先用寿宁侯的身份去跟赵远松说说。” 刘健之前听到这话,眼睛里面流露出了几分失望,其实他们本意上不是这个意思。 他们是想问弘治天子,能不能帮忙把这个银子给补上,但显然这弘治天子没有中计,那他们就只能够自己出银子了。 弘治天子看到这些人的表情,冷笑一声,他何尝不明白这些人的意思。 但现在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谁动他银子不行,这都是他留给儿子的财产。 飞鸽传书来到赵远松这里,已经是几天后的事情了。 赵远松拿到这封信之后,看了信里面内容,他心里也有点惊讶,他想不到的朝廷里面的官员,就会向他提出这个请求。 他想了想,随手把信递给了旁边的朱厚照,朱厚照看这一个信里面内容之后,也是有几分惊讶。 他脸上露出几分笑容,说道,“想不到那群老家伙也会改变,我以为他们只会墨守成规而已,现在他们竟然愿意出银子,来跟我们买这个股票,这事情连朝廷都动心了,可见咱们这个事情大有可为。” 赵远松嘴角一撇,说,“朝廷能够这样做,并不是那一群人多么有远见,也不是他们有所改变了,他们其实还是很谨慎的,他们之所以这样做,原因非常简单,朝廷实在是太缺银子,要不然他也但也不能够做这样。” 朱厚照点了点头,他也知道现在大明情况不太好,到处都要用银子打杖,花银子就跟流水一样。” 他 江山将来是他的江山,他忍不住问道,“那既然这样,咱们把股票卖给他们吧?” 赵远松笑了笑,倒是没有拒绝,“该卖还是得卖,这个东西卖给他们,对我们来说,也是极有好处的,到时候你就知道好处到底在哪里了。” 朱厚照显得很高兴,既然赵远松都这样说了,那他也不继续追问了。 赵远松把头转过来看一下旁边的赵福,说,“赵福,帮我写一封信回应朝廷,就告诉他们,这买卖我们做了。” “他们想买股票,那我就把股票卖给他们,但是他们说赊账什么的,那大可不必。” “这些银子我也不需要他们还,挣到了钱之后,我直接在他们利润里面扣就是了,连利息都是少不了的。” “既然他们要做这个买卖,那还得按照市场的规矩来。” 赵福已经帮赵远松写过,不知道多少公文了,他自然懂得应该是怎么写。 不过,赵远松想起个事情,看着赵福问道,“我那些股票制造得怎么样了,别出什么问题,尤其是制造办法千万不能泄露出去。” 赵福听到这话,也正色道,“老爷放心,这玩意本来就是用银票的防伪办法,再加上您那几种特别的防伪办法,我相信全天下的人都没法做出高仿真的假股票。” 赵远松倒是觉得也是如此,包括他那几种特别的防伪手段,也是从后世带过来的,就算是想要伪造,轻易之间也是伪造不出来的,所以他并不是特别的担心。 相反,他比较担心的是他那些个大船的制造。。 第一百三十七章 禁止空手套白狼 第128章 禁止空手套白狼 “老爷,那些龙骨不好弄。” 现在用时间过去半年了,制造大船的船匠,还有木料基本上都已经到齐了,但是他们这边的龙骨制造却不太顺利。 这种大船的龙骨,并不是说那么容易制造出来的,尤其是钢铁后世之所以能够制作出钢铁的龙骨,那也是生产力发展到一定程度的产物,他现在讲要造出这玩意,那就必须要搞出更多的钢铁熔炉。 因为龙骨这个东西作为大船的主干,必须要是一体成型的,这时代也没有什么焊接技术,想焊接也没那个条件。 所以想要一次造出合格的龙骨,那就必须要有足够的钢铁炉同时加温,并且温度控制还需要非常有经验的工匠在盯着,所以想要造出来的难度非常的难。 赵远松耗费了半年时间,也才铸造出了两根合格的,其他的基本上都以失败告终了。 赵远松叹了口气,反正造船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先慢慢搞吧,半年搞出两根。 一年就能搞出四根,那四五年终归能搞出十来根合格的龙骨吧。 主要是那都是钱啊,每一次失败都是大量银子的投入。 对于这个事情,赵远松也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办法,他那个钢铁厂虽然说是钢铁厂,但是其实还是相对原始的钢铁作坊,所谓先进只是相对于当前的生产力来说的。 这个钢铁是能够搞出来,但是少了焊接,终究是有很多事情不方便。 主要是他们还没有什么专业的车床机床,这些东西通通都是没有的,就连打磨都是得靠手工打磨。 “过几天,我亲自去钢铁厂看一看,到时候看一下有没有办法再进行改进吧。” “还有告诉下面的工匠们,谁要是能够想出好办法,能够改善当前的工艺,每一个人至少能拿到一百两的赏钱。” “叫他们不要偷懒,老爷银子有的是,就看他们有没有本事拿了。” 赵福连忙应下了。 当赵远松的鸽信回到朝廷,又是几天之后。 这个时代的通讯速度是相当的慢,弘治天子看了信里面的内容,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 他相信几个阁老看到这封信之后,表情应该会很精彩。 收到了弘治天子的召唤之后,几个阁老,还有六部的尚书,都往宫中赶。 只是他们心里都有点忐忑,就是心里是有点发虚,他们知道陛下为什么召唤他们,应该是为了跟赵远松做买卖的事情。 他们之所以心虚的原因也很简单,他们说逐年给赵远松的银子,其实那都是假的。 朝廷这有点像是空手套白狼,自己银子一分钱不出,但是又想要赵远松的股票。 实在是股票太诱人了,拿到手先不管将来的分成,起码如果按照上次的股票来看,那么这些股票价格肯定会上浮,他们拿的股票就已经是能赚一笔了。 朝廷现在连连打仗,北边的九边筑城不知道还要筑多少年。 南边这两年也不可能平定米鲁之乱。 东南的倭寇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也不知道要乱多少年,甚至几十年都未必能够解决。 朝廷要用兵,所以没有银子,自然还不了赵远松的银子。 他们也被逼急了,心里非常明白,他们实在不还给赵远松银子,那赵远松也不能过来抢。 可问题是,他们相信赵远松也是很清楚这个事情的,赵远松是一个聪明人,如果赵远松真的蠢,也挣不到那么多银子。 既然对方能看出这个事情,那赵远松会不会答应这事情,那就不好说了。 就像赵远松不能够强迫他们还钱一样,他们也不能够强迫赵远松把把股票卖给他们。 实在把赵远松逼急了,一拍两散什么都搞不了。 到时候赵远松撂挑子不干了,每年答应给他们八百万的银子也没有,所以他们还真的不敢把脑袋给憋急了。 去到皇宫里面之后,他们看到弘治天子的表情,嗯……天子心情不错,他们心里也充满了几分希望。 刘健的脸上拼命挤出几分笑容,显得有几分虚伪,“陛下,这个事情到底怎么样?赵远松有没有答应我们的要求?” “他到底能不能把那些股票先卖给我们,我们到时候再把银子给了他?” “您让他放心,我们的银子只会晚,但不会不给……” 刘健说完这个话之后,自己都有些感慨,晚是晚了一点,但是晚多少年不好说,只希望赵远松有生之年,能够收到这笔款子。 弘治天子冷笑,说,“你们这点心思。人家赵远松能不知道吗?” 说着,弘治天子直接把手里的信件给了几个阁老看。 几个阁楼把手上那封信件看完之后,脸上的表情是一个比一个的精彩。 几个阁老看完信之后,又给几个尚书看,几个尚书的脸上,也是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弘治天子笑说道,“赵远松估计也是想到,你们不可能拿得出银子,给他买这些股票的。” “至于你们说那分期付款的事情,他也说了完全不需要这样做,只要伱们愿意入股,他可以接受这个事情,但是股票暂时不会给你。” “股票只会登记在朝廷的名下,但是还是抵押在他那里,银子你们也不需要给,这些股票每年产出的收益扣就是了。” “同时,这还会算上你们该给他的利息,当这股票挣的银子,足够把抵押的股票赎回来之后,这些股票就会都还给你们。” 几个阁听到这话,脸上是无比的精彩。 他们看到信里面的内容,他们甚至能够想象到赵远松对他们一脸嘲讽的样子。 他们这点心思,赵远松又何尝不知道,这个赵远松可是朝廷公认的,年轻一辈官员中的翘楚啊! 几个阁老叹了口气,他们心里很明白,也只能够这样了,毕竟他们一点跟赵远松谈判的筹码都没有。 刘健想了想这些股票的价值,还是忍不住问道,“如果这个事情答应了之后,那么这个股票多少年之后,才能够倒回朝廷的手里?” 弘治天子指了指信后面,说,“里面已经说了,大概四年左右,最长不会超过五年,这个股票就会到你们手里,到时候你们就可以把股票往外卖了。” 几个阁老对看了一眼,也觉得这还好,起码四五年之后,这股票还是朝廷的。 他们算过了,那股票就算价格一点也没往上涨,起码也值四百万银子,到时候他们把这个股票卖掉,那又是一笔也不错的收入。 “陛下,我们希望赵远松能够给我们写一个协议,就是五年之后,股票必须要给我们,同时这个价格不能够低于他这个股票的发行价。” 连发行价这个词都说出来了,显然刘健这些阁老也对于这个事情也是花了不少的心思的,起码该打听的都打听了。 弘治天子看着他们,让他们的表情觉得有点尴尬,是空手套白狼的事情,他怎么好意思去研究的那么深,这不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吗? 他想到这些人也是为了朝廷,也就是说是为了给他打工,他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再说多几句,这些人难免会尴尬,心里也会涌出一种屈辱感,他是个当皇帝的,自然明白这个事情。 他从怀里又掏出一个本子,给了这些阁老,说,“你们这些想法,赵远松也都已经想到了,这个协议已经在上面了。” “你们可以拿回去签,签完之后一式两份,有一份还得给人家送回去,还有你们的股份证明也在这里了。” 说着,弘治天子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叠纸,“这是朝廷拥有的股票证明和抵押证明,这些东西也是需要你们用印的,用完印之后,还得给人家赵远松送回去,也是一式两份。” 刘健看着这些东西,就感觉十分稀奇,这些东西样样都搞得很正规,他们也不知道赵远松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能把事情想的那么完善。 其实这些东西搞得正规也好,搞得越正规,他们心里越放心。 只是刘健为难地说道,“陛下。用印倒是可以用印,只是用哪里的印。” 这个东西确实是有些为难,这总不能用阁老的私印,想用陛下的印,陛下肯定也不愿意。 皇帝叹口气,说道,“这些东西,赵远松也考虑过了,你们用户部的印就可以了。” 几个阁老点了点头,用户部的印,他们倒是也能够接受,这个事情眼看着就这样定下来了。 几个阁老对看了一眼,都叹了一口气,他们心里已经猜到,赵远松为什么愿意给朝廷送那么多的银子了。 甚至刘健这些人,已经有了一种要把赵远松调进户部去当侍郎的想法。 以赵远松现在的知府的官职,下一步确实可以升六部中,除了吏部的侍郎了。 吏部的侍郎比较特别,对标的是其他几个部的的尚书。 而吏部的尚书,对标的是内阁大学士,所以赵远松是没有升为吏部侍郎机会的。 他们总觉得,以赵远松的本事,要是想进户部当侍郎的话,朝廷的日子肯定会好过些的。 但是他们想想,又始终都觉得有点难受。 他们还是觉得赵远松有些肆意妄为了,非要进朝廷来,他们的日子也未必有多好受。 朝廷一天之内用完印了,那个协议他们看了很多遍,里面一桩桩一件件,包含了很多他们想到的与没想到的东西。 这协议里面的内容,看起来对两方都是十分平等的,真真正正的在谈生意,完全看不到一个地方官员对朝廷的卑躬屈膝,也看不到一个地方官员对朝廷的奉承。 协议里面有的只有两个字,公平,除此之外,还是他娘的公平。 用完印之后,飞鸽传书是不合适的,朝廷只能够派出信使,专门把协议给赵远松送过去。 只要不走八百里加急,协议送到赵远松那里,也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只不过他们心里突然想了想,半个月之后,那不刚好是赵远松那一个招商会开始的日子,这赵远松是真的算无遗策。 弘治天子回到了后宫,整张脸上都是笑容,连宫女太监看到陛下今天心情不错,心里也跟着开心了起来。 毕竟陛下开心他们就开心,陛下不开心,肯定也能够让他们不开心。 就连皇后都被弘治天子的笑容感染了,变得开心了许多。 因为儿子始终不在身边,张皇后最近的心情并不怎么的好。 弘治天子抓住了皇后的小手,“皇后心里想什么,朕心里清楚,只是皇后对太子的事情,倒是不必太担心。” “朕看他在泉州府干得还不错,朕一直安插着有人在太子身边,听说我他的军队搞得有声有色的,你知道最难得的是什么吗?” 张皇后哪怕听到一点来自太子的消息都十分上心,如今听到弘治天子这样说,连忙追问,“太子遇到什么事情?” 弘治天子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倒是也没有什么大事,但是太子现在跟以前,有了很多的不一样。” “他现在还在学着如何统筹兵马的粮草后勤,最主要是朕听说了一个事情,现在太子每一天坚持读一个时辰的书,主要是读史,已经坚持了快两个月了。” “当时太子第一天开始读史之后的时候,太监们心里还有些忐忑,觉得太子未必能够坚持下来,所以一直没有上报,结果太子一下坚持就坚持了半个月,他们才敢上报。” “直到现在,太子还是在坚持,他已经坚持了快两个月的时间了。” 张皇后听到这句话,心里面还是惊喜,没有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追求上进的。 她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说道,“这些狗东西也是懒散的,知道太子有什么消息,就该赶紧给我们写信回来向我们禀报,怎么都过了那么久才向我们禀报?我看他们也是皮痒了,该惩处一番了。” 弘治天子倒是没说什么,其实他那些太监早就上报了消息,到现在已经过了快一个半月了,只是他自己没有把这些消息告诉张皇后而已。 他原本也不相信朱厚照能够坚持下来,谁知道朱厚照真的能够坚持下来了。 虽然读的不是四书五经,但是将来要当皇帝的人,本来就不需要读多少的四书五经。 四书五经这个东西是用来教化世人的,并不是用来教化皇帝的,相反读史才是真正有用的。 唐太宗说的那三句话十分有道理,当统治者就是要明白古人的故事,才能够有躲避古人犯下的错,读史这种才是皇帝真正该读的书。 朱厚照可以说是走到了一条正道上。 张皇后也有些好奇,“太子这读史也就读史了,不过太子是怎么有突然有这个想法的?” 太子是什么尿性,张皇后难道还不清楚嘛。 弘治天子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说道,“这个事情的功劳就在赵远松身上。” “据太监的禀报,有一天跟赵远松在城墙上,跟太子聊了很多很多,太子回来之后就突然说要读史,说是赵远松跟他说的,以史为镜,方能知兴替得失。” “他以前也是只想带兵打仗,不管后勤,他现在也知道统筹全局了,这些都是赵远松的功劳。” “朕觉得赵远松已经有资格当太子的老师了,只可惜他太过年轻,他虽然实际上当了太子之师,朕却不能给他名分,否则朝廷上的那些老臣心里该不满了。” “他赵远松也不过区区的一个同进士出身,朝廷上那些大臣至少也是个进士出身,甚至还有一些是一甲出身,赵远松跟他们差得还是太远。” “朕要是任命赵远松为太子的老师,只怕会容易为赵远松惹来麻烦,他这份功劳正直能够放在心中,以后再慢慢回报他就是了。” 张皇后听到这话,也是点了点头,她一直对赵远松的印象都很好,说道,赵远松那孩子干的也确实是不错,有他在太子的身边,太子确实长进步不少。” “要是将来太子回了京,也可以把他调到太子身边,当个伴读那也是极好的,至于老师的名分,将来等赵远松积攒几年资历,再给他提拔起来也未尝不可。” 弘治天子倒是摇了摇头,他明面上当然不可能去反对张皇后的话,但是他自己心里非常清楚,无论怎么样,他也不可能只让赵远松去当区区一个太子伴读,这展现不出赵远松的才华。 只有让赵远松拼命的为朝廷,为他挣银子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天子也听说了,赵远松在造船,还造海船。 他们听说赵远松拿出了的图纸,船上的建筑都非常的少。 天子也找工部的官员问过,工部的官员回话,船上建筑少,就可以减少风吹带来的影响,越过风暴的能力就越大,这些船是能够深海航行的。 一听工部的官员这样说,天子心里马上就明白了,赵远松恐怕对于跑路的事情,一直还念念不忘。 这让弘治天子心里产生了几分危机感,他心里面已经有了个想法,故意在张皇后面前叹了口气,说道,“朕是打算重用赵远松的,可是朝廷上有些非议。”。 第一百三十八章 赵远松的婚事 第129章 赵远松的婚事 张皇后听到这话,对赵远松越发的满意。 赵远松能让太子读书,对于她来说,那赵远松就是个好人。 何况,赵远松还治好了陛下的病,现在还在为太子治病,种种的事情,让张皇后一直把赵远松当成自己的子侄来看待。 她听皇帝说朝廷上有人弹劾赵远松,她当场就有些不太开心了。 如果不是后宫不能干政,她早就对皇帝埋怨起来了。 弘治天子也知道张皇后的性格,也没有给对方绕弯子,“皇后莫要不高兴,朝廷上大臣弹劾赵远松的事情,倒不是一些公事。” “赵远松也算是一心为公,朝廷上弹劾他的是私事。” 张皇后听到这话更是不爽。 如果说弹劾的是公事,她还不想落下后宫干政的名声,但是若弹劾的是私事,她倒不介意说上两嘴。 “朝廷那些老臣,就是看谁不爽,就非得弹劾人家一下。” “赵远松不就是多娶了几个小妾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年轻气盛算不得什么大事。” “赵远松年少有为,家财万贯,还是个伯爵,陛下看哪一个勋贵,不纳十几二十个小妾?”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事他们也要管,真是无法理喻。” 张皇后爱管的只是自己丈夫,不喜欢自己的丈夫增添妃子。 可是她对于自己的儿子,对自己视若子侄一般的赵远松,倒是没有管那么多的想法,反倒觉得对方这样做,无非荒唐一点,但也没太过分。 弘治天子叹了口气,说道,“那些小妾倒不是什么大事,他们主要弹劾赵远松的事,是赵远松他不娶妻啊!” 弘治天子忍不住不说道:“这就算在秦朝的百姓家里,到了他这个年龄不娶妻,那都不是一个正常的事情。” “何况他到了这个年龄已经是个知府了,还是个伯爵,他要是不想娶那就更不好看了。” “不但损害的是他自己的名义,还损害了朝廷的名誉,这是百姓们知道的。” “这赵远松不是怎么说都说不清楚了吗?” “人家还以为他有什么龙阳之癖,搞得朝廷也非常难堪,你说这一个事情怎么办?” “大臣们非要拿这个事情来弹劾他,朕虽然有些要帮他,但是朕也是没有办法啊。” 看着弘治天子那副苦恼的样子,张皇后也有点尴尬,她明白弘治天子为何如此苦无脑。 “那他是否真的有龙阳之癖?” 问出了这个问题之后,张皇后自己也愣了一下,然后又自己摇了摇头。 “赵远松是断然不可能有龙阳之癖的,甚至都说他胡闹,养了二三十个小妾,这样的人,要是有龙阳之僻那还得了。” 弘治天子叹了口气,说道:“锦衣卫已经渗透进了赵远松的宅子里面,已经查到了一些事情,听说他不但不娶妻,就是他根本就连要孩子的想法都没有。” 张皇后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又是为何?” 在这个时代来看,赵远松这种心态是非常令人惊讶的。 天子叹了口气说道:“那赵远松本来就不是平常人,我们不能够用平常人的想法去想他。” “我们查到他跟他那些小妾说过,他一旦有了孩子就有了软肋,他没有孩子那就是没有软肋,只有没有软肋的人才是无敌的。” 张皇后听到这话感觉到有些牙疼,叹了口气说道,“这样始终是不成体统的。” “我听说赵远松的父母早些年就已经不在了,这开枝散叶的事情还得全靠他自己。” “要是不生孩子,何来的开枝散叶,怎么能够稳定下来?” 弘治天子心中冷笑,他要的就是那赵远松稳定下来,不要像现在一样随时想着跑路。 但是这还不够,他还要在赵远松的身上再绑上一条绳子。 “朕也是这样想的,其实朕对于赵远松一直都非常欣赏,希望我们好好为朝廷效力。” “朕不是给他封了个伯爵吗?” “如果他好好干活的话,以后我再封个侯爵,甚至公爵都是有可能的,只要能为江山社稷做贡献,朕绝对不吝赐于区区的爵位。” 说这些话,弘治天子倒是真的带有几分真诚。 实在是赵远松的能力太强了,这样的人如果不努力拉拢起来,他觉得是个重大的损失。 皇后也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得想办法好好拉拢他。” 张皇后说这话,正和弘治天子心意。 “那我们就得想办法为他娶个妻,最好取的这个妻跟我们还是有点关系的。” 张皇后听到这话点了点头,“要是这样的话那太好了。” 赵远松刚好不是他们的子侄,但是赵远松娶了跟他们有关系的妻子,那不就刚真的成为她的子侄了吗?” 不过张皇后脸上倒是泛起了几分哀伤。 “可是臣妾的女儿没有了,一时半会之间不好给赵远松找一个合适的女子,给他充当妻子。” 说到这些事情,弘治天子心里也有些伤感。 张皇后夫妻两个,其实不止有一个孩子。 他们是有三个孩子,其中有有一个男孩子夭折了,他们唯一的女儿十几岁的时候也因为先天性的心脏病走了。 所以他们才剩朱厚照这唯一的孩子,说起这个事情,难免让他们想起这些伤心事。 弘治天子摇头,不去想这些伤心事了,说道:“这倒是为难的事情,不过想想总是有办法的。” 张皇后笑:“那不如看看朝廷上的几个阁老,又或者是六部的尚书,看一下是哪一个家里有合适的女子,这倒也不是说不行。” 弘治天子听到了这个话,心里也不太情愿说道:“那些阁老本来是很适合的。” “他们虽然阁老,但是他们的子女这样来的前途肯定是不如他们的。” “赵远松则是前途远大,还是个伯爵,让他们去配赵远松,也不是说不行。” “虽然赵远松胡闹了一些,但是人家毕竟本事高强,不是吗?” 张皇后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行?” 弘治天子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这样子做,充其量就是个媒人,跟赵远松扯不上什么关系。” “朕就算赐婚了又怎么样?这条绳子始终不在我们手里。” “人家将来要是有什么事情,也不一定真的会为我们着想。” 张皇后想了想也是那么个道理,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好像也是实在不适合。” “要不然给他们找个宗室的女子,这样的话。赵远松至少也是个郡马,这样岂不是妙哉。” “刚好又跟我们扯上关系,成了我们的侄女婿,这对于赵远松来说。也是一个了不得的好事,想来他不会拒绝。” 弘治天子心动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摇摇头,知道这也不合适,他有些话没说出来。 但是张皇后明白了,对于大明皇朝的皇帝来说,父子之间的感情或许会很深厚,但兄弟们之间的感情就未必有多深厚了。 这赵远松那么会搞银子,将来谁当了他的岳父,肯定少不了银子。 赵远松那么实力雄厚,那些王爷会不会取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他烦的就是这些事情。 到时候赵远松要是不跑路了,反倒是资助自己的岳父,资助自己的大舅子造反,那也可是个极大的麻烦。 到时候大明王朝就危险了。 张皇后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个事情其实也未必会。。” “赵远松本事应该没有那么大吧?” 弘治天子叹了口气说道:“这要是以前,朕还觉得赵远松的本事没那么大。” “但是你知道吗?这一次赵远松在泉州府要搞一个什么商贸股票。” “光是这些股票就能卖出两千万两整,这可是两千万两银子,相当于朝廷一年的收入了,真正的富可敌国。” “虽然是两千万的银子到他手里的,也就剩下那么两三百万两银子,可是他能调动的资源就不是其他人能比的。” “有两千万两银子足够拉起十万大军的,朕觉得不稳妥。” 张皇后就是明白了弘治天子的意思。 弘治天子还是想做赵远松的岳父,问题是他们没有女儿,那要怎么当岳父呢? 张皇后叹了口气,应该实在不行,那既然大不了认那赵远松做干儿子,看他愿不愿意?” 弘治天子脸上露出了苦笑,说道:“这个事情朕也想过,朕曾经暗示过赵远松,但是赵远松其实不知道我们的身份。” “朕只是告诉他,朕是寿宁侯府的寿宁侯,按理说这寿宁侯府的寿宁侯位置也不低了,但是赵远松仿佛一点兴趣都没有,甚至躲闪的很。” 张皇后听到这话有些不太开心了,她们伪装成寿宁侯夫妇,真的是她的兄弟。 “他为何不愿意?这总得有个缘由吧?” 弘治天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其实朕猜测了一下,问题终究出在太子还没有孩子这里。” “咱们这一脉也算是血脉淡薄了,太子没有孩子那可怎么办?” “那么这百年之后若是太子将来也无后位置,终究得传到别人的身上,到时候寿宁侯府恐怕会受牵连,恐怕赵远松受牵连吧。” 张皇后虽微微有点相信,但是又有点不太相信。 说道:“应该也不至于吧,赵远松竟然能把事情想得那么深远?” 皇帝脸上露出了苦涩说道,“要是别人没想那么远,朕还是相信了他。” “可赵远松确实能够想的那么选,他做事喜欢事先布局,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到危险当中。” 说了这个话,张皇后这还真是有点紧张了,这毕竟关系到他娘家兄弟的荣华富贵。 “太子在赵远松那边看病,看的到底怎么样了?” 弘治天子脸上也有点纠结,说道:“赵远松那边只能够说有几分把握,但是也不敢打包票,我看赵远松的把握还是有的,至少有八九成。” 其实弘治天子这个话也是安慰张皇后了,他哪知道这个事情到底成不成。 有些皇帝就是因为没有孩子,所以只能够把皇位传给自己的兄弟或者侄子,下场都不怎么好。 所以这个事情是他尽力想要避免的。 现在这种情况,他也只能够把希望都寄托在赵远松身上了。 不过弘治天子倒是突然有个想法,“你说咱们要是认一个干女儿怎么样?” 张皇后皱了皱眉头。 自从太子折腾那么久,都没有折腾出孩子之后,弘治天子对于他那些兄弟的防备,已经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程度。 按理说真的要想跟赵远松拉近关系,他应该从宗室中过继一个孩子过来,给予公主的身份的。 这个事情明朝是没有经验,但是往前的朝代,比如说唐朝的时候就有这个习惯。 也不是说不行,但是弘治天子想要对宗室的防备很重,就连这种方式都不愿意接受,只愿意一个干女儿。 既然弘治天子有这个担心,张皇后也不再劝了,考虑去到底哪一家的女儿当干女儿合适。 张皇后留意一下问道,“要不挑个合适的宫女,年龄小一点的,相貌美一点的?” “臣妾听说赵远松就喜欢美貌的女子,他那些小妾都是年轻貌美的。” “宫里有不少的宫女,长的都是美貌如花,咱们认她作干女儿,将它嫁给赵远松,想来赵远松也未必不能接受。” “对于那些对于那年轻的宫女来说,也是一个好事,总不至于蹉跎岁月。” 弘治天子考虑了一下,还是要摇头说道:“这样含金量就太低了。” “还是要从咱们相熟的大臣之中选一个,然后咱们认作干女儿,出些财物,就当是给她的陪嫁。” “至于原因,刚才朕已经说过了,不能选文臣。那就只能够是选勋贵了。” 张皇后犹豫一下,说道:“那云南沐公府怎么样?” “沐国公家的孩子,这倒是个合适的人物。” “沐国公府,那确实是合适。” “初代沐国公,就是太祖皇帝的养子。” “当时太祖皇帝养了上百个养儿,最后活下来的,并且放心重用的,就只有初代沐国公。” “沐国公府世镇云南,对朝廷忠心耿耿,并且出身足够高贵,但是又不是姓朱的,身体内没有流着朱家的血脉。” “如此一来,实在是合适的不能再合适了。” 其实弘治天子当时心里也是有想法的,说道:“伱这样说的话,也确实是合适。” “但除了他们,朕还有个想法。” “你觉得牟斌这人怎么样?” 张皇后对于牟斌的印象,不能说很好,但也不是很差。 在她心目中,牟斌还是很尽职尽责的。 “陛下为何这样说?牟斌倒是很好,臣妾觉得他也算是正直之人,对陛下营业所有的上是忠心耿耿。” 说完这句话之后,张皇后马上已经回过神来了,看着弘治天子问道:“难道陛下你的意思是?”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朕就是这意思,锦衣卫指挥使跟每一样的皇帝其实关系都非同一般。” “因为这个皇帝倒霉了,锦衣卫指挥使那就得换人,富贵也都不在了。” “做锦衣卫指挥使是个风险极大的事情,所以他对朕自然是忠心的,我相信他对太子也会很忠心。” “那也得有他的女儿嫁的话,想必也能够成为拴住赵远松的一根绳子。” “不过皇后你提出要云南沐国公府的女儿那也是更合适。” “毕竟是沐公府跟朝廷的关系要更加紧密一点,沐公府的女儿地位也更尊贵一些。” 其实张皇后看过牟斌的女儿,她觉得牟斌的女儿更加秀外慧中中一些。 自从弘治天子讲出了牟斌女儿之后,她便觉得牟斌女儿更加合适。 可是刚才的建议是她提的,现在陛下也已经同意了,她也不再多说什么。 张皇后想想,又忍不住说道:“现在也不着急,再等等吧。” “等赵远松把咱们孩子治好了,到时候再决定。” 范斗魁再次来到泉州府的时候,距离招商会开始还有七八天。 距离他上一次来到这泉州府,也不过区区的几个月的事情。 可是现在泉州府的情况,已经有了很多的不同,到处都在大兴土木。 他们之前猜测的那个泉州酒店,也是正式开始动工了。 整个泉州府的百姓都被大量的招募,各处都在修缮。 有一些是修缮大街,有一些是修缮商铺,有整条街都被推平了的,不少的工人开始平常土地。 还有一些运送木材烧制砖石的,可以说整个泉州府热火朝天。 如果说一年前,赵远松刚来泉州府的情况,那就是人有的是,但是却没活干。 现在这已经有了充足的活干,也不停的有外乡的人来到这里找活干。 但是赵远松下了一个规定,每一个工地本地人的数量不得少于七成。 怎么办? 少于这个数量的工地项不允许动工。 范斗魁看了看泉州府的地图,现在觉得有些难受,他看好了几个地方都已经开始动工了,听说都已经被泉州府的官府给买了下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新型大炮 第130章 新型大炮 范斗魁叹个口气,他觉得他自己都是属于那种很有远见的人,才提前来到这里做准备,就想买一下一些土地。 但事实上他现在发现,有人比更有眼光,这比比他更有眼光的人,想必就是赵远松了。 他根据修路的走向,定好了几个方位,如果拿下那个位置土地,是肯定合适的。 可发现这些土地,早已经被官府拿了下来。 不过,也是这道路的建设是赵远松定的,那么赵远松在这方面的触觉,怎么可能比他还要差? 他不在想这些,反正想了也没有用。 官府肯定不可能把土地让给他,中途让他掺合一脚的可能。 他没有去看次一等的土地,因为他心里很清楚,次一等的土地投资价值,相对已经没有那么高的了。 同时要是真有价值的,赵远松肯定也下手了。 这里是人家赵远松的地盘,不是他们的。 他看着管家,“别的地方也别去看了,我们直接去官府吧,我们今天先把那个报名费给交了。” 管家看到范斗魁有点疲惫的样子,说道,“老爷,不如我替你去交便罢了,你看起来挺疲惫的,不有你先回去休息,这件事情还能劳烦伱嘛。” 范斗魁听到这话,还真的有点心动,他今天确实有点疲惫了。 可是他考虑一下,还是问道,“今天谁在收报名费?” 管家连忙回答,“这些事情都已经打探清楚了,再收报名费的那也是焦俊堂。” 范斗魁听到这句话他是点了点头,他心里估计也不可能是那赵远松亲自来收这个报名费,听说是焦俊堂,他倒觉得有几分合理。 焦俊堂是泉州府的同知。由他来出面做这个事情,倒是刚好显得隆重,又不需要赵远松亲自出面。 他叹了口气说道,“咱们怎么说都是商贾的身份,人家同知亲自在收报名费,咱们过去给人家打声招呼那是必须的。” “像这种官员成事不足,但肯定败事有余,人家想成你的事,恐怕有点难,那赵远松根本就不是让下属见缝插针,被下属摆布的心思。” “但是像他这种人,想坏掉你的事情,那是绝对有机会的。” “咱们该表现的尊重的时候,还是得表现出尊重,瞎搞只能让我们的机会,就这样被折腾掉了。” 管家听到最后也不再多说什么,反而觉得他家老爷有点啰嗦,要去便去,说那么多干什么? 当他们去了府衙的时候,发现前面有几十个人在排着队,就连他很熟悉的兰镜桐也在前面。 兰镜桐刚好转过头来,也是看见了他。 对方注意到他之后,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范斗魁明白兰镜桐的想法,无非就是上次兰镜桐来找他买股票,他根本就不答应卖给对方,算是没给对方面子。 现在这个好机会来了,对方也能掺和到这个事情里面来了,人家肯定是得给他点脸色看看。 范斗魁不但不生气,还向对方拱了拱手。 这天气有点热,那么大的太阳,他们本不想自己排队,但又被刚好有官员来看到了。 一他们在这里晒了好一会儿,前面乱了,范斗魁一听,原来是里面的焦俊堂让人传话了。 焦俊堂说这是太阳那么猛,让众人在这里等着,怪不好意思的,不太符合泉州府的办事性格,所以叫他们通通进去边喝茶边等。 在场的商人都露出感激的表情,范斗魁叹了口气,谁说是泉州府只有赵远松拿得出手,看着焦俊堂这一手,也是相当的老练。 焦俊堂一开始的时候不叫他这些人进去,等他们晒了一会儿,身体感到不适的时候,再叫他们这些人进去喝茶等着。 焦俊堂也没干什么活,就说了一句话,就可以让他们这些人对其感恩,觉得对方是个好人,实际上是个毛的好人。 他们等的时间有点长,那一个焦俊堂还得跟大商贾,或者勋贵的代表聊几句,回答一些大商人和勋贵代表的问题。 范斗魁这些人是第二次来参加这个招商会,可是其他商贾不是,大多数的商人都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有很多东西不懂。 范斗魁数了数在场商人数量,发现人数都快要接近两百人了,可见这一次是真的大阵仗。 他这样一想,心里就有点难受了。 听说那股票的数量是一定的,他们人多了,平均每个人能分到的份额就很少。 可是他转念一想,恐怕这些人来在这里,也未必只是为了那十万两银子的份额。 最重要的是,来这里可以增强人脉,可以跟很多其他各处的大商贾认识。 就凭借着这个那也是足够了,交完这一万两的时候,范斗魁跟焦俊堂倒是没有什么好聊的。 双方只是寒暄了几句,范斗魁就走了,就等着七八天之后的招商会开始了。 其实此时的赵远松,已经没有心情去管招商会的事情,因为这些都有下属会帮他搞定,他另有别的事情要做。 他跟朱厚照来到了泉州兵工厂。 这个地方并不是原来鹿邑县那一个钢铁厂搬过来的,而是赵远松来到泉州府之后,新建了一个钢铁厂。 此时,朱厚照与赵远松的面前摆着一门炮 朱厚照看着面前的后装炮,忍不住说道,“后装火炮的气密性,有很大的问题,恐怕如果装备了这种火炮,那打炮就打不远。” “到时候我们跟胡人的骑兵作战,就没有了任何的优势。” “这样一来岂不是白费力气,又浪费了大量的银两。” 赵远松当然没有相信,因为赵远松十分清楚,后装炮才是火炮的未来,前装炮的射速太慢了。 “你先往后看一下,我这个后装炮具体是怎么样的再说。” 朱厚照细细看了一下,发现确实有点不太一样的地方。 赵远松所提出的火炮,确实跟他所见过的全部火炮都不太一样。 但是朱厚照想法是根深蒂固的。 不过,他发现赵远松所提出的火炮的炮闩,倒是神奇的很。 朱厚照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炮闩。 “莫非兄长打造这种后装炮的精妙之处,就在这个炮闩?”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这个炮闩。” “只要能把这玩意制造出来,那么火炮的气密性问题,就可以一定程度上解决了。” 没错,赵远松的后装炮,采用的炮栓用的就是横楔式炮闩。 清朝末年的骑兵,到底是怎么被英军士兵干翻的? 那很大程度上说,就得感谢一种叫做阿姆斯特朗炮的大炮。 该种阿姆斯特朗炮原产于英国,是一种后装线膛炮。 在他出现之前,几乎都是前膛炮的天下。 1854年克里米亚战争期间,阿姆斯特朗设计了一门试验性质的3磅后装线膛炮。 此项设计在范围和精度两方面都很成功,并于1858年被英国政府采用。 所以说,阿姆斯特朗炮是世界上最早出现的后装线膛炮。 它就具有一个前膛炮所没有的优点,那就是它可以快速地从后部装填。 只因为这种火炮采用一个立楔式炮闩“阿姆斯特朗螺丝”。 并且,该种阿姆斯特朗炮装填炮弹更为简便迅速。 并且该种火炮炮膛内壁刻有螺旋膛线,发射的锥形炮弹可高速旋转,使得火炮具备更高的精确性,射程较滑膛炮更远。 不过现在采用的都是圆形的实心炮弹。 这一种圆形的铁炮弹,实通常采用跳弹杀伤敌人,就是利用“打水漂”的原理,让球形实心炮弹在平地上弹跳,高速横扫敌方的密集步兵纵列。 别看听起来好像不厉害,但是这种炮弹经过之处,那就是一条用血肉铸成的通道,仍然是十分残忍异常的。 现在的明军大炮,一般也就采用这种方式来杀伤敌人。 赵远松决定还得先把圆柱形的炮弹搞出来再说。 虽然那玩意不好搞,还涉及到底火之类的东西。 但是其实这种东西他也会制造,并且这种方法根本就不困难,哪怕是用明朝时候的科技水平,想要铸造出来也绝不困难。 这种阿姆斯特朗炮首次应用,是在第二次鸦片战争中。 英法联军凭借着阿姆斯特朗炮,很快就攻陷了使用老式前装滑膛炮的天津大沽炮台。 清朝将领僧格林沁的三万五千蒙古八旗骑兵,在八里桥战役中,被英法联军的阿姆斯特朗野战炮打垮聚歼。 据英国人麦吉《我们如何进入北京——1860年在中国战役的记述》。 在塘沽炮台之战中,英军十二门阿姆斯特朗大炮,在距离塘沽炮台九百米处开火,跟大沽炮台的火炮进行炮战。 这种阿姆斯特朗炮的射击精度,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水平,他们所射出的炮弹,几乎都准确命中清军的炮台大炮。 在后来的通州八里桥之战中,阿姆斯特朗炮更是打出了令人惊讶的战绩。 据乔治·克鲁勒的《进军北京》一书所述:当僧格林沁所率领的三万五千蒙古八旗骑兵,率先对英军发动了进攻。 当时这些清军的蒙古八旗骑兵,在面对着英军时,表现得十分英勇无畏,他们相信只要能够冲破敌军火炮的短暂杀伤,就可以砍下英军的一颗又一颗头颅。 而英军的炮兵开始朝清军骑兵开炮,让骑兵见识到了从来没见识过的火炮威力。 英军炮手开炮慢条斯理,每一发阿姆斯特朗炮都在清军骑兵之间爆炸,就能撂倒一群清军骑兵。 随后,清军骑兵直接就被这种威力巨大的阿姆斯特朗炮给打蒙了,英国两个锡克骑兵团,随即对清军展开可怕的杀戮。 此时,三万五千名清蒙古八旗骑兵伤亡过半,而一万人的英法联军只有五人阵亡,四十人负伤。 这一种火炮连清军的骑兵都顶不住,现在的胡人骑兵,难道就顶得住了吗? 赵远松认为是显然不可能的。 所以赵远松拿出来的火炮设计图纸,其实就是这一种阿姆斯特朗炮的设计图纸。 甚至他拿出来的这种火炮图纸,如果能够铸造完成的话,威力绝对要比原版的阿姆斯特朗炮威力更大。 因为当时的阿姆斯特朗炮威力虽然很大,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缺点的。 虽然阿姆斯特朗炮杀伤力巨大,但在战斗中因为膛线、涂铅炮弹和后装闭塞等等的新型技术,也导致了他的可靠性确实不高。 同时只有九百米的攻击范围,也实在是太过感人了。 就连他们现在这种那么落后的红夷大炮,那都能打三里地。 另外这种火炮还有另外的一些缺陷,比如说他的造价实在太高了,并且他的炮闩设置制造难度也太大。 就这种炮闩的制造难度,起码以现在明朝的科技,是根本不可能铸造出来的。 起码那种阿姆斯特朗螺丝的精度,就根本没办法解决,也没有办法投入到使用之中。 这种叫做阿姆斯特朗炮的真理,需要一种更简单更快捷更安全的,就连明朝科技都可以制造出来的炮闩。 因为就连英国都在1864年,一度停止制造阿姆斯特朗炮,继续沿用古老而又可靠的前膛炮。 直到1880年,阿姆斯特朗再次改良了阿姆斯特朗炮,引入了法国所创制的断隔螺纹式炮闩技术,使得快速装填成为可能。 因此从1880年以后,英军便再一次将后膛阿姆斯特朗炮装备于军队之中。 但是这种炮栓依然太过于复杂了,赵远松也没有办法在目前的制造水平的基础上,把它给搞出来。 而同时期的德国克虏伯公司,则发明了气密性更好的横楔式炮闩。 这种炮闩才是真正的神器! 横楔式炮闩的结构十分简单。 明朝时候的工匠,哪怕只是靠手动打磨,也可以把这玩意制造出来。 有了这横楔式炮闩,才是真正有了灵魂,起码他的气密性已经完全解决了。 不过,赵远松心里明白,这个事情朱厚照倒是不相信。 他不太相信那么简单的东西,竟然可以解决这个后膛火炮的。 很快,那一边的张慧光已经带着麾下的炮手,把打炮前期的事情准备好了。 “老爷,这炮已经准备好了,打吗?” “打!” 赵远松刚说完,“打吧!”两个字,瞬间就跑到了远处一处的矮墙后面。 这个时代制造炮火炮的技术可不怎么样。 别到时候这火炮炸膛了,那他就一命呜呼了。 他可不相信上天,还会给他第二次穿越的机会。 这赵远松的操作可谓是行云流水。 旁边的张慧光,显然也已经看出了朱厚照的尴尬。 “没事,小侯爷,你现在大可以先跑到那边去,跟老爷待在一起。” “老实说,我们这个兵工厂也是铸造出了第一门火炮,也都没有试过。” “我们也不知道,这情况到底怎么样。” 朱厚照听到这话,当然是想跑路的。 这才兵工厂第一门火炮,怎么想都觉得不安全。 可是朱厚照还是忍住了心里的担心,跟张慧光站到了一起。 这张慧光怎么说也是个统军的,现在人家张慧光都不跑,他要是跑了,多少有几分不够仗义。 很快朱厚照就发现了这门火炮,跟平常的火炮有一些区别。 他竟然发现这边火炮,并不是依靠火绳点火的,而是改成了用燧发的方式, 也就在击锤的钳口上夹一块燧石,传火孔边设有一击砧,射击时,扣引扳机,在绳子猛然拉动的作用下,将燧石重重地打在火门边上,冒出火星,引燃火药击发。 这可以大大简化了射击过程,只要一拉绳子,里面燧石就会打出火花,点着发射药。 张慧光一声令下,一枚炮弹被塞进了炮膛,随后又塞进去了一包发射药。 张慧光看到那火炮的炮手咔嚓一声,直接把那个简陋的后装装置给关上了。 火炮手一拉绳子砰的一声,火炮发出了怒吼。 火炮处也泛起了一阵烟雾,那炮弹“嗖”的一下就飞了出去。 这个炮弹飞的高度,是朱厚照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 很快他发现了更加神奇的一幕,这些炮手没有从炮口清理炮膛,而是直接把那个简陋的炮闩给打开。 他就从后面,快速的清理了里面的火药残渣。 第二门炮弹很快又被塞了进去,然后再塞发射药砰的一声,那个简陋的炮闩,再次被关上。 砰了一下,第二波炮弹打了出去。 这个时候朱厚照的眼神里,已经带上了凝重。 他慢慢的发现了,这门火炮的不一样。 虽然佛朗机炮也是后装炮,他的装炮速度也有那么快,但是他的佛郎机炮显然是没有办法打到那么高的。 说时迟那时快,第二发炮弹已经打出去了,那个简陋的炮闩再次被打开。 又有两名早已准备好的炮手,连忙上去清理炮膛,随后第三门炮弹被塞得进去。 等到第三枚火炮打出去了之后,他们才终于停了下来。 朱厚照的心里充满了震惊。 他就看这炮弹的高度,就已经可以看得出来,恐怕这门炮的威力,比普通的火炮要更加厉害。 因为炮弹射得那么高,也就代表着他可以打到更远。 他们不知道赵远松到底采用了什么办法,但是他看这个高度,起码是普通的明军大炮所比不上的威力。 第一百四十章 半成品火枪火炮 第131章 半成品火枪火炮 那边的萧彰哈哈大笑。 他原是个工部制造火炮的高手大匠,后来被赵远松招揽了,新型大炮就是他在负责弄着。 他刚才从那火炮发射的情况,已经可以判断出来了。 老爷所研究出来的那个炮闩,竟然真的有用。 后装炮的问题终于解决了。 他刚才只用了明军大炮发射一发炮弹的时间,就打出了泉州府一式炮的三发炮弹。 “快!快!派人去测试距离,老爷那边还在等着结果呢!” 早已准备好的数十个炮手和泉州卫,赶紧冲了出去。 赵远松看到打炮已经打完了,他也从土墙后面过来。 他看着这门傻大黑粗的炮,又看了看那个炮闩,显得不是很满意。 这玩意主要还是要靠人力打造,打磨没有工业时代的那么精细,也不知道最后的效果怎么样。 旁边的朱厚照也忍不住上来,摸了摸这门炮,然后“嗷”了一下,又把手缩回去了。 这火炮刚才才迅速打完三颗炮弹,炮管有多烫那就不用说了,他一时之间太过于激动,倒是忘了这个事情。 “兄长,这门炮竟然如此厉害?” 赵远松脸上显得波澜不惊,装得一手好比。 “现在还不好下判断。”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门炮打炮,还是等那些人回来再说吧!” 这些人用了小半个时辰前去寻找炮弹连带测量,这才终于回来了。 “老爷,大喜!大喜啊!” “那三个炮弹飞出去,足足飞了四里地。” “我们这火炮,成功了呀!” 赵远松听到这话,倒是感觉到有点失望。 果然依靠人力打造出来的炮闩,还是不如机器打造出来的炮闩那么好。 这些东西最后还是漏气了。 如果是前装炮的话,这个炮弹用新的栗色火药,其实差不多能飞出五里地。 也就是说,就目前看的话,这炮弹差不多少飞了近百丈。 可是旁边的萧彰和朱厚照听到这个事情,当场已经疯狂了。 朱厚照听着这些泉州卫的汇报,觉得一切都不真实,最后还是自己跑去了地里面。 他一定要去亲自确认,不能够听这些泉州卫胡说八道。 只有真正自己见过了,才能够确定这事情是真是假。 可是当他跑出了四里地的时候,果然在地里发现了一个坑,坑里面却没有弹头。 然后他再往前跑,又在二三十丈外,发现了另外一个炮坑。 这是圆型的炮弹打到地上弹起来,又落到地上的第二下,所造成的。 朱厚照疯狂了。 他知道这门火炮所带来的威力,那是划时代的。 他竟然竟激动地跪在了炮弹坑面前,亲吻着土坑的泥土。 抬起头时,朱厚照竟然已经痛哭了,突然跑到赵远松的面前。 “兄长,你给出了这样一个改进的办法,改善之前所有火炮的不足。” “只要兄长能够给我铸造一百门火炮,那我可以保证,绝对能跟胡人进行野战,” 这明军大炮射一发的时间,泉州府一式炮能够打三发。 一般明军大炮发现骑兵,到开炮,到骑兵贴脸,一共只能打出三发炮弹。 就更不要说,这一个火炮的射程更加远了。 也就是说现在这火炮,从发现胡人,到胡人贴脸,差不多可以打出七发到八发炮弹。 这件对于胡人来说,简直就是毁灭性的。 “这些炮兵当然是由你统领了,只是我找你过来,并不只是让统领这些炮兵的。” “当然,待会还有好东西给伱看,你先看看那些好东西再说。” 这朱厚照还想再说别的,那边的萧彰一拱手,对赵远松说道:“老爷,您上次让我们研究的东西,我们也研究出来了,搞得那是十分漂亮,那东西同样又硬又远,不如那边先看一看?” 赵远松也从善而流,往着另外一个厂房跑去。 这朱厚照看到这一幕,赶紧追了上去。 很快,他跟着赵远松来到了另外的一个试验场。 这个时候,赵远松终于停了下来。 那边的朱厚照还想说话,赵远松已经阻止了他。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我再给你看个好东西,或许你看了这个好东西之后,会改变你的想法。” 那边有一名火枪手,手上拿着一把火枪过来了。 这朱厚照看了看,不就是火枪吗?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是很快朱厚照又发现了,这把火枪与平常的火枪,好像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那就是这把火枪没有设置放火绳的地方。 火枪后部改成了一个奇怪的装置。 朱厚照一看就看出来了,这个火枪,恐怕也跟刚才的火炮一样,改用了燧点火发射。 但这只是表象。 如果是那么简单的话,赵远松也不带他过来看了。 只见这火枪手举起了那个火枪,来到赵远松的面前,恭敬说道:“老爷,这火枪已经大获成功了,小的马上就试给你看。” “试!” “也让我们的小侯爷,看一看他将来的士兵,用的是什么武器。” 这一次赵远松站的距离没有太远,也不过十几二十步之外。 毕竟这个时代的火枪火药威力有限,就算爆炸了,他站在十几二十步之外,危险也不大。 很快,朱厚照就发现了这火枪的特别装弹方法。 他看到那火枪手竟然从后面的弹仓打开,塞进去一块用鹿皮包裹的火药,然后再塞上去一颗铅弹。 随后火枪手把后装的弹仓给打上了,“碰”的一下,火枪打出去了。 之后,火枪把后置的弹仓打开,迅速清理了这里面的东西火药渣,随后又重新装上了,再次发射。 朱厚照发现,这个火枪的发射速度,虽然没有后装炮那么快,但是也比原来的火枪,足足快了一倍。 就这样的话,确实是不错的东西。 尤其是他发现这个后装火枪的威力,竟然比平常的鸟铳射得更远,并且更准。 这个平时的时候,一般的鸟铳射击距离,也就只有三百步左右。 但是一般火枪,如果想精确射击的话,到了三十步之内,才能够真正显示出威力。 问题是,就算那样,旧火枪的准确率也不高。 可是这个火枪手,却在一百步之外,摆了一个靶子。 然后,朱厚照发现,这火枪手竟然射中了。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火枪手特别厉害,所以才射的那么准。 随后那赵远松接过了火枪,把玩了一下,随手便扔到了朱厚照的手上。 “你看一看这火枪,看一下合不合你的心意。” 朱厚照把这火枪掂量了一下他,发现这火枪比正常的火枪,几乎重了三分之一的重量。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朱厚照觉得勉强还能够接受。 现在能当兵的汉子体力都不差,至少要比普通人好一些。 毕竟都是苦哈哈出身的,就算不当兵,也得从里面刨食,一把是力气还是有的。 所以火枪重的这点重量,对于他们来说,没有太大的影响。 朱厚照看了看这后装火枪的设计,发现确实是十分精妙。 当然精妙了! 这玩意可是赵远松用了后世的技术搞出来的。 朱厚照不由得有点感慨:“神器啊!这确实是神器!” “有了这火枪,我们哪怕在野战遇到胡人,我也更加有把握了。” “如果前面有一只强大的步兵在前面挡住胡人。” “我们火枪手在后面采用这些火枪,进行持续的轮番射击,加上泉州府一式炮一起轰击的话,胡人在野战之中,也绝对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 赵远松摇了摇头,觉得在朱厚照还是被他们展示出来的东西冲昏了脑袋,没有看到事情的本质。 “这个东西只是理论上的,实际上还得看人。” 很快,这朱厚照就在火枪口,发现了一些更加特别的东西。 原本朱厚照只是觉得火枪那么重,应该只是加装的后装装置而已。 可是他没想到,这个火枪之所有那么重,跟枪管也有很大的关系。 他发现这个枪管,比一般现在明军使用的火枪枪管,都要厚上一些。 并且火枪枪管里面,还有一条条膛线。 他看向了赵远松。 “兄长,我们火枪之所以能射那么远,就跟这火枪枪管也有一定的关系吧?”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个东西就叫膛线,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膛线这种东西早就有了,只是现在很多人都不重视。” “所以这一次,我叫萧彰造枪的时候,就顺便把这个膛线加上了。” “可现在我们这个造枪所用的铁料不合格,根本没有办法保证在拉出了膛线之后,还能够保证火枪枪管的质量。” “所以只能够把这个枪管做的更加厚了,以后我肯定会想办法,把这个炮管给弄薄一点的。” 朱厚照听到这话,显得有点不太同意赵远松的说法。 “兄长,只要这火枪能够射得又远又准,哪怕您搞得再重一点,我找个人来抬着射,也不是说不行。” 抬枪啊! 这个东西赵远松知道。 但是那玩意儿其实也不太方便。 起码拿抬枪进行三段击的话,还是有点麻烦了。 “你先用着这个吧,后续肯定会改进的。” “其实如果不是后装枪漏气的问题,没有办法解决的话,它能够射得更远。” 没错,虽然新式的火枪用了新的火药,甚至还拉了膛线,也只不过把之前旧火枪的射击距离,由三十步提到一百步。 这实在是让赵远松很失望的。 萧彰和朱厚照看着赵远松。 如果他们生活在后世的话,他们一定会竖起大拇指,跟赵远松说一声:“比王啊!” 以他们这个时代的眼光来看,这新式火枪不但改成了后装装置,让这个射击的速度快了一倍,甚至这个射程还略微有所提升。 这是多少人经过了无数尝试,都搞不出来的东西。 这赵远松不但搞出来了,还显得那么不满意。 其实赵远松见过的世界,不是他们能够想象的出的。 后世步枪动不动射击距离,就达到了八九百米远。 现在这火枪只能射一百步,换算过来,也就是一百多米,接近一百五十米的样子。 对比一下,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但是这个火枪,也比这个时代的火枪好太多了。 朱厚照爱不释手地摸着手上的火枪。 “兄长,能不能让我试一试?” 赵远松自无不可。 “这些枪本来就是要给你们用的,你不熟悉武器,那你以后怎么用?” “我让萧彰制造出差不多二十多支火枪了,这个兵工厂一个月能造出三百支,就全部会拨给你们使用。” “但是后续的话,还得等更多的枪管钻出来,才能够继续使用。” 朱厚照有点惊讶,产量竟然那么大。 这兵工厂的规模,得益于赵远松大量的氪金,才搞得跟工部的兵工厂一样的规模。 但是工部的兵工厂,一个月只能装出一百根火枪管。 旁边的萧彰看到朱厚照的不解,便出来解释道:“这就得益于我们老爷的英明神武,他拿出一套水力传动车床,这玩意儿的效率是人力车床的三倍以上。” “使兵工厂一个月钻出三百根炮管枪管,变得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 那边的朱厚照看着赵远松的眼睛里,都快要冒星星了。 他以前只是听说赵远松是个能挣银子的,没想到赵远松还会这一手啊! 不对,朱厚照就知道赵远松喜欢钻研。 原来兄长并不只是在钻研挣银子,还在研究如何能够打造出更厉害的武器吗? 朱厚照感觉自己太过于狭隘了,他看着赵远松的眼睛里充满了愧疚。 朱厚照突然觉得自己的老爹说得没错,这世上的事情,总要自己亲眼去看一看,才知道是真是假。 从旁人的耳朵里听来的东西,大多都不是真实的。 朱厚照觉得这个说法,如果用在赵远松身上,那就是再合适不过了。 赵远松看到了朱厚照眼眶突然湿润了,眼神里仿佛还有几分愧疚。 但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是不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爱好吧? 这太吓人了。 “小侯爷,你不是说要试一试这个火枪吗?” “要试的话,就现在试吧!” 随后,旁边来了一名火枪手,开始教朱厚照如何操作这些火枪。 旁边的泉州卫也走了过来,把赵远松给保护了起来。 虽然说这朱厚照不太可能,反手拿这些火枪给赵远松来上一发。 这朱厚照果然也是对火枪很有天赋,很快就上手了。 他瞄准了远处的一个靶子,“砰”的一下,一发火枪弹打了出去。 随后,那边跑过去一个泉州卫,在靶子上瞅来瞅去,然后大喊一声,“脱靶了。” 朱厚照瞬间尴尬得满脸通红,嘴巴里说道:“还没适应,还没适应,我再试一试。” 等到朱厚照再鼓捣了一下,重新瞄准那个靶子开了第二枪之后,只见那个靶突然震动了一下。 随后那边泉州卫又跑过去看了一看,大声喊道:“中靶了,一环!” 赵远松的这个靶子,是根据后世的靶子制作而成的,一环就是在最边缘的位置。 也就是说,这朱厚照打的这一枪,刚好在边上擦了一下。 再差一点,这朱厚照就要又拖靶了。 朱厚照感觉到有些惊奇。 这火枪竟然那么厉害,他一个没怎么接触过的火枪的人,竟然仅仅是在第二次开枪之后。就已经击中了靶子。 这火枪真的好强。 “兄长,您要是给我造出十万把这样的火枪,我可以保证,绝对能够改变当前大明对外的战局。” 赵远松听到十万把火枪,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到很痛。 他现在一个月就搞出三百把枪,每把都已经往里面投了一百多两银子。 这可不止是枪,还有火药,铅弹,刺刀,样样都是钱。 赵远松也知道,其实这火枪没有那么好。 只是朱厚照刚好也颇有天赋而已。 一般的火枪手不开个十几二十枪的,也未必有那么好的准头。 不过这就是火枪的优势。 如果赵远松想要训练弓箭手的话,还不知道训练多久,才能够搞出一名合格的弓箭手。 那火枪手只要这样稍加训练,就是一名合格的火枪手了。 “小侯爷,你先练练你手下的七千人,以后就由你训练他们用这火枪。” “现在一时半会之间,我确实是没有办法一下子拿出那么多的火枪,只能够慢慢制造着。” “但是以后水力车床可能会越来越多,熟练的工人也会越来越多,产量还会往上提一提。” “何况,这火枪还不是最完善的版本,以后还会有更好的版本出现,现在制造太多,注定会是浪费资源,浪费财力。” 朱厚照和萧彰有点感慨。 现在这种火枪都已经那么猛了,还不是最完善的版本,那么最完善的版本那得多猛啊? 难道还真的能够一分钟打出十发来,他们想想都觉得不太可能。 不过,他们转念一想,以前赵远松说是能够造出更厉害的火炮时,很多人也不相信。 他们认为赵远松就是个读书人,根本不可能懂得造炮,后来还不是他们被打了脸。 现在赵远松说还能造出更厉害的火枪,他们又凭什么不相信呢? 第一百四十一章 穿越者必备技能 第132章 穿越者必备技能 赵远松其实还有另外一个事情想要说,现在大明军队战斗力不断降低,并不仅仅是兵器的问题。 这么多年来,明朝特有的军事制度,直接让卫所兵变成了一些扶不上墙的烂泥,战斗力极其低下。 所以赵远松根本就不愿意从原来的泉州卫所里面抽调士兵。 他反倒是让朱厚照按照他的办法重新招募火枪兵。 确实,如果赵远松需要他训练的仅仅只是步枪兵的话,那么朱厚照重新培养士兵,也不是多么艰难的事情。 反正到时候大不了从锦衣卫这些地方,又或者从朱厚照以前带过的那些家兵里面,挑选一个顶用的,作为基层的军官就好了。 只是朱厚照有些奇怪。 “兄长,要是照这样看的话,我们还缺少一支能够在前面挡住胡人第一波进攻的步兵。” “要不然等到这些胡人的骑兵冲上来,我们的火枪兵马上就要崩溃了。” 赵远松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样的道理。 他也非常明白,朱厚照为什么就非得在对抗胡人这个坎上过不去了。 虽然他们泉州府在南边,将来大多数的敌人都是倭寇,但是他们也非常清楚,大明王朝真正的大敌来自北边的胡人。 只有那些胡人才能够威胁到大明江山社稷,像什么米鲁之乱,东南的倭寇,其实都是,只能给大明王朝带来麻烦,却不能够动摇大明皇朝的统治根基。 他转过头来看向朱厚照,脸色带着凝重。 “小侯爷,你觉得如果我现在给你一批步兵,并且只有大半年的时间,你能不能把他们训练出来?” “训练到让他们哪怕面对胡人的骑兵时,仍然不退缩,不崩溃?” 朱厚照沉默了。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最有可能的,就是当胡人骑兵真的杀上来的时候,这些训练了大半年的步兵,马上就会一哄而散。 可既然是这样,那赵远松到底打算怎么解决这个呢? “兄长,难道伱打算用的朝廷人马充当前锋吗?” 赵远松摇摇头。 “让他们上阵跟胡人拼杀,那是为难他们了。” 朱厚照听到这话,心里感觉到有些难受。 朱厚照还想再问。 只见赵远松摇了摇头,“好了!” “这个事情不需要你担心,你只需要把火枪兵训练好就可以了。” “至于那步兵的问题,暂时跟我们没有太大的关系,这些年北边还算是相对稳定一些。” “若北边出了什么动乱,那也是调九边的人去跟胡人作战,什么时候轮到我们?” “我们无非先先打打倭寇,练兵不是一时半会能够练出来的,还得用时间和银子去砸,这些你不必着急。” 朱厚照看到赵远松显然已经不想再跟他解释了,他也不好再问。 虽然朱厚照只是短短的跟赵远松相处了一两年,但是赵远松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已经比以前高大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他自然是不敢继续纠缠的。 赵远松扭过头来看萧彰。 “我要你准备的那些矿石和器具,你都准备好了吗?” 萧彰刚刚听到赵远松赞赏了自己制造出的火炮,心中正高兴着。 他听到赵远松的话,也是一脸的笑容。 “老爷,你让属下准备的那些东西,属下都已经准备好了。” “只是不知道,老爷想要那些矿石干什么?” “少问,待会你就知道了。” “是,属下多嘴了。” 萧彰带着赵远松和朱厚照,来到了一处仓库内。 仓库里面,还摆着赵远松让他准备的器具,以及大量的矿石。 而里面摆放的最多的东西,就是硝石了。 而他今天所要搞的东西,就是传说中的雷汞,也就是开花弹甚至子弹的底火。 有了雷汞这种东西,理论上赵远松制作真正合格的开花弹,将成为一个现实。 话说,其实这个时代也已经有了开花弹。 《明会典》记载:毒火飞炮“用熟铁造、似盏口将军。内装火药十两有余。盏口内、盛生铁飞炮筒、内装硫毒药五两、药线总缚一处。点火、大炮先响、将飞炮打於二百步外、爆碎伤人” 这就是关于开花弹的记载。 “熔铁为子,虚其中而实之药,击处皆伤”。 其发明年代“盖传自前代而兵家颇秘之”。 开花弹发射的方式,为分别点燃子炮(开花弹)的药捻,与母炮碗口铳的火绳。 子炮药捻需要根据发射的距离调整长度。 其发射方式和作用效果,实际非常类似后来二战中使用的“没良心炮,” 问题就在于这种开花弹是不合格的。 明军哪怕愿意用实心炮弹,也不愿意用这种开花弹。 明军不愿意用这种开花弹,原因也十分简单。 因为这种开花弹的炸膛,实在是太过频繁了。 这个时代的开花弹,竟然是用火绳点火而成的。 也就是说,炮弹上有一根火绳,里面装填有大量的火药。 而因为是后装火炮,火炮的炮膛里面,也装着一些发射药。 当炮膛里面装的是开花弹的时候,就需要开花炮的火绳先点着了,再把火炮发射药的火绳点着。 这个时候发射药先行点着了,就把这个开花弹给打出去了,等到开花弹落地了之后,就会在敌军的人马之中炸开。 这样一想,好像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的。 但是在实际操作上,明军马上就发现了这一种方法的不可靠性。 那就是炮膛里面发射药爆炸的时候,火花会侵入到开花弹的内部,直接让炮弹在炮膛里开花。 就是说,这种开花弹在没出炮膛的时候,就已经爆炸了。 所以火炮炸膛的可能非常的高。 因此,这种办法其实是不可取的。 明军这才直接抛弃了这种开花弹,改成了用落后的实心炮弹。 现在赵远松要解决这种问题。 他所谓的办法,就是用雷汞来代替火绳点火。 雷汞这种东西,是非常不稳定的。 当他遇到了剧烈的撞击时,这种雷汞就会瞬间发生爆炸。 如果赵远松把雷汞给制造出来了,就可以直接装在了炮弹顶部。 等到炮弹落地的时候,雷汞就可以把开花弹里面的火药点着了。 这直接解决了,炮弹在炮膛里面炸膛的可能。 其实公元八世纪,阿拉伯炼金术士贾比尔·伊本·哈扬在干馏硝石的时候,就发现并制得了硝酸。 这是人类关于硝酸最早的记录。 赵远松站在远处,派人传令过去,直接对他们运送过来的硝石进行干馏。 之所以,赵远松不好过去自己进行操作,实在是这制造雷汞的危险性太高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哪怕昧着良心,也不可能亲自过去,进行硝酸的制造。 但是因为赵远松没有自己亲自走到前面指挥,这种雷汞想要制造起来,实在是太过艰难了。 赵远松的额头上,也已经见了汗。 朱厚照也是第一次看到赵远松如此紧张的模样。 之前在鹿邑县的时候,赵远松亲自带人去剿匪,当时也没有那么紧张。 朱厚照很好奇赵远松现在制造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可以让一直云淡风轻的赵知府,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但是万幸在赵远松的指挥下,硝酸最后还是搞了出来。 赵远松看向旁边的萧彰。 “这种东西叫做硝酸,它的危险性非常的高,以后你可以逐渐培养工匠来进行这项工作,甚至还可以给他们一笔安家费。” “今天在这里参与制造雷汞的工匠,过后都可以直接去账房处,拿二百两的安家费。” “以后当他们制造这种硝酸的时候,你千万不要靠近,这对于人的身体有极大的损害。” 萧彰心中十分的感动,他没想到赵远松竟然那么关心他的身体。 哪怕对下面的工匠,也没有弃之如薄履。 二百两银子不少了。 大明一些普通百姓,一年都花不了十两银子。 真要是苦哈哈的家庭,每顿只能吃两个窝窝头的话,这些银子够他们花二三十年了。 萧彰当场下拜。 “属下代这些工匠,感谢老爷的厚恩。” “属下何德何能,能得老爷如此重视,属下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赵远松叹了口气。 他心里面有些感慨,这个时代的人还是太过单纯了。 其实赵远松的本质意义上,并不是说他有多关心萧彰。 只是他不愿意失去这样一个人才而已。 赵远松知道现在硝酸已经被制造出来了,下一步更加危险。 他指挥工棚里面的工匠,按照他的办法,把水银融入到了硝酸之中。 水银这种东西的制造,本来就在中国有很悠久的历史。 传说中,秦始皇的帝陵里面,就有水银制造而成的江河。 所以水银的制造,倒不用赵远松自己担心。 只是这个过程中,赵远松十分担心。 随后,等到水银完全融进去之后,赵远松又指挥着工匠,把乙醇,也就是酒精给混了进去。 制造酒精这种东西,无非也就是通过对酒的蒸馏提纯。 赵远松连雷汞都知道怎么做制造,蒸馏酒精那更不在话下。 万幸的是,他们竟然一次就成功了。 雷汞被制造了出来! 工匠通过赵远松指挥的办法,把最后制造而成的雷汞,拿到了离赵远松面前的二十步外。 赵远松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走了过去,观察了雷汞的状态。 “试一试吧!” 随后他们来到了试验场上,将那雷汞直接扔到了地上。 “砰”的一下,雷汞竟然爆炸了。 那么小的一点雷汞,竟然爆发出了那么大的威力。 朱厚照只感觉到耳朵都嗡嗡作响。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赵远松。 “兄长,这雷汞竟然有那么大的威力,实在是鬼斧神工,鬼斧神工啊!” 赵远松没有去嘲笑萧彰。 因为他知道,如果是他第一次看到雷汞这种东西,他肯定也会十分惊讶的。 朱厚照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关键,激动地说道:“这雷汞威力太大了!” “如果我们的开花弹里面,都填充的都是这种东西,那开花弹的威力,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 赵远松斜着眼睛,看了朱厚照一眼。 “如果这开花弹里面,填充的都是雷汞,那么你们的下场就只有一个。” “那这些开花弹在运送的途中,就能把你们给炸上天。” 没错,雷汞这个东西虽然威力大,但是它实在是太不稳定了。 哪怕在后世的时候,美军采用了新式引信的情况下,仍然要把炮弹的引信,跟炮弹的本体分开存放运输。 只有在炮弹即将投入使用的时候,美军才会把引信扭到炮弹上。 并且这种情况下的引信里面,都还是只有约百分之三十已经改进过的雷汞。 可想而知,雷汞这种东西到底有多么不稳定。 赵远松看了一下萧彰,心里已经开始有点担心了。 他最怕的就是这萧彰不知死活,忽略了他的要求。 赵远松转过来看一下萧彰,眼神从未有过的认真。 “传令下去,这种雷汞只能用作炮弹的引信,并且每制成一枚炮弹的引信,那就必须要分开存储。” “我的意思是,每一个都得分开存放,并且在这个过程中,绝对不允许明火、远离热源,防止阳光直射,严禁撞击、挤压、摔、滚、摩擦。” “如果我听说了,这种东西由于集中存放,或者其他原因,造成了爆炸的话,我要你萧彰的人头。” 萧彰听到赵远松的这话,脸色也渐渐的认真了起来。 “请老爷放心,属下一定会亲自监督,按照你说的去做。” 赵远松点了点头,“你知道就好,今天天色已经晚了,来不及制造新式的炸药了。” “明天吧!明天再弄新式的炸药。” 萧彰与朱厚照有点震惊地看着赵远松。 他没想到,竟然还有新式的火药制造。 不过,朱厚照与萧彰更加好奇的是,赵远松所说的新式火药,到底是什么火药。 那栗色火药已经那么猛了,难道这新式火药,还能比这栗色火药更猛不成? 赵远松已经回去了。 但是第二天,他带着一大护卫,再次来到兵工厂时,只看到这萧彰与朱厚照早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显然,赵远松看着萧彰与朱厚照那眼眶发黑的样子,便知道对方也是一晚上没睡。 赵远松有点埋怨,又起了捉弄的心思。 “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两位昨天夜里,为何不早点休息?” “需知色乃刮骨尖刀,刀刀要人命,你如此爱惜自己,我怎敢将重任交割于你们?” 周围的护卫都听到赵远松打趣萧彰与朱厚照,偷笑了起来。 萧彰也是老脸一红。 “回禀老爷,属下实在睡不着啊!” “属下昨天看到那雷汞如此的厉害,知道老爷今天还要指导我们,制造新式的火药,属下想起这个事情就兴奋,又怎么可能睡得着。” 赵远松没再说什么了,可能这就是技术宅吧! 他前世的时候也是这样,为了研究出一种新的材料配比,他也可以不眠不休,把自己的眼睛熬的跟个兔子一样。 而赵远松今天要教他们做的东西,确实是另外一种划时代的东西。 那就是传说中的硝化火药。 这种东西的威力,差不多比黑火药威力足足大了十倍。 只有这种火药装进开花弹里面,才能够真正显示出开花弹的威力。 想要制造这种硝化炸药,所需要的三种主要的材料分别是硝酸,硫酸以及甘油。 赵远松已经制造出了硝酸,这个自然不是太大的难度。 而硫酸就更加简单了,甚至不需要赵远松去教他们怎么制作。 其实近代化学工业的基础是“三酸两碱”。 “三酸”是硫酸、盐酸、硝酸,“两碱”是烧碱和碱(碳酸钠)。 赵远松的印象里,只有碳酸钠是古代常用的一种化学材料。 谁家发面做馒头不放碱呢? 其实在古代,硫酸、硝酸和烧碱都是能够制造,而且也有人制造了出来! 比如说古代硫酸的制造方法,用的原料是绿矾,也叫青矾。 天然绿矾主要成分是硫酸亚铁,把它放在密闭容器里煅烧,生成物里就有三氧化硫。 而三氧化硫溶解在水里面,就成了硫酸! 因为这种硫酸是绿矾煅烧得到的,因此被叫做“绿矾油”。 至于那干油的制作,倒是有点微妙了。 赵远松想到甘油这样的东西,有点脸红。 原因十分简单,制造甘油可以通过天然油脂来制成。 就比如说猪油等等的东西。 而甘油其实是另外一种东西的副产品,那就是肥皂。 说起肥皂这种东西,就很有意思了。 仿佛哪个穿越者不搞玻璃,白酒和肥皂,简直就不配称为穿越者。 赵远松没有穿越之前,看到这些穿越小说里面,搞这些肥皂,他也是颇为无语的。 肥皂这种东西真的那么多人会制造吗? 他就不相信。 问题是赵远松现在他自己穿越了。 并且,他还真的会造肥皂。 这不就说明,他跟其他的穿越者,本质上是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最后像甩了甩脑袋,把脑海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甩出了脑海。 他开始认真地指导这些工匠,制作硝化甘油。 第一百四十二章 商行的野心 第133章 商行的野心 当硝化甘油已经被制造出来的时候,这种炸药还没有完全成型。 现在虽然硝化甘油已经可以直接当做炸药来使用了,但是这玩意太过不稳定了。 现在的道路情况,马车运输是肯定会产生颠簸的。 而在颠簸运输的过程中,硝化甘油几乎百分之百是要爆炸的。 所以赵远松必须要改进它,让它足够稳定。 至于改善这种硝化炸药不稳定性的方法,诺贝尔老爷子,已经给出了几乎满分的答卷。 赵远松指挥着工匠,以三份硝化甘油及一份硅藻土,再加上少许碳酸钠,使炸药稳定而可运输与储存。 这样当硝化炸药曝露于小火时,炸药会燃烧但不会爆炸。 因此引爆硝化甘油炸药,需使用一个小爆炸。 但是之前赵远松已经制作出来雷汞引信了,这自然不是问题。 当这些工匠,把这一些硝化炸药弄出来之后,就装进了一个铁罐子里面。 折腾了大半天,才搞出来一块拳头大的硝化炸药。 但是根据萧彰的估计,这一刻火药的成本,都快要接近上百两银子了。 这火炮打出去的,哪里是火药啊! 这就是银子啊! 萧彰甚至心里开始思考,老爷是不是让人给骗了。 哪有这样子造的火药,成本还那么高。 随后,他们在赵远松和萧彰的目光注视下,小心翼翼地把这个罐子拿到了外面山坡上。 并且,他们还在山坡的周围放上了十多只羊。 萧彰期待地看着这个罐子。 旁边的赵远松,已经拿来了两团棉花,把自己的耳朵塞上。 随后他又拿了两团棉花,递给萧彰。 萧彰一看这个样子,当场拒绝了。 “老爷,属下经常听火药爆炸的声音,早就已经习惯了。” “并且我们离的那么远,这火药就算爆炸,传来的动静也没多大了,请老爷不要担心。” 赵远松点了点头,没有继续管他。 到时候朱厚照老老实实的把那两团棉花接了过来,塞进自己的耳朵里,以他对赵远松的理解。他知道如果没有必要的话,赵远松不会做这样的行为。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只见在赵远松用棉花堵住了自己的耳朵之后,又把自己的帽子给绑紧了一点。 这就更让萧彰感到有些讶异了。 也对。 老爷始终都生活在府衙里面,见识的火药爆炸少,没见过什么世面,有这样的举动,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那边的工匠,看到这边赵远松的示意之后,点着了火绳,然后不要命地往后面跑。 不过,他显然是多虑了。 这火绳的质量都还算可以,一直慢慢的燃烧着,直到燃烧结束,火绳引爆了雷汞,雷贡引爆了硝化炸药。 随后,那山坡上的铁罐子“砰”的一声,一阵冲击波往四面散开,随之射出的还有铁罐子的里面的铁钉,以及铁罐子的碎片。 这一个瞬间,赵远松甚至看到了一朵小型的蘑菇云。 那十几只羊真是倒了大霉了,直接就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大多数的羊,连具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了。 只是在外围的几只羊,腿脚还能动两下,不过那也不过是羊死了之后的肌肉反射而已。 那一个火药爆炸的冲击波,形成了一阵风,向赵远松和萧彰扑面而来,直接把萧彰的帽子都给吹飞了。 萧彰只感觉脑子嗡嗡作响,两个耳朵也耳鸣得厉害。 赵远松慢慢地取下了两个耳朵里面的棉花,看着呆若木鸡的萧彰,表示十分满意。 “萧管事,你感觉还好吧?” 萧彰只看到赵远松的嘴巴在动,但是他却不知道赵远松到底说了什么。 又或者说,他现在其实已经呆住了,整个脑袋里就是如同一片浆糊。 他刚才看到了什么? 他好像看见了一片光。 这些东西真的还是火药吗? 为什么火药会有那么大的威力? 为什么这种东西他搞不出来,赵远松就能搞出来? 朱厚照早就已经瞪大了眼珠子,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幕,当他看到周围那些羊的惨状之后,他变得满脸潮红,只感觉到全身的血液直冲天灵盖,他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美妙的东西。 赵远松又对萧彰喊了几声,但是萧彰都没能够听到他说什么。 他也没有介意,只是摇了摇头,率先往兵工厂的客堂走去。 萧彰被那个火药的爆炸给震懵了,一时半会也回不过神来。 等到赵远松回到了兵工厂的客堂之上,喝了几盏茶之后,那萧彰终于从外面跑了进来。 当雷汞和硝化甘油制造出来的时候,有很多的武器就可以跟着制造出来了。 只要在里面硝酸里面再渗进去脱脂棉花,那么就是硝化棉。 这玩意就是无烟火药,用它来加上雷泵,就可以制造子弹了。 只是这制造的速度肯定很慢,并且这个价格肯定很贵。 还有就算赵远松想要制造栓动步枪,现在的这个钢铁也够呛。 但还是得想办法改进当前的钢铁,要不然想要制造什么栓动步枪,那简直就是一个梦。 旁边的朱厚照还没从刚才的硝化甘油爆炸的场景中出不来。 “兄长,我们现在有了那么威猛的东西,这天下哪里去不得?” “北边的胡人再也打不过我们了,我大明天下第一!我要打穿西域,功过蒙元!” 赵远松扭过头来看他一眼,说道,“我们大明朝原来与胡人相比,实力绝对算得上是高强。” “可我们大明朝的军队实力不弱,可是这几十年来,我们大明朝对胡人的战况,到底是怎么样?” 原本一脸亢奋的朱厚照,在听到了赵远松说了这个话之后,脸色突然暗淡了起来。 “自从明太宗皇帝之后,你自己应该也很清楚,难道我们大明军队屡战屡败,真的是因为我们的武器不如对方吗?” “我觉得我们更应该警惕的是别的东西。” 朱厚照听到这话,也慢慢地冷静下来。 赵远松说的话虽然难听,但是事实。 尤其是最近这几十年来,除了宪宗皇帝地稳固了东北和西北防线之外,其他的皇帝打仗几乎可以说是打的跟屎一样,这里面甚至包括了他爹。 现在大明到处都是战乱,他爹这个皇帝虽然被文人士大夫说成了多么了不得的皇帝,但是在他看来,如果是他亲自领兵的话,起码早已经解决了一两个麻烦。 这也是为什么刘瑾想要找他要军权,他不愿意给刘瑾的原因。 就是因为他真的没有在刘瑾身上看到有任何能够统一领军队的才华。 如果让刘瑾统军,他将来当上了皇帝,他会不会因为成为土木堡之变那一位那样的皇帝? 他连自己都不敢想。 如果真的是那样,大明朝恐怕真的麻烦大了。 他看到赵远松已经走远了,连忙追了上去,“兄长,这些暂时不说了,但兵器好总比兵器不好更好,作战胜利的希望自然也会更大一些。 “现在你有了这一种那么厉害的火药,肯定能制造出更厉害的火炮,甚至更厉害的火枪。” “我可是等着伱拿出成品来了。” 赵远松转过头来看一下朱厚照,叹了口气说道,“那你先等着吧,我现在已经有了点思路。” “只是搞不搞出来,要搞多少年了不好说,还得投入大量的银子,但终究还是有点希望的。” “要是有了成品,我第一个找你过来看。” 朱厚照点了点头,说:“兄长放心,正统皇帝那样的事情不会再出现了,我保证。” 赵远松盯着他一眼,都懒得说话。 在他看来,朱厚照不会就是一个寿宁侯府的小朋友,他这是跟自己保证? 那他凭什么保证? 赵远松本来想嘲笑的两句,但想了想,觉得完全没有必要浪费这口水,点了点头直接走了。 泉州府汇聚了很多商旅,都城里面逛来逛去的。 有一些商贾也想买一些土地,但是他们很快发现,泉州府的土地已经不允许私下买卖了。 他们只能等着招商会开幕,招商会还是在原本公布的时间顺利的开起来了,没有比公布的时间早,也没有比公布的时间晚。 包括朱厚照有时候都有些想不清楚,为什么赵远松只是拿出了十几个箱子的纸,就可以换回来那么多银子? 他们总感觉,就是商人提了很多银子,然后白白地送来给他们造船,给他们做买卖。 他甚至想不通,为什么商贾就那么有信心这些股票肯定能挣钱。 他也拿出这个问题去问赵远松,但赵远松基本上也没有怎么回答他,只是简单的把原理讲了一下,其他的就让他自己去理解了。 每一个交了一万两报名费的人,都可以拿到一个令符。 拿到令符之后,就可以来到明月楼,在规定的时间内进入明月楼。 其实明月楼也已经被赵远松买了下来。 明月楼老板有些不太愿意,但赵远松说的银子确实给的非常的足。 并且赵远松也直接说了,他已经看上了明月楼,如果不出售的话,那赵远松就会把招商会,放到别的地方去。 明月楼的老板也就是看到自己明月楼名声可以打出去了,已经有点像是一个高端地方了,所以才不舍得把这个明月楼卖出去。 但是赵远松这番话,可以说是断了他的妄想,最后他也只能够把这明月楼卖给了赵远松。 其实赵远松对这些明月楼也不是特别的满意,但总好过没有。 他的泉州府酒店还是建造当中,当日泉州府酒店建造完成之后,此地作用就是基本上丧失了。 商旅们交了这些这报名费,拿了令符进入了明月楼之后,就开始疯狂的社交。 所有人都知道一个事情,交一万人报名费来到这里的商贾,全部都不是普通的货色。 要不就有实力,要不就有能力,反正多认识个朋友终归是没有错的。 赵远松也很给他们面子,提早一个时辰,最近把他们召集到这里。 但是赵远松并不会马上出现,为的就是给他们交流的时间。 这个巧妙的安排,让大商人们对赵远松是感激涕零,这一万两银子花的果然是值。 等到一个时辰之后,赵远松出现在了明月楼的三楼。 刚刚上到台上的时候,在场的商人们没有任何一个人脸上有不耐烦的表情。 反倒有些人觉得,这个一个时辰的时间还是太短了,他们认识的人还不足够多,如果时间能够更长一点那就更好了。 但是赵远松既然来了,他们也没有办法。 “诸位来到这里的原因也很清楚了,我想做的事情,诸位想必也很明白。” “没错,这一次我还是想卖股票。” “这一次的股票跟上一次修路股票没有任何的区别。” “其实本质上是同样的东西,只是涉及的业务不一样,这一点大家想必都知道。” 在场的商人们都点了点头。 这些事情他们自然是听说过的,这算是一个不错的买卖,多了不说,一年几百万两还是能挣得出来的,再多的话那就别想了。 因为这咸鱼运输距离越远,价格就得越高,越高就没人愿意买。 赵远松这个卖咸鱼的法子,很恐怕没有办法走得太远,能走出福建布政使司,再走到邻省境内,恐怕就已经到了极限了。 甚至对一些卖盐的商人来说,都形成不了太大的压力。 不过,凭借总是卖咸鱼的利润,赵远松之前说了他的股票打算卖两千万两,也不是说不行。 一年就当只挣一百万两,延迟十年就一百万,三十年就是三千万了,这是一个相当不菲的数字。 虽然挣的不多,但好过没有,他们觉得还是比较合适的。 赵远松看着在厂商里面流露出那种贪婪的眼神,他心里面非常满意,也明白他们心目中想还是什么了。 不过,他也看到有一些大商贾的眼神里面流露出了几分失望,商贾知道这个事情,甚至严格计算过了其中的利润,这个买卖对于他们来说,确实能挣,这个股票也确实能买,但是诱惑力还不是非常的大。 “我有些商贾对这一次的股票的事情不是很热情。” 前排的商贾们实力就是最强大的那一撮,他们听到赵远松的话之后,都有些尴尬的笑了一笑 对于他们来说,来到这里跟这些全国的大商贾搭上关系,也比购买这些股票还要更加重要。 赵远松也没有介意,“当然了,咱们这个商会也不只做这一点事情。” “还有第二个,我们士兵有时候会出来巡逻,打击一下倭寇,然后就打击一下海盗。” “到时候他们的所有收益,全部都得上交官府,官府已经委托了我们商贸行,来对外贩卖这些战利品,最后的利润再返还给他们,当然我们也是有抽成的。” “大家放心,这些都是合法的手续。” 商贾感觉没什么好说的,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是大明朝打击倭寇能力,可能会让他们有点失望,他们自己也明白这个事情,所以,也没有什么好期待的。 这种所谓的战利品,只是听起来有点意思,实际上没什么意思。 赵远松拿这玩意出来充当添头,他们只能够面子上附和附和,并不觉得这到底是多重。 赵远松也是冷笑了一声,这个东西看起来买挣不到多少银子,实际上以后他们就会知道这玩意的威力。 “还有第三个,我们商会还会在充当一个全国货物周转的中心。” “你们是否存手上积攒的大量货物,堆积在手上就是出不了手,头发都愁白了的事情。” “又是否因为你们的货物,因为始终找不到合适的买家拖拖拉拉在手上,最后导致品质出现下降,出现了大亏特亏的情况。” 赵远松这样一说,在商贾们都可以思考了起来。 他们不明白赵远松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事情,但是这种情况是确实存在的。 在前面的范斗魁看赵远松问道:“赵知府,你这话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能够替我们解决这个难题?” 他们想了想,觉得这个难题要是想解决。都是很难的了。 赵远松再怎么神通广大,还能把他们的货物全收了不成?他们想想都不可能。 范斗魁问出这个问题之后,他自己也都笑了。 谁知道赵远松看了他们一眼,既然直接说道:“没错,这就是我们的能力。” 商贾沸腾的起来,一副不可置信的看着赵远松,只觉得他在痴人做梦,简直是吃了猪油蒙了心。 赵远松看到他们不相信,倒也不生气,反倒问了一个问题,说道:“你们觉得全天下能把那么多商人,聚集到一起的人能有多少?” 商贾听赵远松的话,嘴角一撇,他们明白赵远松的意思。 没错,能把这么多的商贾聚集在一起的,除了赵远松,也就还有朝廷。 可朝廷一般都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自然也不会被他们归属在其中。 赵远松看到这些商贾已经开始思考了起来,当场便要趁热打铁。 “你有银子,他缺货品,但是你们却很难找得到对方天下太大了,消息传播的速度也太慢。” “以前这确实是个了不得的难题,但是现在有了我们,我们可以从求购信息之中,给你筛选出最合适你的对家。” “然后将你们助推给对家,协助你们做成买卖,其中的文书来往,还有货物交割,全部由我们商行来监督。” 第一百四十三章 赵远松的实力 第134章 赵远松的实力 赵远松这样一说,那他们大概就已经懂这个意思了。 这个在场的商贾都心动了。 赵远松这个商行做的并不仅仅是卖鱼,卖盐,又或者卖一些所谓的战利品。 更多的是卖消息,为他们做的买卖做保证。 这更像是一个后世的商行,证券以及医保险的复合体。 有商贾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开始问道:“赵知府,要这样说的话,那么我们通过你这一个商行商行做买卖,那么如果对方跑掉该怎么办?” 赵远松笑了笑说道:“很简单,如果你们通过我们商行做买卖,有两种。” “第一种,我们给你们牵线搭桥。” “就是伱们有某种商品告诉我,我替你们找卖家,这个事情做成了之后,我要分半成的货款。” “就是你们通过我这里做了买卖,这个过程中你们需要自己去考察这个买家。” “这个买卖是你们自己要做的,我只是为你负责筛选买家,过程中我不出任何的保证。” “如果你们买卖出现任何问题,我们概不负责。” “这种情况下,我们需要抽你们半成的货款,作为商行的营收。” 在场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考虑了半成这个价格确实不算过分,他们其实是能够接受的。 但是商人们更关注是另外一个事情。 “赵知府,如果说我们在你这里做了买卖,又需要你们为这种买卖做保证呢?” 赵远松笑了笑,这就是他想要做的这个买卖。 他相信全天下的人中,有能力把像他这样把大量的商人,尤其是有实力的商人聚集到一起的人并不多。 有这种实力的估计只有他,这就是他做这种买卖。 赵知府在台上侃侃而谈,说道:“当然了,如果你们想要通过我们做这个买卖,同时又希望我能够为你们所做的买卖保驾护航,那也很简单。” “我们这个商行是挂靠在我们泉州府,如果这个商行正道挣到的银子是得给泉州府上缴两成利的。” “你们想要跟对方做买卖又拿不准对方,那么就由我们派出专业的人,去检查对方到底有没有这个实力,有没有能力足够的支付你们的货款?又或者检查对方的货物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如果我们认为对方有能力做下买卖,就会通知你们双方交割货款货物。” “这个时候,你们也可以像我们这里委托转交。” “所有的转交很简单,你们把货物给我,对方把钱财给我们,我们作为中介转交。” “你们也可以自己转交。” “如果出现任何问题,比如说货品出现问题,或者说你们收不回货款。” “就由我们泉州府代你们去追货款。” “如果我们追回来货款,自然给你们,如果我们追不回来,这货款就由我们泉州府负责提供。” “这种情况下,如果需要我们做保障的话,我们是需要收你的一成半的本钱作为费用的。” “你们可以称呼这个费用为保险。” 商人们一片哗然。 在这个时代,会不会被人家坑是一个难以预料的事情。 谁也不知道对方是人是鬼,很多人以为一笔买卖被坑了,那么就会家破人亡,整个家族衰落都是有的。 你想要报官也不是说不行,但是官府难免会被对方买通,帮助对方搞你,又或者说官府爱搭不理的,你也没有办法。 这来回扯皮的,有些商贾根本拖不了那么久的时间。 赵远松提出的这个东西确实很诱人。 虽然是赵远松吃水很深,就这样就要收人家一成半的利,但商人们都觉得的十分的划算,已经心动了起来。 尤其是一些手里面已经积压了不少货物的商人,心里面已经动起了心思。 更有一些商贾的眼睛,已经微微地眯了起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眼神里偶尔流露出的凶光,可以说明他们此时到底想的是什么。 赵远松自然也留意到了某些人眼睛里面流露出了不善的光芒,只看着嘴角一撇说:“当然了,我们做这样的事情也是冒极大风险的。” “或许会有一些大商人会考虑给我们做局,想着跟人家合伙空手套白狼。” “把这货物卖出去,对方故意要回到自己手里,然后让对方赖账,跑路,或者来个死无对证。” “故意要坑我们泉州府商行,给你们产生垫付的货款。” “但我建议你们做这件事情还是考虑一下,我们泉州府敢做这样的买卖,自然就有这样的实力。” “要是有哪位兄弟敢做这样的人,那你就等着家破人亡。” “我赵远松今天在这里保证,敢做这样的事情的人,下场绝对不是你们想要见到的,我们泉州府可是官府。” 有些商贾听到赵远松的话,嘴角还是一撇,显得有几分不以为然。 也有些人眼睛里面的凶光已经失去了,多少有点畏惧。 有些人更是要打定了这个主意,赵远松也没有感到害怕。 赵远松也是嘴角一撇,看来不怕死的人还真是不少。 他一招手那边的人捧来了四个本子。 赵远松看在场的商贾们,想必有些商贾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流泪。 “你们大概想着我泉州府不过就是区区的一个府,我赵远松也不过是区区的一个泉州府知府,你们又是外地的商贾,我们的手伸不了那么远是吧?” “那么今天我就给诸位看个东西,诸位看完之后,心里在做决断也不迟。” “当然。这份东西也不仅仅是为了威胁诸位,还有一些别的作用。” “比如说证明我们的实力。” 这个时候赵远松把那四个本子给了旁边的人。 他们每个人看到这个本子上面内容之后,都露出了惊呼的声音。 前面的人还在感慨,后面的人伸长了脖子,都想要看那本子里面的内容。 前面已经看过本子的商贾,深深的看了一眼赵远松。 他们这个时候再看着赵远松的时候,已经不敢有半分不轻视,那边勋贵的代表看着赵远松都是深深的畏惧。 赵远松的布局实在是让他们都惊叹。 在场的这些勋贵,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想着做买卖才来这里的,也不是每个人都想跟赵远松好好相处的。 他们有些人早就被上一次那个修路的股份迷了五迷三道。 这一次赵远松还打算卖两千万两银子的股票,这让他们眼珠子都绿了。 有几个勋贵在背地里暗地里勾连起来,想要搞出一个商行来,直接把赵远松的生意给抢了,但是他们现在看到那四个本子之后,他们知道他们的一切图谋都已经不可能实施了。 他们这些人就是勋贵,哪怕传承已久,但是他们也都是勋贵。 这大明是朱家的天下,他们这些勋贵现在势力连文官都比不起,他们非要折腾,也不可能想去得罪老朱家。 还有那些文官,站在赵远松旁边的朱厚照,现在也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赵远松。 他刚才那个局势让他有点紧张。 他已经看出来了,在场的那些大商人,还有一些新勋贵的代表,都心怀不轨,或者是想要空手套白狼,又或者想坑他一把,甚至想直接把他们买卖的给抢了。 也得亏是赵远松早有准备,要不然今天还真得着了他们的道。 他叹了口气,果然全天下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容易搞的,想要挣钱那就更加不容易。 他之前看到赵远松大笔大笔银子的挣,可是没有看到赵远松为了挣这些银子花费多少心思。 赵远松给这些商人和勋贵代表看的本子是什么内容,他心里很清楚,其中有一个本子还跟他有关系。 里面的印是他盖上的,那四个本子其中有一本,是他这个太子的股份证明,赵远松之前把半成的股份白白送给了他。 之后,赵远松又把价值二十万两的股票,是送给了东厂提督太监萧公公。 还有二十万两银子直接送给了牟斌。 那牟斌是谁? 堂堂的锦衣卫指挥使。 剩下的价值四百两银子的股票就更加厉害,是卖给了朝廷。 虽然朝廷没有出银子,但是这四个本子里面恐怕也没有谁是出了银子的。 重点是赵远松付出了这些股票,过后他全部都能够挣回来。 只要用商行挣了银子之后该给他们的分红留住,直接把之前他们没有出的银子给补上就行了。 朱厚照相信赵远松有这个实力,朝廷上的人、他这个太子、萧敬、牟斌、每个人都得了好处,每个人至少拿了二十万两银子进口袋。 这一身虎皮是他们心甘情愿的给赵远松给披上的。 现在他们的利益跟赵远松绑在一起,赵远松能挣赢他们就能挣。 他如果这个事情真的出了事,事情真的办不成了,银子收不回来了,恐怕第一个急的不是赵远松,而是他们这些人。 可以说谁斩断了这个商行的财路,他们就能够要对方的命。 他看到下面有些勋贵的代表,眼神都已经柔和了起来。 能不柔和吗?同时得罪了文官得罪了太子,得罪了锦衣卫,得罪了东厂。 就算他们是勋贵,这也不是他们能吃得消的。 就算他们可以不在乎文官,不在乎锦衣卫,不在乎东厂,他们能够不在乎太子吗? 太子如今才十七八岁,听说太子还喜欢舞刀弄枪,体格子相当不错,概率能活到几十年。 他们的家族能在太子的打击几十年之下安然无恙,他们想想都不太可能。 下面那些心怀不轨的大商人们心里更是稀的主义,还好勋贵们还能抵挡住文官东厂和锦衣卫的压力。 但是他们这些大商人其任何一个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他们敢得罪谁? 他们敢得罪,东厂吗? 敢得罪锦衣卫吗? 他们都不敢。 尤其是某一些跟勋贵打算联合起来,抢个赵远松生意的,当场打了个哆嗦。 幸亏他们也就想想而已,没有付诸行动,他们现在心里肯定已经有点害怕了。 他们心里甚至是担心,东厂和锦衣卫的事情,你不会已经查到他们底下的图谋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他们可就已经不是要有麻烦,而是已经有麻烦了。 而那些本来就没有心怀不轨,只想在这个买卖里面大赚特赚的商人们,则兴奋了起来。 他们只觉得今天来到这里果然是没错。 得到了朝廷太子东厂,锦衣卫还有文官的背书,赵远松这个买卖十拿九稳。 他们将来也可以放心的在赵远松这里,作恶买卖的中转。 虽然要给赵远松他们抽一成半的利,但是里面的利润合适还是可以保障的。 最主要是稳妥,谁也坑不了他们,谁要真坑了他们,那还不是同时得罪了东厂和锦衣卫。 商人们都知道得罪的东厂和锦衣卫是什么下场,那就是破家灭门的下场。 赵远松看了在场这些人的表情,发现真的是比变脸还有意思,其实他心里面也很清楚有一些人在打着什么主意。 他自从把那二十万两银子的股票送给了牟斌之后,牟斌对这个事情也上了心。 虽然忙于公事,但抽了点空也帮他打探了一下消息。 有哪些人想搞什么事情,他心里早就已经清楚了。 果然做买卖不只是做买卖,还做的是人情世故。 赵远松嘴角一撇,笑的就像是个千年的狐狸,“是吧,诸位都已经看过这几本股权证明了。” “我们泉州府这个买卖可能诸位还不放心,觉得我没有这个实力。” “可是太子都掺合到这个事情来,东厂和锦衣卫自然不必说,还有朝廷内两成的股票都是实打实的银子。” “上面盖了户部的印,你们大可想很想,若是真的有人想要在这里使坏,他迎来的压力有多大? “我相信诸位都考虑得清楚。” 范斗魁再也忍不住了,站起来对赵远松一拱手说道:“赵知府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这些人对赵知府的信誉那是十分清楚的。” “赵知府实力强大,手眼通天,实在是让我们这些人叹为观止,今天能来的到这里是我们的荣幸。” “我决定了,我要掺合到这一股,我要掺合,我要买这个股票。” “诸位同僚,周围兄弟姐妹也是,如果哪位兄弟姐妹不想要这股票了,把混合卖给我,我愿意每一股出一百二十两银子买。” 去他上面看到了范斗魁的这个行为,听到他说话,暗地里呸了一声。 现在这个股票已经不是单纯的股票了,谁要是有份额那不间接,跟文光集团牟斌。 萧敬甚至是太子扯上的关系,别人是不信,他大可拿出股票证明,先别给别人看一看。 我跟太子可是做了同一种买卖,我都是入了股的,跟太子一样都是股东,说出去都有面,以后做起事来还有很多的便利。 尤其是通行天下,再也不怕那些什么衙役,对他们吃喝拿要了。 该给的时候可以给,但是不该给的时候也有拒绝的勇气。 这卖的哪里是股票,还是一份保平安的好东西,没有人愿意出卖手里的份额。 兰镜桐也站了起来,对着周围的大商人和代表们也大声喊道:“没错,范员外这边已经说了,那我这边也说了一句话。” “诸位要是有份额要卖的,我愿意出一百三十两,有多少收多少,哪怕豁出整个家产我也愿意买一下诸位手里的股票。” 其他的商人们都开始聒噪了起来,那边的太子眼睛渐渐的亮了起来。 他手上的份额,本来就差不多值一百万两银子,现在何止是值一百万两银子。 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已经挣了二三十万两银子。 他好像什么都没做过,就只是站在这里,就给赵远松写了一份股权证明,几十万两的银子就来到手里。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赵远松,他知道赵远松一直都想跑路的,做跑路准备。 今天这一个赵远松的实力,也让他已经决定了,他回去就要跟牟斌勾搭上。 他要给牟斌下个吩咐,让他派人盯住赵远松,绝对不能让他跑路。 以后就算是赵远松被他打断腿,他也要把赵远松带在身边,就他一直想要打那个大江东去,打北边的湖阳打通西域先。 就现在来看,以赵远松这个敛财手段,只要有赵远松在,他的后勤物资根本就不成问题。 或许再加上赵远松研发出那些武器,或许有一天打通西域也根本不成问题。 他要缔造一个比蒙古帝国,更加强大的帝国。 那边还专门来了个户部的小管官,他原本也是坐在角落里,此时他的浑身颤抖了起来。 刚才他也看到堂中有些人露出了不妙的眼神。 他本来就能在户部当官,就是见多识广的人物,那可以说这些人撅起屁股来,他大概也能猜出什么屁。 本来还想出来帮赵远松说这几句话,谁知道他连出场的资格都没有。 赵远松自己就把这个事情给搞完了,现在更是不得了,已经有人出到一百三十万两了。 也就是说朝廷什么都没干,已经挣了一百二十万两银子。 他迫不及待就想把这个消息传回到朝廷上去。 第一百四十四章 被圈起来的羊 第135章 被圈起来的羊 只是现在这个招商会还没有结束,小官虽然很想向朝廷禀报这个喜讯,但是也只能够暂时忍住了。 赵远松看着在场的商人们都已经心动了起来,嘴角一撇说道:“这里面的好处,我相信诸位已经明白了。” “那么事情也很简单,还是按照上一次买股票的方式来运行。” “只要交了报名费,就有一个份额,至于这个份额,你拿到之后,是你们自己留着,还是交给别人,需要你们自己决定。” “不过话先说前头,伱们要是拿到份额之后,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上交银子,那么这个份额就会自动转交到别人的手里。” “若时间过了,你们哭喊也没有意义,可不要来找我的麻烦了。” 商人们都呵呵的笑了起来,在这里的商人基本上都是有实力的,每个人的实力都还算是雄厚。 赵远松把手微微一抬,商贾们都安静下来,想要看看赵远松还有什么样的说法。 赵远松说道:“当然了,刚才我已经说了,我们这个商行,还进行保险和货物买卖的生意。” “同时我们还搞一些房地产。” 商贾们听到这个话也都好奇了起来。 房地产这三个字,倒是好理解。 只是赵远松到底是什么样的操作,还是值得商贾们思考的。 赵远松看着商贾,朗声说道:“我们泉州府搞了三条商业街,也准备对外出售,都是规整的商铺。” “相信有些商贾已经去参观过了,如果诸位有兴趣的,可以找我们下单。” “我们小商铺三万两银子,中档商铺五万两银子,大商铺十万两银子。” “诸位要是有兴趣,上缴银子之后,就可以去抽签,选择自己的商铺。” 在场的商人们看一看赵远松,都叹了口气。 他们明白赵远松想搞一个什么样的事情,这简直就是一环连着一环呢。 这些商铺他们是真不想买。 泉州府不用倒退多年,就倒退到三年前,但现在的情况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这里房价的定价低得很,一百两银子不知道能买多少亩地了。 就现在,赵远松硬搞了三条商业街出来,就说要卖三万两银子以上,他们从情感上是接受不了的。 他们也想自己买地建商铺,但是好地被赵远松给买走。 他们这些人想去别的地方多买点地,位置也绝对是足够偏僻了。 就算是不那么偏僻,拿着买好的地契去到衙门,人家也不会给他过户。 没错,在古代,想要买地买商铺买耕地,也一样要衙门去备案的。 赵远松没说不允许他们买卖地皮,但是不能过户,他们就是拿到了地契也没有用。 赵远松给出那些商铺的设计,装修什么相当的好,但绝对不值几万两银子。 “我觉得诸位听说这个事情之后,肯定是觉得不划算。” 在场商贾的意思很明白,他们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心里都想着,“你说的对,我就是这样想的。” “我们就不愿意出这个银子,我们宁愿把货物存在泉州府之外,要交易的时候再拿来泉州府。” 赵远松嘴角含笑,他又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些。 “你们买我们官府的宅子,你不是没有好处。” “首先,很多人对于购买我们泉州府商行的服务很有兴趣。” “无论单纯的找我们买卖信息,又或者和我们进行商贸合作,都是有人很有兴趣的。” “可你们每一次给我们做买卖,都得支出不少的服务费,我也相信有很多商人心里都是心痛的,这一点我们也能够理解。” 赵远松说话慢吞吞的,下面的人都急死了。 兰镜桐站起来,不小心还把桌上青花瓷碗给碰坏了。 他手忙脚乱地把滑板符号,排队的赵远松一拱手,其实他手上还带着茶水,喝了前面的新贵代表一脸的茶沫子,抽脂粉。 “您的意思是有优惠?不如你还是先仔细讲讲到底有什么样的优惠?” 赵远松点点头,说道:“没错,是有优惠。” “比如说你们买了我们一座三万两的商铺,那你们三年内经过我们泉州府商行所做成的买卖,我们的服务费直接下降半成。” “如果买了五万两银子的宅子,那么这五年内,你们利用我们泉州商行所做的买卖,我们服务费也是也是下降半成。” “十万两的宅子,自然也是这样的道理,你们可以享受十年的优惠。” 这样说的话,这些商人都明白赵远松的意思。 买宅子就便宜服务费,他们倒是考虑了一下。 连续十年都可以少半成的服务费,算起来已经是一大批银子了。 甚至已经接近了他们这个房子的卖价,这样想,他们并不是太吃亏。 重要的是,如果他们在这里买房子,也可以展现出他们的实力。 并且,如果他们没有一个店铺在泉州商行,有些信息知道的还没有那么快。 如果日后通过泉州商行来进行买卖的话,很多文书以及其他的东西都得在泉州弄,确实需要一个落脚的地点。 商贾也不能够让别人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就算是没能力,硬撑也得撑得起来,何况他们还是有能力的。 商人们看着赵远松,只希望这场商会早点结束。 他们虽然知道这些银子花的是划算的,但是他们总是被赵远松割了一刀的。 商贾们感觉这招商会再开下去,赵远松说出的东西再多,他们还不知道要割多少的肉,他们实在是顶不住了呀。 幸好赵远松说完这个之后。也确实没有说其他的。 因为赵远松很明白,只要这些人通过他的泉州府商行进行商贸活动,又或者说买了他泉州的商铺。 那么这些人就是他养起来的一只又一只活羊,可以经常找他们薅羊毛羊毛。 而一次性吃相太难看了,难免把这些人给弄跑了,到时候还真得不偿失。 所谓的免他们十年半成的服务费,其实那也无所谓。 只因也得他们用这个服务费才会产生。 他们不用服务费,就不会产生。 而他们用了,这个银子赵远松就肯定是挣了。 这个招商会就这样结束了。 赵远松这些人走了,但在场商人都还没走。 刚才的时间不够,不够他们联谊。 他们想认识更多的人,便继续在这里进行互相来往交谈。 商贾们一直折腾到深夜。 赵远松对这些事情没有什么感觉,就算这些人相互之间真的认识了,也没多大用处。 因为信任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建立起来的,做买卖的风险也很大,不时会有新的买家跑出来的。 买家跑出来,只要他的泉州商行能保持足够的实力与稳定,买卖就能做到手软,也不必只盯着眼前的利益。 两千万两银子顺利的进了口袋。 刚回到府衙,已经有好几个人在这里等着他了。 萧彰率先涌了上来,看着赵远松说道:“知府老爷,现在银子已经到手了,那咱们大炮的事情怎么样?” 赵远松笑笑,看着他说道:“不但要造大炮,我还给你画网种草图,你给我造两种火枪出来,要是能够造出来,有赏。” 他再考虑了一下,又看了对说道:“你放心,如果你真的造出来的话,赏的银子够你下半辈子打断腿都无忧了。” 萧彰听到这话脸上绽放笑容,“老爷你放心,把任务交下来,我绝对能够做好。” 旁边的朱厚照听到这话也是无比兴奋。 造火枪的事情终于要开始制造了,他也想看一看赵远松说造出来新式火枪,就能够改变这个时代的兵器,到底有多厉害? 赵远松笑了一笑,把早已经准备好的图纸给了萧彰,萧彰接过图纸连忙看了起来。 只见他看完整套图纸之后,脸上露出了满满的苦涩,这玩意儿实在是不容易。 别看赵远松给他仅仅是最原始最普通的栓动步枪,但这玩意儿想要用这个时代的科技制造出来,那是很难的。 除了有一把栓动步枪之外,另外的是一把左轮手枪的图纸。 其实左轮手枪出现的时代,远远要超出所有人的预料,在十六世纪十七世纪的时候,转轮手枪就已经出现了。 只是一开始安装的并不是子弹,而是火药和铅而已。 但现在赵远松竟然把无烟火药和雷汞的制药出来了,那么制造子弹和制造专用步枪,就已经成为了现实。 他只是这里面的难度到底有多高,赵远松自己也属于预料。 反正就是先把银子给了萧彰,让他带着人去研究一下,他自己也不可能亲力亲为。 何况他思路和图纸都已经给出来了,这些人到底能不能造出来那里看他们自己。 不过赵远松心里面已经有所预料了,就算这玩意最后制造出来了,那价格也肯定是无比的高。 高到他无法想象的程度。 赵远松拍了拍朱厚照和萧彰的肩膀说道,“你们放心去搞这玩意儿吧。” “我已经事先给你准备了五百万两银子,只要你们研制出来之后就马上生产。” “但是你们没研制出来之前,之前的火枪我也不会再继续制造,你们就只能够拿着长矛拿着长刀训练。” “这毕竟我们手上已经有上千条火枪了,再多也改变不了什么。” “想要对抗那些凶悍的倭寇和海盗,还得拿出点让他们害怕的兵器。” 萧彰和朱厚照原本还想说服一下赵远松,但是他们看到赵远松的这副表情,心里很明白,恐怕赵远松是不会松口了。 他们也只能叹了口气,然后在他头子下去了。 旁边的造船主事也围了过来,一边搓着手一边用期盼的眼神看着赵远松。 他是个真正的读书人,是个工部的官员,虽然他很懂技术,但是他把自己的定位一直定位在文官上。 也不怪他自己这样定位,如今的朝廷环境下,不把自己定位在文官上的人,无论你技术再怎么好,也不可能在往上升迁了。 他只是明白朝廷对赵远松的器重,他愿意来这里,也是听说了赵远松十分喜欢懂技术的官员。 他将来若能在这里做出一番事业,这样赵远松的推荐,加上朝廷对赵远松的器重,他才有可能在往上走一步。 要不然的话,他这辈子的官职走到这一步也算是来到顶端点了,当然了也不能全靠赵远松。 他转过头来微微的瞟了一眼那边的太子。 太子是否欣赏他也很重要,现在看来太子一心想要当个大将军,带着军队纵横南北。 只要他拿出了足够的功劳,太子必然高看他一眼。 像现在他没办法升官,等到将来太子登上了皇位,他也一样是能够升官的。 赵远松看了看他说道:“原本你说要造出我所需要的十五艘大战船,以及与其配套的是需要五百万两银子。” “现在我再给你五百万两银子,以尽可能地制造出更多的武装商船。” “那些大船上面至少得到三十门火炮。” “这个武装商船倒不需要那么多,每一个船上只需要用安装上六门火炮就可以了。” “但是它的制作用主要是用来运货,还有打鱼,尽可能把它做的大一些。” “我的这一句话你明白了吗?” “老爷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主事说着退了下去。 赵远松很明白,所谓的战船兵器就是根本。 只要有了武装商船,再有了先进的兵器,那么出海之后,再打海盗就有了非常大的优势,这才是长远的路子。 那其他人都退了下去,朱厚照倒是走了过来看着赵远松说道:“兄长,我有个事情跟你说。” 赵远松看见他这副表情倒是有点惊讶,他看着对方的表情。好像有一种压抑着的快乐。 赵远松皱了皱眉头考虑了一下,心里慢慢有就是猜想。 他也露出了笑容说道:“有什么事情说了就是了,我都听着。” 只看朱厚照的嘴巴合不拢了,说道,“兄长,我的一个小妾怀上了身孕。” 赵远松点了点头,然后定定地看着朱厚照问道,“你确认是你的吗?” 也不怪赵远松这样说,虽然他一直尽力为朱厚照治病,但是他也不能确定他给朱厚照治病的药到底有没有效果。。 兄弟们,今天只有一章了。 明天恢复万字更新。 我前天可能是吃错东西了,脑袋就像是要裂开了一样,痛到不行,根本就没有思路,写不出来。 今天吃了药,感觉好像好一点了,明天应该能恢复过来。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太子有喜 第136章 太子有喜 赵远松这个问法,其实如果一般人听到的话,还以为对方是在调侃他。 但是朱厚照知道赵远松的这段话,是一点调侃的意思都没有。 朱厚照一直跟在赵远松身边,赵远松验他治病,这病治的差不多了,朱厚照又在这边纳了几个小妾,但是资事体大,该严肃查一查的,还是得严肃查一查。 不能人家父母把孩子送到他在这里看病,他随便折腾一下,弄得不清不白的就回去了。 朱厚照这边虽然没有皇位要继承,当然是一个侯爵,爵位传承下来,那也相当不差了。 其实赵远松这边不知道的是,朱厚照这边是真的有皇位的继承。 朱厚照的脸上涌出了笑容,有些事情赵远松不知道,他老爹可是专门派了太监过来盯着,这里面绝对不会有差池的。 他说道:“兄长放心,这些东西我们都查得清清楚楚了,绝对不会有任何的问题的。” 他忍不住抓住了赵远松的手。 赵远松看着朱厚照抓住他的手,表情有些难受。 “兄长,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这朱厚照十七八岁的,还抓住他的手,主要还是用右手抓住他的。 他记得前一辈子的时候有过一句话,千万不要轻易握十七八岁小伙子的手。 不过他想想,好像也这个朱厚照的身家,也没有那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需求。 赵远松当下也不再想太多,说道:“这些都是你自己的功劳,跟我没有关系。” “这些话你可不要胡乱出去说,要不然到时候不明不白的扯出什么谣言来,伱我都吃不消。” 朱厚照“噌”一下脸就红了,也明白赵远松的意思是。 刚才他确实说错话了,这都是他自己的功劳,跟这赵远松也确实没什么关系。 这种功劳赵远松是绝对不能够领的,领了那要倒大霉的。 朱厚照口不择言了,到时候有人因此怀疑起来,那还得了。 那无论怎么样,也该向寿宁侯报喜了。 “你派个得力的人回去寿宁侯府,说明这其中的情况吧,你们这诊金都没有给我呢。” 说起来,他们当时还真没有没有商讨过诊金的事情。 赵远松想起来还有点后悔。 寿宁侯现在家产相当不菲,现在他帮朱厚照治好了病,没那点好处心里确实是有点难受。 而且他总感觉有无数的银子白白的从他手上溜走了。 朱厚照自然是明白赵远松性格的,笑说道:“兄长,这一次你帮了我们家大忙,我们家早晚会报答你的。” “你放心,有我们家在,以后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赵远松摆了摆手说道:“你好好带兵就是给我最大的奖励了。” “好好给我办事吧,不要给我搞出岔子来了。” 赵远松想的简单,寿宁侯府虽然有张皇后在,但皇后毕竟又不是皇帝和太子,能给他什么帮忙。 他记得历史上,好像当今的太子,也就是后来的明武宗,也是没有孩子,他要是能够帮太子治好病,那才行,那才是真正有天大的好处。 看着赵远松不以为然的表情,朱厚照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他暂时还不能够向赵远松说明自己是太子,就算他说了,赵远松也不会相信。 朱厚照突然想到一个事情,“你说我派人回去报喜,派那孙铭回去如何?” 赵远松听到这句话倒是提起了些许精神,那孙铭就是他的干孙子。 只是他对那个刘管事那样的干儿子,没有太多的感情,也没有太多的喜欢。 收人家对方的银子,他也确实在朱厚照面前说过几次对方的好话。 他更喜欢的是孙铭,对方行事够果断,做事够认真,也够刻苦。 朱厚照的意思赵远松也明白,就是想提拔孙铭了,想让孙铭在寿宁侯面前也露露脸,对孙铭以后肯定是有好处的。 赵远松摆了摆手说道:“你自己看着安排就行了,这是你们家的家事,我也不好过多说些什么,你觉得谁合适那就谁合适。” 赵远松还是很傲娇的,明面上不愿意掺合到朱厚照虎的家事中去,但是赵远松没有拒绝,那就是赞同了。 ………… 太子找到过孙铭,“本太子的小妾已经怀孕了,你回去把这个消息禀报给父皇。” “想必他应该也还有一些其他的问题要问你,他问你什么你就老老实实全部回答就是了,倒也不必有什么隐瞒。” “还有这里有一本起居示录,你也带回去。” 当孙铭知道太子竟然让他回去禀报这个事情的时候,他心里是惊讶的。 他已经感受到太子身边那几个太监对他杀死人的眼光。 包括他的干爹,看着他的眼神里面也是充满了剧毒,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怨恨。 他知道这个他拒绝不了,他也不愿意拒绝。 这是天大的好机会。 太子有后,这个事情有多重要,回报给陛下,人了陛下的眼,他以后前途无量。 太子仿佛也察觉到什么,拍了拍孙铭肩膀说道:“你好好干吧,这种事情,是兄长推荐你的。” “他说你这个人实在敢拼,有眼力见。” “尤其你现在离开了本太子,到外面去了,但本太子也是需要掌握兵权的,你好好干。” “既然你不在宫里面干了,那兄长又对你如此夸奖,那你放心,以后本太子必然给你一份前程。” “你虽然残缺了,但是过继一个孩子也不是问题。” “大不了你收养孩子,只要干得好,以后立下点军功,我看能不能给你搞个爵位。” “实在不行,世袭个锦衣卫百户的,也都不成问题,终究是让你日后死了之后少不了血食,年年有人祭拜。” 太子身边那些太监听到这话,脸色涨得通红。 他们看着孙铭的眼神里面已经加上了怨恨,但是孙铭眼神之中满满都是真诚。 他给太子磕了一个头,说道:“太子爷,属下这辈子都是你的奴婢,必然对你忠心耿耿,小的谢过太子的恩典。” 朱厚照摆摆手,说道:“好了,多了就不必说了。” “这一切还得你自己去争,如果说你自己不争气,机会给你也没有用。” “走之前去拜访一下兄长,兄长对你提携不少啊。” 孙铭退一下来,又来到了赵远松的院子。 当赵远松正在和几个官员商议购买商铺出售的事情,是一个官员脸上都不太好看。 他去他们来这里是想找赵远松,请求赵远松把商铺的价格再往下降一降。 他们觉得那商铺卖的价格太高了,肯定卖不出去。 他们心里是有矛盾的,赵远松说过股票的事情,那些全部会投入到泉州商行的运作,以及船只制造。 那银子跟泉州府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出卖商铺,才跟泉州府有关系。 他们预计能够收上来一千多万两的银子,这可是了不起的数字,能够让泉州出现天翻地覆的改变。 可是他们又觉得这个价格实在是太高了,他们只是怕到时候没有人愿意买,一切都只能够落入一场空。 孙铭已经来了,但是只能乖乖坐在旁边等着,一脸的恭敬表情,丝毫没有不耐烦。 赵远松看到他们说:“如果只是卖出极低的价格,那这些商铺跟以前有什么区别,我谋划了那么久,难道就只是为了一点散碎银子?” 几个官员听到了赵远松的话,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半响之后,还是焦俊堂走出来对赵远松一拱手说道:“老爷,我们也并不这个意思。” “我们只是怕这定价太高了,那些商人不愿意上钩。” “怕把大好机会错过了,不如搞点优惠什么的,先把他们哄进来再说。” 赵远松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时候咱们就是要有信心,千万不能够把这个价格降下来。” “我们这个时候降下来,人家还以为我们不行,就更不会买我们的商铺。” “要割韭菜就割得快准狠,犹犹豫豫的,不会有什么前途的。” “你们要明白这个事情,当这个价格一涨再涨的时候反倒会有人买。” “但这个价格因为他们觉得将来还会涨得更高,所以他们就算借钱也是要上车的。” “但是他们发现这一个在商铺的价格开始下降的时候,他们心里就会有一种感觉,就是这商铺的价格还能继续往下跌。” “所以这种情况他们根本就不会再出银子,这跟你们想象的肯定是有很大区别的。” 赵远松可是个有经验的人,前一辈子的时候房地产的现象他还是了解过的。 当房产一升再升的时候,多少人借钱都要上车,可是后来房价开始掉了,大家反倒是观望起来了。 这一个经验他不知道比面前的这一些官员们高多少倍了。 所以他绝对不会做出把这些商铺降价出售的事情。 其他官员听赵远松的话心里考虑一下,觉得赵远松说的也只有道理。 既然赵远松是这样说了,他们也不能够硬来,只能听赵远松的话。 “老爷,既然你就这样说,那兄弟们都听你的,咱就死撑了这个价格。”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道:“你们放心,听我的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就连这个时候,赵远松才发现旁边来了孙铭。 赵远松招招手,孙铭走了过来,其他官员看到赵远松把孙铭找了过去,就告辞了。 赵远松也都摆摆手,跟这些人告别。 虽然赵远松年龄也不大,也许这孙铭年龄也差不了多少,但是他是真把这孙铭当成自己干孙子。 孙铭来到赵远松面前当场跪了下来给赵远松磕个头,这个阵仗把赵远松都整懵了,笑说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可是在军队干的不痛快?” “若是军队干的不痛快,我想个办法跟你们小侯爷说一声,把你调回来就是了。” “你放心,还是以前的位置,只要有我在,谁也动不了你的位置,以前干啥活你还是干啥活。” 孙铭听到赵远松的话更是感动,道:“老爷,并不是此事,并不是这样。” “只是孙子听说您推荐我回京城里面,向侯爷报喜,感谢干祖父,给我这样的机会,特意来这里感谢您而已。” 赵远松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还真以为是这个事情出了什么差池。 “原来是这样,倒是不必如此,我也就顺便提了那么一句。” “这个事情说起来还是你们少爷先提出来,也不是我先提出来的,我只是没有反对而已,你要感谢还是应该感谢你们少爷。” 孙铭听到这话看着赵远松,只觉得赵远松的人品更加高尚。 太子爷都说这个事情是赵远松推荐的,赵远松到现在倒也不说是他推荐的。 他觉得赵远松只说是太子提出来的,这也是真的为了他好,不想让他有太大的压力。 他刚才又是磕了个头说道:“干祖父,孙子以后有所成,必然好好孝顺你。” 赵远松看了对方还是不愿相信的,也不想在这上面纠结了。 只是上前把他扶了起来,“男孩膝下有黄金,不要老是动不动的就跪”。 “你以为你已经是个官员了,虽然在大明朝里面算不上什么。” “但是有个官身在身,你就该自己懂点事情,老是这副小儿女姿态,别人怎么看得上你?下面的人看到如何服你。” “何况祖父跟孙子之间哪有见面就跪的?” “我们大明也不兴这一套,你好好做事就是了,我看着能不能帮衬一些。 说着赵远松想想还真从怀里掏出了一沓银票说道:“这里有几千两银子,我身上带的也不多。” “你现在部下也都有了,吃喝都是钱,小恩小利的等于安排上,管人还是要讲技巧的,你的俸禄没多少,这个银子你拿着傍身。” 孙铭听到这话,连忙说道:“干祖父,这如何使得,我没能够好好孝顺你,已经是千不该万不该,怎么还好收你的银子。” 赵远松摆摆手说,“祖父孙之前何必讲这种客套话,好好拿着吧,剩下银子给自己买车买宅子。” 说着,赵远松突然又摇头说:“宅子便不必再买了,我现在怎么说,也是这个泉州府知府。” “我到时候把宅子建好了,给你分一套就是了,你到时候直接入住。” “娶上一门媳妇,实在不行再纳几个小妾,早点给我生个曾孙出来,这才是重要的。” 孙铭不知道说啥,他是个太监,但赵远松不知道,赵远松这一切都是为他好。 他只感觉到只怕赵远松知道他的身份之后会失望。 他就这样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府衙,怀里揣着赵远松给他的几千两银子。 他回头看着府衙,说仿佛能看到府衙里面的赵远松。 他咬了咬牙,“祖父,你等着,孙子肯定会扬名立万,肯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 户部的官员张士兆跟孙铭一起踏上了回京的道路。 这一路上张士兆倒是坐着马车,孙铭骑着马,身上穿着那一套七品武官的官服。 对于他来说,既然要当武官,那么就应该贯彻到底,坐马车自然是舒服一些的,骑马日晒雨淋的倒是有几分辛苦。 张士兆知道这个孙铭已经入了朱厚照的眼,将来若是,还愿意继续回宫,那也是一个大太监。 不愿意回宫,恐怕还能够再掌一些军权。 无论如何都是了不得的。 张士兆心里估计,这个孙铭要是继续做的好,又有军功在手,以后未必不能够提督东厂。 他对这孙铭也是多有亲近,多次邀请孙铭上马车里面。 他趁着休息的时候,来到了孙铭旁边说道:“孙公公,骑马还是辛苦,我看您这长途跋涉的也身体有些不适的,不如就坐马车里面吧。” “我这马车宽敞,坐两个人不成问题。” 孙铭听到最后都是摆了摆手说道:“张主事,咱们不一样,你是文官,这马车的倒也是合适。” “我们这些当兵打仗的还是骑马,要不然人家看到难免说闲话,说咱们这些当兵的连马都骑不动了。” “说出去丢了太子的脸,也丢了干祖父的脸,万万不可,便是吃些苦,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张士兆听到这话,看了看刚才孙铭做过的石头,石头上隐隐有些血迹。 这个孙铭虽然会骑马,但没有试过如此长途跋涉,骑马大腿肯定已经磨破了,现在应该忍受的痛苦。 在这种情况下,对方还能够忍得住坚持骑马,这是个心思坚定的人。 张士兆叹了口气,难怪面前这一个孙铭能够被那一个赵远松看上,推荐与他一起进京向陛下禀报事情。 虽然他不知道孙铭要向陛下禀报什么事情,但是他能够被推荐回去,还不是推荐太子身边那几个太监回去,那就不一般了。 这个孙铭日后肯定是要受到重用。 也难怪他能能够被那赵远松认为干孙子,目光果然如去。 他既然劝对方不动,让人送来一些上好的金疮药,便自己回到马车上。 其实孙铭的大腿早已经因为骑马被磨破了,只要一动起来,那就火辣辣的痛。 其实他也想坐到马车里面,那肯定是比骑马去要舒服多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商量大喜事 第137章 商量大喜事 很快,车队又继续出发了,孙铭还是跨上了战马。 手下早就为他准备了更厚的垫子,倒是舒适了一些,但是骑马快一点,颠簸感上来了,还是让他十分难受。 他们回到京城耗费时间不短,足足耗费七八天的时间。 当回到了京城之后,张士兆自然是直接回户部复命,孙铭则回了皇宫。 如果孙铭还是个太监的身份,进入皇宫倒是容易,可他现在还已经是个七品武官了。 他来到宫门登记了消息,而弘治天子也早知道孙铭会回京。 因而孙铭一回来,陛下马上就召见了他。 皇后也在现场,弘治天子看着面前的孙铭,发现他对这个孙铭有点印象。 他以前去东宫的时候,记得孙铭也是在太子身边伺候着。 虽然孙铭并不是太子信重的那几个人之一,但是地位比普通的小太监好一点。 弘治天子倒是有点惊讶。 这个孙铭穿着一套七品武官的武官服,腰板挺的板正,身子骨看起来也比以前雄壮多了,脸色也变得黝黑了一些,差点让他都没认出来。 孙铭对他行礼,嘴巴里面还自称奴婢,弘治天子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以后你不必再称奴婢了,直接称臣就是。” “太子也是专门写信回来,信里面说过了你的事情。” “说你是那赵远松的干孙子,也是他十分看重的人,以后前途无量。” “想不到赵远松竟然找了伱当干孙子,朕非常熟悉赵远松的性格,你很受他的欣赏。” 孙铭一拱手,连忙说道,“干祖父为人宽容有礼,能看上臣,是臣的荣幸。” 弘治天子点点头,“好,赵远松果然是没有看错你,好好干吧,以后该有的,朕都能给你。” “说不好,你也能混上个爵位,有为宗做祖的机会。” 旁边的张皇后看到弘治天子跟孙铭说得差不多,也笑道,“你好好干,朝廷不会寒了功臣的心。” “你有功劳,朝廷就会有赏赐。” “只是太子专门叫你跑回来一趟,所谓何事?” “他竟还不方便在信里说,还专门让你跑一趟。” 张皇后说了这些话,弘治天子也脸色也板正了起来。 其实要是有什么事,飞鸽传书里面应该可以说明白了,但太子还专门叫孙铭跑一趟,证明这个事情还是有点重要。 孙铭脸上也绽放出了笑容,“臣恭喜陛下,恭喜皇后娘娘,太子专门让臣回来,是有一个大喜事。” “太子身边的一个小妾,如今已怀有身孕。” 弘治天子“蹭”的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孙铭,就连张皇后的水杯都掉在地上,也连忙站了起来。 天子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你说的事情确定吗?” “这个确定是太子的种?” 实在是不怪弘治天子和张皇后有什么怀疑,太子都折腾了一两年了,还没折腾出来什么,现在太子经过了赵远松几个月的治疗,还是真的起了效。 孙铭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递给了旁边的小太监 那小太监看着孙铭的眼神里都是羡慕,连忙低下了头。 他也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他不是孙铭,估计这辈子也不会有孙铭这样的好运气,能被人家看中,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武官。 他们这些人估计只能够在宫里面呆到死了。 他把本子递到弘治天子手上,只看孙铭说道,“回禀陛下,这是太子的起居录,都是有专门的人记录的,此事绝不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差池,请陛下放心。” 陛下连忙接过的那起一路翻看了起来,然后又递给张皇后。 张皇后看着奇迹之路,里面记录的十分严谨,就凭这个取记录就可以明确的明白那个小妾怀的确实是老虎的孩子。 张皇后重重的坐在椅子上,旁边的弘治天子也勉强扶着椅背,坐在了椅子上。 他们两个对看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神里面的惊喜。 这一个小妾证明了一个事情,太子的病恐怕是真的治好了。 小妾肚子里面那个是男孩女孩都不重要,能否继承大明将来的皇位,继承大明将来的权力,也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太子变好了。 太子如此耕耘辛勤劳作,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其他的皇太孙出现,这才是最重要的。 缓了好久一会儿,皇帝和张皇后看着面前的孙铭,感觉到越发的顺眼了。 他们看到这孙铭,他们就想起了赵远松, 幸亏他们是找到赵远松治朱厚照这个病,要不然的话,他们的太子都未必会有后,这个是赵远松立下最大的功劳。 在弘治天子的心目中,赵远松这份功劳也救了他的命还要重。 张皇后看着弘治天子,振奋地说道:“陛下,这孙卿来到这儿里,向我们禀报这个好消息,你还没赏呢。” 弘治天子看一下孙铭,那赵远松的功劳一时半会之间还真不好堂。 他们总不能够说,那赵远松治好了太子的难言之隐了,这事情传出去,太子的脸面还要不要,皇室的脸面还要不要? 孙铭只能够慢慢地在赏赐他了,但是面前的孙铭可以赏赐一下。 这人毕竟也是赵远松的干孙子,还被赵远松和太子派来这个好消息,恐怕也是想要为这个孙铭博一份赏赐的。 弘治天子看着孙铭说道:“如今我听说你泉州府做的不错。” “上次剿匪你立下了功劳,朝廷还没赏过,不如就赏你一个世袭锦衣卫百户如何? 这个锦衣卫百户可是个了不得的官职。 最妙的是这个赏赐,不需要通过朝廷上许可,锦衣卫本来就是天子亲军,陛下想提拔谁就是提拔谁,陛下想谁就赏谁。 弘治天子赏这个孙铭世袭百户,甚至不需要告诉大臣原因。 孙铭连忙跪下来,连忙行礼大喊道:“谢陛下隆恩。” 弘治天子摆摆手说道,“这都是你该拿的,好好办事,朝廷不会亏待了你。” 其他的小太监看到这一幕,眼睛里面都是露出了羡慕嫉妒恨,真是同人不同命。 他们如果有机会,他们也想去那赵远松身边干活。 他们这些人在陛下的身边,日后前程虽然也很大,但是作为一个太监,人没了就没了,谁也不会记得。 孙铭才是真正走出了不一样的路,他可以认儿子,他死了之后会有人拜祭。 甚至会有人专门为孙铭建个祠堂,把孙铭供在祠堂上。 哪怕为了这世袭锦衣卫百户的官职,也不会有继子不认孙铭是自家父亲,哪怕不是亲生的。 甚至,谁敢说孙铭不是他们祖宗,他们就得跟谁急。 孙铭领了赏之后退了下去。 张皇后看这弘治天子说:“陛下,咱们果然还没有看错赵远松,赵远松的医术果然想让高明。” “只是咱们这个不好赏他,也不知道用什么由头赏他,这该如何是好。” “总不能让咱们皇家的还欠了一个臣子的功劳不给吧,这怎么都说不过去。” 弘治天子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苦涩,说:“这个事情那也是没有办法啊。” “那怎么赏?想他个爵位吧,说不出由来,朝廷上也过不去给他升个官吧,他要实在太过年轻,资历也不足够,如果给他升官的话,很多官员都不会服气,只怕这个事情也难以通过,再者说了,他去了泉州府如今不过一年多的时间,泉州府是搞得不错的。可很多事情都还没搞完。”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现在都一把年纪了,也不愿意成亲,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这也不成体统。” “别看这个事情好像看着不大,但是关系到朝廷的体统,你看看哪里有还没有成亲的布政使?” 皇后听到这话,脸上更是露出了几分笑容,说道,“那为他安排成亲的事情便可。” 弘治天子听到这话,也上了几分心,说:“之前跟你商量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 张皇后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说:“沐国公府那边已经去了信,沐国公府家对小姐,已经被沐公府的护卫保护着来京了,估计还有七八天就能来到京城了,只是指挥使那边还没有去说,不如陛下先跟牟斌通通气,也好像让牟斌知道这个事情,看看牟斌那边是个什么样的说法?” 弘治天子听到这话,也是头疼,他突然对于这个事情有点后悔了,就不敢一脚踏两船的,反倒容易把他弄得里外不是人,他脸上有些为难,“如今已通知了沐公府那边,再通知牟斌那边,那不就多余了吗?总不能给赵远松娶两个,那也不成样子。” “朕也想过了,牟斌那边虽然对朕忠心,但还是沐国功夫跟皇家的关系比较亲近。” “要不然牟斌那边算了。” 皇后听到这句话倒是笑了笑说道:“便是娶两个又有什么大不了。” “就让牟斌那边的小姐当陪嫁,嫁给赵远松就是了,我这也不是故意让陛下为难。” “若只是只把沐国公府的小姐嫁给赵远松,显不出对赵远松的看重,再搭上一个牟斌家的小姐那变好了。” “一下子给他拉了两个实力雄厚的靠山,难道还不是对他的重视,他的心也该安稳下来了吧。” 弘治天子倒是觉得有几分荒唐。 只是他听说那牟斌家的小姐并不是嫡出的,而是庶出的,庶出的小姐确实配赵远松当正妻,有些配不上了,给赵远松当个侧室倒也合适。 皇后的这样说,这事情就这样去办了。 “把牟斌给朕召进宫。” 过多一会儿,牟斌倒是来了。 其实他得到消息比皇帝要迅速。 泉州府那边的锦衣卫百户早已经给他写过信,说了太子的小妾有身孕的事情。 并且经过检阅查看,那毕竟还是太子的种子,绝对不会有人代为操劳的,这可以百分百放心。 也抛开心情背一下的心情,应该不一样,估计你叫他进皇宫来,应该也就是问你一下啊。那个岗是不是太励志了?结果他来到你了。 他进入到了乾清宫之后对着弘治天子一个公司说成。百度一下。 弘治天子香蜜的白首他看着牟斌,他其实对牟斌还是很满意的,牟斌对他也算是忠心的。 感也是当时乌沐的事情,牟斌很果断的选择站在他的身边,也算是对他颇为忠诚。 来人事做,牟斌子倒是更加有了几分惊喜。 弘治天子一次召唤他去皇宫,想必就是因为这个事情。 他见到乾清宫之后见到了皇帝,直接给皇帝行了个礼,皇帝这一次对他竟然颇为热情,还让身边的小太监给他个座,牟斌也是有点受宠若惊。 他半边屁股坐在凳子上,“陛下,臣已经查看清楚了,那绝对是太子的种子,绝对不会有错。” “泉州府的百户可以拿性命担保。 弘治天子一摆手是吧,“不要说这些事情,这些事情这已经很清楚了,朕也有不少人在泉州,这是个大事是没有错。” “朕找你过来不是为了这个事情,而是另外有一桩大喜事要找你商量。” 牟斌听到了这话就是更加好奇,问道:“陛下,有何事尽管吩咐,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弘治天子又是摆摆手说,“倒不至于如此,就问你你觉得那赵远松如何?” 这话倒是把牟斌给问住了。 牟斌很清楚累赵远松不是个传统的文官,但是如何评判他,也是一个很难的活。 他想了想,陛下是很喜欢那个赵远松的,顺着陛下说终归是没有错的。 “赵远松自然是非常有本事又有才华的。” “我所看这天下的官员,尤其是跟赵远松同一个品级的,能力能超过赵远松的恐怕没有几个。” 弘治天子听到这话冷笑了一声,竟然直接“何止是超过他的没几个,朕看像赵远松这样的人恐怕是凤毛麟角,你看看全天下的知府里面,能像赵远松一样能给朝廷每年上供八百万银子的,恐怕没有吧。” “听说他还给你拿了价值二十万的股票。” 牟斌连忙下跪,“为臣知罪,臣不该贪那二十万的裙子。” 弘治天子摇摇头说:“那银子给你,你就拿着。” “不会有人你找你的麻烦。” “起码在这件事情上面不会有,朕找你过来也不是为了问这个事情。” 这话一说出来,牟斌就更加不解了。 找他来不是为了这个事情,又不是为了那个事情,他到底为了什么事情? “你自己看看。”弘治天子看着牟斌说道,“既然你觉得的赵远松的本事十分的高明,朕其实也是十分认可的。” “听说你家有一个女儿已经到了待嫁的年龄,不知是否?” 牟斌这话听到这话,脸上的涌现出了几分狂喜。 他也知道弘治天子是有多欣赏那个赵远松的,简直就把他当成自己的侄子来看待,如今陛下这个话的意思,莫非要替他女儿保媒。 他连忙说道:“回禀陛下,确实有这么一个事情。”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这个事情他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了。 他说到,“赵远松的前程不可限量,又治好了太子的病,算是帮了朕的一个天大的忙。” “朕可以明摆着跟你说,赵远松以后至少也是个侯爵,甚至一个公爵的爵位,朕也不是不能给他,但这需要一个由头,可由头终归是会有的。” “他还是个文官,能走多远这也不清楚,朕起码这能给他一个布政使。” “那赵远松不是个嚣张跋扈的性子,做事很谨慎,无论是给他一个布政使的官职,还是给他一个侯爵,朕相信他都把持得住。” “朕只是一时半会儿不好赏他,皇后倒是想要个折中之法。” “张皇后让沐国公府的小姐进宫,认做我们的干女儿,再给她赐予以郡主的身份,将她嫁给赵远松,就当是对他的赏赐。” 牟斌也懵了。 既然要嫁沐国公的女儿,那跟他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弘治天子还要问他? 弘治天子轻笑,“不知让你女儿给沐郡主当个陪嫁如何?” 牟斌失魂落魄地走出了皇宫。 弘治天子对他提的这个建议,他能拒绝吗? 恐怕他拒绝不了。 牟斌明白,无论女儿出嫁是什么身份,但只要有他这么一个爹在,他女儿嫁给赵远松之后,地位就绝对低不了,充其量也就比那个沐国公府的小姐要低一些,但是他牟斌能从中摄取的好处。简直是无法预料的。 就凭赵远松跟太子的关系,他要是把女儿嫁给了赵远松,那赵远松怎么说也算是他的女婿,以后还能亏待了他,肯定得在太子面前说他一句好话。 将来朱厚照当成了皇帝,他们牟斌起码还能享受几十年的荣华富贵,他们家的家势也能够这样这样稳定下来。 虽然陛下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有几分不好意思,但牟斌那个女儿也只是庶出的女儿,他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的。 只是他想起了他自己女儿的那个性格,当场便觉得有几分牙痛,这个事情怕是麻烦大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不高兴的大舅子 第138章 不高兴的大舅子 与此同时,从西边往东边走着一支车队。 走在车前头的是一个年轻英武的男子,眼神很明亮。 天色渐渐地快要黑了。 前面有个驿站。 他骑着马回到了马车旁边,轻声说道:“妹妹,前面就是个驿站了,现在天色已经快黑了,不如我们在驿站里面休息一晚,明天再继续进发。” “咱们也不必非得赶着,朝廷也没说让我们什么时候赶到京城。” 马车里面传来了一个温婉恬静的好听声音,光是听着这个声音,就能想象到这里面的女子必是一个大家闺秀。 沐青黎微微掀起窗帘,说:“兄长决定就行了,出门在外,自然都是听兄长的。” 那沐继才听到沐青藜这样说,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这样决定吧。” 看得出来,沐继才的心情并不怎么好。 本来又是沐国公府的车队,又是奉诏进京,住在驿站里面,也没有什么问题。 驿站小吏下令把最好的房间都打扫出来,就是为了给这一支车队休息。 小吏走出来对着沐继才一拱手,“小公爷辛苦了,我们房间都已经打扫好了,诸位马上就可以入住。” 沐继才虽然是个小公爷,但是还是对这小吏回来一礼,搞得这小吏都有点不好意思。 “辛苦诸位了。”说着,沐继才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直接塞到小吏手里。 “这是赏给兄弟们的,兄弟拿着银子喝点茶水。” 在这里帮忙的人,其实有编制的并不多,有一部分是没有编制的白役。 他们听到这话,都欢呼了起来。 小吏自然不会拒绝。 就算他自己不需要这点银子,下面的人还是需要的。 就算沐继才也不给他银子,他也没有办法,但沐继才也给了,他就要把活干的最好。 沐青藜走进这一座庭院,虽然脸上戴着面纱,但是在场的吏役们脸上都露出了几分痴迷。 沐国公的小姐果然是美的很,隐隐之间还有一种出尘的感觉。 沐继才眼珠子一瞪,他们当场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安顿下来,沐继才来找沐青黎。 显然是沐继才已经喝了一点点酒,沐青黎有些责怪,“兄长!” “我们此时还在行程之中,你怎么可以喝酒,要传出去了,该对你名声不好。” “咱们是沐国公府的人,又是奉诏进京,放浪形骸的事情,兄长还是少做为妙。” 沐继才叹了口气,他看着妹妹如此懂事,心里更是有些难受。 “朝廷里面为什么把你召进去,咱们都已经打探清楚了。” “本想给我的妹妹找一个如意郎君,想不到这一个想法还是破灭了。” “我们就应该听叔父的话,趁着朝廷来的使者还没到,赶紧为妹妹定下一门亲事,也免得妹妹要嫁给那个赵远松。” 关干皇帝和皇后为什么召沐青黎进京,他们也是打探得清楚无误了的。 对于他们来说,赵远松确实不算是一个良婿。 沐青藜叹了口气,看着沐继才,却没有太多失落,说道:“我们要真那样做了,消息传回去,就是让陛下和皇后知道了,伱觉得陛下皇后能高兴吗?” “咱们是勋贵,就算别人的面子不给,难道陛下皇后的面子都不给了?” “文官奈何不了沐国公府,陛下和皇后是可以的,咱们又何苦来哉?” 沐继才听到这话,生硬地说道,“那也不能够把妹妹推进火坑去啊。” 沐青藜勉强笑了一笑,说道:“这怎么能说是推进火坑去呢?” “我听说那赵远松长得风流倜傥,为人又有本事。” “就一个泉州府的地盘,他每年可以给朝廷上缴八百万两银子,泉州府的官员对他都是服气得很。” “朝廷中更有一种说法,说赵远松已经是年轻一辈官员中的翘楚,又得了陛下和皇后的圣宠,前途可谓是不可限量。” “就算不想这些,二十八岁的知府也足够罕见了。” “我大明朝帝国以来,有多少个人能够在这个年龄就当上了一地的知府?” “兄长这样说,要是真让人家赵远松听到,心里估计难免有几分委屈了。” 沐继才冷哼了一声,说:“他本事再大又怎么样?” “他倒是能挣银子,听说能够陛下挣了起码几万银子,太子跟那赵远松关系也是极好,跟那赵远松整天厮混在一起。” “听说他还治好了太子的难言之隐,太子身边的姫妾,已有人还有太子的种。” “这对于陛下和皇后来说,都是一个了不得的功劳。” “陛下和皇后又找不到好理由来赏他,才想着把妹妹嫁给他当妻子,白白拿了咱沐国公府的女子来当了人情。” “妹妹你这是无妄之灾。” 沐青藜摇摇头,说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兄长难道连这一点都想不明白吗?” “我嫁给那赵远松,相当于替皇后和陛下赏赐了赵远松的功劳。” “陛下和皇后难道就不念沐国公府的情,你这样想,倒是有些鼠目寸光了。” 要是别人说沐继才鼠目寸光,他当场就要开骂,可是这是他同父同母的妹妹。 他听到这话更是烦躁,把茶杯按在了桌子上,茶水洒了出来,杯子也当场被他拍裂了,一些血迹从他的手心里流了出来。 沐青藜看到这一幕都有些心疼,但是那边的沐继才已然叫嚷了起来。 “赵远松要是个良配,咱也不说什么了。” “可是那赵远松并非良配,他今年二十八了,妹妹你今年才十九。” “本来爹娘也是想多把你留在身边两年。才没急着为你选佳婿,想不到竟然有来这般祸端。” “二十八岁的知府,还是个伯爵,前途无量,为人又风流倜傥。” “可是偏偏听说他极其粗鲁无礼,更有甚者,还有人说他除了好女色之外,还好男色。” “妹妹你嫁给他,如同掉进火坑。你让兄长如何安心得下来?” 沐青藜也懒得跟沐继才争了,闷声闷气地说道:“事以至此,咱们除了接受,还能如何?这个事情你反对得了吗?” 沐继才像是被一只捏住了喉咙的公鸭,嘴巴张大却说不出半句话来,脸上涨得通红。 沐青黎看到沐继才如此不堪的表情,心中更是恼怒,大骂道:“兄长,你如今也二十三四岁了,还这般的胡闹。” “这本来就是陛下和皇后定下来的事情,咱们沐国公府要做的就是尊崇皇权,这才是我们沐国公府的立家之本。” “咱们首代沐国公确实是太祖皇帝的儿子,但是那又怎么样。” “血脉一代一代的变淡,皇帝和皇后还能把咱们当成自己人,这已经十分难得。” “咱们要是非让他们不高兴了,咱们这个自己人还当得成吗?” “二哥你这一路上胡乱叫嚷,谁人能不知道你心怀不满?” “本来父亲还觉得你稳重,如今看来,半分稳重都没有。” “你在这胡乱叫喊,免不得让外人听了去。” “外人若是听到了这些闲言碎语,会不会传到陛下皇后那里?” “今日东厂与锦衣卫的人遍布天下,咱们说的这些话,你以为就不会有人往外传了?” “若是因为你的到处胡言乱语。惹恼了陛下和皇后,到时候妹妹嫁出去了,半份功劳和感激都没有。” “可谓是丢了夫人又折兵,又何苦来哉?” 沐继才也不是听不见劝的,他只是心疼妹妹,坐在椅子上,生着闷气。 又沉默了半响,沐继才才说道:“这些话以后不说就是了。” “妹妹你真的嫁给那赵远松,要是有待得有半分不痛快,你便写信回来,我沐国公也不是让人随意拿捏的,一定要为你寻个公道。” 沐继才的话才说完,沐青藜握住了他的手,“兄长,何以至此?” “我听说赵远松虽然打过仗,有人说他也算是骁勇善战,但是赵远松并不是暴虐之人,你何必担心这些事情。” 沐继才显然对于妹妹说这些话,有些不太服气,冷硬地说道,“你又没见过赵远松,你怎么知道他就不是暴虐的人,我看他也未必不是。” 沐青黎知道自己的兄长也只是鼓着气说这些话,并没有太多的恶意,但还是慢慢的给他解释。 “听说当时陛下一心想要召唤赵远松进京当官,可泉州府的官员以泉州百姓的名义。祈求赵远松去了泉州府,当上了这个知府。” “但凡有些脑子的,都知道应该进京当官,这才是真正的坦途。” “他却选择到泉州府这个穷地方去当知府,证明他心怀百姓,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是仁慈之人。 “赵远松在泉州府干的又不错,更证明他是仁慈又有能力之人。” “以妹妹所看,赵远松如此声名狼藉,也并非是赵远松的过错。” “我倒对他有几分欣赏,兄长的这些担心,可谓是多余。” “何况再说句不该说的,听说赵远松的父母,在赵远松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 “我嫁过去还不用侍奉公婆,比别的女子更不容易受委屈,你想了那么多,本就是不该。” “兄长现在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 沐继才被赶了出来。 他看了看楼下的那些护卫,只看那些护卫都低着头。 他心里明白,他在上面那个吼了那一嗓子,还是真被下面的一些护卫听到了。 他心里也明白,恐怕他妹妹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别到时候妹妹嫁了,因为他胡言乱语,又惹得陛下皇后不高兴,再把话传到了赵远松那里,那可就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要赵远松听到这些话,心里不爽,又对他妹妹不好,到头来就是他这个当兄长的错了。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房间。 他不得不承认妹妹是对的,以后也确实是该收收口了。 兄长离开了,沐青藜倒是陷入了沉思之中,刚才跟沐青藜跟沐继才说的话,基本上都是心里话。 兄妹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可谓是极好,又是同父同母的,这些话自然不必瞒着沐继才的。 她心里是真的这样认为的。 是人都说赵远松喜欢跟商家厮混在一起,当年也不过就是个同进士出身。 比起其他朝廷的年轻官员远远不如。 但沐青藜不是这样认为的。 当今陛下乃是个明君,这是很多人都认同。 如果那赵远松真的是半分本事都没有,那么陛下又怎会重用赵远松。 沐青黎从小就是有想法的人,她爹沐国公曾经说过,如果沐青黎不是一个女子,以后肯定大有作为。 她心里考虑了一下,以赵远松的本事,去了泉州府区区两年的时间,就把泉州府治理的焕然一新了。 这些事情都是他们沐国公府打探过的,绝对不会有任何的错。 沐青黎觉得赵远松是极有本事的,又得了陛下如此喜欢,又是年轻一辈的官员,没有人嫉妒他,那是绝对不不可能的。 恐怕那赵远松这样的坏名声,就是这样传出去的,不招人妒是庸才,那赵远松就未必是他们说的那么不堪。 想着,沐青黎苦笑了一下。 听说那赵远松的容貌也不差,这样说来,她嫁给赵远松,确实不是一个很糟糕的事情。 只是沐青黎心里确实有些苦恼,听说那赵远松身边有二三十个小妾,并且后院的力量还是继续扩充应着。 这放在朝廷的哪一个官员身上,都可以说是没无法理解,甚至会影响以后的前途。 可是赵远松丝毫的不在乎,保是赵远松不在乎,沐青黎也是在乎的。 她嫁给了赵远松之后,是要替赵远松管理后院的,那些小妾全部都要看她脸色过活。 要是赵远松真的那么喜欢他那些小妾,沐青黎以后还真不好管人。 沐青黎听说另外一个事情,听说陛下要把那锦衣卫指挥使牟斌的女儿,也一起充当陪嫁嫁给赵远松。 赵远松这个功劳确实不小,看来陛下皇后为了赏他,也是费了不少脑子。 与此同时,就在这个夜晚,牟斌回到自己的府上,他脸上表情不太好看。 家人们看到他这副模样都围了上来。 牟夫人忍不住问道:“老爷,可是今天去的宫里面,陛下责怪你了,怎么看你脸色不太好看。” 他看看夫人,郁闷地说道:“我做事还算稳重,倒也没有什么过错。” “尤其我管理的锦衣卫,无论是对于西南的战局,还是对东南边倭寇消息的刺探,都是办得极好的,陛下又怎么会责怪我?” 夫人听到这话松下了一口气。 当锦衣卫指挥使,是一个风险极大的活。 太听陛下的话了吧,那些文官就该怀恨在心了,惹来仇恨对后代不好。 不听陛下的话吧,那下场就更惨了。 只是牟斌在家里一向都颇有威严,夫人倒是不太好问。 没有看到是直的女儿竟然没有来接他,又忍不住问道:“女儿呢,女儿在哪里?怎么她爹回来她也不出来迎接一下。” 夫人听到这个话叹了口气,牟斌有两个儿子,有一个女儿。 虽然女儿是庶出,但是十分受他的宠爱,平时他连句重话都不舍得说,怎么今天说起女儿都是这一副脸色。 牟夫人连忙说道:“丰城侯家的小姐来了。” “说是京城的几个年轻才子,又写了几首颇好的诗,带来给咱们女儿看。” “女儿估计是太入迷了,一时倒是忘了出来迎接夫君,夫君也不必过于怪罪她。” 要是在平时,牟斌倒是觉得没有什么,但是此时听到这些话,他心里更加不爽。 他当场一拍桌子,“我还是不是这一家之主了?” “外男的东西,怎可随意便带进内宅?” “你怎么管教我的女儿,竟然变得如此失礼,她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夫人听到了牟斌的话,也不知道怎么说,平时最宠的这个女儿的就是牟斌,她根本就管不着。 说了,牟斌终究不想过于怪罪女儿,又把矛头指向了丰城侯的女儿,说道:“这丰城侯也不知道是怎么怪罪女儿的,竟然教成如此这般模样。” “难道他就一点脸皮都不要吗?” “告诉下人,莫要再把丰城侯的女儿放进府来,这老是上别人家串门,把我女儿都给带坏了。” 夫人听到最后,还真的同情丰城侯的女儿,与其说是丰城侯女儿把她的女儿给带坏了,还不如说他的女儿带坏了丰城侯的女儿。 不过,她明显感觉到了一丝不太对,也不知道夫君为什么今天非要拿这些事情出来说。 她好奇问道:“夫君,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莫非是外面传起来的闲言碎语,要是这样,可不要轻易饶恕了他们。” “你怎么说也是个锦衣卫指挥使,这点事情你还是得敢管。” “实在不行,看看到底是哪一个年轻俊秀写的诗,要是真看得过眼的,把人家的女儿嫁给他也未尝不可,反正咱们女儿也到了该出嫁的年龄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心塞的牟指挥使 第139章 心塞的牟指挥使 要是在以前的话,牟斌还真的有可能答应。 他坐在椅子上,皱了皱眉头,说道,“要是放在以前,那也不是说不行,只是现在不能够这样做。” 牟夫人听到这话,倒是有些好奇,说道,“夫君,这是怎么了?” “难道夫君对咱们女儿的婚事已经有了想法,不知是哪一家的公子?” “对方到底是年轻一辈的官员,还是咱们勋贵家的公子?” “其实咱们家是勋贵,得给女儿挑选一个也是权贵的才好。” “你是个锦衣卫指挥使,要是结交年轻一辈的官员,那倒不怎么好,以免让陛下知道了,对你有些忌惮的。” 牟斌叹了口气,他这个夫人还是很有眼光的,也给他帮了不少的忙 之前往往在某些事情下决定的时候,夫人说的话都能够给他一些不错的启发。 事到如今,他也决定把事情告诉夫人了。 “并非是我看中了哪一家的年轻公子,而是陛下和皇后看中了咱们家的女儿。” 牟夫人一听到这话,有些急了,“莫非陛下是想让咱们女儿进宫?” 说着,牟夫人又摇了摇头,“陛下自始至终只有一个皇后,没有再纳妃子,陛下与皇后又没见过咱们的女儿,怎么会让咱们女儿进宫。” 夫儿想了想,脸上又露出了几分欣喜,“莫非是进入东宫?” 牟斌瞥了她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神里面的意思很明白。 别说如今太子妃的位置已经是定下来了,就是要找,也不太可能找他们家的。 “这也不是一件坏事,太子也是喜欢胡闹,那些商人的女儿虽然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但是手段其实也算是很犀利。” “咱们女儿自然不应该堕落到去跟那些商人的女儿一样,去太子身边争宠。” “何况太子还有勒索老丈人的前科,我想起如果要当太子的岳父,我都打摆子。” 这左来右去的都不对,倒是把牟夫人都给整懵了。 她哀求地说道,“老爷,那到底是个什么样情况嘛!你倒是说啊!” “伱让妾身自己猜,妾身也确实猜不出来。” 牟斌斟酌了一下语言,说道,“你知道太子从纳了第一个女子直到现在,已经足足有两年多,快接近三年的时间了。” 夫人点了点头,这个事情他知道。 牟斌叹口气,说道,“三年的时间,太子都生不出一个孩子,太子还有那么多小妾。” “所以问题,绝对不可能出在那些小妾身上,唯一的可能,就是出在太子身上。” 牟夫人又是点了点头,这个事情她知道,或者说京城无论是官员的上层,还是勋贵的上层,就没有人猜不到这个事情的。 她还是感觉到有些迷惑不解,难道老爷还真的是要把咱们女儿送给太子,可是别的女子都生不出来,他们女儿也肯定生不出来。 “夫君可不要歪了想法,那是要全家的命的。” 牟斌冷笑,“你说这些东西,我当然清楚,乱七八糟的想法,我从来没有过。” “我是想告诉你,太子的病治好了,太子身边已经有小妾怀上了身孕。” “你说治好太子病的大夫,应该是一个多大的功劳? 夫人一听到这话,也是十分的感兴趣,这可是个极大的八卦。 不过,她还是打听起来,“夫君,到底是谁那么有本事,连太子的这个病都治好?” “老爷可得打探清楚,咱们勋贵圈子里面,也有一些人家的儿子有这样的毛病。” “咱们给他们推荐推荐,让那人上门去给那些人看一看病,如果真的有效,也是老爷你的一份人情啊!” 这事情确实是这样,但是这个办不通。 牟斌摇了摇头,说道,“治好太子病的人,那是泉州府的知府赵远松,人家身上还有一个伯爵的爵位,你让人家泉州府知府给谁看病?” 牟夫人听到这个话,也慢慢地回过味来了。 “老爷的意思是,陛下想要把咱们的女儿嫁给赵远松,作为对赵远松的赏赐?” “赵远松可是个风云人物,泉州府的很多产出,我们这里都在用。” “比如说花露水,比如说香皂,又比如说之前出现的透明琉璃佛像,这些都是他们做的。” “听说赵远松还极擅长搞银子,家产上千万两都是有的。” “咱们女儿要是嫁给他当正妻,也不是不行了,那嫁过去就是铁定享福了。” 说着,牟夫人皱了皱眉头,说道,“只可惜听说你赵远松小妾不少……” 这话没说完,牟夫人又觉得这根本就不是问题。 她们女儿的本事,他们怎能不明白。 让她过去管一些小妾那是妥妥当当的,就算要拿捏那赵远松,恐怕也不成问题。 “这可是个良配啊!” 牟斌感觉自己头都痛了,他看了看牟夫人,只感觉到夫人平时明明是那么聪明的性子,怎么在这些事情上就迷糊了。 他看着夫人,说道,“你也不用你自己的脑子想一想,咱们那个女儿还是庶出的,她不是你亲生的女儿。” “可是那赵远松是什么身份?” “今年不过二十八岁,不但是泉州府的知府,还有个伯爵的身份在,他随便求取哪一家勋贵的女子,那都是嫡女。” “怎么可能嫁个庶女给他?” 夫人也有些小性子,说道,“也不知道夫君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老是给脸色妾身看。” “妾身说这个不对,说那个又不对,夫君要是有什么话,只管说来就是了,何必如此糟践妾身呢?” 牟斌也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了,“为夫的意思是,你想想那赵远松替太子治好了这个病,往大了说那叫稳定了国本。” “往小了说,这次帮陛下皇后治好了心病。” “这个功劳还不好给他传出去,对皇家的名声也有不利的地方。” “皇帝和皇后既然要赏赐赵远松,又怎么会把咱们家的一个庶女嫁给他。” “这对于赵远松来说那是啥事吗?那是折辱。” “所以陛下想把沐国公府的嫡出小姐嫁给他,如此一来,那就是真正的赏赐了赵远松。” “沐国公府可是跟太祖皇帝都沾得上关系的。” 夫人忍不住问道,“那咱们女儿呢?” 牟斌冷笑了一声,“咱们女儿是个庶女,那也一并嫁给赵远松,以示陛下和皇后对赵远松的恩宠,这样说,你明白了没有?” 夫人这一下子明白了,她也明白了为什么牟斌今天回来,知道女儿拿着外面年轻俊秀的诗,就感到不爽了。 可女儿做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些事情掩盖得住吗? 到时候要是掩盖不住,被陛下知道要怎么办,要是被赵远松知道要怎么办。 “咱们女儿嫁给赵远松,为夫本来也想是觉得是善缘的,虽然女儿不是正妻,但我怎么说也算是他的岳父了。” “赵远松现在治好了太子病,就相当于拿着一块免死金牌,以后谁不得给他些许面子。” “咱们女儿如此的不长进,这个事情将来要是抖露了出来怎么办?你想想那赵远松会怎么想?” “恐怕我们家会跟赵远松反目成仇吧,到时候要真落个不死不休的下场,恐怕这也不是我们想要见的。” “最主要是,咱们女儿早已经被我们两个宠坏了,只怕嫁给赵远松之后会无法无天。” “那个沐国公府的女公子难道又饶得了她?断然是不可能的,只怕到时候她自己的下场也不会太好。” 夫人听到这些话,心里有点委屈,要是谁说牟丽川是她宠坏的,她当场就得吐他一脸的唾沫。 那一个牟丽川的亲妈死的早,一直被她带在身边,就当自己女儿养着。 可是她对女儿还是存了几分严加管教心思,就是这一个牟斌觉得女儿可怜,对她多有宠爱,把她宠成了如此这般无法无天的境地。 牟斌也知道夫人的意思,老脸也是有些发红。 他看身边的管家问道:“那丰城侯家的小姐走了没有?” 管家梁刚说道:“回禀老爷,已经走了。” 牟斌点了点头,率先完了女儿的闺房走。 他去了闺房之后,敲了敲门,里面的牟丽川正在欣赏着手上那封信。 信里面是一首诗,一看这首诗就知道是撩人的情诗了。 她听到有人敲门,当场就有些不爽了。 她走过去看了一下把门打开了,本来想训斥一番外面敲门的人。 她本来以为外面的人还是下人,受过她惩罚的下人不少,她手段颇为残忍,惹到她的下人甚至有一些断手断脚,也有一些毁容的。 她看到外面是她爹,她只好嘟起了嘴巴,有些不太痛快,就说道:“爹你怎么来了?” 牟斌带着夫人直接走进了牟丽川闺房,说:“怎么我回来,也没见你过来迎接我?” 本来牟斌就有些不爽了,又看到牟丽川手上然后揣着一张纸,哪里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内容 他整个眉头都皱了起来,说道:“听说你拿了外男写的诗,不知道是不是?” 牟丽川本来被人打扰了,就不高兴。 她爹一向很宠她,何尝对她说过那么严肃的话,当场就说道:“是又怎么样嘛?我们只是惺惺相惜。” 牟斌直接一巴掌抽了上去,“混账!” 牟丽川的嘴角都已经出血了,没想到她爹竟然打她。 从小到大她爹都没打过她,旁边的夫人看到这一幕,心里想着,牟丽川终归是她带大的,她也有点心疼,还想上来劝。 可是想到了刚才牟斌说的那些话,为了顾全大局,她还是忍住了。 牟丽川的逆反心理也很是高涨,虽然嘴角被打出血,半边脸都被打肿了。 但她硬爬起来凑到牟斌面前,双眼布满血丝,头发也乱了,就像是个疯婆子,“你打死我,你打死我算了。” 牟斌又扬起了手,又准备一巴掌打去,可他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他心里无比的后悔,他就不该这样纵容女儿,现在也不知道把女儿纵容成什么样子。 女儿对下人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还敢私自收外男的信,这传出去那还得了。 牟丽川看到野牟斌果然不舍得打她,就是更嚣张了。 “你不是个锦衣卫指挥使吗?不知道残害了多少忠良,恐怕你折磨死不少人吧。” “你想打就打,你折磨死我也可以,我倒要看看,我流的还是不是你的血,还是不是你的女儿。” 牟斌感觉到头有点痛,险些没有当场晕倒过去。 旁人说他是个残酷无情的刽子手,他可以接受。 但是自己的家人这样说他。他如何能够接受,还是他一直最为宠爱的女儿。 他甚至看得出,他的女儿并不是说气话,心里或许真的是这样认为的。 旁边夫人连忙扶住了他。 他退了房间,看着身边的两个侍女说道:“把门锁上,从今天开始不允许她出这个房门一步。” “若是让我知道谁再把她放出这个房间,我就当场弄死他。” 牟斌是个锦衣卫指挥使,他弄死了不少人。 他这个话一说出来,侍女们都打了个哆嗦,连忙说道:“老爷放心,我们绝对会对小姐严加看管。” 牟斌微微点了点头,脸色非常的差,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夫人追了上来问道:“老爷,现在这个事情怎么样,要不然我再去好好劝劝她,等她下了这口气,想必她就能想通了。” 牟斌直接瞪了她一眼,说道:“劝什么劝,你劝她能改得了她的性子吗?” “就这样的人,你敢嫁给赵远松吗?” 夫人也被这句话问懵了。 她叹了口气,这样的女儿确实不能嫁给赵远松。 就看她如此相对嚣张的模样,要嫁给赵远松,肯定会为牟斌带来祸乱。 就是牟斌绝对不能够接受的。 牟斌一直都是十分谨慎的性格,哪里容得来这样的事情。 夫人也是叹了口气,说道,“这样对她也是一个好事,我觉得老爷还是想办法,把这件婚事给拒绝了吧。” “她从小到大欺负过的侍女不少。” “去年有一个侍女,在院子里面下了井,我听说也是她做的。” “就因为她觉得那个侍女,给她打水沐浴时水太烫了,其实倒也没有什么烫伤,只是她心里不爽,便把那侍女给杀了。” “这个事情应当没什么证据,但妾身估计十有八九是真的。” “在府上还好,若是嫁给了赵远松,对赵远松身边人下手,恐怕对方饶不了她。” 牟斌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说,“这样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夫人叹了口气说:“这两年夫君公务繁忙,妾身也没有真凭实据,也是怕惹得老爷心烦,加之老爷未必相信。” “所以我只是赔偿了那个侍女的家人,这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牟斌忍不住问道,“难道那侍女的家人就没闹事?” 他想到这里又苦笑了一下,他怎么说也是个锦衣卫指挥使,哪有平民敢找他的麻烦,就不怕死无葬身之地吗? 其实他没有外人想象中的那么凶残,就是锦衣卫指挥使这个名号,一拿出去就可以把人吓得够呛了。 他摇了摇头说道,“多说无用,光查查外面那个所谓年轻俊秀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 “查一查他到底是怎么跟女儿联系上的。” 牟斌是个锦衣卫指挥使,想要查这件事情,其实不难。 其实跟牟丽川有来往的所谓年轻读书人叫丁建忠,是国子监的一个秀才,不但不年轻,多次想考取举人,但都是没有成功。 可是这一个丁建忠也有一个了不得的本事。 那就是他写诗写的精彩,写得非常好。 平常时就喜欢勾搭一些贵妇,在风月场所玩乐也都不需要付银子。 原因也很简单,场所里面的姐姐妹妹也希望把自己的名声抬高一点,这样才好做买卖。 只是这名声并不是轻易之间就可以抬高的。 最简单容易的办法,要靠那些声名在外的读书人,为她们写几句好诗,就可以抬高他们的身价。 说不好,他们白玩了,人家还得倒贴他一个红包,说是润笔费。 而这个丁建忠就是这里面的翘楚,就他这种写诗的本事,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 丁建忠的怀里抱着一个美人,正跟几个同窗在喝着酒。 今天他又写了一首诗,她怀里的这一个美人已经答应了。 他们今天的所有消费,都由这个美人来买单。 一个同窗与丁建忠的关系非常好。 他忍不住看着丁建忠就问道,“兄长,听说你跟那锦衣卫指挥使家的小姐还有书信来往,你说你图的这是啥啊?” “你这堂堂一个秀才,要是将来考上了进士,那就是前途无量了。” “到时候要是有人知道,你跟锦衣卫指挥使有所来往,恐怕对你前途有所不利啊!” 丁建忠听了这话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们懂个屁,你们以为我这样做风险很大,其实我是富贵险中求。” “我如今已经四十有六了,考了那么久的举人,也始终没有考上。” “我看这辈子是难了,既然如此,那倒不如想办法,去另寻一个出路。” “我觉得进锦衣卫就不错,只要我能够娶到锦衣卫指挥使家的女儿,想要进入锦衣卫那不轻轻松松的事情吗?” 第一百四十九章 指挥使的外甥 第140章 指挥使的外甥 “你们觉得我现在这个年龄还想考上举人,考举人之后还想考上进士,是多么有难度的一个事情,你们觉得还有可能吗?” 吕松岑看了看丁建忠,觉得这还真是有点不太可能。 原本丁建忠年少时就考上了秀才,大家还以为他前途不可限量。 结果那么多年来,也没见到丁建忠考上,这都是让丁建忠自己都觉得有点失望。 看着丁建忠有点灰心丧气,吕松岑劝他说道:“兄长,正所谓大器晚成,你也不必妄自菲薄。” “再过一次,伱肯定就可以考上举人了。” 丁建忠摇了摇头,冷笑了一声。 他自己的情况,其实他心里非常清楚,是极其冷静地说道:“我已为酒色所迷,读不进圣贤书。” “每日里读书的时间不到小半个时辰,人家十年寒窗苦读,可是我却如此这般懈怠,还想考上举人,那就是痴心妄想。” “既然如此,还不如趁年轻的时候,早早想条出路。” “我要是能够进入锦衣卫,我的孩子也能够进入锦衣卫,世世代代无穷无尽。” “读书人看着是好,但我这个年龄才想着考上举人,还得考上进士,也不知道多少岁了。” “到时候我还有什么上升的可能,恐怕一辈子也就当个知县了。” “既然这样,还不如想想办法怎么进入锦衣卫,我觉得这才是最妥当的出路。” 吕松岑听到这话,也不再说话,说道:“只是兄长,你已四十有六,牟斌的女儿今年连双十年华都没有,只怕那牟斌不会同意啊。” “到时候要是为你自己惹来祸乱,那多不值得。” 在场的人听到这一个话,也觉得有点道理,不自觉的坐得离丁建忠更远了一点。 这厮可是真的不要命啊! 他们想想得罪了锦衣卫的下场绝对不会好,这丁建忠吃嫩草就罢了,还要找个那么危险的目标。 丁建忠却还是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说道:“你们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明白?” “但是富贵就要险中求,何况你们觉得风险很大,实际上这个风险并不怎么大。” 大家听到他这个话,倒是变得好奇了起来。 吕松岑搬动了凳子,离丁建忠坐的更近一点,先准备向丁建忠取取经。 “不知兄长这些说法到底从何而来,不如教教我们,让我们也学习学习经验。” 丁建忠嘴角一撇,说道:“你们这些蠢猪,也不想想我是什么样的身份。” 大家听到这个话,都不禁嘴角抽搐了一下。 你是个什么身份? 你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破落户。 你还是个什么身份,连一个举人都考不上。 虽然说兴人确实不容易考上,但你丁建忠这样一天到晚泡在吱院里面的人,也想考上举人,那些十年寒窗,每天泡在书房里面的读书人,又该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或许有些人很有天赋,确实很容易考上进士,但是丁建忠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丁建忠也看到了在场的人对他的投来了鄙视的眼神,但是他毫不在意。 丁建忠把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弃进,那酒水从他的嘴角流到下颚,又流到了身上,打湿了他一身。 他看起以来倒显得有几分豪迈,又有几份风度飘飘。 喝完醉酒之后,他看看周围这些人说:“你们之所以不如我,就是因为你们不求上进,又还没有胆子,可没有胆子,哪来的前程?” “我告诉你们,我最大的不一样,就是我是个读书人,这个你们想明白了没有?” 在场的人听到这个话,更是不知道如何去说,丁建忠这话说的简直就跟废话一样。 他是个读书人,这一点没有错。 但在场的人哪一个不是读书人,也没见这些人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去勾引锦衣卫指挥使家的女儿。 丁建忠看到这些人还没想明白这其中的关键,心里更是鄙视说道,“那一位指挥使跟以前的锦衣卫指挥使有很大的不一样。” “你们想想,现在这锦衣卫指挥使牟斌比以前的锦衣卫指挥使来说,有没有那么残暴?” 其他的读书人一听到这话,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现在在整个士林里面,现任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口碑都可以说是好的。 其实大家也都怕了,锦衣卫历代的指挥使杀读书人,基本上就没有有几个手软的。 但是现在这个锦衣卫指挥使牟斌不一样,大家都捧着他,就希望他在乎名声好一点,不要表现的太残暴。 牟斌虽然上一次因为乌木的事情,坑了一把朝廷上的官员。 朝廷上的官员虽然心里愤怒,也依然还在为这牟斌造势。 就希望这一个牟斌好好的走进他们规划好的笼子里面,变成一个亲近读书人的好锦衣卫指挥使。 可是这些跟面前的丁建忠,又有什么关系呢? 丁建忠看这些人还是不明白,摇摇头,只觉得朽木不可雕也。 他冷笑了一声说道:“这就是牟斌最大的缺点。” “他一心想要亲近读书人,想在读书人的面前留下一个好一点的印象,想着以后名垂千古。” “我刚好是个读书人,牟斌本来没有什么能力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读书人,一个锦衣卫指挥使的女儿,哪个想有前途的读书人愿意娶? “那不平白把自己变成了狗腿子,把自己的名声给污损了吗?” “我就瞅准了他这个性格的缺陷,乘胜追击,所以才有了这个行为,有了这个想法。” “我就是个读书人,我跟别的读书人不一样,我这个读书人愿意娶他女儿,也想娶他女儿。” “只怕锦衣卫指挥使牟斌牟斌听到了我这个做法之后,那还不得高高兴兴的,就把这个事情给答应下来,哪有他拒绝的空间。” “我看他不知道多想把女儿嫁给读书人,不知道多想把女儿嫁给我,我估计这个事情很有可能能够成功。” “到时候我进入了锦衣卫之后,还不是当上了官,在这里逮着一个秀才的身份端着不放,有何意义。” 周围的读书人听到了丁建忠这样说,都叹为观止,他没有想到丁建忠想竟然那么深,竟然这样的招数都想了出来。 他们想了想,也觉得是。 牟斌是什么样的货色,不过是个爪牙。 有读书人愿意娶她的女儿,他就应该烧高香了,难道他还能拒绝了不成? 那他还要不要脸? 旁边的吕松岑都对他竖起了一根拇指,显然对他这个做法敬佩不已。 “想不到兄长竟然是那么有才华的,我们都没有想到,兄长这番话可以说是让我们这些人醍醐灌顶,高山仰止啊。” 丁建忠脸上显然有几分骄傲,说:“你们不会觉得我年龄稍微大了一些吧?” “我跟牟斌的年龄也差的不是很远。” “你们倒觉得牟斌有可能拒绝我,我自己也明白,这可能是我唯一的缺点。” 吕松岑等人皱了皱眉头,他们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就丁建忠还难道只有这一点缺点,他的缺点多的是。 丁建忠也猜到这些人的想法,可是他没在意。 他满脑子都想着自己远大的前程,想到自己穿上了锦衣卫的衣服配上的绣春刀,手下指挥着几百上千名锦衣卫的威风模样。 丁建忠想到那些大商人拼命的给他塞银子,拒绝都拒绝不了的模样,想着他儿子也能够继承他的锦衣卫身份,继续当官的模样。 这一个情况下,当不当这个读书人有何意义。 别的人很在乎的东西,其实丁建忠并没有那么在乎,“我年龄大一点也不要紧。” “这个我也有补救的手段。” 其他人听到这个话都十分的好奇,想不到这一个丁建忠竟然还有后招。 大家都竖起了耳朵,想要向他取取经。 “我不写了几首好诗吗?终于通过各种手段,把我写的是送到那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女儿的房中,你们都知道我写诗的本事,那锦衣卫指挥使的女儿对我倾慕不已,不知道多想嫁给我。” “恐怕只要我一出口,那牟斌的女儿也能够为我所用。” “我们早已经打探清楚了,牟斌非常的宠爱他的女儿,可以说他的女儿想要什么,牟斌都会尽力的去做到。” “这种情况下,有了他女儿的喜爱,我年龄的问题也能就此覆盖,就此被忽略掉。 “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攻破的,我是内外夹攻。” “牟斌想要不就范都不可能,他唯一能够做到的就答应我做他的女婿。” 吕松岑一拍桌子,大喊一声:“好啊!想不到兄长如此有本事,兄长今天晚上教给我们的东西,我们可能一辈子都消化不完,以后必然是受益无穷,多的不说了,兄弟今天敬你这一杯,兄长往后半个月,在这怡红院所有的消费,都由兄弟给你买单了,” “你就放心的玩耍。” 丁建忠一听到这话大为震撼,“贤弟你家财万贯,又那么豪爽,你放心,你那么豪爽,兄长也绝对不会小气,等到将来兄弟去了锦衣卫当官,当上的锦衣卫千户,甚至是锦衣卫佥事,兄长以后一定好好关照你,你家里那些买卖,也由我关照,不会有任何人再敢向你伸手。” 吕松岑更是连连感谢,“那就等着兄长的关照了,到时候我们家族绝对不会亏待了兄长。” “兄长就等着瞧吧,我们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丁建忠舒爽的点了点头,仿佛现在的他已经是锦衣卫的千户了, 在他看来,他享受了吕松岑带给他的好处,吕松岑请他在这怡红院接着玩半个月,那是他的吕松岑的荣幸。 如果自己不给吕松岑面子,还不愿意享受他提供这好处呢! 气氛越来越高,吕松岑在丁建忠不注意的情况下,溜出了小院院,假装要出去解手。 来到墙角根,吕松岑发现有个人,手上拿着一张纸在那奋笔疾书。 吕松岑过去踹了那一个奋笔疾书污的壮汉一脚,“怎么还一直写,写完了没有?” “指挥使那边还等着我们汇报呢!还有你这字写的跟狗爬一样,指挥使要是看不清楚怎么办?你这不是找骂吗?” 那个壮汉被踹了一脚,显然也不生气,两个人平时关系就极好,他是面前这吕松岑的下属。 吕松岑的真正身份,是一个锦衣卫的百户,今天被指挥派来这里查丁建忠的事情。 丁建忠今天所说的所有话,全部都已经被记录下来了。 那被踹了的壮汉哭嬉笑了一声,说道,“百户又不是不知道,咱手下那些兄弟字更丑,就只能够我来了。” “别看我这些字丑,但是写的确实很清楚,指挥使一定看得懂的。” “不然你找别人来干,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什么可信的人手啊。” 吕松岑也是苦笑了一声,今天看看这事情算起来是牟斌的私事,确实不太好找别人来帮忙干这个事情。 “别发牢骚,咱干私事比干公事好干,公事那就是公事,找谁都能干。” “指挥使找咱们干私事,那不证明了咱们这些也是他的自己人,以后咱们前途远大。 “我就老实跟你说,如果我不是指挥使的外甥,那这活还轮不到我来干。” “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帮指挥使干私事都没这个机会。” 两个人嬉笑了一番,又安静了下来。 负责记录的汉子叹了口气,说道:“想不到这丁建忠竟然那么狗,这种想法都做得出来,真把咱们指挥使当猴耍。” “他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心里生气,那看不起锦衣卫指挥使,也不就是看不起咱们吗?咱们还不如指挥使多矣。” “这样的狗东西要真进了锦衣卫,他手下兄弟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吕松岑摆了摆手,今天酒喝的有点多,现在有点头痛。 “想那么多干什么,就他这个模样,还真的想当指挥使的女婿?” “我就跟你说了吧,你也知道我是指挥使的外甥。” “有很多事情我知道,陛下是想把咱们指挥使的女儿,也就是我那个表妹,嫁给泉州府的那一位。” “可是现在出了岔子,然后我那舅舅现在不知道有多苦恼。” “出了这档子事,你觉得那丁建忠活得成吗?” 负责记录的壮汉听到这话,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说:“我们指挥使家的小姐,竟然要嫁给泉州府的那一位,那可是一个真正的土豪。” “他不知道有多少的银子,听说跟陛下的关系跟太子关系都是非常好,前途一片远大。” “咱们指挥使的女儿要是嫁给的那一位,咱们指挥使起码还能够再旺两代,到时候百户也有好日子过。” 说了这话,吕松岑牙龈都快要咬破了,“所以你说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道?” “要这个事情真做得成,那肯定是大有好处,就怕这个事情他做不成了,你想想咱表妹也是糊涂。” “私信在这里来回的写,才出了这事情,要是以后让泉州府那一位知道可怎么办? “那想必还以为咱们是羞辱他呢!” “到时候这个恩情没结上,这老丈人跟女婿就得反目成仇。” “大家都是陛下面前的宠臣,到时候谁死谁活那真不好知道。” “那要把太子给算上了,以那一位跟太子的关系,我那舅舅都得倒大霉。” “所以这个事情能不能够做成,是真的不好说,反正我自己是不抱有太多的希望了。” “你也别多想了,多想想坏了脑子,先赶紧把这个内容拿回去,腿脚利索一点,别回来太晚了。” “到时候我舅舅要是叫我动手,我都喝醉过去,得耽误了我舅舅的事情。” 那壮汉不敢停留,连忙出了巷子,骑上了属下给他准备好的战马。 牟斌其实也一直在等着这封信,他让下人把侧门都打开了,把管家都赶到了这里来,就是为了等壮汉的到来,他要第一时间得到所有的消息, 牟斌在等着他们的回应,应该也是等的有点着急了,已经派人来催促了几次。 管家也有点不爽低声骂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老爷都等得心急了,你就等着挨骂吧!” 壮汉挠挠脑袋,心里有点惶恐,他刚才跟吕松岑在那里聊了那么多事情,拖沓下来,也不知道指挥使知道会不会骂他。 壮汉不敢多言,连忙跟着管家就往院子里面走。 来到了牟斌院子之后,官家先进去禀报,没一会就出来,让壮汉跟着他进去 壮汉进来到了牟斌的书房之后,连忙从怀里掏出来一叠纸递了上去。 牟斌本来想责怪下面壮汉,对他那个外甥也有点不满,干点事情拖拖拉拉的。 可他看到这壮汉满头大汗的样子,终究没有骂出声。 其实这牟斌也是有点误会了。 这壮汉并不是赶路赶得太急,才出那么多汗,是来到这里,被管家吓了两把,一时又害怕被责罚,急得冒出的汗。 牟斌这个误会,倒是阴差阳差的让他躲过了一劫。 第一百五十章 我真是锦衣卫百户 第141章 我真是锦衣卫百户 牟斌也只是冷硬地说了一声,“以后利索一点,你看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要我等你们整晚吗?” 他也知道面前这人,是他外甥的部下,没有对他施以惩罚,也算是给了几份面子。 壮汉听到了这话,连忙点头说,“回禀指挥使,我们知道错了,现在百户还在那边等着等着伱回复。” 牟斌听到这个话更是不太痛快了,也不知道那吕松岑干的什么活。 竟然派了这么一个憨货过来,哪儿有一个区区的锦衣卫小旗,催促锦衣卫指挥使的道理。 这壮汉也想到这个事情,当场变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了,说道,“指挥使,属下又错了。” 牟斌摆了摆手,不想在这些事情上面再继续纠结下去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跟自己女儿勾搭上的那个读书人,是个什么样的读书人? 他开始看起手上那些记录,他看完一张的时候,眉头已经轻易皱了起来,又看了一张的时候,整个人的脸色这样的通红。 他看完了所有的纸之后,管家还有壮汉都看得到,牟斌手上紧紧握着拳头,牙齿咬的嘎嘎作响。 他一拳头锤在面前的书桌上,书桌当然没有当场倒塌,显然这个用料是十分扎实的。 这还是用的老大帮他挣的银子买下的东西,然后这个桌子就让他打爆了,卖给他家具的店家估计讨不了好。 只是看牟斌这个手劲,壮汉管家心里都有点感慨。 别看指挥使已经很多年没有提刀子了,但手上这个劲还是真的不差,比起很多锦衣卫的力士都要更加的猛。 牟斌看着面前的壮汉,“今天这个事情,你们得保密。” “你要是敢把记录出来的东西告诉别人,那你就可以准备给自己收尸了,我说的话你明白了没有?” 壮汉听到这句话。哪里敢不明白,就算真不明白,也不敢在这里说。 他连忙说道,“指挥使放心,我这个人是出了名的嘴巴严实,是绝对不会出去胡言乱语,如果你在外面听到只言片语,你拿刀子把我给砍了,我都没有半句怨言。” 牟斌点了点头,安慰他道,”你放心,如果外面真的传出来一言半语,那我就当是你说的,绝对会一刀子把你给砍了,断然不会让你活下来。” 壮汉的脸上露出了苦笑,早知道他就多这一句。 他的父亲,母亲曾经跟他说,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果然是没有错误的。 牟斌感觉脑袋都有点生疼,他手上拿了这几张纸,要是要陛下看到,他可就太险了。 他以前确实是有心要向读书人靠拢,但是自从乌木的事情开始,他的心态已经渐渐的有所转变了。 现在牟斌心里就算还想向读书人靠,但是也得忌惮着陛下,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可他心里终归对那些读书人还是存有几分好感的。 他以前也是以为读书人对他也有好感,要不然为什么那么多读书人都吹捧他,说向是个贤明的锦衣卫指挥使。 现在他看到手上这些纸的内容,他心里对读书而言是彻底的死心了,读书人竟然是这样看他,那是不是把他当成傻子了? 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 最主要的是,这些纸里面所记录的丁建忠,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对方只不过是连一个举人都考不上的垃圾,可以说是垃圾中的垃圾,竟也想在他身上占点便宜,还说找到了他的性格缺陷,这他如何忍得住? 他思考了一下,看面前壮汉的时候,眼神之中已经带上了几分杀意,壮汉看到他这副眼神都有点哆嗦,这才是一个锦衣卫指挥使该有的眼神。 “你马上骑马回去告诉吕松岑,叫他把这个丁建忠给做了,还有,叫他做的严实一点,可不要让人看出是我们锦衣卫的人做的。” 壮汉连忙对着牟斌一拱手,说,“指挥使放心,我马上回去把这个事情告诉百户,绝对干的干净利索。” “咱们这些兄弟干活,指挥使大可放心,我们都是做惯做熟的,绝对不会留下什么手尾。” 牟斌觉得也是,他就担心有点多余了,他手下这些人若说搞暗杀,可以说是全天下的人里面,是最精通的那一波之一了。 至于为什么还有一个之一,主要是还有一个东厂,那边也有一些狠人。 他摆了摆手,说,“好,别说了,赶紧骑马去吧,你再去晚一点,吕松岑该喝醉了。” 壮汉不敢拖沓,连忙出了牟斌的府邸,骑上战马,又回到怡红院。 大晚上的其实有宵禁,但是这些巡城兵丁看到他手上的令牌。都没有管他? 这谁敢管? 这不是给人家和自已找麻烦吗? 他回到围墙外面,学了几声乌鸦的叫声,正喝得爽的丁建忠,听到了乌鸦的声音,当场有些不爽。 “咱们喝了得这么尽庆,我这喜事马上就要来了,怎么还有些乌鸦在叫,真是烦人。” “是啊,真是晦气!”吕松岑一听到那乌鸦的叫声,哪里不知道是自己的属下回来。 他站起来看着丁建忠说道,“兄长莫要觉得心烦,不过就是个扁毛畜生而已,别让他败坏了咱们的兴致,我马上过去把那该死的乌鸦都给赶走,绝对不让它打扰了兄长你的雅兴。” 丁建忠听到最后,显然十分高兴,自己马上就要飞黄腾达,面前这个吕松岑还算是机灵,也还算家财万贯,收他当个小弟,也不是说不行。 他抬起了手指,指着吕松岑,说道,“你这狗东西干活还算可以。” “我看你大有可能也考不上举人了,等我进入锦衣卫之后,想办法把你也拉进锦衣卫,大家一起在锦衣卫混饭吃。” “到时候咱们要什么有什么,荣华富贵享受不尽了。” 吕松岑又是一拱手,感激涕零的模样,说道,“兄长真是仁慈啊,我也觉得我这几年考不上了。” “我以后就跟你去锦衣卫混,到时候你当个千户,我当个百户,你叫我向东,我不敢向西,你叫我向南,我不敢向北。” “我就是你最忠实的狗腿子,刀山火海我先上,吃香喝辣你先来。” 丁建忠心里更加满意了,摆摆手,“好了,别说了,先去把那该死的乌鸦先赶走,别让它打扰了兄长我的雅兴。” 吕松岑连续出来,到院子外面看着壮汉,也没有多说话了,刚才那丁建忠说那些话,还有他自己说那些话,都把他给恶心坏了。 他实在是不愿意在这里浪费口舌,问道“我舅舅……啊!…不…是指挥使怎么说?” 壮汉说道,“指挥使叫你处理得干净利索一点,不要让人家看出来了,别让我们锦衣卫背上谋害读书人的骂名。” 吕松岑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有几分不爽,“舅舅他是瞻前顾后的,我们就是宰了个读书人,那又怎么样?” “他就好他那点名声,才被人家利用了。传出去咱们锦衣卫的脸还要不要?” “他根本就想不明白咱们这些人,只要进了锦衣卫,无论官高也好,低也好,咱们都干净不了哪里去。” “他非要图这点名声,难道真的就能够有个好名声,真的就有那个名垂千古古了?” “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咱们无论怎么样,在读书人的心目中,都只能是一个狗腿子,是最下贱的人。” 壮汉不敢附和,面前这个人是牟斌的外甥,他可不是。 吕松岑摆摆手,也不愿意再继续说下去了。 在他的心目中,他是锦衣卫百户,他的孩子也能够进锦衣卫,他的孙子也能够锦衣卫,大明不灭亡,他们世世代代都能进锦衣卫,他们比那些读书人不知道好多少了。 换句话说,这个叫什么? 在吕松岑心目中,他自己这种就叫世家。 偏偏那些读书人看不上他,他心里又怎么会高兴。 可是他也不好在属下面前,再说自己舅舅有什么不对,毕竟那真的是自己的舅舅。 不过,他今天晚上倒要让那丁建忠看一看,到底是他这个读书人高贵。还是自己这个锦衣卫的百户更加高贵。 “好了,你在外面马车等着我吧,这活要干的干净利索一些,不是那么快干的完的,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壮汉原来还想要说,指挥使还在府上等着他回话,可他想了想,又这事情确实急不来,只能拱了拱手退下了。 吕松岑又换上了一副他连自己都感觉到恶心的假笑,回到院上。 丁建忠果然没有再听到乌鸦叫来,高兴地拍着桌子,指着面前的吕松岑,“吕松岑,你可真是一条好狗啊!” 显然,现在丁建忠已经有些喝醉了,在场的人听了这话脸色都变了,都看着吕松岑。 他们都听说吕松岑家财万贯,出身相当不凡,丁建忠这样说,那就是对吕松岑的侮辱。 吕松岑仿佛一点都不在意,他跟一个死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他装出一副仿佛真的沉浸在自己马上就可以当锦衣卫百户的兴奋中,竟然当场附和,“兄长说的没错,兄长说的没错,我就是你的一条狗啊!” 丁建忠又连喝了几杯酒。 这个时代的酒已经有点烈了,他喝了那么多酒,只觉得天旋地转,但是又强撑着,毕竟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喝醉了。 他站起身,“我去洗个手。” 吕松岑心念一转,这个机会马上来了。 他连忙站起来,对丁建忠说道,“兄长要去洗手,我扶你去。” 丁建忠原本心里有点不爽,他总不能告诉别人,他要去茅厕里面吐。 可是他看了看吕松岑,他觉得吕松岑是个懂事的,他在茅厕里面吐,吕松岑也不会说出去的,何况他真的有点急。 他摆了摆手说,“那就由你扶了去。” 大家看到吕松岑的这个做法,都对他有几分鄙视。 做人做到这个份上,那也是真的不要脸了。 只是也有些人遗憾,他们怎么就没有那么机灵,现在这机会都被吕松岑抢了去。 其实他们也想进锦衣卫,还有些人心中有些感念,想要做大事的人,果然就要拉得下脸啊。 吕松岑丁建忠一路往后院的茅厕去。 吕松岑一边走着,眼看快要到了茅房了,开始悠悠地说道:“兄长,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 丁建忠觉得吕松岑有些话多,“我知道你那是什么身份,你不是锦衣卫的百户吗?” 吕松岑一听到这个话,心里一惊,难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吗? 哪知那丁建忠摆了摆手,拍了拍吕松岑肩膀说:“你放心,你不用提醒我这些事情,我又怎么不知道。” “在我当上锦衣卫千户后,香喝辣的绝对少不了。” “你这个锦衣卫百户的身份已经是算是定下了,,你放心谁也抢不走,只要好好老老实实的听我话,以后我有好事,我绝对忘不了你。” 吕松岑嘴角一撇,原来对方并不是假装的,把他吓一跳。 他还以为有个龙争虎斗呢,他笑说道:“没错,锦衣卫百户,我确实是锦衣卫百户。” 丁建忠也算是个聪明人,只是聪明的地方,用不到正道而已。 “没错,你回去就偷着乐吧。” 吕松岑摇摇头说道,“我除了是一锦衣卫百户之外,我还有一个身份。” 他们已经来到了这茅厕外面,吕松岑帮他掀开了茅厕,丁建忠已经半截身子进入了茅厕了。 他还真的有点着急,便说:“你有什么身份,等我待会出来了再听你说,你不用着急。” 那只吕松岑却不肯放手,强拉住了丁建忠,说道:“这话我一定要说,兄长不如先等我说完了。” 丁建忠当场不开心,本来就想要对着吕松岑一番打骂,可是他现在实在太急了:“那你是什么身份,你赶紧说。” “说个明明白白,不要拖延我的时间,你要是让我不爽,你锦衣卫百户的身份就保不住了。” 吕松岑嘴角一撇,“我除了是锦衣卫百户之外,我也有个舅舅叫做牟斌。” 此时的丁建忠实在想不起牟斌是谁,他想破了脑袋,慢慢地有了一些印象。 牟斌?那锦衣卫指挥使不就叫牟斌吗? 丁建忠指着吕松岑冷哈哈大笑,说:“牟斌是你的舅舅。” “你的舅舅竟然跟那老匹夫是同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可不容易重名啊。” “你这一说还把我吓一跳,我还真以为你是那老匹夫的外甥。” 吕松岑的脸上的笑容,也慢慢的收敛了起来,说道:“你怎么知道不是呢,万一我的舅舅就是锦衣卫指挥使牟斌。” “可能真的是我舅舅知道了你写给了我表妹的信,然后叫我来看一看,你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呢?” “万一是你刚才说的那些胡言乱语,已经被我禀报到了我舅舅那里,我舅舅叫我弄死你了。” 丁建忠听着这些话,慢慢的回过了神来,虽然他有些酒醉,但是他还是打了个哆嗦,当场出了一身冷汗。 他看着面前的吕松岑,眼神里面流露出了十二分的惊恐,他颤抖地说道:“贤弟,你可不要跟我开玩笑,在这个时候开这种玩笑我受不了啊。” 那是吕松岑的脸上就像恶魔的笑容说道:“不,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你刚才不是说想进去因为当个千户吗?我看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你倒是可以进到那个粪坑,你看到那个粪坑里面没有满满的是蛆虫。” “你有没有觉得这些蛆虫长得跟你一样的扭曲,一样的丑陋,一样狗都不如的东西。” 丁建忠心里越发的恐惧,他慢慢地察觉到面前这个吕松岑可能还真的不是在跟他说假话。 他挣扎的就要逃离那茅厕,刚刚这个时候他已经喝醉了,如何是吕松岑的对手。 吕松岑怎么说也是个锦衣卫百户,从小练武的人,一推竟然硬生生的把他推下了茅厕。 本来这丁建忠又已经喝了酒,茅厕又高他爬不上来,这怡红院的客流量多么的大,那里面早已经集满了污秽之物 他在里面不停的挣扎着,但是他喝醉了,他站都站不直,慢慢他在茅厕里面就没有了声响。 他竟然直接淹死了在茅厕里面。 吕松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只感觉到这个茅厕里面的空气是那么的清醒,他这一口恶气终于散了出去。 他怎么说也是锦衣卫百户,以前都是人巴结他,哪里用得着他去巴结别人。 今天晚上他弄不死这个丁建忠,今天晚上睡都睡不着。 看到粪坑里面的丁建忠死了不能再死,他才大声喊道:“快来人了,快来人了,我兄长倒在厕所茅厕里面了。” 他不停的叫嚷着,越来越多的人看都涌了过来,甚至还有不少是怡红院的姐姐妹妹们。 他们都看到了死在茅厕里面的丁建忠,所有人都露出了厌恶的眼神,这里是个茅厕,左看右看也不见有人愿意救这丁建忠。 就算是在这里的龟奴也不愿意下去,要下去把这厮救上来,身上那味恐怕几天都消不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善恶有报 第142章 善恶有报 吕松岑在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情况下,留着怡红院。 就现在这副乱糟糟的情况下,谁能在意得了他。 他出了怡红院,便骑上早已经为他准备好的战马。开始回到了牟斌的宅子里面。 看到吕松岑进来了,官家这个连忙拱手说道:“表少爷,老爷已经等了你很久了。” 吕松岑点了点头,说,“前头引路吧!”,两人一路往牟斌的书房走。 在这个路程中,吕松岑仿佛还能听到后院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癫狂的咆哮声。 那个声音他有点熟悉,是他表妹的声音。 吕松岑皱了皱眉头,看着身边的管家。 管家有点脸红,说道,“自从老爷把小姐关起来之后,小姐便就这般模样了。” “摔东西,不肯吃饭,打砸窗户,什么都做过了,夫人劝了很多次,但是都劝不听。” “两个少爷都在外地,不过就算是两个少爷回来,估计也劝不了小姐。” 吕松岑冷哼了一声,只不过他虽然是牟斌的外甥,但终究也算是个外人,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但是他心里很清楚,就算他那个表哥和表弟也管不了后院的那一个疯婆子。 那个疯婆子跟他的两个表哥表弟的关系,也根本就不亲近。 疯婆子心里总觉得,自己跟那两兄弟,不是同一个母亲生的,所以心里哪能服气? 她又看到牟斌对她那么纵容,便就更加的癫狂了起来。 此时的后院中,牟丽川还在拼命地打杂着房里的东西,房间内的什么瓷器桌凳,甚至是窗户,能被砸的,全部都被砸了, 要是以前看到她如此癫狂的模样,牟斌早已经心疼到不恶心了,肯定什么都由着她。 但是这一次,牟斌却根本连出现都没有出现过。 牟丽川今天听到门外看守自己的家丁和侍女们说,牟斌觉得丁建忠是一个卑鄙的小人,想要攀龙附凤,想要借着她们家上位。 所以今天晚上,牟斌便派了她那个表哥去处理了对方。 所谓的处理对方是什么意思,牟丽川当然非常清楚,就是这样,她的心里才更加的不爽。 在她的梦中,丁建忠是翩翩的美男子,惊才艳艳,不是平常人能够比拟的。 他们家能把女儿嫁给丁建忠,那是他们家捡到大便宜了。 她老爹就是锦衣卫头子,说到底还是被人家看不起的,能够跟读书人结亲,是她老爹的荣幸。 在丁建忠给她的书信里面,有无数个这样的暗示,她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她还听说了另外一个事情,她爹这样做,是因为为她选好了女婿,就是那泉州府知府赵远松,这是陛下定下来的事情。 她愈发的癫狂,不停的开始辱骂着外面看守她的家丁和侍女。 “你们这些狗杂种,你今天关住了我,等到改天我被放出来,我非弄死伱们不可。” “我要把你们的手指一根一根砍下,把你们的脸划破,把你拿去填水井。” “你们这些男的家丁也是狗一样的东西,到时候我也得亲自把你们割掉,把你们送进皇宫去,让你们生不如死。” 家丁和侍女听到这话,都有点害怕,双腿开始颤抖了起来。 牟丽川在牟斌家中的威名,确实十分的盛。 如果对方出来,要是牟斌还是那么宠爱牟丽川的话,他们可能还要真的倒大霉。 牟丽川透过窗户都看出外面的家丁有些发抖,满意地笑了起来。 她拼命的把窗户摇动,大声骂道,“知道害怕了吧,知道害怕还不把我放出去,你们这些狗东西。” 可是外面的侍女和家丁们虽然十分的害怕牟丽川,但是他们更害怕的是牟斌。 就牟斌一个锦衣卫指挥使的名头,就可以当场把他们吓死。 牟丽川以为家丁和侍女慢慢会顶不住,会把她放出去,可是没想到外面这些人竟然坚持下来了。 她整个人变得更加疯狂,不停地咒骂着,可是无论她怎么咒骂,这些侍女和家丁都没有人给她开门。 她又开始咒骂牟斌,“牟斌,你就是个畜生!” 她咒骂她的嫡母,“没脸皮的贱货。” 甚至那远在泉州,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许配了亲事的赵远松,也被说是个“克死爹娘的贱种”。 牟丽川骂累了之后,又打砸了一下房间,可房间内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她打砸的了。 有人把这个事情禀报了牟斌那里。 牟斌整个眼睛里充满了血丝,紧紧的握住了拳头,慢慢要分开,叹了口气说:“下去吧,让人看好那个院子,不让任何人进去,也不要再让任何人出来。” 多余的话,牟斌都不用说,一些威胁的话不必从他口中说出来,光凭着他的家主身份,就已经足够了。 家丁连忙去了,牟斌又看来看身边伺候着的侍女,说道:“你们去把夫人也请过来。” 侍女连忙去了。 没多一会儿,吕松岑也已经来到了牟斌的书房。 管家进来禀报,却发现牟夫人也在这,他愣了一下,看着牟斌还是说道:“老爷,表少爷也已经回来了。” 牟斌点了点头说:“回来了就让他进来。” 吕松岑进来先是给牟斌与牟夫人拱了拱手,说:“舅舅,舅母。” 两个人都是点了点头,牟斌子指着那边的椅子,吕松岑很懂事地过去坐了下来。 “事情办得妥吗?不会是要有人会知道是你做的吧?” 吕松岑笑了笑,“外甥办事,舅舅你还不放心吗?” “我手上的亡魂多了不能说,起码也有十几条了,咱们这些人是当锦衣卫的,凭借的就是这个手艺过活。” “只要咱们对陛下足够忠心,别的都不必担心,咱们这些人才能够世代昌盛。” 牟斌咪了眯眼睛,他这个外甥是拿话在点他的。 也得亏吕松岑是他的外甥,要不然他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牟斌叹了口气,也知道他这个外甥是为他好。 “问你说做做好,你就说做没做好就行了,说那么多干什么?你以为我不懂吗?” 吕松岑不说话了,他别的不怕,最怕的就是牟斌不懂这个事情。 牟斌叹了口气说,“你进来的时候。应该听到后院的动静,你现在怎么想?” “你觉得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吕松岑倒是纠结了起来,说道:“舅舅,这毕竟是你们家自己的家事,我只是你的外甥,这个时候掺和进来,只怕不太妥当。” “我害怕我说出了接下来的话,舅舅和舅母以后地怨恨我。” 吕松岑这话倒不是虚言,他是真的有点害怕。 他舅舅十分宠爱他那个表妹,他的话绝对不是他舅舅想要听到的。 这条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但是他不想说,牟斌还偏要他说。 “你在锦衣卫想要我关照的时候,咱们就是一家人。” “现在我问你点意见,咱们就不是一家人了,这说起来,咱们到底算不算一家人?” 牟夫人听到了这句话,脸上也勉强挤出了一点笑容,“你舅舅让你说你就说嘛,咱们就是一家人。” “你放心,无论你说出什么话来,咱们都不会怪你的。” 吕松岑看到自己已经被逼上了绝路,也没有办法了,“既然是舅舅和舅母让我说,那我就狗胆说一说了。” “就咱们表妹那一个癫狂的模样,绝对是不能嫁赵远松了,现在太子那个事情一出,别说了寻常的文官,就像那几个阁老也不敢动赵远松一下。” “谁都知道皇帝和皇后欠着人家赵远松的人情,咱们把这样一个表妹嫁给他,满嘴胡言乱语,也只能够得罪了赵远松,表妹得罪了赵远松,那算起来就是舅舅你得罪了赵远松,这些事情还是算了。” 牟斌点了点头说,“你这不说的挺好的吗?你说的这话我也很赞同。” 牟夫人也是有点头,说道:“松岑还是很有眼光的,那照你所看,那如何才能让她不嫁给赵知府呢?” “这个是陛下定下来的事情,咱就算要拒绝,那也得给个由头,既不能得罪了陛下,也不能得罪了赵知府。” 吕松岑看到两人这幅夫唱妇随的模样,也是真的明白了,恐怕连牟夫人也不愿意再把表妹嫁给赵远松了。 现在是天下还是陛下的天下,可将来终究是太子的天下,他们不愿意为牟家惹的祸端,就算牟斌他不在乎,难道牟斌的两个儿子也不在乎吗? 牟斌两个儿子才是牟夫人亲生的,那个表妹其实也只是个小妾的女儿。 只是这些话当真是不该让他说,吕松岑低头说道,“要不然就跟陛下说咱们妹妹得了失心疯了。” “失心疯的人,怎么能嫁给那一位呢?想必陛下听到这话,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牟斌听到这话很是意动,但是最后还是摇了摇,说道,“陛下真的不会有什么意见吗?” “丽川怎么早不疯晚不疯,偏偏让她嫁给赵远松,她就疯了,那还不是对赵远松不满吗?” “难道她对赵远松就那么嫌弃,不就是她对陛下的安排不满意?” 吕松岑手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他的脸色皱得像苦瓜一样。 他已经明白了牟斌的意思,又看看那边的牟夫人,恐怕就是夫妻两个共同决定下来的事情,但是却要借着他的口说出来。 他低下了头,说,“既然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还是让舅舅来下这个决定吧。” 牟斌冷笑,“你在锦衣卫干得一直很不错,我觉得等你年龄大点,甚至可以当上锦衣卫千户。” “这是一个锦衣卫千户的位置,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你,你是我自己人,我终究得帮你一把,可是你得证明你是我自己人。” 吕松岑真的看不出来他跟牟斌有半点自己人的意思。 可是牟斌都这样说了,吕松岑也没办法,苦着脸说道,“总不能说妹妹得了疾病,我看妹妹的身体………” 牟斌瞟了他一眼,他摇了摇头说道:“妹妹这身体也不太好,得点疾病也是有可能的。” 牟斌叹了口气,他也确实不愿意这样做,怎么说牟丽川都是他最宠爱的女儿。 可是现在他的女儿已经疯了,还这样胡言乱语,与他们家已经成为仇人,这样的女儿嫁出去,会成为家族的祸端。 家里这点事情,牟丽川都是知道的,将来有可能会被人利用,全家都得倒霉。 他上前拍了拍吕松岑的肩膀,“你去看看你的表妹吧,带点吃的过去,你妹妹最近身体不适,眼看了她就要嫁给赵远松了,要是有个什么好歹,那该怎么办呢?” 吕松岑感觉头皮有点发麻,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的房间。 管家那个时候捧来了一些酒菜,递到吕松岑手上,平静地说道:“表少爷,酒菜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小姐喝点酒或者情绪会稳定一些,你觉得呢?” 吕松岑看看手上那杯酒,愣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说道,“管家放心,我懂得怎么做。” 他端着那个酒,来到牟丽川院子里面。 家丁为吕松岑打开了很久没有打开的门,里面一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女子就要扑出来。 吕松岑眼疾手快,一脚都踹进去,那女子倒飞一丈,摔倒在地上。 家丁都看着吕松岑,吕松岑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主要是他现在心情也不太好。 他叹口气,看着旁边的家丁,说道:“我进去之后把门关上吧。” 他进去之后,家丁老老实实地把门给关上了。 他来到房间内,发现竟然没有地方可以让她摆酒菜,他只能把酒菜放在地上,又把那张桌子扶了起来。 这桌子还算结实,虽然被牟丽川打砸了无数次,但是还是没有损坏。 吕松岑把那酒菜放到了桌子上,搬了一张凳子起来,稳稳地坐了下来,牟丽川正用仇恨的眼神看着他。 刚才吕松岑那一脚踹得实在太重了,牟丽川好一会儿都没回过来劲,“吕松岑,你是不是把他给杀了?牟斌是不是派你过去把他给杀了?” 吕松岑皱了皱眉头,这牟丽川竟然敢这样称呼牟斌? 他没有回答牟丽川的问题,只是说道,“表妹,这个事情按理说不该由我来,但指挥使想了想,此事也不该让别人来,终究只能够我来了。” “我送了点酒菜,你好好吃喝的,吃完便上路吧!” 牟丽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指着面前的吕松岑骂道:“你个贱种,你说什么?谁要上路?谁要上路!” 说罢,她冲上去,一把把桌上的酒菜从桌上扫了下去,幸亏吕松岑眼疾手快,把那酒壶提了起来。 牟丽川看到吕松岑冷漠的模样,竟当场打了个哆嗦。 她这个时候才明白,只怕吕松岑不是跟她开玩笑的。 她挣扎着说道:“我要去找我爹,我要去找我爹,他们不会这样对我的,我是他们的女儿。” 可是她是手腕被吕松岑抓住,一把扯了回来。 吕松岑静静地看着她,“你终归想到了你是有爹娘的,可你有没有想到,被你害死的那两个侍女。” “她们也是有父母的,她们也是爹生娘养的,还有那些被你打骂的家丁,你做这种事情,就应该想到今天的结局。” 牟丽川这个时候终于害怕了,哀求着说道:“表兄,不要这样,求求你了,千万不要这样,你告诉我爹,我愿意嫁给那赵远松,我想嫁给那赵远松,我什么都听他的。” 吕松岑平静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时候就算你愿意嫁给赵远松,我们也不敢把你嫁给赵远松了,我们怕你会为家族带来祸端,你还是老老实实把这酒给喝了吧。” 牟丽川根本不听,还想要往门外走去,吕松岑一把把她提了过去,揪住我的牟丽川的头发,又腾出一只手握住了酒壶。 过了一会,门被打开了之后,吕松岑走了出来,牟丽川已经倒在地上。 吕松岑看看左右的家丁,“告诉舅舅,我有点事情先回去,妹妹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当年夜里,牟斌的府上就开始挂上了白布,办起了丧事。 第二天一早,牟斌只身进入到了皇宫之内,找到陛下,跪在陛下面前大声哭喊道:“陛下,臣有罪,臣有罪,请陛下惩罚。” 弘治天子也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叹了口气,说道:“这是朕的过过,本来为你女儿寻个好亲事,若朕知道你的女儿不愿嫁给赵远松,怎么也不开这个口,竟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 牟斌摇了摇头,“陛下,就算没有你的赐婚,结果其实也是一样的,怎么都怪不了陛下,那丁建忠辱我太甚,我必杀之!” 弘治天子一愣,苦笑道:“既然这样,那也只能够这样了,你对朕的忠心,朕心里很清楚,这个事情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牟斌退了出去,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那这个事情传出去之后,牟斌以为朝廷上的文官会对他口诛笔伐。 但事实上,朝廷上没有任何人提起这个事情。 他们实在没有办法同情丁建忠,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要承担被天鹅叼走的风险。 何况丁建忠一个秀才,还想去当锦衣卫,那跟他们不是一个路子,死了就死了,倒也没什么可惜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门庭若市 第143章 门庭若市 其实赵远松还不知道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朱厚照却是收到了信。 只是他一时半会之间也不好意思跟赵远松说。 自从他有一个小妾怀上了身孕之后,很快又查出另外一个小妾也有了身孕。 太子妃那边也呆不住了,现在宫里把太子妃都要送过来了,还专门让军队护卫着,预计半个月后,太子妃就会到来泉州府了。 朱厚照一想到他那小舅子,心情就有点不爽,他那小舅子对他一直都不太顺眼,现在他那小舅子也跟着来了,他头疼得很。 但这不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他最担心的事情就是他在泉州府过得好好的,每天都有新鲜的事情看,每天有新鲜的事情玩,还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可是现在他的病医治好了,他最怕的就是他老爹叫他赶回京城,所以整个人显得有些不太高兴。 赵远松看了一眼他,说道:“实在不行,你跟你爹说一下,暂时先不回去了。” “反正你也就是闲散的小侯爷,回京了也没什么卵用,还不如待在这边多学点东西。” 朱厚照脸上露出了苦笑,如果这个事情真的是那么简单,那就太好了。 很多事情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的,他可不是个闲散的小侯爷,虽然他是闲散,但是他是个太子。 他看着赵远松问道:“兄长,我们今天去哪儿玩耍?” 赵远松瞧了他一眼说,“我怎么说也是个泉州府的知府,每天就知道玩耍啊,那泉州府得被糟蹋成什么样子?” 朱厚照的脸上露出苦笑,虽然他承认赵远松有本事,想东西也想得很全面,但是具体实施还是下面的人去做的,赵远松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忙。 他看了赵远松说道:“兄长,要不我们先去看一下这泉州府里面,有没有哪一家的牛摔坏了腿?” “万一牛的身体已经不行了,我们拉回来处理一下,吃顿火锅。” 这泉州的夏天热得很,竟然要吃火锅,赵远松有点不太情愿,说道:“太上火了,太上火了,老是这样吃哪行,牛肉本来又是容易热气的东西。” 然后赵远松又说什么上火,什么热气,朱厚照不太听得懂。 他是问过赵远松身边的官家赵福,管家家说这是两广地区惯有的说法,就是有些食物吃多了容易燥热。 赵远松也已经从岭南那边,让人送来了一些凉茶。 那些药赵远松自己也能开,也能买到,但是他坚持老家那边产出的东西也更好,更符合他的体质。 朱厚照也没什么好说的,他原本对那个凉茶还有点期待。 赵远松那么喜欢的东西,那肯定是不错的东西。 赵远松的审美眼光,还有享受的方式,也是久经考验的。 当那凉茶来了之后,赵远松便煮了一锅,说叫什么斑沙凉茶,他自己吨吨吨就喝了两杯,恋恋不舍的舔了舔嘴唇。 朱厚照当场也要去喝上一碗。 他最喜欢喝茶,但是他没发现赵远松的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笑容。 朱厚照喝了一口斑沙凉茶之后,他当场吐了出来,最后任由赵远松让他怎么喝,他都不愿意再喝一碗。 这玩意儿极其的苦,竟然比赵远松开给他的那一些治病的药还要苦。 赵远松开给他治病的那些药,其实并不怎么会苦,更多的是有点发酸,喝起来虽然难喝,但是也不是特别的难喝,而喝的这个凉茶就是单纯的又苦又难喝。 他也不知道这赵远松是怎么喝下去的,还喝了两大碗,心里想着,难道这就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赵远松自然不去管他,说道:“今天我那些商铺要发售,伱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一下?” 朱厚照听到这话,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便说:“要看,当然要去看。” 他说完这话的时候,脸上又垮了下来,说:“兄长,你那商铺也卖的太贵了。” “我看那商铺也不是特别大,你就卖三万两银子,五万两银子,十万两银子,这个价格能在京城都能卖到商铺了,你这样搞肯定没人愿意买。” 赵远松瞟了他一眼,所以说:“那得待会看到才知道。” 两人出了门之后,泉州府下属的几个官员都在门外等着。 赵远松看着他们,问道:“吃了没有?要不要吃一点?” 几个官员摇了摇头说道:“谢谢老爷,我们吃了完事才来的。” 其实他们也没能吃一口好的,实在是这几天他们都没有睡好,茶饭不思的,就想着今天店铺开售的事情。 这次挣到的银子,会全部都会投入到泉州府的建设中,会在泉州府开一些的厂,还有一些瓷器的厂,还有一些生产农具的钢铁厂,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 他们相信有了这些东西之后,整个泉州府的百姓打工困难的问题,会得到极大的缓解,由不得他们不上心。 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商铺卖不出去,他们拿不到钱,那么想要开办一些作坊,那也是没有钱的。 马车上,焦俊堂看着赵远松欲言又止。 他之前还想让赵远松降价销售的,但是赵远松根本就没有搭理他。 这一次他看了一眼赵远松,还是不敢说话。 赵远松在泉州府搞了很多事情,泉州府的百姓们日子过的相对好了很多。 他再说话,要是惹到赵远松不欢喜了,那也不妥当。 他们请赵远松来做官的时候,他们曾经跟赵远松说过,赵远松来到这里之后,他们什么都听赵远松,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意见,就算他们再不理解,也不会有任何的意见。 现在要是他们提出反对,那不就是自己吐出的口水,又要被自己咽下去了吗? 来到了店铺的销售处,前面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焦俊堂皱了皱眉头,掀起窗帘,有些烦躁的问着外面的捕快,“怎么了?” “回老爷,前面的路被堵住了。” 焦俊堂听更加烦躁,今天是他们商铺外售的日子,哪一个狗东西还把路给堵住了。 人家大商人都是坐马车来的,你这个路给堵住了,那谁进得去,进不去怎么买商铺。 他脸上越发的阴沉,说道:“那些衙役都是吃素的吗?” “看一下前面是什么堵住路了,让他们把它搬开,再拖沓下要去都快到中午了,商铺卖出不出去是不是算他们的?” 衙役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了尴尬说道:“老爷,前面堵住我们的,正是那些商人的车队,还有一些勋贵的车队,他们真的马上没有地方移了,这把道路都给堵住了。” 焦俊堂听到这话,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家丁,说道:“那些商人集中到这里来干什么?还把路给堵起来了。” “那么宽敞的路,就是任由他们胡舏停车的吗?他们不知道乱停车是要罚款的吗?” 这也是赵远松来到了泉州府之后的一个重要决策。 在大街上胡乱乱停车,或者随便在大路上拉屎的话,这些都是要罚款的,并且罚款的数额还不低,通常一次就要罚款二十文。 当然了,如果一般人的马和驴在路上拉了屎。他马上铲干净的话,这也是不罚款的。 可来到这里的都是一些大商人,差你那二十文吗? “老爷,他们来这里自然是买商铺的,那些衙役已经来了,他们都已经被罚过银子,人家说随便罚银子,但是就是不肯把马车拖走。” 焦俊堂听到这话倒吸一口凉气,说:“真有那么疯狂?” 衙门露出苦笑,说:“您也知道,咱们这边这个马车驴车乱停乱放,不但是要罚款,并且是每一个时辰重新罚,每次罚二十文钱。” “可是前面这些人。有一些都罚了两三次了,还一直在这里等着,他们都是很早就已经过来的了。 赵远松这个时候睁开眼睛,看那衙役说:“去告诉前面的衙役,本老爷来了,叫他们马上把这马车清开。” 多的事情,赵远松甚至不必说。 衙役连忙去了前面的指挥,众将听说是赵远松来了,又看果然是知府的马车,他们赶紧把这马车往边上挪,就算挪到别人屋檐下。也要从别人敞开一条道。 焦俊堂嘴角一撇,他也没想到,那些商人竟然那么疯狂,三万,五万,十万两的真金白银,他们也真的愿意掏出来。 赵远松会掀起窗帘,看一下外面的马车,发现里面竟然有一些是盐商的马车。 这样想就可以理解了,大明的商人还是不穷啊。 到了明朝中后期的时候,明朝的盐商甚至可以在河里面撒上金箔,只是为了看一下那波光粼粼的模样。 这些人的银子多了去了,赵远松不挣上一点,他的良心都过不去。 不过赵远松想了想,他自己也开了个晒盐场,很快他自己就是个大盐商了。 可惜了这里面的大部分银子都得是朝廷还有投资人挣的,他自己挣的其实并不多。 但到了他这个位置,银子挣多挣少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如果他真的要跑到海外去,就凭他手上这千八百万两银子,其实已经足够他跑到海外去了,更多的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马路被赶开了,前面有些有些勋贵代表的马车就停在路边,本来不想让,但是听说是赵远松来,他们只能够被迫让开了。 他们知道的东西比商人知道的更多,知道这是不能得罪的主。 平常的时候他们怕谁啊,就是文官他们也没有多怕,但是他们偏偏怕这个赵远松。 何况还有一个问题,今天就是商铺开售的日子,可那得是赵远松来了敲了锣,剪了彩,才能够开始发售。 赵远松没来,他们就算是去排队,排的再长那有什么用?那也是白等着。 赵远松下了马车,周围的商人们都涌了过来,有点像后世小鲜肉走机场的那种感觉了。 衙役和泉州卫的人用刀把把他们给隔开了。 赵远松一看起码来了四五百人。 愿意交一万两银子做报名费来买股票的大商人。也只有两百多人,现在竟然涌现出了四五百的大商人,恐怕还有更多的人正在涌过来。 显然是上次招商会,给这些人带来了太大的刺激。 有了太子,锦衣卫,东西。甚至还有文官的背书,赵远松的买卖肯定是一本万利,这些人不心动那是根本不可能。 朱厚照在旁边看到这一幕也有些感慨,看下赵远松说道:“太可惜了,就是卖这个商铺,我们也该再收他们一笔报名费,就这模样,起码再收了一万两。” 赵远松看了看朱厚照,叹了口气说:“过犹不及啊,如果真这样做,那吃相太难看了。” “股票是因为咱们有把握,他们只要拿到份额,就算马上转手,就能够挣不止一万两银子,与这个不同。” 赵远松登上高台一摆手,下面安静下来了, 他看看这些人说道:“多的不说了,今天我们来这里,就只卖这个商铺。” “所得银子会全部投入到对泉州府的改造当中,银子一笔笔都是有记录在案的。” “到时候我们会雕一块石碑出来,把诸位出了多少银子,通通记在这里。” 商人们听到这话是更是骚动了,不但买了商铺得了实惠,还留了名,真可谓是名利双收的事情。 这赵远松果然会做人。 “老爷赶紧开始吧,我们这些人都等了大半天了,这饭都还没吃呢。” 周围的人哄笑起来,赵远松嘴角也露出了几分笑容,就是平常有人这样说,赵远松身边的这些官员都得不高兴了。 但是赵远松身边这些官员,现在看着下面这些商人们,就像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冤大头,脸上的笑容要多慈祥有多慈祥了。 他们看了赵远松,现在是真的敬佩至极啊! 只是赵远松看着他们的眼神之中,微微带有一点责怪 焦俊堂等官员一看到赵远松这副表情,脸就有点微微发红了。 赵远松曾经说过,让他们把这个事情务必搞得尽善尽美,搞得好看一点,不要把现场搞得乱糟糟的。 可是他们也有自己的想法。 他们总觉得赵远松把商铺卖出那么高的价格,根本就不可能有哪个冤大头上钩的,所以他们也没有太在意。 如果人多的话,他们确实打算弄点号牌,准备好点座度,还能上点瓜果。 最不济也应该让这些人按照早来的晚来的排好队。 可现在也没有号牌,也没有准备座席,冤大头反倒挤得整个院子都是,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就叫贫穷限制了想象力,他们就老是觉得以根本不可能有人愿意买这个商铺,以他们的眼光来看,这些人做这样的事情,那些简直就是没脑子。 可是他们想了想,这些人都能够家财万贯,那这样算起来的话,冤这个蠢货不知道是他们。还是这些商人了。 赵远松是不太可能欺骗这些商人的,最有可能的是,他们看不清楚人家知府老爷在这里面的操作。 赵远松抬起头来,看一下在场的所有冤大头,哦不,是所有商人,说道:“诸位,今天是我们准备的不充足。” “为了以表歉意,呆会我们这个采购会结束了之后,我请诸位在明月楼吃上一顿饭,让大家联络联络感情。” “想必就是为很多人手上都有积压有货物,或者是有银子花不出去吧。” 商人们都笑了起来,原本他们心里是真的有点不太爽快的。 但赵远松这个话说的客气又幽默,他们心里的烦躁马上就没有了,毕竟站在上面的是赵远松,而不是他们。 赵远松也笑,“你们放心,呆会诸位可以相互认识一下,说不好就能够有合作的机会,除非手上的银子与货物也放得出去了。” 人们纷纷喝彩了起来。 上次招商会时,也是那么一个联宜会,有不少人手上一些积压的货物,都借着机会销售了出去了。 那一次招商会,不仅仅是挣了一点买股票的钱,他们有些人还挣得更多。 这些东西传出去,让很多没有参加招商会,持有观望态度的商人,悔得肠子都青了,还不知道以后什么时候才有这样的机会。 现在赵远松又愿意为他们牵线搭桥,他们怎么可能不愿意。 他们知道赵远松这个商会还做买卖消息的生意,赵远松直接把他们牵在一起,让他们互相认识,其实也就损害了赵远松自己的利益,这就是赵远松的诚意。 商人们的叹了口气,怪不得全天下的官员们,只有赵远松一个人做得成这样的买卖。 无论是对上面还是对下面,赵远松都处置得妥妥当当的,就看人家这一个豪气,就不是其他知府能够弄出来的。 自从赵远松买卖做成功了之后,很多知府都想跟着赵远松来学,也想搞一搞商会。 但是他们招不来几个商人,也没有几个冤大头愿意上上钩。 他们只能够投入了不少资源,却没有产出。 因为赵远松资源。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够想象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 这玩意是手枪 第144章 这玩意是手枪? 最后所有的商铺都被卖了出去,只是这商铺的买卖,最后要沦落到抽签的地步,也没有办法做到先来后到。 商人们的体验显然是很差的,赵远松原本设想中的那种购物体验,主要是被下面的人给搞黄了,官员们对他提出的要求还不不折不扣地实行,根本原因是官员们对这一次商铺买卖的事情信心不足。 赵远松手下的官员,带有几分愧疚看着赵远松,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焦俊堂来到赵远松面前,脸上带有几分尴尬,又有几分歉意,道,“老爷,这一次是我们的错,我们不应该怀疑你提出的要求。” “你放心,我们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失误了。” 赵远松摇了摇头,说道:“诸位也不必介怀,只是泉州府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建好的。” “诸位,如果我们想要泉州府变得更好,想要把百姓们真正过上好日子,那还是需要我们携手共进,沟通上若是有些什么问题的,那也正常,只要以后做好,那便问题不大。” “所以也不要在这个事儿纠结太多,还得往前走。” 他这样一说,官员们就更加愧疚了,感觉是对不起赵远松对他们的信任,一个两个脸上都露出了难受的表情。 赵远松心里有些无奈。 但是这些人他只能慢慢调教,就算换了一批人来,他相信也是这样的。 起码这些官员为他做起事情来,还算是尽心尽力。 赵远说没有兴趣再跟他们说太多了,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赵远松要是训斥他们一番,他们还好受一点,可是赵远松这样说,他们心里就更加愧疚了。 官员们都咬了咬牙,决定回去一定要好好学一下,下次不能再搞出这样的事情了。 之后的联谊会,赵远松只是出席说了句看似有用,实际没用的话就离开了,把主场留给了这些大商人们。 赵远松见到天色还早,看着朱厚照,“你心心念念的那两种新式火枪,其中有一种已经制作出来,要不要去看一下?” 朱厚照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表情说,“兄长说去看一下,那咱们就去看一下。” 赵远松看他,觉得不应该惯着他,说道:“那伱这样说的话,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想去看,那还是改天再去看看。” 朱厚照一把抓住赵远松的手,哀求道:“兄长,我错了,其实我很想去看,您就陪我去看一看如何?” 赵远松嘴角一撇。也没有继续调侃朱厚照,只道,“那就走吧。” 可兵器制造厂没有建在城内,反而是建在城外一个靠近河道的山谷内,马车来到兵器制造厂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赵远松摇了摇头,“今晚上还是先休息一下,明天再看吧,乌漆抹黑的,什么东西都看不到。” 这个时候无论是看兵器的确不太合适,朱厚照也只能够认命了。 这个兵器厂因为赵远松和朱厚照经常会来这里,便给他们设置有专门的房间。 他自顾自己就去休息,朱厚照恋恋不舍看了一下兵器制造工坊,但是还是很无奈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也不知道他今天晚上睡不睡得着。 第二天一大早,朱厚照就起了床,来到赵远松的房子外面敲着窗,“兄长天亮了,该起床了,我们要去试枪了。” 赵远松爬起来,看着天才蒙蒙亮,但他还想再睡一会儿,平时没有日上三杆,他那是肯定不会起床的。 但听那朱厚照又是着急的语气,他又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起床。 有两个美丽的侍女帮赵远松的穿着身上衣服,赵远松手上也动作不停。 一穿个衣服穿了一刻钟的时间,他打开了门,看朱厚照说道:“去看兵器,那也不能差些一时半会的。” “咱们这边是起了床了,但是人家造枪工坊的人,还有萧彰,都还没有起床,咱们去哪里看,看个啥玩意儿,还先吃个早饭再说吧。” 朱厚照嘴角抽了一抽,看了看这天色,也知道自己有些过分。 他知道赵远松有睡到很晚的习惯,已经打扰了赵远松了,再打扰其他人终究有点不好意思。 身后的太监还觉得朱厚照肯定会拒绝了赵远松,非得把全厂人都叫起来,陪他一起试枪。 他们已经等着看赵远松吃鳖的表情了,谁知道那朱厚照竟然慢慢的点了点头,“兄长说的也对,先吃早饭吧。” “我昨晚上折腾一晚上也没怎么好睡,现在确实有点饿了。” 赵远松领头往外走着,看着天色,突然想起了前一辈子的时候,他在一个新材料厂里面,做底层技术员的苦逼情况。 那个时候公司的饭堂正在改造,每天早上的早饭都供应不上,只能够专门派人出去买。 有些时候的吃着碗里的早餐,看着天色微微有些发白,他真的感觉不到以后。 但是等到很多年后,他变成了一个工程师,过上了朝九晚五的日子,再回想起很艰难的那一段时间的生活,却有些回忆。 一路艰难过来之后,再回想起当年自己艰苦奋斗的日子,还真的有几分幸福感。 只是如果再叫赵远松回去以前过那种过苦哈哈的日子,他肯定也是不愿意的。 两个人将就吃了一些早餐,朱厚照手下几个太监就在旁边伺候着他们。 赵远松也是摇了摇头,心里有些感慨,朱厚照身边这些人调教的是真好,比他身边这些人调教的更加好。 他身边这些人虽然武力值很高,也够忠心。但轮起伺候人来,终究好像没有朱厚照身边这些人那么好。 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好好说的,本来就是个洒脱的人,不喜欢繁文缛节。 他们这早饭吃了一半,萧彰也赶了过来。 他知道赵远松和朱厚照来了,他哪里睡的着。 过来之后,朱厚照招待他吃早餐,一张圆圆的桌子上就坐了三个人。 朱厚照跟赵远松倒是没什么,只是萧彰有点拘束。 赵远松突然想到有些的事情,便说道:“小侯爷说想办法跟朝廷说一声,看一看能不能给你搞个官职。” “不过这官职肯定很低,也只能够说是有个官身,估计也没有什么职务。” “那点俸禄你拿着,跟没拿着没什么区别,还不如兵器厂给你的工资,无非就是面子上好看一些,让你回到家也算是有点面子。” 萧彰听到这个还是感动,他也考上了秀才,但是举人他是考不上的。 他不像别人,他就喜欢折腾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说武器。 他尤其是对火器十分的感兴趣,被赵远松招揽到身边之后,就一直跟着赵远松混。 他心中自然十分感谢,“老爷,只要能跟在你身边混,能够一直研究这些东西,就已经足够了,官不官职其实我不太在乎。” 赵远松看得出其实他是在乎的,笑说道:“我知道你喜欢研究火器,要不然你也不会掩盖着自己的功名,跑到工部去当工匠,听说差点没把你爹娘气的吐血了,整个家族里面也都在嘲笑你。” “只是你自己可以默默无闻,只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可世间的人不是这样想,你终归得为你的父母为你的孩子着想一下。” 萧彰点了点头,到底是也是那么个道理,他每次想到父母失望的眼神,他心里也是难受。 人生在世,很多时候不是为了自己活着,终归得为了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孩子活着。 每个人都不是绝对自由的,有些东西一旦抛下之后可能会过得很快活,但是他就偏偏不是能够完全抛下的。 赵远松又指着对面的朱厚照说道:“那就这样了,我这边跟朝廷的关系也不过硬,这都是小侯爷想起这个事情伴,又帮你走了关系,应该是能走下来的,你要感谢就感谢小侯爷。” 萧彰站起来,对那边的朱厚照深深地拱了拱手,说道,“谢小侯爷。” 朱厚照倒是真的不太在乎,摆了摆手说道:“没多大事,兄长说的对,其实我也是想着你这样能够安心的为我搞这些火器。” “你的天赋很高,我看出来了,何况我帮你搞这个官职,也不是个文官的官职,就是个武官的官职,就让你挂着,让你也算是个官员。” “在我们朝廷的现有情况下,武官始终是比不上文官的,三四品的武官见到五六品六七品的文官都得拱手行礼,只要你自己不嫌弃就行了。” 萧彰哪里会嫌弃。 “其实小侯爷对有些新东西是不太清楚的。” “对朝廷上的官员来说,文官当然比武官要更加令人羡慕,能当文官的人谁愿意去当武官。” “可是对于我们底层的百姓来说,当文官跟当武官是区别是不大的。” “人家只会知道我们是个官,人家甚至还觉得我们是个武官能够带兵,心里更是羡慕。” 小侯爷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说法,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深入民间跟赵远松来到了泉州府之后,确实了解到了很多以前他不曾了解过的东西。 三个人吃完早餐之后来到了校场上,萧彰带着两个人搬来了一个木箱子。 当箱子打开时候,他们看到里面有几把火器。 赵远松看着这几把火器嘴角抽不抽,他走了上去,随便把一把火器提了上来,当场就感觉到很重,起码有十几斤那么重。 他转过头来看着萧彰,萧彰也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 他走过来跟赵远松说道:“老爷,我们确实想控制一下重量,但是我们实在控制不了。” “你说那个图纸的火枪应该只有几斤重,能够随便带在身上,只是我们造不出来。” “钢铁质量不够,为了让火枪不炸膛,我们只能够增加了火枪的厚度,为了达到精准度,我们要把枪管给加长了,才造出这么晚。” “不过老爷放心,虽然这重量确实增加,枪的长度也增加了,但是你说的那些功能我们全部都能够进行,这个绝对不会骗你的。” 赵远松点了点头,他看着手上那把火枪,应该说是看着那把有点像左轮手枪的步枪。 他当时给萧彰的,就是普通左轮手枪的图纸,但是以现在的技术显然做不到。 其实左轮手枪首先出现的时间比很多人想象的要早。 十六世纪十七世纪的时候,左轮手枪就已经产生了,而他们现在都已经十五世纪了,距离左轮手枪出现的时间,仅仅早了几十上百年。 事实上,赵远松造出的钢铁,也不是这个时代可以造出来的。 虽然比不上工业时代的钢铁,但是铁钢的质量大有上升的趋势,所以赵远松才敢试制新式火炮和新式火枪。 只是他看了这把左轮手枪,就这个长度,这个重量,跟一把步枪也没有任何的区别了。 他把这左轮手枪提起来,看了看这左轮手枪,看着萧彰点了点头。 萧彰确实是上了心思,他也知道他是一个枪的枪管很长,也知道这个枪重量很长。 他发现单手不好握持,于是萧彰又在枪管的下边搞了一个木的握把,这样就可以双手持枪。 这个怪怪的根本就不是一排左轮手枪,而是一个步抢了。 “子弹造出来没有?” 朱厚照也看着萧彰,也是这种有点期待,萧彰笑着点点头,说:“我当然造出来了,老爷,这玩意儿子弹要是没造出来,那枪不是烧火棍吗?” 他很珍惜地打开小木盒子,里面果然躺着的几十枚黄灿灿的子弹。 这子弹看起来还很漂亮很严实,通体用黄铜的铸造。 赵远松点了点头,直接把左轮手枪的转轮推了出来,上了几枚子弹。 朱厚照很想第一个当试枪的人,但是他看到赵远松亲自在试枪,他也不好去抢。 萧彰连忙让人在五十步之外,放上了一个靶子。 赵远松看着萧彰更是满意,萧彰敢把让人把靶子摆在了五十步之外,显然也是有这个信心的。 也就是说。这一个左轮步枪的射程,已经达到了惊人的五十步,也就是将近七十五米左右,这一个距离已经非常的棒了。 赵远松提起了这个左轮步枪,看着远处的靶子扣动了扳机。 第一发左轮的那个转轮动了一下,竟然没有射出。 萧彰挠了挠头,说道:“老爷,咱们这边还不能做到每一发都能够完美激发,有一些子弹会哑火。” 赵远松明白,主要是激发装置的弹簧质量不够,也可能不此弹簧的质量不过关,子弹的质量可能也不太好。 赵远松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继续扣动扳机,转轮继续转动,然后打响了,再继续转动,竟然又一次打响。 这一个转轮里面安装了六发的子弹,六发子弹基本上都打响了,就连一开始没有打响那一发,当转轮再重新转过来的时候,也是打响了。 赵远松转过头来看萧彰,说:“这个弹簧的合格有多少?” 萧彰拿拿头发来,“那个弹簧不容易造出来,我们造一百枚这样的弹簧,也只有三四个是可以用的,并且质量都算不上很好。” 赵远松点了点头,他设想应该也是这样,说道:“谈完这个事情之后,再帮你好好搞一搞,应该可以把良品提高到一成左右。” 一成也就是造一百个弹簧,里面有将近十个能用的。 萧彰听到这话,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说:“谢谢老爷。” 赵远松摆摆手说:“你谢我干什么?应该是我谢你,过去看看靶子。” 其实赵远松自己也猜出,他靶子打出来的成绩应该不是很好。 果然那边的人把靶子子抬了过来,赵远松也是看到靶子上只有两发弹孔,并且都不是在靠近中心的位置。 “没事儿,咱们距离要是近一点的话,准确度应会高很多的。” 他把那步枪给了旁边的朱厚照说,“你也试一试吧。” 朱厚照早就等不及了,赵远松一答应,他连忙把那种步枪拿了过去,周围的人想要劝,尤其是那些太监很紧张,但想了想还是没敢开口。 朱厚照也连续打了六发子弹,看到那边靶子上的木屑纷飞。 旁边马上就有一个工人过来,把那些弹壳全部收了起来。 这黄铜蛋壳全部都是纯手工制作的,每次打完之后都要回收重新使用。 朱厚照打完了六发子弹之后,还是没有停下来,又接着把六枚子弹推了进去。 那边的靶子木屑纷飞,赵远松感觉到有点脸红,朱厚照也是第一次用这种左轮手枪,但是射出来的成绩恐怕比他要更好。 不多一会,子弹打完了,有人抬着靶子过来。 朱厚照看了看靶子,笑着说道:“兄长,我要中了九发子弹,看了这个枪的质量真的是很好,要不你先给我装备十万支?” 赵远松瞟了他一眼,说道:“十万支?你要十万名新式步枪士兵,你是不是想要造反?” 说着,不等朱厚照说话,赵远松已经是摆手“好了,你也别说了,十万把是不可能了。” “萧彰,你跟他说一下,这新式步枪的造价有多高?” 第一百五十四章 朝廷又赢了 第145章 朝廷又赢了? 萧彰听到这个话,挠了挠额头也觉得不好意思。 “小侯爷,这枪的造价很高,比想象中要高很多。” “这个枪几乎所有的材料都得纯手工铸造。” “除了枪管是水力车床钻出来的之外,其他的无论是打磨还是怎么样,都是需要纯手工打造,需要的人手很多。” “并且不合格的枪支也很多,只要有一处不合格,整支枪都废了。” “还有这些子弹也是纯手工打造,黄铜的价格也很高,一把这样的枪就算上子弹,再算上他那些失败的产品一均摊,它的成本去到了一百两一支。” 朱厚照一听到这话,倒吸一口凉气,可是他看看赵远松,两个人考虑了一下,一百两一支,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那么一万两就可以做一百支,一百万两就可以一万支了。 他们现在需要的也只是一万支左右而已。 朱厚照看着赵远松说道:“兄长,这一种枪只要到了我们手上,可以说泉州卫与靖海卫无人能敌。” 赵远松点点头说,“那我们再试试破甲力。” 有人专门拿来了一套明军所用的棉甲,排在五十步之外。 朱厚照能提起枪直接干了一枪过去,有人拿那套铠甲过来,大家都有点吃惊。 这铠甲显然穿过了那套铠甲。 赵远松也有点吃惊,不过他看了那么长的枪管,心里已经明白了,恐怕是枪管也帮了不少的忙。 “铠甲身上没有人穿着,当然可以打穿,但是如果算上人身的话,估计又打不穿了。” “不过也不太在乎,反正里面的人是肯定死定了,所以你们现在已经造出了多少支了?” 萧彰对着两人一拱手,说道:“回小侯爷的话,我们现在已经在造出了三十二支枪。” 赵远松又问道:“那你们一个月能够造出多少支枪?” 萧彰只能回答道:“老爷,我们一个月只能够造出一百五十支左右这样的左轮步枪。” 一百五十支,那也不少了。 可朱厚照显然十分不满意,“才一百五十支,那岂不是一年才一千多只?想要装备一万人的军队,那不是得十年?” 他转过头来看向赵远松,“兄长,这一个左轮步枪的产量实在太低了。” “兄长有没有办法?” 赵远松看了看他,嘴角抽抽,“还能有什么办法,用银子砸呗。” 他转过头来看萧彰说,“如果我给你多一倍的人员,还有设备,能不能把这产量提到三百支每个月。” 萧彰脸上露出了几分为难,说道:“老爷,这件事情很难,我们那么多人要培训,还得慢慢试,也许产量提到三百支,也是将近一年之后的事情了。”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道,“那不要紧,我马上就会给伱拨人手,拨设备,前期的废品哪怕多一点也不要紧,成本高点也不要怕,你先把这个步枪制造出来。” 其实对于赵远松来说,萧彰能够制造出这试枪,他心里已经是很满意了。 尽管有种种的缺陷,但是已经比他想象中好很多了。 赵远松考虑了一下,笑着说道:“对了,一个月一百五十支,那你两个月给我拿出三百支。” “我打算做点大事。” 萧彰不敢问赵远松要做什么大大事,他知道这些事情不该他来问。 “另外一种步枪的研制进程怎么样了?” 萧彰听到最后脸上露出了几分尴尬的表情,说:“老爷,那个枪是比这种转轮手枪啊,不……是转轮步枪,要更加的复杂。” “很多的配件我们都很难搞出来,只能够手工搞出来,甚至有一些部件我们需要用铜来铸造。” “这个进展很慢,但兄弟们在拼命的想着办法,终究是能够搞出来的。” 赵远松点了点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焊接,所以很多只能够通过手工切割,再手工打磨的方式,想用这种方式打造出来步枪肯定非常麻烦,施工时间特别长的。 他看着旁边的萧彰说道:“其实你们可以想一下,也不必真的按照我图纸上做的那么精细。” “你们把这个转轮手枪都已经搞成了转轮步枪了,那既然也不介意把原来我给你们的图纸的那种步枪照的更大一点。” 萧彰听到这话就皱皱眉头,说道:“老爷,我们也这样想过,但是我们计算了一下。” “如果再要把我们的那个步枪再加大加长,那么一个人就根本没有办法操作了,就变成需要两个人抬着开枪了,三四十斤重的步枪,不两个人抬只怕有点不太合适吧。” 然后就赵远松瞧了他一眼,想不到也这些人连抬枪的这个创意都搞出来了。 他笑了笑说道:“有什么不行的?限制你们的东西应该还有膛线吧。” “现在这个钢管的厚度,只你们拉不出合格的膛线来,可要把它加厚,你们不就有一定的机会拉出来了吗?” “抬着发射就抬着发射,咱们这个射程比弓箭的射程不知道长多少。” “并且这个步枪你也知道,一刻钟能打出一二十发子弹,射程又远。” “你觉得全天下有哪一支骑士的射手,能抵挡住这样的武器射击?放心去造就行了。” 萧彰听到这话脸上大喜,最限制他们的东西已经被赵远松说了出来。 一支步枪三四十斤,甚至四五十斤,他们想都不敢想,可赵远松敢想。 这样的步枪,比后世的时候一些轻机枪都要重了。 抬枪这个东西历史上本来就出现过,所以他倒也没有觉得什么太过介意的。 朱厚照直接把那一箱子二三十支的转轮手枪,全部都拿走了,只给兵器厂留下来两支。 赵远松当时没有说什么,先把这些步枪带回去让军队熟悉一下,到时候才能够发挥出战力。 在马车上,看着还在闭目养神的赵远松,朱厚照终究是忍不住了,问道:“兄长。” 赵远松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赵远松把面前这个小侯爷一直当做自己的弟弟,也当做自己的学生在管教着。 他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耐不住性子,但是就是因为耐不住性子,他非要磨一磨对方的性子。 “回去再说,着急什么?有时候要学会忍耐,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也不能事事顺心,学不会忍耐,就会在敌人的面前露出自己的不堪,被人家趁机而入。” 朱厚照愣了一下,他看了看赵远松坚毅的脸庞,也知道赵远松这是在教他,他慢慢地想着,终于点了点头,说道,“兄长,我知道了。” 赵远松满意的点了点头,等回到了他们的府衙,赵远松才把朱厚照召过来说:“你不是想问我要搞什么大事吗?” 朱厚照露出的笑容,说:“好兄长,我可是等着你发话了。” 赵远松也露出了几分笑意,说:“倭寇越来越厉害了。” “咱们泉州府的百姓们刚好过了许多,可咱们泉州府漏财事情传了出去,很多倭寇都盯上了咱们。” “甚至有一些小股的倭寇,还敢上岸抢劫了一些小型的商队,这个事情是我不能容忍的。” 朱厚照明白这个道理,说道:“兄长说的意思是,这些小商队被抢,会影响所有商队的信心。” 朱厚照的确长进不少。 “说的就是那么个道理。” “之前咱们把泉州府最大的土匪给清剿了,但是现在这个影响已经慢慢过去,有些倭寇已经忘了我们清缴的那些土匪的事情,现在又重新跳出来。” “所以我们要重新给他们长点教训,就是告诉他们,我们泉州府不是泥捏的,想来就要付出代价。” 只是朱厚照听到这话,也皱了皱眉头,说道:“兄长,这些事情只怕也不容易。” “那些倭寇来无影去无踪的,咱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上岸,从什么地方上岸。” “就是锦衣卫的人想要查他们的踪迹,也非常的吃力,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大的成效。” “咱们想要把他们清剿掉,只怕也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啊。” 赵远松看了看朱厚照说道,“那你不如想想,到底有什么样的办法,才可以让我们遇上他?” 朱厚照知道赵远松这是在考他,他想了一下说道:“兄长,既然这样。我们找不到他们,不如让他来找我们。” “你不是答应给朝廷每年八百万的银子吗?那我们就真戏假做。” “我们写信为朝廷,让朝廷帮我们个忙,写公文给我们让我们尽快押解银子进京。” “我相信兄长你的府衙里面,绝对有倭寇买通的奸细。” “我们把这个消息告诉这些倭寇,然后我们还要特意说为了加快进度,我们决定走海路,把这些银子运送进京,我就不相信他们不上钩。” 赵远松嘴角一撇,看着面前的朱厚照,果然是脑袋很灵通,跟他的想法如出一辙。 由赵远松亲自写出的信件,通过飞鸽传回了朝廷,可看到赵远松请求时,几个阁老都是觉得有几分尴尬。 这赵远松的意思是,这不过就是一场戏,根本就不会有银子押送进京。 “咱们偏偏还要陪他做这场戏。”刘健也有些感慨说:“去年咱们给他定下的任务就是太低了。” “今年三百万的银子都已经押送进京了,他今年不可能再给咱们压送银子了。” “我听说他手上能动用的银子超过了三千万,其中有一部分是他买卖商铺所挣到的银子。” “基本上拿来造船造军舰,造火炮,还有改善泉州府百姓的生活,显然今年是没打算再押送什么银子进京了。” “只怕真的要押送银子进京,那也是明年的事情了。” 几个阁老有些沉默,他们有心想要让赵远松先送一部分明年的银子进京,但是始终开不了口,这样做也会败坏败坏朝廷的声誉。 李东阳考虑了一下说:“实在不行,我们能不能跟赵远松商议一下,就算咱们这个明年的银子不能够提前押送进京。” “那我们能不能叫他们先把我们的股票还给我们? 几个阁佬都是叹了口气,这个提议他们很心动,朝廷很缺银子。 并且他们听说,他们存在赵远松那里的价值四百万两的银票,现在已经价值五百六十多万两了。 这笔银子很大程度上能够解决朝廷当前的状态。 只是刘健还是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事情肯定也不容易,赵远松肯定不肯这样做。” “咱们这样回复他,只怕他会另外想办法用清剿倭寇,不会再选择跟朝廷合作,咱们还平白得罪了他,这又何苦呢?” 几个阁老相互看了一眼,都露出了几分尴尬的笑容。 就是不些布政使看到他们,都得恭恭敬敬的。 可是他们却不敢得罪赵远松,因为赵远松真的是一个摇钱树啊。 刘健叹了口气说道,“咱们无论如何,还是得答应他。” “这个事情看起来咱们是吃亏了,对咱们都没有什么好处,但是其实这个事情对于我们来说是有很大好处的。” “大家也不要拘泥这一点小利,你们想想,赵远松要真的能有能力,清剿了一部分的倭寇,起码对东南江浙之地也是有很多好处的。” “江浙的倭寇变少了,东南的财赋重地就保住了,这才是我们想要的。 “可回去告诉赵远松,他提出的条件我们答应了吧,公文早点发出去,不要耽误他们剿匪,这个事情算是这样定了。” 赵远松突然提出了一个问题,说道,“诸位,咱们光讨论这个事情,但是咱也不想想,这泉州卫和靖海卫的人都是一些新兵。” “招进来最久的泉州卫也不足两年,靖海卫就更是只有将近一年的时间,那么短时间的训练,他们连血都没有见过,派他们跟那些凶残不要命的倭寇对战,有打赢的机会吗?” 这个话倒是让在场的官员陷入到了沉思当中,他们也觉得不太靠谱。 “要不咱们写信劝一劝赵远松,终究还是得小心为上。” 靖海卫无论怎么说也不是他赵远松自己的私人军队,而是朝廷的军队。 他们不怕赵远松造反,因为赵远松没有造反的野心,军队全部都给太子那边掌握着,这也是他们那么放纵赵远松的原因。 可是那边的丘濬突然说道:“其实咱们也不一定要提醒他,何况咱们的提醒他,他也不会听。” 众人想了想,赵远松仿佛真的不是那种可以听见人劝的性格。 只是李东阳嘴角一撇说道:“其实他不听言劝,也不是一件坏事。” “这个靖海卫要是就算打了一场败仗,应该就能打压赵远松的嚣张。” “他对咱们朝廷没有几分恭敬,如果说战败了,我看他还能不能那么嚣张。” “他现在有几分肆意妄为,甚至不太把朝廷放在眼里,这是我们应该要重视的,把他打压打压,对咱们也有好处。” “何况到时候咱们还能布布局,比如说他的军队战败了,咱们就派一些凶悍一点的军队进入泉州,帮他协防倭寇。” “到时候我们就攻守易处,他就成了寄人篱下,对朝廷自然也多几分恭敬。” 丘濬也笑,道,“我看还有另外一个好处。” “我听说太子一直不愿意回来,整天赵远松厮混在一起,太子一心想要当一个大将军,就想立下一些军功,打一场大胜仗。” “但是他被一些小小的倭寇都给打败了,就恰恰证明了他没有这样的才华,既然没有这样的才华,那还待在泉州府干什么?” “叫他早些回来,别折腾这些没有用的事情了。” “现在陛下的身体看着越发的好了,可是太子不在京,始终都不是一件好事,国本不稳。” “陛下现在也是纵容着太子胡闹,任由太子跟那赵远松师混在一起,说是可以让赵远松多教太子一些东西。” “咱们隐晦的跟他提了很多次,都没有成果,这一次倒是一个好机会。” “如果他赢了,那么他可以减轻东南防御倭寇的压力。” “他战败了,咱们可以派军队进入泉州府,又可以把太子弄回来。” 刘健听到这些话,也感觉到有几分尴尬,这些人什么事情都往好处想,也没有想想这里面的风险,“此事看着的确无论如何都可以,反正咱们都是赢,可是这个事情还有一个隐忧。” “赵远松做的那些事情我研究了很多次,我发现他这样做主要还是为了保证他的商路,保障他的手下那些大商人的信心。” “他要是战败了,泉州商行的收益肯定要受到很大的影响。” “多的不说,只怕咱们那些股票的价格都得往下跌,这都是朝廷的损失。” “何况咱们那个东南财赋重地,每年上缴的税收也才跟泉州府差不多,这孰轻孰重那真不好说。” 大家听到这个话都沉默了起来,最后还是刘健拍了板,说道:“无论如何,这个事情也只能够这样定下来了。” “咱们暂时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赵远松的提议,就给他发文吧,帮他这个忙。” 第一百五十五章 开战 第146章 开战 朝廷上的公文下来了,这个事情很多人都知道。 朝廷催促泉州押送八百万两进京。 赵远松当场就表示响应,要把明年才给朝廷的八百万两银子,全部走海路押送进京。 日子就是在一个月之后。 这一个消息自然是瞒不住人的。 泉州府对外有不少的海岛,其中一个海岛上建着一些杂乱的房屋。 在海岛最高处的房屋里面,一个壮汉正在喝酒吃肉,身边还有两个美人侍候。 这人就是横行在这一片海域的赵金叉。 二当家张黑鱼也在看着赵金叉,说道:“兄长,这一次我们可要发大财了。” 赵金叉瞟他一眼,说:“有什么发财机会,说来听一听,要是真能干,那咱们就干一干,咱也不是没有胆子的人,你可以放心。” 二当家听到这话,连忙说道:“咱们在泉州府那边的细作,传回来了一个消息。” “说是那赵远松要押八百万两银子进京,日子就是在半个月之后。” “听说有很多家水寇都起了心思,甚至还有一些是倭国人。” 赵金叉听到此言,挺直了腰板看着张黑鱼,“你说的这些是真的吗?真的有八百万两银子?” 张黑鱼连拍着胸膛保证:“兄长,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骗你,那赵远松的情况,伱不也清楚吗?” “他的确很会搞钱,这个事情没有人不知道的,赵远松不但卖什么股票,还卖什么商铺,还搞什么商行,那银子来得就跟洪水一样过来,止都止不住。” “听说赵远松的府衙下面,连泥土都挖空了,下面堆的层层叠叠的都是银子,金山银山都是有的。” “若不是咱们实力不够,咱们还真的想去进攻一下泉州府,把那些个银子全部押送来这。” 赵金叉当场也是神色一振说道,“这个事情若是真的,那按咱们这个买卖是真能干。” “八百万的两银子不少,他们竟然还要走海路押送进高,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这风险多大啊!那不就等着给咱们送银子吗?” 张黑鱼想了想,又摇摇头说:“他赵远松不会是故意在算计我们吧?” “这明知道海盗在海上实力强大,他还非要走海路,都不是正常人的脑子能想出来的事情。” 赵金叉摇头说道:“你这有所不知,那赵远松确实不是个正常人。” “平常人哪有他这个本事,你看看挣了多少银子呢。” “听说他还组建了一支什么军队,当年还清缴了一支土匪,恐怕他对自己的军队很有信心,所以才敢搞这样的事情。” “只是他也没想到,咱们这些在海里面讨生活的好汉,跟那些普通土匪能一样吗?” “咱们惯了刀口舔血,每个兄弟都是杀过人的。” “他们那些破旧的战船,比咱们好不到哪里去,我们靠上他们的船,那么战斗是会一边倒的,咱们这个买卖注定是大赚特赚了。” 赵金叉都这样说了,张黑鱼心里还是有点不太放心,虽然这个提议是他提出来的,但是他越想心里越是发虚,说道:“兄长,听说他们这一次护送军队足足有千八百。” “咱们这里只有三百六七十人,只怕事情做的不够靠谱啊。” “咱们三四百人对他们千八百人,就算打赢了,只怕损失也不会太小,到时候要是被别的海贼趁虚而入,对咱们可是没什么好处。” 赵金叉也点了点头,说道:“你倒是有点脑子,我自然不会那么蠢,自己就去搞这些事情。” “咱们马上就可以广发英雄帖,把所有实力的海盗全部都召集起来,咱们让所有的人一起去,组成一个海盗联盟,一起去把这个大买卖给做了。” “八百万两银子不少,咱们就算要跟别人分,能拿到手的也不少,咱们绝对不会太吃亏,总好过咱们自己一个人承担那么大的风险。” 张黑鱼想想也是那么个大理。 他们在这一片海域也确实是很有面子。 有了他提出的提议,各自海贼和倭寇都集中了。 其中有几支实力很强大的海盗,就比如一只叫做朝山日成的,手下有三百多人。 他手下相当一部分都是倭国的流浪武士,这些人打起仗来都是不要命的,只要有银子,他们什么都敢做。 还有一个叫做细川显氏,而他也是一个倭国人,手下足足有六百多人,比赵金叉的实力还要更加的强。 但他手上的,只有一小部分的倭国流浪武士,其他大多数都是大明的人员,只是伪造伪装成倭寇而已。 这样算一算,他们足足聚集起来一千三四百,这个人员数量已经相当恐怖了。 他们都有点发愁,他们聚集起来的人太多了。 每一股势力最后拿到手的,也只有三百多万两银子,还得防着身边这些狗东西黑吃黑。 最后还是赵金叉先说话:“朝山日成,你这人最喜言而无信。” “这一次让咱们别搞那些虚的,就按照咱们出了多少人,来分配战利品就是了。” “该拿自己那一份,还是得拿自己一份,咱也没必要光玩那黑吃黑的,咱们人员都差不多。” “把银子搞到之后,要是还搞什么黑吃黑,到时候也是便宜了外人,别人对咱们这些人一点好处都没,还是别搞这些没有用的了。” 朝山日成脸色有点不太好看,说道:“这里那么多人,你就非得说我,难道你们的人品又好到哪里去了吗?” 当海贼的都那么一个德性,反正就是想着弄死别人,也让自己活下来。 在这里的人名声都不怎么样,只要有机会了,都会向同伴下死手。 谁都想兼并着别人,让自己实力更加强大一点,但是能够活到现在的人,实力本来就不可能弱小。 最后细川显氏走出来是吧,“事情就是这样道理,咱们还是好好相处为上。” “再说,平均每家分到三百多两银子也不少了,你们这些人扪心自问,哪一家算上一家老小,鸡零狗碎的,能凑出来三百多万两银子?这一把直接可以让你们的家产翻倍,也算是不错的。” 那几个人听到最后都是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仿佛也只能够这样了。 在这里讨论的海盗头子,丝毫都没有怀疑过,到时候会不会抢劫失败。 他们觉得是肯定的会成功,就朝廷的那一点水军,他们还不懂吗? 他们早已经准备好了,这一次一定要把那八百万的银子全部抢到手。 与此同时,赵远松这边也是做着准备。 萧彰那边果然没有辜负他们的希望,他们投入了更多的人手,虽然报废品很多,但是两个月之内,硬是给他们搞出了四百多把左轮步枪。 再加上他们原本拿着那三十多把,已经接近五百把了。 他们把这些左轮步枪,全部转给了靖海卫,每天都在训练,光是消耗的子弹,就可以让赵远松心痛到不行。 这哪里练的枪,简直是练的就是银子,他心里痛得很。 子弹复装也不是说可以无限复装的,复装第二次的时候,难以触发的比例就会更加变高了,再第三次复装,成品率就已经很低了,根本就不值得。 但无论付出的代价有多大,这次他必须要这样做,要把泉州大啇人们的信心树立起来。 这个匪还是一定要剿,不剿不行。 赵远松转过头来,看着朱厚照说道:“这些事情怕也是有些难了。” “原本还以为剿匪之前,能搞出来一艘大战船,但现在施工的进度,远远比我们想象中还要慢,大战船是搞不出来了,还是得用那些老旧的战船。” “大的火炮也搬不上去,最多给你搬点弗朗机炮上去,那玩意虽然射速快,但是射程太近了。” 朱厚照听到最后,也是苦笑,说道:“没有事,那些海贼连火炮都没有多少,并且火炮的质量也非常的差,比咱们还没有那条件。” “他们还真以为咱们在船上装了个银子,也怕对着咱们打炮,会把银子炸沉了。” “这可是在海上,那银子一旦掉到水里,他们在想捞起来,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他们不太可能对咱们开炮,咱们装备火炮那是实打实的用得上的,优势还是在咱们这里。” “兄长,你就等着看好戏吧,我得告诉他们,老虎的屁股到底能不能摸。” 赵远松哈哈大笑,说道:“你有信心就是最好了,实在不行的话,我跟你走一趟,如果我能够上战场的话,肯定也能够给士兵们提提气,仗也能够打得顺利一点。” 朱厚照听到这话,倒是有些惊讶,看赵远松说道:“兄长,你不过就是文官,也没有打过多少仗。” “反正你别看我说得那么容易,实在打起来风险很大的,要不然还是算了,你还是在岸上等着我们把好消息传回来。” 赵远松眼神却慢慢的坚定了下来,说道,“我没有你看的那么虚。” “我以前也跟着他们一起去打土匪,上战场的机会有很多,虽然没有自己掏刀子上去宰过土匪,但是也差得不远了。” 朱厚照愣了一下,很想再劝一下赵远松,但是赵远松显然不太想听他的劝解。 他想告诉赵远松,剿土匪跟打海寇,恐怕不是一样的东西。 打土匪要是失败了,骑上马就能跑,土匪很大可能是追不上他们的。 但是在海上打仗打输了,想跑路的话,那就难度大多了。 可赵远松说得也对,他要是亲自参与到战争中来,手下士兵们的士气肯定会更加高涨。 赵远松都不怕死,他们有什么好怕啊的? 朱厚照想想,这也是一个好事,他是亲自打算亲自指挥的,当然下面士兵的士气越高,仗就越好打。 他也相信这一次仗,他肯定能够打赢。 那身边的太监劝过朱厚照八百次了,可朱厚照根本就不想听,这是他的理想,就是他因此死了。他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可惜的。 问题就是在于,他要是说出了什么事情,赵远松肯定也是死定了。 朝廷不会因为赵远松不知道他的身份,就会饶过赵远松,只会让赵远松给他赔命。 所以这赵远松待在陆上,还是跟他一起去打海寇,区别也不大。 反正打赢了大家都有好处,打输了大家都得死。 “兄长,你既然都这样说了,那我不带上你,我良心都不安了,那咱们就一起去吧。” “咱们把那些狗东西全部都给宰了,让他们看一看咱们泉州府军队的厉害。” 虽然朱厚照是这样说,但是赵远松看了看那些脸上还有几分青涩的士兵,他心里是真的有点担心。 他这个时候担心有什么用呢? “锦衣卫这边真的一点卵用都没有,连倭寇和海贼的老巢都找不到。”朱厚照叹了口气。 赵远松倒是能够理解锦衣卫的不容易,“主要是锦衣卫也不容易。” “现在北边和西边都不是太稳定,西南边也更是乱得很。” “已经死了一个知府,甚至还有更高级别的文官也都死了。 “朝廷肯定是要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其他方向上的。” “北边的胡人可以有机会灭亡汉人王朝的,他们也是有前科的,朝廷不可能不防着他们。” “西南边也有风险,可是倭寇却偏偏没有那个风险,他们只能让朝廷的税收降低,只会抢走百姓们赖以生存的财产。” “但是他们却非常清楚,倭寇是没有办法把我们大明给灭掉了。” “恐怕也就是这个原因,朝廷在倭寇上面花的心思和精力,相对还是比较少。” “锦衣卫都把精力放在倭寇身上,肯定会有很大用处,但是他们恐怕也做不到,如今只能靠我自己了。” 朱厚照想了想,又何尝不明白这样一个道理,叹了口气,“那就只能够这样吧。” 很快。又到了准备出发的日子,海边的战船都已经准备好了。 张寿峰那边知道赵远松要出去剿匪,内疚于自己也没有帮上什么忙。 这两个月时间硬是赶工出了两艘战舰,这两艘战舰当然不是八千料的那利。 这是普普通的五百料战船,却装备了一具新式的火炮。 当然,这也是这两艘战船唯一能装备的火炮,但是这个火炮可威力,可是连赵远松都是很满意的。 这玩意能够封到五里地之外。 当然准头什么是不必说了,在海上海浪影响下,再加上自身的后座力,可以火炮的准确率会变得非常感人。 虽然火炮能打到四五里地之远,但是可以说是毫无卵用,因为根本就打不准。 如果火炮想要准确快速地命中目标,那目标得进入到一里之内,甚至是进入到半里之内,才有可能出现打十发中五六发的情况,再远一点,那只能全凭运气。 这已经比这个时代的火炮好很多了。 这火炮的炮弹都是开花弹,跟明朝军队用的火炮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明朝军队用的火炮炮弹,都是一些实心的铁疙瘩。 而赵远松的这玩意,只要有一发打中海贼的战船,那整艘海盗船就会被炸开一个大洞,直接沉到海里。 两个人心里有了个主意,朱厚照大声喊道:“兄弟们,给我拖块黑布过来,先把我们的大火炮给蒙上,不到时候让你们用,绝对不能够用。” 其实最尴尬的是,他们造成的战船之后,连有在海上打炮的经验,又懂得使用这种新式火炮的炮手都没有,最后还是从泉州卫调过来的炮营。 炮营领头的千总就是孙铭,那个赵远松的干孙子。 一箱又一箱的银子被搬了出来。 有一箱银子不小心摔到地上,银子都现了眼,无一不是在向所有人证明,这就是真正的向朝廷运送银子,根本就不是什么陷阱。 赵远松也相信这些消息,很快就会通过一张又一张隐秘的嘴传到海上。 事实上他们还在装船的时候,那边的赵金叉当然已经收到了消息。 在场的海贼们都非常兴奋,这笔买卖要是做成了,一年都不用干活了。 赵金叉直接对海盗头子们说道:“这一次我们进攻,就各自负责一个方向打,可不要搞什么内讧。” “要上一起上,要退一起退,咱们也不讲谁先上谁后上了的事情了。” “你们觉得怎么样。” 其他几个人都认为很好。 赵远松也踏上了战船。 他跟朱厚照就在最大的五百料战船上,战船放到后世,也才四百多吨的排水量。 不过四百多吨的排水量,在这时代其实也不算太小,这玩意儿可用的是钢铁龙骨。 赵远松想着,反正所有船都要用龙骨,大军船也用钢铁龙骨,那小船干脆也用钢铁龙骨,用钢铁龙骨的好处有很多,龙骨越重,在遭遇风浪的时候,就越不容易侧翻。 所有的官员都看着赵远松和朱厚照离开,他们曾经劝了赵远松八百次,希望赵远松不要去冒险。 但是赵远松都没有听他们的,赵远松只是一句话,“富贵险中求。” 好困,硬搞了一章出来 第一百五十六章 海上大战 第147章 海上大战 早上手下一共有十三艘船出海,上面基本上挤满了人,足足有一千一百多人。 士兵们都有点紧张,可是一整晚过去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本有些士兵推荐,第一个晚上就会遇到倭寇,但实际上是没有遇到的。 赵远松这些人也没有太在乎,他知道倭寇是肯定出现的,只不过看一下早点出现,还是晚点出现而已。 赵远松与朱厚照两个人的精神状态很饱满,在船上刷着火锅唱着歌,仿佛一点都没有大战之前的紧张气氛。 看到他们两个的模样,手下的士兵们士气得更加高涨了,士兵们原本就是沿海的渔民招募的,基本上没有什么晕船的情况。 赵远松许诺的赏金非常高,他们每个人都想参与到战争中,最后一位只挑选出了最精锐的一千一百多人,参加这一次的战斗。 其中就有接近五百的转轮步枪手,其他的都是刀盾兵,甚至长矛兵都没有。 只是晚上,只是外人不在的时候,赵远松和朱厚照两个人对看了一眼,脸上都会露出了几分痛苦。 刚才他们那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其实也是装出来的,为的就是鼓舞士气,不能够让下面的士兵看他们两个难受得跟狗一样。 这对于士兵来说,也会让他们的士气受到了一定的打击。 不过幸好他们两个症状也不算特别严重,起码没有吞吐到昏天黑地,要不然他们也顶不住。 赵远松看着朱厚照,说道,“你觉得那些倭寇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这一个晚上过去了,风平浪静的,这倒能够理解。” 朱厚照笑道,“因为第一天,咱们的警惕性就是最高的时候,他们都是很有经验的,自然知道第一天不容易得手,不然的话,我估计他们第一天就忍不住了。” 赵远松点了点头,对于朱厚照说的这话很认同。 “放心放心,第二天他不来,那第三天就肯定会来。” “我估计他们不会选择夜战。” 朱厚照点了点头,夜战的确对于海盗来说不太方便。 主要是夜战的时候,乌漆抹黑的,很容易会逃掉,海盗自然不希望他们逃掉,所以肯定会选择一个白天来。 第二天,赵远松和朱厚照倒是感觉好了一点,起码没有像第一天头那么痛的。 到了第三天,又要比第二天要好一点,这一天天气看起来风和日丽的,按说应该是美好的一天。 但是当朱厚照和赵远松看着远处出现的那一大片船只的时候,他就知道今天恐怕并不怎么美好,士兵们都纷乱了起来。 朱厚照大喊一声,“所有人再有敢喧哗吵闹的,当场枪决。” 士兵们听到他的话,慢慢地也镇定了起来,开始按照训练好的站好了自己的位置。 火炮手也是开始给火炮装药,但是最恐怖的那两句大炮,朱厚照却没让他们拉开那个黑布。 赵远松看着朱厚照,说道:“海上的东西我也不懂,研究的也不多,干脆交给你来指挥了。” 朱厚照大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兄长不如先回全仓休息休息。” “兵凶战危了。别被什么流弹流箭给射中了,要真这样。咱们兄弟们就算打了胜仗,也跟打输了没什么区别。” 赵远松点了点头,他怕死的很,他自然不会反对朱厚照的这个建议。 原本朱厚照也是真心实意的跟赵远松提这个建议,但他觉得赵远松按理说应该会跟他站在同一阵线上,至少也应该谦虚谦虚。 可是看到赵远松真的答应了他的建议,直接往船舱里面走去,他当场也是懵的。 但是他很快摇了摇头,没有继续纠结这个事情,道理也确实是道理,赵远松不在就是更利于他的作战。 他看着他手下的士兵们说道:“兄弟们,话都说在前头,咱们今天这场仗是肯定要打赢的。” “那你们知府老爷可说了,今天这人这样打赢了伱们就能吃香喝辣了。” “你们这些人都是沿海的鱼民中招募的,每个人出去卖力气,一家人都吃不饱饭,就算是修路三四百文,这活你们也干,可是还是吃不饱饭。” 他说的话,渔民根本就没有办法反驳。 朱厚照又看见他们说道:“当然了,现在改变你们命运的机会到了。” “对面那边看到了没有?一看那么多船,估计得有一千多个人吧。” “你们只要随便宰了一个海贼,那你们能拿到一百两银子的赏金,这个赏金到底高不高?” 下面的士兵对看了一眼,心里不得不承认,这个赏金是很高的。 “高!” 朱厚照点了点头,又说道:“没错,确实很高了,一百两银子,好过你们修路修二十年。” “只要杀了一个人,你们就躺平二十年,这活要是我的话,我就算把命豁出去都能够干。” 士兵们的眼睛里面已经充满了血丝,显然已经被朱厚照说的上了头。 朱厚照看到这些士兵上头,心里边也很满意,但是他看还是看到有几个士兵,眼神里面露出了畏惧。 的确是这样,训练是训练,作战是作战啊,该怂的时候,始终都会有人怂的。 朱厚照嘴角一撇说道:“当然了,咱们这些人都是朝廷的军队,对倭寇打这个仗一定要打赢。” “我也是朝廷的将领,我要是打赢了,回到朝廷,我也能得到赏赐,你们能得到赏银,这本来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事情。” “但是这次打输了,我回到了朝廷也是个死,你们知府在这船舱里面,自然也活不了。” “所以我想着,我怕有些孙子临阵脱逃,所以我在每艘船的船舱下面安放了大量的火药。” “只要到时候我们打不赢,下面的人都是我们的心腹,他们马上就会点着火药,整个船全都会爆炸,你们全部人都活不下来,我相信这也不是你们想看到的吧。” “反正话就在这了,现在这仗打赢了,大家都痛快,打不赢了,大家也没有烦恼了。” 有将领提着手里的转轮,大声喊道,“杀贼!” 在场的士兵也开始喊了起来,“杀敌杀敌杀敌!” 这边的海盗也在跳望着远处泉州军舰。 他们看到泉州军舰,在看到他们之后,竟然没有扭头逃跑,反倒开始调整起了作战阵型。 他们心里也是吃了一惊,当声望战船逐渐靠近的时候,手下的小喽啰来到赵金叉的旁边问道:“大当家的我们要不要开火?” 这话问的赵金叉和海盗头子都沉默了。 他们已经看清楚了,对面这个泉州卫的士兵们,看起来不像是一点战斗力都没有。 按理说,他们现在就应该开火炮攻击对方的船,但是银子都是在这些人的战船上,现在开火炮万一船沉了怎么办? “别开炮,你们疯了吗?” “赶紧把战船靠上去,把两个船勾在一起,能拿多少银子就看兄弟们的了。” 他们不开炮不要紧,但是朱厚照这边是要开炮。 他嘴角一撇,看着手下的人,“火炮准备开始发射。” 现在已经在射程之内了,佛朗机炮开始发射。 旁边的孙铭来到了朱厚照面前,说道:“将军,现在我们就开炮,会不会把他们吓跑了。” 他们知道朱厚照是打算把对面的这一部海寇全部宰掉的。 朱厚照摇摇头说道:“你不能够用在陆上思维去打海战,在陆上打仗,打输了马上就能跑。” “但是海上你想跑到哪里去,这根本就不可能,所以海上打仗打输了,他们想跑也没有地方跑,很容易就被人家追上了。” “海盗的凶残程度比土匪要更加的凶悍,在海上干这活的人都是一些亡命之徒。” “放心,开炮能打爆他们多少的战船就打爆。” “当然了,那两件大家伙还是先不要拖出来,那玩意太厉害,我怕真的把他们吓跑了。” 孙铭去准备了,火炮很快开始发射。 赵金叉看到明军火炮也是瞠目结舌,好强大的火力。 刚才如果不是他们躲的快,他们差点就被一发炮弹送上天了,不过幸亏也都是实心的铁球炮弹,也没有超出他们的认知。 细川显氏看着赵金叉说道:“赵首领,你看这种情况,咱们得赶紧杀过去了,这是拖拖拉拉的,只怕会出事。” 海寇的想法果然跟陆上的海阔的想法不一样,要是在路上看到冠军有火炮,他们早跑路了。 可是现在他们却选择迎难而上。 火炮不能不停的哼唧,倭寇来袭的战船足足有一十八升,这个数量的船相对不少了。 可是还没有靠近赵远松的商船,他们就已经也有四艘船被赵远松的火炮给轰爆了。 其余中有两艘都是赵金叉的,这赵金叉发现其他两个首领看见他的眼神都显得有些怪异了。 他也是大喊晦气,不过只要今天这场战能够打赢的话,他一切的损失都能够补救回来的。 他冷哼了一声,脱掉了上衣,举起手里的一把鹰嘴刀,左手拿着一把短铳,大声喊:“兄弟们,吃香喝辣就看今天了。” “杀一个官军,赏五十两银子。” 八百万两银子,他们三家分,每家能分的接近三百万的银子,他自然有底气喊出来每个官军赏五十两银子。 双方的战船已经越发的靠近了。 明军这边的士兵已经可以看到那些癫狂的海寇,他们每个海盗都是嘶吼着,手上有一些拿着明刀,有一些拿着武士刀,有一些穿着大明的衣服,有一些则穿着破破烂烂的流浪武士的衣服。 那些穿着流浪武士衣服的人,才是真正的倭寇。 倭寇们也开始放箭,但是这个准头太感人。 明军这边也开始射出了弩箭,准确率同样感人,明军的火炮也已经发不出威力了,炮管实在太热了,再开炮就要炸膛。 双方开始靠近这个时候,朱厚照的脸上露出了笑意,倭寇拿着铁爪扔的过来,迅速的把先把两个船拉着靠近。 这边明军的左轮火枪手脸上露出残忍的笑窕,在双方距离不到五十步的情况下,明军的左轮步枪手开始开枪。 对面的这些赵金叉,细川显氏这些人根本就没想到明军竟然有那么厉害的火器,还没看到明军手上的火器根本就不像是一把火铳,竟可以连续地发射。 他们也不知道一把火枪到底要发射多少次,他们只知道这个火枪的威力很大,只要他手下士兵中了一发,马上就会下海变成鱼饲料。 有一个海盗的头颅被打中,后脑勺都没了一片。 赵金叉看到对面船舱里钻出了更多的士兵,他心里哪里不知道这些就是陷阱。 他大喊一声:“风紧扯乎,兄弟们。” 可惜这个时候太晚了,刚才是他扔过去铁钩把人家给拉近,现在是人家扔过来铁钩把他们拉过去。 只有三四艘海战船这个时候已经发现了不对了。 有海盗想要跑路,这个时候,朱厚照下令,把他们一直藏在黑布下的两尊大火炮拉开。 第一枚圆柱形的炮弹装填了下去,距离还足够的近,就算是这样,第一发炮弹也是打偏了。 孙铭一点都不介意,马上让士兵装了第二发的圆柱型炮弹。 在出乎所有人预料的速度下,第二话炮弹打了出去,正中那想要逃跑的倭寇战船。 那海盗战船换成后世单位,也是接近两百吨的战船,在一个炮弹打进去之后,海盗战船爆发出剧烈的火光和爆炸声了。 木料到处飞溅,整个船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被炸成了两截。 海盗船在他们难以理解的速度之下,开始下沉。 赵金叉和细川显氏这些人眼睛里,都快要流出眼泪了。 这些明军的人,根本就是不想让他们好了。 “兄弟们,今天我们中埋伏了,如果不奋力拼杀,我们就肯定死在这里了,明军不会放过我们的。” “兄弟们跟我杀!” 海寇们作战意志的确勇猛,但是左轮火枪哪里是他们能够抵挡的。 前面又有刀盾兵帮忙,后面有个左轮火枪手开枪。 后世在二战的时候,日本兵拼刺刀的技术高超,在保证基本营养的情况下,日本兵每天训练拼刺,他们拼刺的技术非常的高超。 可是在太平洋战场上,尤其是澳大利亚战场上,他们倒了大霉,基本上没有让他们发挥拼刺刀技术的机会。 为什么? 因为美军当时美军士兵大量装备了m1911手枪,平时拼刺再厉害,人家一枪把你撂倒了,你又能够怎么样? 海盗耍手上那把刀的本事确实高,尤其是那些真正的倭寇,一把倭刀用起来虎虎生威。 但海盗武功再高,也怕火枪,一枪就撂倒了。 明军们都杀得疯狂了,当双方的战船被连接在一起之后,明军开始跳到了对方的战船上,继续开始拼杀。 最后朝山日成被一枚步枪弹送掉了性命,细川显氏则被捕了起来,被押到了赵远松和朱厚照的面前。 倭寇海盗除了那些战死的,已经全部都被控制了,也没有任何一艘船能够逃掉。 赵远松从船舱里出来,看着战船上的惨状,也暗暗的有些心惊,他们战死和受伤的起码也有几十上百人了,还是在装备拥有代差的情况下,这些海贼确实是猛。 “这些狗东西,还真是能打。” 朱厚照也是点了点头,说道:“这海盗打起仗来是真不要命。” “如果不是他们是海盗,我还真想留他们性命。” “其实这个跟咱们新兵太多也是有原因的,咱们新兵要是没那么多,打起来也不至于那么惨。 赵远松想了想摸了摸下巴,“其实也没什么不行的,不给他们装备左轮步枪就是了,拉着他们训练起来,这个要不听话的一刀砍倒,敢顶嘴的一刀砍死,只要几个月他们都会乖的跟绵羊一样的他们上了战场又足够凶悍,这些人都是其实相当不错的兵员。” 这两个人讨论海盗的生死也没有躲着闪着,就是在这些俘虏的海盗面前说的,这些被俘虏的海盗,都是瑟瑟发抖。 他们两个说的话,在这面前这一群人里面。可有很多人都听得懂的。 “老爷就饶了我们吧,我们都以后都听你的,我们能够为你打仗,我们很听话的。” 有些海盗士兵都已经哭了起来。 他们以为朱厚照不愿意听赵远松的建议,要把他们通通的宰掉。 现在有最有血性的那一波海盗都已经死掉了,他们这些人能被俘虏,本来就想求一条活路了。 朱厚照冷哼一声,说道,“兄长都这样说了,那你们投入到我麾下,以后你们就是明军了。” “我明军规矩很多,以后你们慢慢会了解,如果你们还是那么散漫,坏了我们朝廷军队的规矩,下场你们是清楚的,到时候你们的小命必然保不住。” 海盗们开始欢呼,但是有明军出来拿着转轮火枪对天打了几发,又把这些人吓得蹲了下来。 朱厚照看了看旁边赵远松叹了口气,赵远松提议,虽然很快就会收获到一些敢于拼杀的精兵,但是这伙人是真真的懒散。 那边的赵金叉也可怜巴巴的看着赵远松和朱厚照说道:“两位老爷,我也投降我也投降,我能够投靠你们麾下吗?”。 第一百五十七章 接手买卖 第148章 接手买卖 朱厚照看着面前的这一个赵金叉,脸上露出了几分冷笑。 “你的胆子倒是挺大,竟然敢来向朝廷的战船进攻。” “留着你吧,也不是不行,只是你们总得付出点什么吧?” “还有跟伱同谋那两个人,那个叫朝山日成已经死了是吧?那一个叫细川显氏的不是还活着吗?” “你跟他说一下,你们两个都是一样的啊,你们要是乖乖的把你们财富献出来,我可以饶你们一条狗命。” “要是财富不舍得,那你们也活不成了。” 赵金叉听到之后脸上满满都是纠结,居然那么多年才攒下那点家底,今天要成为别人的了。 他心里是万般的不舍,整个人心痛的揪了起来。 但是他还是考虑得了这里面的轻重,他对着旁边被绑住的浪人倭寇首领用日语翻译了一下朱厚照说的话。 赵金叉本以为这个作战无比癫狂,打起战来,不要命的主,肯定会当场拒绝,并且大骂朱厚照一顿的。 他甚至已经有点期望的,想要看到旁边的细川显氏头没了。 细川显氏听了之后愣了一下,随着用着蹩脚的明朝官话说道,“这两位老爷,以后你就是我的主人了,我都听你的。” “我马上就回去,把我所有的家财全部都给奉上。” 朱厚照和赵远松倒吸一口凉气,两个对看了一眼问道:“你还会说明朝人说的话。” 那细川显氏也拍着胸口大声说道:“我都会说。” 赵金叉这个时候也忍不住了,看着这一个细川显氏说道:“不对啊,你之前说你不会说明朝的官话,每次都还要找翻译。” 谁知那细川显氏听的这话嘴角一撇,“你们这些明朝的人不老实。” “老是私底下用明朝的话商量事情,你想要忽悠我,我才学会了一些明朝官话,就是防止你们坑我。” “有时候你们说的话我通通都听得懂,只是我装作听不懂,让翻译再说一遍,我还有点考虑的时间。” 赵金叉感觉到自己被骗了,不想再理他 朱厚照都是看着面前这个细川显氏有点兴趣,“你这人倒是有点心思,叫什么名字?” 细川显氏连忙回答道:“老爷,我叫做细川显氏。” 朱厚照点了点头说,“那你以后就不叫细川显氏,你既然成了我的人,那你以后就叫赵破倭。” 赵破倭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但是仿佛被赐名了很荣幸一样,说道:“谢谢老爷的赐名,谢谢老爷的赐名。” 朱厚照摆手,“如两位带我去你们的老巢看看。 ” 先到了赵金叉的老巢,朱厚照先把赵金叉放回去,因为是岛上还有点人,他先把这赵金叉放回去先,让赵金叉去叫他们放下兵器。 赵金叉踏上了岛之后,心里豪气大放,他想不到赵远松和朱厚照竟然那么蠢,竟然还把他重新放回岛上。 他有信心草手下还有一百多人在这个岛上,只要他们负隅顽抗,朱厚照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办法上岛打败他。 这个时候的朱厚照和赵远松对看了一眼,嘴角一撇,他们不知道赵金叉的想法,但是他们不介意赵金叉的想法。 他们看到那边的孙铭调整了火炮,对着岛上山上一个巨大的石头,开了一炮。 山上那石头“砰”的一声,石碎蹦的四处都是,最远的能飞到一百多丈之外。 这一下就像打在了赵金叉的身上,也打破了赵金叉的幻想。 这明朝军队也不知道哪里搞了那么大大杀器,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反抗的了。 唯一的选择也只是老老实实地投降,否则朱厚照靠这些火炮,想重新把他们这个岛打下来,那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只怕到时候他再想活着,那就更不可能了。 最后他率领剩下一百多人,连把所有的武器都摆在海滩上。 下面孙铭带着士兵上去把整个水寨扫了一遍,最后搜出了两百八十多万两银子。 朱厚照有点惊讶地看着赵金叉,这狗东西家财还挺多的。 “你这狗东西不但在岸上还有房产,你今年竟然还买了兄长的股票。” 赵远松听到这话也有点惊讶,看着那箱子里面的股票,赵远松都觉得麻了。 赵金叉有点不好意思说道:“虽然咱有两百多个八十多万的银子,但至于买卖三家要是做成了,也能赚到两百多万两银子。” “这买卖肯定得做,做成了家产能翻一番,小的实在是忍受不住诱惑。” “其实咱银子也不全都抢回来了,朝廷不禁海吗?咱们上岸抢到了一些东西,一些什么瓷器铁锈茶叶的。” “咱拿去跟那些西洋南洋的人做买卖,他们出价高,咱们抢到的东西供不应求,在这里面也能够挣点银子。” 朱厚照瞪了他一眼,“那不还是抢的吗?股票呢?股票也是抢的吗?” 赵金叉有些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说道:“那倒不是。” “其实老爷别看我这样的,也确实挺有眼光。” “我们大家都知道啊,只要能买到大老爷的股票,那肯定是能够挣银子的。” “这东西能够到手,可以说是好的不能再好的事情,我这看到了又怎么可能不心动。” “所以我这也交了一万两银子报名费,拿到了股票的份额。” 说着,赵金叉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可赵远松和朱厚照听到这话都麻了。 不过他们再看这赵金叉,觉得赵金叉还真是个人才。 朱厚照冷哼了一声说:“在我们手下做事,想像以前那样吃香喝辣的,那是不太可能。” “但只要你在我手下老实干活,给你个官做,应该不成问题。” 朱厚照原以为赵金叉听到这话,会一副垂头丧气没样子,可没想到赵金叉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一副振奋的表情。 “两位老爷,这是说真的吗?你们真的会让我当官?” 朱厚照和赵远松两个人对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其实无论哪个时候,当官都是一件在光荣到不能光荣的事情,实在是光宗耀祖啊。 要不然宋江也不用出卖兄弟,就只是为了当一个中级已经中低级的军官了。 之后他们搜刮另外两家海盗,那另外两家也都交出了手里所有的财物,最后加起来,财物足足有七百八十多万两银子。 不过,赵金叉他们说的也确实有道理的。 如果只是让他们去抢的话,确实抢不到的银子,他们更多的是做一些贸易。 其实不只是明面抢来的物资,恐怕还有一些暗地里这东西。 赵远松看着面前的赵金叉说,“恐怕你这些物资也不是全是抢来的吧?” “抢来的你不能抢到那么多物资,恐怕还有一些也是有人帮你收集起来,就比如茶叶,瓷器甚至还有酒,玉石之类的东西,然后委托你卖出去的。” “你只需要告诉我是或不是。” 赵金叉看看朱厚照又看看赵远松,他不敢说假话。 他点了点头说道:“对,大老爷,这个事情确实是这样的。” “我们的很多物资,确实有一些是陆上的商行卖给我们,我们再把货物转手卖到南洋。” “至于南洋有没有再在西边卖,那我不清楚,但是按理说是有的。” 赵远松嘴角一撇,开始感觉到自己可是真的抓到了一个宝贝。 “看来你对无论是西洋,还是对南洋的商人,都是很熟悉的。” 赵金叉不明白赵远松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还是老实的回答,“老爷,我还是比较熟悉的。” “其实南洋那边有很多黄毛绿眼的商人,听说是从再西边过来的。” “而他们自称是什么英格兰人,还有一些说是什么高卢人,这些人也都是有的。” “他们长得跟我们这些不太一样,他们对我们的物资需求很多,而我们对他的物质需求,其实也并不怎么多。” “我们的一些货物,在他们手里都很紧俏,他们告诉我们,如果这样的货物都可以找他们,他们多多收购。” “但是跟我们合伙那些商人,他们手上拿着的货物非常少。” “我也委托他们多采购些茶叶瓷器,但是他们害怕被官府查出来,所以一直都不敢大规模的采购这些物资。” “如果不然的话,我的银子起码是现在的十倍。” 另外一边的赵破倭听到这话,也是点头说道,“老爷,我们也是这么个情况,他们那些红毛绿眼的,还有其他一些各种各样的,都是从西方来的。” “他们有一些是商人,有一些是海盗,但是他们就算是海盗,他们也有跟我们做买卖。” “说是只要我们手上有货物,他们都愿意出银子从我们这里买,只是我们没有那么多的货物给他们。” 赵远松点了点头,“要是这样的话,那实在是太好了。” “赵金叉,原本打算要你回去继续统领水军的,只因你这打起仗来也足够凶悍。” “现在的话,我倒是觉得你不太适合这一个岗位了。” 赵金叉听到最后大惊,说,“谢谢老爷,这这是什么情况。” “我对你的忠心耿耿,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不跟那些商人做买卖就是了。” “我既然都已经成了朝廷的军官,被朝廷招安了,又怎么会在跟那些红毛绿眼的人沟通。” “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呀。” 赵远松摇了摇头说道,“你多想了,你跟他们做买卖以前是不行,但是以后行了。” “不过,不是让你自己去做,是帮我们泉州府跟他们做联系,由我们泉州府跟他们做买卖。” 赵金叉有点不太敢相信,看着赵远松说道:“老爷,你没有开玩笑吧。” 赵远松露出了几分意味深长的笑容,“我怎么会开玩笑,我本来就是打算这样想的。” 赵金叉有点犹豫,“老爷。只是朝廷正在禁海,咱们搞这些事情,只怕到时候被查出来了,不会有什么太好的下场。 赵远松嘴角一撇说,“你就不用担心那么多了,你就说这活你干不干就行了。” “你放心,只要你干的好,答应给你的武官的职位,还是会给你的。” “你要是干我再好,甚至我们还能把你的孩子也送入锦衣卫。” 这赵金叉听到这话大为震动,说道:“老爷,你说的是真的吗?”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以后放心去联络,但倒也不必把人送到泉州府去。” 现在毕竟还是禁海时期,赵远松也不打算搞的多么明显。 “红毛绿眼的人若来到泉州府,肯定会被有心之人发现的,所以你原本那个小岛就不错。” “你还是在上面坐阵,就告诉他们,有什么样的需求,想要什么货物的,都跟你联系,然后就由我们泉州府提供给你。” “还有,你这小岛上面没有人也不行,你原本手下的人还是归你统领。” “只不过我会派人成为你的副手,他自己也会带着一支军队驻守在这个岛子上面,但是不会干涉你的所作所为。” 赵金叉听到最后拍美胸膛保证,“老爷,您这话说的,你们这是答应让我从良了,还说我以后能够当官,这个事情千金难买。” “别的不说,我肯定尽心尽力,你让我再造反,我都不会再造反了。”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这样了,这一次的事情算是结束了,你好好做事,多拉点订单回来,我们有的是物资。” 旁边的赵破倭带着他们的俘虏,还有他们所有的战舰,也随赵远松开始返回。 朱厚照看着赵远松说道:“兄长,你是打算接过了赵金叉手上的买卖吗?” 赵远松看一下他说道:“你觉得这个事情怎么样?” 朱厚照说道:“兄长觉得对,那做就是了。” 朱厚照一直跟在赵远松身边,他的很多观念都受到了赵远松的影响。 他觉得赵远松做这事情其实没有什么问题。 明朝就是海禁,也是怕那些被他们打败了军阀卷土重来,又或者是怕倭寇袭扰。 但是时过境迁,这些根本都不成问题了。 朱厚照看了赵远松从海里挣了那么多银子之后,他早已经下定主意。 等他将来当上皇帝,他去帮赵远松把这个海禁给打开,当然现在这些事情没有办法跟赵远松说。 只是他好奇的问道:“如果真按赵金叉那样说的话,那他每年从南洋和西洋那些人手里挣得银子不少。” “只是现在他已经投靠了我,那我们把他们的生意接过来之后,就成了我们的买卖,这还要走泉州府商行吗?” 赵远松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能走,那不是平白便宜了那伙人吗?这个事情算是一条新的活水,那又是另外的价格了。” “咱们泉州府商行当时就说了只做买卖消息,还有买卖我们军队的战利品,为他们的商贸活动做保障,就是我跟你说的保险服务。” “还没有说要开展对外贸易,这朝廷还禁着海呢,咱们要做咱们这个事情也得自己做,只是这个事情咱们私下做还是不好。” “如果能够让泉州府成为一个对外窗口,就是最好的,只是也不知道朝廷顶不顶得住。” “不如先写信给你爹,让他试一下朝廷上的口风。” 朱厚照点了点头,其实他觉得他爹应该会改变以前的看法的。 朝廷禁海所担心的那几个问题,以现在的眼光来看,都已经不太成为问题了。 当然,倭寇确实越来越严重,但是这也不是闭关锁国就能解决的事情。 朱厚照说道:“咱们先给朝廷上说一说吧,顺便给朝里说一说,咱们打胜仗了。” “一千多个倭寇海盗被我们完全剿灭,还有收获了那么多银子,这可是彻头彻尾的大胜啊。” 按照我们之前所说的,我们日后有一些战利品,都得交给我们商行来出货。 虽然给他们处理的也不多,也就主要的是一些物资,其他的黄金白银不可能交给他们处理。 商行把那物资卖掉之后,从中进行抽成,剩下的再给我们银子,这一个恐怕对于泉州府商行的一个生意也是很大的。” “看来,泉州府商行的股票可以涨了。” 赵远松有些惊讶地看着朱厚照,他没想到朱厚照竟然连这些事情都想得通,看来长进确实是不少。 不过朱厚照说的其实也对,赵远松估计是涨一点,也不会涨太多。 朱厚照笑了笑说道:“不管怎么样,朝廷应该总该是个开心的。” “咱们打了那么大胜仗,他们这些人之前一直骚扰着东南的财赋重地,他们被剿灭了,朝廷恐怕睡觉都得笑醒。” 赵远松笑了小时候,“你说的有一点道理,但是他们会不会真的像我们想象中那么开心,那就不好说了。” 很多大商人都一直等候着,派人盯着靖海卫的军营。 近海卫军营不但有陆寨还有水寨,之前的这些战船都开了出去,他们一直等待着战船回来。 他们得了某种消息说,赵远松也跟着船出去,这是他们最不想看到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老爷战败了 第149章 老爷战败了? 商人们脸上满满的都是埋怨。 他们对于赵远松想要做什么样的事情不太感兴趣,但是重要的是赵远松现在绝对不可以倒霉。 只要赵远松倒了霉,那他们投在泉州府的那些买卖全部都要倒大霉。 赵远松要是死了,朝廷新派过来的官员肯定不会像赵远松一样做事,赵远松就是他们跟朝廷连接的一个按钮带 没有官员有赵远松这样的才华,这是他们的共识。 他们是绝对不希望赵远松要出什么事情的。 范斗魁看向旁边的兰镜桐,一副抱怨的语气说道:“也不知道赵知府想要干什么事情。” “要是想要赶走流寇,派手下大将去就好了,又何必去搞什么亲自带兵的,就他那样的能打得赢吗?” 旁边的兰镜桐听到了这话,有些尴尬的说道:“那也不一定,听说赵知府在鹿邑县的时候,也跟一些土匪交战过,也都是打赢了。” “听说那时候对方还有铠甲,已经是一支叛军了,在他手里也没有撑过两个回合,我看那赵知府也不是全然不懂武事的。” 范斗魁听到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说道:“你说的那不是屁话吗?” “就那区区的土匪跟那海上的海寇那能一样吗?” “海寇打起仗来那是不要命的,那倭寇个个都把武士刀磨得寒光闪现的,我们大明的卫所兵都不敢进他的身。” “在海上那是更是对方的主场,赵知府手下招收那点渔民,训练都没到一年的时间。” “就这样跟人家在海上不知道飘了多少年的倭寇打仗,要是想赢那根本就不可能,那些事就是他痴心妄想。” 兰镜桐还想争辩两句,但是他想了想觉得范斗魁说的有道理,当场叹了口气。 “那能够怎么样?” “听说府衙的几位老爷都已经劝过赵知府了,认为赵知府对海上的海寇也的确是没什么胜算的,可是赵远松去根本不肯听,他们又有什么办法。” 范斗魁还在那边唉声叹气,对赵远松满满都是埋怨,说道:“听说他还真的实打实地押上了八百万两出海。” “那银子都是我们出的呀,我们买他的股票,他怎么说也得保证我们的利益才是。” “那些倭寇要抢的让他们去抢,抢也只不过抢了一些底层的穷鬼,还有一些小商贩。” “就让他们去死就行了,只要咱们这人活得好好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那多好的一件事,也不知道赵知府到底是怎么想的。” 兰镜桐听到这句话倒是没有继续说什么。 他很清楚,赵远松跟他们的想法自然是不一样的。 他们这些人只要能够做买卖就已经足够了,最重要的是自己的买卖要做的越来越大,让自己的后代一起旺下去。 可是那赵远松怎么说也是朝廷的官员,他应该有所坚持,起码得保一地平安,他对于赵远松心里是敬佩的。 只是他看到周围这些商人,都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这事情闹得越来越大,消息越发的往外传。 很多小商贩居住在城里面,做工的还有各种各样的人都来了海边等着。 府衙的几个官员也来到了海边。 范斗魁冷哼了一声,看着那边几个官员,暗骂了一声废物。 要不府衙这些官员劝不住赵远松,又怎么会有今天的这个事情? 他对那些府衙的官员是一个都看不顺眼。 ………… 焦俊堂脸上的表情也还是难看,自从赵远松出海之后,他心里就越来越后悔。 他看着旁边的苗鹏生说道:“苗教授,你觉得咱们赵知府这一次能逢凶化吉吗?” “赵知府真的能够安然回来吗?” 旁边的苗鹏生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焦俊堂看到苗鹏生的表情,心里也是明白了。 “看来你也不看好咱们赵知府吧,这一次可就难了。” “想不到咱们泉州府刚刚有了点起色,百姓们的生活眼看是好了一点,却惹来了这么一个事情,我心里是真的痛。” “赵知府不在了,谁能接过他的班?” “恐怕谁来也不行,百姓们又要回到以前那种日子,我在心里想想都堵得慌,还不如跟赵远松一起去死了算了。” 苗鹏生听到这样话,忍不住说道,“这赵知府还没死呢。” 焦俊堂瞪他一眼说,“伱想想那些海寇,经常上来抢东西,也不是没有卫所兵遇到过他了。” “卫所兵看到他们都不敢上,就算真的有敢上的,那也打不过人家。” “就这样的还是训练了好几年的老兵丁,咱们赵知府训练那些人才几年,有没有两年?” 苗鹏生摇了摇头。 焦俊堂一拍大腿,咬牙说道:“那不就是了吗?两年都不到,知府老爷就要带他们出去跟倭寇打仗。” “我看这知府老爷也是昏了头了,但凡脑子还正常一点的都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就是那些商家讨论的事情,你也没有听说?” 苗鹏生又点了点头,虽然他不知道焦俊堂说是什么东西,但是他听了很多传言。 焦俊堂叹了口气,“所有那些商人都说要苦一苦海边的百姓们。” “就算被抢了一些女子,抢了一些财物,甚至被杀几个人,那也没什么。” “咱们泉州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然很让人心疼,但是只能先苦一苦这些百姓。” “等到咱们泉州府发展起来了以后,咱们泉州府的实力足够强大,再去把场子找回来就是了。” “何必如今就这般的急迫,我看老爷这一次是真错了。” 苗鹏生叹了口气,焦俊堂要是这样说的话,他心里还是有几分认同的。 但是他想想心里也觉得很心痛,叹一口气说道,“老爷其实是个好官。” “他来到咱们泉州府,为百姓们做了很多的事情,就连我们这些官吏,也享受了不少的好处。” “起码老爷给咱们免费修了官宅,虽然走的是公账,但是咱们得感恩。” “还有我始终都记得,当年我去鹿邑县找赵远松,请他来到我们这里当知府的时候,赵远松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真的是一个翩翩少年郎。” “本以为他这一样享受惯了的人,不愿意来咱们泉州府吃这个苦。” “可是老爷最后还是来了咱们这里,又想着为百姓们做事,本来不该那么命苦。” “算起来其实也是我们的过错,我们没有能够将老爷劝住,要是我们能够将老爷劝住,老爷也不会倒这么一个大霉。” 兰镜桐讲的也有道理,他们想起赵远松对他们还算是比较宽容,他们也享受到了赵远松的很多好处。 他们心里也很不好好受,都开始默默祈祷起来,希望赵远松能够顺利回来。 只是他们心里面明白,只怕他们再怎么祈祷都好,根本也没有办法改变事实。 赵远松这一次是肯定死定了。 旁边更有一名小官员说道:“也不知道赵知府要是真的倒了大霉,死在了海上,那些倭寇会不会报复我们?” 所有人回头看了一眼那小官一眼,小官闭上了嘴不敢再说话。 这个时候有人大声喊道:“你们看!你们看!海上好像有东西过来了。”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下面那些人都没有看到,下面大多数是一些商人。 但是焦俊堂苗鹏生这些人倒是看到了,他们在高外上面呆着呢,想着要是真有船过来,他们也能够第一次看到。 站在高处有很多好处,他们讨论的东西,也可以不被下面的大商人们听到了,否则他们也怕影响不好。 他们看到远远的有大批的船只向这边驶过来。 焦俊堂苗鹏生他们当场心里咯噔了一下,他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冒了下来。 焦俊堂的手上都有些颤抖,哪里说道:“完了完了,这一次是真的完了。” “老爷出去的时候都没有带那么多的船,他出去的时候一共才九艘船,现在海上回来的差不多有二十艘船。” “这肯定不是老爷,恐怕是老爷跟人家打仗打输了,现在成了人家俘虏,人家押着他们的船,压着他们的人,回来来问罪呢。” 其他人一听这么说都相信了,都颤抖了起来,大声喊道:“那么多的船,起码有一两千人,这些倭寇实力真强大,我们能怎么办?” “要不我们赶紧先跑吧。” 焦俊堂看了看苗鹏生说道,“现在跑好像有点不太仗义。” 苗鹏生也感觉到头皮发麻,说道:“这个时候还管他仗不仗义,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 “咱们先逃回城里,把城门给关上,要是一两千倭寇过来,我们在这里跟他们是打不过了。” “你手上才几个护卫,我手下的几个护卫,就靠这些捕快想要跟人家拼命,你们简直是痴心妄想。” 他们这边还是争论,下面有些大商人还有一些百姓也想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关键,不要命地四散而逃。 有很多大商人直接坐上了马车,路上开始堵塞住了。 有一些商人的护卫开始对旁边的马车和护卫大打出手,又有大商人直接下了马车,骑上了马,沿着小路就开始逃了起来,场面都是乱糟糟的。 城上面的焦俊堂苗鹏生看到这一幕,当场是更加吃惊。 现在这种情况那他们怎么办? 这些人就这样逃,把路都给堵住了,他们总不能学那些大商人骑马从小路或者直接从田野上跑吧。 别人能够这样做,那是因为他们就是大商人,本来就处于歧视链的最底端,就算他们这样做了,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焦俊堂他们这些人全部都是官员,他们要是这样做,脸面上那都顶不住。 焦俊堂站了起来,看着手下官员们,说道:“事到如今,我虽然不希望老爷出事的,可看这个情况也是没有办法了。” “我们只有先跑回城内,把这个消息告诉城里面的人。” “先把城门给关上,让城里面的大户出人,我们再拉上一些衙役,赶紧守卫我们泉州府的城墙。” “自从老爷来了之后,就已经把城墙给修缮过了,对面就算有一两千人,我们守几天那肯定是不成问题的。” “还有赶紧发飞鸽传书,去禀报巡抚,告诉他们,老爷战败了,要他们赶快派兵过来帮助我们。” “还有咱们看这个堵塞的样子,是不能够在坐马车,只能骑马从小路走了。” “咱们这个脸面是肯定要丢的,并不是为了我们自己,这是为了泉州府城里面的百姓啊。” “今天为了这些事情,我们丢脸也就丢脸了。” 说的其他官员都十分认同,大家骑着战马就开始从小路开始逃亡。 赵远松在船上眺望着远处码头,也看到了码头上乱糟糟的景象。 这让人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的。 朱厚照看着旁边的朱厚照,说道:“对面是个什么样的情况,看不看得出来?” 旁边的朱厚照也挠了挠脑袋,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兄长,这些事情你都看不出来,我能看出来个屁啊。” 赵远松想了想也是那么道理,他脑子确实要比朱厚照的好用一点。 他想着说道:“我看这些人好像很惊慌,感觉好像倭寇打得过来一样。” 他又看了看旁边那一艘艘他们缴获的战船,看着船上士兵们的欢声笑语。 赵远松渐渐的有些明悟了,脸色越来越黑,低声骂道:“这一群不争气的狗东西。” 朱厚照有些迷惑不解上来问道:“兄长,那这是怎么回事?” 他还是想不清楚这里面的关键。 赵远松瞟了他一眼说道,“这些狗东西想法非常简单,他们觉得我们是打败了,恐怕担心我们被倭寇押着,马上就要进攻他们的城池了。” 朱厚照的嘴角也在抽搐,他想了想,恐怕赵远松说的这就是唯一的解释了。 赵远松叹了口气,说道:“先不管他,先靠岸再说。” 船只开始靠岸了,赵远松率先走到了码头上。 现在码头上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到处不要的桌椅。 甚至还有一些倒塌在到马路旁边的马车,甚至还有一些绑好的马匹也因为拴住,一时半会没办法解开,而被抛弃了。 赵远松摇了摇头,他说这个时候真的明白什么乌合之众了。 他转过头来看一下旁边的孙铭说道:“孙千户,你亲自去告诉那群狗东西,叫他们马上派人和牛车马车过来,帮我们搬运东西。” 孙铭的嘴角也在抽抽,连忙说道:“知府放心,我马上就派人去。” ………………… 焦俊堂苗鹏生都是骑着马走小路,而孙铭则带着光明正大在道路上走。 焦俊堂苗鹏生他们出发的早,最后还是先行一步回到府城。 很快。 府城里面就乱糟糟的响起了铜锣声。 府衙内,焦俊堂手里正拿着刚写好,准备给福建巡抚的书信,却有一个衙役从外面闯了进来。 焦俊堂一看到这衙役当场绷不住了,问道:“怎么着,可是倭寇来了?有多少人?有没有三千人?他们是不是开始攻城了?” “他们不会已经把城给攻下来了吧?” 说着。焦俊堂哭了起来,“老天爷,老天爷,我泉州府的百姓才过几天安生日子啊,怎么就偏偏遇上了这么一个事情啊?” 旁边苗鹏生脸色也不太好看,说道:“咱们都是一些文官,现在怎么办?要不然咱们先跑?” 焦俊堂这个时候倒是慢慢冷静了下来,说道:“怎可如此,咱们要是这样跑了,那么城里面的人心就彻底的散了,再想把倭寇赶出去,那就不可能了。” 苗鹏生听到这话,忍不住说道,“可是咱们留下来,也打不过这些倭寇啊,留下来有什么用。” 焦俊堂脸色一愣,不停地在堂内来回的踱着步。 又过了一小会时间,他才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朝廷养了我们这些人许久,老爷来了咱们这里之后,也为百姓做了不少事情,更为咱们这些官员也做了不少事情。” “咱们亲自把老爷请了过来,现在老爷人已经没有了,说到底是咱们这些人害了老爷。” “今天咱已经被倭寇打进城了,那咱们也不能够就这样跑路。” “派个代表吧,派个代表去找巡抚求救,还有,告诉府上的所有护卫,有刀子掏刀子,没有刀子掏木棒。” “今天我就死在这个城里,我就跟倭寇决一死战。” “别看我今年已经五十多了,但我还能提得动刀,杀得了倭寇,倭寇要杀百姓,那先杀我。” 苗鹏生看了看焦俊堂,看着他一副弱不经风的读书人的样子,叹了口气。 他们知道焦俊堂虽然说自己提得动刀,但其实提不动刀,可是这个时候提不提得动刀,已经不重要了。 苗鹏生也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也提把刀,跟你一起杀出去,要死咱们今天都死在这里。” “也算是报了朝廷的恩情,报了老爷对咱们的信任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真相大白 第150章 真相大白 焦俊堂说完这句话,马上又对旁边的管家说,“你去给我找把刀。” “不………找把刀不成体统,我怎么说也是个文官,你就给我找把剑过我来。” 说着,焦俊堂又想了想说道:“咱们怎么说都是个文官,死也不能死的太憋屈。” “我到书房里面去几句应景的诗句来,到时候我被捅死的时候,我得喊出个诗句,这样说不定能够流传千古。” 说着,他往回走就往书房走,想想又停了下来,看了看手下人说,“算了,这个我腹中自有沟壑,想找一句应景的诗,那容易的很。” “我也不往书房跑了,你们也别想跑。” 官员们都明白,焦俊堂是怕他去书房找个应景的诗,他们这些人会一哄而散,焦俊堂是想拉着他们一起死了。 苗鹏生脸上露出了笑容,说,“兄长伱怕啥啊。” “到咱们这个地步,要死的肯定得死在一起,黄泉路上也好做个伴,并不只是你有骨气,我们也有骨气。” 焦俊堂点了点头,转过头来又开始对管家,说:“我要留在这里,也死在这里了,你带着夫人还有少爷们赶紧跑吧。” “赶紧收拾东西出门去,看哪个城门没有倭寇的就赶紧跑,我死在这里无所谓,但得给我自己留个种。” 管家一脸鼻涕一脸泪,他也伺候了焦俊堂很多年了,现在要跟焦俊堂分别,他在心中万分不舍的。 “我已经通知夫人和少爷,他们在收拾东西了,到时候少爷带着人跑就行了。” “我是不跟他跑了,老爷,我要死也跟你死在一起。” 焦俊堂心中有点感动,没想到管家到了这个时候,既然做了这样的选择。 他忍不住流下眼泪,说道:“你倒是个忠心的,只是我辜负了你的期望。” 管家说道:“老爷这说是哪里的话,我在家里也干了那么多年,早已经跟对你忠心耿耿。” “老爷要死了,我怎么可能苟且偷生,要死我就跟老爷你死在一起。” 后面的焦俊堂的夫人。也在这个时候跑了出来,抱住了焦俊堂的大腿,哭喊着说道:“老爷,咱们跑吧,咱们跑吧,留的青山在,哪怕没柴烧。” 焦俊堂一摆手,推开了她,说道:“我要是跑了,朝廷会怎么想,恐怕我会被治罪” “我的下场就成了逃亡的官员,将来就算被处斩了,那也是正常的。” “何况,我怎么都没有能劝住大老爷,已经是我自己的不尽责了,再抛弃百姓,我心里怎么能够安宁。” “今天我就算从这里跑了,往后余生我也没有一个安稳觉睡,与其这样还不如老老实实的死在这里。” “让孩子们陪着走吧,不要再留在这里了。” 可是夫人跟他年少时已经结成了夫妻,到如今将近四十年了。就这样叫她走,她如何舍得。 她说道:“老爷,既然你要留在这里,那我劝你也是劝不动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跟你一起死在这里。” 焦俊堂也忍不住老泪纵横说道,扶起的夫人说,“你这又是何苦呢?” “只要我死在这里,你们跑了,朝廷也不会治你们罪的,甚至还能给孩子一个好的前程,你还可以安享晚年。” “陪我死在这里。也完全没有必要,你还是走吧。” 谁知道这个时候夫人却看到了旁边护卫准备拿给焦俊堂的宝剑。 她一把抢了过来,放在脖子上,说道:“老爷,夫唱妇随,我只能苟且偷生,既然如此,我先走,你慢慢来。” 焦俊堂也忍不住垂泪,他知道劝不住夫人说道,“那你先走吧,我待会就来陪你,时间不会太久了,你等着我。” 两个人告别,旁边的苗鹏生等这些官员,也都都忍不住落泪。 同时,各人也都下令传讯回去,让自己的家人也赶紧跑,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站在前面报信的信使,也觉得有点奇怪。 他觉得他自己的下场,恐怕不会太好。 他知道这个时候他该轮到他说话,要不然待会焦俊堂的妻子割了脖子,那他的下场就死定了。 他忍不住说道:“老爷,老爷,不至于,真不至于。” 焦俊堂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个狗东西,事到如今,在这里说风凉话,老爷我是有骨气的。” 信使都快要哭出来了,“老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老爷对朝廷忠心耿耿,乃是我们的楷模,我们一心想要学习,又怎么会嘲笑你。” “只是我想跟你说的是,那大老爷他回来了。” “他不但回来,他还带回来了大量俘虏财物,叫你赶紧带着手下人,召集马车牛车,去码头边拉战利品呢。” “根本就没有倭寇打进城来,城墙上的士兵也根本没有看到倭寇啊。” 夫人的剑咔嚓一声掉到了地上,信使打了个哆嗦。 焦俊堂也打了个哆嗦,他往回看,看到他的夫人没有割脖子,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面前的信使,有些狐疑地说道:“你说的话是真的?消息从哪里来的?” 他想想,又恶狠狠地看着信使,说,“莫非你一个狗东西收了人家的好处,想要反水?” 焦俊堂从地上捡起一把剑,恶狠狠地看着信使说道:“你个狗东西,你敢反水我先捅死你。” 信使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大喊:“老爷,没有,真的没有。” “大老爷他派出信使都来到城墙外面了,有好几个人呢,只是我们把城门给关上了,城头上的守兵也不敢放他进来,还等着老爷你发话呢。” 其他的几个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话,只是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难以相信了。 焦俊堂忍不住说道:“怎么可能,我刚才看到明明有二十多艘战船,赵知府明明只有九艘船出海的呀。” 说着,他自己又想了想,“那些都是俘虏回来的船?” 他挠了挠脑袋,还是不敢相信。 “不是,老爷,他怎么可能能打赢倭寇的?” 说着,他也有几分尴尬,要是赵远松真的打不赢倭寇,那老爷出海干什么? 以他对老爷的估计,老爷还是有点怕死的,老爷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就是说仅仅是可能,是他们想太多了,自己给自己上了很多的戏。 他嘴角忍不住抽抽,连忙问道:“从外来的信使是谁?” “要是城外那些人是倭寇派来的呢?” “故意想要把我们城门给骗开,说不好他们的人早就埋伏在一两里地之外,只要我们一把城门打开,他们就要抢城门。” 信使都有点急的跺脚了,他无论怎么说话,面前的焦俊堂就根本不相信了。 “我觉得这个不太可能,在城门外等着你回信的人,乃是孙千户。” 焦俊堂听到这话,皱着眉头,“哪个孙千户?” 信使苦笑,“咱们这里能有几个孙千户,就孙铭孙千户呗。” 听到孙铭回来了,焦俊堂苗鹏生这一些人对看了一眼,脸上满满的都是尴尬。 今天要是孙铭回来了,那么这个事情还真的不好说。 他们这些人对看了几眼,觉得今天这个事情,可尴尬了。 他们搞了那么大一场戏,真要是发现是赵远松打赢回来,他们这些人折腾了那么久,其实就是瞎折腾,那个笑话,这个笑柄,会要被人家笑死。 只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确认孙铭是不是被胁迫了。 他转过头来看一下苗鹏生,“要不咱们先上城墙看一下。” 苗鹏生脸上也是满脸的尴尬,今天这个要真的是个笑话,那他的名声也毁了,以后被人家提起来,肯定得被笑话。 “老爷,那我们能够怎么样,只能先去看一下了。” 一大伙人风风火火地往城楼这样赶,他们走在路上,发现每一家百姓都紧闭门户。 路上偶尔还有一些地痞流氓趁机出来搞事情。 窗户里面露出一双一双的眼睛,都是满满的恐惧,感受的气氛不太对,路上的狗都是夹着尾巴走路的。 焦俊堂看向旁边衙役的头子,说道:“你们这狗东西怎么干活的?” “赶紧把那些搞事的地痞流氓抓起来,待会确定了事情之后,全部拉出来砍掉。” 捕快连忙带人去了,等到焦俊堂上到城墙上面往下一看,果然发现下面的人是孙铭。 孙铭还带了几个士兵。 焦俊堂苗鹏生当场就感觉到有几分尴尬,恐怕这个事情真的,是他闹出了笑话。 焦俊堂把头伸出来看一下下面的孙铭,说道:“孙千户。你怎么回来了?老爷呢?” “老爷回来没有,在海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孙铭看了看上面的焦俊堂苗鹏生这些人,大声喊道,“老爷出海打了胜仗,缴获了大批的倭寇的船只。” “还有大量金银财宝,啊不,说错了,是大量的赃物,现在正在码头卸船。” “我们的马车和牛车不够,脏物拉不回来,老爷叫你们赶紧把马车牛车组织起来,去帮他拉战利品。” 焦俊堂听到这话有些也尴尬,还有些不相信,说道:“孙千户,你莫非是想骗我们这些人,你是不是被倭寇收买了?” 孙铭听到这些话都已经被气笑了,说道,“你莫非得了失心疯不成,你看我们这副样子,像是打了败仗的模样吗?” “你再这样,呆会老爷回来,可饶不了你们。” 焦俊堂当场更尴尬了,但是还是谨慎的模样,“孙千户,要不我们放个篮子下来,你坐到篮子里面,我把你们拉上来。” “你上来再跟我们好好商议商议,不然我们也不敢相信你呀。 孙铭脸都胀红了,显然气的够呛,上面焦俊堂苗鹏生的话,他也是听明白了。 焦俊堂也怕是后面的士兵胁迫着他,如果他一个人被拉了上去,之后他就可以说真话,他是不是被胁迫的,马上就知道了。 孙铭本来想出言辱骂上面焦俊堂苗鹏生两句,但他知道这个时候再浪费口水,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当场下了战马,走到了上面放下篮子里面。 上面焦俊堂苗鹏生整个人都麻了。 这孙铭果然不是被胁迫的。 几个捕快用力地把孙铭拉了上来。 他看着焦俊堂,苗鹏生说:“两位老爷,现在事情证明了,你要是再不准备牛车马车,去码头帮大老爷拉东西,你们两个可就倒大霉了。” 焦俊堂苗鹏生也不敢再拖沓,红着脸在城里面张罗了起来。 大量的集中牛车马车,城里面的百姓还有惶恐不安的商人们,很快也已经得到了消息。 尤其是那些大商人,也露出了跟焦俊堂苗鹏生一样的尴尬表情。 他们这些人作为大商人,肯定是有点手段的。 现在得知是赵远松打了胜仗,他们这些人满满都是纠结。 范斗魁忍不住说道:“赵知府是真厉害呀,想不到倭寇他都能够打赢。” 他感觉身边的人看着他的表情,都有几分怪异,说道:“那可不是,谁能想得到呢。” 那么多的商人,还有那些官员,没有一个想得到的这个可能,所有人都以为赵远松打了个败仗。 “现在咱们把这个事情搞得那么尴尬,传出去让人笑话。” 范斗魁也不知道说啥了,说道:“我后面有几架马车,也做好标记,拉出来去帮老爷拉了战利品吧。” “咱们也应该去接一接老爷了。” 商人们又重新聚集了起来,说要去接赵远松。 实际上他们谁也没有去,只是派出了护卫带几下马车就去了。 护卫队长还被范斗魁给拉住了,说道:“到时候你们去到海边,看看是不是真的赵远松打了大胜仗回来。” “要是他打赢了仗,你就帮他拉东西,让手下的人帮他拉东西,你赶紧回来报信。” 那护卫听到这话说,“要是老爷并不是打了那胜仗,海边那些都是倭寇呢?” 范斗魁嘴角抽搐一下,“那你就更是要赶回来了,我们还得跑路的,那一些马车都不要管他了,就你回来给我们报信就行了。 护卫连忙去了,就是不只是范斗魁一个人这样做,很多人都是这样做。 每个人都去看了一眼,脸上又更是露出了尴尬。 虽然大家都听说赵远松打的大胜仗,但是其实他们心里不太相信。 尤其于是生活在东南沿海的大商人,更是知道倭寇厉害的,赵远松带着训练不到两年的新兵,就说去打赢了倭寇,他们自己都感觉到有点不太敢相信。 赵远松在海边等着,吹着海风,没过了一会儿,终于看到远处烟尘滚滚,焦俊堂苗鹏生这些人带着马车的车队来了。 他们来到了海边之后,果然看到大量的士兵就从船上往下卸货物。 有些箱子一看就很重,这些箱子里面装的自然可能是什么石头之类的东西。 而他们的老爷赵远松,正坐在海边和朱厚照两个人喝着喝茶,吃着刚刚蒸好的生蚝,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 他们赶紧来的赵远松面前,几个人面上露着尴尬,对赵远松一拱手,说道:“大老爷,恭喜老爷得胜归来,我们这些人期盼已久了。” 赵远松瞅了他们一眼,走到焦俊堂的面前盯着他说道:“你怎么说也是个同知,我走了之后,我就泉州府都交给你了,你就弄成这个样子?” “一大伙人,被一个不确定的消息,吓得鸡飞狗跳的,这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焦俊堂连话都不敢顶,只说道:“老爷我们错了,我们错了,请老爷责罚。” 赵远松摆了摆手,说:“我就不责罚你了,这一次的教训应该也是够了。” “我估计你们这个笑话,十来年都消不了,恐怕每个人看到你们的时候,都得想起今天的事情。” “你们都是文官都,这对于你们来说。应该也是一个很大的羞辱,足以让你们记住今天这个教训,我想这样的惩罚,也已经足够了。” “赶紧把我的东西,让人搬上马车拉回城去。” “城里面那些大商人和百姓没散吧?” 焦俊堂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面多说,现在他每次想起这个事情,他就羞愤欲死。 他连忙说道:“老爷,那些人都在。”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道,“派个人回去吧,给我搞个入城仪式,搞得越盛大越好,最好给我搞的路人皆知。” 焦俊堂听到这话,看了看旁边苗鹏生,说道:“苗教授,要不你亲自跑一趟?” 他们都明白赵远松的意思,赵远松不是那种好大喜功的人,他甚至有点社恐,也不想要搞出大新闻来。 但是他们看着那连串连串的俘虏,心里明白,赵远松这是要给那些大商人看的。 赵远松要那些大商人看一看,泉州府到底有没有这个实力,保住泉州府不受倭寇的骚扰。 恐怕有了今天这场大胜仗,以后倭寇想来泉州府搞事情都,得掂量掂量,也该知道泉州府是个硬骨头了,泉州府起码可以安宁好几年了。 这一切都得让那些大商人看到,给大商人们树立足够的信心。 第一百六十章 朝廷的水池干了 第151章 朝廷的水池干了 商贾 很快,商贾们派去海边的护卫,已经及时地传回了一个消息。 那就是赵远松果然是回来了,而且是安然无恙地回来,还带回来大量战利品。 靖海卫从船上押下了一名又一名的俘虏,他们派出了那么多的马车,也只能把战利品拉回来一半,车队显然还得去跑第二趟,才能把所有的战利品拿回来。 由此可以看得出,赵远松这一次出海的收获到底有多疯狂。 苗鹏生也已经回到了泉州城,当场下令大开城门,打算迎接赵远松的回来。 这对于城里面的百姓来说,可是一个大喜事。 赵远松清剿了倭寇,就可以让那些倭寇知道,泉州府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以后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倭寇,想来他们这里占点好处。 百姓们提来了铜锣,又推来了大鼓,开始敲锣打鼓地迎接赵远松回来。 就在他们估计赵远松该出现的时间里,远处的地平线及时地出现了一支车队。 车队的规模很大,领头的几个人骑在高头大马上,有人抬着战旗,后面是列队的士兵,还有被草绳绑好的一名又一名俘虏,还有一架又一架拉满战利品的马车。 赵远松来到城门处,百姓们欢呼喝彩了起来。 在场的不止有百姓,还有很多商人,他们都看到了赵远松自信满满的笑容。 赵远松不停地向百姓们挥着手,一路往府衙而去。 大商人们除了看到赵远松穿着威风凛凛的铠甲之外,还看到赵远松身后那些士兵的威仪。 每个士兵都统一穿着明朝军队的军服,手上扛着一种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兵器,看那个样子应该是一种火器。 商人们有些心思灵通的,很快就猜想到了,恐怕赵远松能打败海盗,就是依靠的这些兵器。 如若不然的话,看来也没有那么容易将海盗剿灭。 不过,更加令人震撼的,是赵远松手下士兵的行进步伐。 士兵们的步伐统一,大步踏在土地上,发出了统一的响声。 这些士兵刚刚才杀过人,脸上的杀气还没消退,光是这脸上的寒气,就可以让在场的大商人震惊不已。 百姓的人群之中,也还有一些其他海盗的探子。 他们看着这支军队,心里也有点发虚。 赵远松剿灭的那三支海盗,在海上已经算得上是大势力了,就这样还是被赵远松轻松地剿灭掉了。 他们这些人的势力中,有一些比赵金叉还要差一点,就是实力最强大的,也就是跟赵远松剿灭的那一帮人差不多。 赵远松能够剿灭赵金叉那一帮人,自然也能够剿灭他们。 海盗探子低下了头,这次回去之后,一定要跟他们的大当家说清楚,泉州府看着好吃,实际上不好啃。 站在酒楼二楼的孟狗儿,看到下面那支威风凛凛的军队,也是叹了口气。 他也是一支海盗的二当家,他们也看中了泉州府的富。 他们的实力,在海上是最顶尖的那一种,手下足足有九百多人,已经接近一千人了,这九百多人全部都是可战之士。 他们本听说泉州府是块肥肉,还联合了其他的两支大型的海寇,汇聚出了两千多人。 他们本打算真接把泉州府打爆,把泉州府的钱财全部抢走了的。 可是如今看来,这个事情是做不得了。 孟狗儿看一下旁边的随从,说道:“走吧,没必要在这里多呆了,呆着也实在是没什么意思,我们还是另外选目标吧。” 随从听到这话,脸上有几分纠结,他来到泉州府之后,是见到了泉州府的繁华,真不舍得那么一块肥肉。 赵远松来到泉州府,已经接近两年的时间了,泉州府的繁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随从看一下孟狗儿,说道:“二当家。” 孟狗儿瞪了他一眼,随从又连忙改口,“二少爷,这是不是有点可惜了。” “你看泉州府那么富,我看他们这人也不多啊,看着只有八九百人,我们两千多人还是有机会打赢的。” “咱们都是海寇海盗,咱们上岸抢完之后,不在这里停留就是了。” “我们来抢了他们的银子,抢了他们的粮草物资,再抢上一些年轻貌美的女子,马上就退回到我们的海岛上。” “他们就算想出来找我们,那也是不好找的,咱们也不必妄自菲薄啊,我估计偷袭的话,还是很有把握的。” 孟狗儿一巴掌抽了上去,随从嘴角马上就流出血了。 如果不是这个随从是他的堂弟,他早就掏刀子把这他给捅了。 “你这人看起来聪明,实则十分愚蠢,海上都不不定搞得过人家,还想在岸上搞人家,你简直是痴心妄想。” “赵远松实力那么强大,就算我们把偷袭成功,那又怎么样?实力一定会大损的,回到海上有的是麻烦。” “我们海上的人都想黑吃黑,比岸上的土匪还没有规矩,咱们这样做,简直就是在找死。” 回到府衙外,赵远松登上了高台,又开始演讲他那一篇不知道演讲过多少次的稿子,大声喊道,“大风起兮云飞扬,海贼什么时候都要剿,不剿不行………” 回到府衙之后,赵远松直接下令吃席,吃席之前先领银子。 赵远松当场发放银子,士兵们人人都笑开了颜。 只是这一次跟在鹿邑县不一样,在鹿邑县的时候,赵远松手里就那么一两百捕快,每一个域快都由他亲自发放银子,他也发放的过来。 可现在这里的士兵足足有九百多人,那么多的士兵,全部由他自己发银子,他就根本发不过来了。 赵远松也就能把几个军官聚聚,勉励地告诉他们,他们立下的所有功劳,都会报给朝廷,应该怎么赏,那是朝廷的事情了。 几个将领对此,确实是没什么意见。 赵远松做事向来公正,这一点他们都知道,他们也不担心赵远松会贪他们那点功劳。 事实上,赵远松要他们那点功劳也没什么意义。 赵远松正式写了一封蠢报,让人送进京城去,打了那么大一场战,光是靠飞鸽传书是不够的。 飞鸽传书里面记不了那么多的事情,还得用正式的公文传回朝廷。 眼看看着时间已经到达六七月份了,西南边传回来的消息越来越不好。 朝廷的军队又再一次的被打败了。 刘健看一下旁边李东阳这些阁老说,“现在国事艰难了,西南又打了败仗,这米鲁之乱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平定。” “照这个样子看,这个事情怕是麻烦大了,朝廷这个银子就像水泼花出去,水池又干了。” 李东阳想想也是不爽,说道:“虽说西南的银子就跟水泼出去一样,可根本就是无用功,这样下去,还能有多少银子可给他们糟蹋?真是一群蠢货。” 那边的丘濬倒是摇了摇头,说:“这也不能全怪那些打仗的将领。” “米鲁这些人对西南的地形地势十分熟悉,也是极其擅长山地打仗。” “咱们的士兵都是从别的地方调过去的,山地上作战的能力没有他们熟,他们擅长在林子里面作战,也非常的喜欢偷袭我们的士兵,我们是防不胜防啊。” “现在眼看着已经六七月了,西南边还不知道要热成什么样子,北方的士兵现在也受不了。” “暂时只能够用让士兵们休息一两个月,这仗等到天气再凉一点再说。” “现在再坚持要开战,恐怕士兵们的身体也顶不住,损失会更大,要是得了一些病,那可不是一件好处理的事情啊。” 刘健听到这话也是头痛,说道:“现在根本就没有一个好消息,军心民都快要散了。” “西边瓦剌的那个什么小王子,也已经继位了。” “他本来就是小儿子继位的,他那些兄长未必服他,还有卫拉特其他的几个部落也未必服他。” “他本身又不是什么黄金家族的人,恐怕为了维护他的权威,他也会想搞点事情出来。” “我怕他会进攻我们大明,现在我们大明到处打仗,小王子的军队要是真来了,我们也不知道能不能防得住。” “现在北边的几个守将,已经要求朝廷再给他加速的拨银子,他们打算加快筑城速度了。” “他们还说,如果咱们银子拨慢了,到时候城墙城池要是守不住,那可怪不得他们。” “这些狗东西以前对我们恭恭敬敬的,现在在北边站稳了脚步,胡说八道的话都敢说了,真是该死。” 他们心里暗暗地有些后悔,“现在这些狗东西就敢这样做,再过几十年,他们在北边生根发芽了,他们会怎么样?” 丘濬沉默了一下,只说道,“恐怕他们也会胁胡自重吧,朝廷都得宠着他们了。” 刘健突然想到了点什么,说道:“赵远松说要去剿灭海寇,现在也不知道他那仗打的怎么样了。” “这仗是打赢也好,打输了也好,终归得写个信回来告诉我们,按说他们的信应该也快要回来到了。” 李东阳摇了摇头说,“想他干什么,他那一副自恃清高的样子,还真以为自己就能够打败倭寇?” “打倭寇哪里是那么容易打的?要真像他说的那样,那么容易就打败倭寇,那我们早把倭寇扫完了。” “我看那赵远松说不好的死在海上。” 刘健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下,看看李东阳说道:“无论怎么样,赵远松对于朝廷来说,都还是一个忠臣,。” “他给朝廷送了不少银子,也很稳定了泉州府的糜势,他有心要巢灭倭寇,我们也是应该支持的。” 刘健这话没有明说,但是是话筒话外的,已经有点责怪李东阳了。 在刘健的心目中,无论怎么说,赵远松都是大明的臣子,是他们的队友,他做的这些事情是为了大明朝,就算赵远松真的战死了,也不应该这样说他。 李东阳有些尴尬,但他看一下其他同僚,发现其他同僚也都是点头,显然都对刘健说的话也是十分认同。 他叹了口气,他也明白自己刚才说的那话,确实是过分了。 只是现在大明的局势多有糜烂,别的地方将领都指望不上,指望那个没有打过多少大仗的赵远松,有点不成体统而已。 他话风不转,说道,“我也知晓,希望赵远松能够夺胜归来吧。” “如果他实在不能够得胜归来的话,泉州府那边,咱们得有点准备。” “泉州府要是乱起来了,股票,商行,修路,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朝总得派过去接管。” “那些都是银子,就这样摆着,朝廷的损失还是太大了。” “我建议我们还是应该早派出得力的军队,只要赵远松一战败,马上进入泉州府,接管泉州府的防务。” “不要让倭寇趁虚而入,还有太子也是,让人劝太子早点回来吧。” 他们还不知道朱厚照已经跟赵远松一起作战了,如果赵远松有事,朱厚照也肯定活不下来。 几个人不愿意在这些事情上面多讨论。 丘濬也有些烦躁,说道:“到处都找朝廷要银子,这银子不给也不是。” “尤其是九边更是要紧,小王子的骑兵太多了,寻个缺口就可以进入长城之内,两天就会来到顺天府城门外,我们不得不防啊。” 这话说得倒是好听,可是去哪里找银子? 他们总不能够把皇宫给卖了吧。 刘健考虑一下,说道:“实在不行,我们还是先找一找陛下吧。” “据我所知,对象的内帑里面,已经有将近五百万的银子了。” “若再把他手上的股票卖掉凑一凑,估计八百万的银子也都是能拿得出来的。” “这个银子对于朝廷来说有很大的作用,虽然现在陛下不太愿意拿内帑的银子来支援朝廷了,但情况那么危急,我相信陛下,是能够理解的。” 几名官员对看了一眼,也觉得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李东阳也忍不住说一声,“要是咱们能把赵远松手里,属于朝廷那些股票拿回来,那就太好了。” “听说能值五六百万两银子,那银子拿到手上,能帮助朝廷减缓很大的压力。” 刘健听到这话叹了口气,这事情扯来扯去又走回赵远松那里了。 不过,李东阳说的也确实是有道理。 可那也得等人家赵远松活着回来再说啊。 丘濬喃喃地说道,“赵远松被打败了不要紧,最主要是他要活着回来啊!要是他小命都没了,咱们损失可就大了。” 正在这个时候,有一个泉州府的信使,骑着马走进了顺天府的城门。 “东南大捷!东南大捷!泉州知府赵远松率军剿灭倭寇大军,砍获无计!” “东南大捷!东南大捷!泉州知府赵远松率军剿灭倭寇大军,砍获无计!” 顺天府街道上百姓一片哗然! “又是赵远松,好熟悉的名字啊!” “这人我知道,前两年刚封的勇毅伯嘛!我们勋贵的人才!我跟伱说,我们勋贵老多人才了………” “呸!真不要脸,人家赵知府进士出身的,明明白白的文官!这是我们读书人!” “正是,李阁老都说过赵知府是莲花,谁想赵远松还会打仗,谁说我们读书人不会统兵?” 几个武官缩在角落,他们弱势,不敢跟勋贵和读书人争,但那赵知府立的是军功,明明应该是他们武将的人啊! …………… 信使报到兵部,小吏拿到了捷报也是大惊,连忙报到兵部尚书刘大夏处。 刘大夏看着奏报里面,发现赵远松把出海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无巨细地记录在奏报里面,完全是按照正式公文的格式来写的。 他当了兵部尚书那么久,这个捷报是真是假,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看着这奏报里面的内容,也是当场明白了,这玩意竟然是真的。 他看着面前这个信使,发现面前这个信使,正是泉州府靖海卫的百户。 信使也是一脸的欢喜。 刘大夏看了看这捷报里面的内容,他简直不敢相信,那赵远松率领着九百多靖海卫新兵,就真的打败了一千多的倭寇。 “你们老爷没有说假话了吧?” 那让信使拍着胸膛回道,“尚书老爷,这些内容都是确确实实是真的。 “老爷要是不相信,大可派人去泉州复查,那被我们砍下的倭寇人头,还有缴获的战船,全部都还停留在泉州府码头哩。” “别的不说,那战船还能有假吗?” 刘大夏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了。 面前这个信使如此信心满满,还说出了战船的事情,那就肯定不会有假。 因为就算赵远松想要杀良冒功,那也肯定搞不出那么多的战船来。 他连忙拿着这个捷报,直往内阁走。 此时,皇宫里面弘治天子的脸色非常不好,看看着面前的牟斌,眼睛里露出想杀人的光芒。 “不是说这一次只是派出了几名将领,怎么赵远松和太子两个人都出海了?你手下的人为什么不拦他们?” “要是他们出了点什么事情,那可怎么办?” 弘治天子脸上站着都快滴出血来了。 赵远松尚且不说,最主要是朱厚照,那是他唯一的儿子。 朱厚照要是有什么事情,他怎么生得出第二个儿子? 难道他都这把年纪了,还让他再日夜操劳? 不是天子愿不愿意的事情,主要是腰子也受不了啊! 第一百六十一章 赵知府想开关 第152章 赵知府想开关 “陛下,咱们的人都劝过了,可是咱们人哪里劝得住太子,他说去海边看一看,结果直接上船就走了。” “我们的人想要出来劝,都已经被太子的人扣押了起来,根本就没有那个机会。” 弘治天子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这事情都过了那么久了,要出事的也早该出事了。 张皇后也哭哭啼啼的,“陛下,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呢?” “咱们当时就不应该答应他们的请求,就不应该配合他们发公文,要是太子出点什么事情,我也不活了。” 弘治天子摆了摆手,忍住了心中的恐慌,说道:“赶紧派人去查,按理说仗已经打完了,怎么泉州府也没来个飞鸽传书?” “事情赶紧查清楚,再回来禀报给朕,朕要知道真实的消息。”。 ………… 刘健拿着赵远松写回来的捷报,左看看右看看,还是一点不可置信的样子。 李东阳看着刘健说道:“首辅,你这个捷报会不会是假的?不会骗我们的吧?” “我看他这上面写的,缴获了十一艘海盗的战船,还抓了八九百名俘虏,最重要的是还收获了几百万两的银子。” “这么大的收获,这可不得了啊。” “别人打仗亏钱,赵远松竟然还能挣几百万两银子,实在是出了我们的意料。” 其实军队以战养战那是有的,但是那么小的付出,却获得那么大的收入,才真正的远远出乎他们意料。 刘健紧紧地这手上的这封捷报,说道:“这个事情应该是假不了,兵部尚书那边已经确认过了。” “他在兵部干了那么多年,在捷报上面写的是真是假,他一眼就看得出来。” “按照他说的,这份捷报十有八九是真的,毕竟这打水战跟打陆战不一样。” “赵远松缴获了大量的战船,战船这玩意哪里是一时半会变得出来了,咱们一查就能查出是真是假。” “照这样来看,这种捷报果然是真的。” 在场的阁老们都有些感慨,要是这样就太好了。 “首辅,这几百万的银子能不能押送进京,我们现在朝廷实在是太缺银子了。” 听到这话,刘健做了脸上露出纠结这个事情。 “恐怕不行。” “以前我们跟赵远松说过,他可以放心的在泉州府折腾,每年得给朝廷上缴八百万两。” “其他能搞到的任何收入,只要是合法的,那都归泉州府所有。” “何况太子也在泉州府,这样一折腾起来,他们完全没有必要把这些银子给我们。” 听到最后,在场的各位官员都无比的难受。 问题就在于,现在他们缺银子,缺几百万两。 他们早上问过了,陛下只答应给他们二百万的银子,不可能把内帑的所有的银子都支援给他们。 毕章也要后宫也要用银子,陛下也要用银子,不可能给他们太多银子,能给他们两百万两,已经相当不错了。 可问题就在于,他们就算有两百万两,也还缺两三百万的银子,这个缺口唯一的突破口就只有在赵远松那里了。 一时半会之间,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李东阳忍不住说道:“现在朝廷有需要,难道赵远松就一点都不敢通融吗?” “他要是不愿意,咱就撤了他的官职,换别人来做这泉州府的知府,我就不信他这样都不答应。” 他这话说出来,大家也知道,他说的就是气话。 现在赵远松不是他们想动,就可以动的,他们只要动了赵远松,那些股票全部都会变得一文不值,每年的八百万两也没有了。 今年朝廷要打仗,明年就不用了?后年就不用了? 他们估计,未来几年,甚至十几年,估计年年都得打仗。 还朝廷哪里能搞到一个官员,能每年给他们上缴八百万那个银子的,就凭这个,哪怕赵远松是坨狗屎,他们都要保住赵远松。 何况,人家赵远松是立了大功劳,你还要把人家撤了,再传出去,朝廷成了什么样子了? 难道是土匪吗? 刘健摇了摇头,说道,“倒不必再说这样的气话,传出去不成体统,不行的话,咱们先找他再借一点吧。” 刘健这话说出来,大家脸色都不太好看,他们又不是没找赵远松借过,买股票的钱就是借了。 赵远松已经说了,五年后就把他们的股票还给他们了,现在他们又搞这一出,朝廷脸面上也过不去,朝廷总不能老是反反复复的,传出去实在不好看? 就在几个人商议的时候,宫里面传出的消息,陛下要几个阁老现在就进宫。 几人心里明白,恐怕是捷报的事情已经传到了陛下那里了。 ……………… 陛下看着手上那种捷报,满脸都是笑容。 就连旁边的张皇后,本来是雍容华贵的,现在也忍不住笑逐颜开。 “太子就是文才武德,你看这仗打的多漂亮,又挣了大几百万两银子。” “到处都是打败仗,只有太子这里打了一个大胜仗,人手都没有损失多少,这个是个大好事。” 弘治天子也是这样想。 他知道朱厚照出海时,他脸上表情很难看,就像已经死了儿子一样。 可他儿子打胜仗回来,他又开始觉得自己脸上有光了。 “朕也想不到,那些海盗竟然那么富,就三家海盗,赵远松与太子就收获了八百多万两银子。” “如果再把海上的海盗剿完,那得拿到多少银子啊?” “世人都说太子顽劣,对太子有所轻视,如今太搞出了这么一个事情,恐怕太子威名该远扬了。 张皇后也点头,心里更加欢喜了。 她就开始一个儿子,人人都说太子顽劣,文不成武不就的,现在太子虽然文还不知道成不成,但起码这个武是就了的。 她心中欣喜,又说道,“这也是赵远松教导有方。” “听说这一次,太子与赵远松一起出的海,想来也是赵远松劝不住的太子,被迫无奈才跟太子出去的。” “赵远松这是把脑袋憋在裤腰带上,才跟着太子干的事情。” “如果太子出了事情,军队被打败了,他能活下来吗?他也活不下来。” “这是置生死于度外了,这样的臣子才是忠心的臣子,跟朝廷上的一些官员那不一样。” “朝廷上的官员个个都说忠心耿耿,真有的事情了,能有几个大臣,愿意跟着君王一起去死的?” “土木堡的时候,还不是一大堆人说要投降,我看赵远松这样的臣子尤为可贵啊!” 弘治天子也是赞同,说道:“之前叫伱给赵远松找的婚事,办得如何了?可已经跟沐国公的女公子说好了?” 张皇后显然很满意,说道:“女公子长得不错,都说好了,那孩子也十分感激,寻个机会认她做干女儿就是了,她也愿意嫁给赵远松。” 陛下大笑,“赵远松倒是有福气,他这个功劳也是说小也不小,说大也不大。” “说大吧,他只剿灭了一千多海盗,说小,这两年也就他打了大胜仗,可以一扫朝廷的颓态。” “按理说,该给他个侯爵了。” “说起来朕还有点不太情愿,他年纪轻轻的,就封他为侯爵,以后就不好封了。” “到时候朕还亲自给他赐婚,又算长了他面子了,哪一个臣子有这样的恩宠。” 皇后这会也是附和,“陛下,这个赏赐不过分,没有哪个臣子有赵远松这样的圣宠,可是年轻一辈的官员,也没有几个有赵远松这样的本事啊!” 弘治天子也感慨,“要是北边的将领和西南的将领,都像赵远松一样,那朕也没有那么多的烦心事。” “现在西南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打个土司都打不赢。” “西南的时间拖得越久,那些土司就越是看不上朝廷,这个事情再拖沓下去,恐怕以后西南都不会太过稳定了。” 张皇后也有些苦恼,但是这一点大事,她倒不好意思再插嘴。 弘治天子在殿内来回去踱着步,说道:“还是得把赵远松这个消息往外宣传宣传,最好闹得天下皆知也好。” “给士兵提提气,告诉天下人,我大明军队还能打。” 其实弘治天子也有一些私心,他当这个皇帝文治就够了,现在看来武功是远远不够的。 打一个打个西南土司都拖了两年了,这样下去那还得了,什么名声都毁了,都说他是中兴之主,难道就中兴成这个样子。 赵远松这个事情得给他宣传出来,他日后要是死了,此事也可以成为他的武功。 几个阁老都来了。 小太监连忙上来向弘治天子禀报:“陛下,几个阁老在殿外等着觐见了。”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说道:“来了就好,先叫他们进来吧。” 旁边张皇后听了这话,忙道,“陛下,既然你要接见外臣,那臣妾先回后宫了。” “臣妾今天置办几个您喜欢吃的小菜,在宫里等着陛下,晚上我们再一起庆祝庆祝。” 弘治天子轻笑,说道:“那我们今天晚上喝些小酒。” 张皇后其实不太喜欢陛下喝太多的酒,但是赵远松曾经写过信回来告诉他们,少少喝一点酒,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影响,所以她倒也没有拒绝。 皇后走了,几个阁老进了就来对着弘治天子参拜才能,“参见陛下。” 弘治天子一脸喜色,说道:“起身吧。” “东南边传来的消息,你们知道了吧?” “太子和赵远松打了一个胜仗,这是个好事,一扫我们大明军队两年以来的阴霾。” 几个阁老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说难听的话,说道:“国难思良将,赵远松的确是个良将。” 弘治天子听到这话,就有点不太欢喜了,几个阁老只是说赵远松是个良将,半句不提太子 他知道这场仗是太子亲自上前线指挥的,按理说这些阁老也应该夸一夸太子。 然而这些阁老没吱声,显然是真不想夸太子。 他们有自己的考虑,他们要是夸了太子,太子继续折腾下去那可怎么办? 他们说到底,还是不想要太子太过接近军队的。 天子脸上瞬间就没有那么欢喜了。 “朕听说朝廷上的银子不太够用的,西南边的局势局势很糜烂,朕也不想多说什么了。” “告诉他们,他们能干就干,不能干就可以让别人来干,你们看看人家赵远松是怎么干活的,跟他们能一样吗?” “无论是治理地方,还是打仗,他们要都跟赵远松一样,朕心里也不至于那么难受了。” 几个阁老听到这话,也是很是纠结,他们觉得西南边的那几个文官,还是相当不错的。 可天子这样一比的话,赵远松好像是比较厉害。 其实赵远松除了跟他们这些传统的文官不一样稳重之外,好像别的也没有什么不好。 赵远松无论治理地方,还是打仗都相当不错,要是全天下的官员都像赵远松一样,他们还真是省了不少的心。 只是他们知道,弘治天子把他们召进皇宫来,肯定也不止说那点事情。 “陛下,不知您找我们进宫来,可有什么吩咐?” 弘治天子点头,“自然是有的,朝廷上缺银子,这个朕知道。” “这江山终究是大明的江山,终究是姓朱的江山。” “虽说朝廷派出的军队,老是这样打不赢仗,银子又花出去了,但该花的银子还是得花。” “赵远松托朕跟你们问一下,你们想不想要回你们的股票?” “不不,不应该说是你们的股票,应该是说,朝廷想不想要回朝廷的股票?” 几个阁老对看了一眼,脸上大喜说,“莫非赵远松愿意把那些股票还给朝廷了?” 几个阁老越想越是兴奋,他们存在赵远松手里的股票,以前只值四百万两,现在至少值五百六十万了。 要这样的话,朝廷当前的危机马上就可以解决。 “陛下,赵远松把朝廷的股票全部还给朝廷,只要朝廷把那些股票全部卖了,那么朝廷的难处就能够迎刃而解了。” 弘治天子听到了最后,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他都知道这些官员会这样说。 “没错,赵远松确实想把朝廷的股票还给朝廷,他也体会到朝廷的难处。” 阁老听到这个话,心中有点感动,赵远松这个人其实还是不错的,一次又一次的帮他们解除了危机。 在场的很多官员,对赵远松的印象,都已经有了改观。 他们很多人开始觉得,像赵远松这样的官员,除了不循规蹈矩,除了喜欢搞大新闻之外,其他的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起码有了赵远松在,朝廷在银子方面都好过了很多。 弘治天子暗笑,又道,“赵远松愿意把股票全部还给朝廷,如果你们同意,马上就可以转交。” 这个时候,李东阳倒是有点纠结了,他总感觉这个事情实在是太够顺利了。 “陛下,不知道赵远松他有没有别的要求,原来不是说五年之后,才肯答应把股票还给我们吗?” “莫非是那股票出了什么事情?” 李东阳这样说,刘健这些人心里就开始担忧起来了。 要是那股票出了什么事情,比如说股票价格大跌,跌的一文不值,那他们要回来,也没有什么用啊。 天子瞪他一眼说,“刚打了大胜仗,股票能有什么事情。” “只不过赵远松想跟你们商量一个事情,就是他可以把股票全部还给你。” “不过,你们为了解决现在朝廷的困难,肯定要把那个股票卖掉。” 刘健等人点了点头,股票是没有办法直接花出去的,那肯定是要卖。 刘健连忙问道,“难道赵远松的意思是,他想把那些股票全部收购了?” 刘健想想,觉得也不是不行。 可弘治天子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是朕确实很有兴趣,你们可以卖给朕。” 几个阁老的相互对看了一眼,都有些无奈。 原来在他们心目中,弘治天子的钱就是朝廷的钱。 可是现在情况已经有点不一样了,弘治天子要用自己的钱找他们买股票,虽然感觉钱还是在朝廷兜里,但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拿出来用。 现在最重要的是,赵远松肯把股票还给他们,换五百多万两银子解决朝廷难题。 天子心中也是暗喜,现在赵远松打了这场大胜仗,消息传出去之后,泉州府的地位肯定是更加稳固,股票的价格可能还会往上涨。 他现在把朝廷股票买过来,少说能挣几十万两银子,这是赵远松告诉他的。 只是这句话,他没有跟这些阁老说。 因为他知道,这话说出来,他那几十万两银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第二个,赵远松说了,他发现东南沿海有很多人开始走私,就是把一些我们大明的东西,卖给南洋和西洋的商人。” “他们不停地收购大量的物资,或许是通过海盗,又或许是通过东南的一些大家族,嗯………反正就是走私。” “赵远松剿灭了海盗,原本收获不到那么多银子的,海盗再能抢,也抢不到八百多万两银子。” “主要还是那些海盗做中间箱,把大明的物资卖出去,才挣到了那么多的银子。” “与其放任那些海盗挣这样的银子,还不如我们官家自己挣的。” “赵远松的意思是,在泉州府设定一个通商口岸,所有的物资都全部从泉州府贩卖给南洋和西洋的商人。”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三百百姓告御状 第153章 三百百姓告御状 刘健这些人听到的时候其实已经心动了。 这一次赵远松不过就是拿下了几支普通的海盗,但就仅凭这个,他们也收获了那么多银子。 如果朝廷来自己开关卖物资,那得收获多少的银子。 他们当然知道那些走私的商人,可能跟朝廷上的一些官员有所勾连,他们甚至隐隐知道哪一些官员跟那些走私的海商是有关系的。 但是那些官员拿到的毕竟是少数,对于朝廷也没有益处。 现在朝廷已经到了困难的时候,赵远松要是能够提出合适的条件,他们也不是不能够接受。 “陛下。”刘健看着弘治天子,说道:“赵远松说的确实是有道理的。” “那些走私商人能够走私的规模毕竟很少,他们也不能够搞得太张扬了,否则谁的面上都过不去。” “他们只能偷偷摸摸的来,量大了也不敢搞,怕朝廷有人查他们,所以他们肯定供应不上南洋和西洋的需求的。” “那些蛮夷仿佛很喜欢我们的东西,能卖一些给他们也不是不行。” 刘健他们可不敢在这里说什么与民争利。 这个时候禁海,你的哪一些不是与民争利,是与那些走私商人争利,这是一块遮羞布。 与民争利这四个字,在今天在这个事情上面不适用。 谁敢说出来,那就是屁股歪了。 刘健看着弘治天子说道:“陛下,就是赵远松要做这样的事情,那朝廷肯定不会太反对,朝廷艰难,急需解决,我们也不是非要守旧。” “可是他做这样的事情,那朝廷可是出了很多的力气,给了很大的方便,我们内阁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为了朝廷,我们承受点压力不重要,主要是赵远松也不能光忽悠我们。” “三支海寇都能够搞到八九百万两银子,那么如果朝廷让赵远松开了这么一个口子,泉州府那里能挣到多少的银子,我们想都不敢想。” “他现在就拿价值五六百万银子的股票,就想把我们忽悠住,这哪行啊?我们不能够接受。”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原本还以为要跟刘健这些人浪费很多的口水,但是刘健这些人既然那么懂事,那一切都好说了。 弘治天子说,“朕怎么说也是天下之主,是当今的陛下,什么事情是为了朝廷好,朕哪能不知道。” “赵远松那边提出了个说法,说是每一笔买卖,他会交百分之二成的税。” “除此之外,所获得的收益其中三成直接上交朝廷,有两成上交给朕,剩下的三成里面有两成给泉州府。” “留下其中一成里面的半成,他用作运作资金,他个人只拿半成。” 官员们听到这个分配比例,皱了皱眉头。 赵远松这个分配比例可以说相当合理,他们以为赵远松至少要拿一半,没想到那么赵远松那么通情达理,他们倒是不好说话了。 其实也是他们没想到,将来这笔买卖会发展到如何恐怖的程度。 赵远松只拿到了一成的一半,也是一个非常恐怖的事。 刘健看了其他的几个阁老都是点了点头,认为这个分配比例是可以的,可是就这样草率就定下来,也不合适他们的做事方法。 他跟弘治天子说:“陛下,这些事情,我们再回去商议商议。”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朝廷办事嘛,没有三两个月,能商量出个屁来。 明明知道最后事情要怎么搞了,那也得商量到位,扯来扯去的,务必要让所有能知道的人全部知道。 反正出了事情,大家一起背锅,这就是朝廷做事的办法。 弘治天子也不再说什么了,不过弘治天子还是想劝一劝用这些阁老说道:“这些事情你们还是早点商量吧。” “你们不答应赵远松,那些股票也不能送来给朕,那朕也不可能把银子给伱们,你们也不可能把银子拨出去平定米鲁之乱,无法加强九边的筑城进度。” 刘健再也忍不住了,哭笑不得地看向弘治天子说道:“陛下,这江山还是你的江山呢。” 弘治天子听到这话,老脸也是一红,现在搞得他跟赵远松的谈判使者一样。 几个阁老都出去了,脸上都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他们每一个离开皇宫的人,心里都非常明白,这个事情恐怕也只能够这样了。 但是明明知道这个事情就是这样,他们不拖一下,他们心里就是感觉到不安稳,这是他们一概以来的做事习惯了。 ………… 此时,顺天府的沐国公府,也是热闹得很,开始有人在传,未来的沐国公府姑爷打了个大胜仗。 确实,沐青黎就住在这个宅子里面,正在练习着字帖。 她这一手字,是自小就聘请了名师来教的,写出的字力透纸背,苍劲有力,不认真看,还真看不出这是女子的字。 这个时候手下的奴婢过来禀报:“小姐,二少爷又来了。” 沐青黎点了点头,她这个没来京城之前,兄长还为她的婚事发愁,来到京城之后,反倒整天没见的人影。 京城繁华之地,有很多他们以前没有见过的东西,没有玩过的东西。 他们家本来又是勋贵,她是女子不好出门,但是她的二哥是好出的,老是被那些勋贵子弟带出去玩,有时候甚至夜不归宿。 她也知道自己兄长的性格,不至于为家族惹祸,不然就该写信回去给爹娘告状了。 只见沐继才兴冲冲地回到沐府,得了许可之后,又兴冲冲地来到了沐青黎的书房外,看着沐青黎说道:“妹妹!妹妹,我今天听说了一个了不得的消息。” “实在是了不得的消息啊,你想不想听?” 他期盼着沐青黎能够露出一副想听的模样,但是他又怕妹妹说不想听。 因为他从小到大,就从来没有成功拿捏过他这个妹妹,每一次都被他这个妹妹碾压。 果然,沐青黎定定的看着沐继才,看到沐继才脸上都快要笑不出来的时候,才给了他几分面子。 她慢慢说道:“想听。” 沐继才连忙呼了一口毛,当场也不敢再耍什么宝了,连忙说道:“妹妹,东南边打了胜仗。” “听说有三支海寇,都被你那未婚夫给剿灭了,这可是个大功劳啊。” 沐青黎一愣,她之前听说赵远松带兵出去剿灭海寇了,这个事情他们这个二哥听说之后,已经骂了赵远松好几天了。 二哥说是那赵远松好大喜功,没有半分才华,吃猪油蒙了心,等等恶劣的话。 只怪赵远松出去打仗,在沐继才看来,赵远松是根本不可能打得过海寇的。 当时沐青黎也有点紧张,他们这个婚事虽然还没有下三书六礼,但是也算是定下来了。 赵远松真出了什么事情,她的麻烦也不小,要不然他二哥也不至于那么生气。 她也打听过赵远松的实力,知道赵远松只有几千训练不足够的新兵。 她本来也以为赵远松有点拖大了,想不到还是将对方给击败了,还有大量的收获,这倒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沐继才终于在沐青黎面前看到了惊讶的表情,你心里只感觉到就如同大夏天吃了冻果一样舒爽。 他从小就看到他的妹妹一副镇定的样子,连吃惊这样的表情都很少露出来,尤其能被他说的话,引露出去吃惊的表情,也是相当不容易。 可是说完这些话之后,沐继才却觉得有几分失落,说道:“现在大明不容易。” “北边又要防备蒙古,西南边又有土司作乱,东南边又有倭寇入犯,这来回折腾的,朝廷日子愈发的难过。” “朝廷已经连续两年没有听说过打胜仗的消息了,花银子却跟流水一样。” “现在赵远松一连清剿了三支海盗,拿下了一千多人,对于赵远松来说,对于朝廷来说,可是大好事。” “朝廷为了提起提振民心军心,估计也得把你那未婚夫的事情到处宣扬,男儿当如是啊。” “老是待在家里混吃等死的,算是个什么事情。” “我这辈子无非也就这样了,老老实实待在云南,或许能带兵,但估计这辈子也没有什么机会打仗,当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沐青黎瞪了一眼沐继才,说道:“兄长,我与那赵知府订婚的事情还没定下来,你这满嘴胡说八道的,你就不怕把你妹妹的名声给毁了。” 哪知沐继才摆了摆手说道,“陛下定下来的事情哪能跑?咱们这边也只能够认同这个事情的。” 沐继才仿佛也没有什么兴致了,他其实心里也是有理想的。 沐青黎叹了口气,她看到她兄长失落的表情,但是他帮不上兄长。 …………… 几个阁佬商量了半个月,终究还是同意了赵远松的提议,把赵远松说要在泉州府设立通商口岸的事情答应了下来。 不管赵远松能挣到多少银子,起码朝廷拿大头就是了。 赵远松也就是个为朝廷打工的,他们这些人也是为朝廷打工的,反正他们相信以赵远松的本事,肯定能找来不少银子,能缓解他们无米之炊的现状,他们何乐而不为。 另外还有一个事情,大明这两三年都没打什么大胜仗,脸面上有点不太挂得住。 赵远松难得打了一个大胜仗,现在也到了宣传的时候,怎么说也得提升一下民心军心。 朝廷决定全天下都贴告示,告诉全天下的百姓,东南打了大胜仗,大几千的倭寇都被被朝廷的军队剿灭了。 什么?你们不相信? 那怎么可能,朝廷军队光是杀死的和俘虏的都八九百海盗了,那按照之前的经验,通常都是俘虏小部分,跑掉大部分,那这样一算,不说那些海盗有一两万人,都算是朝廷要脸面了。 百姓们对此也是深信不疑。 陛下也是想了想,觉得刚好也是一个好机会。 赵远松现在就是个伯爵,但是他治好了太子的病,现在又打了个大胜仗。 之前治好太子的病是没办法赏他,现在他打了个大胜仗,那顺便赏了他就是了。 赵远松只是剿灭了一两千的海盗,原本没有办法升为侯爵的,朝廷还是决定封赵远松为侯爵。 朝廷已经把这个事情定了下来。 本来这也没什么,就在这一天,京城外面的官道,出现了两三百衣衫褴褛的百姓。 他们面色被太阳晒得漆黑的,有些百姓身上还带伤。 当这两三百人来城门附近的时候,就已经被巡逻的军队发现带了回来,当守城的士兵没看到这两三百人的时候,心里都是震惊的。 这两三百人自然被拦住,不允许他们进入京城。 只可惜他们一来到城门就跪了下来,一个两个开始嚎哭了起来。 “赵远松残害百姓,民不聊生,言而无信,请陛下给我们做主啊!” “陛下,赵远松就是一个畜牲,我们这些人要被他打死,我们要告他的衙状!” 京城门口来来往往的,满满都是人,不少的百姓都看到了这一幕,这消息迅速的传遍了全城。 京城里面有很多的商人,可以估计不用一个月,恐怕这个消息就会传遍全国。 如果是一两个人来京城,说要告赵远松,那还是个正常的事情。 可一下子来了两三百人,那只能说明赵远松可能不止得罪了一家人。 那么多人来京城告状,赵远松的罪孽可就深重了。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朝廷刚刚嘉奖了赵远松,还说赵远松是个能臣,说他文武双全,还封他为侯爵,就搞了这么一个事情,这不是在打朝廷的脸吗? 这件事情很快传到内阁。 刘健听着手下人的禀报,看着身边这些同僚,狠狠的咬着牙齿,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那赵远松二是个蠢货吗?他就算在泉州府要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难道就不知道忌讳一下。” “起码看一下谁想上京告状的,得把人拦回去。” “他手下军队不是能打吗?不是厉害吗?这点事情他都办不通,现在把这个难题抛到朝廷这里来,让朝廷怎么办?” “这个时候传出去这事,那不全天下的人都等着看朝廷的笑话,朝廷被看了笑话,他赵远松难道是讨得了好?这一点事情,他都是想不清楚吗?” 李东阳也是叹了口气,说道,“我就说那赵远松不可能那么光鲜亮丽,不可能那么清白。” “他搞了那么多银子,不知道是多少百姓的血泪,现在这有两三百人来这里告状,可能是百姓们压抑得太久了,要不然的话,百姓哪里敢做这样的事情啊。” 旁边的丘濬整个人也麻了,说道:“现在这些事情都不重要了,就算那赵远松真的是个烂人,是个狗官,那又怎么样?” “他每年给朝廷那么多的银子,帮朝廷度过了难关,咱们还能把他怎么样?” “现在朝廷连年打仗,要是没有赵远松,要是没有了他答应朝廷每年的八百万两银子,朝廷的官员都得吃糠咽菜了。” “就这一种情况啊,咱们这个事情就算真知道了,那要怎么样,还不是得帮他盖住。” 李东阳也有点烦躁,他之前一直看赵远松有点不太顺眼,想不到现在竟然要帮赵远松盖事。 “那怎么办?赶紧派出点士兵,押着他们回去泉州府。” “要不然朝廷就私下补贴补贴,告诉他们反口,怎么说也得把这个风向给转变了过来。” 刘健感觉气得快要吐血,“这些事情你能这样做吗?这样做还不是传出去了。” “现在已经整个京城都知道了,不用一个月全天下都知道了。” “这个事情要是搞不清楚,怎么赵远松的脸面也全没了,朝廷的脸面也全没了。” “谁不知道,这是咱们朝廷故意安抚百姓。” “何况,你怎么知道后面还有没有别的百姓?要是别的百姓也来都这样搞啊,朝廷这次的帮他赵远松擦屁股,下次还能帮吗?这样不成体统。” 那边的李东阳也是烦躁,说:“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不管吗?” “那我们要不惩处赵远松,可赵远松没了,银子也没了,这八百万两的缺口出得来不?” “现在不止八百万两,以后肯定还有别的,他赵远松要搞什么通商口岸,里面还不知道有多少银子,一两百万一年总是能挣的嘛,一千多万两银子,也是相当于朝廷一半的税收,这个窟窿谁来堵,谁堵得上?” 刘健和丘濬都尴尬了。 这个窟窿他们确实是补不上,他们要是补得上,现在就不用为了搞点军饷,都把这主意打到了赵远松和陛下那里了。 刘健也有些垂头丧气,说道:“这个事情还是得搞清楚,毕竟关系到朝廷脸面。” 那边的丘濬倒是有那个主意说,“要不然咱们还是把这个事情交给陛下来搞吧。” “陛下不是一直很喜欢赵远松吗?看一看陛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说法。” 这一句话说出来就连李东阳都忍不住了,“这不太妥当了,不往陛下那边甩锅嘛。” “两三百人来这里告赵远松的状,赵远松是肯定干了坏事,这不是让陛下为难吗?”。 今晚公司又有聚会,又要去灌酒了,辛苦攒的两章稿子又没了,难受…… 第一百六十三章 你就是个阉狗! 第154章 你就是个阉狗! “要不然你们说这个事情到底该怎么办?” “朝廷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恐怕陛下都未必高兴。” “干脆这样,干脆把决定放到陛下的手里,陛下想要什么样的决定,那就下什么样的决定,这个事情与我们无关。” 李东阳和丘濬都非常明白刘健的意思。 现在赵远松是保住了,要怪只能怪赵远松自己事情没办好,竟然把这些人放进京城来了。 天阴穴二人都聚焦在京城,那么多人都在京城,肯定会把消息往外扩散的。 为了朝廷的脸面,想必陛下会做出一个和的答案,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也跟他们无关了。 刘健叹一口气,“我只是恨赵远松为什么那么糊涂啊,那么远大的前程非得搞成这个样子,真是可惜。”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弘治天子这里,就连张皇后都赶得过来。 弘治天子的脸色非常难看,他没想到竟然会闹出这么一个事情。 他砰的一下,把顺天府尹的奏疏扔在了桌子上,周围的宫女太监都被吓了一大跳。 “沿路的那一些狗东西,到底是干什么吃的:那么多人想要进京就进京,他们也不拦着。” “将来要是有人想杀朕,是不是他们也可以轻易的放进来?” 萧敬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尴尬,看着弘治天子说道:“陛下,这些事情估计是各地的知府有意为之。” “他们看到那些百姓,按理说应该帮赵远松拦一拦,但是他们这些人都没有帮他拦一拦,让这个事情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现在京城里面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的了,这个事情必须要尽快查清楚里面的原因,否则赵远松的名声怕是毁了。” 弘治天子说道:“不过你说的这个,我倒是很感兴趣,为什么那些知府要这样做?” “他们为什么就不能帮赵远松拦一拦呢?” “难道他们都那么有良心,看不得赵远松糟蹋百姓,朕觉得也不太可能吧?” 牟斌听到了这些话,脸上露出了几分尴尬说道:“陛下,有句话叫做不招妒都是庸才,这恐怕就是最根本的原因。” 弘治天子愣了愣,说道,“你说的意思是他们都嫉妒赵远松?” “那也不应该,他们很多人跟赵远松都没有什么接触,他们为什么要嫉妒赵远松?” 牟斌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老实说,“陛下知道外面是怎么说赵远松的吗?” “尤其是又年轻一辈的官员想法。” 天子倒是不知道这个事情,但是他对这个事情很好奇,“说来听一听。” “看一下他们到底是如何评价赵远松的。” 牟斌说道:“很多人,无论是商人也好,还是朝廷上的官员也好,他们都说赵远松是年轻一辈官员中的翘楚。” “年轻一辈官员中没有一个人能超出他,同时赵远松这个人的背景十分深厚,在朝廷里面很得陛下的恩宠。” “这样的情况他们怎么可能不嫉妒了呢?” 弘治天子感觉到有些牙疼说道,“难道这些不是事实吗?赵远松难道不是这样的人?” “年轻一辈的官员别多的不说,就说三十岁以下的,有谁施政能够比得过赵远松?赵远松还爱护百姓………。” 嗯……说到这个,弘治天子有点尴尬。 以前说赵远松爱护百姓还可以,现在闹出了两三百人的丑闻,再说赵远松爱护百姓,那就有点过分了。 不过弘治天子坚持说,“这本来就是事实,就因为这样的原因,他们连帮一下赵远松都不愿意,这实在是过分。” 牟斌叹了口气,说道:“虽然很多人都认同赵远松的才华,但是很多文官也都觉得赵远松跟他们尿不到一个壶子里面去。” “他们赵远松不像文官那么依守旧,喜欢尝试新的事物,甚至还愿意跟那些商贾来往。” “守旧官员哪里看得起那些商人,但赵远松可以跟他们平等相处。” “还有赵远松还会跟厂卫相处,跟我们相处,这些事情传出去,就让赵远松变成了一个异类。” “这样的异类无论本事再这么高,始终跟那些年轻的文官混不到一起的。” 弘治天子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如果不是萧敬说的话,他还不知道这些事情。 可是他知道也没什么用,他没有办法改变这样的事情。 “可能这就是赵远松的魅不同吧。” “他不跟一些年轻的官员一样,死气沉沉,反倒有几分独特的朝气。” “这个事情总归还是要查一查,叫三法司的人联合起来查一查,看看这伙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吧。” “如果不是赵远松的犯下的错,那也得还赵远松一个清白。” 萧敬忍不住问,“如果这个事情真的是赵远松的错呢,那又该怎么办?” 弘治天子这个时候也陷入到了沉思当中,如果这个事情是真的,那该怎么办惩处赵远松吗? 赵远松救过他的命,赵远松还治好了太子的不孕不育,可以说赵远松是他们一家的恩人。 赵远松还帮了他挣了那么多年的银子,无论从哪一条理由上面讲,要是把赵远松给弄死了,他都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可是如果真的发现是赵远松的错,他不弄死赵远松,他就对得起自己良心嘛?对不起他是大明王朝的皇帝嘛? 天下臣民都是他的孩子,总没有可能为了赵远松这一个孩子,就背弃了那一伙孩子的理由。 他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怎么办。 “先查吧,查出来再说,实在不行的话,就把赵远松官职给剥夺了,把他调进京来,当个混吃等死的勋贵吧,总不能要他的命。” 萧敬叹了口气,这赵远松是真硬啊。 别人又若是犯了这样的错,陛下肯定饶不了他,但是赵远松犯这样的错误,非不用死,还能当一个混吃等死的勋贵。 正当他要答应这个事情,打算退下去的时候,外面走进来一个人。 弘治天子一看,走进来的人正是牟斌。 牟斌的脸上带有几分恐慌,看着弘治天子说道:“陛下,事情恐怕有点不太好了。” 弘治天子的脸色沉了下来,牟斌向来做事沉稳,轻易之间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如果牟斌都露出这样的表情,那证明这个事情肯定不是一个小事情。 他看着牟斌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伱放心说来就是了,难道天塌了不成?天塌了还朕在。” 牟斌看到弘治天子这样说,连忙说道:“东华门外聚集了很多的百姓,还有国子监的读书人,还有更多的是一些年轻的官员。” “他们现在就跪在东华门外,他们也听说了赵远松与那些百姓的事情,看到那些百姓的惨状,他们想要为那些百姓们求一个公道。” “他们来到东华门外跪着,请陛下你为百姓主持公道。” “他们喊着口号,说要严惩赵远松,如果陛下不严惩赵远松的话,那他们就跪死在东华门外。” 弘治天子的脸色瞬间不好看。 “朕自以为对他们这些年轻的官员还可以,想不到他们今天敢来这样逼朕。” “改天他们是不是还敢带兵闯进到皇宫,把朕从皇位上撸下来。” 牟斌和萧敬都不敢说话,弘治天子感到莫名的烦躁。 他看着牟斌,说道:“外面跪的那些,都是什么官员吗?” 牟斌连忙说道:“回禀陛下,刚才我已经去看过了,基本上都是年轻一辈的官员。” “年长一点的官员,或者级别高一点的官员,大多都没有参与,或许是有,但数量绝对不多。” 弘治天子明白了,还是这个忌妒上面。 他叹了口气,这些人有一些或许是热血难凉,想为百姓做点事,但恐怕也有不少,是嫉妒赵远松的才华。 “赵远松一心为国,想要为朝廷办点事情,给朝廷交了那么多的银子,到头来连自己都保不住,以后谁还敢为朝廷办事。” “这不是要那些一心为朝廷办事的官员寒了心吗?” “恐怕也不仅仅是这样。” “恐怕还有人是看中了赵远松的泉州府,想要要过去接手了吧!” “年长的官员没有出手,但是这里面也未必没有他们的影子。” “内阁那边人怎么说?” 萧敬连忙回答道:“内阁那边的几个阁老,倒是没有说什么。” “但是他们暗地里,却按住了自己那些门生,不让自己一些门生参与到这个事情里面去。” “还说,如果他们哪个门生,敢参与到这个事情里面去,那么他们就不认这个学生了。”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他当然不会认为内阁那些人,就跟赵远松混在了一起。 其实在那几个阁老的心目中,赵远松也是个异类。 但是那几个阁老现在是真的逼急了。 朝廷到处都要用银子,现在把赵远松给拿了下来,那朝廷的事情怎么办?那个仗还打不打,银子还拿不拿? 弘治天子看萧敬,说:“你给朕出去告诉他们,朝廷自有制度,对于官员的查处,也是有规则的。” “不是说他们跪在外面,我们就马上会拿下一个官员。” “赵远松在泉州府是勤勤恳恳的,还没查清楚什么情况,就听了他们的话,要把赵远松拿下,发现赵远松是清白的咋办?” “你叫他们先回去,等朝廷把这个事情查清楚了之后,会给大家一个说法的。” 萧敬连忙去了。 他出了皇宫,在东皇门外,看着跪着一大片的官员和读书人。 他走到了众人面前,说:“陛下说了,他会严肃查处赵远松的事情,如果赵远松的确是有作奸犯科残害百姓,陛下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但是此事查起来是需要时间的,诸位也不要跪在这里了,还是先回去吧。” 领头的乃是一个侍御史,年纪轻轻的却颇有傲气。 林礼腾看着萧敬说:“你说的是什么话,莫非假传圣旨?” “那赵远松手眼通天的,这边事情要是真拖起来了,那赵远松肯定会出手,百姓们或许会被他收买,或许会被他处理掉,那百姓们就难见天日了。” “现在想要查清楚这个事情,也不是不行,时间很长,我们也能够理解,但是起码先要把那赵远松给拿下来吧。” “要是没把那赵远松拿下来,他以后跑路了怎么办?” “他要是利用手上权力,要继续残害百姓可怎么办?” “这查是可以查,但请陛下先拿下赵远松,不然我们这些人就跪在这里,我们怎么都不可能走了。” 萧敬的脸色不太好看,他看着面前的林礼腾,他明白了林礼腾这些人的心思。 现在要是直接把赵远松的官职给拿了下来,事后就算查清楚了,无论这个事情是对是错,赵远松的名声都已经毁了。 虽然现在赵远松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好名声,可是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大臣。 朝廷不能随便拿下一个官员,拿下就该代表有点苗头了。 起码百姓们还有读书人都是会这样认为的。 所以这个事情,弘治天子的意思是,一直都是查是可以查,但是现在不能够拿下赵远松。 可偏偏这就是林礼腾这些人想要做到的事情。 可能他也是动了某些心思,要不他受人指使,要不他就自己想去泉州府当知府。 但是他去泉州府当知府的可能性也不大,或许这里面还掺杂了以前的一些恩怨。 当时在乌木一案中,陛下让大,汉将军把一个御史拖出去当场打死了。 御史们一直记得这个事情,他们不敢报复天子,那他们只能报复赵远松。 谁叫赵远松是最弱的一个呢! 现在赵远松出了事情,他们自然要落井下石。 萧敬瞄着面前的这个御史。 他当时在乌木案也是站了出来的,如果将来他失势了,面前林礼腾这些人到底会怎么处置他? 恐怕也会像今天对赵远松一样,对他痛打落水狗吧! 他的拳头紧紧地握住了,“你们都是陛下的臣子,在这里逼迫陛下,难道就是你们为臣之道吗?” 林礼腾大声喊道,“我们是为了正义,我们是为了百姓,我们虽死不悔。” 官员与读书人们纷纷喝彩! 林礼腾又道,“陛下若是对我们不满意,还可以把我们拖出去打,就算再打死,我们也无怨无悔。” “你只是一个阉狗,有什么脸面在这里跟我们嘤嘤狂吠,祖坟都进不去的狗东西,赶紧滚。” 萧敬这是真怒了,但是萧敬越是发怒,脸上的表情越是平静。 他看着面前这林礼腾,他绝对不相信面前这林礼腾是干净的。 今这个事情要是结束了,他也不会忘记今天的屈辱。 他看着面前的林礼腾,说道:“我这司礼监掌印太监,已经当了很多年了,那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骂过我是阉狗。” “哪怕是换了那么多任的阁老,也不曾对咱家有过非议。” “咱家自认为对读书人颇为亲近,也不曾残害过什么样的忠良,但是如今咱家也不过就是一个阉狗,是一个祖坟都进不去的狗东西。” “那么咱家话就放在这里了,今天之后,咱家就盯着你林礼腾,我会让东厂的人去查。” “你要是清清白白的做官,那什么都好说,如果你林礼腾不干不净,我就跟你不死不休,今天我话放这里,我们两个总得又得死一个。” 林礼腾的脸色慢慢变暗了,他刚才就是图个嘴爽,没想到那几句脱口而出的话,竟然让萧敬那么受伤。 他心中暗暗的有些后悔,脸上的肌肉都有点颤抖的,眼神之中已经露出了恐惧。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向萧敬认错。 他清白吗?不太清白。 他干净吗?不太干净。 可以说,今天他从这里下去,这个事情办完之后,离他死的时间,绝对不远了。 他后面的人,会为了保住他,跟萧敬作对吗? 恐怕也不会。 想到这里,他干脆破罐子破摔,他唯一的活路,就是将这个事情闹大。 他大声喊道:“好一个阉狗,你也收了赵远松的银子,想要帮赵远松出头。” “你要害我们这些清清白白的官员,我今天就告诉你,我不怕。” “你想弄死我就弄死我,你再弄死我,我也是清白的官员,跟赵远松那残害百姓的官员,完全不一样,你就放心的报复我吧。” 在场的官员都对林礼腾竖起了拇指,心里敬佩林礼腾的勇气。 但是他们不知道林礼腾的苦,他心里明白这是他唯一的出路。 他要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只有把事情闹大,把那赵远松的罪给定下来,那么赵远松就是黑的,他就是白的。 他就会越名扬天下,只要他的名声足够大,萧敬也轻易之间不敢动他,否则全天下的读书人,都会跑出来帮助他。 那样的规模,就算是萧敬也是顶不住的,除非那赵远松真的是个干干净净的官员,但是他觉得,赵远松怎么可能是个干干净净的官员。 那就是一个狗东西,今天这场仗他是绝对赢定了。 与其让他相信赵远松是干净的,那还不如让他相信老妈不是女人。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东华门外断忠奸 第155章 东华门外断忠奸 萧敬冷哼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扭头就往宫里面走。 他回到了乾清宫外,表情也慢慢地收敛了起来,又勉强挤出了几分笑容。 但是如果认真观察的话,还可以看得到,他手有点颤抖。 他对着弘治天子说道:“陛下,那领头的官员林礼腾说了,您今天不夺了赵远松的官职,将赵远松打入死牢,他们就不退去。” 这是在弘治天子继承皇位之后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在弘治天子的心目中,林礼腾这些人提出的要求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现在赵远松的事情你都还没有确定,也不能够确定赵远松真的有罪。 现在就要把赵远松的官职下了,把他们押送京,这样来回折腾,赵远松的名声全毁了。 他怎么可能答应这样的事情? 就是萧敬的想法跟弘治天子不太一样,两三百人进入了京城,说赵远松是没有犯错的,恐怕他们自己都不相信。 他看着弘治天子问道:“陛下,现在东华门外跪的人越来越多,都是一些年轻的官员。” “那么大规模的年轻官员都在外面跪着,恐怕这个事情很快就会传遍全天下。” “事情要是处理不好的话,那就把陛下你也加在火上烤了,陛下还是要慎重啊。” “陛下可不能要让这些人,把陛下您的名声都毁了。” 弘治天子的眼神也阴狠了起来。 他好声好气的跟林礼腾这些人说,但是林礼腾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在意过他的处境,就梗着脖子跪在外面,一定要给他个说法,那不是逼迫他吗? 到底是谁是皇帝谁是臣子? 都已经答应他们查了还不行,非要今天就拿下赵远松的官职,他怎么可能拿下赵远松的官职? 要是真的传出去,他成了忘恩负义之辈,简直就是这些人就简直痴心妄想,就是想让他下不来台。 萧敬的眼帘微微下垂,心中带上了几分得意。 林礼腾这些人一点面子都没给他,还骂他是阉狗,现在他就让你帮忙这些人明白,什么才叫真正的阉狗,什么才叫真正的贼子。 他刚才说那些话,好像是为弘治天子好,实际是让弘治天子恨上了外面跪着的那些人。 所有人都有私心,他也有。 他心里明明白白,就从弘治天子现在这个表情来看,林礼腾这些人今天这个事情就是做成了,以后也一样不会有什么好运气走,一样会被弘治天子给恨上。 不知道林礼,这些人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事情,他们后不后悔。 “牟斌呢,牟斌去了哪里?” “朕叫他去查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吗?那怎么还不进来皇宫来见朕,他就是这样办事的吗?” 牟斌老被弘治天子逼着要在今天之内给出来的说法,萧敬还是有点同情牟斌的。 现在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又要叫他在一天时间内就把所有东西查的水落石出,他肯定也是很难的。 不过,那么多的百姓,沿着官道进京,明明又不是什么乱世,锦衣卫都没有禀报到牟斌那里,这肯定不可能的。 牟斌肯定是有所疏忽了,锦衣卫的人是不可能跟那些年轻官员穿一条裤子的。 就算真的有锦衣卫,跟那些知府勾搭在一起的,也不可能所有的锦衣卫,都跟那些知府勾搭在一起。 有可能是属下已经申报到了牟斌那里,但是牟斌肯定忽略了这个消息,才会中了今天的这个招。 甚至萧敬都已经猜得出,牟斌为什么最近的状态急转直下,连这样的事情都没有查出来,或是没有在意了。 一来,是那些想要上京告御状的人刻意隐瞒。 二来,是这些人有了那些地方官员帮忙掩护。 三来,是牟斌女儿前段时间刚刚死了。 家庭出了那么大的变故,本来她女儿虽然要在嚣张跋扈,但偏偏就是牟斌最喜欢的孩子。 她死了,牟斌的状态不太对劲,那也是正常的。 这才出了这么一个事情,其实人之常情。 牟斌现在也是在锦衣卫衙门忙的很,不停地翻查各地锦衣卫卫所递上来的周报。 他哪里是不知道这些也惹了大麻烦,他心里对赵远松也是暗暗有些埋怨。 这种的是什么事情人是从赵远松的衙门里面跑出来的,这点事情赵远松都盖不住,这城市的一桶把它都给陷进去了。 因为赵远松的原因他都死了个女儿,现在又搞那么尴尬,如果不是看在赵远松帮他种了不少的银子,他还真是不愿意那么卖力。 不过他不卖力也不行的,陛下都说了,今天一定要见到所有的答复。 他翻查着泉州府一路的官道,他发现这些人可能得到的地方官员的帮助,倒是有一些锦衣卫百户所都没有了解到这个事情。 有一些地方连锦衣卫都瞒过去,要是没有地方官参与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也叹了口气,这赵远松还是真招人嫉妒啊。 恐怕也不一定所有地方官都参与到这个事情,或许还是有几个不想掺和到这个事情里面来的。 那些官员肯定也上报了,但是却没有传到陛下那里,通政司那边的官员估计也脱不了关系。 这些要慢慢查,一时半会之间是根本不可能查出来东西的。 他最主要是查出,赵远松到底有没有贪墨,有没有这些将这些人赶出他们的房屋,有没有巧取豪夺,有没有对他们动用私刑 他就怕赵远松年轻气盛,把这些事情全部做了个遍,到时候就连弘治天子想保住赵远松都不好保了。 弘治天子保不住赵远松,那这个气估计会出到他身上。 他查完了所有的卷宗,慢慢地终于把所有的东西全部弄明白了。 也得亏是地方有一些锦衣卫百户比较灵醒一点,察觉到这里面的事情不太对劲,最后还是想办法把这个事情给弄清楚了,要不然他还真的不好把这里面的事情搞清楚。 当他终于把所有的事情都查清楚之后,也是长出了一口气。 他终于发现了这些事情的真相。 他看着这里面的事实,心里有些感慨,这赵远松又是躲过了一劫呀。 他对手下人说了,“赶紧备给,我要去见陛下。” 牟斌到宫门处刚下马,就有个小小太监跑了过来,着急地说道:“指挥使,伱怎么现在才来,陛都在宫里面等了你许久了,您再不来,陛下又该派人去催促你了。” 牟斌也也是有些震撼,天子现在这样着急,说是赵远松是陛下儿子都有人相信。 难道这赵远松就那么逃避一下啊?他喜欢吗? 他很快想明白这里面的关键,恐怕弘治天子喜欢赵远松,只是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但不是最全部的原因,当然也不是最根本的原因。 最根本的原因是,朝廷在不到半个月之前,才向前天下发文,嘉奖了赵远松,说赵远松文武双全,最重要的是还给他升了个爵位,让他成为侯爵。 现在就整出那么一个事情,朝廷的脸面还要不要? 眼看着东华门那一边的声势越来越大,闹出的动静连这边的宫门都听得到。 牟斌心里明白,今天这个事情结束之后,那边领头的那伙人全部都得倒大霉。 小太监带着牟斌来乾清宫,直入御书房,弘治天子也听到宫外的声响。 那震天的声响让他心中很是不满。 这些人是嫌朝廷丢的面子不够大。 弘治天子抬头看着牟斌说:“事情查清楚了没有?” “是不是赵远松抢了他们的宅子,是不是赵远松带派人殴打了他们,才导致他们进宫了。” 牟斌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弘治天子说道:“陛下,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这个事情并非是这样的。” 弘治天子精神一阵,看着牟斌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赶紧说来。” 说着,就连弘治天子心里都有点怀疑,这牟斌不是在故意帮赵远松吧。 如果赵远松真的没有拆那伙人的房子,为什么两三百百姓敢进去告抑郁状,那两三百人都是来诬告赵远松了吗? 他又感觉不太像,他曾经派人去看过,那些百姓都被安排在京城的小军营里面住着。 有些告御状的百姓身上确实有伤,有些人断了手,有些人瘸了腿,那些是明显被人家殴打打出来的,这个事情应该不会有假。 牟斌看着弘治天子说道:“陛下,这个事情是这样的。” 说罢,他将他查到了所有的消息,也就是各地锦衣卫百户所上报的消息全部说了出来。 牟斌事情慢慢地说着,弘治天子听着,慢慢地皱起眉头,脸上又有点愤怒。 说完之后,弘治天子好像又有点释然,就连旁边的萧敬听牟斌说完了所有的事情,也有些惊讶。 他没想到这个事情竟然是这样的,那赵远松真的是冤枉的。 听到弘治天子这样说,牟斌都有点为百姓叫屈了,说道:“其实赵远松也不是一点错都没有,起码那些百姓是确实是他让人去打的。” 弘治天子转过头来,皱着眉头看着他,“也是他派人去打的?那么他有没有打死人?” 萧敬听到这话摇了摇头说道:“人倒是没有打死,这个我们是确认过的。” “最多就断手断脚。” “后来百姓们又去了第二次,结果又被他派的人打了一顿。”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说,“那不就是了吗?没打死人,就证明了赵远松还是很仁慈的。” “这个事情放在你们身上,你们怎么处理?恐怕你们也会这样干吧。” 牟斌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 “是吧,如果这个事情发生在我们锦衣卫的话,我们锦衣卫做事可能会更加凶狠一点。” “不,应该说,如果这个事情发生在我们锦衣卫,后来那一连串的事情就是没有,就连发生的机会都没有。” “赵远松还是太过轻敌了。” 弘治天子摇了摇头说道:“赵远松是无所谓,东华门外那些大臣们还跪在外面吗?” 牟斌点点头说道:“已经跪了有两三个时辰了,他们说了,陛下你不给他们个答复,他们是怎么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的。” 弘治天子冷笑了一声,“他们竟然非要这样做,那咱们也无所谓。” “告诉他们这一个时辰之后,就在东华门外,朕亲自审问这个事情。” “如果百姓们是无辜的,朕务必会给百姓们一个说法。” “如果百姓们不是无辜的,那么朕就要追究他们一个陷害忠良的责任。” 牟斌心中一冷,心里明白,东华门外跪的那些大臣恐怕要倒大霉了。 以弘治天子现在的性格,如果东华门那些大臣单纯是为了百姓,可能还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如果这跟华门外那些人是怀有私心的话,那他们的麻烦肯定很大。 不过他对那些大臣也没有什么好同情的。 萧敬知道这个事情的原委之后,脸上更是露出了期盼的光芒,他想知道那个林礼腾如果知道这个事情之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他一直以为他是光明正大的,现在倒要看看他是不是那么光明正大。 不是想踩着他上位吗? 不是骂他阉狗吗? 他就要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阉狗。 今天这个事情过后那林礼腾肯定会名声尽毁,到时候东厂想怎么拿捏他那就怎么拿捏他,根本就不会成为问题。 牟斌连忙去布置了。 已经被安置在军营里面的三百多名百姓,吃了饱饱的一顿之后,百无聊赖地晒着太阳,三三两两的聚集到了一起。 有百姓说道,“京城的生活还真是不错。 “除了不能出军营乱走,陛下还给咱们提供了那么好的饭食,吃饱了咱们就在这里晒太阳。” “哎呀,这日子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在这待一辈子,一辈子不用干活,那多好。” 一个领头男子踹了他一脚说道:“你就这点野心。” “我跟你说,咱们来到这里告这个御状,辛辛苦苦走了一千里地的路,咱们是为了什么?” 有百姓道,“咱们就是为了寻个公道。” 村长李三平大笑,“没错,咱们就寻这个公道,我们要是寻到的时候,我们以后吃香的喝喝辣的,你们不知道吗?” “咱们就是从赵远松手指缝里露出来一点,那都够我们享用不尽的。” 这个叫二狗的百姓听到这话,倒是有些犹豫了。 “村长,咱们这一次做的事情,还是有些过分的。” “我看那些官员好像都很踊跃,看来他是跟赵远松有仇的。” “想要借着咱们这个机会,把那个赵远松给整垮,咱们又对他们撒了谎,不知道会不会有麻烦。” 李三平冷笑一声,“什么麻烦,咱们是帮了他们的忙,这个事情咱们不说那谁知道。” “那个林礼腾可是跟咱们说过了。” “这一次把这个事情弄好之后,只要把赵远松给弄翻了,那么之前赵远松应该给咱们的一样,他们给翻三倍。” “并且他们的人接过赵远松的位置之后,咱们就能够有更多的好处。” “你们想想你们能拿到的银子,多到十辈子都不用干活,打断腿都不愁了,你还在这里为吃饭的事情感到庆幸,没有见识。” 村民们听到村长的话,当场也是认为十分有道理。 “村长,你就是有脑子。” 李三平听到了最后,脸上更是露出骄傲的表情,说:“你们也别觉得那赵远松有多可怕,咱们是被他打断手打断腿那怎么样?” “咱们没来京城前,也以为赵远松是通了天的,来了京城,发现他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 “你看看那么多的官员,都是跟他有仇的,咱们这一次就非得寻回来一个公道。” 有些村民不太忍心,“其实赵远松人还是不错的,来到我们泉州府当知府之后,百姓们的日子好过了很多。” “我们也能够找到活干了,以前光靠田里拔出那点粮食,一家老小都吃不饱。” “现在我们去帮官府干活,帮城里面的商人干活,也能够吃饱饭了,甚至还有点剩余。” “以后哪个官员来了做知府,肯定没有赵远松好,咱们这样做,那不害了父老乡亲吗?” 这个村民这样说,大家的表情都不太好看,很多百姓的脸上都显过了一些愧疚。 李三平一看到这种情况哪行啊,大骂,“你们都吃猪油蒙了心吗?” “别人怎么样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只要把自己的生活过好就行了。” “以后的官员来了,那也是别人过得差,咱们拿这些银子以后,就能过上好日子。” “我话跟你们说明白了,咱们这些人来京城告御状,那是入了陛下眼的,将来哪个官员敢欺负我们,那就不怕我们再告一次御状吗?” “到怕是那些官员都怕了我们了,你们别怕,这个事情咱们是肯定稳了的。” 正在他们说这话的时候,一队又一队的军队涌出了军营,有很多的百姓脸上露出了恐惧。” 朝廷的军队手上拿着刀枪,他们怎么可能不害怕,他们只是普通的百姓。 有些百姓甚至心里怀疑,是不是赵远松走了关系,让朝廷派人来镇压他们。 一个官员走了进来,走到了有些惶恐不安的李三平面前,说,“你就是李三平啊?” 兄弟们,昨天酒喝多了,今天身体不适,就一章,抱歉了,明天正常更新。 第一百六十五章 作威作福 第156章 作威作福 李三平连忙说道,“回禀官爷,小的就是李三平。” 官员点了点头,说道,“你们不是要去告御状吗?” “你们要告那赵远松的事情,陛下下就知道了,他老人家打算一个时辰之后,在东华门外亲自审问你们的事情。” “伱们现在就过去等着,到时侯陛下问你什么,你们就回答什么。” 他们听说真的能见到陛下,都是开始了喝彩。 官员看着这一伙人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士兵带着这些人就往东华门赶,现在时间还早,他们去东华门外面晒着太阳,等一等陛下。 林礼腾这些人也已经收到消息,陛下打算在东华门外的广场,当场跟进京城告御状的百姓们说道说道,看一看赵远松是不是真的那么坏。” 林礼腾他们都喝彩了起来,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他们是去军营看过那些百姓的惨状的,被打的那么惨,这个事情怎么可能是假的。 他们已经看到了曙光,今天就就在这个广场上,他就要让那赵远松名声尽毁、人头落地。 可是他没发现一个很怪异的事情,在东华门外的广场,百姓们聚集的越来越多,后来慢慢的变成了人山人海的模样。 林礼腾这些人也不完全都是蠢货,他们看了那么多的百姓聚集过来,他们心里觉得不对劲,“一个人去打听打听,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手下的人回来告诉他们,这些人都是被顺天府尹召集过来的。 都知道陛下今天要审查赵远松的事情,这还是来自于陛下的授意。 林礼腾皱了皱眉头,越发的感觉都不安。 一个官员忍不住说道,“不是陛下对赵远松十分宠信,无论如何都想保住那赵远松吗?” “咱们看这情况有点不太对劲啊。” “陛下这样做,可就没有周转的余地了,要是赵远松真的犯错了,那不就是让赵远松死无葬身之地吗?” “这不像陛下的风格,陛下现在不是应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 林礼腾听到这话也思考了起来。 他忍住了心里的不安,“你们想那么多干什么嘛。” “我跟你们说,这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我早已经想清楚了,根本就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复杂。” 官员们听到这话都来了兴趣,他们隐隐之中,已经把林礼腾当成了领头羊。 林礼腾也很喜欢这种感觉,他以前在督察院里面,都不算是特别顶尖的人物,可来到这东华门外,竟然有了几分众星捧月的感觉。 今天这个事情要是做成了,不知道多少的官员会仰慕他,会信任他,以后的前途一片光明啊。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匹左都御史的那一幕。 他大声的说道:“咱们陛下是一个要面子的君王……嗯,不!我的意思是,咱们都知道陛下是个明君。” “那陛下是个明君,又怎么会袒护作奸犯科的大臣?” “那赵远松再怎么样,也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大臣而已,陛下之所以信任他,那是因为他能挣银子,能够帮助朝廷渡过难关。” “以前陛下被赵远松蒙蔽,认为那赵远松是个好官,所以才对他多有信任。” “现在陛下知道了,那赵远松就是个人面兽心,禽兽不如的东西,就这种情况,陛下怎么可能还会信任那赵远松。” “如果陛下真这样做,那百姓们吐唾沫,也能够把这个顺天府城给淹没了。” “陛下心里,肯定又充斥着对赵远松隐瞒他的恨意,所以他肯定会严惩赵远松。” “他今天才会大费周章的找来那么多百姓,就是为了告诉全天下人,他会秉公断案,他对天下臣民都是一视同仁的,他是个明君,就如同我们期盼的那一样。” 大家又是一番喝彩。 年轻人总是这样充满了朝气,充满了激情,认为一切都会往着自己喜欢的方向发展。 百姓们越来越多。 很快,两三百名村民都是被押到了东华门外。 幸幸亏地方足够宽广,可以容纳两三百的百姓。 原本定好的时间内,陛下的车驾果然出现了。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弘治天子看看那边跪着不敢抬头的村民,又看看那边心情显然不错的年轻官员,心里冷笑了一声。 他很想知道,待会这些官员是不是还能够笑得那么开心。 “平身。” 又有太监跟着大喊一声:平身!” 百姓们都站了起来,都想看看今天事情,到底会怎么样的发展。 莫非那赵远松之前还被认为是年轻一被官员中的翘楚,还被封为侯爵,现在马上就要沦为阶下之囚了。 不只是官员们这样觉得,百姓们也这觉得。 甚至有不少人都在感慨,世间的事情果然是瞬息万变。 两三百的百姓在这里集中起来,都要告赵远松的御状。 那么在他们的心目中,赵远松就不可能是一个干净的官员。 陛下今天要是不能还赵远松一个清白,那赵远松的名声是肯定毁了的。 几个阁老也都赶了过来。 他们叹了口气,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他们根本就没有时间来劝阻陛下。 弘治天子现在做这个事情,实在太过激进了。 他们也想当然认为弘治天子这样做,单纯是为了自己的名声 所以他们对弘治天子很是埋怨,现在朝廷的这副样子,他们对于百姓虽然也还是心疼,但问题是赵远松也很有用处的。 他们觉得,赵远松的事情先忍一忍,再忍他一两年,两三年,起码等到西南边的战争打完了,再把赵远松惩处也不晚。 忍一时风平浪静,忍一时或许可以换来家国平安。 可弘治天子现在就要拿下赵远松,他们觉得了弘治天子这脑子,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清醒吧,也不太清醒。 李东阳低声说道:“或许我们现在应该及时选出一个合格的官员,去接替赵远松的位置了,我看今天赵远松肯定是要倒大霉的。” 刘健听到这话,叹口气说道,“哪里那么容易。” “年轻官员有才华的也不少,但是他们没有赵远松这种特质,也不不定有赵远松这种脑子。” “清廉如水的官员吧,没有那个才华,有那个才华的吧,也未必做得会比赵远松更好。” “泉州府的买卖,都是赵远松搞起来的,那些商人也不会信任新来官员的,这一次怕是麻烦大了。” 李东阳听到这话,脸色也不太好看。 他们之前要是不想着置身事外,不把这事交给陛下就好了。 “朕听说你们受了赵远松的迫害,想要进京来来让朕主持公道?” 天子说完,又看着林礼腾,说道,“朕跟你们说了,事情得先查清楚,再慢慢的定夺,看来你们听不进去啊!” 林礼腾梗着脖子,一心要做这直臣了。 天子心中暗怒,不再多说,倒是看着村民们,说道,“你们要是有什么冤屈,就赶紧说出来吧,朕不会为任何人枉法,这一点你们可以放心。” “朕这个大明朝的皇帝,不是像某些臣子说得那么昏庸的。” 林礼腾之前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心里突然有些惶恐。 后面的官员们脸上就更是惊慌了,弘治天子说这话,就是对他们是不折不扣的讨厌了。 有不少的年轻官员心里都有点后悔,他们感觉好像不太该趟这趟浑水了。 他们原本以为陛下知道百姓告御状之后,会对赵远松抱有一个十分讨厌的态度。 可是现在他们突然发现,好像是他们的猜想,有了一点点小小的失误。 林礼腾也不愿意再想太多了,知道他后悔也没有什么用了。 他出来对弘治天子一拱手,说道:“圣明无过陛下。” “泉州府有李家村,百姓本来安居乐业,衣食无忧,种着一亩三分地,养得一家老小温饱。” “而这一切的事情,在几个月前发生了改变,泉州知府赵远松为了新修道路,为了自己的脸面好看,为了自己的上计,他做下了禽兽之事。” “或者不止如此,臣听说这条路建成之后,赵远松还会收大量的过路费,这必然也是他敛财的手段。” 林礼腾这话说出来,别人倒是没有什么样的感觉。 那几个阁老的脸色就已经很难看了,他们看着林礼腾,心里都有点埋怨。 林礼腾非要搞赵远松,那就搞赵远松就是了,你们何必扯那道路的事情。 朝廷持有一定数量的股票,那些过路费有一部门,也会收进朝廷里面,帮助朝廷渡过危机的。 他这不能从赵远松做的事,就从根本上否决了这条道路嘛。 就算赵远松没有了,就算朝廷接手这条路,也是必须要建下去的。 林礼腾现在这样说,将来朝廷继续建这条路,是不是也得背上一个敛财的骂名? 几个阁老的脸色很难看,林礼腾又留意到了,哪里会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虽然他是个御史,不必太在乎内阁对他的想法。 可是内阁要是看他不顺眼了,他以后做事也未必能够太过顺利。 弘治天子倒是没有什么表情,继续说道:“有什么事情,你放心讲来就是了,朕做事向来公平。” 林礼腾定了定心神,又继续说:“赵远松做这样的事情,就必然牵扯到另外一个事情。” “就是修建道路会侵占农田,甚至侵占房屋。” “听说赵远松就已经定好了,道路会经过一些耕地,也会经过一些房屋,务必让这条道路更加笔直,更加舒适。” “这新道路就经过了李三平他们的村子。” “李家村,一共生活有三百八十三口人,这些人本来安居乐业,生活富足。” 天子一摆手,说道:“好了,这些东西你刚才都说过了,不必再多说。” “你只需说明发生什么事情,如今太阳那么猛烈,你也不在意在场的百姓们?” “他们在这里晒着也都是普通的百姓,难道你这口口声声说着爱护百姓的人,现在就不在乎了?” 周围的百姓们能听到这话,也都纷纷叫好。 大多数人都不能够做到感同身受。 事实上,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能够做到感同身受,哪怕看到了身边人的痛苦,也是一样的。 就像那句话,刀子不割在身上,自己是不会觉得痛的。 太阳那么猛,他们满头大汗的在这看热闹,这林礼腾来来去去的就是说不到重点,他们脸色要是能好看,那就奇怪了。 林礼腾心中也是百般不高兴的,他觉得天子的心偏了。 若不是在御前,他真想说一句,不过就是些刁民,管他作甚! 他嗡声嗡气地说道:“赵远松就想把这李家村夷为平地,用来修路。” “只可惜村民世世代代的生活在那里,他们不愿意搬家。” “他们去府衙寻找说法,想要希望道路不要在在他们村子修。” “只可惜那赵远松一意孤行,还派出了手下将他们打出,他们有不少村民,都被打断了手打断了腿。” “有很多人都是一家的顶梁柱,没有了这些人,那一家老小都是要饿死的。” “我们的明朝立国之本乃是百姓,臣听见了此事几番落泪,只想为百姓们寻一个公道,因此才跪在这里。”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说道:“你确认你说这些都是真的,不会有半句虚言吧?” “如果的话是假的,那你可就有点陷害忠良的意思,你能为此负责吗?” 林礼腾眼神很坚定,但是他又不想做任何的保障,只是说道:“回陛下,我们本来就是御史,有风闻奏事的职责。” 弘治天子又是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风闻奏事是御史的职责。 “只是朝廷自有规制,御史风闻奏事,弹劾官员之后,就该派出三法司去查,查明了是事实,才能接着处理。 “现在事情没有查明,你们纠集了大批的官员和读书人,都跪在这里,让朕务必拿下赵远松的官职。” “这本来就是超越了你们的权限,你们如此大费周章,与你们风闻奏事可不是一回事。” “你们这是要因一言,而毁了一个官员的前途,这官员要是真的腐朽不堪,那也就罢了。” “但这官员要是清清白白的,你们这样一闹,岂不是让人家名声尽毁,让人家前途暗淡。” “你们都是大明朝的官员,凭什么你们就跟别人不一样,难道就凭你们御史,就可以一言而决官员的得失命运?” 在场的官员们除了御史之外,都被陛下说的这些话,挑起了心里的不满。 是啊,凭什么? 赵远松就算有错,那也应该是三法司在查。 陛下也没说不查,凭什么他们就纠集在这里,非要下了赵远松的官职? 将来这个事情要是发生在他们身上,他们是不是也得因为御史的一个风闻奏事,而被下了官职? 林礼腾惶恐,他看到了很多官员对他投来了恶意的眼神。 天子又道,“林卿,你也是个读书人,考上过进士,可读过《尚书·洪范》?那里面是怎么说作威作福一词的?” 林礼腾脸色很是难看,他明白了陛下的意思。 《尚书·洪范》:“惟辟作福,惟辟作威,惟辟玉食。臣无有作福作威玉食。” 只有君王才有作威作福的权力,他们这些只是官员,怎敢作威作福? 他们跟赵远松之间也只是同僚。 他们既然想毁了赵远松的名声,夺取赵远松的官职,那么如果事情不是想象中那样,他们也该付出代价。 林礼腾无言可说,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咬了咬牙说道,“回禀陛下,这个事情是因我们而起,我们愿意为百姓们做保证。” “事情如果真的如百姓所说的一样,请必须要严惩赵远松。” “可是事情如果不是像百姓们说的一样,那么我们愿意被治罪,万死而不悔。” 弘治天子看着林礼腾这些人,心中暗笑,不再说话。 他转过头来,看向那边的百姓,说:“谁是领头人?” 李三平手上还缠着绷带,被带来到弘治天子的面前跪下,“回陛下,草民就是李家村的村长,也是这李氏宗族的族长。 弘治天子看着李三平,说,“刚才林礼腾说那些事情,都是出自你们的口吗?“ 李三平头皮有点发麻,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陛下,如果他没有上京告御状,可能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见到弘治天子的机会。 他连忙叩首说道,“回禀陛下,这些事情都是我们跟林御史说的,绝对不会有任何虚假。 弘治天子嘴角一撇,这狗东西是不到黄河的心不死,又问道:“你们刚才说了,是那赵远松抢了你们的宅子,抢了你们的土地,是也不是?” 李三平又连忙答道:“回禀陛下,这些事情都是认真的。” “赵远松想要抢我们的土地来修路,想要拆我们的宅子,但是我们没有答应,他就派人把我们给打了。” 弘治天子冷笑,“那么这么说,你们现在的房子和土地,都全部在赵远松手里,你们无家可归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真相大白 第157章 真相大白 李三平听到这话有些犹豫,他慢慢的已经感觉到了这个情况的不对劲了。 他那些土地可真不在赵远松的手里,但是这个时候他也只能够咬着牙说道:“陛下,那些土地都被赵远松抢走了,全部都在赵远松的手里。” 谁知道他这话一说完,陛下当场大骂一声,“放肆!” “这是在朕的面前,是朕问你话!” “你跟朕说假话,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罪。” “这是欺君之罪!” “伱可曾知道?” 李三平这个时候彻底的慌了,他就算不知道大明律例,对欺君之罪是如何处置的,但戏文也看了不少。” 他也应该知道欺君之罪,是要被斩首的。 他脸上满是纠结。 那边的林礼腾看到他这副表情,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他好像突然发现这情况有点不太对劲。 如果这个事情全部都是真的,为什么这一个李三平会一副忧郁的表情? 难道那些事情都是骗他的?” 他想到这个事情,深深的看了一眼弘治天子,突然感觉到,如果今天这个事情查出来,并不是像李三平所说的一样,那他的麻烦可就太大了。 他又转过来看了一眼那边的萧敬,仿佛萧敬也能看到他的心思,就是定定地看着他。眼神里面一点感情都没有。 林礼腾突然打了个哆嗦,差点没有当场尿出来。 就算林礼腾再蠢,也应该猜到这个事情,可能有点不太对劲。 他回想起,本来十分宠信赵远松的弘治天子,突然要求是东华门外,当着京城的百姓,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要审一审赵远松,看看赵远松到底有没有残害百姓。 他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已经明悟,恐怕这个事情,并非像他想象中的一样。 他看着那一边的李三平,脸上露出了愤恨的表情。 他想清楚了,面前那些李三平可能是欺骗了他,他可能摊上大事了。 弘治天子看了他了一眼,冷哼了一声。 那边的李三平想到欺君之罪是要砍头的,再也忍不住了,连忙磕头,“陛下,草民错了,草民错了,草民有罪,请陛下恕罪呀。” “我们的房子都还在我们手里,我们的房子都还在我们手里,我们愿意认罪认罚。” 弘治天子一拍凳子,把他吓了一个哆嗦。 这一下竟然把李三平给吓尿了,一阵尿骚味传来,幸亏距离还有点远,不过弘治天子这些人中还是闻到了一丝丝的臭味。 “那你就给大家说说,这个事情到底是个怎么一回事。” 几个阁老都精神了几分,看来那赵远松还真是被冤枉的。 如果赵远松是冤枉,那这个事情实在是太好了,起码赵远松的官职保住了,朝廷的银子也保住了。 百姓都纷纷往前挤,想要听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实在是这个事情的反转太多了,比在茶楼里面说书先生说的故事还要精彩。 只是负责维持秩序的士兵们有些难受,他们奋力的往外推着百姓,可不敢让他们太过靠前。 之前的大家都把赵远松当成了一个名将。 朝廷给赵远松封了爵位,后来百姓又听说赵远松是个残害百姓的坏官,如今又听说他是被诬陷的,在转折之多,实在是让人瞠目结舌。 李三平见事情已经瞒不下去,咬了咬牙说道:“这件事情都怪那赵远松,我们这些人被逼到这种程度,也是没有办法的。” “赵远松说要修一条道路那条路修得很宽,所以赵远松就找那些受到影响的百姓,买他们的田地,买他们的房子,用来修路。” “我们村也被纳入到了修路的范围之内,所以官府也派人来,想要买我们的宅子和土地。” 林礼腾眼睛又渐渐的亮了起来。 他已经脑补出了一通,百姓们不愿意买地,才被赵远松派人强行征地,打伤了他们那么多人的景象。 可他们想想又不太对劲。 为什么这李三平说,他们的土地还在他们手里? 难道那赵远松没有把土地抢走,只是把他们打了一顿,所以他们才要上去告御状? 不管怎么样,林礼腾总是看到了这个事情的曙光。 弘治天子看着李三平,问道,“是不是赵远松出的价格太低了,你们不愿意卖掉你们的房子了。 百姓们听到这话,也都会被叹息了起来,看着李三平带有同情。 官府要修路,找李三平他们,买他们的房屋,土地价格怎么可能高。 恐怕低到价格不能再低的程度了,也难怪这些人不愿意把自己的房子土地都卖掉,这肯定要吃亏的事情,谁愿意去做呢。 李三平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赵远松出的价格其实也还行。” 弘治天子的脸色垮了下来,一掌拍在椅子上,砰的一声,差点又把李三平给吓尿了。 “好一个刁民,都敢胡言乱语了,你真的是怕朕不宰了你不成?” “朕可是都查清楚了,你们这些人平均每一户,要是卖掉你们的土房子,卖掉要用来修理道路的地,赵远松最少给你们一百两银子。” “占用土地多的话,银子还会更多,最多甚至可以接近一千两银子。” “但是你们却不愿意,你们是不是大开口?想要的更多是也不是?” 在场的官员和百姓们惊呆了。 他们没有听错吧? 一百两银子? 这个绝对不少了。 京城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支出,也才十两银子左右,这一百两银子那就可以养活十年的家人。 用这些银子买差一点的地,能买十亩地,买好一点的地,也能够买上五六亩地。 这个买卖他们所以说是大赚特赚,绝对不会有所吃亏的。 但是这些人竟然这样都不满足。 林礼腾脸色已经惨白了,当弘治天子说出一百两银子的时候,他知道,今天这个事情他完蛋了,无论怎么说,他都是占不了道理。 他看到那边萧敬的眼神,他也险些没吓出尿。 这些百姓被打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赵远松出了那么多的银子,他们肯定是还想开更高的价,拦着不让土地出售,所以被打那肯定是正常的。 李三平忍不住说道,“那是我们世世代代生活的地方,一百两银子那怎么够。” “我可听说了,赵远松挣银子可相当了不得。” “说是搞了一个什么商行,商人们几百万的投进去,就感觉就像流水一样,赵远松也不知道贪了多少。” “我们要求的也不多,就每个人给我们一千两银子。” “我们一条村三百八十三口人,只需要给我们不到四十万两银子,我们就是让他们修那条路。” “这个要求根本就不过分,但是他竟然拒绝了我们,当真是厚颜无耻。 百姓们都纷纷获取了倒彩,就泉州府那样的土地,一千两能一百亩地。 每家出的修路的地都不够三分地,竟然要人家一千两银子。 这还是每人一千两银子,那他们岂不是一家老小一辈子都不用干活,还能旺三代,这怎么可能。 林礼腾知道不能够坐以待毙了,现在这个情况是对他越来越不利了。 如果今天这个事情他不能够赢的话,他下场很悲惨。 他对弘治天子一拱手,“陛下,臣有话想说。” 弘治天子瞅了一眼他,冷哼了一声,说道:“有什么话放心说来就是了。” 虽然弘治天子是这样说,但是弘治天子眼神里面露出的冷漠,让林礼腾不寒而栗。 他咬了咬牙说,“陛下,虽然这李家村的人要求是稍微有些过分,要的银子确实是不少了。” 围观百姓们纷纷起哄,这四十万两银子还少,还就是一个李家村,那这赵远松修路那里经过多少的村子。 每一家四十万,那一里路的造价,那岂不是超过四五十万两了? 就这个样搞,这条路根本就不可能修成。 “嘿,胡说八道,我看赵知府已经足够仁慈了。” “如果我在泉州府,我家的地被征收了,还能拿到那么多银子,我都高兴坏了,哪里还敢搞事情,这些人真是不知死活。” “就是就是,真是贪得无厌!” 林礼腾脸色发红,“就像李三平所说,就是他们世世代代生存的地方,它的含义不仅仅是一些土地,一些土房子,更是他们的根。 “要这样算的话,他们不愿意卖,那也是正常的事情,那赵远松做事也实在过分了。” “他总不能够因为百姓们不愿意卖给官府土地,就派人过去把他给把百姓给打了。” “这样百姓们多无辜啊。” “陛下你看,打断腿的打断腿,打断手就打断手,百姓们都是靠种田过活的。” “日起而作,日落而息,面朝地背朝天,赵远松把他们手脚打断了,他们以后怎么讨生活,一家老小怎么活得下来?家人都得饿死。” “赵远松作孽深重,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啊,这样的官员怎么敢当个知府,这岂不是巧取豪夺,岂不是草菅人命吗?” 林礼腾说的话提振了一些身后官员的士气,都开始喝彩,“没错,就是这个道理,说的有道理,说的有道理。” “不能因为人家不卖房子,就把人家给打了,你有些有姓都要留下残废了。” “赵远松就是个畜生,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眼看着风向逐渐转变,林礼腾的心里要慢慢的安稳了下来。 他看着弘治天子,就想看一看弘治天子到底还有个什么样的说法。 弘治天子冷哼一声,这些人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他转过头来,看一下那边的李三平,说,“李三平,你们身上的伤是谁打的呀?” 李三平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说道:“都是那赵远松派人打的。” “他们拿着棍子把我们给打了,有好几个村民腿被打断,有些村民头上受了伤,能眼看着就要落下残疾。” 说着,他脸上勉强挤出几滴眼泪,说道:“草民们心里苦,我们都是平头的百姓,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这样被打了。” “请陛下给我们做主。” 弘治天子定定的看着李三平,眼神微微眯了起来,漏出了几分的杀气。 “你的意思是,赵远松想要你们的房子和土地,然后你们不愿意接受他们的赔偿条件,所以你们被赵远松派的人打了,是不是那么一个道理?” 众人都看着李三平,林礼腾也期盼地看着李三平,他想要听到李三平坚定的回答。 可没想到弘治天子这话问出来之后,李三平的身体晃了几晃,显然有些恐惧。 他身后的那些的百姓身上都颤抖了起来。 弘治天子的眼神凛冽,李三平再也忍不住了,趴在地上哭了起来。 “是?………不是……不是啊,都怪赵远松!他不是个人啊!” 百姓们都皱了皱眉头,一会是,又一会不是的,一会又骂赵远松丧尽天良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他们听得没头没尾的,心里感觉到很难受的很。 弘治天子闭上了眼睛,揉了揉太阳穴,这太阳有点太猛了,这天气也有点热。 虽然有人给他打的青罗伞盖,但是他还是感觉到有些不适。 “说说吧,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回事,不要让朕在这里给你们练圈了。” “再不说请楚,朕就让锦衣卫慢慢去查,再给百姓来一个说法,你们就不该让朕在这里陪你们晒太阳。” 李三平听到了锦衣卫三个字,哆嗦了一下,锦衣卫的形象在民间早已经妖魔化了。 在他们的心目中,锦衣卫就是吃人的怪物,锦衣卫衙门那是彻彻尾的魔窟,进了那样的地方,就没有说完完整整救出来我。 他再也忍不住了,哭丧着脸说道:”我们出价出的有些高。” “那个来卖我们土地的那个官员,听说之后把这个事情,报到赵远松那里,赵远松派出了两批人来想把我们说服。” “但是我们看过了我们那片地方才是最适合建立土地的,建道路的别的地方恩都不适合。” “如果他们要躲开我们村那那条路,就会绕一个大弯,修路的难度也大很多,还得开山凿路。” “我们觉得那赵远松路必须要从我们这里建,所以我们一直咬着牙,不肯松口,我们相信赵远松一定会改口的。” 别人看着弘治天子身体好像有点不太舒服,那边的萧敬站出来,“说吧,别吞吞吐吐的继续说。” 说着说着,那也李三平竟然难过地哭了起来,“可是我没想到,没有想到那赵远松竟然真的不从我们这里修路了。” “他们通知了隔壁村,他宁愿绕一个弯,从隔壁村修那边的路,还要经过一个山谷,还要开山走路。” “明明麻烦很多,但是他却偏偏这样做。” “隔壁村那些人也没吃过什么好猪肉,不,他们就是一群刁民。” “本来修路的事情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他们听说那个路从他们那里修,一户两户的高兴得不行。” “就是考虑都不考虑,直接就把他们的地和房子给卖了,还说要给朝廷免费修路。” “他们那些人贱的很,不但看上那点蝇头小利,把房子和地卖掉了。” “甚至还积极的,帮官府把自家的土房子给砸了,还拿着锄头免费的帮朝廷开山挖路,把他们那一段给挖通了。” “我们眼看着那些人领了银子,搬了家,那我们这岂不是白忙活了那么一场吗?” “然后我们就组队去了府城,去找了官府,想要找他们要个说法。” 外面的百姓,还有在场的官员都惊呼了起来,他们没想到这个事情竟然是这样。 外面的百姓们都已经唾骂了起来,这是贪心不足。 想不到人家赵远松没有受他们的威胁,直接把录入改了。 这个事情放在他们心里,他们也是这样觉得,宁愿多要点路,也不能被人威胁。 不到一亩地的地方,要人家一千两,这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也难怪赵远松派人把他们给打了,你不愿意卖房子不愿意卖地,那你就不卖。 怎么着,人家不是不买你的地了,你还要去找人家麻烦,又非要人家骂人,这不是贱的慌吗? 萧敬那边看着林礼腾如丧考妣般的模样,只感觉到十分的痛快,就想仰天大笑出来。 当场,他决定林礼腾一个大礼,他转过头来又看一下那边的李三平问道,“你们真的只是去找赵远松要个说法吗?这难道就没有做别的事情?” 李三平听到这话说的时候,就想起让他们做的事情,还是忍受住了。 他恐惧地摇摇头,“我们什么都没做。” 萧敬来到李三平面前,一巴掌抽了上去,“好你个狗东西,来到这里还敢说假话。” 在场的百姓们都伸长了脖子,明白了些什么,那一群村民恐怕不止去找赵远松他们去找说法,这还不是他们被赵远松派人打了的原因。 只看萧敬打了李三平,又转过头来对着弘治天子,说道:“陛下明鉴,这里面的事情,东厂和锦衣卫都已经查清清楚楚了,绝对不会有任何的虚假。” 第一百六十七章 都察院的退让 第158章 都察院的退让 “陛下,李三平带着他们的村民,去到了府衙,想要找赵知府要个所谓的说法。” “他们想要赵知府把那条路放回他们那里修,可他们去了府城之后,衙门根本就没有听他们的说法。” 周围的百姓们都哄笑了起来,事到如今,人家怎么可能听他们的说法。 萧敬嘴角一撇,又道,“李三平看到衙门的人不搭理他们,于是他们做了另外一个事情。” “他们在衙门外放火,想要冲击府衙,他们村里还有一些人,趁着混乱,打砸周围的商铺,冲进了民宅想要抢劫。” “可是李三平这些人,很快被赵远松派来的军队给镇压了,所有打砸商铺,以及进入民房抢劫的村民,全部被赵知府丢到牢子里面。” “李三平这些人也被暴力驱赶,赵远松让士兵用刀把和棍棒,驱赶了出泉州府城,所以才有了今天这样一件事。” “他们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完全怪不得他人。” 直到这个时候,今天这个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可以算是水落石出了。 跪在这里的年轻官员和读书人,以及普通的百姓,都陷入到一个尴尬当中。 这个时候,跪得后面的官员和读书人,知道在再跪在这里,也只是让自己丢脸,哪里还敢待在这里,早已经趁乱溜掉了。 从这个事情里面说,赵远松处理得是毫无错误。 没错,是他们打的人。 那是因为李三平他们烧了商铺,那是因为他们冲击府衙。 冲击府衙,这是什么行为? 往小了说就是不懂法,往大了说,就是造反。 跪在后面的官员虽然可以跑掉,但前面的官员那就惨了。 现在这种情况,他们根本不可能跑掉,如果跑掉的话,实在是太明显了。 林礼腾开始瑟瑟发抖,就现在这种情况,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出现过这里的。 弘治天子睁开眼睛,看着李三平,说道:“作为一个地方官员,赵远松对你们也可以说是尽职了。” “朕听说赵远松去了泉州府之后,干得相当不错。” “你们在这里告诉朕,你们觉得赵远松去了伱们泉州府当知府之后,你们的日子有没有改善?” “你们活不下去的百姓,还有没有像以前那么多?” 周围围观的百姓也都看着李三平,想看一看他有个什么样的说法,那一些跪在这里的村民们都沉默了。 他们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也是对他们很不利的,仿佛现在他们才想起赵远松的好,开始痛哭流涕。 李三平沉默,可有些村民大声喊道:“是我们对不起赵知府,是我们对不起他。” “我们吃了猪油蒙了心了,请陛下饶恕我们的过错,请陛下饶恕我们的过错啊。”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你们都是认同赵远松去到泉州府当知府之后,你们的日子好过了不少。” “可是你们却为何而与怨报德?” “你们可曾想过,你们来到这里状告赵远松,如果事情最后没有查清楚,一个为了百姓做了那么多事的好官,会是一个什么样的项目?” “恐怕他会被朝廷调查,甚至会被扔进天牢里面,官未必做得成,命也未必保得住。” “就算赵远松官保得住,名声尽毁,以后却也不会再有任何的前途,你们这些人可以说得上是刁民,朕这样说没有错吧?” 村民们基本上都是心虚的,只是痛哭流涕跪着磕额头。 他们也是怀着一股气,从泉州府来到了京城,想要告这个御状,但是并不是所有告状的人,都是清白有冤屈的。 弘治天子看看他们,又说道说,“做人不能信口雌黄。” “既然你们觉得在赵远松治下混得不够好,觉得赵远松没有办法统领你们,那也不要紧。” “既然如此,那朕就给你们挪个窝吧,你们去琼州去那边安家落叶,繁衍生息。” 村民们脸上都露出了恐惧的表情,各种哀求。 天子让他们去琼州,那就是流放了。 他们不愿意。 他们哭哭啼啼的,甚至想要逃跑。 而这时候来了一队官兵,押住他们就往外面走。 百姓们也冷眼旁观,看着这些村民,没有丝毫的同情。 在他们看来,这些人也是刁民。 弘治天子要把头转过来,看下那边的林礼腾和几个领头的官员,说道,“朕之前说过,会把事情查清楚,会给百姓的一个交代。” “可是你们不给朕这一个机会,非要逼迫我就先拿下了赵远松,你们没想过,这样会毁坏一个官员的前程。” 林礼腾对弘治天子的话,实质是不太认同的。 起码他们不认为,赵远松是什么正直的官员,他们也不觉得他们有什么错。 那赵远松就是这个只懂得阿谀奉承,微微懂得挣点银子的低贱浊流官员。 虽然赵远松已经升任知府还是个侯爵,但是她们还是瞧不上,跟他们这些清清白白的清流能一样吗? 他们们告了赵远松,无论赵远松是对是错,那就该让着他们,该接受他们的弹劾,就算他们弹劾错了,那也不过就是罚酒三杯就罢了。 可现如今,弘治天子显然不是这样想的。 弘治天子看看林礼腾,说道:“好了,事情开始之前,朕就跟你们说过,这个事情一旦查清楚了,无论是谁的错,都应该有所惩处。” 刘健看到林礼腾脸上一副不服气的模样,叹了口气。 这个林礼腾这一次也是废了。 那边的左都御史李蕙犹豫了一下,想站出来帮着林礼腾求个情的。 但是他考虑了一下,刚才他没站出来,现在站出来,恐怕除了惹天子厌烦之外,也不会有任何的结果。 他叹了口气,他也一把年纪了,干不了几年他都打算告老还乡,何必惹这一遭罪。 右都御史王宗彝更是动都不想动。 林礼腾给两个人递了眼神,希望两个人能够帮一帮他。 但李蕙、王宗彝两个人都装了死狗,要怪就只能怪这林礼腾做这个事情的时候,也没有问李蕙、王宗彝的意思,跟两个人商量商量。 李蕙、王宗彝知道朝廷现在艰难,朝廷很需要赵远松为他们继续输血,让他们打完西南的战争,积攒更多的银子,防御北边的蒙古和瓦剌。 既然如此,林礼腾自己决定的事情,那就自己受着。 弘治天子看着林礼腾的小动作,心里更是厌恶,说道:“按理说,朕是应该宰了你的,但是你一开始,只想将赵远松打入天牢,没想直接宰了他,所以你这个小命是保住了。” 林礼腾瞪大了眼珠子,他没想到事情竟然会那么严重。 他大喊一声:“陛下,臣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此。” 弘治天子的脸色已经很吓人了,说道:“掌嘴。” 众人听到这话,都是心中一惊! 这一个林礼腾是个御史啊,御史可以被皇帝廷杖,可以夺他的职,怎么可以掌他的嘴? 天子这不只是对林礼腾的不满,这是对都察院的警告,也是对李蕙、王宗彝表示不满。 李蕙、王宗彝心里很痛苦,那时候恨不得把林礼腾都给杀了,看着其他的官员,对他们投来了看好戏的眼神,他们也只能忍了。 明朝的御史战斗力向来很强大,但是今天可以说是踢到了铁柱子上,他们根本就不占理。 如果李蕙、王宗彝他们现在再站弄出来,恐怕不只是面前这个林礼腾,整个都察院都要受到打压,以后的权力肯定会被大大的限制。 李蕙、王宗彝也看到了周围这些普通文官,对他们投出来的眼神,没有一个文官对他投对她们投了同情的眼神。 显然,其他的官员对于督察院御史的肆意妄为,也早有了几分不满。 凭什么你们说弹劾谁就弹劾谁,不需要任何的证据,仿佛你们想弹劾谁,却弄不死谁,那就不不罢休? 弹劾人都不需要去调查了,就全凭一张嘴,出了事情就说自己风闻奏事? 林礼腾本来以为自己那些同僚会帮他,但是他发现自己的那些同僚,都对他都投来了厌恶的眼神。 他竟然众叛亲离了。 都是林礼腾这狗东西害的,以后连他们做事都要谨慎了,弹劾官员都要想想后果,不能够信口就来了。 可是那边的萧敬却不管他们的小动作,看了看旁边的小太监,一个眼神过去,小太监瞬间明白了。 那小太监走了出来,拿来一个木板,拔掉了林礼腾的帽子,开始掌嘴。 打了二十几下,弘治天子才喊了一句:“好了,停一下吧。” 这个时候林礼腾整个嘴巴里都是血,说话含糊不清,根本就听不出他说了什么。 众人都叹了口气,不知道这林礼腾算不算是咎由自取。 你林礼腾明知道赵远松是宠臣,加上几个阁老都等着赵远松的银子为朝廷解渴了,你非得搞他干啥? 林礼腾后面的年轻官员,就更是瑟瑟发抖。 弘治天子说道:“林礼腾,你知道你犯的最大的罪是什么吗?” 林礼腾回答不了,他满嘴都是血,牙齿全部被打掉,整个嘴都麻掉了。 “你最大的罪,不是你弹劾了林礼腾,是你抗旨,朕让萧敬跟你们说的话,这那不是规劝,那是命令。” “既然你不认朕这皇帝,那朕自然也不会对你客气。” “来人,将林礼腾打入死牢,让锦衣卫去抄家,看一看他是不是真的那么清白,是不是这么干净。” “还有,让锦衣卫的人伺候伺候他,看一下蹲在他后面的人到底是谁。” 林礼腾被带了下去,这人注定是废人了,哪有进了锦衣卫,还能全盨全尾出来的。 弘治天子看着林礼腾后面的几个官员,几个纷纷请罪,他们看到林礼腾的惨状,心里也是害怕了。 你们这些人也是会有错的,全部都脱了衣服回家反省去吧。” 站在前头的七八个年轻官员里面,都是朝廷的少壮派,这些人全部被罢官,对朝廷的影响还是不少的。 弘治天子听到有人嘀咕的声音,回头看了看其他在场的官员,说:“这个判罚朕说完了,诸位有什么异议的?” 官员们没再说话。 弘治天子冷哼一声,说,“通政也查一查吧,还有泉州府到顺天府这条路上的知府,也都查一查。” “看一看到底是哪个知府,知道此事没有上报,地方的两三名百姓来京城,竟没有人上报?” “朕不相信,看来通政司也是烂了。” “将来要有一支军队进京刺朕,是不是这些地方官员也可以不上报?” “这样连无君无父的官员,也不必留着了,查实之后全部罢官。” 刘健李东阳这些人都是心中感慨。 今天这个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看起来全部都是因为赵远松是陛下的宠臣,陛下要袒护他,所以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但事实上,赵远松也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大臣们这一点算是看清楚了,所以才没有人敢站出来反对。 这是陛下故意借着这个事情扩大了影响,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 尤其是林礼腾本来罪不至死,但是却被抄家,还被丢进了死牢。 本质原因还是因为他抗旨不遵,泉州府到顺天府这一条路线上的知府和通政司的这些官员也全部被罢官,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今天你们可以掩盖两三百人进京,明天你是否可以联合起来,再隐瞒其他的事情,蒙蔽陛下的耳目。 甚至像天子所说的,协助反贼进京,是不是也可能做得到? 哪怕这样的可能很小,但是作为皇帝,无论再怎么仁慈,也会将这种可能扼杀在摇篮里,这是皇帝维护皇权的天然行为。 地方官员们做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取死之道。 那么多的年轻官员,就是里面有一些是比较有才华的,搞得如今的一个下场,可谓是可悲可叹。 不过他们也没有太多的惋惜,大明什么都不多,就是人多。 每年那么多的进士等着授官,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担心过这些事情,官员被拿下之后,肯定就会有更多的官员被安排上去。 这些空出来的位置,也是不少的甜头,可以方便朝廷上的一些老家伙,安排一两个自己的学生进去了,他们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 弘治天子起身,说道:“好了,热闹看完了,回宫吧。” 大臣们纷纷退去,督察院的十几名官员,都聚集到了李蕙、王宗彝两个人的身边。 一个御史忍不住,说道,“两位上官,难道这个事情就这样算了嘛,为了那赵远松,咱们已经折进去两三个御史了。” “他简直就是我们的灾星了,咱们不讨回这一个场子,同僚们晚上都睡不着。” 其他官员听到了这个话,仿佛一脸震惊的看着这个说话的御史,他们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蠢货,竟看不清楚刚才的情况。 官员们都纷纷挪开了脚步,不愿意离他太近,怕他给自己带来霉运。 这御史看到周围同僚的动作,心里面也是有些不明白。 李蕙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面不带任何感情。 御史被看得有些畏惧。 只听李蕙说道,“你要是能忍住,那你就忍住,你要是不能够忍住,那么咱这都察院你也不必再呆了,今天这边事情你还看不懂吗?” “你们真以为陛下处置了林礼腾,就是因为赵远松是陛下的宠臣?” “再者,现在不只是陛下在保着赵远松,内阁的阁老也在保着他,你要跟朝廷上的阁老作对?” “何况当年我们跟赵远松结下来梁子的事情,说不上谁对谁错,要真按我看的说,这个错咱们这边还多一点。” “你们不是晚上睡不着吗?那边不要再睡,但是咱们跟赵远松结下梁子的事情,从今天开始就是了了。” “只要我一天还是左都御史,我不希望在看到有任何的官员,没有任何的证据情况下,再肆意攻击赵远松。” “咱们都察院已经惹到陛下不喜欢了,再出一两桩这样的事情,咱们都察院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 弘治天子回到了后宫,张皇后迎了上来,东华门卫的事情,她已经听说过结果了。 张皇后有些责怪地看着弘治天子,说道:“陛下,如今太阳那么猛,你何必出去晒着太阳,派个阁老过去查一查就是了。” “这些人也是实在胡闹,完全没有顾及到陛下你的身体。” 弘治天子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再说,不杀那林礼腾,朕心里不安,得让他们都受到了自己该有的惩罚。” “万幸算是保住了赵远松,嗯……也不能说是保住了他,应该是说他本身就是清白的。” “他在这个事情上面做的,可以说是无可指摘的,朝廷任何一个官员都不能说他的不是。” “算是又帮了朕一个很大的忙,也总算是没有让朕失望。” 张皇后有些吃惊,她本来以为是陛下帮了赵远松,怎么她现在觉得倒反过来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大战船造出来了。 第159章 大战船造出来了。 弘治天子看着皇后迷惑不解的表情,耐下了心思,给张皇后解释。 “古人有云,唯名与利不可贾人,这个道理皇后肯定听说过吧?” 张皇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这个说法。 弘治天子有些感慨,“朕之前对那些大臣太过宽和了,大臣们对朕并没有太大的畏惧。” “林礼腾做的事情是有过错的,但也不至于被打入死牢,无非就是剥夺了他的官职也就算了。” “但是朕得做点事情,把他们手里的权力,再从她们手里给收回来,然后给他们定下规矩。” “以前是那样的,现在便不能再那样了。” 张皇后跟天子做了很多年的夫妻,自然明白天子的心思,“陛下这是为太子打算。”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说道,“就是这么个道理,咱们这里管严一点,太子将来就好受一点。” “咱们现在对那些大臣太过放松了,让他们太过放肆,将来太子再想把他们的权力收缩起来,就实在太难了。” 张皇后不知道说什么,如果是以前天子根本就不是那么个想法,弘治天子会对大臣一直都那么宽容。 可是天子离开皇宫微服私访了两次,改变了他很多想法。 原来他心目中那些一片公心的大臣,并不是每个人都没有私心,反倒应该说,大多数大臣,甚至是所有大臣,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私心,这是无法改变的。 他一路以来的宽容,并没有办法扭转大臣们的私心,反倒会有可能让那些放纵的大臣,变很更加放纵权力。 弘治天子也明白了,他之前这样做,竟然削弱了皇权,会为太子将来对天下的统治产生隐患。 “陛下,您现在身体越来越好了,起码比以前好了很多,时间还很长,完全可以慢慢的来做这些事情,倒不必太过着急。” 弘治天子挽起了张皇后的手,但是坚定地摇了摇头,“所有事情都得慢慢的做起来,现在赵远松刚好给了朕一个好机会,朕总不能就这样浪费了。” 他摆了摆手,说道:“好了,这些就不必多说了,朕有些想念太子,也有些想念赵远松了。” “如果可以的话,朕想要去南边看一看太子和赵远松。” 张皇后也叹了口气,说道:“陛下,南方不方便,还是太远了。” “臣妾也很久没有见过太子了,不知陛下能不能把太子召回京城,让臣妾见一见他。” 弘治天子一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推脱道,“太子在南边自由过了,你想让他回来,那他自己也不愿意。” “虽说太子老是在外面也不是办法,不过想想他跟在赵远松身边,也确实能学到不少东西,算了,先由着他吧。” “你给太子那边派几个有经验的稳身婆吧,等到他的孩子快要出生的时候,朕跟你去见一见他们。” 张皇后叹了口气,明白陛下这是已经决定了。 太子在赵远松身边,确实学到了不少的东西,性格也沉稳了很多。 弘治天子有心想要让他一直跟在赵远松身边,看能不能学到更多的东西。 只是为人父母,哪有不想念孩子的。 天子一样很想念太子,但是他却不想让太子回来。 “虽然太子的病治好了,但是朕在太子和赵远松身边,一直安插有人的。” “太子和赵远松的一举一动,随时都在他们的他的监视之中,朕发现去到了泉州府之后,赵远松果然是实现了当年对朕的承诺,教会了太子很多东西,太子也愈发的沉稳了。” 张皇后是听明白了,问道,“所以陛下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才忍住了心里的思念,不把太子召回来?” 弘治天子苦笑,“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原因,也只能是这个原因了。” “有一个事情皇后想必不知道,听说现在赵远松还让太子偶尔接触一下泉州府的日常事务处理,为的就是打磨太子的性子。” “据锦衣卫所说,太子已经能帮赵远松处理一些泉州府的的事务,这可是一个好苗头,这是咱们烧香拜佛的求不来的东西。” 张皇后听到这话倒是有些吃惊了,“太子竟然能够耐得住性子,还愿意听赵远松的话?” 弘治天子眼神很坚定,显然没有撒谎,“皇后想把太子召唤回京城,朕又何尝不想,但是朕不能够这样做,朕明白把太子留在泉州府,才是一个最好的和选择。” “朕甚至心里期待着,希望赵远松能够把更多的事情布置给给太子,继续打磨他的性子,甚至直接把所有的事情抛给太子处理都可以。” 张皇后叹了口气,忍不住说道,“赵远松确实是一个好到不能再好的老师,这是太子以前的老师都不能比拟的。” “太子以前顽劣,一天到晚只能懂得胡闹,现在竟慢慢的开始学习处理府衙事务,也算是慢慢地回到正道。” “陛下放心,臣妾要明白陛下的意思,陛下是想要劝臣妾不要召太子回来。” “可臣妾虽然很宠溺太子,可太子是咱们唯一的孩子,臣妾也不希望这样一个大好局面,就随着太子被召回京城,直接就毁掉。” 张皇后甚至心里已经可以想象,如果太子被叫回来了京城,那么结果都是一样的,太子又会变成以前那般无所事事的样子,这绝对不是她也想看到的。 她觉得现在这个情况就很好,赵远松是她可以相信的人,对方又有意栽培太子,多教他一些东西,同时太子也很喜欢赵远松,愿意跟着赵远松学习。 弘治天子笑道,“泉州府就是区区一个府,就算真的惹出多大的祸来,也不是一个难以接受的事情,无非就废了一个泉州府而已。” “何况有赵远松看着,断然不至于此,反倒是太子极有可能成长起来。” “朕心里甚至在考虑着,要不要给赵远松提一提官职,比如说让他当一当福建巡抚,因为当太子学会了处理一个府的事务之后,他就应该有一个更大的舞台,学着处理更多的事务。” 张皇后忍不住心动,“臣妾觉得赵远松是肯定有能力,管一个福建承宣布政使司的应该是问题不太,到时候太子也可以跟着赵远松,接触一个福建承宣布政使司的政事。” 弘治天子点头,“这正是朕的想法,这样太子将来治理天下,就不会轻易的被他大臣们蒙蔽,也不会变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昏君。” “只是朕心里有点烦躁,这个事情也确实是不容易,难度不是出在太子那里,也不是出自赵远松的性格和本事上。” 张皇后有些不解,“那问题出在哪?” 弘治天子叹了口气,道,“赵远松是有本事的,但是赵远松也太年轻了,今年才二十九,三十岁都不到,就这样让他当个福建巡抚,朝廷上的大臣那也不能服气呀!” 张皇后愣住了,她仿佛也是才想起,赵远松今年才29啊! 天子挠了挠头,看着旁边的张皇后,咬了咬牙说道,“算了,这些事情到时候再说吧,要实在不行了,朕大不了杀几个大臣就是了。” “谁反对谁杀谁,无非就是朕背点骂名,只要能让太子好,朕背些骂名也无所谓!” 京城发生的事情,仅仅在半个月之后,就传回到了泉州府。 朱厚照拿着京城来的信件,给了赵远松看,“兄长,这京城闹的也是真热闹,想不到那群狗东西还真的去了京城告御状。” 赵远松接过那封信看了看,倒是没说什么。 那封信自然是弘治天子写的,还是用的寿宁侯的身份。 赵远松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说道:“他们想去就让他们去吧。” “当时咱们快要打仗了,一时半会之间,也没时间料理他们。” “不过,这一次对咱们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朱厚照倒觉得赵远松有点心大了,这件事情要是处理不好,赵远松还是有麻烦的。 他心里也明白,赵远松心里未必就如同他说的那么轻松。 他看了赵远松,想到了爹娘给他写的信,说道:“兄长,我父亲有个事情让我跟伱商量一下。” 赵远松看看朱厚照认真的表情,有些好奇寿宁侯有什么想跟他说的。 “你说那些生意的事情吧,他不是都入股了吗?等着收银子就是了,有什么好说的。” “咱们几个买卖都没有离了他,你们家多挖几个地下室,把银子藏深点。” “要不然陛下知道你们有那么多银子,可不是个好玩的事,现在朝廷日子那么艰难,到时候你们日子肯定不好过。” “你没看我最近都收敛多了吧,还有,我听说太子如今都没有孩子,我看看这样子,太子十有八九是生不出来了。” “跟你之前差不多的道理,他也是生不出来,到时候这皇位必定会流落到其他的宗室手里。” “也别怪兄长说话难听,你们老张家这样做事,是嚣张跋扈了些,以后有的是你们的麻烦。” “要是太子真的无后,让别人上了位,你们老张家还站得住吗?将来肯定是要倒大霉的。” “你若是老老实实老实一些,叫你爹爹老实一点,还有你那个不成器的叔叔,全部都把脑袋缩到沙子里面做人,你们家说不好就可以延续下来。” “要不然,等到将来有别的皇帝登上皇位,你们麻烦就大了。” 朱厚照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赵远松竟然想得那么深远。 赵远松不知道他是太子,不过他听懂了赵远松语气里面的善意,这是真是为他们着想的,所以他心里也没有责怪赵远松。 朱厚照看着赵远松说道:“兄长说的这些,你放心,我们懂的。” 赵远松点了点头,也没管对方听没听进去,“这些话,我只说一遍,以后肯定不会再说了,你们能听得见就听得进去,听不进去我也没有办法。” 朱厚照也明白赵远松的意思,赵远松说这些话,其实风险是很大的。 要是让当今的天子知道,赵远松一个小小的知府,就这样议论皇室,能让他讨得了好吗? 朱厚照只好把认真地保证,“兄长放心,这些东西我都懂的。” 赵远松看他听进去了,才满意地笑了笑,“你懂了就好,对了,你刚才说,你爹想跟我商量什么事来着?” 朱厚照愣住了,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是什么事。 他刚才的思路,已经完全被赵远松给打断了,脸上露出了几分尴尬。 但是朱厚照很快又露出了几分兴奋,说道,“兄长,我记得你还没有娶妻吧?” 赵远松嘴角抽了几抽,他后院住着二三十个美人,但是他想了想,如果按照这个时代的观念来看,他确实是尚未娶妻。 他脸上挂着莫名的微笑,说道,“是有这么回事,怎么着?你有妹妹未嫁吗?” “我记得你也没有妹妹吧,不过你长得倒是不错,按理说你要是有妹妹的话,应该长得也不差。” 朱厚照听到这话,脸上倒是有了些莫名的伤感,他确实有个妹妹,但是妹妹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他妹妹是一个很有灵气的公主,只可惜不长寿。 他又提振了一下心思,说道:“其实也算是我妹妹,我们手上有个这么一个女子,是云南沐国公家的女公子。” “她被我娘认作了干女儿,我们家跟沐国公说过后,想要把这沐国公府的女儿嫁给兄长,不知道兄长你有没有兴趣?” 赵远松皱了皱眉头,没想到这个事情还真是这样的。 他想了想,说道:“她性格好不?” 这问题倒是让朱厚照有些惊讶。 他原本以为赵远松肯定会问,那女公子是否长得漂亮,但没想到赵远松竟然问的是性格好不好。 “兄长,你这样问,倒有点不太符合你的风格,我还以为你会问那女公子长得漂不漂亮。” 赵远松嘴角一撇,说道,“当正妻的,漂不漂亮不太重要,只要不为我惹祸就行了。” “人家沐国公的女公子配我是足够的了,不过先说好啊,长得漂不漂亮,我倒不太在乎。” “我要是喜欢漂亮的女子,而我大可再纳几个小妾,但如果那好公子性格不好,那咱们不必谈。” “一来,后院不宁,二来,容易又为我惹来祸端,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你们是不想要我跑路,想让我安定下来。” “我本来已经是侯爵,只怕小心些,便不会出什么事情。” “如果再跟沐国公府结亲,以沐国公府跟皇室的关系,我只要不造反,应该是能够苟到最后的。” “可如果是那女公子性格极端,恐怕我也过不下去,万一原本不想跑路的,到时候还搞得我非跑路不可了,那也不好。” 听到赵远松这样说,朱厚照明显放心了很多。 赵远松愿意问对方的性格,那是代表着他愿意接受这件事情。 他一直不愿意赵远松跑路,不仅仅是因为赵远松的才华,是他跟赵远松之间的关系。 他跟赵远松之间,既像老生,又像兄弟。 赵远松对他一直多有照顾。 像赵远松那么懒散的性格,能够这样对待朱厚照的,也可以说是十分难得的。 朱厚照笑道:“兄长放心,爹娘给你挑选的妻子,性格肯定就不会差,世家大族出来的女公子,大多都是经过调教过的大家闺秀,兄长可以放心。” 赵远松想想觉得也是这么一个道理,“你这样说的话,那倒也是可以,只是对方可否真的愿意,别搞得对方不情不愿的,到时候为兄后院起火。” 朱厚照一摆手,觉得这根本就不是问题。 他爹他娘可不是什么寿宁侯,乃是皇帝和皇后,这是对沐家的恩宠。 那沐国公府的女公子,就算看在他爹娘份上,也不敢搞什么不情不愿的事情。 那打的不是赵远松的脸,也是在打皇帝和皇后的脸。 赵远松突然想起个事情,说道:“明天你跟我去船厂看一下吧。” “最先搞出来的两艘大战船已经下水了,有了两艘大战船下水,我们就能够搞很多事情了。” “我打算先把这一个海上贸易的事情做强做大。” 他们已经收到了朝廷给他们来的公文,允许他们在泉州府搞一个通商口岸。 朱厚照也想看看一直被赵远松心心念念的大战船。 这件事情他也很是感兴趣。 每艘大战船上装备的三十门火炮,全部都是新式火炮。 那种新式火炮的威力,他是见识过的。 一艘四五百料的海盗船,当时他们就只用了一枚炮弹,就让其当场解体了。 火炮有那么强大的威力,以前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朱厚照也想起了个事,说道:“兄长,咱们要做在海上贸易,那不得打击走私吗?” “那些狗东西偷偷摸摸的乱搞,也在往南洋卖东西,他们这这样搞,总感觉是抢了我们的银子,这可怎么得了。” “我想想心里难受,就像是在我手上割肉一样。” 第一百六十九章 又见钓鱼执法 第160章 又见钓鱼执法 赵远松轻笑,“这些以后再说吧,我们先打出我们的威名来。” “这个东西得一步一步过来,急是急不得的,走私商贩是跑不了的,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吗?” 朱厚照倒是也认同,笑道:“可惜兄长你说的那两种步枪没能全搞出来,现在只有左轮步枪能够用。” “另外一种能够射到一百步之外的步枪,萧彰他们直到现在也搞不出来,倒是有些可惜。” “咱们现在的左轮步枪,虽然火力很猛,打起来能占很大的优势,可是射程还是太短了,只能够射到四五十步之外,再远的话,可就没什么杀伤力了。” 赵远松也是阔达,“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另外一种步枪就算搞出来了,也没办法在海上用的。” “你想想,他们没有办法把那步枪做到小巧,那就只能做成抬枪,抬枪在海上怎么用?肯定不方便的,所以只能够在陆上用。” “这玩意儿让他们慢慢搞,搞慢一点也不要紧,我们在陆上暂时没什么危险。” 朱厚照想想,倒也是那么个道理,可他对另外一种步枪,还是很期待的。 他是太子,将来目标肯定不只是海上,他还想跟北边的胡人,好好较量较量。 他见识了左轮步枪的威力之后,对于另外一种被赵远松称为栓动步枪的步枪,自然是更加的期待。 第二天,赵远松带着朱厚照来到船厂。 当那两艘制造出来的巨大战船,摆在赵远松与朱厚照面前时,两人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朱厚照感到震惊,倒也是常好说,连赵远松的都震惊,也见这船也是相当的大。 虽说这船放在后世,其实也就四千多吨的排水量。 可赵远松前世也只在新闻和视频上,才看到过四千多吨排水量的驱逐舰。 他原本看过视频,觉得四千多吨的驱逐舰,好像没多大,可他近距离观看四千多吨排水量的木质战船时,才发现这战船真的很大。 这船就像一座小山一样,给人带来了巨大的压迫感。 一艘四五百料的战船,暂存在大战船人旁边,就像一个巨人旁边,站着一个小孩一样。 前一天,朱厚照还在想着,要把抬枪造出来,跟北面的胡人较量的事情。 如今他看见了这两座如同巨兽一样的战船,他激动得不能自己,有一种想直挂云帆济沧海的豪气,在他心目中油然而生。 他转过头来,看向旁边赵远松,说道:“兄长,你这玩意儿是真大啊,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 “有了这两艘战船,咱们可以说纵横海上,无人能敌了。” 赵远松大袖一挥,忍住了心里的惊讶,脸上一片平静,“这算什么,咱们花了上千万两银子,一共是要做十五艘的,其他的也会慢慢造出来,那时我们才是海上无敌。” 旁边的李寿峰听到两人说话,也是连忙说道:“侯爷,小侯爷,另外几艘今年是出不来了,只能够慢慢搞。” “十五艘全部搞出来,那得四五年后,但是我可以保证,船厂每年至少能够出三艘大战船。” “其实我们船匠是足够的,主要是材料不够。” “造船的木料都要阴干几年,一时半会儿之间,凑不出那么多阴干好的材料,只能慢慢造了。” 赵远松也理解,只说道:“伱们慢慢造吧,配套的战船搞出来没有?” 李寿峰连忙说道:“侯爷放心,配套战船都是搞出来了的。” 赵远松满意地拍了拍李寿峰肩膀,说:“下去先领三千两的赏银,就是额外给你的。” “还有其他的船匠,也都该赏也都得赏,我要每个人都能领到赏。” “至于每个人领多少,你自己定,然后把名单交给我就是了。” “当然,赏银档次最高的,也不能超过你,不能超过三千两这个范畴,你懂吗?” 李寿峰怎么能不懂,这就是为了保证他的权威。 不过,那么大一笔银子入到口袋里,要是在别的地方买卖良田,都能买三百亩田了。 李寿峰整副家产都没有那么多。 他拍着胸口向赵远松保证,“知府放心,有属下在,这造船速度绝对给你提起来,明年我至少给你再造出五艘这样的沧海巨兽。” 赵远松摇了摇头,不太在意地说道:“不是给我,是给朝廷,给你的赏银也是走公账,公家出的。” “你还是按照原来的速度造吧,最主要是把这个质量给我搞好了。” “别搞得船是造出来了,在海上散了架,这些东西是要出人命的。” “还有,让你准备那些商船,你都准备好了吗?” 李寿峰心里很明白,赏银无论是不是走公账,但就是赵远松下令赏他的。 “我们一共搞出了八艘三千料的商船,会尽快把侯爷要的三十艘商船,全部制造都出来的。” 赵远松有些不满,旁边的朱厚照也不太快乐。 这速度太慢了啊! 朱厚照忍不住对赵远松说道,“兄长,我们还是要另外想办法了。” 李寿峰听到这话,脸“嗖”一下就红了,但这也已经是他最快的速度了,三十艘三千料的大商船,没五年根本造不出来的。 赵远松摆了摆手,没继续说这个事情,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事情,再说多了也没什么用。 他反倒是咧大的嘴巴,说道:“我们先上去大战船看一下,驾着它出海溜两圏,检验一下这艘大战船的质量。” 李寿峰听到这话,倒是有点着急了,说:“侯爷,小侯爷,这船还没有经过海试,要不我们还是先等一等?” 赵远松想了想,倒是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咱们三个一起上去,要真出了问题,咱们三个一起死就是了。” 李寿峰哆嗦了一下,脸上露出了苦笑,也知道拒绝不得,也看得出赵远松不是在说玩笑。 “那侯爷先等着,我们马上去准备水手,就出去逛一圈吧。” 李寿峰走了之后,朱厚照来到赵远松身边,说道:“兄长,你这人可太坏了。” 朱厚照明白赵远松的意思,就怕那个李寿峰搞这事情偷工减料,他是故意拉上这李寿峰一起出去进行海试的。 如果是船的质量不好,导致船只解体了,李寿峰也一样会死在海上,就算这一次船只没有问题了,下一次还是一样的道理,谁也不知道赵远松还会拉上李寿峰海试。 这就是强迫李寿峰,让每次造战船的时候,都要保证质量。 这关系到李寿峰他自己的性命。 赵远松也不隐瞒自己的想法,说道,“人总是关心自己的事情,尤其关心自己的性命。” “咱们给李寿峰的银子不少,就怕他被银子迷了眼,给我搞出什么差池来。” “只要把他的性命也关联上,相信他做事会认真很多的,这比我们设置多少的监督都要重要。” “咱们设置了监督,他说还能跟监督的人勾连上。” “但是咱们把船只的质量,跟他性命挂钩上,那人家给他多少银子他都不会要了,因为要了银子,他也没命享用啊!” 朱厚照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今天又学到了些什么。 三个人上了战船,水手扬起船帆,就开始出海航行。 大战船经过了赵远松图纸改造之后,果然不一样,海上的浪打过来,船只的稳定性却比小船好到不知哪里去了。 朱厚照也有些感慨,看着赵远松说道:“兄长,当时我们去打海盗,要是用这样的战船,那咱们也不用受那么多的苦了。” 赵远松摇了摇头,说:“咱们照这些大船,就是为了深海航行的,你别忘了,咱们搞这些东西,也不仅仅是为了打海盗。” “咱们还是为了去海的那一边,去找回一些重要的东西。” “你看我那个番薯推广了之后,泉州府的百姓们大多都能吃上饱饭。” “现在周围的几个知府,都争着抢着,要找我们要种藤。” “他们治内的百姓也不好受,咱们朝廷年年打仗的,这个税是居高不下,百姓们缴税都缴怕了。” “只要能种番薯,他们剩下的粮食也多了一些,百姓也能够吃饱饭。” “海的那边,有很多很多的好东西,咱们都不能放过。” 朱厚照点了点头,赵远松说这些,就是关系到国计民生了,他不得不放在心上。 他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办法压抑着心中的激动。 又看着赵远松,说道:“兄长,不如我们打个炮吧。” 赵远松皱了皱眉头,觉得这朱厚照讲话,实在是有些不太讲究。 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说道,“你想打炮,那就打炮吧。” 赵远松转头回来看向旁边的孙铭,说:“让你带来的炮手,你都带上来了吧?” 孙铭有些走神,看到这两艘大船,他仿佛一瞬间就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 他抚摸着这艘大战船,就像抚摸着自己的妻子一样。 听到赵远松跟他说话,孙铭才发现自己走神了,旁边的随从提醒他,他才连忙回答,道:“侯爷,小侯爷,这些东西我们都准备好了,只要两位想看的话,马上就能看到。” 在公开场合,孙铭一直刻守本分,不叫赵远松做干祖父。 赵远松摆摆手,说道:“准备好,你去放两炮给我们看一下。” 孙铭没有拖沓,带着人就进入到了船舱当中。 船上的火炮也是泉州府一式火炮,都是跟孙铭之前操控的火炮是一样的。 但现在这种火炮已经不叫这个名字了,他叫做神威大将军炮,这是朱厚照强烈要求的情况下改的。 他们把一枚炮弹装了进去,孙铭看着下手下的人,大声叮嘱道,“记住了,每打完一炮,都要停顿一下。” “每个人都得在心里给我默念,数到十之后才能开第二炮,别给我整出幺蛾子来了。 “这船要是被你们搞坏了,赔不起啊!” 炮手们都是纷纷答应。 在钢铁无畏舰时代开始之前,木质船是没有办法做到火炮齐射的,只能够一发一发的把炮弹打出去。 因为一旦火炮齐射,后坐力就会马上把般只给搞坏,木质甲板根本就经受不住十几门炮的后座力。 一门炮打出去一发圆柱形炮弹,“砰”的一声,四里地外的海域,掀起了一道水柱。 水手们开始欢呼,激动得嗷嗷叫! 赵远松他们也感觉到,他们的战船就像被用力推了一下。 赵远松有些感慨说道:“大战船的稳定性是提高了一点,但是一里地之外,想一炮打中目标,那根本就不可能啊!” 朱厚照也觉得有些惋惜,不过还是比较乐观地说道:“兄长,咱们这火炮,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那些小船就是开了火炮,打得也肯定没有咱们准,因为咱们船只更加的稳,这已经相当不错了。” 赵远松倒是没什么好说的,想要火炮准确率更高,也不是没办法的事情。 他们现在都是管退炮,换成架退炮就行了,但那现意是工业品,现在不可能搞出来的。 两三个时辰之后,开始返航。 朱厚照认真离开了赵远松说:“兄长,咱们现在战船有了,不如干他几票大的。”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道:“倭寇实力很强大,但是他们实力再强大,还没有打不过咱们。” “可最重要的是,他们出现的地方咱们不好猜测,咱们先专门搞那些海盗吧,我已经有了个计划。” 他转过头来看向朱厚照,两个人对看也一眼,都不由露出了笑容。 赵远松懂得朱厚照,朱厚照也懂得赵远松。 两天之后,三艘武装商船出了海。 船帆上什么标志都没有,船舱内坐着赵远松和朱厚照。 除此之外,船上再没有什么货物,有的只是满满的拿着左轮步枪的士兵。 现在,赵远松的兵工厂在经历了几个月的生产,又再次生产出了六百多杆左轮步枪。 加上原本赵远松有的三百来把,已经有将近一千把左轮步枪了。 而这一千名士兵里面,有六百名士兵都在这三艘小战船上,让这三艘武装商船显得有些拥挤。 每个士兵都能够闻到旁边袍泽的汗臭,但是士兵们也只能够忍耐着。 他们都知道这一次出来的任务,每个人都巴不得海盗早点出现,这样他们就可以离旁边的袍泽远一点。 每个士兵都被混浊的空气熏的脑瓜子疼,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宁愿去打海盗。 朱厚照看向赵远松说:“兄长,你觉得那些狗东西会不会出现。” 赵远松嘴角一撇说,“哪有不上钩的道理?你他们肯定上钩,这都不上钩,他们吃什么喝什么。” 显然,赵远松和朱厚照两个人,又打算搞钓鱼执法的把戏。 这条计策看上次用过,但是这次再用出来,赵远松还是相信那些海盗会上钩的。 现在这时代,跟后世可不一样,这个时代去南洋,都是有固定的航线的,稍微偏移了航线,那可能会葬身在海中的。 一旦在海上迷航,这个时代没什么卫星定位,是回不去的。 所以有无数的海盗,都盯着这一条航线,就等着发财的机会。 朱厚照也觉得有用,上次的仗他还没打爽,这一次他也一定要好好尽兴。 赵远松看一下那边的孙铭,说:“孙铭你过来一下。” 原本在旁边擦拭左轮步枪的孙铭,连忙过来,板正地站在了赵远松和朱厚照的面前。 赵远松很喜欢充满朝气的孙铭,说道:“孙铭,你如今已经是个千户了。” “我跟小侯爷商量了一下,你为人很勤快,也很有脑子,现在我们觉得你的前途,不应该只是个千户,所以为你打算了一下以后。” 孙铭听到这话心里感动,可是他什么都没说,报答的话不应该只是在嘴上,而应该在实际上。 朱厚照发现孙铭果然足够的沉稳,这一点他很满意。 孙铭不在他身边之后,发挥出的作用,比在他的身边大很多,要继续在他身边,现在可能也还是是个端茶递水的。 朱厚照也看着孙铭,说道:“兄长你说的有道理,我们能够为你铺路。” “现在给你三个路子,第一个你可以进锦衣卫,将来干得好,说不好能当个锦衣卫指挥使。” 旁边赵远松听到这话有点过分,他看着朱厚照,觉得朱厚照这牛皮有点吹得大了。 锦衣卫指挥使谁来当,那只能看皇帝喜欢。 他们张家喜欢,那顶个屁用。 赵远松又想问上一句,“你几把谁啊?” 可赵远松想想却没说话,给下属画大饼嘛,都是这样的,这种饼他前世当社畜的时候也吃过。 饼画的不够大,手下怎么会上钩?怎么会努力干活呢? 朱厚照又接着说,“第二个,我们把你送去带领陆上的军队。” “现在朝廷跟西南边在打仗,打得有点猛了,我估计这一两年打不完了,到时候我们想办法把你往西南那边送,再给你一批火枪。” “你应该能够立下点功劳,到时候前途也是不小的,至少能够当个将军。” 第一百七十章 残忍炮战 第161章 残忍炮战 孙铭点了点头,这两个选择都他都很心动。 如果当上锦衣卫指挥使那当然好,但是其中的风险也很大。 当将军安稳了很多,他再收养上两个孩子,他就人生就圆满了。 可他还是等着赵远松和朱厚照说第三个。 只见朱厚照又说道:“第三个嘛,也是兄长提出的。” “他说这海上有无限种可能。” “或许这是我们两个人最后一次亲带兵出海,毕竟我们两个也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以后舰队或海军舰队或许得交给你。” “以后海军打击海盗,保护航线,进行商贸活动,全部都由你来搞。” “你将来可以再下南洋,或者再远去西洋,甚至帮我们两个去海的那边看一看。” “这前途也必定不可限量,我可以保证,伱以后至少也有个将军的名号在。” 赵远松也是接话,“不过有些话得跟你说清楚了,第三个选择的风险是最大的,人的力量跟天地之力相比,还是太弱了。” “别看咱们造的船已经足够大了,但要是遇上暴风雨,这船也不一定能够保得你平安。” “说不好,你会葬身在海中,尸骨无存,连入土为安都做不到。” “当然,这好处也有很多,跟三宝太监一样,你做的事情,可能是可以名扬千古的。” 孙铭听了这话思考了起来,犹豫了一下,终究是不能下决定。 他看赵远松说道:“干祖父能不能让我考虑一下。” 赵远松轻笑道,“你可以慢慢考虑,考虑一两个月都不成问题。” 正在此时,甲板上上的了望水手大喊:“敌袭!敌袭!” 铜锣也梆梆的敲了起来,朱厚照“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那些狗东西果然还是来了!” 他看着孙铭下令,说道:“你先上去处理这些狗东西吧,这个事情一时半会之间,也不是那么容易考虑好的,不着急。” 孙铭一拱手,“得令!” 三艘武装商船上面的靖海卫,都开始活动了起来。 他们水战的经验不够,显然有些慌乱! 孙铭上来大吼,“各军自守本位,有异动者,军法从事!” 显然,他的威望不低,及时镇住了场子。 神威大将军炮上的油布被拉开了。 这一次为了引这些海盗上钩,他们故意没有开那两艘大军舰过来。 那两艘大军舰要是开过来了,这些狗东西根本就不可能上钩了。 可每艘武装商船上,都有唯一的一门主炮! 眼看着商船越来越靠近,海盗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这个时候,孟狗儿来到了白鹤高的面前说道:“大当家,情况看来有点不太对呀!” “这几艘船咱们都没见过,也没有打哪一家的旗号,会不会是什么陷阱?” “走这个航线的人,应该都很清楚了,不打哪一家的旗号,肯定是会被抢劫的,敢做这个买卖的人,不应该不懂才是。” 白鹤高听到这句话,摆摆手说道:“管他那么多干什么?可能是新入行的吧,规矩不太懂。” “你怕个啥,对面也只有三艘船,咱们这边有七艘船。” “咱们的兄弟都是一个两个都是杠杠的,不可能打不过他们。” “你也不是个雏,怎么就怕了?就是真的陷阱,咱们也一样打得过,你怕个毛啊!” 孟狗儿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想通这里面关键之后,他嘴角一撇,“其实这也是个好事情。” “咱们刚好可以借机把这几艘船给吞了,反正是他们自己不打旗号,真要被我们抢了,也怪不了我们了。” 双方距离已经接近到两里地了。 赵远松他们装备的火炮,其实是可以打到那么远的。 孙铭就施施然地坐在甲板的红木宽椅上,左手握着宝剑,神情漠然。 他的心境不像他的表情镇定,这是他第一次独立指挥舰队作战。 靖海卫为了不引人注目,身上连军服都没有穿。 一名百户来到孙铭面前,问道:“千户,他们已经进入到了炮击距离,距离我们只有两里地了,我们打还是不打?” 孙铭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说:“打他们干嘛?” “咱们的船跟他们都一样,现在就打他们,怕他们难免跑了。” “等一下吧,等他们更靠近我们,在我们离我们不到半里地的时候,再开炮打他们,那时候他们想跑也跑不了了。” 百户听到这话,连忙去准备了。 赵远松和朱厚照没有上到船甲板,他们既然有意要栽培孙铭,自然对他是信任的。 朱厚照看向赵远松,忍不住问道,“兄长,你觉得孙铭会接受哪一个建议,咱们可给了他三个选择,他终归得选一个。” 赵远松想了想,说,“我觉得他应该会选择在海上混吧。” “我们给他第三个建议的时候,我看到他已经心动了。” 朱厚照想了想,觉得也是那么个道理,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看看他的本事吧。” “如果真的是有本事了,咱们也不用另外想办法栽培新人了,也是个了不得的好事。” 白鹤高率领着战船,越来越靠近靖海卫的三艘战船。 他们越发的感觉到不对劲了。 那三艘战船看到了他们之后,竟然没有开始躲避,反倒摆出了一副迎战的样子。 当他们进入到半里地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对面船上的那些人。 那些水手的手上,都拿着一种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火器。 虽然大当初的脸上,还是一副兴奋的表情,可孟狗儿这时候已经感觉到不太对劲了。 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事情,赵远松手下的军队,所采用的火器就是这一种特别的火器。 这一种白鹤高从来没有见过的火器,但是他见过,赵远松打败赵金叉那三支海盗得胜归来时,在入城式上,士兵就是拿的这些火器。 孟狗儿显然发现了这是一个陷阱,他感觉全身血液冲向脑海,整张脸变很通红。 他连忙冲过去,劝白鹤高道,“大哥,他们不是海商!” “他们就是个陷阱,是赵远松的靖海卫,就是他覆灭了赵金叉三支海盗,我们赶紧跑吧!” 白鹤高这个时候已经看到,对面那三艘商船上面的人,对他们露出了一副嘲讽的表情,显然这些人是在故意挑衅。 他开始犹豫了,孟狗儿不可能骗他。 可那边的靖海卫士兵,对着他们起哄,有胆大的士兵,当场扯开了裤子对他们撒尿。 如此大的羞辱,白鹤高再也忍不住了。 “怕他们干嘛,再怎么样无非也就是个火枪而已,咱们这边难道就没有火枪了吗?” “不管了,直接杀过去,今天我一定要抢到他的三艘船。” “就算是赵远松的人,又怎么怎么样?他们的主力一看就不在这里。” “我们几次探查过的附近,根本就没有其他船队了,“兄弟们,给我们杀上去,一个不留!” 白鹤高并不是完全失去了理智。 现在他们离靖海卫船队的距离,已经不足半里地了,他们有机会。 孙铭有点感慨,看着手下人说道:“太可惜了,只来了七艘战船,打完也不知道还能剩多少艘,知府明明让我们尽量多缴获些战船的。” “先给给他们打一炮,让他们见认识一下咱们的厉害。” 现在双方距离,已经不足四分之一里地,换句话说,就是一百多米。 神威大将军炮那么厉害,炮手几乎闭着眼睛都可以瞄准。 一发炮弹打了出去。 白鹤高也有一门火炮,第一瞬间也打出了他们的早已经准备好的炮弹。 一枚铁炮弹打了过来,运气非常不好,打在了孙铭的身边。 几块木板瞬间打飞,其中一块划破了孙铭俊俏的脸,一滴滴血流了下来,湿了他的青色衣领。 他左手握着剑柄,右手握着膝袍,手指骨节被他握得发白。 肾上腺素让他感觉不到疼,他奋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波动,牙齿被他咬出了血。 几个随从大惊,连忙想来关照。 孙铭一拨宝剑,大骂,“各军自守本位,有异动者杀!” 众随从不敢再动,看着孙铭的眼神是都是恐惧,这就不是一个人。 孙铭怕吗? 他怕。 但不会比他小时候割那一刀时更怕。 那个时候的他孤苦无依,世间都是黑暗的。 现在是干祖父和太子给他创造的机会,他们就站在他身后,不像当年那样,只有他一个人了。 他不能让干祖父和太子失望,这是他的全世界,他不希望干祖父和太子向他投来失望的眼神! 干祖父和太子就在船仓里,他也不能让干祖父和太子出事。 船仓里的太子和赵远松明显感觉得船突然摆了一下。 朱厚照脸色不太好看,“兄长,中炮了!” 赵远松愣了一下,喉咙有点发干,“相信孙铭!” 孙铭站起来,发现靖海卫的炮弹,也打到了白鹤高手下的一艘海盗船上。 接着,便是“砰”的一声巨大声响,震惊了所有的人。 白鹤高和孟狗儿看着手下打中的战船。 那四百料的战船,就在他们肉眼可以看见的情况下,被靖海卫的火炮瞬间打爆,整条船打成了两截。 两截船身都开始快速下沉,他们还看到那战船残骸开始着火。 白鹤高和孟狗儿瞪大了眼珠子,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这竟然是火炮打出来的威力。 白鹤高和孟狗儿的双腿开始颤抖了起来,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对面只有三艘战船,就敢来这里拦截他们了。 显然人家是有备而来,人家三艘战船对他们七艘战船,但他们一点胜算都没有。 靖海卫那边的声音传来,“对面的白鹤高别跑了,不用出去你们了,马上停船投降,不投降的通通都下海。” 位于白鹤高哪肯听他的,一看这种情况根本就不可能再打下去了,人家那边有三艘船。 也就是说至少有三门火炮,他们现在离对方的距离已经太近了,甚至连跑都没有跑掉的可能。 可他不管那么多,总不能死在这里。 “兄弟们不要管其他的,赶紧跑赶紧跑。” 他们要跑,可是大家的战船都差不多,孙铭哪管他那么多,下令第二枚炮弹打了出去。 砰的一声,双方不足半里地的距离,第二发炮弹竟然又打中了。 又是一艘战船,瞬间被打爆了。 整个过程中,他们没有看到任何一名活人可以逃生。 被打中的海盗都不逃掉了,他们在前面跑,人家在后面追,双方的距离大约是固定的,他们根本就不可能跑出去了。 白鹤高和孟狗儿脸上都露出了苦笑,人家早就想好了这里面的事情了。 白鹤高叹了口气说道:“不用再跑了,兄弟们停船吧,把船帆降下来,告诉他们,我们投降。” 他们的船帆安降了下来。 孟狗儿看白鹤高,阴狠地说道:“兄长,咱们要不要借着机会给他们整一波?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白鹤高显然明白孟狗儿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双方距离那么近,他们现在也逃是逃不了了,只能够投降。 赵远松手下的人肯定会上他们的船,接受他们投降。 这个时候,对方的火炮都没有办法发挥出的威力,他们就可以拼一把。 这个时候只要他们拼杀赢了,他们依然可以跑掉,现在他们人数是占优的。 白鹤高显然已经心动了,孟狗儿这个主意的确是个好主意。 “这倒是好办法,叫兄们都准备好,待会就这样干一波,先叫兄弟们都躲在船舱里。” 孟狗儿连忙就要下去准备了,可是白鹤高抬头一看对面的情况,当场又抑郁了。 “好了,叫兄弟们不用藏了,赶紧都出来吧,把手上的兵器都扔了,别搞了,搞也是白忙活,咱们没有机会了。” 孟狗儿有些迷惑不解,他顺着白鹤高的眼光看过去,也看到了令他十分难受的一幕。 赵远松手下的将领,根本就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蠢。 对已经想到了他们可能会使诈,只有一艘战船靠了过来。 另外两艘战船一直跟他们保持着不足半里地的距离,火炮也都瞄准了他们。 他们就算使诈,也只能够干掉对方一艘船,但是人家另外两艘船的火炮,可以将他们全部都送到海底去喂鱼。 孙铭手下的人用过来飞爪,把他们船用力拉过来。 双方船靠在了一起,白鹤高和孟狗儿看到对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个面白无须的将领。 那个将领显然脸上已经受了伤,现在已经被军医包扎好了,应该是刚才他们火炮发射的炮弹导致的。 他们马上明白,对面这个人应该就是统领这三艘船的将领了。 他们心里都觉得万分的可惜。 刚才那发炮弹,如果再歪一点,肯定可以把面前这个将领弄死,那他们也未必会战败,毕竟蛇骨头不行,这个道理是谁都懂的 这人胆子倒是很大,不让手下人来接受他们的投降,反倒亲自来见他们。 白鹤高和孟狗儿看到这种情况马上又心动了。 孙铭看到他们眼神里面流露出的光芒,嘴角一撇说道:“我是个朝廷的官员,这三艘战船都是受我控制的。” “但是在海上混的人,大家都懂得道理了。” “我敢在这里接受你们的投降,那我心里肯定是有打算的。” “你们可以把你们的想法收一收了,把你们的心思也停了,否则我可以保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我只是个朝廷的官员,我死了我手下的人马上就会有接替我的位置把你们给打爆,他们巴不得踩着我的尸体走上更高的位置。” 白鹤高和孟狗儿都看了一眼,脸上都是露出了苦笑。 他们有八百个心眼子,也玩不过人家,人家早就预判了他们有可能做出的行为,甚至有可能预判了他们的预判,这还搞个毛啊。 两个人来到了孙铭面前,一拱手说道:“参见这位官员,不知道这官员怎么称呼。” 孙铭虽然是个男的,但是他感觉可能他可能被毁容了,心里哪能够不恨,说道:“别扯近乎,叫你们的人,把你们所有的兵器,全部装进框里面,送到这艘船上来,我再跟你们说其它。” “你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不把所有兵器全部送过来,我一样弄死你们。” 白鹤高和孟狗儿对看了一眼,没有办法,只能够让手下的人照做。 海盗所有兵器都被集中到这里来,孙铭又派出手下,检查了各艘海盗船,确实没有武器之后。才慢慢地从自己的椅子上站起来。 “好了,在这里等着吧。” 说着,他钻进了船舱内,没过一会,船舱内摔出两个贵族装扮男子。 两个人长得都相当不错,有一个年长一点,应该也是只有二十七八岁,另外一个人则更年轻,看着只有十七八岁。 白鹤高突然想到什么,刚才那些普通的士兵,都称呼那个这面白无须的人做千户。 泉州府的千户可没几个人,这些是他们都打听过,应该说泉州府官位最高的就是那些千户了。 这千户都对两人那么恭敬,就是说面前两个人的地位,比他还要高, 他们瞬间明白,在他们面前的,可能就是泉州府知府赵远松了。 孟狗儿更是连猜都不用猜,他见过赵远松。 第一百七十二章 烂泥扶不上墙 第162章 烂泥扶不上墙 “我等参见赵知府。” 两个人竟然显然有些高傲,显然对自己变成阶下之囚,有点不太服气。 赵远松治的就是不服气。 他看着面前这两个海盗头子,又看了看那一边的孙铭。 孙铭的脸上现在已经被包好了,但是从孙铭衣服上和鞋子上的血迹,还是可以看出当时的险况。 赵远松转过头来,又看了看那两个海盗头子,“砍了吧!” 周围的靖海卫涌了上来,将两个人按倒在地上。 有靖海卫士兵拔出了手里的配刀,就要砍下去。 白鹤高和孟狗儿听到这话,连忙大声喊道,“赵知府,我们可是投降了呀,我们可是投降了的,你们不能言而无信啊!” 赵远松嘴角一撇,看着白鹤高和孟狗儿,“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们,只要你们愿意投降,我就可以放过伱们了?” 白鹤高和孟狗儿听到最后愣住了。 确实,赵远松从来没有跟他们两个,承诺过任何的东西,也只是他们的一厢情愿而已。 赵远松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身边的两个金海卫提着刀走开了。 他亲自拿着一把转轮步枪,走到了两人的面前,黑洞洞的枪口先是对准了白鹤高。 白鹤高看到赵远松那丝毫不带感情的眼神,当场也是真害怕了,涕泪交加,痛哭流涕。 正当赵远松要扣动扳鸡的时候,孙铭及时地站了出来,“知府且慢!” 孙铭非常明白,赵远松之所以这样做,那就是为了他。 他心中感动,连忙说道,“知府,事情还是得慎重考虑,这两人的名号我听说过,颇为骁勇善战,留着她们,也是一大助力。” “再者,这两个人虽是海盗头子,但他们毕竟是已经投降了,咱们要是把他们给宰了,只怕他们手下的人都会感觉到不安稳,恐怕就不好管理了。” “再说了,把他们两个都宰了,这个消息传出去,以后就没有人愿意投降了,请知府还是慎重考虑。” 赵远松瞟了他一眼,语气生硬地说道,“就这两个狗东西,险些折了本知府的一员大将,既然如此,本知府怎么可能还留他们。” 孙铭听到这话虽然心中感动,但还是坚持说道,“知府,属下的生死荣辱事小,可是知府的计划事大。” “请知府莫要因为属下受伤,便要因私废公,请知府饶他们两人一命,以观后效!” 两人也没想到,他们差点把孙铭给弄死了,孙铭还能站出来为他们说话。 可这个时候两人哪管其他,也连忙磕头认错,“知府老爷,我们知错了!我们知错了!请知府饶命,请知府饶命啊!” 赵远松定定地看看这两人,半晌之后才冷哼了一声,“孙千户替你们求情,那就饶你们两个一条狗命,你们两个愿不愿意为朝廷效力?” 现在赵远松的刀子,都要架到他们脖子上了,赵远松问他们愿不愿为朝廷效力,那他们肯定是愿意啊! 现在他们说不愿意,赵远松的刀子砍下来那怎么办? 两人连忙说道,“我们愿意,我们愿意,从此以后,我们愿意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绝对不敢再有半点异心,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赵远松点了点头,收起起了左轮步,意兴阑珊地说,“你们倒是挺聪明的。” 白鹤高苦笑说道:“我们兄弟再聪明,也不是赵知府你的对手,这不还是成了你阶下之囚吗?” “咱们不求别的,只求赵知府留下我们一条性命,我们愿意投靠你,为你效力。” 赵远松听到这话,抬了抬眉头,看着已经完全没有了傲气的两人说道:“我手下确实缺一些人手,你们两个想不想当官了?” 白鹤高和孟狗儿对看了一眼,他们都没想到赵远松竟然那么直率,直接就问他们想不想当官。 他们两个当想当吗? 还是想的。 不想也不能说。 “我们两个都愿意为知府效力。” 赵远松有些不满,说,“是为朝廷效力。” “不过那就好,我手下确实欠缺一些敢打敢杀的汉子。” “以后你们两个。可以跟着我们混,不过现在你们兵器,倒是暂时不能够还给你们。” “你们也暂时不能够再统领你们的船队,得先跟着我们回到岸上的,把你们的军队打乱之后重新训练。” “怎么说也得混一些我们的人去人情,要不然再这样把你们放上海上,我也不放心。” 白鹤高和孟狗儿对看一眼,心里都觉得有几分难受。 这赵远松的防他们可是防的很,果然不可能就那样放过他,让他们回到自己的船上。 赵远松说话也实在是太过直率,也不怕伤到他们的心。 白鹤高和孟狗儿两个人对看了一眼,连忙说道,“我们都听知府的吩咐。” 赵远松摆了摆手,“别的先不说了,都得看你们以后自己的表现,现在先带我们去你们的藏宝地,咱先把你们那么多年积攒的财富,全都拉回去泉州府。” 白鹤高两个人听到这个话,虽然很是心痛,但是也没有办法。 当赵远松再次回到泉州府的码头时,他又搞到了四百多两银子,还抓到了六百多名俘虏。 这些海盗都会重新训练,接受军规培训,如果发现可以用的话,会继续使用这些人在海上拼杀。 毕竟这些海盗胆子要大一点,也熟悉水性,十分的好勇斗痕。 这些人当然不是最好的兵源来源,最好的兵员来源还是老老实实的农家子,更容易接受命令。 这些海盗倒是有些跳脱了,可赵远松等着用人,他要最短的时间内,拿出一番成绩给朝廷看,要不然开关这个事情,还是不太稳固。 其实这倒是赵远松多想了,这些海盗之前跟着白鹤高孟狗儿之前混,每个月也就拿那么点银子,跟朝朝廷拿了更多的银子。 他们都没有办法想象,明明赵远松这些人是朝廷的军队,为什么发的银子竟然那么多? 赵远松每个月去给他们发六两银子,这个价格可是白鹤高孟狗儿这些人都给不出来的。 别看当海盗的,好像一定能挣到很多银子,但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一定的上层吃肉,中层要喝汤,下面的小虾小米,还是为了那点鸡零狗碎而奋斗着。 在赵远松的银弹攻势之下,海们都表达了自己愿意投奔赵远松麾下的决心。 他们想得清楚,赵远松给的银子更多,干还是干那点事。 何况,他们当海贼的确实也不是多么光彩的事情,死了之后也没有办法埋进祖坟。 他们跟赵远松混了之后,他们就是名正言顺的朝廷官军,这可比当海盗光明很多。 白鹤高和孟狗儿亲眼看着自己手下的人叛变,而他们也被押走了,说是要学什么海上指挥,还要学什么军规? 只是海上指挥这些都是小事,他们这样在海上混的,无论是对航路的熟悉,还是对船只的调派指挥,他们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主要是赵远松让他们去学一学军规。 甚至学军规,也根本都不是最终目的。 最终目的是赵远松非要折磨他们一下,磨一磨他的性子,让他们接受再教育,洗去他们当海盗头子的心态。 朱厚照和赵远松看这一箱又一箱从船上抬下来的战利品,也有些感慨。 “兄长,杀人放火金腰带,这话果然是不假,这比卖股票还要更容易来钱。” 赵远松瞧了他一眼,说道,“这些来的都是快钱,也不是一直都有这样的买卖。” 他转过头来,看一下后面的孙铭,“接下来的战争,我们就不陪你了,你自己带着船队出去吧。” “三个月之内,能骗到多少海盗来进攻,那就是你自己的本事。” “但是你自己记得凡事小心为上,可不要阴沟里翻了船,到时候脸面上不好看。” 孙铭听到这话,连忙保证说道,“侯爷和小侯爷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们两个失望的。” 赵远松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 他发现孙铭有点着相了,就怕对方钻牛角尖,又忍不住提醒一句,“你得知道,脸面上好不好看也没什么,记得活着回来,别把命丢在海上了,三个月之后,我还有别的活派给你们。” 孙铭听到这话,明白了对方的担心。 他显然已经想明白了赵远松说话的关键。 “干祖父放心,我绝对会小心的!” 在旁边的朱厚照有些不太明白,看赵远松问道,“兄长,这活为什么只做三个月?” “你看咱们这收获那么丰富,咱们这买卖可以一直做下去啊!” 赵远松瞅了他一眼,说,“这海上海盗也不是无穷无尽的,三个月能骗多少是多少。” “咱们做这买卖三个月之后,整个海域都知道咱们当钓鱼执法的事情了。” “他们肯定会认真甄别咱们的军舰战船,看到情况不对,人家根本就不会靠近咱们了。” “所以这事情只能做三个月,士兵们也总得休息一段时间。” “休息半年也好,一年也罢,韭菜总得一茬一茬的割,你割完一茬韭菜,就让人家韭菜休养一下,总不能挖了根。” 朱厚照忍不住竖起来大拇指,看向赵远松说道:“兄长确实是毒啊!” 赵远松瞪了他一眼,朱厚照有些不好意思,又连忙开口说道:“不,兄长,我的意思是,兄长高,实在是高!” 赵远松摆了摆手,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按理说应该晚一点收拾这些海盗的。” “但咱们现在船不够,这些海盗的船虽然烂,但是也能用,那就将就先用着吧。” “不过,这些都是战船,咱们还需要一批商船,之前咱们说好的事情应该做了,我们要尽早的获得一批商船。” 朱厚照看一下赵远松,说道:“兄长的意思是,打击他们的走私?”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反正朝廷就本来就禁海,这些银子本来就不该他们挣,现在我们只是从他们手里,把买卖接过来而已。” 朱厚照嘴角一撇,他现在也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了,“兄长这样做,就不怕朝廷里面有人跟你急?” “那些海商挣的盆满钵满的,可没少往朝廷里面送,你把他们财路断了,就跟杀了他们父母没什么区别,只是怕他们知道时候要跟你不死不休。” 赵远松嘴角一撇,脑后竟然露出了佛光。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财富太多了就能容易蒙住人的心智。” “我这是为了他们很好,青菜豆腐保平安啊!我会保证他们这辈子都能吃上青菜豆腐。” “朝廷肯定会有些官员弹劾我,反正我是无所谓,这活我肯定是要干的,我相信朝廷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朱厚照愣住了,他感觉到前所未的挫败感。 他一心想要向赵远松学习,希望有朝一日能成为赵远松这样的人。 可是他注定要失望了,就赵远松这副不要脸的模样,恐怕是他一辈子都学不来的 赵远松刚刚回到了府衙,想不到就有人来找他了。 管家赵福来到赵远松面前,对赵远松一拱手说,“老爷,外面有一群百姓来了,说是想要见你。” 赵远松听到这话,当场愣了一愣,说道:“什么样的百姓?” 赵福已经把事情打听清楚了,“就是陈家村的百姓,为了修路的事情。” “之前李家村的人不是去京城告御状吗,御状是没告成,李家村村民都被陛下给流放到泉州去了。” “所以李家村的地和房子不是空出来了吗?都收纳在了官府的手。” “既然李家村的这些土地,都督在官府的手里了,官府就完全没有必要再出银子,去买陈家村的地。” “老爷,大可直接在以前李家村的地上面修路,修路难度还少了许多。” “要不然,我们直接就在李家村的地上修路?把陈家村已经收了官府的银子全部再拿回来,那可是一笔不少的银子。” “这样省出来不少的银子,道路施工也没有那么难了,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赵远看了看旁边赵福一眼,眼神之中流露出了几分失望,说,“有些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凡事都是有得有失的。” “有些人往往贪点小便宜,但是就会造成更大的损失,朝廷如果这样做,确实是能省点银子,只是此法不适用。” 赵远松发现赵福跟了他那么多年,其实真的没有太多的长进,他基本上已经对赵福死心了。 他看了看旁边的朱厚照,有心要考一下朱厚照,问他:“小侯爷,如果这个事情是你来搞,你觉得应该怎么搞?” 旁边的朱厚照听到这话,嘴角一撇,知道赵远松是在考他,也有心要表现一二。 “兄长,刚才不是都说清楚了吗?” “这是官府已经定下来的事情,怎么可以改口?” “咱们虽然出点银子,但是咱们还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赵福听到这话,还是有些不太能理解。 朱厚照叹了口气,赵福是从岭南一直跟着赵远松到各地为官的,按理说,赵福应该有更大的舞台。 毕竟就连那一个孙铭,也不过就是赵远松的干孙子,赵远松的对他都有照顾,何况是赵福这样的亲信。 以前的朱厚照还不明白,现在朱厚照明白了。 这赵福脑子不太灵光啊! 甚至说他脑子不太灵光,都已经是朱厚照比较含蓄的说法了,他甚至想到了一句话,烂泥扶不上墙。 赵远松对赵福已经是很了解了,一直都没把对方放出去,就把他留在自己身边。 赵远松是十分重感情的。 只有这样做,赵远松才可以保证赵福衣食无忧,过上去富贵的日子。 因为赵福确实没有这个才华,放他出去容易犯蠢,将来还有可能连累到赵远松。 朱厚照看着赵福,细细的给他讲解这里面的奥妙。 “李家村的事情闹得很大,说是传遍了整个全州府,那都是小的,这个事情甚至传遍了天下。” “咱们那条路现在才修了一半,还没有修成,还有一些地方还在收地,还在谈判。” “兄长现在做的这个事情,刚好可以为我们解决很多麻烦。” “兄长只会选择在现在陈家村上面,把这个道路修下去,原因很简单,兄长要让所有人明白,兄长是不会向他们妥协的。” “如果他们不愿意卖掉自己的土地,那么兄长宁愿改路,也不会接受他们的条件。” “兄长给出的条件已经很好了,但是他们难免贪心不足。” “以后的百姓知道这个事情,我们再跟他们谈判,买他们地的时候,他们就会考虑清楚这个事情到底能不能搞,到底应该怎么搞,这会给我们减少很多的麻烦。” “再加上,兄长还在原来的陈家村上面修路,是告诉所有人,兄长是言而有信的。” “不会因为事情改变,而改变自己的承诺,答应给他们的东西,那就肯定会给他们,这就是立木为信的道理。”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不拘一格用人才 第163章 不拘一格用人才 赵福听了问这个话,才明白赵远松的良苦用心。 他叹了口气,他以前心里一直有对赵远松有点埋怨,觉得赵远松对手下的其它人,都比对他要好。 虽然他衣食无忧,但他也想搞点大事。 可是他慢慢地却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是赵远松不重用他,实在是他自己也不是那一块料。 就眼前这个简单的事情来说,他很多时候都不能够了解赵远松的良苦用心。 他明白了是他脑子不够用,也是他的眼光问题,他慢慢地终于有些释怀了。 这个事情还是要解决的。 他看看赵远松,脸上勉强挤出了点笑容,道理他是明白了,但是心里面一时之间也没能够调整过来。 “老爷,那到底见不见陈家村的那些人?” 赵远松看到他笑得苦涩,心里面也有些感慨,赵福对他还是很忠心的,但是他确实不能够把对方放出去,这些事情只能靠对方自己想明白,他帮不了对方。 “见,为什么不见?他们来了多少个人?” 赵福显然是数过的,道:“回老爷的话,他们一共来了九位。” 赵远松点点头说:“九个人也不多,全部都叫进来。” 赵福连忙去了,过了一会儿,赵福把九个村民全部带人进来领头了。 几个村民显然都有点紧张,不敢东张西望,也不敢直视赵远松的脸庞。 陈家村的村长陈福庆胆子倒是大一点,看看堂上的两个年轻人。 其中一个大概二十八九岁,另外一个人只有十七八岁。 他转念一想,就知道二十八九岁的才是正主。 他连忙对着二十八九岁的赵远松一拱手,“我等拜见府君。” 赵远松听到这个称呼,竟然愣了一下,说道:“你读过书?” 陈福庆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说道:“回知府老爷的话,草民读过几年书,只可惜连童生都考不上,倒是让老爷见笑了。” 赵远松摆摆手,说:“这没有什么,虽不能学有所成,但是能够在家乡造福乡里,也是挺好的。” 赵远松没有轻视他,陈福庆脸上露出了感激的表情。 “知府同意让新修的道路从我们陈家村走,给了我们陈家村莫大的好处,我们陈家村感激不尽。” “在这里,我们谢过老爷。” 赵远松把他扶了起来,说道:“这没什么,本就是你们应得的,其他地方也是这么个赔偿条件,你们也没多拿什么。” “何况,伱们还带村民义务帮我们修路,可以说是相当不容易了。” “已经给了你们的银子,你们放心拿好,不必有什么担心,过好你们的日子就是。” 陈福庆听到这话,脸上终于放松了下来,身后的村民们差点就要欢呼起来。 如果不是赵远松在面前,他们就真要欢呼起来了。 自从李家村被全部流放了,李家村土地空出来之后,他们就茶饭不思。 他们很担心赵远松会把道路重新修回原来李家村的位置,那么他们就一点银子都拿不到了。 在听到赵远松的话,村民们满满的都是感激。 赵远松看得出这些村民颇为淳朴,又对陈福庆说道,“好好管教你的村民,别有了银子就瞎搞。” “好好拿着银子,能够让你们旺三代了,可若是胡闹的话,没几年就穷了。” “如果可以的话,让你们的子孙去读书,只要村子里面出了一两个秀才,你们村子就算是兴旺起来了。” 赵远松说这些话,让陈福庆脸上都是有些忧伤。 赵远松的担心很有远见,村子里面的村民有很多,可自从拿到银子之后,性格出现了大变,有不少的村民开始糟蹋银子,染上了一些不一样的嗜好。 他心里去劝退,但很多村民都没有听他的。 他们很怕村民拿了银子,却坚守不住,过几年就把家业给败光了。 他嘴角一撇,眼神渐渐变得坚定了起来,“谢谢老爷的教诲,草民回去之后,会规劝村民们。” “草民愿意拿出个人补偿银子的一半,为村子建上一座私塾,只希望村子里面能出一些人才。” 赵远松点了点头,这陈福庆倒是一个好村长,“你有这个心,村民们不会忘记你的。” “李家村的人不是都搬了,他们的土地和房子就空出来了,我在他们的房子里面,拨出几间送给你们,就作为你们村的私塾了,你的银子留着聘请名师吧!” “那些土地就卖给你们,就按照还没有修路之前的价格就可以。” 陈福庆带着他的村民,怀着心里面对赵远松的感激走了。 他们之前听说过知府是个不近人情,贴面无私的,如今看来,此话不可信啊! 等到村民们都走了,朱厚照忍不住对赵远松,说道,“兄长有颗仁慈的心!” 赵远松看着旁边的朱厚照,没有继续讨论这个事情,说,“之前叫你写信回去,跟那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商量的事情,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朱厚照笑道:“兄长,你可真有本事,其他的官员别说敢调动锦衣卫,就是听到锦衣卫的名头,都得赶紧跑了,像您这样的,那可是独一无二。” 赵远松倒是没有觉得什么好骄傲的,说:“这是朝廷的决定,他们又不是在为我干活,陛下不是都答应了这个事情嘛!” “锦衣卫是天子私军,命令也是陛下下的,至于该怎么做,他们自己应该有个判断。” 朱厚照不再扯这个事情,说道:“兄长说的也是那么个道理,牟斌给我们来信了。” “就像你说的,陛下下的令,他没有办法拒绝,他答应了你的请求。” “不过我看这孙子倒是积极的很,还专门保证锦衣卫会抽掉一部分的精锐,专门放到东南沿海。” “他们会清查到底有哪些人,跟海盗有所勾结,想办法找到那些海盗的老巢。” “他们已经先调查好了一部分,名单已经送过来了。” 说罢,朱厚照从怀里掏了一张纸给赵远松。 赵远松拿过那张纸看了里面的内容,挑了挑眉头,说道:“这上面的东西倒是清楚的很,只怕咱们那位福建承宣布政使司的锦衣卫千户,也未必是多么干净。” 朱厚照嘴角一撇,“这个倒是确定的,兄长如果对他不放心,那咱们就跟牟斌说一声,叫他换个人过来就是了。” 赵远松笑了笑,出乎意料的说道:“这个倒是无所谓的事情,那个锦衣卫千户是叫兰折吧,手上应该有不少的海盗消息,可能还有走私商人的消息。” “叫牟斌换个人过来,其实也不是不行,但其实没有那么个必要。” “把那兰折留下来,对咱们好处更多。” 朱厚照也明白了,笑道,“兄长果然高明,我看那兰折也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咱肯定会猜到他的事情。” “咱们要是不追依究他,不向牟斌提出换人,那就是帮了他大忙,他可欠着咱们人情,咱们拿捏起来更容易。” 赵远松拍了拍朱厚照,的肩膀,说道这个事日上的事情不是非黑即白的。” “有时候,正直的人可以用,不太正直的人也可以用,咱们喜欢的人也可以用,咱们不喜欢的人也可以用。” “比如说那兰折肯定是不太干净的,但是这样的人,如果用得好的话,好处会更大。” “你要记住,不要因为自己的喜好,而影响自己的判断。”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把海商们的商船,全部都接过来。” “还是按那个说法,先杀鸡儆猴,给海商们打个样吧,告诉他们配合咱们的好处,也告诉他们不配合咱们的坏处。” 朱厚照也是认真了起来,赵远松教他的这些东西都是书上学不来的。 “那就听兄长的,我马上派人去通知那福建承宣布政使司的锦衣卫千户兰折,让他过两天就带人过来,听从咱们的吩咐。” 赵远松轻笑,说道:“也让咱们手下的士兵也都准备一下吧!” “到时候咱们还是把咱们也当成主力,也不能光靠他们的人。” 朱厚照知道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面,“兄长放心,我马上去调兵。” ………………… 赵远松猜测的没错。 这个时候,福建锦衣卫千户所里面兰折,脸色确实非常的难看。 他就坐在锦衣卫御门里面发着呆,面前的几个百户站在他面前,也是一脸的忧愁。 朝廷给他们来了一封公文,让他们好好的配合赵远松清扫海盗,以及海上打击海商的走私行为,一定要为赵远松的开关做好准备。 牟斌专门写了一封信过来,让他无条件服从赵远松的指挥,不要把对方给惹恼了。 可是当兰折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心里是极度恐慌的。 以前他跟赵远松是见过,但是双方之间没有太多的来往,可是现在双方连在一起了。 朝廷决定让他配合赵远松打击海盗和海商,而他兰折却跟偏偏跟那些海商是有来往的。 虽然他跟海盗没有太多的来往,但是光是跟那些海商有来往,就成为了一件让他很麻烦的事情。 当赵远松决定对那些海们动手,最后肯定会把他牵扯出来。 这个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是盖不过去的。 到时候只要赵远松跟朝廷里面一说,无论是跟那牟斌说,还是跟陛下说,都是让他无法承受的事情。 他做个锦衣卫千户,也根本不在意什么名声,最主要是他怕朝廷会治他的罪,让他连性命都保不住。 他手下一名百户看着兰折,说,“千户,要不然我们给那赵远松送点银子,让他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所有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看他。 “蠢货,给赵远松送银子?送多少?人家差你这点银子嘛?” 那百户退了回去,兰折叹了口气,说道,咱们“这一次麻烦大了,就看赵远松计不计较,赵远松要是不计较,咱们这个事情就过去了。” “赵远松要是计较,把咱们这个事情传到朝廷里面去,咱们麻烦也不小。” “我不怕跟你们说,我在锦衣卫里面,也是有点仇家的,只要这个事情一上报到朝廷,我不是一个贪污的罪名那么简单的事情。” “我那些仇敌无论如何,也会把我跟勾结海盗倭寇的事勾连起来。” “我跟海盗的来往并不多,都是海商给我送了不少银子,但是到时候我肯定说不清楚,我的性命只在旦夕之间。” “要是我倒了大霉,你们这些人也全部都讨不了好。” “赶紧用你们的猪脑子想想,怎么样才可以摆平赵远松,把咱们从这个祸端里面躲过去。 几个百户相互看来看,心里都很是烦恼,他们这脑子还没有兰折好用。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们知道赵远松是肯定有缝的,可是他们找不到赵远松这个缝在哪里。 又有百户忍不住说道,“千户,要不咱们把银子给那些海商退回去?” 他这话一说出来,其他几个百户都是低下了头。 兰折也是忍不住大骂,“你是个蠢货吗?他们送的银子不少,咱们已经花多少了?你们还能凑得出来吗?至少短时间内里面凑不出来。” “赵远松这边都要办事了这个办法根本就来不及。” 其他人都叹了口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他们就没有办法。 有百户就直接说道,“千户,要不我们赶紧跑路物吧,我们找海商们借条船,我们跑到南洋去。” 兰折听到这话倒是很心动,可是他脸上也是一副舍不得,他现在当个锦衣卫千户威风得紧,不知道多少人羡慕。 让他们跑到南阳去,他心里是一万个不情愿。 就在兰折苦恼之际,手下人突然进来禀报,“千户,泉州府那边派人送信过来了。” 兰折听到这话,嗖一下站起来,说道,“你说的是泉州府那边送信过来了,不是泉州府那边的大军过来了?” 那手下听到这话,也是一脸懵,问道,“千户,泉州府那边派大军过来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吗?” 兰折一愣,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把那信接了过来,让那个锦衣卫退了出去。 他心里突然泛起了一个希望,从那里面抽出了一张纸,仔细地看起来。 他看的很认真,下面的百户却很着急,终于有一名百户忍不住了,问道,“千户,那赵远松到底是怎么说?他有没有威胁咱们?” 兰折觉得微微有些头疼,以前他没觉得,他现在怎么觉得手下都是蠢货,说道,“赵远松威胁我们干什么?他又何必威胁我们?他图个什么?” “他只要愿意给朝廷写封信,朝廷马上就会把我们换掉,何必多此一举。” 百户们心里就像猫抓一样,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你倒是说话啊! 可这话没人敢说出来,不过这个时候的兰折,脸上倒是露出了几分笑容,说道,“赵远松那边的信已经过来了,他在住里面告诉我们,让我们两天之后开始出发,带人去泉州府配合他的行动。” “他在信里面说,我在这福建承宣布政使司干得挺好,这个事情要是办成了,他肯定会上报朝庭,说明我的功劳。” 百户们的脸上露出了震惊,他们也没想到,让他们一直感到很苦恼的事情,就那么简单就解决了? 兰折也是叹了口气,他明白赵远松心里面的意思。 让他们两天之后,带人过去泉州府会合,那么就是说赵远松没有换人的打算。 看来赵远松还是很理智的,对方显然是想利用他对本地的了解,方便做事。 同时,赵远松这封信里面,还透露出另外一个意思,赵远松说这个事情要是办成了,他肯定向朝廷禀报说这个事情有他的功劳。 可是这个事情要是没办成呢?赵远松怎么向朝廷禀报? 那就由他自己想象了。 这里面隐隐透露出了威胁,同时也透露出了示好。 这一份人情兰折不能够不领。 他自嘲地笑了笑,那些海商倒大霉了,以后就不会有海商再给他送银子了。 他这一次为了把这个事情弄好,也得拿出最决绝的手段,不能够让赵远松失望,他这个生死荣辱还掌握在对方手里。 他把手下的百户都赶了出去,呆呆的看着房梁,忍不住感慨,“赵侯爷的手段,是真了不得啊!” 他把手里那张纸捏紧了,又想起了太子还在泉州府的事情,嘴上露出了残忍的光芒。 既然要做,那就把这个事情做绝了。 以后海商们的贡献是没有了,但能在太子和赵远松的面前好好表现一下,那也不错,终归是个好机会。 说不好以后太子上位了,还想起他这么一个人呢! 两天之后,福建承宣布政使司的千户兰折带着手下的锦衣卫进入了泉州府。 当他再一次来到泉州府的时候,他心里也是有些惊讶。 他不是第一次来到泉州府,他之前也来过很多次的。 以前泉州府是什么,心里非常清楚,那就是个贫穷落后破败的地方。 以前这个泉州府其实也辉煌过,那是没有禁海之前的事情,禁海之后泉州府越发的破败了。 可是他如今再次来到泉州府,那又是另外一个印象,泉州府的富庶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第一百七十四章 海商的担忧 第164章 海商的担忧 泉州府的百姓们看到那么多锦衣卫来到泉州府,脸上都露出了几分恐惧。 百姓们都听说过锦衣卫的威名,城里面就有一支小型的锦衣卫。 但是那么多的锦衣卫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 他们猜想,是不是赵远松和贪污的事情被朝廷发现了,朝廷派了那么多锦衣卫,就是要抓他的。 也不怪百姓那么想,那么多的商贾来到这里做买卖,赵远松手里经过的银子。那都是几百上千万的算的,他们不相信赵远松真的一点都没有贪过。 只是他们想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心里很是担忧。 赵远松可能是有点贪,但是他们觉得赵远松贪一点,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最重要是,赵远松来了泉州府之后,百姓们终于有活干了,不用等着饿死人了。 还有一些更是拆迁户,挣到了他们一辈子都不可能挣到的银子。 如果赵远松被抓走了,那么泉州府的情况,肯定会有所改变的。 有一些已经听说要把他们街道拆掉,但是又没有拆到的百姓们,急的嘴巴都冒泡了。 马上就回家求神拜佛,只求不要是赵远松出了什么事情被抓走了才好。 要不然他们那个街道还没拆,银子还没给他们,然后赵远松就被抓走了,他们那个街道就肯定不会拆了。 眼看着祖坟都要冒青烟了,突然祖坟又被水淹了,这谁顶得住啊? “见过百户。”王明伦迎了上来对着兰折拱手。 “千户来也辛苦了,我等准备了酒水,今日为您接风洗尘。” 兰折看了看王明伦,眼这王明伦肉眼可见的胖了,这肚子都腆起来了,一看就在这泉州府过得不错。 不,应该说整个泉州府的官员听说都过得不错。 虽然他是个千户,还不一定有这个百户的油水那么多。 就算是赵远松不给他送银子,当然赵远松也不可能给他送银子,但是锦衣卫有那么多的权力,也能从一些工程,还有一些其他的方面搞点好处。 王明伦也给兰折送了银子,之前兰折觉得对方送的银子有点多,现在看来。可能这王明伦送的银子还不够多。 王明伦看到兰折一直盯着他的肚子,也有几分不好意思。 他勉强挺了挺胸膛,只是为了把肚子往回收一点,只是看起来更加怪异了。 兰折冷哼了一声,“泉州府重要,你在此任职,可不要搞出什么纰漏,要出了什么纰漏,我能力有限,可保不了你。” 王明伦听到这话,哪里还不懂什么意思,说道:“还是得全靠千户的照顾,这几天肯定好好招待千户大人。” 兰折脸色好看了很多,还算王明伦懂事。 他要转头过来,看下身后带过来的锦衣卫,后面的锦衣卫,有编制的人并不是全部。 还有一些是跟随他们混的,连个编制都没有,不算是正当的锦衣卫的力役,算起来也有大几百人。 兰折看着手下,大声说道:“你们这些狗东西,丑话我现在说前面。” “这赵远松可不是普通的知府,我看到的都得恭恭敬敬的喊一声侯爷,他上面可是有人的,人家一句话可以让伱们这些狗东西全部倒大霉。” “那一位现在也在城里面,就跟在赵远松的身边。” “赵远松与那一位要是看你们不顺眼了,将来你们的前途也毁了,我的前途也毁了。” “谁要是敢在城里面给我闹出事情来,我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的话你们听懂了没有?” 手下人大声喊道:“懂了!” 兰折才点了点头,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可没有半句虚言。 无论是朱厚照还是赵远松,都不是他能够得罪的。 别看赵远松只是个区区的知府,听说连牟斌都对赵远松恭恭敬敬的,他们算什么。 牟斌派他们来这里协助干这个活的时候,牟斌可是写信告诉他们,这个活不是让他们当主导,是让赵远松当主导。 赵远松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忤逆了赵远松就是忤逆他,人家那关系嘎嘎的硬,他这个事情要是办不好,恐怕以后就真的没有什么前途了。 但是他手下这些人嚣张惯了,锦衣卫哪能不嚣张的,嚣不嚣张还是锦衣卫吗? 平常的文官见到他们都得哆嗦,虽然骂他们,但是怕也是真怕他们。 他就怕手下这些狗东西嚣张惯了,到时候见到赵远松和见到赵远松手下人也还是那么嚣张,那到时候可就真毁了。 他们只是冲着赵远松的衙门而去,百姓们看到这一幕心里就更是紧张。 “哎呀,他们怎么冲老爷的府衙去了?他们不会真的是要抓老爷吧。” “我看老爷干的事挺好的呀。” 有人有本事一拍大腿说:“这下完蛋了,我的宅子马上就要拆到了,现在就把老爷给抓走了,那我那房子也废了。” 旁边有个商人看到这一幕,有些嗤之以鼻,对于这些百姓的慌张,有些看不太上眼。 他看锦衣卫一副谨慎的样子,一丝焦躁之气都没有。 显然不是来抓赵远松的,要不然路边的狗经过都得被他们扇几巴掌。 兰折带着手下的锦衣卫来到府衙时,发现府衙的门口正有几个人在那里等候着。 领头这个人,他一眼看过去不太认识,只看这个人最近脸上应该受过伤,还包着纱布,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 只看孙铭走上来对着兰折一拱手,说道:“可是锦衣卫兰千户。” 兰折不敢拖沓,说道:“正是,不知阁下是?” “我乃是靖海卫千户孙铭,这一次是受了知府的命令,特意在这里迎接兰千户。” 兰折一听到这话肃然起敬,他可是着到面前这人的。 听说这个人以前是在太子身边伺候的,那是个太监,后来不干太监了,太子把他放到了靖海卫的那边。 不到两三年的时间,这孙铭硬是干到了千户,可见是有些本事的。 最重要是能被太子放出来带兵的,那就是太子的心腹,将来太子登基之后,这人可是前途无量的。 他虽然年龄能当对面孙铭的爹了,何况他这个锦衣卫千户跟对面这个靖海卫,也完全是没有可比性的。 锦衣卫的千户官职,可比地方军队的千户,高了不知道多少个等级,地方的千户见到锦衣卫千户都要当孙子的。 可是兰折确实却不敢当孙铭的爷爷,亲切的拉起了孙铭的手,说道:“原来是孙千户的,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威名了。” “骁勇善战,还十分的年轻,早就想跟孙千户你认识一下,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现在看到孙千户,发现孙千户你果然是不凡。” “如果孙千户不嫌弃,不如就叫我一声兰老哥便可以,莫要搞得那么生疏,其实算起来,咱们还是自己人呢。” 孙铭当然明白面前兰折说他自己人是什么意思。 他自己立下过一些战功,陛下给了他一个世袭锦衣卫百户的赏,其实他是可以去锦衣卫任职的, 如果他将来他有儿子,哪怕是认的儿子,其实也是可以当锦衣卫的。 这就是为什么兰折说他是自己的人,这真不是硬拉关系, 孙铭本来就在宫里面长大,无依无靠,可混到太子身边伺候的,当然不会是个蠢货啊。 他脸上也是笑嘻嘻,“那就感谢老哥哥的看重了。” “只可惜我是个残缺之人,不能陪老哥去潇洒潇洒,要不然一定跟老哥一起喝喝花酒。” “但不要紧,等到这里的事情办完了,我一定请老哥你好好的吃喝上一顿。” “只是太子让我跟兰千户你说一声,那就是知府还不知道太子的身份,你可不要说漏了,他现在只是寿宁侯府的小侯爷。” 兰千户听到这话,拍着胸口保证,“请太子放心,事情我已经了解,绝对不会漏了馅。” 不过他看着面前的这个孙铭,心里还真是有点惊讶。 孙铭虽然是个太监,但是看上去一点阴柔之气都没有,反倒带有几分阳光之气。 如果不是面白无须的话,还真的不太看得出他是一个太监。 说起来,这孙传只是个残缺之人时,脸上也没有丝毫的自卑,这样的人一看就不是个普通人,以后的前途恐怕还在他之上。 他心中更有了几分跟对方结交的想法,说道:“听说孙千户还是赵知府的干孙子,这样一算,孙千户你的前途可不是凡人可比的。” “以后贤弟发迹了,你可不要忘了老哥我,还得多多提携。” “贤弟放心,你要是平时要是有什么麻烦事,难以解决的,可以放心写信,或者派人来跟老哥说。” “老哥在这福建承宣布政使司多少还有点面子,谁敢找老弟你的麻烦,那就是找我的麻烦。” 孙铭也是连连答应,双方谦让着进了府衙。 赵远松和朱厚照早已经在里面等了。 他们还有周围的几个泉州府的官员,也都在等着,只是有点瑟瑟发抖。 锦衣卫千户来了,还如此凶猛的样子,让他们这些文官都有点害怕。 他们可没有那么硬气,听说锦衣卫千户来了,根本不可能不紧张。 赵远松和朱厚照倒是觉得没什么。 兰折一进来,便看到了对面的赵远松。 他是认识赵远松的。 福建巡抚之前招待赵远松的时候,他当时在现场也是参与的。 他连忙走上来对着赵远松一个拱手,嘴上喊着:“拜见侯爷。”又转过身来看着旁边的朱厚照说道:“拜见小侯爷。”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道:“辛苦了,今天晚上让兄弟们带你去乐呵乐呵,一切的费用全部走公账。” 赵远松十分直率,旁边的那些官员听着,都感觉到有几分不好意思。 宴请兰折要走公账,这件事情是大家都默认的,这肯定是走公账,总不能走自己的私账,肯定是花公家的钱,是办自己的事的。 但是赵远松这样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他们还是觉得有几分不太好意思的。 兰折一听到这话,笑着说道:“侯爷真直率。” “侯爷放心,我们这一次来到这里,已经得到了指挥使的叮嘱,我们一切的事情都以侯爷的命令为准,你说咱们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做。” “谁能拖侯爷的后腿,我打断他的双腿。” 赵远松的摆摆手说:“你们做事我向来都是放心的。” “你可以回去告诉兄弟们,他们绝对不会白走这一趟的,我可以保证,他们回去的时候,身上至少重十斤。” 兰折深深的看了一眼赵远松,他们来这里办这个事情,估计办不了了半个月。 但是赵远松确实可以让他们重十斤,那肯定不是吃出来的。 兰折心里真是感慨,难怪无论是文官,厂卫,甚至是陛下都喜欢赵远松。 瞧瞧人家这是个办事手法,那就不是一般的文官可以比的,也难怪谁看谁欢喜了。 最近林志虎的心情不太好。 不,应该说他心情非常不好。 他原本依靠着走私物资给海上的海盗,甚至还直接派出船队卖货给南洋的商人。 主要是卖一些丝绸瓷器茶叶,换句话说,只要是能挣钱,他全部都卖。 南洋那边的人出价出的很高,听说南洋那边的商贾买到之后,又转手卖到西边去,听说价格兜兜转转的,这个价格就非常的贵了。 但是他不介意,他只知道自己能赚到那一笔,再往西边航行,那不是他的范畴。 他的船走不了那么远,其中的风险也太大了,但就算是这样,他也挣了不少的,家里几百万两是有的。 其实干这样的事情,也不只是他们一家,就他知道的,起码还有二十来家是做这一个买卖的。 南洋那边的需求实在是太多了,如果光是他们一家这样做,那风险实在是太大。 朝廷还禁着海,可谁都知道这种情况,是没有办法完全禁止的,但不该那么嚣张的,还是不要那么嚣张。 只是他的生意也受到很大的影响,甚至在不久的将来,恐怕他所有的买卖都做不成了。 朝廷也讨论过很多次要开放海禁,但是这个建议最后都没有获得通过。 他们十几个海商,从中是出了不少的力。 对于他们来说,朝廷的这个禁海延续的越久越好,最好是永远都不要开放海关。 要不然的话,他们这个买卖可就做不下去了。 之前有了他们的银子付出,让朝廷里面一些官员的帮忙,一直都很顺利的。 按说没有谁可以说服朝廷开放海关。 可两年前泉州府那边来了个新知府。 那新知府来了之后,一开始也没有什么,到后来那知府说要修路,他也觉得没有什么,甚至林志虎还买了一些股票。 又到后来,那知府说要打击海盗,他也只是笑了一笑,这一次他连股票都不买了。 那赵远松做买卖搞银子行,不代表他就有打击海盗的能力。 以他对海盗和那些倭寇的了解,赵远松想要这样做,就凭他手上那几个捕快,他想想都觉得对方是在痴人说梦,他等着看赵远松倒霉时候的样子。 可惜了,赵远松倒霉时候的样子,他没有看到,他知道只看到自己要倒大霉了。 朝廷要开海关了。 赵远松仿佛发现的开放海关,跟南洋的商人做买卖,是能挣到不少银子。 他说服了朝廷开关。 这个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了。 赵远松仿佛是通过别的手段跟朝廷说的,等到他在朝廷的官员,发现这个事情的时候,这个事情就已经定下来了。 这把林志虎恨的牙痒痒的。 他也知道,朝廷现在的情况很难,朝廷需要很多的银子。 可这个事情断了他的财路。 现在赵远松还没有打击他们,可实际上他们这个买卖是做不了的。 原因是很简单,他这买卖得给朝廷上的好几个官员上供,同时还得给地方的守卫军队也得拿一笔。 再加上他们的货物是偷偷摸摸买过来的,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们是小批量多批次的购买。 这就导致了他们的成本非常的高,高到令人惊讶的程度。 可是赵远松那边呢? 赵远松得到了朝廷的允许,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收购大量的货物,这样的价格肯定是极低的。 以赵远松的实力,根本也不需要向什么官员上供,各地的守卫军队甚至都不敢招惹他。 这就导致了赵远松的收买物资的成本更低了。 赵远松只要向南洋的那些商人倾斜物资,那么他们就完全没有能力可以与之竞争。 不用三两年,他们的买卖就会完全做不下去。 林志虎彻夜不能寐。 他看见旁边的管家,问道:“耿宪昌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过来?” “这是很急迫的事情,难道他自己就不着急吗?” 管家连忙说道:“老爷,那林知府已经派人来说过了,今天晚上他就上门来拜访。” 林志虎冷哼了一声,脸上还是很不满。 没错,是他去拜见耿宪昌,是耿宪昌来拜遇见他。 他的实力足够强大,他有很多船,有很多水手,跟很多海盗和倭寇有所勾结。 只要他愿意,那些海盗和倭寇就会骚扰福州府,给那个耿宪昌一个好看。 耿宪昌还收了他那么多银子,根本就反不了水,早就死死地掌控在他的手里了。 可以说林志虎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一个知府的生死。 第一百七十五章 刺杀赵远松 第165章 刺杀赵远松 他冷哼了一声,“耿宪昌这缩头乌龟做事总是鬼鬼祟祟的,还学人家当什么知府。” “看他那副窝囊的样子,跟泉州府的那一位,哪有什么可比的?那一位才是真正的人杰。” 管家听到这话,也是忍不住后悔,“老爷,咱们要是能把泉州府那一个收买,就实在是太好了,也就没有这么一个事。” 林志虎冷冷地说道:“泉州府那个是什么人?他有的是挣银子的办法。” “咱们想收买他,那得多少银子才能够成功,这根本就是想都不用想的。” “我之前也想跟赵远松绝交,甚至还买了他一些修路的股票,但是他们那边对我总是冷冷淡淡的,我何曾受过这个委屈。” “想着我本来靠走私发家,何必热脸贴他个冷屁股,没想到事情竟然变成今天这样,说起来真是晦气。” 管家叹了口气,他们也是算是无奈。。 终于等到了快要天黑,耿宪昌也始终都没有过来。 林志虎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管家多次被派到门口,等候耿宪昌的到来。 耿宪昌也不知道在担心些什么,直到天已经完全黑了,他的马车才出现在了街口的转角处。 一来到了林志虎府上,他从马车上下来,走上来看着林志虎的管家,说道:“老爷子是不是还在书房等着?” 管家脸色有点不太好看,“老爷已经等了你大半天了,怎么如此天黑了才过来?” 耿宪昌看到这个管家的表情,心里愤恨至极。 他无论怎么说也是个知府,对方不过区区一个管家,就是个下人,竟然敢这样对他。 他心中也是万分的后悔,想不到他一个知府,要受这种鸟气。 可是他的把柄拿捏在林志虎的手里,他就算是摆脱对方,也没有这个机会。 如果再给他一个机会,或许他当年就不应该收林志虎的银子。 想到这里,他自己也是苦笑了一下,如果真的可能回到那个时候,他真的可以拒绝林志虎给他送的银子吗? 林志虎送的银子很多,是他当官当一辈子都挣不来的。 管家也不敢太过过分,带着耿宪昌就往里面走,进入到了林志虎书房。 耿宪昌走进去,看到林志虎的脸色,比管家还要难看。 “你怎么这么晚来,你干脆不要过来,那不是更好吗?” 耿宪昌心中也是一股莫名火起,说道:“大庭广众之下我就来,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现在锦衣卫的人,已经得了朝廷的吩咐,要盯紧东南沿海。” “朝廷看来是真的有心要打击走私了,就这个时候咱们还敢这样乱搞,会死的更快。” 林志虎愣住了,耿宪昌从来没有这样跟他说过话。 林志虎心中虽然愤怒,但是又想起了耿宪昌刚才说的话,说道:“伱确定朝廷已经坚决打击走私了?还让锦衣卫盯紧东南?” 耿宪昌叹了口气,直接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捧起一盏茶就喝了。 这个茶是顶级的茶水,放在市场上一千两都买不了一斤,但他嘴里只觉得一点味道都没有。 他看着面前的林志虎,说道:“这个事情都是朝廷的同僚告诉我的,怎么会有假?” “我话也直接跟你说了,现在朝廷是铁了心要帮赵远松扫清所有的麻烦,只要赵远松能挣到银子,他们什么都可以做。” 林志虎感受绝望,说道:“这个事情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只要能够挽回,把赵远松调走,能让朝廷继续禁海,再多的银子我都愿意出。” 耿宪昌看这林志虎惊慌的表情,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痛快。 虽然他也知道林志虎倒了大霉,他绝对也跑不了好,可是他心里就是觉得痛快。 “已经没有办法了,朝廷不可能更改主意。” “你不是在朝廷也有很多关系吗?不如让你的那些关系去走一走。” “你的关系可比我的还要硬,如果你都没有办法,那我肯定也是没有办法的。” 林志虎皱了皱眉头,心里烦躁不已。 他也是这样想,也真的曾经试过,但是没有用。 他写到朝廷去的信,有一些直接就没有回去,还有一些只能够承诺尽量。 可是只有几个官员支持他,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这个事情是注定办不成的。 他皱着眉头,“赵远松在朝廷的关系就那么硬?总不能所有的文官武官勋贵厂卫全部都喜欢他吧?他何德何能有这个本事?” 耿宪昌叹了口气,说:“你还是没想通这里面的关键。” “最重要的并不是赵远松的关系有多硬,赵远松又不是银子,做不到每个人都喜欢,重点是赵远松虽不是银子,但是他能帮朝廷挣来银子。” “咱们能给朝廷送多少?一年最多往朝廷送个一两百万两,那也是顶着天。” “赵远松呢?他在做这个事情,能给朝廷带来什么好处?” “赵远松可是承诺。这个买卖里面他只拿半成,其他的九成半,全部都是送到官府。” “其中他自己的泉州府官府只留两成,用来扩充军队,增加船队。” “朝预则可以预先收两成的税收,还能够再拿五成的利润,这放到朝廷里面去是多少银子?” “你可以想想,你每年从海上挣多少银子?四五百万两总是有的吧?” “赵远松不需要给任何人送银子,那么他把海商全部都给清扫了之后,他每年能挣多少银子?” “一两千万两总是有的,他可以把这些银子直接送到朝廷去,相当于朝廷每年多两千多万两的税收。” “这相当于什么?这相当于整个朝廷全年的税收了,也就是说朝廷的银子直接就翻了一倍。” “朝廷想要打的仗,就可以打了,他们想要做的事情,也可以做了。” “但凡有点公心的官员,肯定能理解这个事情对于朝廷的好处,根本就不会阻止这个事情。” “而那些贪婪的官员,也更不会阻止这样的事情。” “一两千万两送到朝廷去,朝廷就会把这些银子全部花掉,那么这些官员得挣到多少的银子?” “你有没有想过,这些朝廷的官员,原本根本就不可能从中获得任何的好处,但是现在他们这个机会来了。” “朝廷花出来的银子,会通过各个官员的手,起码有一半会花到实处,但也起码有一半会进入各官员的手里。” “赵远松是在为整个朝廷的官员在谋福利,这个就是大势,大势不可阻挡啊!” “你以为你对抗的是赵远松吗?你不是,你是在对抗整个朝廷的官员。” “而你就算再送银子,你能送多少?” “你送三五个官员,十来个官员,也就顶了天吧,十几个官员怎么可以跟整个朝廷的官员做对抗?” 要是说经商方面,林志虎很有天赋,胆子也很大,他还杀过人。 但是要是说朝廷上这种明里暗里的斗争,其实他不比面前的耿宪昌强多少。 耿宪昌说了这些话,算是彻底的打爆了他最后的一丝幻想。 他失魂落魄地看着耿宪昌,着急地哀求道,“我给你也送了不少的银子,你吃好的喝好的,你老家的家人宗族全部都是我在养着。” “你总不能看到我就这样倒霉吧,我要是倒霉了,你也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我知道你现在在这里说的话,全部都是风凉话,可是你自己听了这风凉话,估计心里也得难受吧。” 耿宪昌听到这话也沉默了起来。 是的,林志虎倒了大霉,他也觉得讨不了好。 只是他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说道:“就算我说的是风凉话,那又怎么样?我们能改变什么?” “我们什么都改变不了,朝廷要做的事情,我们有什么能力反对。” “我们根本就没有能力去反对这个事情,我们能做的只是接受命运,我们没有丝毫的胜算。” “除非……” 林志虎听到了这个话,眼睛里面泛起了一些希望,看着耿宪昌说道:“除非什么?” “只要能够维持现状,我什么样的后果都能够承受。” 耿宪昌看着面前的林志虎,说道:“除非我们把那赵远松宰了,这是唯一一个解决办法。” 林志虎听到这话踌躇了起来,问道:“杀了赵远松真的有用吗?杀了赵远松朝廷不能派别的官员来吗?” 耿宪昌摇了摇头,说,“像赵远松这样的人不常见。” “他死了之后,朝廷就算真的另派一个官过来,那官员也不是那么快,就可以把这里面的事情理清楚的,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你自己想等着吧,反正我提出办法了,得看你敢不敢做。” “你把赵远松宰了之后,再把朝廷里面打点打点,说不好事情还要转机,说不好也没有,谁知道呢!” “赵远松是不容易宰掉的,这个话我得先跟你说好了,赵远松身边有不少的军队。” “但是这也是我们唯一翻盘的手段,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只能跑路了,跑到南洋去。” 林志虎皱了皱眉头,如果他真的想跑路到南洋去,就根本不会在这里等耿宪昌来,还说那么大通的废话。 耿宪昌这些走了。 就是他这些年来,第一次挺直腰板走出了那套宅子。 等到耿宪昌走了之后,林志虎认真地考虑耿宪昌所说的事情,看到底有没有可行的办法。 他鼓了鼓掌,外面走进来一个奴婢。 “去把管家叫过来。” 不多一会,管家匆匆忙忙的就来了。 林志虎看管家,说道:“我们手下有没有什么好手,最好是擅长刺杀,好勇斗狠,不怕死的那一种。” “让他去帮我杀个人。” 管家听到这话,心里一惊,说道,“老爷想杀谁?” 林志虎看了看管家,倒也没有隐瞒,说道:“现在我们唯一能够夺回主动的办法,就只有把那赵远松给宰了。” 管家听到这个话,也是咬了咬牙,面前林志虎倒霉了,他也不会有什么好处。 他说道:“老爷,我们手下确实有不少的好手,咱们还跟一些海盗有所来往,那里面也有不少人才。” “但是只怕刺杀赵远松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赵远松身边有那么多的军队,硬是要刺杀他,也绝对不容易,咱们还得另想他法。” 林志虎沉默了一下,忍不住问道:“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只要能够把你赵远松宰掉,多多的银子我都愿意出。” 管家想了想,脸上露出了几分残忍,说道:“老爷,听说那个赵远松极其好色,小妾都不止二三十个,咱俩可以从女人的方面下手,这就是杀掉林志虎赵远松的最好办法。” “只是这个事情办起来没那么快,至少得半个月才能够办成。” “咱们还得想办法做局,还得找美人,还得培训她刺杀,还得拿捏他的家人,这来来去去的都是时间。” 林志虎摆了摆手,也激动了起来,说道,“半个月的时间还是足够的,赵远松也不会那么快对我们动手。” “我们这里可是福州府,他是泉州府的知府,我估计他真的想对我们动手,那也是两三个月之后。” “你放心去办这个事情,只要你办成了,我赏你十万两银子。” 管家一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珠子,“老爷,此话当真?” 林志虎冷笑一声,“十万两银子算什么,你要是帮我办成这个事情,保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给我好好办这个事情,赵远松不是喜欢美人吗?那就让他死在美人的肚皮上。” 林志虎的脸上,终于放出了几分笑容。 他近一个多月来的疲惫,好像都得到了释放,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脸上泛起了几分潮红。 今天晚上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他看着管家,说道:“对了,今天晚上让三姨夫人太和四夫人五夫人来我房中,叫她们打扮得漂亮一些,今天老爷我要一龙戏三凤。” 管家看了看林志虎的那个身体,心里暗暗有些鄙视,就这身板还一龙戏三凤,别天亮了,发现死在了床上。 “好的,老爷,我马上让人去准备。” 然后天蒙蒙亮的时候,赵远松带着手下其中三千靖海卫,还有锦衣卫的大几百人,都来到泉州府外的码头上。 这是兰折第一次看到了赵远松手下的船队。 就在前段时间,他才听说赵远松手下有两艘大船已经下海了,说是有八千料的大船。 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船,没想闻名不如见面,真正见到这两艘大船的时候,他才发现这船比他想象中还要大。 旁边还有一些辅助的船只,有一些是武装商船,有一些是小型的战船,还有一些是赵远松之前两次海战所缴获的海盗战船。 林林总总的,竟然有了五十多艘船,看起来已经是个庞大的军队了。 这五十多艘船能容纳三千多水军。 而最大的两艘船,一艘已经被赵远松命名为平波号,另外一个命名为定波号。 赵远松和朱厚照,孙铭,兰折三个人上到了平波号,以平波号作为这一次战役的旗舰。 哪怕平波号船上进驻了几百人,也根本不显得拥挤。 上到船上,锦衣卫都一副好奇的样子,这里摸摸那里摸摸。 兰折都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看看人家赵远松手下的靖海卫各司其职,就没有这副乱动的行为。 不过,赵远松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主要是他手下的人,第一次上到这个船,也是那么好奇的。 船只直接起航了。 船队规模很庞大,一路往北边进发。 他们已经打探清楚了,那林志虎手下的武装商船,还有他那一些船队的护卫,就在西犬岛上,这就是他们这一次的目标之一。 定波号这艘船足够大,也足够稳定,有些锦衣卫其实不太熟悉水性,但也没有太过难受。 赵远松和朱厚照百无聊赖,把孙铭和兰折拉过来,玩一种纸牌子的游戏,叫大小王,听说是西洋那边传来的玩意儿。 兰折也是第一次玩这种纸牌,但却发现这些纸牌游戏很好上手。 四个人从天亮玩到天黑,就连孙铭那么严肃的人,都有些入了迷。 赵远松和朱厚照两个已经有点犯困了,但另外的两个人的兴致很高。 尤其是兰折的兴致特别高。 朱厚照忍不住看了一眼兰折,调侃道:“看来兰千户手上宽裕得很呢!这打一天下来,你都输了快一万多两银子了,还那么痴迷?” 兰折听到这话,尴尬地挠了挠脑袋,忍不住说道:“要不今天先玩到这里?” 赵远松看着兰折,笑着说道,“其实兰千户也非常不容易,为我们查到了很多有用的消息,便是临时消遣一下,也不必太过苛责。” 朱厚照也就那么一说而已,他跟在赵远松身边学到很多东西。 他心里也非常明白,锦衣卫要是能够干净,那还不如叫锦衣卫去吃屎。 兰折堂堂一个锦衣卫千户,输个一万两银子的,那算个屁呀! 锦衣卫这种东西嘛,贪一点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足够忠心就够用了。 兰折听了赵远松这话,也对赵远松投来了感激的眼神。 这赵知府仗义啊! 第一百七十六章 先下一城 第166章 先下一城 兰折显然是不适应,匆匆的吃了口饭要从下午打到半夜。 等到兰折离开赵远松他们那个船舱的时候,输了三万多两银子,整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副挫败。 他本来以为,以他自己的脑子,肯定可以把原来那一万两银子赢回来,没想到却是输得更惨。 这还真的是应了那句老话,赌狗没有好下场。 他临走的时候。还从赵远松那里拿走了几副纸牌。 赵远松制造了不少纸牌,这好几副玩意儿,本来是打算自己拿来解闷的,但看在兰折输给了他三万多两银子的情况下,还是给对方送了几副。 这个工具本来没有说好不好的,如果用来娱乐,那相当不错,如果不是用到了正道上,反倒是用在了歪道上,那么就会引来一些很不好的结果。 兰折走的时候,朱厚照还看了兰折一眼,“兰千户,这一次输了就输了,明天还得打仗呢。” “回去可得好好休息休息,别明天整的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耽误了正事,那我可饶不了你。” 兰折听到这话,连忙保证说:“侯爷和小侯爷放心,我这人最是懂得轻重缓急,我回去马上就睡。” 可兰折回去哪里睡得着,一想起自己输了三万多两银子,突然看一下旁边的随从,说道:“去把几位百户都请到我这里来。” 随从乃是他的堂弟,一听到这句,“堂兄,太子那边可是说了,叫你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要打仗,要再折腾下去,明天他可不得给你好脸色看?” 兰折瞪了他一眼,“明天打海战,还用得着我们锦衣卫出手,伱怕是吃了猪油蒙了心了!” 堂弟没有办法,只好把百户全部都召集起来。 等到天亮时,赵远松与朱厚照神清气爽地从各自的床上溜出来,看着远处的小岛。 “兄长,这些人可还真是嚣张啊。” “这船直接就停在岸边,连隐藏都不隐藏一下,当真是嚣张得很。” “难道他们就不怕会被别人发现了?” 赵远松看他一眼说道:“谁会发现,朝廷禁海,出海打鱼都不行,你找谁去发现。” “就算真的有人出来打鱼,发现了这玩意儿也不敢上报啊,你要上报,不是证明你自己也出海了吗?” 朱厚照听到这话,还是不敢相信,连忙又说道:“兄长,那也不对啊,咱们朝廷不是还有水军吗?” “水军偶尔也会打击走私,那他们肯定会发现这个岛上的事情。” 说到这里,朱厚照自己都不说话了。 他叹了口气,朝廷的水军要是真的有点用的话,为什么会成这个样子,为什么海盗会越来越猖獗。 肯定是那海盗海商也给了水军的好处,自己还想让他们自己狗咬狗,那怎么可能呢? 朱厚照心里有点烦闷,如今他越发的感觉到治国大不易。 “这水师指望不上了。” 赵远松安慰道,“咱们本来也没打算指望他们。” 朱厚照倒是点了点头,看着身边随从,“兰折在哪里?叫他赶紧出来。” 不多一会儿,兰折被叫了出来。 这时的兰折眼睛里面带着血丝,头发乱糟糟的,还有身上那套衣服也证明了,他昨天晚上没有睡过觉。 不过,他倒是有些兴奋,只是他手下的几个百户脸色不太好看。 他昨晚上又来了几个百户玩牌,那几个百户哪里敢赢。 百户们自觉地做了局,把银子输给了兰折。 兰折在赵远松那输掉的银子,虽然没能全部回来,但是也回来了一万多。 可是他看到朱厚照的时候,才想起来,昨晚上答应了朱厚照,说他回去之后就睡觉的,现在搞成这个样子,他也是慌的。 朱厚照瞪了他一眼,没再多说什么。 他不想再在这个事情上多扯了,看看身边人,“算了,把孙铭也叫过来。” 不多一会儿,孙铭过来了,朱厚照看着孙铭说道:“舰队就交给你指挥了,把事情办得漂亮点。” 赵远松和朱厚照下完令之后就要转回船舱,兰折也打算跟着回去。 朱厚照却转过头来看着兰折,说道:“千户没有打过水战吧?” 兰折愣了一下说道:“没打过。” 朱厚照点了点头,“你没有打过水仗,那你也去好好学一下吧。” “我看你昨天晚上应该休息的不错,你就在站在船头这里看。” “这事情什么时候处理完,你再什么时候回到船舱休息。” “记着,是站在这里看,我说的话你懂了没有?” 兰折老脸一红,已经听明白朱厚照的吩咐,这是朱厚照对他的惩罚,他只能站在这里不能走。 朱厚照赵远松退了下去。 孙铭站直了身子,看着远处的西犬岛。 兰折看着孙铭说道:“兄弟,咱什么时候能回到船舱,就全靠兄弟你了。” “不瞒你说,兄长昨天晚上一整晚都没休息过,在这站一会,身体都顶不住了。” 孙铭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看着兰折,说道:“兄长,我就算想帮你的忙,拿下对面的西犬岛,再把上面的海盗料理好,那也是两三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两三个时辰…… 听到这话,兰折的脸上一脸的苦涩。 孙铭没有再管他,大喊一声:“擂鼓!” 战鼓被敲了起来,西犬岛上的护卫,在那个时候才从睡梦中被吵醒。 岛上的林云庄也被睡梦中吵醒,觉得有些烦躁。 两个美人也从他怀里睁开了眼睛,说道:“大少爷,到底是哪个疯子,一大早的怎么就把咱们给吵醒了,真是扫兴。” 林云庄听到这话,也是很不爽,说道:“世道眼看着越来越乱,疯子越来越多了,一群蠢货,管他那么多作甚?” 本来林云庄想出去惩罚一下把他吵醒的手下,但是他看到身边的两个美人,早已是挺起了胸膛做人了,哪管其它,只说道:“你们两个下去,给我叼住了。” 两个美人听到这话,白了他一眼,不敢反抗,连忙拿被子蒙住了头。 这个时候,他竟然不会想到,海上有强敌来袭。 他手下的一个护卫队长朦朦胧胧的醒来,又从居住的木屋走了出来,打算解个手。 他抬头看向远处的海上,却让他看到了瞠目结舌的一幕。 海上出现了两艘巨型战舰,旁边还有二三十艘战舰,就在就在他们两里地之外。 刚才的战鼓声,并不是他们的人敲响的,而是海上船队搞出来的声响。 他哪里不明白,连忙敲响的手上铜锣,大声喊道:“敌袭敌袭!大家不要睡了!” 着急的铜锣声让这座小岛彻底活了过来,更多的护卫看到了海上的巨舰,又是一个又一个的铜锣被敲响。 护卫们操刀子的操刀子,拿火炮的拿火炮,拿火枪的拿火枪。 护卫队长走到了石屋上,拼命地拍打着木门。 此时,石屋里面的林云庄,已经到了贤者时间。 这个时候的他,也是彻底的清醒的。 敲门声让他感觉到无比的烦躁,大声骂道:“哪一个蠢货,天塌下来了吗?敢在这里敲,敲你娘了。” 门外的护卫队长大喊:“大少爷,大少爷,不好了,船上有敌袭,很大的一支船队,看着来势汹汹的。” 林云庄听到了这话,噌的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连忙套着衣服。 两个美人也被吓得不轻,等到林云庄打开门时,居高临下地看着远海,果然看到了让他无比惊讶的舰队。 “好大的舰船。” 林云庄既当海商又当海盗的,但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那么大的船,腿开始哆嗦了起来。 这下子是完蛋了。 “我们有大祸了。” 旁边的护卫队长一听到这话,连忙说道:“大少爷,这是什么情况?” 林云庄叹了口气,说道:“能造出那么大战船的,根本就不可能是海盗,这可能是朝廷的水军来了,他们的目标显然是我们,他们麻烦了。” 队长听到这话也是慌的,说道:“那这个怎么办?要不我们赶紧跑吧!” 林云庄这个时候倒是不蠢,说道:“跑?这个时候跑,还能跑得掉吗?” “你看人家船多大,你看看我们船多小,我们只有二三十艘船,对面光是战船都三四十艘了,我们跑不掉了。” “照现在这个样子看,我们只能在岛上死守着。” “没事,我们每三天都会派人跟我爹联系一下,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 “如果明天我们还不派人跟我爹联系,我爹就会发现我们出了事情了,肯定会想办法来救我们的。” “我们岛上的粮草不少,我们在岛上守十天半个月的,根本就不成问题。” “十天半个月后,我们的援兵也来了。” “我爹跟几个海盗的关系不错,只要我们愿意出钱,他们肯定会愿意来救我们的。” 护卫队长听到这话,也是连忙下去组织护卫开始死守。 远处平波号上,孙铭也很有信心地看着西犬岛上乱遭遭的样子。 兰折看到孙铭按兵不动,倒是有些惊讶地问,“贤弟,我们不派兵上去攻打他们吗?” 孙铭看了他一眼,笑道:“那都不至于。” “他们岛上的人不少,我们要这样做的话,那多麻烦?” 兰折听到这话。心里有点埋怨,他在这里都站了小半个时辰,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这孙铭不是故意搞他吧! 孙铭看着旁边的副千户,说道:“叫定波号往前开,对岛上那些木屋开始炮击,给他炸平了。” “叫他们打准一点,别把码头上的船伤到了,这些船可是知府老爷想要的,谁要是把船给打了,回去得领军棍。” 平波号调整状态,用其中一边船上的火炮开始对准了远处的小岛,一轮炮弹打了上去。 海岛上的林云庄只听到呼啸声,抬头看着天空,接着他们听到第二声巨响。 他亲眼看到有一座木楼,仅仅是中了一发炮弹,木楼就飞到了天上去。 林云庄紧紧地贴在了一块石头的边上瑟瑟发抖,屎尿都流了出来。 他原本住的那座石屋,也中了一发炮弹,整个石屋的石头被掀到了天上去,他藏在里面的两个美人已经不见了。 他刚才如果不是刚好从石屋里面走出来,那他整个人也都废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火炮,这样就如同雷神降临一样的威力,让他屎尿横流。 他也是在海上亲自拿着刀子跟人家拼杀过的,此时他才发现,个人的武力在这种武器之下,将毫无用处中。 孙铭在平波号打了二十多发炮弹之后,也连忙叫停了炮击。 就这二十多发炮弹,想生产出来的相当不容易,每一发炮弹想要制造出来,所需要的成本都在两百两银子往上。 就刚才他们打的那二十多发炮弹,六七千两银子就打了出去。 岛上原本的聚居点已经不成样子了,平波号上放下来一个小船。 有一个人穿着朝廷的军服来到岛上,冲着上面的人大喊:“山上的人听着,你们可以马上投降,只给你们半个时辰时间,若是不出来投降的,第二波炮击马上就来,到时候一个活人都没有。” 说罢,这队官兵不管其他,乘坐着小船马上又回到了船队。 这个过程中无论林云庄也好,护卫队长都好,根本就没有想要攻击这个官兵的想法。 幸运的是林云庄没有死,护卫队长也没有死,但他们手下死相惨重。 他们在岛上原本有两三百人,但是他们住得实在是太过密集了,在经受了一轮残忍的炮击之后,活下来的连一百人都不到。 他们可以想象,如果他们再经受一轮炮击,那他们大多数的人都没办法活下来了。 那种残肢断臂的惨状,让林云庄看到之后,都忍不住吐了出来。 护卫队长的裤子也湿了,来到林云庄面前,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大少爷,怎么办?我们投降吧。” 林云庄吐完之后,再抬起头来时,整个脸已经毫无血色,惊骇道:“咱们能不投降?还是投了吧!” “不投咱们就死了,咱们是等不到我爹来救我了。” 岛上开始投降了,他们交出了他们手里的兵器。 孙铭上到了岛上,小看着面前这瑟瑟发抖的百来个人,摆了摆手。 几百名士兵开始搜寻伤者,但凡重伤的,全部都给了个痛快。 赵远松等到这场炮战结束了之后,也没有停留,留下了两百人看守这个西犬岛,其他的人直接进入到了闽江,沿着闽江就是往上游进发。 沿着闽江一直往上游走,就可以走到福州府的府治。 福州府的外面,本就是建有码头。 赵远松登高一看,隐隐之间可以看到泉州福州府的城池。 一批又一批的军队下了战船,在岸上列阵,人数足有千人之多,其中半数是锦衣卫,半数是靖海卫。 又有随从从战船上面牵下几匹战马。 赵远松这些人自然是不可能走路行军的,但是战船上面能携带的战马数量也不会特别的多,一共只有十三匹战马。 赵远松骑上了一匹黝黑的战马,旁边的朱厚照则骑上了一匹枣红色的战马。 他尤其喜欢红色,而赵远松则喜欢黑色。 他们率领大军直接往福州府行进。 道路两旁有农民在种菜,便是到了农闲时候,百姓们也不得安乐,得种上些菜帮补一下家里。 当他们看到官道上有大批的军队行军时,也是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 尤其是百姓看到其中有半数人马都是锦衣卫,他们心中更是惊惶,不明白平时没什么机会见到的锦衣卫,为何大批量的出现在这里。 大明朝朝建立以后。已经安宁了不短的时间,虽然北边闹得很凶,但是南边暂时没有见到什么军队起兵。 所以百姓们看到那么多的军队行军,心里面倒也没有太过惊慌,也没有想到有人造反的可能。 这些都是朝廷的军队,他们潜意识里面,也不觉得有什么人会发动兵变造反。 旁边的兰折和朱厚照看着周边村落破落的房屋,又看到道路两旁的百姓们面有菜色,孩童们普遍缺乏营养,头发枯黄。 他们转头看着赵远松,心里很有感触。 三年前,泉州府的百姓也是这样的。 不,那时候泉州府百姓们的生活,甚至比福州府的百姓还要差。 虽然都是禁海,但起码福州府的人还是可以依靠一条闽江生活,但是泉州府百姓却没有这个便利。 当他们来到福州府城下的时候,城门已经打开了。 福州府城里面的锦衣卫接到了通知,早早的已经把城门给控制住了。 要不然,他们来到这里,遇见城门关上了,又是一番麻烦。 倒不是说他们一定进不却,毕竟他们手上有朝廷给出了公文,进城是肯定可以进城的,但是难免时间会被拖延,所以就会给了城池里面林志虎反应的时间,这是他们不想见到的。 负责福州府守城的千户瑟瑟发抖,在城门洞的旁边看着这些不速之客。 等到赵远松出现的时候,他终究是忍耐住了心里面的恐惧,走了上来对赵远松一拱手,说道:“不知这位上官是哪一位,你们来到福州府可有公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 第167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是很害怕的。 尤其是他看着赵远松的马背上面,背着一把镶满了玉石的宝剑,心里更是惊慌。 就害怕赵远松拔出剑来给他一剑,大喊一声他要造反。 只是赵远松看着面前真的瑟瑟发抖,脸色发青的千户,倒是没有为难他,从麻袋里面抽出一份公文,放到了那千户的面前。 “我们是朝廷派来的,来到这里处置走私犯林志虎,有锦衣卫协同,你可以看看这面的公文。” 那千户听到这话,心里一惊,顾不得其他,连忙接过公文。 他看清楚了里面的内容,更是瑟瑟发抖地把那公文递回给了赵远松,竟然一时半会之间,不敢说话了。 赵远松看了看他的脸色,心里瞬间明白,恐怕这个千户也是收了那林志虎的银子。 在福州府上下,恐怕就没有不被林志虎买通的人。 赵远松冷笑一声,倒没为难他,驱使了战马便要继续行军。 千户周绍箕终究是忍不住了,对着赵远松一拱手说道,“赵知府,你们既然来到这里,肯定需要我们的协助,要不你们暂且先等一等。” “或者找个合适的地方先休息休息,我先通报我们知府之后,我们派人过来协助伱们,你们办事也能够方便一些。” 赵远松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还不想说话,那边的兰折直接抽出了怀里的鞭子,一鞭子抽了上去。 周绍箕脸上瞬间被抽出了一道血痕,鲜血当场流了下来。 周绍箕脸上火辣辣的痛。 兰折指着他大声骂道,“你是什么狗东西,这里有赵知府在,又有我锦衣卫千户兰折在,他耿宪昌算是个什么东西?我们办事需要通报他?” “是不是朝廷的公文没用,我们锦衣卫在你心目中,也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管不了你们了?” 周绍箕听到这话,心里更是惊慌了,连忙摆手,“兰千户,并非如此,我们绝对没有不不敬的意思……” 赵远松摆了摆手,看着旁边的兰折,说道,“好了,也不用为难他了,我们直接出发。” 说着,赵远松直接打着战马往前走,兰折明白赵远松的意思,是不愿意在这个千户身上拖延浪费时间了。 福州府锦衣卫早已经弄清楚了林志虎在哪里,带着他们快速往城内林志虎的府上赶去。 他们赶到了林志虎的府上,赵远松也是挑了挑眉头,感觉到有些牙疼。 旁边的兰折脸色更是不好看,大骂一声,“淦他母,这林志虎到底是挣了多少啊?” “看这处宅子那么大,咱们就带了一千人,恐怕想要全面布控都做不到,早知道应该多带一些人马的。” 赵远松也是叹了口气,贫穷还是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他的银子虽然比林志虎还要多,但他终归是顾忌着朝廷的脸面,不敢做的太过分。 看人家林志虎这个宅子,那才叫大气。 他看着手下孙铭,说,“让你手下的人把这府邸包围起来。” “你们人手有些不够,要是有什么人爬出来,就不用跟他们客气了,能捉的就捉一下,捉不到当场处死,不用搞什么生擒。” 兰折心里一惊,这赵远松还真是挺狠的。 赵远松又转过头来看着兰折,“这进去的事情就交给锦衣卫做,锦衣卫也还有很多事情要干,抄家抓人样样都是你们的,待会倒是辛苦你们了。” 孙铭轻笑,没有说话就直接去了,他明白赵远松是不会让他吃亏的。 而兰折的脸上是露出了惊喜,看林志虎狗东西把这宅子建的那么大,可见这林志虎的家底绝对是十分深厚的。 赵远松让他自己的人去布控,而他的人则负责抄家,这里面的油水有多丰厚,就不难想象了 赵远松就是兑现了当初他的诺言。 每一个锦衣卫走的时候,身上肯定会重十斤的承诺。 兰折没有客气,对着赵远松一拱手说,“侯爷放心,兄弟们都是有数的,绝对不会让你难堪。” 赵远松点了点头,“你们心里有数就行了,这里面的银子大多数都是朝廷的,别想一口吃饱,总得给朝廷留点甜头。” 林志虎的府上早已经严阵以待了一天,他们的大门都被关上,林志虎在府上瑟瑟发抖。 旁边的管家已经告诉了他,在他们的宅子外面来了大量的锦衣卫,另外还有一些身穿军服的士兵。 他看着管家,紧张地说,“有没有搞清楚那些人是哪里来的?是不是耿宪昌的人反了水,带人过来要搞我们,好搞什么戴罪立功?” 管家听到之后,连忙摇了摇头,说道,“老爷,事情恐怕也不是这样的,那耿宪昌再怎么样,那他也调不来锦衣卫啊!“ “我看外面围着咱们府邸的人,大多数都是锦衣卫。” “那么大规模的锦衣卫,肯定不是耿宪昌能够调来的,恐怕是整个福建的锦衣卫都倾巢而出了。” “我看其中有一个人,还穿着锦衣卫千户的官服,恐怕就是那个锦衣卫千户兰折。” “这倒是有个怪事,我从门后偷偷看的时候,发现那兰折竟然都站在了一个文官后面,只怕那个文官才是正主。” 林志虎听到了这话,心中一动,“那文官你认识?” 管家摇了摇头,说,“我没有见过这个人。” 林志虎想了想,又问道,“那文官穿着几品的官服?” 管家想了想,又说道,“我看过他的官服,跟那耿宪昌差不多,应该是个五品官,很有可能是个知府。” 林志虎听到这话,更是迷惑不解,“哪来的什么文官?还只是五品的文官,竟然可以调动锦衣卫。” “不!别的五品官做不到,但是有一个五品官是做得到的。” 他什么都明白了 他很紧张的问道,“那个文官是不是十分年轻,看着连三十岁都不到?” 管家明白,林志虎肯定明白了什么东西。 “没错,没错,老爷就是那么个情况。” “我看那文官很年轻,那么年轻就是五品官,恐怕朝廷里面的数量也不多,可是老爷已经想到那文官是谁了?” 林志虎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了几分惊恐,说道,“我已经猜到了,那个人就是赵远松。” “是赵远松亲自带人过来了,只有赵远松才敢站在兰折的前面,因为他不只是个文官,他还是个侯爵。” “我原本想让你派人去杀他的,现在也不用杀他了,人家现在杀上门了,看着来者不善,我林志虎闯荡一生,今天怕是完了。” 管家这时候也是惊恐万分的,那赵远松最近在搞什么东西,他们可是很清楚的。 赵远松是要清剿走私的海商和海盗,他们这些人刚好就是那赵远松的目标。 赵远松居然带了那么多军队来,肯定是不会放过他们了。 他汗毛都竖起来了,汗瞬间也从额头上冒了上来。 他擦着额头上的汗,却感觉到鼻涕又流出来了,还感觉到有几分尿急。 “老爷,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面都带着颤抖。 林志虎也感觉到有些呼吸不过来,说道,“你赶紧派人翻墙出去找耿宪昌,让他赶紧带人来救我们。” “他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其他人我们也指望不上了。” “叫他把那个周绍箕也给叫上,把他们所有人都带过来,我们现在只能杀出去了。” “只要能逃出去,躲过这一劫,我们就能够拿着我们的银子,赶紧跑到南洋去,那我们就安全了,这是我们唯一的活路。” “你不要再拖了,不要让报信人从后门走,他们在后门肯定有人等着。” 管家听到这话,连忙去了。 他回到自己的小院之后,找到了自己的儿子,说,“你赶紧翻墙出去,去找耿宪昌,告诉他们,赵远松带着军队来了,要抄了我们老爷的家。” 他儿子听到之后,忍不住说道,“他们怎么来的那么快?爹不是说不会那么快吗?” 管家大手一挥说,“你还问他们为什么来的快,这重要吗?你赶紧翻墙出去。” 管家想到了什么,从自己的床底下刨出来了一个布袋,把那布袋塞进去了儿子林笑明的怀里。 “这是你爹多年来攒下的钱财,已经全部换成了黄金和宝石。” “爹就你一个儿子,你带着翻墙出去,去找耿宪昌求援,但是你报完信之后,就不要再回来了。” “你赶紧出了福州府,到乡下去躲起来,咱们要是能躲过这一劫,爹就带上你去南洋。” “如果我们不能够躲过这一劫,那你这就拿了这些银子,离开福州府,跑到云南去也好,跑到岭南去也好,买座宅子生活下来。” “你到时候娶上几个妻妾,生几个孩子,不要让你爹绝了后。” 林笑明听到了这话,眼泪流了下来,虽然他平时很胡闹,但是他这个时候很痛苦。 “爹,我舍不得你,要不等你去报信吧,我留下来……不……爹跟我一起去报信吧?” “我们一起跑路算了,看来林志虎也是撑不住了,咱们在这里只怕风险很大,咱们银子挣的差不多了,何必非要留在这里?” 管家林范新听到这话,摇了摇头说道,“你爹和我一直跟着林志虎做事,里里外外的人都认识我,我要是跑路,目标太大了,早晚会被人家认出来抓到的。” “你虽是我儿子,但是平时喜欢胡闹,倒是没有为府上办过事,没有那么引人注意,你赶紧跑吧!不要再说了。” 林笑明还想再说,林范新直接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大骂,“我说的话,你是不是没听到?你赶紧滚,赶紧滚了,你是不是想要我绝后?” 林范新拼命地把林笑明往外面推。 林笑明看到情况已经这样了,没有办法,只能揣着怀里的金银财宝,翻上了一处高墙。 林范新又回去林志虎身边,他的命运跟林志虎连在一起了,林志虎倒霉他也得倒霉。 此时很多人都在行动。 他回到了林志虎书房时,林志虎正找着手下的几个护卫队长,以及一百多的护卫训话。 “你们现在也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了,外面就是一些锦衣卫,还有一些卫所兵。” “你们不要害怕,你们吃好喝好的,人也杀过了,在海上混惯了的人,没有必要怕外面的废物。” “锦衣卫吃卡拿要,欺负良善百姓还行,跟咱们打仗那根本不够看。” “待会情况要是不对,你们就保护我冲出去,我们一路跑到南洋,去到了南洋,我们一样可以吃香喝辣的。” 几个护卫队长心里倒觉得没有什么,他们的命运也已经跟林志虎绑在一起,但是他手下的护卫们,脸上有些为难。 他们很多人的父母妻儿都在这里,让他们直接跑路,他们心里肯定是很不情愿的。 林志虎看到手下的表情,心里哪里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嘴角一撇冷冷地说道,“你们是不是有些人想要背叛我?” “我跟你们说,我跟那些海盗是有所勾连的,事到如今也不怕告诉你们,你们要是老老实实的跟我去南洋,我保证你们荣华富贵,吃香喝辣根本就不成问题。” “但是你们要是敢背叛我,我保证你们家人绝对会受到牵连,你们这些人的家人全部都躲不过去,你们想不想死全家?” 护卫们的心都沉了下来,他们明白林志虎说的并不是假话。 林志虎明白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的道理,说,“这样就对了嘛,你们想想,你们这些人跟我都是连在一起的,我要是倒了大霉,你们跑得了吗?一样要被流放。” “流放过的是什么苦日子?你们应该清楚才是,所以有些话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了。” 说罢,林志虎招了招手,有人从后堂抬过来十几口木箱子。 木箱子一打开,箱子里面全部都是长刀长矛,还有大量的火器。 这些火器的质量,看起来竟然比朝廷军队用的都还要好。 护卫们也按照自己的特长,拿起了箱里的兵器,脸上露出了残忍的光芒。 就像林志虎说的一样,他们这些人都是在海上拼杀过的,有丰富的作战经验。 既然今天一定要跟外面的官军作战,那他们也狠得下心来。 ……… 此时,福州卫千户周绍箕也来到了福州府的府衙。 他一进来就被拦住了,这人是耿宪昌的师爷。 师爷看到周绍箕这么惊慌的样子,心中还是不满,“你也是个千户,怎么慌慌张张的,让老爷看到又该说你了。” 说着,王白伦也看到了周绍箕脸上的伤痕,笑着调侃问道,“怎么着,我看你好像是被打了?” 周绍箕听到这话,哪里还管他,直接一巴掌抽了上去,“还说废话,赶紧告诉老爷,那赵远松和兰折带人来了。” “他们已经往林志虎那边去,把林志虎的宅子都给围了,我估计林志虎派不出人来求救,你赶紧告诉老爷,咱们要做点事情了。” 王白伦被抽了一巴掌,本有些生气,但是听了周绍箕的话,脸上也露出了恐慌的表情。 林志虎要是倒了大霉,他们也讨不了好。 “你赶紧跟我来,我马上带你去见老爷。” 耿宪昌正在跟自己的夫人说话,“情况眼看着有点不太对劲,林志虎会派人去刺杀赵远松。” “如果他能把赵远松给宰了,咱们还能缓一口,看一看以后的形势到底怎么样,但是林志虎派人去宰赵远松,要是没能把对方宰了,那咱们就只有跑路了。” “你最近让家里的人,也让那些手下,想办法把手里的银子全部换成金子,换成宝石。” “反正什么值钱的,就换什么东西,尽量要便于携带,我们跑路,可带不了太多东西。” “还有,把咱们的小儿子耿万忠也送回乡下吧,不……送回乡下也不稳了,把他送到岭南去。” “给他多塞些金子,他年龄还小,送到岭南去没有那么显眼,想必真的出了事情,他也会活下来的。” 夫人听到这话,看着耿宪昌问道,“老爷,情况应该也不至于吧,那赵远松就算手眼通天,他也不过就是个知府,你也是个知府,他还能把你怎么样?” 耿宪昌听到这话,脸上也笑了,说道,“那赵远松来,我肯定是不怕他的,他无非就是靠挣钱的本事,贿赂朝廷的官员,才搞来的官职,跟我完全没有什么好比的。” “我怎么说也是个进士出身,他不过就是个同进士出身,跟我还差一些了。” “但我就怕朝廷派别人来查这个事情,到时候跑路就太晚了。” “正所谓未雨绸缪,你不要问太多,就按照我说去做就行了。” “不过你可以慢慢去做,十天半个月,甚至一两个月都出不了事情,朝廷办事向来很慢,这一点我是可以保证的。” 夫人听到这话也笑了,说道,“老爷永远都是那么运筹帷幄,咱们的孩子要是学到你三分本事,以后就受用无穷了。” 耿宪昌听到这话,也哈哈地笑了起来,可正当他们还在说着话的时候,他们的门却被撞开了。 耿宪昌当场暴怒,却见门外闯进来的人正是师爷王白伦与那周绍箕。 周绍箕看到了耿宪昌之后,大喊,“老爷出事了,出事了!” “赵远松与那个兰折带兵来到咱们这,现在冲着林志虎的府上去了,可能是要出事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半路截胡 第168章 半路截胡 耿宪昌一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他刚才才跟身边的夫人说短时间内是不会出事的,还让对方赶紧把银子换成金子,好方便携带,随时准备跑路。 没想到事情马上就出来了。 他看着面前的周绍箕,说道:“你确定你说的不会有任何差错吗?” “那个赵远松他不过就是个知府,他凭什么来到我们这里查事情?” “官员私自带兵到别人的地境等同造反,他想死不成。” 周绍箕听到这个话脸上也是苦笑,说道:“他们有朝廷的公文,还有那兰折跟在旁边,根本就没有人敢拦他们。” “他们现在已经把那林志虎的家里给包围起来了,我看林志虎那边肯定没办法跑掉了。” “老爷,我们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做?还请老爷你给一个吩咐。” 耿宪昌感觉到整个人的头都痛了,看身边夫人说道:“赶紧让手下的人收拾一下,我们现在马上过去林志虎那边。” “如果情况也有不对的话,伱们就赶紧跑吧。” 他要转过头来,看了一下那边的周绍箕,说道,“那还等什么,赶紧把手下的所有人都调集起来,我们马上去林志虎家。” “不是说赵远松的实力强大吗?我们到时候看一看他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大。” “还有把城里面的捕快,地痞流氓,白役,能召集起来的人,全部召集起来,你的福州卫全部都召集起来,这一次我们一定要把赵远松打退。” “我们对这个城池更加熟悉,赵远松他们肯定不是我们的对手,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周绍箕听到这话心里有些犹豫,说:“老爷,我们这样做,那跟造反恐怕没什么区别了,老爷可是考虑好了其中的后果。” 耿宪昌大骂,说道:“难道我们不这样做,朝廷就会放过我们?” “根本不可能,我们现在想跑路,只能跑到海上。” “但是所有的船只,全都掌握在林志虎的手里,没有他的话,我们也跑不了路,只有把他救了,这才是唯一的出路。” “还有,他们家的银子那么多,你不觉得就这样放弃,有点可惜了吗?” 周绍箕听到这话一愣,“老爷的意思是……” 耿宪昌点了点头,“没错,那些银子留给他,实在是太浪费了。” “我们把他劫持了,然后让他带上他的银子,跑到南洋去。” “到时候跑到南洋去,我们直接把他做掉,这狗东西在我头上作威作福那么多年,早该弄死他了。” 周绍箕也想到了林志虎的财富,心里一狠,连忙去调兵了。 耿宪昌又看着自己的夫人说道:“我也没想到,这个事情竟然来的那么快,你赶紧收拾东西吧。” “我们今天就得跑路,只要我一拿到林志虎的银子,我们马上就出发。” 那边围着林志虎和府邸的孙铭,带来了一个五花大绑的年轻人。 孙铭手里还揣着一个很大的布袋子,交到了赵远松的手里。 赵远松接过来一看,发现里面全部都是金子和宝石。 他看着面前这狗东西,嘴角一撇,“说吧,你是什么人?” “年轻人就是林笑明,他刚翻出墙来了,就已经被赵远松他们的人给抓了,被押到了赵远松在这里了。” 赵远松问他话,他看着赵远松的身上穿的官服瑟瑟发抖。 他明白了,面前这个人就是他爹说的赵远松。 他不敢透露自己的身份,怕透露自己的身份之后,会被被利用起来对他爹不利。 赵远松“嘿”了一声,说,“打!” 几个士兵把林笑明直接拖了出去,一顿暴雨一般的鞭子直接抽到他身上,把他抽的皮肤开绽。 只听到林笑明大声喊着,“别打了,别打了,我告诉你们我是谁,我告诉你们我是谁,你们别打我了。” 赵远松招了招手,周围的士兵又把这林笑明拖了回来。 他大声说道:“我就是林志虎管家的儿子。” “老爷派我去找救兵。” 赵远松低头看了他一眼,“让你去找哪一个救兵?” 林笑明已经不敢再隐瞒了,连忙说道:“去找耿宪昌,耿宪昌收了我们老爷很多的银子。” “他跟我们老爷是连在一起的,我们老爷出的事情,他也肯定跑不了。” “求赵知府放过我,你只要放过我,我愿意为你做证,绝对不能让那耿宪昌跑掉。” 赵远松没有搭理他,看看那边孙铭,把手上那个硕大的钱袋子,直接扔到了孙铭手里。 孙铭接过来银袋子的时候,腰都弯了一下,显然钱袋子里面很重。 他看看孙铭,说道:“这些金子你可以换成银子,赏给下面的兄弟,那么多的金子宝石,全部换成银子的话,每个兄弟起码能够分到些银子。” 孙铭拱拱手,说:“谢谢知府!” 兰折马上就看到孙铭的手下,把那个林笑明带到远处,直接一枪爆了头,人当场就死了。 兰折心中也是暗笑。 他已经明白赵远松的意思,那么多的银子全部都赏给孙铭的手下,那么这个人就不能够再留这了,得把这人宰了,那些银子就查不到出处,就没这那么一大袋金子的事情了。 兰折看向赵远松问道,“赵知府,我们其实可以晚一点把他宰了,才有由头把那个耿宪昌抓起来。” 赵远松摆了摆手,说道,“朝廷已经命令我为钦差大臣,专门处置海关和海商海盗的事情。” “只要我愿意,我认为他有罪,那他就有罪。” “如果到时候查到他们没有罪,那就是我的过错,我自然会向朝廷请求处置,何必需要这样一个狗东西在这里拿捏我?” 兰折一愣,脸上露出了几分苦笑,这个事情算起来,还真是他有点着相了。 赵远松看着兰折,挑了挑眉毛,说:“好了,别在这里等着了,还有什么好等的。” “等耿宪昌的援兵过来吗?撞门吧!进去见到反抗的通通宰了,把那个林志虎抓住就可以。” 赵远松和朱厚照两个人直接走到了远处,坐在的椅子上。 兰折也转过头来,看向自己手下,“刚才那一幕你们没有看到?” 手下的百户听到这话,倒是没能够理解兰折的意思。 兰折嘴角一撇,“一个管家儿子的怀里,都能揣着那么多的金子,你们杀进去能拿到多少?” “赵知府是个仁慈宽厚的,理解兄弟们的辛苦。” “进去的兄弟能拿到你们一年都挣不到的银子,机会就放在这里。” 锦衣卫都兴奋了起来。 一个锦衣卫拿着一把斧子,走到路边,看到一棵壮硕的树,直接就下斧子去砍,不多一会直接把那树给砍倒,直接拿来充当撞门器。 旁边那一家人看到了一大堆锦衣卫在砍他们家的树,但是他们就当没看到。 树没有就没有了,人的性命得保住,要是人的性命都没有了,要别的东西也根本没什么用。 林志虎宅子里面的护卫,也都听到了撞门声,他们紧紧的握住手里的兵器,都快要捏出汗来了。 他们装填好了火枪里面的火药,对着的大门随时打算点燃火绳。 门后的锦衣卫赶快把门撞开了,却没不要命的往里面冲。 本来以为锦衣卫马上就会冲进去的护卫,看到他们的门被撞开,马上就开始向门的放向放枪。 但是他们却发现,想象中应该马上冲进来的锦衣卫,到现在都没有冲进来,反倒是围墙上面突然涌现了大量的锦衣卫,开始向里面放箭。 一队有又一队的护卫直接倒在了地上,开始乱作一团。 锦衣卫这个时候才拿着几块盾牌,从正门冲了进来,见人就砍,只要不跪地投降的,全部都不放过。 赵远松看着亲自冲进了宅子里面的兰折,嘴角露出些许欣赏的笑容。 朱厚照看到刚才的那一幕,心里面也有些惊讶,看看赵远松说道:“兄弟,我还以为兰折只懂得收银子,只懂得吃拿卡要。” “想不到这厮还有点本事,竟然没有中宅子里面的陷阱。” 赵远松意味深长地说道,“他要是真没一点本事,就当不上这个锦衣卫千户。” “锦衣卫里面有的是狠人,能够爬得这位置的,除非是很有关系的,要不然都是猛人。” “这兰折拿银子的确是个好手,但不能够认为他没有才华。” “东南沿海倭寇很多,海盗也很多,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在这福建待很稳稳妥妥的,可见是有本事的。” 兰折带着手下冲进宅子里面,见人就砍,一个又一个的护卫倒在了血泊中。 但是慢慢的,他们也陷入到了苦战。 一开始的时候,兰折他确实料到了宅子里面的陷阱,所以里面的护卫吃了个大亏。 可那些护卫都是林志虎千辛万苦才招募到的,基本上手上都见过血,战斗力相当不低。 他们攻进来之后,双方就形成了拉锯战。 兰折已经被打死了好几个手下,他躲在院子矮墙后面,脸上也是尴尬。 本来打算冲进来拿银子的,可却被堵在这儿了,继续往里面冲,只怕伤害会很大。 他看看手下的伤员,咬了咬牙决定向赵远松求不求援的时候,外面来了一队穿着靖海卫军服的,领头的人正是孙铭。 孙铭来到了兰折面前,一拱手说,“知府派我们来助千户一臂之力!” 兰折叹了口气,只能说道,“拜托了!” 靖海卫掏出了左轮步枪,直接跟对面的护卫对射,不断的向里面突进。 虽然对面林志虎的护卫手里也有火器,但是他们的火器,跟赵远松手下士兵的火器,根本就不是一样的东西。 对面护卫被杀得节节败退。 就连兰折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他没想到这个事情也可以那么顺顺利利。 他也有些脸红,刚才他们与护卫打了那么久,还死伤了那么多锦衣卫,都没能够把宅子成功拿下。 当初赵远松提出让他们先入宅子,他们也是信心满满的。 锦衣卫里面很多人其实都是好手,跟很多人想象中,那锦衣卫只会欺负百姓不一样。 锦衣卫的人很多都是世袭的,是老子传儿子,儿子再传儿子。 这些人一出生就注意是一名锦衣卫,因为他们没有别的出路,也不需要别的出路。 他们从小就开始练武,又有足够多的营养,又有人接受了良好的战场厮杀教育,这如果论单兵作战,比起卫所兵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 可兰折也没想到,对面的人那么猛,竟然可以和他的手下打得难分难解。 他也能想通这里面的关键,对面的人都是说是护卫,其实跟海盗没什么区别,都是见过血的,跟他们拼杀起来,他们也确实占不了上风。 看着靖海卫一路往后面杀过去,兰折对着后面的手下说,“看到没有?赶紧往里面冲,要不然待会那银子你们能拿得安稳吗?” 手下的人老脸一红,也拼命地往里面拼杀。 有了靖海卫的加入,进攻变得十分顺利。 冲到了林志虎的院子时,林志虎正和他的妻子和儿女瑟瑟发抖地靠拢在了床上,此时的人群发出了阵阵的臭味,都不知道有多少个人尿了。 妻妾们看着林志虎,她们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害怕的林志虎,只见林志虎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他刚才还挺硬气的,现在却发现他手下的人,根本就打不过外面的锦衣卫。 那些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卫所兵。 门被撞开了,进来的人正是兰折。 他看着床上那一堆人中的林志虎,笑道,“好了,终于找到正主了,来,把他们全部拖出来。” 几个锦衣卫冲了上去,把林志虎和妻妾都拖了过来。 在这个过程中,不停的有人挣扎反抗,锦衣卫直接就是一棒子下去,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慈手软的。 这伙人被拖来的兰折往面前。 兰折原本想说些什么,但又想起刚才人家赵远松派人帮忙了,有些事情他就不能自己干了。 “来,把这些人拖出来,我们去找赵知府。” 锦衣卫们听到这话有点失望,但有了刚才那么一出,他们也不好说什么,没有人家支援,他们还不知道死上多少人呢。 赵远松被拖到赵远松面前。 赵远松皱皱眉头,看着兰折说,“你拖他过来干什么,你们锦衣卫审问的本事比我高明多了,你不会让我自己动手吧?” 兰折听到这话,也有几分不好意思,赵远松说话敞亮,意思是之前承诺还有效。 他来到林志虎面前说,“有银子在哪里,全部交出来。” “我们锦衣卫的本事你没有见过,可你应该也听说过,不要让我们动手。” 林志虎心如死灰,不想搭理他。 兰折也不生气,招了招手,两个锦衣卫按住了林志虎的手。 兰折亲自接过了一个铁锤,一锤就砸在林志虎手上。 林志虎发出了一声的惨叫声,就像猪叫一样,甚至比猪叫的声音还要大。 林志虎连忙说,“别打了别打了,银子都在地窖里,我们所有的银子都在里面。” 兰折转过头来看一下赵远松,只看赵远松挥了挥手,兰折懂他的意思。 他看着手下人说:“把银子全部都搬出来,所有人不许私藏,待会统一分配,谁要敢私藏,我剁他的手。” 赵远松一愣,这兰折还算是懂事。 一箱又一箱的金银财宝被搬出来,又全部被倒了出来,堆起来就是一座金山银山,另外还有大量的字画宝石也推在一旁成了小山。 在场的人都有点惊讶,就连赵远松嘴角都抽了抽。 他知道这林志虎是整个福建布政使司最大的走私商人,可是他没想到对方的身家竟然那么厚。 就算不算字画瓷器这些东西,那至少也有六七百万两银子了。 若再算上字画什么的恐怕八九百万两都是有的。 赵远松转过头来,看着兰折说道:“把林志虎全家都都关押起来,看朝廷决定如何定夺,再清点银子,把数目交来我这里。” 兰折本就带来了不少的读书人,开始清点了起来。 此时,远处街角,倒是来了乌泱泱的一大群人马。 赵远松转过头来一看,那边该有接近两千人了。 来的人正是耿宪昌。 耿宪昌看到远处的银山,眼皮都在乱跳,他也没想到这林志虎的家产竟然那么丰厚。 今天他一定要把这些银子全部抢走,他大喊一声:“住手!” 赵远松和朱厚照看了一眼兰折,嘴角一撇。 兰折马上站了出来,说:“你们什么人?锦衣办事,滚一边去。” 耿宪昌走了出来对兰折拱手说,“我乃是福州府的知府,我来到这里是为了抓林志虎。” “我已经得到了具体确切的消息,他走私,你们可以把林志虎移交给我们,当然还有他的赃物。” 兰折听到这话嘴角一撇,说:“我们锦衣卫在这里办事,那是得了朝廷的许可。” “赵知府如今已经处置这个事情了,哪还轮得到你们出头。” “你干的是什么事情,我们还不清楚吗?” “我要是你,就乖乖的回到府上呆着,等着我们上门把你带走,你现在还敢跳出来,真是不知死活。” 耿宪昌听到这话,知道今天是不能再聊了。 他身后有上千的卫所兵,还有大量的捕快,还有他们招募的一些护卫,地痞流氓,将近两千人。 他看了看对面也就是千百人出头,觉得还是有机会。也发了狠,“来,把林志虎和脏惣全部带走,谁要是敢出来拦着,不要手软。” 第一百八十章 京中反赵联盟 第169章 京中反赵联盟 周绍箕领着福州卫所兵,当先往这边杀了过来。 那些地痞流氓也是十分兴奋,他们已经看到了地上堆得小山般金银财宝,眼珠子都绿了。 赵远松摇了摇头,这一个耿宪昌真是要钱不要命。 他一挥手,锦衣卫与靖海卫站了出来。 锦衣卫那边还没来得及出手,靖海卫直接开枪了。 砰砰砰的枪声不断的响起,前面的卫所兵与那些地痞流氓,就像割麦子一样倒下。 锦衣卫看到这一幕,也不敢冲上去,只怕会被误伤。 那边的耿宪昌手下一片人仰马翻,大片大片的土地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墙上还到处都是肉沫,一阵又一阵剧烈的腥臭味,直冲他的鼻孔深处而去。 耿宪昌从来没有见过这如同地狱一般的景象,看到这个情况,知道根本不可能成功抢到银子了,咬了咬牙,丝毫都没有犹豫,连手下都不管了,就带着自己几个护卫赶紧跑了。 靖海卫的枪已经收了起来,那边的兰折大喊,“把耿宪昌给我抓住,这狗东西竟然带兵冲击朝廷军队,意图进攻朝廷大臣,还对锦衣卫动手,这是意图谋反。” 兰折这个时候兴奋的不行,耿宪昌意图冲击朝廷军队。 只要拿下了对方,那就算是一个大功,他马上就可以调进京了。 想到这里,他又有点不情愿,调进京好像也没有什么太好的。 如果继续留在福建布政使司的话,还可以跟着赵远松混,一看就是钱途敞亮了。 耿宪昌身上还穿着官服,虽然他极力的想跑路,但是哪里跑得了,很快就被锦衣卫给追上了。 “你们把后面的追兵拦住,我重重有赏!” 他身边的几个护卫对看了一眼,顿时都心领神会,直接骑马从四面八方逃跑了。 耿宪昌心里大惊,这些人在那么紧要的关头,竟然抛弃了他,还打算用他来引开追兵。 护卫们也不傻,都知道的目标是耿宪昌,而不是自己这些护卫。 耿宪昌给的银子是多,那也得有命花才是啊! 耿宪昌身边的空档留出来了,锦衣卫直接一个飞锤过去,他当场从马上摔倒了下来,又被锦衣卫押到赵远松面前。 耿宪昌看着赵远松,大声骂道:“赵远松,你是不是疯了?” “我怎么说也是在知府,是朝廷命官,什么时候轮到你抓?” “伱赶紧放开我,一切的事情我会上报朝廷,让朝廷来个定夺,你不要自误自误。” “你可以想想,我在京城里面也不是没后台,虽然比不上你,但是我要是上报朝廷,你赵远松也是惹上了很多仇敌,只怕你肯定是讨不了好了。” “你现在要放开我,让我回去,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你可以自己考虑,机会已经给到你了,你可不要后悔。” 赵远松看了看耿宪昌,“掌嘴!” 一名靖海卫走了过去,直接一巴掌抽了上去,当场就把耿宪昌抽污的嘴角出血。 他不可自信的看着赵远松,说:“你敢打我?你是什么样的狗东西,你不过就是个死剩种,没爹娘教养的东西。” “你考进士都考得不如我,不过就是个同居士出身,我乃是进士出身。” 他还想再继续骂,赵远松抬了抬手。 靖海卫直接又是一嘴巴子给耿宪昌抽了上去。 耿宪昌这下不说话了。 赵远松挑了挑眉毛,“说够了没有?没说够还可以继续说,你继续说,我继续打。” 耿宪昌已经不敢说话了,他的牙都被打掉了两颗。 他没想到面前的赵远松明明是个文官,竟然有那么狠的心,果然是读书人最毒。 赵远松嘴角一撇,说道,“你以为你是干了什么?这造反?” 耿宪昌眼神里面才露出了恐惧,“什么造反!我没有造反,明明是你们这些人污蔑了我。” “那林志虎嚣张跋扈,跟海盗有所勾连,不知道搜刮了多少银子。” “我来到这里,只不过是因为我知道林志虎走私物资,所以专门来到这里拘捕他。” “我是有证据的,我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朝廷,我对朝廷一片忠心,哪里像你们这些假公自私的畜生。” 耿宪昌现在明白,他只能够一口咬死这个事情,千万不能够说自己是来抢银子的。 要不然赵远松根本就不会放开他,他根本就不介意朝廷里面的人,到底能不能保住他了,因为他明,白这根本就不可能了。 重点是赵远松肯放开他,那他现在马上就要跑了,如果赵远松不肯放给他,那他可就倒大霉了。 而到底赵远松会不会放开他,那得看他自己的忽悠技术。 他看见赵远松不为所动,嘴角我还露出了几分嘲讽笑容。 他咬了咬牙,当然,他不咬牙还好,一咬牙嘴巴就特别痛,这都是赵远松让人打的,他恨透了赵远松。 他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说,“赵知府,我也没有心与你为敌,今天你只要放了我,这些事情都可以一笔勾销。” “我绝对不会向朝廷告发你,你该挣的银子还是挣银子。” 赵远松摇了摇头,说道,“你是吃了猪油蒙了心,我是朝廷钦差大臣,我抓你是有权限的。” “我待会不但抓你,我还要把你家给抄了,你说我把我们今天两个发生的事情上报朝廷,朝廷是信你还是信我。” “我可是从林志虎的府中找到一个账本,你猜猜那个账本上面记的什么东西?” 旁边的兰折听到这话,倒是愣了一下,他还没搜到账本,不过他没有说话。 赵远松当然是没有账本,但是他不介意。 他知道像林志虎这种狗东西,是肯定会有藏有账本的,待会审问一下,查一查,马上就可以把那个账本找出来了。 这个东西,他完全不担心。 旁边的朱厚照心里又有一些感慨,他又学到了一个东西。 赵远松面前的耿宪昌说:“好了,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没有什么说的话,你也就牢子里面蹲着,我相信你自己也已经想到了,你自己该有的下场了。” 这个时候的耿宪昌眼神里面,才真正地流露出了恐惧。 他看见面前的赵远松,闷声闷气地说道,“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就像我刚才说的,我在朝廷里面也有不少关系。” “我本没打算跟你鱼死网破,我今天来到这里,也是吃了猪油蒙了心了,我心里很后悔,根本就没打算在朝廷对抗。” 赵远松看着耿宪昌,眼睛里面满是不屑。 耿宪昌忍住了心疼,又道,“这些年来我也挣了点银子,之前一直都没有机会跟赵知府相交,如今我愿意把这些银子作为见面礼,就交赵知府这个朋友。” “我的要求也不多,只要你把我放回去,我所有的银子都是你的,你觉得这个事情你们怎么样?” 赵远松看了看耿宪昌,冷淡地说:“你说这话太晚了,我是肯定要抄你的家了,到时候你那是银子还是我的,我何必放过你?” 耿宪昌听到这话哀求道,“不要这样子,千万不要这样子。” “你虽然抄了我的家,但是银子你总要上交一部分给朝廷,只能自己只能留下一部分。” “可你要是放了我,我把所有银子全部献出来,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损耗,所有银子都是你的,你还不用分给朝廷,这不是一个大好事吗?” 赵远松都懒得跟他说话了,看着兰折说:“这厮交给你了,可不要轻易让他死了,至于朝廷怎么处置他,我就不管了。” 耿宪昌听到这话大惊,赵远松真要把他交到朝廷去。 他刚才真的是对朝廷的钦差大臣和朝廷军队动手了,朝廷是根本就不可能放过他的。 “赵知府,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啊!” 锦衣卫把耿宪昌直接押走了,耿宪昌走得越来越远,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求到赵远松了,却突然癫狂了起来。 “赵远松,你个畜生!你个禽兽!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旁边的兰折听到了这些话,走了过来,看着赵远松问道:“赵知府,要不要……” 说这句话的时候,兰折在脖子上用手比了一回。 这个意思就很明显了。 可赵远松摇了摇头说:“不过就是一个废物,何必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把他送到朝廷去也好,显得我们这些人坦坦荡荡。” 赵远松不愿意在这个事情上面纠结太多了,说道,“好了,该做的都做了,点清我们的收获,准备返回泉州府吧。” “另外,这个事情做成之后,我们得到了林志虎的船,那我们就应该有足够的战船了,我们靖海卫会出倾巢而出。” “兰千户,你也派出你手上的锦衣卫,拿着你们手上打探的消息,跟我们配合,对整个福建布政使司的走私商人动手,一定要把所有的走私商人全部一网打尽。” “至于海上的海盗,那也不要放松打探,但若是打探不到消息也不必不着急,我相信他们会来找我们的。” 兰折也是点头,“赵知府,我们已经点清了所有的银子,一共七百八十九万两。” 赵远松大笔一挥,直接把七百八十万两,改成了七百五十万,剩下三十万两那就是犒赏在场的所有锦衣卫和靖海卫。 其实,兰折也知道,虽然他严厉让手下不允许私藏,但是他相信手下的人肯定私藏了很多。 所以赵远松手里面露出来的三十万两好处,他觉得锦衣卫还是多拿了一点。 可刚才赵远松把管家儿子那一布袋金银财宝,全部都赏给了靖海卫视频,这也是一笔收获,算起来双方拿到的金银财宝是差不多的。 所有人都很满意,都以为自己也占到了便宜,无论是锦衣卫,还是靖海卫,都觉得自己是拿到最多的。 这两边的人都对赵远松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接下来的半年时间,锦衣卫带着靖海卫也迅速入出手,几乎把整个福建布政使司的走私海商一网打尽,进行清扫。 赵远松提出的条件其实并不错,只要这些海商愿意交出自己手里的船,那么可以给他们留下一成的家产,放他们自由。 一成的家产可以让他们所有的子孙吃喝三四代不愁了,还是过得相当富贵的那一种。 可还是有大部分的海商,选择了反抗和逃命。 靖海卫肯定不能做到一网打尽,让很多海商都是直接逃到海上。 有一些是投靠了跟他们相处的海盗,有一些直接跑到南洋去,这个过程中,甚至有一些官员也跟着逃跑了。 耿宪昌那么惨烈的下场,真的是吓到了他们。 他们心里也是无比担心的,就害怕耿宪昌的下场会流落到他们身上。 而福建布政使司这边一直在忙这个事情。 朝廷那边的十几个官员,集中到了礼部侍郎孙维忠的府邸。 这里面有御史,也有六部的官员,甚至还有一些厂卫的头子。 他们集中到一起,说,“赵远松那边已经在动手了,他打算对福建布政使司的海商一网打尽。” “那里面有不少的商人,都给咱们送了多少银子,你们很清楚吧?” “我相信,很快那些证据就会送过来了,咱们要是想有活路,那只有一个做法。” “只要我们把那赵远松给宰掉,这就是我们的活路。” 十几个官员对看了一眼,感觉到了有些痛苦。 锦衣卫千户孙敦齐阴沉着脸,说道,“大家都知道赵远松跟陛下太子的关系,咱们想弄死他肯定是很难的事情。” 孙维忠听到这话,冷笑了一声,说道,“赵远松跟陛下关系再怎么好,也是无所谓的。” “当陛下最怕是什么,你知道吗?” 几个官员对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只看孙维忠说,“最怕有人造反。” “那个赵远松拥有那么多军队,私自对地方的卫所兵动手,那这就是他的痛点。” “咱们不能够再坐以待毙了。” “咱们一起上书,就说他意图造反,一定要弄死的赵远松,这就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御史杜崇贤忍不住说道:“这个事情怕是也不容易,咱们这样说,陛下真的能相信吗?” 孙维忠听到这句话,摇摇头说道:“赵远松手下有那么多军队,咱们这样说,陛下未必不怕,只要陛下有一点点相信了,那这就是咱们的机会。” “陛下会用咱们来制衡赵远松,这就是我们活着的希望。” “现在我们只有这一条路了,要不你们赶紧跑路,要不就是按照我说的去做,你们自己下决定。” 几个官员听到这话,对看了一眼,都是叹了口气。 他们知道孙维忠说的话才是真话,知道如今他们已经没有的选择了。 杜崇贤走了出来,对着孙维忠一拱手,“那就这样,我们都听孙侍郎的,我们一起上书,就说赵远松意图造反。” 他转过头来,又看一下那一边的孙敦齐,说道:“孙千,你怎么说也是锦衣卫的的人,我记得你就是福建人吧。” “证据那方面都交给你了。” 他们都知道赵远松没有造反的心思,但是他们还是把这个任务交给孙敦齐了。 那边的孙敦齐也明白,就是让他伪造证据了。 他是福建人,可以说他的证据是托老家的人查到的,这样也勉强说的过去。 几个人商定好了细节,就在他们打算写奏疏的时候,孙维忠听到前院传来了一阵骚乱的声音。 他看向旁边的管家,说,“赶紧查一下是什么事情,前面怎么乱成这样。” 管家连忙去看。 隔了一会,管家没有进来,倒是有一个穿着锦衣卫衣服的人进来了。 众人一看,进来的人竟然是石文义。 大家都认识石文义,石文义是锦衣卫两名从四品镇抚使之一。 他抬头看着面前一个让他很熟悉的人,“嘿”了一声,“孙敦齐,怎么你也在这里,怎么着?你也贪了?” 孙敦齐更是惊恐万分。 他比这些人都清楚,锦衣卫出现在这里是什么原因。 他咬了牙,一时半会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接石文义这话。 他还也想辩解几句,只看到那边的石文义又点了点头,说道,“这也说得过去,你毕竟是福建人,又在京城里面任职,所以那些海商应该是会贿赂你的。” “就怕你在这边说出点什么不该说的话,同时你这锦衣卫的职务,应该也能够为他们做点事情。” “比如说,要是有人想上京告御状状,你估计能帮很大的忙。” 孙维忠忍不住走出来,指着石文义大骂,“石文义,你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说也是个礼部侍郎,你大白天的就敢闯进我的府邸,真是无法无天了吗?” “我一定要上报给陛下告你的罪,你要是识相的,赶紧退去,如若不然,我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石文义听到这句话,嘴角一撇,说:“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敢在这里骂我?” “没错,我确实是个鹰犬爪牙,不过比你们这些硕鼠,可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也对,鹰犬爪牙不就是用来抓硕鼠的吗?” “孙侍郎,你这些年也拿了那些海商不少银子吧?” 第一百八十一章 危机将来 第170章 危机将来 孙维忠被说中了心事,更是大怒,抄起了手上的茶盏,直接扔了出去,扔在了石文义的面前的地上。 茶盏当场爆开了。 那里面的茶水还溅了石文义一身。 石文义冷笑了一声,“好好好,我是个鹰犬,我是个鹰犬,那我也找了一个不是鹰犬的人来跟你聊一聊。” 说着,他往旁边一站,这些人还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只看门外面又走进来一人,孙维忠心中一惊,这人正是大理寺少卿张树益。 张树益的脸色也露出了几分笑容,看着满屋子的人说,“石文义是个金钱爪牙,我这个大理石绍兴怎么样?” 周梦雨野人不知该如何说谎心里,这不俺打到极致。 张树益却没管他们,抬头看下对面的孙维忠说:“孙维忠,跟我们走一趟吧,你的事情被发现了。” 看到张树益出现在这里,孙维忠说不慌张,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他看着张树益,问道,“张少卿在这里是什么样的情况?我好像没有邀请过张少卿吧。” 张树益摆了摆手。说道,“孙侍郎。你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 “伱们在这里是商议什么事情,你们自己心里难道还没点数吗?” “我和石镇守使都出现在这里了,你自己想想,应该想到什么?” “就你们那点事情,陛下已经知道了,跟我们走一遭吧。” “陛下已经下令,让我们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师会审,你们的事情发了。” “你们收了海商那么多钱,也潇洒了那么久时间,也应该够了,大家都是读书人,别把事情搞得太难看。” “别把陛下惹不高兴了,让锦衣卫和东厂动手,只怕你们日子就不太好过了。” 其他的几个人都看了看孙维忠。 只看见杜崇贤当场走出来,对着孙维忠一拱手,说道,“孙侍郎,既然你这里有事情,那我们就先走了,之后的事情,我们再慢慢商议吧。” 说着,众人纷纷学着杜崇贤的样子,对着孙维忠拱手,就要离开这里,可是出现了几个锦衣卫,把他门给挡了下来。 杜崇贤看下孙维忠,又转过头来看看张树益,说:“张树益,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这些人来到这里,也只不过谈点公事,现在既然你们要办事,我们先回去就是了。” “虽然不知道你们是为了什么事情,但我们相信孙侍郎绝对是干干净净的,就算他不干净,那跟我们之前也没关系。” 张树益看一下杜崇贤,看看杜崇贤之后的人说:“要商量公事?商的什么公事?” “你们这里有御史,有六部的官员,甚至还有锦衣卫,你们这些人能有什么公事,是要一起商议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半会儿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张树益的话。 张树益摆了摆手,说:“好了,也不必多说了,你们商量的那一点事情,朝廷都知道了,在这里的所有官员,都跟我们走一趟吧。” “当然了……” 张树益又转过头来。看一下那边的锦衣卫千户孙敦齐,“孙千户,你就不用跟我们走了,锦衣卫自己的事情自己能处理,不需要我们三法司来处理。” “其他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跟我们走一趟,你们家里也不用担心,锦衣卫都会上门,保证你们一家人齐齐整整的。” 众人还想挣扎,可是锦衣卫一涌而入,把所有官都抓了起来。 而那边的锦衣卫千户孙敦齐,更是直接瘫倒在地上,相比于这些文官的下场,他这个锦衣卫千户的下场,可能会更加悲惨。 石文义看了看他,脸上浮现出了几分嘲弄,“自作孽不可活。” “来人呢,把我们的锦衣卫千户也请走吧。” 三天后,几个阁老都聚集到了乾清宫的御书房内。 几个阁老的脸上都带有几分欢喜,说道:“三法司和锦衣卫都已经联合动手了,想必很快就可以查抄完所有犯罪官员的家。” “根据锦衣卫那边的调查来看,这一次起码能从二十几个官员的家中,抄出七八百万的银子,朝廷今年的难关是解决了。” 李东阳听到这话,也是颇为高兴,说道,“何止是解决了。” “根据赵远松在福建那边传回来的消息,他们这里是查抄海商的家产,还有强力打击海盗,收获到的银子恐怕有三千多万两银子,接近四千万两。” “这些海商可是真肥啊!” “再加上在那些福建承宣布政使司官员的家中查获的脏款,总收入也将超过四千万两,这相当于朝廷两年的税收。” “其中的一半都会押送进京,朝廷相当于白白获得了一年的税收。” “西南边的战事,还有九边筑城的银子,全部都出来了,不止朝廷今年能过个好年,往后两三年,朝廷的日子都会很宽松。” 弘治天子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朕猜想那些海商会很肥,但没想到竟然会那么肥。” “朕也没想到,福建承宣布政使司那群狗东西,胆子竟然那么大,官商勾结搞了那么多银子。” “朝廷过着苦哈哈的日子,他们反倒大鱼大肉,生活奢靡到不成样子,真是该死。” 那边的李东阳沉默了一下,说道:“陛下,两千万两直接留在了泉州府,是否太多了?” 弘治天子也在想这个事情,说:“你说的倒也是那么个道理。” “可是赵远松他们上了一份奏疏,说是要继续造军舰,造大船,搞跟南洋的商人通商。” “照这样看,他们起码每年至少能够搞到千把万两银子,这些银子相当于朝廷一年的税收,咱们留在泉州府的银子,两年都挣回来了。” “造船是很耗有银子的,他还要扩充军队,还要多造兵器,这些样样的都是钱。” “他还打算要搞一个什么东南军事学院,说是要培养一些水战人才,还是需要银子的。” 阁佬们听到天子这样说,心里也都好受了一些,这些都是必要支出,没船想做买卖也做不成,他们倒也能够接受。 弘治天子的脸上也露出笑容说,“现在修路的股票已经涨到三百多两银子一股了。” 众阁听到这话更是大惊,刘健更是忍不住说道:“竟然涨到这种程度?” 弘治天子坐在椅子上,轻轻拍打着大腿,“不止如此,价格还在不断的往上涨,有人估计,至少会涨到五百两一股。” 就连刘健也有些惊讶说道,“怎么会涨得那么凶?这是否有些不符合常理?” 弘治天子还没说话,那边的李东阳倒是叹了口气 他一直研究赵远松,总算是研究出点东西出来了。 “其实,这也是正常的。” “朝廷要在泉州府开关,但是泉州府本身是没有那个货物的,主要还是从外地调拨。” “很多商人会争着抢着,把他们的货物卖给泉州府的官府,那么他们必然会有大批的物资运送。” “他们只能走那一条赵远松修好了道路,每年光是收这个过路费,银子就不知道有多少。” “我们其实也估计过,过路的车辆至少是原来的五六倍,股票能涨到这种价格,也是必然的。” 众人偷偷看了一眼弘治天子,发现弘治天子最近神清气爽。 也难怪弘治天子神清气爽,现在他手上的两种股票,加起来也差不多值两千万两银子了。 他的内帑里面从来都没有那么阔过,如果加上太子手里的股票,那么弘治天子手里掌握的银子,将超过三千万的银子。 在明朝的诸位皇帝中,内帑就从来没有像他那么宽裕。 刘健倒是有个想法,说,“陛下,现在朝廷有了银子,不如我们再从湖广调两万大军进入西南,尽快把米鲁之乱平定了。” 弘治天子愣了一下,叹了口气说,“该调就调吧,老是这么拖着,那也不是办法。” “只是再调两万湖广的军队去西南,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在场的几个阁老听到最后,都沉默了一下,他们明白了陛下的担心。 丘濬想了想,“江西那一位应该不敢动手,这么多年来一直蛰伏着。” 弘治天子摇了摇头。说道,“咱们要是不动。他未必敢动手,但是咱们要是动了,他就未必就不敢动手了。” “你们想想,湖广的军队全部调到西南去了,江西周边根本就没有军队,只怕他会忍不住那个时候动手,我们到时候该如何处置?” “若西南的军队,调不回来,只怕有大祸,要不还是调北方军队过去。” 几个阁老听到这话,脸上也是有些纠结,说:“湖广调军队到西南去还有可能,但若从北方调军队过去西南,士兵只怕很难适应。” “尤其是山地作战,北方的军队不太适合。” “何况北方军队也不应该大规模调动,就怕瓦剌也会借着这个机会入犯,那可就真的麻烦大了。” 弘治天子想了想,突然想到一个办法,说道,“你们说,要是把赵远松的靖海卫调到西南去,那又怎么样?” “赵远松的军队跟海盗打得都有来有回的。” “你们都知道,海盗在海上讨生活,必然凶残不要命,但是就凭他们,都没有办法击败赵远松的军队,可见赵远松的本事之高明。” “派他们去西南作战,恐怕是很有把握的。” 其他的几个官员听到这话,更是感觉到几分头疼。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李东阳急道。 弘治天子看向那边的李东阳,问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赵远松不值得相信吗?” 李东阳的脸上露出了苦笑,说道,“陛下,这就说笑了,虽然那赵远松跟普通的读书人有点不太一样,但是我们对赵远松的忠心,是从来没有怀疑过的。” 弘治天子轻笑,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不只是这些阁老和陛下这样认为,甚至是整个朝廷上面的官员,都是这样认为的。 要是说赵远松有可能跑路到南洋去,可能还有人相信,要是赵远松造反,那谁都不可能相信。 他们都已经查清楚了,说是那孙维忠原本是想联合起来,弹劾赵远松造反的。 只是他们打错了算盘,赵远松根本就不可能造反。 他掌握的核心军队,只有一千几百人,这些人只够让他逃命到南洋去。 朝廷在泉州真正的主力是靖海卫,现在赵远松把靖海卫全部放在了太子的手里。 那些军队都听太子的话,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甚至现在赵远松的船队,也都交给了孙铭统领。 孙铭是谁? 虽然是赵远松的干孙子,可那孙铭也是个太监,也是从小到大就在太子身边伺候着,对太子忠心耿耿。 如果赵远松有造反的心思,他就应该紧抓着军队。 但是他没有,他把军队交了出来,这就是他最大的诚意。 所以他们怀疑谁造反,也不会怀疑赵远松造反。 “既然不是担心他不忠心,那又是什么原因?” 李东阳有点不太好意思,但是最后还是说了,“陛下,现在他又要搞海关,又要打海匪倭寇,他这对朝廷太重要了。” “有赵远松在泉州府,朝廷每年都有源源不断的银子收入。” “泉州府每年答应给朝廷八百万两,再加上接下来海关的收入,恐怕有每年有一千多万两银子,就相当于又多了一个朝廷的税收。” “他现在就是咱们的宝贝,把他调到西南去平叛,只怕有点不太适合。” 弘治天子一想也是那么个道理,“他又不能去,那你们说怎么办?” “难道我们就不调军队去西南了吗?” “这个事情还得拖多久?时间拖得越久,那群土司就越不服从朝廷。” “朝廷只打一个米鲁,都打得拖拖拉拉的,只会让那些土司小看了朝廷,以后背叛的土司就会越来越多,咱们不能够再承担这样的风险了。” 最后还是刘健站了出来说道:“实在没办法,那就从湖广调两万军队,江西的那一位要是敢动手,咱们被迫无奈,只能调赵远松军队过去平叛了。” 弘治天子淡淡道,“好,也只能能够这样了。” 不过,弘治天子突然想起一个事情,看来面前的诸位阁老,“你们不觉得,一个泉州府已经摆不下赵远松了吗?” “泉州府太小,再怎么样都有限制,咱们应该给他更大的舞台。” 几个阁老听到这话一愣,脸上都陷入到了沉思。 半晌,还是李东阳说道:“陛下,赵远松的才华毋庸置疑。” “但是他这也太年轻了,过了年也才三十岁,让他当个福建巡抚,只怕大家不太服气。” “何况他连亲都还没有成,臣觉得这只怕不太合适。” “如果不行,再让他在泉州府多呆几年了,积攒点资历先,替朝廷挣几年的银子,再有功劳在手,只怕大家反对的意见也会小一点。” 弘治天子听到这话,倒是没办法反对,说道,“你说这个,其实也是那么个道理,此事再说也罢。” 众人都不愿意再提这个事情,从他们内心之中,他们希望赵远松能够当这个福建巡抚的。 光是赵远松每年能帮朝廷挣的银子,就很让他们心动。 赵远松虽然跟普通读书人不太一样,但是他们是能够接受的。 因为赵远松再怎么样,也是正统的读书人出身,这个身份能帮赵远松很多的忙。 尤其赵远松不但是个文官,还是一个文武双全的文官,这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 文官把赵远松当成自己人,虽然有很多人对赵远松不服气,但是跟外人提起赵远松的时候,都是坚定不移,与有荣焉的。 有不少的文官就到处跟人家炫耀,谁说文官带不了兵打不了仗? 赵远松就可以。 赵远松可以,那其他文官也未必不可以。 他们就差直言我可以了。 而武将也一直把赵远松当成自己人,对于他们来说,只要立了军功,那就是武将,他们不管读书人怎么说。 只是他们的话语声太小,没有人在意。 赵远松还有个侯爵,算起来还是个勋贵,勋贵们不说,但谁都懂,勋贵们都等着赵远松挽救大明勋贵的颓势呢!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整起来,赵远松的声势还是很高的。 按理说,这样的官员应该受到朝廷的忌惮,但是弘治天子却没有什么好忌惮。 因为赵远松放荡不羁。 所有的人都认同赵远松的才华,但是也所有人都知道赵远松贪财好色,不爱护名声不结党,也不揽权。 弘治天子摆了摆手,说,“好了,这些东西都还是太长远,想那么多没有什么用。” “何况,赵远松最近也不容易,锦衣卫传回来了一个消息,他们打探到一个消息。” “那些海盗,对于赵远松的做法颇不服气,已经打算联合起来了,跟赵远松碰一碰。” “他们汇集起码规模,足足达到了一万五六千人,聚集的船只有一百八十多艘。” 第一百八十二章 新型火炮 第171章 新型火炮 “他们就等着赵远松的第一批出货的时候,袭击赵远松的船队,打算完全覆灭了他们的船队。” 无论是李东阳还是丘濬,听到最后脸上都紧张了起来。 他们也是第一次听弘治天子说起这个事情。 李东阳更是大惊失色,说道:“陛下,此事从何处得知,为何之前不见丝毫风声?” 弘治天子也有几分尴尬,“朕也是刚刚锦衣卫得知的这个消息。” “也就是你们刚才进宫之前,牟斌才把这个消息禀报到朕这里,所以还没来得及跟你们心。” “总而言之,这一次赵远松的麻烦恐怕不小。” 几个阁老听到这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这根本就不是一句麻烦不小,就可以说明白的。 刘健看着弘治天子,幽幽地说道,“我们要想办法帮一帮赵远松了。” “他这一场仗要是打赢了,那么再也没有海盗敢挑衅我大明军队,也没有人再敢伤害我们的贸易航线。” “但是赵远松这场仗要是打输了,我们大明的水军,还有大明的贸易航线,只怕会十几年都难以恢复。” “朝廷若想要开关挣银子,只怕也是不可能了。” “这对于朝廷来说。是一个绝对无法接受的损失。” 李东阳想了想,“不然的话,我们先调集各地的水军,让他们南下听从赵远松的调配。” “若是不然,我听说赵远松的靖海卫只有七千人,七千人想要对抗一万五六的海盗,压力会非常的大,朝廷能帮他一点是一点吧。” 弘治天子看了看李东阳,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 弘治天子这个表态,让在场的阁老们都不知道怎么说。 他们看着弘治天子也不这样,怎么今天说话吞吞吐吐的。 刘健忍不住看着弘治天子,说道,“陛下,莫非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吗?” “如果有的话,陛下放心说来就是,说出来,大家想办法把事情给解决了。” 弘治天子听到这话,一脸凝重地说道,“锦衣卫打探到一个消息,那些海盗跟一部分的倭寇合流了,他们打算让倭寇在那段时间骚扰我东南沿海。” “界时,我大明的水军和地方守卫军队,都会被调动起来,根本就没有能力去帮赵远松做些什么,恐怕这一场硬仗还得他自己扛下来。” 几个阁老听到这话,皆是脸色大变。 就连李东阳也看着弘治天子,说道,“陛下,那照这个情况看,赵远松到底有没有能力,一下子把一万五六千名海盗全部扛下来?” 说到这话,弘治天子也沉默了。 “若按照赵远松说的话,他们是有胜算的,只是朕觉得这胜算有多大,确实不好说。” “这让朕感觉到非常担心,朕用寿宁侯的身份,派人跟赵远松说,希望他推迟半年再开关。” “到时候赵远松积攒的军队也能多一点,再打这场仗,胜算也大一点。” “可是赵远松却没有听朕的意见,坚持认为已经是开战的时候了。” “他说他有信心,可以打退那个海盗联盟。” 几个阁老叹了口气,心里都觉得,你用寿宁侯的身份劝,那有个屁用。 这赵远松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让他们觉得太过自信,不,甚至应该说是自负了。 就这种情况,他竟然还说有信心,刘健也不知道是赵远松太年轻了,还是以前的经历太顺利了。 不过,他估计了一下,应该是两个原因都有。 之前赵远松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成功了,只怕他便觉得小看了天下英雄。 弘治天子也是很忧虑,虽然他对赵远松很信任,但是在这一次的事情上面,他们确实是对赵远松没有太多的信心。 刘健沉默了一下,说道,“陛下,这事情眼看着是不太行了,要不然朝廷直接给赵远松下一封公文。” “就告诉他开关必须要延迟半年,让他按照朝廷的公文执行,赵远松还是会接受朝廷的公文的。” 李东阳听到这话,倒是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事情哪里有那么简单,如果咱们这样做的话,恐怕会引来巨大的损失。” 他们都知道李东阳对赵远松很有研究,想要看看李东阳到底有什么说法。 李东阳看着在场的阁老,又看看弘治天子,说道,“为了此次关关,赵远松已经筹集了大量的物资,在泉州府也跟南洋的商人签了很多的契约,若不能按时交货,那肯定是要赔钱的,并且亏损还很大。” “这个事情越推迟越推迟不要紧,只怕股票价也会往下掉,朝廷的公文一出,我怕这个股价会掉到两百两以下,这个损失恐怕也不是我们能够接受的。” 几个阁老听到这话,都沉默了一下。 那股票几乎就要亏一半了,他们怎么可能接受。 弘治天子想想也是很心疼,想起赵远松那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咬了咬牙说,“那就不管他了,既然他自己都说可以,那就由着他。” “朕总不能打击大臣的信心,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在场的几个阁老听到弘治天子都这样说,忧愁的感受充斥他们的神经。 他们眼看着以后朝廷每年手上的银子能翻一倍,打多少场仗都能够有所剩余,可又想到赵远松有可能战败,一切都会变成镜花水月。 他们所有好处都享受不到了,他们要是能高兴那就奇怪了。 而此时,正在泉州府的赵远松,看着手上有锦衣卫转过来的情报,又看着面前那幅巨大的海图,也陷入了沉思当中。 面前的几个海军将领正在忙活着,虽然多数都是投靠过来的海盗头子,但是积极性很高。 赵远松答应他们,只要此战能赢,在场的至少都是八品武官。 朱厚照更是拍着胸膛保证,此战首功可为世袭锦衣卫百户,功劳第二名和第三名可为世袭锦衣卫小旗。 这让在场的海盗头子绿了眼珠子。 他们知道赵远松与朱厚照的信誉,没有怀疑他们能不能实现。 他们本就是亡命之徒,不缺勇气。 他们多数都是普通出身,若是让他们当官,甚至是世代当官,他们可以拿命来换。 而他们领头的人,便是孙铭。 如今孙铭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千户了。 在上一次打击海盗和走私商人的过程中,他立下巨大功劳,朝廷任命他为靖海卫指挥使,但仍听从赵远松的命令。 几个将领正在研究海图航线和研究哪里有可能会遇到袭击。 赵远松倒是没站出来发表什么意见。 他其实不太善于进行海战,就连旁边的朱厚照也都在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分析,慢慢地学着。 赵远松不懂海战,他其实也不太懂。 这个时候,黄广进来了,在赵远松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赵远松点了点头,挥退了黄广,看向旁边的朱厚照,“我之前跟伱说过的迫击炮,已经制造出了一批,要不要去看一下?” 正在那边听得津津有味的朱厚照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几分欣喜。 赵远松出品,必然不是凡品。 “那我就陪学长去看一看。” 两个人来到了火炮制造厂,面前摆着十八门迫击炮。 萧彰走了过来。对着赵远松和朱厚照一个拱手,“侯爷,小侯爷,第一批的迫击炮,我们也制造出来了,一共是十八门。” 赵远松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这些所谓的迫击炮,皱了皱眉头。 这虽说是迫击炮,但是这迫击泡也太过过粗壮了。 赵远松估计此炮口径大概八十毫米左右,跟传统的迫击炮很像,就连炮弹也跟迫击炮弹非常的相似。 但是它跟真正的迫击炮是有很大区别的,为了不让这玩意炸膛,采用了新式的钢材,加厚了膛壁。 可也使这火炮的重量达到三百斤,但射程只有可怜的一百五十步,也就是两百来米。 后世的八十六毫米迫击炮,重量只有二十六公斤左右,但是射程却达到了几公里。 这玩意跟后世的迫击炮相比,简直就是个笑话。 何况,他这玩意不是底火发射的,直接在用发射包发射,将纺锤型的炮弹打出去。 那边的萧彰让手下人搬出了两门迫击炮,调到最远射程,两枚炮弹直接下去砰砰的两声,他们就看到一百五十步之外炸开了两朵小蘑菇云,旁边放置的假木人身上,满满都是伤口。 赵远松微微点头,看来除了纺锤形的炮弹本身破片之外,他们还在里面放置了一些铁碎钢珠之类的东西,用以加强杀伤力,使威力看起来颇为吓人,倒也算是用心了。 旁边的朱厚照极为兴奋,说道,“兄长,这玩意儿可是个神器啊!” 赵远松瞟了他一眼,“光是这炮管这三百斤重,再加上他那个炮架,又一百多斤,重足足有五百斤,移动起来也不容易。” 朱厚照轻笑,“兄长说笑了,这炮架不是可以拆卸吗?我们找两匹驮马,一匹马驮炮,一匹马就投驮炮架。” “照他们刚才安装的速度来看,不足一盏茶的时间,就可以把一门火炮给安装好,这样的火炮还能爬山涉水山地作战,肯定是极好的。” “兄长多生产一些,这火炮要是装备到军队里面,肯定成为军队的一种利器。” 赵远松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让朱厚照都觉得是不是自己眼界太低了,那么犀利的火炮,他是真觉得相当不错了。 “这炮最大的好处,就是打完一发之后,马上就可以打出第二发,一盏茶的时间,能打出十几枚炮弹。” “如果有一千门这样的火炮,什么草原部落都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了。” 赵远松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骑兵退出历史舞台,并不是因为火炮啊! 这玩意儿那么重,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其实这玩意儿的制造难度并不大,就比如说在后世一战二战的时候,没良心炮其实也是一样的原理。 在底层放置火药包,把上层的火药包抛出去,只不过迫击炮抛的是炮弹。 那么厚的火炮的管壁,总不至于比不上一个油桶的强度。 只是像朱厚照这样说的,一盏茶时间打出十几枚炮弹,那是想多了。 萧彰也觉得有些尴尬,只心道,“小侯爷,此炮打出十发炮弹,就要冷却一段时间,要不然这火炮得炸膛了。” “何况,炮的寿命其实也不长,一尊炮的寿命也不超过两百枚炮弹,总得省着点用,不然还是在烧银子。” 不管萧彰怎么说,朱厚照还是很兴奋。 赵远松也不好打击他的信心,朱厚照说的也确实没错,这玩意儿确实方便携带。 有驮马的话,就让驮马驮着就是了,没有驮马,四个壮汉也能抬着走,确实用处不少。 赵远松看一下旁边萧彰,萧彰有点发虚,他发现赵远松对这个炮是不够满意的。 “你们辛苦了,泉州府赏你们三万银子,你拿名单,上下分一下,报到我这里就行了。” 萧彰大喜,忙道,“谢过侯爷!” 赵远松轻笑,摆了摆手,“都是你们该得的,官府有的是银子,只要你们有本事,都可以拿走。” “这个炮能多造就尽量多造,但不要减慢神威大将军炮的制造。” “我们现在已经快要打仗了,很多缴获的船只上面,装的都还是旧炮,口径的大小也不一样,实在是过于麻烦了。” 萧彰连忙应下,但是脸上又有几分忧心忡忡地问道,“侯爷,这一次的账,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赵远松信心满满地说道,“我吃定他们了!” 赵远松有没信心暂且不说,但他肯定不会在下属的面前,露出半分没有信心的样子。 朱厚照此时也有些发愁,“兄长,咱们最缺的不此是火炮,还有炮手啊!” 随着火炮的技术不断的发展。炮手的要求越来越高了,赵远松才搞了个东南军事学校,就是为了培养海军的,炮兵的,还有陆军的人才。 他们大多数都从民十四岁到二十五岁的年轻人从招募,只要一入学就能够领到军饷,所以报名的人有很多。 甚至不识字的少年,赵远松也可以招募,先招募进来学习识字,但是要守规矩,能学习,能忍耐。 别看这几个要求看起来好像很简单,实际上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很多人看起来都能吃苦,但是他们只能够吃体力苦,吃不了忍耐的苦,也吃不了学习的苦。 这是一个不断淘汰的过程,但就算这个过程不断淘汰,其实被招募进来的孩子,少年和年轻人也都没有吃亏的。 因为他们一进来就可以拿到军饷,就算最后被淘汰掉了,他们至少也能够认识不少的字,以后也不至于全靠卖苦力生活。 只不过朱厚照有点好奇地看向赵远松,问道,“兄长,你为什么不愿意当这个祭酒呢?” “这个学校是你提出要搞的,按理说应该你来当这个祭酒才是,为何你要把这个祭酒的位置抛给我?” 赵远松看了看朱厚照,脸上露出了几分不易觉察的笑容。 “祭酒在我的家乡又叫校长,尤其是军事学校的校长,不是谁都可以当的。” “当校长风险是很大的,所以这个祭酒,我不当了,你自己当。” 朱厚照不太明白赵远松说的是什么东西,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校长就不能当了,但是赵远松不愿意当这个校长,他也不好强求。 他只是说道,“兄长不当这个祭酒……嗯,不当这个校长,那我自己当就是了。” 赵远松拍了拍朱厚照的肩膀,说道,“这个校长你当了就当了,但你一定要挺住啊!这样吧,我给你当个副校长。” 朱厚照一听这话急了,说道,“兄长,岂可如此,你是我的兄长,这不是上下颠倒了吗?” 赵远松嘴角一撇,他对校长这两个字是有点忌惮,副校长听着风险就没那么大了。 “贤弟还嫌弃兄长不成?” 朱厚照听到这话,倒是摇了摇头,说,“既然兄长这样说,那就这样办吧!” 赵远松也不是故意坑害朱厚照,而是这两三年的相处中,他慢慢的好像发现了一些了不得的事情。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朱厚照,若事情真是那样的话,那他就真被瞒惨了。 赵远松脸上不到声色,搂着朱厚照脖子,脸上一副这才满意的模样。 “那就对了嘛!我们再去看一下那批手榴弹,那玩意好啊!只要有手都能用,水战短兵相接的时候有大用处。” “还有啊!兄长最近身体不太爽利,泉州府的公务压得我喘不来气,就全交给你了。” 朱厚照忍不住说道,“兄长,你真懒啊!” “这也不合适吧,朝廷查起来可怎么办,我又无官无职的,坏了规矩。” “我倒无所谓,就怕连累了兄长啊!” 赵远松摆了摆手,“没事,你关系硬,你爹那么硬,嗯,我意思是你爹关系那么硬,你被查出来了也没啥。” 朱厚照有点发愁,他总感觉赵远松好像知道了点什么时候。 但他一看赵远松,好像赵远松面容板正,又不像是知道了什么。 第一百八十三章 大明版海盗王 第172章 大明版海盗王 赵远松这边积极的准备着。 短时间内还把军队从七千人扩充到一万五千人。 赵远松这一次招募士兵,想来参加的百姓很多。 以前赵远松刚搞靖海卫的时候,大家不愿意加入,因为卫所兵的惨状大家都是见过的。 他们宁愿当平民或当流民,也不愿意去当卫所兵。 后来他们发现,靖海卫的士兵只算是募兵,不算入军户,每个月还有六两银子收入,打仗战死的可能性也很小。 他们看着自己的邻居,明明之前跟自己一样穷的,就因为去当了靖海卫,过上了富足的生活,甚至还有银子可以买田买地,就连孩子也可以到免费的私塾去读书,他们眼珠子是彻底的绿了。 之前靖海卫一直只七千人,如今大规模的增加人手,打算先招到两万人。 算上赵远松他们之前俘虏训练的海盗,靖海卫已经接近两万五千人马了。 此时,很多新兵只能够暂时进行体能训练,赵远松还没有那么多船,并且训练出来一支精锐,也不是短时间能够做到的事情。 不过,新兵们大多数都是沿海的移民,本来就会游泳,这算是一个极大的好处。 那么多的新兵,只在泉州府是招不满的。 整个福建布政使司生活在海边的贫民,听到这个消息都往泉州府赶。 其他几个府的知府连拦都不拦一下。 一来,他们忌惮赵远松的实力,二来,贫民少一点,更有利于他们的管理。 他们也是乐见其成的。 人手很快就已经招满了。 可是靖海卫的实力却没有往上增长,赵远松也没把这些新兵跟老兵训编在一起。 马上就要开始打仗了,这个时候把新兵和老兵编在一起,那也只能够让靖海卫战斗力下降,不会有任何的提升。 反倒是投靠了他们的五千海盗,已经训练的差不多了,军规也差不多熟悉了。 赵远松直接一封奏疏去到了朝廷,要把这五千俘虏的海盗,全部转为靖海卫。 朝廷一看到赵远松这个请求,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不足三天,就把所有的手续,全部都给赵远松办妥了,还用飞鸽传书送回来。 朝廷从来没试过用这种方式传递公文,显然现在已经是把朝廷给逼急了。 这时候赵远松就要跟海盗作战了,就算加上这五千人人手,也还是处于劣势的。 赵远松做的事情是关系到整个朝廷的银袋子,这关系到整个朝廷的长远战略。 往小了说,这甚至关系到整个朝廷官员私人的钱袋子,没有人敢不重视。 所有人都看着东南,看着赵远松,期盼着他获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这个时候,澎湖岛上也是热闹的很。 整个大明都在准备着接受这场战争,这些海盗也在准备这场战争。 从大明到南洋这条航线上,有头有脸的海盗全部都出现在这里。 三十多个海盗首领里面,有红毛绿眼的,有倭国人,也有大明的人,可谓是声势浩大。 他们在整个临时搭建忠义堂吵得的不可开交。 这个时候的郭义昌走了出来,对众人说:“大家静静!大家静静!我有点话想跟大家说。” 大家都看着郭义昌。 郭义昌在这条航线上,也算是实力强大。 他手下的人足足有一千五百多人,可以说是实力最强大的几支海盗之一。 果然,他一说话,大家都不说话了,就等着看看他有什么好说的。 郭义昌对着在场的海盗,一拱手的时候,“今天我们来到这里,想要干什么,大家很清楚。” “赵远松说服了大明朝廷,要搞什么海关,他还要自己跟南洋的商人做生意。” “这简直就断了我们的财路,是可忍,孰不可忍。” “现在他们已经打败了数支强大的海盗,同时他们的士兵数量还在继续扩展。” “我已经打探清楚了,他们打算把军队扩建到十万人,还打算制造出千艘的战船。” 海盗们听到这话,心中更是震撼。 这些话说的有点夸张。 可大家都相信,说法再怎么夸张,也该有点依据,赵远松没有十万人,但五万人总会有。 一旦赵远松扩展到那种程度,他们这些人都别想好过。 郭义昌看众人议论纷纷,又是大喊,“大家静静!” “现在情况没有那么恶劣,我们也有一万五六千人。” “虽然对方想扩建到十万,但是那是以后的事情。” “现在他们很多新兵就刚刚入伍,这些人连刀子都不会拿,根本就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 “他们现在也没有那么多的船,只有一百多艘船,真正有战力的,也只有他们原本的七千军队,还有那些海盗叛徒,就比如说赵金叉这些人。” “可是,如果我们再给他们时间,让他们发展起来,那就不得了。”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趁他们还没发展起来,赶紧把他们都给宰掉,这就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大家不要耽误了好时机。” 那边的石金城站出来,看着上面的郭义昌说道,“郭首领说笑了,我们这些人聚集在这里,本来就想跟赵远松拼了。” “他想断了我们财路,我们就要他的命,我们这些在海上混饭吃的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放弃的。” “他赵远松还是个朝廷命官,还是个侯爵,我就要看看,他到底敢不敢跟我们死拼。” “郭首领,你就先说说,我们这个事情到底怎么搞,给个章程出来,只要你说的有道理,我们都可以听你的。” 郭义昌听到这话更是振奋,说道:“我们当然要跟赵远松打仗。” “虽然都说赵远松的火枪很厉害,但是在海上打仗,我觉得火枪再怎么厉害,那都没有用,最重要的是兄弟们的勇气。” “我就不信,那些享受惯了的,平日里只会搜刮民脂民膏的朝廷官兵,还能比我们这些人更加狠。” “打仗,我们是肯定要赢的,我们在海上纵横那么多年,经验都比他们要更加丰富。”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 “有个说法不知道大家听没听过,正所谓蛇无头不行啊!” “我们要跟赵远松他们打仗,那我们总得是放个领头出来。” 在场的人听到这话,伱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了。 “那也是有道理的。”石金城要适时的跑了出来,对那边郭义昌,还有对在场的人说道,“郭首领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蛇无头不行,这是大家都知道的道理,要说咱们得有一个领头的指挥。” “说到底,是谁先往前冲,谁往后撤退,谁负责包抄,那都得有个说法。” “乱糟糟的一拥而上,一受到打击了,就往后撤,都想看到别人上,想要让自己在躲在后面占便宜,那铁定是不行的。” “在场的很多首领都是听过说书的,那十八路诸侯讨董,都得有个盟主,咱们这些人,按理说也应该推个盟主出来才是。” 首领们听到这话,都看着郭义昌,心里猜想这孙子是不是想自己当盟主。 只看郭义昌又对在场首领一拱手说道:“没错,石金城兄弟说的对。” “不过,咱们是海上讨生活的人,最主要是实力强大与否,实力强大的嘛,就能当盟主,实力弱小的嘛,你想当盟主,也没有人愿意扶你。” 有一名海盗头子终于忍不住了,说道,“那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想让谁来当盟主?” 郭义昌听到这话,心里暗笑,石金城还有现在出来喊话的这个首领,都是他预先安排好了。 只听他往那边一个坐在正中椅子上,一直没有说过话的海盗头子一拱手,说,“要说实力强大,那肯定是我们王红方,王首领实力最强的。” “他手下有数十条船,可谓实力强大,手下足足有三千多人,就这个情况来看,谁能跟他比。” “我就推举王红方,班首领作为我们这一次的盟主,大家有个什么样的说法?” 那边的王红方站起来,对首领们一拱手,一副没错,我就想当这个盟主的样子。 可他却又假惺惺地说道:“这不好吧?郭义昌兄弟硬实力也很强的,又能言善辩的,我觉得郭义昌兄弟很合适嘛。” 两个人交换了个眼神,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消失。 在场的海盗首领,尤其是聪明一点的首领,都暗暗地呸了一声,这两个狗东西,一看就串通起来了。 还有刚才那个石金城,说不好也是跟他们串通起来的。 明明就是王红方想要当海盗盟主,想要当这一次的总指挥,但是他不好意思自吹自擂,才推了郭义昌出来说这个话。 但在场的海盗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还真的没有办法拒绝这个提议。 王红方的实力就本来就很强大,是他们这些人之中最强大的。 甚至,如果他加上郭义昌,两个人合作起来的话,其他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们对手。 这个时候,大家都转过头来,看一下那边的羽田雄一郎。 羽田雄一郎的实力,是仅仅次于王红方的,他手上也有二十几条船,手下也有两千人。 羽田雄一郎站起来,说,“既然有个盟主,那是不是也得有个副盟主?” “十八路讨董的时候,可是有两个副盟主的,你们别欺负我没有听过评书。” 郭义昌眉毛一跳,心里明白,这该跳出来的人。果然跳出来了。 他叹口气,王红方实力虽然强大,但是羽田雄一郎的实力也很强大,说道,“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羽田首领的实力也非常强大,我们这些人都是服气的。” “羽田首领想要当个副盟主,其他人谁敢说不行。” 说着,郭义昌狐假虎威地看着在场的海盗头子。 首领们都没有什么话好说的,虽然这羽田雄一郎是个倭国人,但人家实力强大。 首领们在海上讨生活的,不管你是什么人,大明的人也好,红毛绿眼的也好,倭国人也罢,只看实力,不看其他,有实力的就可以了。 何况,别的不说,羽田雄一郎这孙子打起仗来是真的猛。 他经常手上拿着一把倭刀,就敢直接跳到别人的船上大杀四方,一般人还根本就打不过他,这是这厮最大的本事。 就看见他那副模样了,就根本没有不怕他的。 他一说话,大家都知道拒绝不了。 郭义昌看到所有首领都没没有人敢反对,连忙说道,“既然这样,那这个事情就定下来了。” “就王首领首领作为这一次的盟主,羽田首领作为这一次的副盟主,大家看怎么样?” 在场的人,都纷纷喝彩了起来。 王红方抬了抬手说,“本来我不想当这个盟主了,竟然大家都推举我,因为我有这个才华,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这个盟主我就勉强当着。” “但我这有个事情想要说。” 大家都看着王红方,心里想都推起当盟主了,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只看他看向在场的所有首领,特意看了看羽田雄一郎,幽幽说道:“别的那些不说,郭义昌首领足智多谋,本事也相当不错。” “咱们这一次能联合起来,他从中串联出了不少的力。” “他做的事情,也是为了我们的以后,为了能够干掉赵远松,为了大家以后在海上能吃上两碗安乐茶饭。” “大家对他都有几分感激,他刚才又大义凛然的推举有才华的人作盟主,可见其高风亮节。” 首领听着话,心里的暗暗鄙视,这厮说话是真的不要脸。 王红方可不管其他,说道:“那我提议,就让郭义昌兄弟作为这一次的军师,大家觉得如何?” “让他协助我这个盟主和羽田雄一郎首领这个副盟主指挥作战,大家看着有没有什么意见?” 二三十个海盗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什么意见。 主要是谁现在出来说有意见,那就是得罪人。 谁都看得出来,王红方跟郭义昌两个人早就勾结在一起,一下子就得罪了两个人呢,何必呢 就连那边的羽田雄一郎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要能让他当那个副盟主,那就已经足够了。 别看他是个倭国人,但其实他也是爱听评书的,十八路诸侯讨董,他听得也是热血沸腾。 他当上这个副盟主,心里正是兴奋的时候,哪管其他的。 何况,刚才郭义昌也有帮他说话,当然没有那么快翻脸的道理,说道:“我也赞同。” 其他首领也都说,“我们都愿意尊郭义昌兄弟为军师。” 王红方点了点头,脸上满满的笑意。 那边的郭义昌也是连连拱手说,“那就是谢谢各位兄弟抬举了。” 其他的头子感觉今天来到这里,就是当陪衬,都有几分无奈。 虽然他们都知道,以他们的实力,根本就不会有人让他们当盟主与当副盟主,但是来这里当陪衬,谁能够高兴,心里都巴不得把这个事情早点了了。 那边的王红方又看在场的首领,“接下来这个就是第二件事情了。” “虽然我当了这个盟主,但话又说回来,咱们最重要的,还是要团结起来。” “咱们要是不团结,出去打仗也没有什么用,谁都指望不上。” “人家赵远松这边都是军队,都得听他的话,谁不听他的话,下场是很惨的。” “咱们这边也得统一意见,我当盟主,我指挥你们干嘛,那你们就都得干嘛,谁要是不听我的话,老子就一刀把他给宰了,你们有没有意见?” 首领们我看看你,你看看我,一时半会都不说话了。 王红方心中烦闷,看着这些海盗,表情有点不太高兴。 他说完话,这些海盗却没有附和他,王红方也不气馁,往那边的石金城挑了挑眉毛。 石金城都瞬间明白了,出来大声喊道:“盟主说的是有道理的,一盘散沙怎么跟朝廷军队做战,我赞同首领的话!” 石金城说完之后,在场的海盗头子们,都还是没有一个人说话。 再说了,你王红方跟石金城刚才打那个眼色,也打得太明显了,在场所有首领都看到你的动作了,总不能把别人当傻子。 王红方看了看这在场的这些海盗,个个都是选择了沉默应对,他心里虽然很是愤怒,但也无可奈何。 能在海上混,最后能活下来,哪有什么蠢货。 他心里的小图谋,其他海盗头子肯定想得到。 如果说,他今天不把这个事情解决掉,待会散会之后,这些首领跑掉了,那这个联盟就散了。 人心一散,这个联盟在想要重新聚起来,那就不可能了。 他们单打独斗,也不可能是赵远松的对手,以后他们的生存环境,肯定会受到赵远松极大的挤压,这有违他们的初衷 王红方知道这些海盗头子想要什么,叹了口气说,“兄弟们放心,我这个人最是公平的。” “我可以保证,到时候就由我这个盟主,当然,还有副盟主的人打头阵。” “兄弟们绝对不会是第一批上去的,我也绝对不会让兄弟们去送死,这样说可以了吧!” 海盗头只能听到这句话,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大战前的准备 第173章 大战前的准备 海盗头子们大喊,“公平,我们都听盟主的,到时候盟主指挥我们作战,我们一定能把赵远松给宰了,让大家都吃上一份安乐茶饭。” 那边的羽田雄一郎听到这话,当场有点不太高兴的说道,“就那么简单,我们就把赵远松宰掉就算了?” “我告诉你们,事情没那么简单。” “赵远松不是都想弄死我们,想断我们的财路吗?那么我们自然不能够放过他。” “但除了不能放过他,连泉州府也不能放过,泉州府那边很富吗?那么多的商人聚集在那边,也不知道有多少的银子储存在泉州府。” “我们有一万多人,等把赵远松给打废了,泉州府也就无险可守了。” “我们干脆一次干到底,带上我们的大军在,打败了赵远松之后,直往泉州府进发,直接抢了泉州府。” “别的不说,四五千万两银子肯定抢得到,让兄弟们都有大批的银子进账,如此一来,岂不痛快?” “兄弟们,觉得我说的话有没有道理?” 王红方和郭义昌两个人对看了一眼,都叹了口气,谁说这羽田雄一郎就是只懂得打仗的蠢货? 这厮脑子也相当不差嘛。 他们看着喝彩的首领们,明白这是羽田雄一郎故意这样说的。 羽田雄一郎怕这些首领不努力作战,才打败了赵远松之后去抢泉州府,又说泉州府有五六千万两银子,那么只要去打泉州府的海盗,肯定都会有收获,但是前提是打败了赵远松的船队。 有了这个承诺,海盗头子们肯定都会奋力的作战,这才是羽田雄一郎想要得到的。 讨论结束后,王红方对海盗首领进行编组,定下了初步的海战策略。 这场战争结束之后,如果是王红方他们获得胜利,那么海盗的事业就会进入到一个新的黄金时期。 如果赵远松他们成功了,以后将不会有任何的海盗,有能力跟赵远松作对。 起码在大明到南洋的这条航道上,不会有人再有能力跟他们打仗了。 海盗那边在准备着跟赵远松作战,赵远松这边也没有停止过准备战争。 他几乎把所有的公事,全部都交给了朱厚照,自己反倒整天泡在军营里面。 这搞的朱厚照都抑郁了,处理些公务倒没什么,只是他也想去军营里面看看。 可朱厚照虽然喜欢打仗,但水战毕竟不是他的范畴。 赵远松也不太懂得水战,但是他是泉州府的精神象征,有了他在,没有人敢偷懒。 制造左轮步枪的制造厂那边,已经是日夜开工了。 他们要材料,赵远松就给材料,他们要人,赵远松就给人。 工匠们三班倒,轮班的干,出现的废品非常的多,简直就是在烧钱。 可赵远松根本就不在乎,左轮步枪这玩意只要能造出去,就能让士兵轻松学会。 枪跟箭不一样,只要把枪发到士兵手里,再打上几发子弹,这些士兵就能够用上,并且给用弓箭的士兵们强。 经过兵工厂不停地赶工,在过去一年多的积累中,他们一共搞出来了三千多把左轮步枪,已经全部装备到赵远松的靖海卫里面。 而投靠赵远松的海盗,比如说赵金叉,孟狗儿,白鹤高这类的海盗头子,如今也已经穿上了官服,神采奕奕地指挥着下面的士兵训练。 他们看着老靖海卫手上的左轮步枪,心里很是羡慕。 去年,他们没有经历到左轮步枪那一步,就已经被赵远松的军队打败了。 如今,他们看着这些左轮步枪,也发现一个事情,就算去年赵远松他们没有神威大将军炮那么厉害的火炮,但就凭人家手里这左轮步枪,也能让他们讨不了好,他们绝对不可能是对方的对手。 只可惜,赵远松还是不愿意把这些左轮步枪装备给他们。 一来,他们这些人在海上讨生活,手里的刀子用的更加顺利。 到时候他们顶在前面,他们可以跟对面的海盗杀得有来有回,再让拿着左轮步枪的士兵,从海盗后面偷袭。 相比于在海上真刀真枪干了许久的投靠海盗,赵远松手下的靖海卫士兵总是差了一点。 虽然靖海卫的勇气有了,但经验还是太少了。 这一点他们都是明白的。 二来,赵远松对他们还是没有足够的信心。 虽然他们的军队都是经过混编的,也就是几个海盗头子的手下,你混混我,我混混你。 可是没有沾上点同类的血,赵远松凭什么相信他们? 他们心里面也是委屈的,他们自己觉得经过了改造,又见到赵远松强大实力之后,已经对朝廷忠心耿耿了,但是他们却没有办法证明。 或许真的像赵远松说的那样,如果不沾上点同类的血,赵远松是根本不可能相信他们的。 当然,这也是他们这些当首领就这样想而已,对于下面的海盗来说,这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每个月六两军饷,衣食住行全部由朝廷提供,过着是神仙一般的日子,还不用背上一个当海寇,海盗的骂名,死之后还能埋进祖坟里面, 这往往是这个时代的人最重视的东西。 赵远松还告诉他们,这场仗打赢了之后,每个人至少都能获得一白两银子的赏银。 这场仗要是打输了,他们之前获得的所有东西都不复存在。 这些曾经的海盗士兵们都嗷嗷叫,一定要让那些海盗好看。 一箱又一箱的子弹被拉了出来,分发给每个拿着左轮步枪的士兵。 赵远松原本的本部编有七千士兵,一半都没有左轮步枪。 还有相当一部分的老兵,赵远松也给每个人分发了一个铁块。 他们的训练就是把手上的铁块,能投到摆在远处的竹筐里。 只要士兵们每次能把手里的铁块,投进那边的框里,那么就可以马上获得十文赏伱钱。 没错,是每投进一次,就可以获得十文钱。 那个框越摆越远,士兵们却扔然是那么兴奋。 十文钱是额外的收入,也可以算是相当不低了。 这就是赵远松搞来的第二种东西,手雷。 这通体的外壳用生铁铸造,又在上面刻了无数的槽,里面摆放着的是火药,就是赵远松搞出来的无烟火药。 这玩意只要投入人群中,就能够炸死几个人。 海战双方必然有短兵相接的机会,在两船接近的这个过程中,这些手雷或许就有很大的作用。 当然,赵远松也不是只给他们手雷,他们腰上还是有把刀子的,至于这把刀子最后能发挥出多少作用,那得看他们自己的本事。 赵远松也想直接拿真的手雷来给他们投,但这不可能的,赵远松的家产还不至于丰厚到这种程度。 赵远松兴致勃勃地看着手下人训练时,旁边的赵福走了过来,对赵远松说道,“老爷,几个商会的大商人都来了。” 赵远松点了点头,坐着马车回到了城里。 乌泱泱的三四十名商会的代表,在看到赵远松进来后,都是对赵远松一拱手,“拜见知府老爷!” 赵远松一摆手,“好了,都坐吧!” 大堂里早已经摆好了木凳子,木桌子,上面还摆着瓜果茶水。 几个商人首领出来,对着赵远松一拱手,“老爷,你让我们筹备的货物,也就是南洋那些商人要的货物,我们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赵远松接过货单看了一眼,顺口说道,“这些货物都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吧?” “我们现在第一次他们做买卖,不……也不管什么第一次第二次了,我们以后往外卖的货物,都是要符合他们要求的。” “我不要求你们要把质量做得多好,他出什么价只能给他什么货,但是咱们不能滥竽充数,以次充好。” “当年,人家海盗与走私商人跟南洋商人做买卖,起码都能保证货物是真的,你们要真这样做,那是要砸了本老爷招牌的,本老爷可饶不了你们。” 几个商会赵远松连忙对赵远松一拱手,说,“老爷在这里,我们哪敢做这样的事情,我们的全部货物,质量都是可以保证的。” “老爷,你可以派人去验货。” 赵远松嘴角一撇,说道,“你们懂事就好,验货自然也是要验的。” 几个商会首领对看了一眼,脸上都露出苦笑,这赵远松老爷可是难缠的货色。 他们认识赵远松很久了,都知道赵远松不是为了面子丢掉里子的人。 赵远松肯定会派人去验货的,到时候要是发现他们的货有问题,他们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事实上,这里的商人首领主要还是来自东南,因为别的地方货物运来太难了,运输成本太高,利润就低了。 这货物里面,主要是以江浙,江西,两湖,甚至是两广商人提供的货色最多。 原来的货物里面,也有一些滥竽充数物的在,最后都被几个商会认了出来,直接换了别家货物进来,务必保证所有的商品都是没有问题的。 正如赵远松所说的,不要求他们的质量有多好,但至少得保证货物都是符合人家的要求的。 一个商会的会长看向赵远松,忍不住说道,“老爷,这可是个大买卖,想不到这一单生意就能能够卖出八百万两银子,一年下来,那可是不少的数目。” 赵远松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说,“这个数目是没错,但是适合跑船的,一年也就那么点时间,我们过去一趟再回来,那都是需要时间的。” “一年能跑个五六趟,那是顶了天的了,算起来还是四五千万两银子是有,但是你们也不想想,咱们也是需要成本的,咱们每年得给朝廷上税。” “还得上交一定收益到泉州府官府,不过先说好,你们交那些银子,那可不是交给我,是经过朝廷允许之后,全部都会用来扩建船队,用来保证你们的安全。” “说的简单点,我们就是用你们的银子,来办你们的事。” “你们都知道,那些海盗如此猖獗,没有军队保护,我们这个买卖,挣不到多少的银子。” 赵远松虽然这样说,但他心里也是明白,他们搞的这个东西,肯定能挣很多原子。 因为他们是官服,从民间收来的物资价格是很低的,都是本地的普通价格,但是卖到南洋去,那就是南洋的价格,要是没有利润,谁愿意做这样的买卖。 要是没有那么大的利润,那些海盗和走私商贩也会因为被赵远松他们抢了买卖,就跟被逼疯了的疯狗一样。 几个商会的会长相互看了一眼,都认真地看看赵远松,“老爷,马上就要打仗了,你要是有什么需求,你都可以跟我们说,我们大明的人有骨气,兄弟肯定把你想要的物资,都给你准备出来。” 赵远松看了他们一眼,明白他们的想法。 这一次赵远松的战争要是赢了,他们这几个商会都有好处,甚至还有很多的普通百姓受益,比如那些养蚕丝绸的,烧瓷器的,手里能拿到的银子都多一点。 他们都期盼着赵远松这场战争能够打赢,如果赵远松失败了,那这就是变成了一锤子买卖。 赵远松想了想,没有拒绝他们好意,说,“那你们去筹集一批羊吧,送到军营,让军士们在出征前吃好的喝好的。” “还有,再准备一批羊,等到我们得胜归来时,可以来庆功。” 商人们都是豪气大发,说道,“老爷,不就是一批羊吗?我们马上尽力准备,一定要让老爷手下的士兵吃饱喝好了。” 赵远松点了点点头,然后几个商会会长看到赵远松表情之后,都有些愣住了。 他们看着赵远松,好奇地问了,“老爷,难道你就要一些羊吗?别的东西难道都不要?要不要兄弟们给捐点银子做军饷的。” 赵远松黑了脸,一摆手,“不必了,这些都是朝廷的军队,朝廷有银子养他们,我们有军队,我们有船,我们也有兵器,什么东西都不缺。”, “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只有胜利,你们都等着好消息就是了,泉州府不会让任何的百姓失望。” “只要你们付出了真诚,付出了银子,泉州府就会让你们有所收获,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事情,哪怕是穷凶极恶的海盗和倭寇也一样。” “既然他们要跳出来挑衅我们,那能够那就让他们葬身海底,成为鱼虾的食物。” 商人们喝彩了起来。 五天的时间,各处的商人们凑出银子,几乎把周围几个府的羊都给买光了,全部送到了泉州府来。 这把周围几个府的官员,还有福建其他地方的驻军,都给看得瞠目结舌的。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地方的百姓,能够对一支军队如此拥护。 这也直接让市面上羊的价格,往上升了三倍有余,变成实在的稀缺货物。 赵远松也没想到,自己仅仅是说了那么一番话,就为自己的下属惹来了不少麻烦。 送来的羊数量,实在是太超乎他们的预料,也他们一时半会根本就吃不完,杨洋他们又不是特别的擅长,反倒变成了一个幸福的烦恼。 赵远松只好下令把一部分羊杀了,腌制起来,反正他们自己开盐场的,也不差这点盐。 但是腌制的肉,能吃起来感觉肯定没有新鲜好, 不过这些新招募的军队,还有那些投靠过来的海盗,倒是不介意,吃得也是十分痛快。 本来他们都是生活在海边,过着苦哈哈的日子,饱饭都吃不上,只吃一些海带贝类虾蟹,早就吃腻了。 现在有羊吃,能大块大块的吃肉,士兵们的士气明显高涨了。 孙铭看到这种情况,向赵远松提出,军由原来的两天一操,变成一天一操, 士兵们看着满满一碗的肉,对此也没有提出什么反对意见,只要能够吃肉,出操无非就是让他卖力气而已,他们当然没什么意见。 他们最怕的,就是像以前没入伍前那样,别说肉了,连饭都吃不上饱的。 赵远松心中也是感慨,“现在还有个把月就出征了,有充足的肉食,才能够让士兵一天一操,之前的都是两天一操的。” 他穿越前看的那些小说,军队什么一天两操的,在这个时代几乎是不可实现的。 生产力的限制,也不可能让每一支军队,每天都能吃上肉。 像他们这样的,也只是靠整个东南的大商人纷纷慷慨解囊捐款,才搞了那么多肉食。 赵远松带着朱厚照来到了海边,这一次是他们第三艘大战船和第四艘大战船下水的日子。 上面已经安装好了所有的火炮,老炮手带着新炮手上去熟悉船只。 除此之外,几乎所有的造船都已经停止了,现在造船厂最大的活,就是帮那些投靠过来的海盗首领,加固他们的船只,进行一些必需的改装。 火炮厂大批大批的试炮员也都开始上船,熟悉船上开炮的技术。 他们这些人被临时征召到了船上。 有一些海盗的上新装的泉州神威大将军炮,需要他们负责操控。 这些新式火炮只能安装到一些大船上面,于是他们又在小船上面被安装了迫击炮,而这些迫击炮就由火炮制造厂的炮手们负责操控。 他们时间实在太有紧迫,根本就已经很难再培训出合格的炮手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我爱吃沙姜鸡 第174章 我爱吃沙姜鸡 这些试炮员虽然没有打过海战,但是在海上放炮还是可以的。 赵远松直接承诺他们,打完这场仗,他们每个人能拿到至少两百两银子的赏。 赵远松许诺的赏赐实在是太多了,这场战争一旦结束,所有的赏赐,再加上兵器火炮炮弹的损耗,还有士兵们的抚恤,预计将会超过一千万两银子。 这是极其恐怖的数额。 全天下除了泉州府能拿出来这个数额之外,没有任何人能拿出来。 没错,就算是朝廷也拿不出那么高额的赏金。 五天之后,一支军队从浙江承宣布政使司一直往南进发,进入到了泉州府。 当看到这些军队出现在远处时,城门洞里冲出来了一小队骑兵。 唐善法看到远处奔驰而来的那一小队骑兵,眼睛里面充满了羡慕,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养一支这样的精锐士兵。 虽然看起来对方只有二十人左右,但是那些战马一看就知道是好货色,看这些骑兵的训练,也是个得体的。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他们都看得出,对面这一只骑兵小队估计是有战斗力的。 唐善法也不得感叹一下,想不到在泉州府还能看到如此精锐的骑兵,恐怕在整个南方,都很少见到这样的骑兵精锐。 旁边的副将来到唐善法面前,问道,“将军,对面那支骑兵是泉州府的?是那个赵远松的下属?” 唐善法苦笑了一声说,“出现在这里的,从城里面出来的,还有那么雄壮战马的,除了赵远松之外还能够有谁。” “我听说他们有一支两百人左右的骑兵部队,隶属于他们的泉州卫,其实也就是赵远松的下属了。” “这些骑兵所发挥出来的战斗力,听说是相当不差,但咱也没见过他们打仗,但看他们行军中保持的队形,也应该是不差的。” 副将听到这话,有些迷惑不解了,“将军,他们去哪里找了那么多战马?又从哪找来那么多的熟练骑兵。” “那赵远松也仅仅是个知府,卑职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奇怪啊。” 唐善法无语,看向自己的副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财能通神呢,赵远松有的是银子,他自然就能养得起骑兵。” “别说两百骑兵了,我听说那赵远松的实力之雄厚,养两千骑兵也都不成问题。” “他这些骑兵都是经过朝廷允许的,那赵远松关系又硬,又有银子,也愿意出银子也养着两百骑兵,朝廷也不可能拒绝他。” “我都打探过了,他们两百骑兵中,有一些人是直接从北边招募的胡人,这跟以前的义从没什么区别。” “在里面又掺杂了一些他自己的人,总体上说是胡人占了三分之一,汉人占了三分之二,组建了这支骑兵。” “听说这骑兵吃好的喝好的,除了暂时还没有上过战场之外,其他的并没有什么缺点了。” 副将都愣住了,叹了一口气,“那他们的实力也实在是太强大了。” “我听说赵远松他们有银子,但没想到竟然那么有银子。” “咱们兄弟们来到这里,帮他们看守这个地方,估计也能够吃好的喝好的,一个月下来,兄弟们怕是享福了。” 唐善法转过头来看向副将,说道:“朝廷派我们来这里帮助赵远松协防,让他们可以安心出海打仗。” “但是咱们来到这里,他要是不待见咱们,让咱们吃糠咽菜,又能怎么样?” “咱们敢得罪他吗?肯定也不敢了,还不是由着他们来,只希望他们不要做到那么苛刻吧。” 骑兵首领身上穿着一套指挥使的官服,唐善法看到对方的这一套官服,其实有点惊讶。 没想到竟然是对面泉州卫的指挥使。 他打听过,知道泉州卫指挥使叫做张慧光,以前是赵远松身边捕快的队长。 这人不过就是个山中猎户出身,想不到这短短不到十年时间下来,已经成为了一卫的指挥使,还统领着两千人马。 唐善法也是叹了口气,果然还是要跟对人。 要是跟对人,那吃香喝辣的,跟不对人,就只能够吃糠咽菜。 对面的张慧光来到了唐善法面前,对着唐善法行礼,“阁下的军队是?” 唐善法递出了手里的公文,说:“我们是从浙江承宣布政使司过来的,是朝廷派过来协助赵侯爷的军队。” 其实,张慧光也不是专门来等这些人的,他只是刚好在城门视察,眼下赵远松要带兵出海打仗,整个泉州普遍交给他们泉州卫了。 他一直对城防很上心,就怕赵远松出城的时候,惹出什么事情。 现在泉州府修建的道路已经修建好了,来来往往的都是马车,甚至还有一些很值钱的货物。 如果不是泉州府实力强大的话,不知多少倭寇和海盗要行动。 到时候靖海卫出来打仗了,难免有些人会起一些乱有的没有的心思,赵远松也谨慎,直接让朝廷调三千军队来帮助泉州府协防。 张慧光看完了那公文,确定了上面印鉴无误,便把公文递回给了对面的唐善法。 他对着唐善法拱手说道,“原来是唐将军,在下是泉州卫指挥使张慧光,这边有礼了。” 唐善法微微有点惊讶。 赵远松实力那么强,张慧光又是赵远松心腹,他以为这张慧光应该是个嚣张跋扈的人,没想到对方竟然那么有礼貌。 他也没有拿捏身份,也是对张慧光一拱手,说道,“张老弟,这说的是哪里的话。” “今天我们两个能够相见,也是一种缘分,我们初来乍到的,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仰望张兄弟的关照。” 如果实在不合适的话,他还想给张慧光塞点银子的。 张慧光直接引着他们进入了城内。 城内的百姓看到了一支军队走过街道,都兴致勃勃地出来一看,脸上没有任何的畏惧,有的只是好奇。 张慧光微微的低下了眼,倒是没说什么。 他在军中混了那么多年,明白泉州卫在泉州府里面的名声应该是很好。 要不然的话,这些百姓看到有朝廷军队过来,应该都是避之不及的,现在反倒跑出来看,这就代表着他们并不畏惧泉州卫。 百姓们也很快就猜出,这支军队并不是泉州府的军队,因为泉州府的军队的装备,跟这外来的装备很不一样。 主要就是泉州府军队的军服更加新,虽然都是跟朝廷一模一样的军队制服,但是泉州府有银子,军服破了就会得到替换。 而旧的军服,会去掉上面的标志,然后就由军队的士兵带回家去给家人穿,要不然的话,就会被捐给穷苦人家。 新来的这支军队,军服显得有些破旧,甚至有些军服上面还打着补丁。 而另外一个不同的地方,就是泉州府的军队精气神也要更好一些,手里的家伙事,跟这次新来的军队有点不太一样。 泉州府军队的火器数量非常多,新来的这些军队主要是以弓箭与长矛战刀为主,火器的数量还是相对比较少的。 张慧光带着唐善法和手下的士兵来了城里面小军营,里面早已经打扫出了一部分营房,够他们住了。 营房里面可以说是十分干净,唐善法发现就连叫校场上的一些小小的石子,都已经被打扫干净了。 等他们安顿下来,早已经准备好的饭食,也被小车推了出来。 这些浙江承宣布政使司来的士兵们,都闻到了饭菜肉香,都纷纷议论的起来,“你们闻到没有那些饭菜,里面好像有肉。” 有士兵大喊,“一看你个狗东西没吃过好东西,我一闻就闻到,那里面肯定都是羊肉,大块大块的羊肉。” 又有士兵说道,“还有那个汤,肯定也是羊肉汤,我上个月才吃过。” 其他士兵们纷纷都是感慨。 他们看着给他们送饭菜的伙头军,几个桶那么重,都连忙上去帮忙。 糟糟的人涌了上去,就等着开饭了。 其实唐善法今天走了一天,他肚子里应该也是很饿。 但他看着手下人着急混乱的模样,还是觉得很生气,大声骂了一句,“都在干什么?没见过肉啊?” 士兵们还是有点怕唐善法的,都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他看着手下士兵也是有些生气,可士兵们要是真的天天能吃上肉,也不至于这副模样。 他叹了口气,又骂道,“先把队排好!赵侯爷难道缺你们这几口饭的吗?” “每个人都站好了,排队轮流吃饭。” 士兵们连忙排队去了。 酸唐善法又转过头来,看向旁边的张慧光,有点不好意思,“张贤弟,兄弟们行军一天了,难免有点饿,贤弟不要笑话。” 张慧光听到这话,连忙摆摆手,说,“兄长这说的是哪里话,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我以前在山里打猎,打不到猎物时,连田鼠都得吃,哪敢笑别人。” 他一听到张慧光这样的话,脸上更是涌出几分笑容,“张贤弟大气!” 张慧光摆了摆手,说道,“这算什么,对了,兄长准备一下,我带伱去见我们老爷。” “还有那镇守太监孟公公,以及锦衣卫千户兰折,全都已经来了。” 唐善法听到这句话,肚子里面的馋虫都动了起来。 但是他看着手下的这些士兵,心里有点担心。 他就怕他不在,手下士兵得给他惹出什么事情来。 张慧光也明白他的担心,说:“老哥放心,兄弟们吃饱了就休息一下,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张慧光对唐善法还是很满意的,不是那种酒囊饭袋。 不过泉州府现在那么重要,朝廷根本就不可能派一个酒囊饭袋过来。 唐善法心中满意,正想说点什么,却听到那边的士兵发出了阵阵的惊呼声。 唐善法连忙看过去,原来是伙头军把餐车上的木桶盖子都掀开了。 其中里面摆的是白花花的米饭,另外一个桶里面摆的是蒸好的鱼肉。 还有一个桶里面,全都是羊肉,剩下的一个桶里面,主要是一些瓜和煮熟的青菜。 又有士兵提出来一个大桶,打开里面都是白花花的。 唐善法有点惊讶,看下旁边的张慧光,说道:“侯爷实在是太客气,那么好的饭菜,给我们这些粗人吃,真是糟践了。” 张慧光摆了摆手,说道:“这些不算什么,这些都是泉州府的大商人送来劳军的。” “别的不说,兄弟们来到这里,这样的饭菜每天都有一顿,晚上的稍微差一些,但也不会太差,保证兄弟们嘴里面能有点荤腥。” 唐善法听到这话,倒吸一口凉气,一天两顿肉,什么样的军队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张慧光也是叹了口气,说,“平时我们也不这样吃,我们平时一天也就能吃一顿肉。” “商人们送来的羊,实在太多了,我们靖海卫与泉州卫那边也都是这样吃的。” “每天为了喂羊,我们兄弟们都是愁得很,就当老哥你的手下帮我们忙了。” 唐善法叹了口气,同人不同命啊。 他们十天半个月才能吃上一顿肉,你看人家在泉州卫过得是什么日子? 就排在第一位的士兵,递出了手里的木盆。 对面的泉州卫伙头兵,看到他手里的木盆皱了皱眉头。 那士兵有些不好意思,就说:“洗过的,洗过的,都是干净的!” 那伙头兵听到这话,倒是摆了摆手,说道,“不是说你这饭盆干不干净,那么多菜那么多肉,你这一个盘怎么装?” 士兵听到了这个话,当场也是慌的,“那可怎么办?” 伙头军没办法,只能从后面的小车上,又找了个木盆,给了他装饭用,又打了一大勺羊肉和菜,再加上白白的羊肉汤,士兵手上根本拿不下。 唐善法也看得馋虫都惹出来了,看见手下的士兵能吃好喝好,他心里放心了许多,盯嘱副将看好军队,就跟着张慧光往府衙而去。 等他来到府衙的时候,发现门口已经有一个穿着文官官服的官员,估计就是在等着他。 他走上前去,张慧光给两人介绍,“这位就是我们泉州府同知焦俊堂,这位就是唐善法唐将军。” 双方见礼,将唐善法迎了进去。 等唐善法去到客堂的时候,发现几个人在桌子旁边坐着,就等他来了。 正中央坐主位那个,应该就是赵远松。 左边一个人穿着太监的衣服,另外一个人穿着锦衣卫千户的衣服。 唐善法脑子一转,就猜出这两个人是谁, 此时,赵远松的脸色倒是没什么,兰折的脸色也没什么,就是镇守太监孟喜林的脸色不太好。 孟喜林冷哼了一声,说道,“唐将军还真是不好请啊,咱们都在这等了你那么久了,你才来,是不是看不上我们?” 唐善法听到这话,心里更是慌张。 他不过就是个参将,他就算他是个总兵,他也不敢得罪镇守太监。 他连忙拱手认错,“孟公公说是哪里的话?末将怎敢如此,只是安排士兵事多,让诸位久等了。” 孟喜林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赵远松看了看唐善法,微微的点了点头,这唐善法看起来很干练,身体也很结实,走起路来龙行虎步,就算是个样子货,那也够用来吓人了。 何况,他看得出对方不是个样子货,刚才孟喜林出来挑刺,也是赵远松默认的。 他给了唐善法足够的礼遇,但他也得给唐善法一个棒子。 他得告诉唐善法,自己在场的三个人,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轻易的拿捏他,让他丢官丢命。 这就是打给一个甜枣,打一个棒子的道理。 为的就是让他对协防的事情上点心。 赵远松看见这一棒子给得差不多了,脸上露出来几分笑容说,“好了,军营里面事情多,倒也是好理解。” “唐参将不必在那边站着,过来坐下来吃饭吧,远道而来,你也是辛苦了。” 唐善法连忙对赵远松一个拱手,说,“谢谢侯爷,谢谢侯爷。” 他走了两步,正要坐下来,又看了看那边的孟喜林,又有些犹豫。 孟喜林更是皱着眉头,说,“你看我干什么?没见叔父让你坐下来吗?叔父让你坐下来,那你便坐下来就是了,闹得好像咱家为难你似的。” 唐善法这才坐下。 赵远松一笑,拿起桌面的饭,慢条斯里地吃了起来, 他不说话,旁边的周围的几个人,也都不敢说话,只闷头吃饭。 桌子上的菜色主要是岭南菜,他们都知道赵远松就是岭南人,所以专门准备的岭南菜。 其实不专门准备,赵远松每天吃的也是岭南菜。 桌子上五个人有人吃的习惯,有人吃不习惯,但都没有说什么。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赵远松家乡菜,赵远松爱吃,这就够了。 而唐善法就对其中一道沙姜鸡情有独钟,一连吃了几块。 可那鸡刚好是摆在了赵远松的面前,虽然鸡不名贵,但显然是赵远松爱吃的。 众人都有所察觉,但赵远松面上没有不喜,他们也都当不知道。 第一百八十六章 后方稳了 第175章 后方稳了 唐善法连续吃了几块沙姜鸡,也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了,知道这些人肯定察觉到了,他这微微有些失礼的举动。 他只是行军了一天,实在是饿了,本来又是个粗人,也不太计较这些东西,看到众人没露出什么不快的表情,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唐善法心中也是感慨。 别看赵远松只是个知府,但人家身上有个侯爵的爵位,但人家身上有个侯爵的爵位,不知道京中是还有什么关系。 一个镇守太监,一个锦衣卫千户,在他面前都老老实实的。 还有那边坐在赵远松旁边的年轻人,听说是寿宁侯家的小侯爷,那不就是皇后的外甥,那也是无比尊贵的人物。 这些人都被赵远松拿捏的死死的,他在这一桌人中,别看他是个参将,实际上他的地位最低,他更是不敢说话了。 赵远松吃了大半碗饭,看着唐善法也吃完两碗饭了,才打算说些话。 要不然,赵远松一开始就说事,他怕唐善法吃不上东西,对方刚远道而来,必然是又饿又累了,这不是待客之道。 赵远松才一手捧着碗,一边缓缓说道:“三位来到这里,也是不容易,可接下来这场仗太重要了,还得各位鼎力配合。” “要不然出点什么意外,想必会很麻烦。” “咱们都是朝廷的官员,得为朝廷打算,咱们失败了,朝廷每年拿到的银子直接少一半。” “现在朝廷不容易,到处都在打仗,我们也应该尽自己一份力才是。” 唐善法刚在考虑要不要添饭,便看到赵远松说话了,他刚想接上话,却见那边的孟喜林直接抢先了。 他脸上露出了谄媚的笑容,说道:“叔父这话说的是极有道理的,一看叔父就不愧是个读书人,说的这些话,让我们震耳发聩。” “叔父放心,别的不说,有我孟喜林在这里,加上我手下的这些东厂番子,谁敢在泉州府闹事?” “无论他是官员也好,将领也好,还是地方的商人也好,都不会让他们讨得了好了。” “我捏死他们,就跟捏死一个蚂蚁一样容易,只要是叔父你吩咐下来的,我保证做得妥妥帖帖的。” 这让唐善法感觉到十分迷惑不解。 他不明白为什么那边的孟喜林要喊赵远松作叔父。 难道这个孟喜林在进宫之前,其实跟赵远松有什么瓜葛,难道真的是这赵远松的侄子? 但是他看着也不像啊,这看起来孟喜林的年龄比赵远松的还要大,赵远松怎么可能有那么个侄子。 不过他想想,也不是不可能,辈分这个东西,不好说。 不过,他从接下来这些人的对话,终于搞清楚了,原来孟喜林喊赵远松为叔父,并不是说双方有什么血脉上的关系。 更主要是,因为赵远松跟萧公公平辈相交,这个孟喜林刚好是萧公公的干儿子,所以他才喊赵远松叔父,这是为了跟赵远松拉近关系。 唐善法甚至都无法想象,刚才对着自己一副高高在上模样的孟喜林,竟然愿意在赵远松面前,卑微成这般模样。 他更无法理解,赵远松一个正统的读书人,怎么愿意与厂卫太监扯上那么深的关系,他就不怕士林非议,不顾自己的一身清名吗? 还有,说这赵远松跟萧公公有所来往,那萧公公听说是个洁身自好的。 他也不明白是什么让萧公公放下自己的洁身自好,竟然结交外臣。 他正是因为不理解,看着赵远松的时候,只感觉到赵远松更加高不可测了。 其实,孟喜林并不止对赵远松有些谄媚,他看下那边的朱厚照,也时不时传过去一个讨好的表情。 这一切都被赵远松看在了眼里,心里对自己的猜测也越发的确认。 他看着朱厚照,只感觉到朱厚照是真的隐藏的够深的。 那边的千户兰折也是加入了阵列,说道:“没错,孟公公说得对,不只是东厂,我们锦衣卫也在这里。” “有我们锦衣卫在,绝对不会让什么宵小闹事,我锦衣卫兄弟们也是从小打熬力气,也是敢打敢杀的。” 孟喜林感觉到有些不太痛快,瞅了一眼兰折,眼神之中有些责怪。 他正在在讨好赵远松,顺便讨好那一边隐藏的太子,这厮非要跑出来露露脸,没让他一枝独秀,他要是能高兴才奇怪了。 然后,这个时候的兰折也不管其他了,难道就他知道赵远松跟那边朱厚照的关系吗? 他也知道! 平时,他都没什么机会接触到这两个人,他现在不露脸,等什么时候才露脸? 他只要抓住了这个机会,到时候太子和赵远松看中了他,再在陛下的面前保举他两句,那可是有无数便宜的。 孟喜林看到兰折竟然不怕他,冷哼了一声。 可怜对面的唐善法,看到神仙斗法,竟不敢说话,只敢扒着碗里的饭菜。 赵远松摆摆手,“好了,你们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等这场仗是打赢了,你们的功劳都跑不了。” “我与小侯爷一定会向朝廷禀报,说明两位对朝廷的忠诚,想必朝廷不会亏待有功之臣的。” 兰折与孟喜林两个人对看了一眼,喜上眉梢,两个人一起站了起来,大声喊道,“谢谢侯爷,谢谢小侯爷。” 赵远松摆摆手,两个人又乖乖的坐下来。 赵远松捧起了饭碗,两人像一个乖孩子,捧起了手里的碗,高兴地吃着饭。 在外人看来,这孟喜林和兰折都是凶名赫赫的人物,不说普通百姓,就算是普通的官员看到他们两个,那都得打哆嗦。 但是他们两个在赵远松的面前,却如此老实, 等饭吃得差不多了,赵远松看了对面的唐善法一眼,“唐将军带着军队来到我们这里,也是一路辛苦了。” “我不知道倭寇会不会来进攻泉州府,但是如果来的话,数量应该不会很多。” “我会留下两千泉州卫,伱还有三千军队,再加上东厂和锦衣卫的好手,算来也有近七千人了。” “就算不计那些新兵,你们七千人守住泉州府,问题应该不会很大。” “不过,有备无患嘛,你回去告诉兄弟们,准备好作战的决心,不要有所懈怠。” “否则,我出去打赢了仗也没意义,家都被偷了。” “我倒是没什么,我打赢了仗,战功我照样领,但你们一个个的,绝对讨不了好。” “丢官,那都是事小,最怕丢了性命,那就不值得了。” 孟喜林和兰折对看了一眼,虽然赵远松这话是对唐善法说的,也是给他们提个醒。 他们都用眼睛的余光瞟了一眼唐善法,心里就下定决心了,要派东厂和锦衣卫盯紧这个狗东西,别让他搞出什么事情来。 泉州卫那边自然是不必防的,人家那边的士兵都是经过考验的。 唐善法听到这话,连忙保证,“侯爷,放心,我们都懂得怎么做事的。” “朝廷派我们过来,也是有打算,我们这些兄弟都抗击过倭寇。” “不怕您笑话,虽然比不上您打海盗的厉害,但兄弟们的手上,也是拿下过几十个倭寇的人头的,绝对不是没有打过仗的新手。” 赵远松点了点头,这些事情他都知道。 眼看着饭吃得差不多,赵远松招了招手,外面进来三个人,手上分别拿着三个盒子,分别递到兰折,孟喜林,还有唐善法的面前。 兰折与孟喜林看了看那个盒子,脸上露出了几分欣喜,都一只手压在了盒子上,显然这两个人都明白,那里面是什么意思。 唐善法的确有点不太明白,好奇的看了一下赵远松。 赵远松抬了抬眉,说,“你可以打开看一下。” 唐善法原本以为那里面是金银财宝,但因为他这个盒子太轻了,又不敢确认。 他打开一看,发现盒子里面就躺着一沓纸,可认真一看,竟然全部都是银票。 他心里估算了一下,以这个厚度,差不多上十万两银子,他惊恐地看着赵远松,问道:“侯爷,这是个什么意思?” 赵远松嘴角一撇,说,“想要马儿跑,那就让马儿吃草。” “你手下兄弟们来到这里,也不容易,那里面有十万两银子,你发给兄弟们。” “等我们打赢了之后,他可以在泉州府里面消遣消遣,不愿意花的,带回去也行。” 唐善法听到这话,更是震惊,这里是十万两银子。 赵远松是个文官,又直接把银子给他们,这传到朝廷去,那可是个了不得的罪过。 他连忙就想撇清这个关系,说:“侯爷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是朝廷的军队,我们有朝廷的法度,发现这个银子我们确实不能收,这个传到朝廷去。那是了不得的事情。” 赵远松嘴角一撇,故意说道:“你们每个人都有,银子你不拿,兰折千户怎么敢拿?” “兰折千户不敢拿,那么孟公公怎么敢拿?” “孟公公不敢拿,你怎么进步?” 唐善法眼泪都要出来了,这是个死局啊! 拿了地方文官的银子,传到朝廷去,那是个死罪,还收那么多,还发给士兵们,够他死上十次八次了。 他不收这银子,眼看着兰折与孟喜林都不会让他好过。 万一仗打完了,兰折与孟喜林到时候写一份战报给朝廷,里面有写上几句他不好的话,这官他也给丢了。 一时之间,唐善法慌了手脚,脸色变得煞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看到唐善法这副样子,众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就连旁边的朱厚照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笑容。 朱厚照看着面前的唐善法,心里是极其满意的。 起码这个人有底线,比很多没有底线的官员好多了。 小侯爷也说话了,“好了,兄长是逗你玩的。” “你手上的这些银子,全部都是走的公账,这些朝廷都是知道的。” “这场战打赢了之后,这就是你们的赏银,只不过提前发给你们而已,说到底,这是朝廷给你的银子,而不是兄长私人给你的银子。” “你先拿回去,给兄弟发过去,提升一下兄弟们的士气,别手软脚软的,连刀都抬不起来。” “你没看兰折孟喜林两个人都已经拿了吗?你担心个屁呀。” “不过先说好,这场这样,我们要是这是出海之后有没有倭寇来,那这就是你们唯一的赏银了。” “要是有倭寇来,你们把倭寇打退了,过后还能够有点赏银。” “不过,无论倭寇来没来,都算你一份功劳。” 唐善法听到这话,还是有点担心,他看向兰折孟喜林,只看得兰折与孟喜林都皱起了眉头。 他终于确定这是真的,缓缓地松了一口气,说道:“侯爷,以后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实在是太吓人了。” 等到唐善法离开赵远松作府邸后,便直接返回了军营,不过在路上,整个人还是战战兢兢的。 谁怀里拿了十万两银子,走路要是还能不害怕,那才奇怪了。 等回到军营门口时,手下的副将已经迎了上来。 唐善法看到手下副将脸上的喜色,有些好奇地问道:“什么事情那么开心?” 唐善法心里想着,赏银都还在自己怀里呢,难道手下就都知道了? 副将看着唐善法,说道,“将军,好事啊!” “今天下午,将军去参加侯爷的晚宴了,便来了好多的马车。” “他们拉来了好多的军服,还有一些藤甲,甚至还有一些兵器,那质量是真好。” “他们给我们每个士兵,都发了两套新的军服,士兵们心里都高兴坏了,都在纷纷在试着新衣服勒。” 唐善法听到最后,也是叹了口气,说,“咱们来这里一趟,还真是又吃又拿的。” 副将也有一些感慨,说道:“这赵侯爷是真的大方。” “那么多的银子都拿出来,还,那么多的东西直接都给了,还让我们吃好喝好喝的。” “咱们要是以后能跟着赵侯爷干那就好了,只可惜,咱们过完这一个月,之后还要回去。” 唐善法叹了口气,“我今天去赵侯爷那里吃了顿饭,知道赵侯爷给了我什么吗?” 副将听到这话,有些迷惑不解,“侯爷给了啥?” 唐善法拍了拍怀里,说道,“赵侯爷给了我十万两银子,让我发给兄弟们当赏银。” “到时候,要真的有倭寇或者海盗来侵犯泉州府,咱们还能够再领一次赏银。” 副将倒吸口凉气,“十万两银子,这赵侯爷是真舍得啊,但是这样做,会不会坏了规矩,让朝廷对咱们有所怀疑?” 副将也是懂行的,但是唐善法摇了摇头。说,“事情没有那么严重。” “我看那个兰折与孟喜林都在,兰折与孟喜林都拿了银子。” “并且,那侯爷已经说了,这银子是走的公账,是朝廷已经允许的,就是为了鼓励士气,不会犯了什么忌讳。” 副将听到这话,就有些迷惑不解了,说道:“既然这样,将军为什么有点不太高兴的样子?” 唐善法苦笑,“咱们拿着赵侯爷的银子,该怎么办?” “这里可是有十万两的银子,全发下去可不得了。” “兄弟们每个月的军饷都不到三两,相当于每一个兄弟,差不多能发将近一年的饷。” “咱们拿了人家的银子,就得帮人家办事。” “到时候真有倭寇来了,咱们就得豁出脑袋,也得帮人家顶住。” “我就怕真有倭寇来,兄弟们得死伤不少啊。” 副将听到这话,也是沉默,倭寇们的作战能力都很强,他们跟倭寇打仗肯定死伤不少。 唐善法倒是没有再说什么话,很快就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笑容,说,“算了,想那么多干啥?” “咱们本来就是朝廷的军队,倭寇来了,咱们也不能逃,总比没有赏赐要好。” “没有赏银,咱们也得顶上去,有赏银,兄弟们士气更好,也得顶上去,没什么区别。” “明天你就带着一队人马,去银庄把全部银票换成银子,明天我们就把这个银子给发了。” 第二天,银子发了之后,唐善法手下士兵兴奋不已,报效朝廷之声震天,皆道要与倭寇决一死战。 此时,坐在府衙里面的赵远松与朱厚照对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银子花的,值了?” “值了!” …………………… 战争临近。 泉州府的兵器,火药,手雷,火炮,被从兵工厂里面拉出来,一直拉到了码头上。 再由力工一个一个的把货物搬到了船上,士兵们已经停止了训练,都在进行最后的修整。 赵远松也是对所有的士兵颁布了赏额,这赏额依然是那么高。 朝廷这一次也来了人,李寿峰作为这一次战争的观察使,看到赵远松给出的赏格那么高,心里也很是吃惊的。 可他没有说半句话,别看他是个户部的主事,但是他跟赵远松合作也不止一次了。 他来的时候,朝廷的尚书也好,内阁的阁老也好,都在盯嘱他,让来到泉州府后,只允许他看,不允许他管。 这个事情真的因为他多了那几句嘴,便发生了难以挽回的事情,责任就全在他身上。 到了出征的那一天,整个泉州府的大商人与很多百姓都来这里,送赵远松和朱厚照。 他们就在站在高台上,看着下面欢呼的人群。 赵远松心里突然有点感觉,这让他全想起了前世的时候,他看过的一部电影。 赵远松感觉自己,就像是马上就要出征剿匪的张麻子一样。 第一百八十七章 京中官员的不看好 第176章 京中官员的不看好 赵远松讲了几句没有营养的,反正就是套话官话,下面的大商人们和百姓们都喝彩起来。 他们非常清楚地知道,赵远松此战胜利代表什么,要是输了又代表什么。 就算他们不懂,他们平时去茶楼,也有人给他们讲明白。 他们明白,这场战争决定着泉州府,乃至整个东南沿海百姓们的生计。 赵远松赢了,东南沿海的百姓,以后日子会好过很多。 本来他们生产出来的丝绸瓷器这些东西,价格现在是被拉的很低,因为没有海外市场。 赵远松开了海外市场之后,他们生产出来的东西价格就会上涨,他们日子会更加好过。 就算是现在,这个成果已经是浮现出来。 赵远松大规模的采购丝绸瓷器这些东西,就已经把价格拉高了许多。 很多的普通养蚕百姓,很多的农户,茶农,都得到了好处 此战结束之后,再过两三个月就该过年了,他们也能够过一次肥年年。 所有人的希望都集中在赵远松的身上。 赵远松看着下面踊跃的,甚至有一些疯狂的百姓,心里也是觉得有些压力。 他很难想象,战争一旦结束了,他却没有能够得胜归来,他回来之后要面对着何种的狂风骤雨? 甚至最近这半个月,他晚上都睡不着,每天晚上最多就睡两三个时辰。 其他的事情,现在都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战争的事情,可以说决定了泉州府的以后,也决定了他的以后。 这是他穿越过最焦灼的半个月,所以他还是选择了亲自出征,朱厚照也是。 朱厚照身边的人劝过他很多次,他向所有人保证,这是他最后一次出海打仗了。 甚至朝廷也来人劝过他,但是他咬了牙,那些人根本不敢硬硬来,对他没有办法。 赵远松走上了船,向所有人挥手。 孟喜林留了下来,兰折则也跟着上船。 他看着一百多艘战船,还有将近两百艘的商船,开始扬帆启航,明白战争就要开始了。 其实在船上,赵远松也没有什么事情做,每天百无聊赖,只跟着朱厚照,还有旁边的兰折打着牌。 这三个人上船,最大的作用就是鼓舞士气,除此之外,一无是处。 舰队的指挥使孙铭,带着几个当年的海盗头子,每日一起谋划战略。 还有兰折手下的锦衣卫,分散到了各个战船上监督,为的就是有人想要投降时,能够及时拿下对方的人头。 朱厚照这些人都闲着,每天除了打牌之外,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好做。 别看这三个人打起牌来,好像是兴致勃勃的样子,但是三个人屡屡出错,还不时的陷入到发呆中,就可以看出这三个人的心里,其实也很是紧张。 但是,他们却要装作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因为他们一旦紧张,下面的兄弟们就会更加害怕,那么就失去了他们上船,本来应该有的作用。 一连四五天,海上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朱厚照跟赵远松对看了一眼,朱厚照说道:“兄长,按理说,这两三天那些海盗就应该出现了。” 赵远松自然明白,已经过了四五天,士兵原本鼓着的劲,现在已经缓了一些下来。 朱厚照应该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才有了那么一个说法。 “很快他们应该就来了,到时候就看我们本市高低了。” “兄长,我们准备了那么久,我们的兵器那么先进,兄弟们敢于搏杀,胜利肯定属于我们。” 赵远松摆了摆手说道:“这话还用你说。” 他们都哈哈大笑了起了,一身的紧张仿佛在大笑中消失了。 旁边的兰折看了大笑的这两个人,心里却突然想起了三国的一个名将,太史慈的一句名言,大丈夫当带三尺之剑,以立不世之功。 京中。 王华最近有点茶饭不思的,看着他的这副样子,可把他的夫人给愁坏了。 每天都想法子给他准备一些喜欢吃的食物,但是他却没有什么兴趣入口。 家人们看到他这个样子,也都是忧心忡忡。 他的儿子来到他身边不如劝,“父亲,为何总看你这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伱大可说出来就是了,大家想办法解决。” 王华看着自己的儿子王阳明,说,“为父不是为自己发愁,而是为了你发愁啊。” “为父在京中为官,虽然说仕途顺利,但是为父牵挂的还是你。” “你在工部观政,已经有一些时日了,按理说,得为你寻个好去处。” “之前,我已经为你寻到了一个好去处,已经得到了很多的人的同意,是可以让你去的,但是现在这个事情,怕是有了差错。” 王阳明听到这话,看着自己父亲,有些迷惑不解说,“这个官职不成,那就求另外一个官职就是了,父亲又何必如此忧愁呢?” 王华听到这话也是苦笑,说道,“我为你寻找到了这个官职,跟别的官职有点不太一样。” “你要是想走上这个官职,那就是入了诸位阁老与陛下的眼,以后前途一片坦途,你也能够实现心中的理想。” 王阳明心中一动,他心中已经隐隐猜出了,父亲为他求的是什么官位。 “父亲,难道求的就是那泉州府知府的官位吧。” 王华听到这话,心里更是失落,说道,“我就是从没想到,你轻而易举的就已经猜出来了。” “没错,为父确实是想帮你运作这个官位,之前一直都很顺利的,现在倒是出了点变故。” 王阳明听到最后有些不解,说道,“暂且不论什么变不变故的,那泉州府知府还是那个赵远松。” “赵远松在泉州府一直干得很好,虽然他与平常读书的人比起来,更多了几分叛逆,但是却更有朝气。” “我听闻陛下和几位阁老都很喜欢他,可见他的位置肯定是很稳的。” “父亲不是也说过,太子如今也并不在的东宫,而是在那个泉州府赵远松的身边嘛。” “这样说来,赵远松的官位是更是稳妥,大家都知道,赵远松一定程度上就是太子的人。” “陛下只有一个儿子,那赵远松又跟太子的关系那么好,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削弱太子的力量。” “你这运作来运作去的,只怕会招惹到陛下和太子不欢喜,太子那边可是不好招惹的。” “陛下虽然仁慈宽厚,但将来天下还是在太子的手里。” “真让太子不高兴了,将来太子登上了皇位,又怎么会让我们父子两个高兴,父亲这个事情做的,倒是有些不太恰当。” 要是平常读书人,肯定不敢在自己爹面前,说自己爹有什么过错的。 但王阳明与平常人却有些不太一样,他说话向来直率,而王华也是个仁慈宽厚的父亲。 如果不是父亲优秀,也教不出如此优秀的儿子。 王华有些遗憾地说道,“那赵远松确实很有本事,大家都说他是年轻一辈官员中的翘楚,在我看来,我的儿子比起他来,那也不差什么。” “你看事情确实看得很透,当然,你这样想的话,其实也是没有错的。” “但我可以跟你说一个事情,那就是赵远松的情况,已经有了一些变化。” “我听说,陛下已经跟几个阁老讨论过,泉州府知府的位置,是放不下赵远松了。” “他如今只是掌握了一个泉州府,就能够向朝廷保证,每年差不多交一个天下的赋税。” “如果再让他当上了一个巡抚呢?那他能不能为朝廷争来更多的银子?” “很多人都听说了这个消息,大家都知道,陛下对赵远松的喜爱,赵远松将来肯定能当上巡抚。” “我们都听说,赵远松很快就要跟沐国公府联姻了,他跟沐国公府联姻之后,运道肯定更加的旺盛。” “他这个巡抚的位置,肯定是能够登上去的,就看时间是一年两年三年五年而已。” “你想,泉州府能挣那么多银子,那就是陛下和阁老心中的宝贝。” “赵远松已经打了一个基础在那里,你日后若是能够去到泉州府,接替赵远松的位置,以你的本事,再在赵远松的基础上,肯定能做出更好的成绩,这一点也不成问题。” “这泉州府牢根基都是好的,谁都想插一脚,但是为父还有些能力,一直为你运作这个官职,这就是为父的打算。” 王阳明听到这话,也是苦笑了一声,看着自己的父亲说,“这个事情哪有那么容易,就算陛下真的想让赵远松当一个巡抚,那也实在是太难了。” “赵远松如今才二十九岁吧,再过三四个月,就快过年了,就是那个时候,赵远松也不过才三十岁。” “三十方而立,他甚至还没娶妻,想要当巡抚实在太难了,光是熬资历,都得熬三四年。” “父亲,你现在就已经在准备三四年后的事情了,是否有些看的太远了。” 王华倒是摆了摆手说了,“一两年,三四年,那又怎么样,咱们先下手为强。” “几向陛下推举你去当着泉州府知府,那也是合情合理的。” “陛下一直想着,让赵远松去当了巡抚之后,泉州府知府该让谁来当。” “这泉州府的知府可不好当,泉州卫实力雄厚,泉州府新知府无论是治理上,还是军事上,都必须有才华。” “儿子,你偏偏就有这个才华,我非常清楚,但是咱们再有才华,那也得要陛下和阁老知道。” “你放心,咱们运作这个官职,陛下肯定是不会生气的。” “有人去当泉州府的知府,那么赵远松也能够快一点上位,这是陛下的巴不得的事情。” “我可以给你透露一个消息,陛下那么想让赵远松去当一个巡抚,也不只是为了赵远松。” “赵远松虽然有本事,陛下也很喜欢他,但最重要是太子。” “也不知道赵远松用的是什么手段,别人都管教不了太子,他偏偏管教得了。” “他不但能管教太子,还能让太子安心下来,帮他处理公务。” “现在泉州府的很多公务,都是太子在帮他处理,确实很难得的。” “所以,陛下难免想着让赵远松去当了巡抚,赵远松肯定会让太子帮他处理一个布政司的事务,这对于太子以后继承皇位是有很大好处的。” “这也是为父帮你争取泉州府知府的另外一个原因,这样就可以跟太子早点亲近了。” “所以早点运作也没错,除了咱们在运作,不知道有多少年轻一辈的官员都在运作。” “只是以为父看来,他们的才华比起你来,都是差太远了,完全是没有办法跟你相比的。” 王阳明听到这些话,也不知道怎么说,他父亲确实是用心良苦,但是在他看来,老爹这些操作确实有些迷了。 赵远松短期内都不可能升任巡抚,起码赵远松要是真想当这个巡抚,还得再立下一个功劳,立下一个让所有人服气的大功劳。 但是现在,他还是看不到。 何况要三四年后,才能接过赵远松的位置,三四年的时间很长,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不过,他看到了父亲这副不开心的样子,也知道父亲是在为自己打算。 他叹了口气看向父亲说,“那父亲又为何如此忧愁,难道是官职运作的不太通畅?” “这也不对啊,你刚才不是说,这官职已经运作很差不多了,难道此时却出了差错?” “难道是哪位阁老反对吗?” 王华倒是摇了摇头说道,“暗中走动的事情,哪有什么阁老明确反对的,最多无非就是拖延而已。” “但是我却得到了一个消息,赵远松是一定要开海禁,朝廷已经允许了。” “老实说,这个事情朝廷上是肯定会同意的。” “以前朝廷是不知道开海关能挣多少银子,但从赵远松缴获那些海盗,还有那些走私商人的银子来看,赃款就得到了三四千万。” “这还是他们偷鸡摸狗,小心的走私搞来的银子。” “那么如果朝廷放开了搞,一年能搞多少银子?” “那么多的银子,朝廷怎么可能不心动,所以朝廷也是想搞这个贸易的。” 王阳明倒是明白这个道理。 以前大家是不懂这个东西,到底能挣到有多少银子,现在大家都已经明白了,这玩意儿确实能这么挣钱,那大家肯定会一拥而入。 赵远松只是个导火索,只是一个推动的人。 赵远松把这其中的利益给所有人看,就挑起了所有人的欲望。 王阳明从赵远松的身上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他发现赵远松有一个很大的本事,那就是调动别人的需求。 也就是说,赵远松永远不去说服别人,而是拿出让别人看得见的利益,让能够进入自己口袋的利益,去驱动别人自己,让别人心甘情愿的去帮助他做这个事情。 就比如说这个开海关。 这本是赵远松想要做的,但是赵远松一提出来,几乎所有的大臣都同意了。 为什么? 很简单。 朝廷已经过够了四面作战,银子国库里面却在跑老鼠的情况了了。 还有以前的番薯推广,赵远松拿番薯出来,就是为了求一个知府的官位。 因为这个番薯种植需要试点,需要推广,这需要有人去做,所以朝廷和陛下,就让他当了知府,甚至让他以勋贵的身份,继续当一个文官。 这就是调动了朝廷的需求。 王阳明以前从来没有佩服过一个年轻人,他也有自己的傲气,在他看来,京中二代年轻人的本事,都未必有他高明。 就是年轻一辈的官员中,他看得上眼的,其实没有多少个,但是赵远松却是让他确确实实看上了眼,有了几分佩服。 他也很希望能够跟赵远松见面,他看着自己的老爹,忍不住说道,“那老爹肯定也是听说过了,那赵远松跟一些海盗作战的事情。。” “如果没有错的话,应该是担心那些海盗联合起来要跟赵远松作战的事情,父亲你是认为赵远松跟那些海盗联盟作战,肯定会战败的。” 这倒是把王华都给惊讶了,看自己的儿子说,“这个东西你自己怎么猜得出来,是不是有人给你透露过这个秘密?” 王阳明摇了摇头苦笑的,“哪里是什么秘密。” “赵远松把那些海盗剿灭之后,运送了多少银子进京,现在朝廷的六部官员,都跟干枯了的荷花池一样,又重新投进了活水,泥潭中又长出了苗来。” “所有的官员都巴巴地看着赵远松,希望赵远松能为他们搞来更多的银子。” “所以赵远松要跟海盗联盟开战的事情,根本就瞒不住,传的整个京中都是沸沸扬扬的。 王华叹了口气说道,“没错,就是这个事情,他要是再打仗成功,那自然能够活着回来。” “可他若是失败了,那就泉州府的一切,只怕都会像被吹散的烟,变成了虚幻的东西。” “朝廷的一切想法,都只能够付之东流了,这种情况下,大家都会对赵远松很失望,你再去泉州府当这个知府,也没有意义。” 第一百八十八章 海盗联盟到来 第177章 海盗联盟到来 王阳明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有很多的官员对赵远松都很失望。” “听说,陛下听说朝廷曾经劝过他,希望他半年之后再跟海盗联盟开战。” “但是他自己却是不赞同,还是坚持这段时间就跟海盗联盟开战。” “有很多官员认为他有点不知进退了,必然会战败的,不知道父亲担心的,是不是这些事情?” 王华点了点头,“没错,我觉得他此仗根本就不可能打赢,他本身的军队数量又不够,真正归属他自己管的只有七千人,七千人里面有没有吃空饷的,谁知道呢。” “咱们大明的军队吃空饷的情况,本来就很严重,赵远松的七千军队里面,真正能有一两千精锐,那就已经不错了。” “其他的还有四五千投靠过来的海盗,那些海盗之一年前都还在海上抢掠,一年后已经投靠了朝廷,就让他跟昔日的同类开战,谁知道他们心里到底向着自己的同类,还是向着朝廷,就怕他们到时候会背叛朝廷,那赵远松就倒大霉了。” “所以为父心里才如此发愁,眼看着大好机会,就这样错失了。” “那你就只能够去一些普通的地方当个知府,为父虽然能帮你,但是效果始终没有去泉州府当知府那么显眼。” “但是泉州府要是都不存在了,当这个泉州府知府又有什么意义呢?” 王阳明叹了口气,认真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说道,“父亲,我要是跟你说,赵远松这场战争,肯定会打赢,伱又怎么想?” 王华皱了皱眉头,说看:”赵远松率领这些军队,能够把一万五六千名海盗打赢,为父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王阳明很坚定地说道:“我研究过赵远松,发现赵远松做事,看起来每一次都喜欢弄险。” “但是,如果认真看看起来的话,赵远松布局非常严瑾,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父亲觉得他做的事情很冒风险。” “但是我相信,他肯定已经考虑过里面的风险,还有,之前他就打败了几支海盗,谁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打败的。” “我研究过赵远松写给朝廷的战报,他几乎每一次出去打仗都没有什么损失。” “也就是说,赵远松肯定是有一些凭持的东西。” “我看过朝廷的战报,说是赵远松他们用的新式火枪,恐怕赵远松之所以能打赢海盗,就是这些火枪产生了巨大的作用。 “既然赵远松的火枪那么厉害,那么时间又过了那么久了,他们现在拥有火枪的数量肯定更多,跟那些海盗打起来谁胜谁败,那是不好说的。 “父亲放心地等着好消息吧,我相信赵远松一定会得胜归来。” 儿子虽然是这样说,但是王心里还是纠结,他是相信自己儿子才华的。 儿子以前每一次看事情,每一次判断事情,都非常准确。 但他这一次,还是对自己儿子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就赵远松身边的那些鸡零狗碎,再怎么样都不可能打败一万五六千名海盗吧!” 王阳明看到自己劝不好老爹,也不再说多说话,只说道,“不管怎么样,父亲终归还是要注意身体的。” “那赵远松打赢了也好,还是打输了都好,都不是由咱们可以干涉,也不是咱们可以决定的,最终还是得看那赵远松自己。” “父亲就算再怎么不注意身体,也帮不了赵远松,只能够让我们这些家人担心而已。” 王华苦笑地摇摇头,说道,“好了好了,我懂得你的孝心了,你把饭菜拿进来吧,既然我的宝贝儿子都对赵远松那么有信心,那么为父只能够认为你说的是真的了。” 其实不是只是王华,朝廷上几乎所有的官员,最近都是一副茶饭不思的状态。 几个阁老想着东南边的动作,也没有了以前的淡定。 他们比王华知道的东西更多一点。 他们已经知道,赵远松已经率军出海了,这是东南边飞鸽传书传回来的消息。 如果按照时间来算,那么赵远松出海已经四五天了。 现在这个时代,通讯都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赵远松一旦出了海,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但万幸的是,赵远松的船队上,带有足够的信鸽,每隔一天就会放一个信鸽回来通报情况。 他们到目前为止,只收了赵远松出海前两天的飞鸽传书,这飞鸽传书里面说,他们目前还没有经历任何的战斗。 但是这个消息是有延迟的,鸽子从南边飞回来,也得飞个两三天。 按时间算,赵远松他们现在出海,已经出了五六天了,有可能现在战争已经发生了,但是他们不知道。 内阁和陛下那边各派了一个人专门守在养信鸽的地方,只要有信鸽送回来,马上就会第一时间第一时间送到陛下那里。 几个内阁马上派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赵远松的信。 但是很多时候,他们都是失望而归。 一个官员走进内阁办公的地方,看了几位阁老,“几位阁老,已经打探清楚了 “是西南那边来的战报,西南那边说,他们这一次进攻得十分的顺利,几乎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挡,军队一路深入。 “相信再过半个月,他们就可以去到米鲁的老巢了。 几个阁老听到这话,眼神中露出了几番失望,失魂落魄地。 李东阳说道,“给西南边又增添了两万湖广的军队,还带去了那么多的粮草军饷 “要是这样,他们都不能够评定米鲁之乱,他们就应该去向陛下请罪了。” “西南边我们看已经稳了,现在最重要的,最难的,就是赵远松那边,今天赵远松的信鸽还没有到吗?” 那小官员摇了摇头,刘健有些不耐烦,摆了摆手,“再去探,要是去赵远松的信鸽回来,马上回来通报我们。” 而此时,然后赵远松他们出海的第六天,依然没有遇到任何的敌军。 赵远松眯了眯眼睛,怕看到甲板上有些士兵,竟然翘起了腿,在谈天说地,兵器都被丢到了一边。 甚至还有一些士兵,竟然在火炮上晒衣服。 他看着旁边的孙铭,“把晒衣服的士兵扔到海里面清醒清醒。” 很快,那名士兵被找了出来,扔进了海里面,不停地挣扎着 孙铭也有些无奈,说道:“侯爷,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一连五六天,都没有看到海盗,士兵们的一直绷着的心,有点放松了。”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道,“没事,我不怪你,马上准备小船,我要去各艘船上,给他们鼓鼓劲。” 赵远松带着朱厚照在每艘船上都讲了一番话,无非就是对士兵们,赵远松自己的判断。 现在是已经到了最危险的程度,海盗很有可能这几天就会来,让士兵们不要有任何的放松。 同时,还告诉他们,船队已经收到泉州府的飞鸽传书,他们的赏赐已经全部都备齐了,就等着他们得上归来,马上就可以拿着银子了。 赵远松在士兵当中威望很高,竟然都没有怀疑他们一直都在海上,舰队到底能不能收到飞鸽传书。 而事实上,这是不行的。 这是赵元松在扯淡。 但是有了他说的这一番话,士兵们的士气果然慢慢又提起来了一些。 赵远松回到了自己的主船上,叹了一口气,“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歇。” “也希望我们的判断没有错,这两三天海盗联盟的船一定要来,要不然的话,就算我第三次再去胡说八道,估计恐怕效作用也没有那么大了。” 他们这些人想得明白,那海盗联盟肯定会来袭击他们的。 但是士兵们想不到那么多,越是到目的地,他们的心就会越放松。 赵远松看一下那边的孙铭,说,“加强巡视,所有人必须尽忠职守,如果有任何人胆敢有所懈怠,全部军法从事。” 朱厚照也明白这个事情,看着旁边的孙铭说道,“我不管这个人是谁,我不管这个人跟随了我多久,也不管这个人背后有什么背景。” “他背后的背景再硬,都肯定没有我硬,一旦发现全部处死,不必报到我这里来,有一个杀一个。 孙铭连忙去颁布命令的,朱厚照看了赵远松是无奈的,说道:“很多士兵都没有见过,没有见过战场的残酷,那种紧迫感就提升不出来。” “如果他们真正经历过生死存亡,他们就会知道,他们每一个懈怠,都关系到他们的性命。” “现在我们只能够按照兄长的办法,用严苛的手段对提高他们的警惕了。”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先这样干吧,我还是觉得,这两三天之内,那些所谓海盗联盟的人,肯定会来进攻我们的。” 朱厚照看向赵远松,有些关心地说,“兄长,我看你精神也不太好,最近休息得也不太顺畅,要不然今天晚上早点休息吧。” 赵远松看了看朱厚照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苦笑,朱厚照的脸色绝对比他好不了到哪里去。 不过,他愣了一下,说道:“想必你也感受到了吧。” 朱厚照点了点头,他明白赵远松是什么意思。 那就是他那天离开泉州府的时候,竟来了那么多的百姓送别。 送每个人的眼神之中,都流露出了期盼,可以说,万千百姓们的生计,都系在了他们身上。 他们能把这条航路给开辟好,以后能够做南洋贸易,很多的百姓都有了生计。 但是他们要是做不到这一点,他们被打败了,百姓们很多生计就会消除了,只能过上以前的那种日子。 这是他的必须要承担的重量。 “兄长,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想象,如果我们战败了回去之后,我们到底要怎么样面对那些百姓? 赵远松叹了口气,“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啊。” 不过,他只能够安慰朱厚照说道,“你想这些,其实也没有什么用。” “在海上打仗,打的赢了当然最好,要是打输了,那铁定是没命回去的。” “你又何必担心你回去之后,怎么跟百姓的交代,与其这样,还不如想想,咱们打输了,怎么能够逃命,怎么样回去吧。” 朱厚照有些哭笑不得,看着赵远松说道:“兄长安慰人的手段,那真是比一般人强多了。” “要不是我跟兄长熟悉了,我还真听不出兄长是在安慰我。” 赵远松听到这话,跟朱厚照对看了一眼,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周围的将官们看到这两人到这个时候还能够开玩笑,心里也是松了一点。 很多士兵没有见过血,但是在场的军官是见过血的。 他们有一些就是当年的海盗头子,他们明白海战的残酷。 这一次,对方的实力实在太过雄厚,也实在太过凶悍了。 他们这些海盗很了解对面那些人凶残,冷血,所以他们也一直都很紧张。 但是,他们现在明白了,面前的赵远松和朱厚照两个人,就跟他们在一起,要真出了事情,面前赵远松和朱厚照都跑不了。 人家身份何其尊贵,人家都不在乎性命,他们这些过惯了刀口舔血的人,为何到了现在这种情况反倒露了怯,传出去那不是让人家笑话吗?。 夜已经黑了,船队没有实行什么灯光管制。 他们还是相信,虽然这种情况下,发生被偷袭的可能性并不大,但也不能太过放松。 第二天,赵远松这些人还是很早就醒来了,吃过了早饭就等着。 上午出现敌军前来攻击的可能性也不大。 但是偏偏没到中午的时候,高处的嘹望手却大喊了一声,“前面有敌军,” 整支舰队都动了起来。 所有人都开始拿起了手里的兵器,开始各就各位。 赵远松和朱厚照走了出来,走上了甲板,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赵远松这个船只制造出来,就是为了远海航行的,所以上层的建筑,并没有原来的福船那么高,他没有看到敌军才是正常的。 因为赵远松的目标,毕竟只不仅仅是南洋,他将来还打算让人去到美洲,甚至还打算去到欧洲。 所以这几艘大船设计的思路,都是为了深海航行,跟这个时代主流的船只,倒是不太一样。 但是这四艘巨大的船只,火力可比这个时代的普通战船,强了不止一筹。 正在赵远松在甲板上了望着的时候,桅杆上的了望手又大喊了起来,“东边西边全部都发现有敌军战舰!” 赵远松和朱厚照对看了一眼,这证明了这一次是敌方的主力已经过来了,并不是什么小型的试探,也不是什么引君入瓮的策略。 朱厚照咬牙说道,“他们来了。” 赵远松点了点头,看向旁边的孙铭,“孙指挥使,接下来就交给你了,不要让我们失望。” 孙铭连忙对着赵远松与朱厚照一拱手,说道:“侯爷,小侯爷放心,我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会获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赵远松摆了摆手,说道,“我并不需要你粉身碎骨,最主要是你获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说着赵远松和朱厚照下了船舱。 在这个时候,他们继续呆在甲板上,也是添乱而已。 孙铭大喊一声,“升起帅旗!” 此时他英俊脸庞上的一条伤疤,浮现出了粉红色的色彩,就像一条蜈蚣从他的脸上活过来了一样。 旁边的白鹤高看到孙铭脸上的伤疤,也有些心虚。 这个伤疤是他们造成的。 但是这道伤疤,却让孙铭原本的小白脸形象冲淡了许多。 其实他自从统领了舰队之后,经常被阳光晒,皮肤已经变成了青铜色,并没有多么白。 但是他英俊帅气的脸,曾经在舰队里面,是为人津津乐道的。 直到现在,他已经变成了舰队指挥官,人们仿佛都已经忘记了他的年龄,不曾想到,他其实也只是一个二十八岁的青年人。 他转过头看向旁边的白鹤高,说,“朝廷相信你,由你负责迎接西边的敌军,不要让我们失望。” “事情要是做成了,我保证你至少能够成为一个指挥使。” 其实孙铭现在也不过就是个靖海卫指挥使,可是他给出的承诺,却没有人敢不相信。 白鹤高连忙一拱手,说道,“指挥使放心,我马上就回西边舰,不会让你失望的,这一次我要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海上勇士。” 孙铭微微点头,转过头来看一下旁边的赵金叉,说,“你负责东边的军队,等到敌军靠近之后,马上开火,海上怎么作战,你们比我熟悉。” “这一次,我给你的承诺,跟给白鹤高是一样的,好好珍惜这个机会,这个机会可很难的。” “我记得你有两个儿子,打赢这场仗,把你两个儿子送进锦衣卫,我会想办法给他们一个前途。” 赵金叉也是一拱手,但是他脸上浮现出了几分苦笑。 他明面上只有一个儿子,另外一个儿子被他藏了起来,就是怕以后出现了什么差错,脱离朝廷,也能够保住自己的血脉。 但是从孙铭的这句话来看,他那个儿子显然藏得不太好。 第一百八十九章 真有倭寇来偷家! 第178章 真有倭寇来偷家! 其实赵金叉和白鹤高两个人对孙铭的大胆也是很佩服的。 他们没想到孙铭竟然敢把东边的舰队和西边的舰队都交给他们指挥。 那东边舰队的旗舰可是一艘大战船平波号,西边的也是定波号,这样的话,孙铭自己也只有两艘大战船静波号和伏波号,负责前面的来犯之敌了。 孙铭心中也是无奈的,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希望用自己手下的将领。 可是他手下的将领中对于水战,还不如白鹤高和赵金叉两个人熟悉。 所以他大胆的向赵远松和朱厚照两个人提出,起用了白鹤高和赵金叉两个人担任两支分舰队的指挥官。 赵金叉白鹤高赶紧下了小船,向着自己的分舰队过去。 就是他们的身边都增添了几个靖海卫的士兵。 这几个靖海卫的士兵,手上都拿着左轮步枪,什么事情都不干,就盯着白鹤高和赵金叉。 白鹤高和赵金叉看着身边的这些拿着左轮步枪的靖海卫,脸上也露出几分尴尬笑容。 孙铭相信他们也是真相信他们,给他们机会也是确实给了他们机会,但是孙铭防着他们,也是真防他们。 身边这几个人,拿了左轮步枪,但并不参与作战,就是负责看着他们两个人。 只要他们两个人一有点什么风吹草动,身边的这一些靖海卫士兵马上就会开枪,把他们打死当。 而在赵远松快要开战的时候泉州府也正在发生另外一件事情。 三千多名倭寇集中在了泉州府外海。 此时的岸上,谁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泉州府码头上,已经没有什么的船只了,也没有什么货物。 所有的货物都已经被赵远松带走了,但是这里还是驻扎有一支百人的泉州卫小队。 两个倭寇的首领,只是眺望着根本看不到的泉州府海岸线了。 “王红方那蠢货带着那么大的一群海贼,去跟那个赵远松打仗了,也不知道他们打的怎么样。” “他们大明的人有句话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今天咱们就来这里当这个黄雀。” 另外的一名倭寇首领服部克久,哈哈大笑了起来,“那些蠢货,就算把赵远松他们的船队给抢了,收获也得那么大一批人分。” “哪像我们,今天我们只要把这泉州府打下来,泉州府里面所有的财富,都全部归我们了。” “我已经派人去泉州府看过了,根据回来的兄弟说,泉州府现在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宝库。” “大量的大商人,大量的官员,大量的商铺,还有钱庄,这些地方不知道储存了多少银子。” “绫罗绸缎满满皆是,今天且便宜了我们两个人。” “他们留下来的基本上都是一些新兵,咱们这些人今天是吃定他了。” 稻垣成弥哈哈大笑,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出发吧。” 三千多人开始向泉州府进发。 泉州府的码头,箭塔上一直都有泉州卫在了望。 这个时候还是看到远方出现了大量的船帆,他心中一惊,马上敲响了手里的铜锣。 “敌袭敌袭!” 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船队,不可能不是朝廷的船队。 整个码头都听到了声响,一名百户冲了出来,像一个灵活的猿猴一样攀上了箭塔,果然看到远处出现了大量的船只。 他连忙回过头来,看一下自己的手下,大声喊道,“点狼烟,点狼烟!” 早已经被准备好的狼烟被迅速点燃了,百户冷笑了一声,“还真有蠢货非要在这个时候来这里,还真的是以为我们这里就没有人了。” “最近这段时间,靖海卫的人抢尽了风头,我们泉州卫这两年闲的跟鬼一样,现在终于有活干了。” 不过他说的豪言壮语,并不影响他跑路。 士兵早已经把战马给牵出来了。 这些泉州卫骑上战马,直接不要命的跑了,码头上的人们一早就得到通知,有可能会有倭寇来袭击,丝毫没有任何犹豫,抛下了手里的东西直接就跑了。 因为事先得到通知,他们的金银细软全部都不在这里。 他们跑的实在是太散了,船船还没到岸的时候,他们就开始跑,等到服部克久他们跑上到码头的时候,他们惊奇的发现,码头上面已经什么人都没有了,只有数道依然在冒着浓烟的狼烟。 服部克久的脸色不太好看,看着旁边的稻垣成弥说道:“这情况眼看着不太对劲啊。”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那些明朝人已经猜到我们会来这里了,所以才这样做的,你说他们有没有可能早已经早已经设下埋伏了?” 稻垣成弥听到这话,嘴角抽搐了两下,他也想到这个可能。 但是他还是安慰旁边的服部克久说,“你的担心是没有必要的。” “咱们来到这里了,总不能白白的往回跑,手下兄弟们看到咱们什么困难没遇到,直接就跑路了,那咱们多丢脸。” “再说了,咱们这些人来到这里,码头上的百姓也不是蠢货。” “看到咱们那么多船,闭上眼睛都猜得出,咱们这些人是海盗倭寇,能不跑吗?” “他们要是会老老实实的等咱们,那才是不正常,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才得在心里考虑,他们是不是现在就已经埋伏好了。” 服部克久一听这话,倒是点了点头说,“伱说的也没错,沿海百姓对于海盗的了解还是很深的,看到咱们来到这里,他们确实应该跑路,他们不跑路才不正常。” 船上的海盗倭寇开始下船,服部克久看着手下的海盗们大声喊:“兄弟们,我们往前跑,今天我们一定要攻下去泉州府。” “到时候兄弟们都是吃香的喝辣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泉州府里面有的是娘们,只要把泉州府打破了,我让你们在城里面享受两天,两天之后我们才带着人和银子跑路。” 剩下的士兵们听到他这样说,都激动的嗷嗷叫,大声喊道:“大首领,那我们赶紧出发吧!” 服部克久和稻垣成弥两个人对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了笑容,然后迈动了双腿,向泉州府的方向开始行军。 没错,他们连匹战马都没有。 原本想打算上岸之后,随便去哪里抢点牲畜来代步,哪怕是头驴是头牛都好,可是现在不是没有嘛! 他们是统领三千多人的倭寇首领,也只能够迈动双腿走路,个中的艰辛,不足外人道。 偏偏又在手下面前维持形象,又不好把身上那两套铠甲给脱了扔了。 这里点燃了狼烟,十里外二十里外第二第三道狼烟也马上被点了起来,不用多久,警讯直接传到了泉州府。 泉州府发现了码头那边的警讯,还是最着急的警讯。 他们马上就知道,赵远松走之前,说有可能由倭寇来袭扰泉州府的事情,还真的变成了真的。 消息很快就被报到了焦俊堂这里。 焦俊堂知道了这个消息挺起了胸膛,之前有一次说可能有海盗来,然后他们跑路了,结果发现回来的竟然是赵远松,让他们丢了好大一个脸。 如今,他无论如何也要顶住。 只看这个时候他身后传到了一道公鸭嗓的声音,“唉,你这狗东西,站那么前面干什么?挡住我的阳光。” “还有,那海边人回来什么消息,赶紧递过来。” 焦俊堂原本挺直的腰板,这个时候又慢慢的弯了下来。 没错,现在这里是做主的人并不是他焦俊堂,而是那边的孟喜林。 他脸上有几分尴尬,把那个手上的消息给孟喜林递了过去。 是爱所以尴尬,是赵远松和朱厚照走了之后,这里官位最高,或者说权力最高的,反倒变成了孟喜林这个镇守太监。 孟喜林看了看手上的信息,也觉得有几分牙疼。 旁边的随从离得近,也看到了他手上的消息,连忙问道:“公公,要不要我们先撤,这里有两位指挥使在,还有那么多官员在,应该没有事情的。” “我们先往后撤,等到大局稳定了,咱们再回来。” 孟喜林听到这话,是真有点心动。 他是个太监,按以前,往前顶的事情,还真轮不到他来,那些官员和地方的武将就得把事情给办好了。 他这个时候稍微想了想,直接一嘴巴子抽了上去,把他那个小随从直接抽翻了。 “好你那个狗东西,朝廷派我来这里,那是让我稳住泉州府的局势,现在事情来了,你竟然让我跑路。” “来人,把这狗东西拖出去打,打二十板子。” 这下属乃是孟喜林老家带来的人,自从老孟喜林起来之后,老家有不少人来投靠他。 他是个太监,但不要紧,这又谁在乎呢,只要他们能沾光就行了。 没想到孟喜林这个时候那么狠,连自己人都不放过,直接让人拖出去打。 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惨叫声,在场的随从都不敢再说话,他们也有些慌张。 他们是想跑的,他们原本也以为孟喜林想跑,没想到孟喜林竟然硬气了一回。 孟喜林也其实也想跑,但是泉州府是朝廷,是萧公公,是陛下看好的地方,。 他要敢跑路,他小命都保不住。 他看了在场的官员,冷冷地说道,“咱家今天来到这里,话就跟你们说明白了。” “咱家要死,也得死了去泉州府,咱家今天是肯定不会跑了,你们谁敢跑路?老子弄死他!” 在场的官员武将嘴角都抽抽。 其实他们是没有想过跑路的。 他们有一些是泉州府的官员,有一个是泉州卫的指挥使张慧光,还有一个是调过来协防泉州府的参将唐善法 在这种情况之下,谁敢跑路? 大家的身家性命都在这里呢,不过孟喜林说这话,也不是没有效果,起码把人心稳住了。 他转过头来,看一下那边一个穿着东厂衣服的百户,说道,“王允白,你带着你的手下人,在城里面看一看有没有人闹事,有人闹事直接砍了,都不要问缘由。” “哎哟,你直接派人去城门那里等着,看有没有哪个官员敢跑路的。” “敢跑路的,不管他是什么人,文官也好,武官也好,全部拿下来,五品以下的,全部砍了了事,不用禀报。” 在场的官员们更是嘴角抽抽,在场的官员中,根本就没有五品以上的官员了,最高也是五品参将了。 这个时候,孟喜林终于看着唐善法以及张慧光说了,“侯爷走之前,到底是怎么说的,你们就怎么做。” “我这个镇守太监说是镇守,但对于军事上的事情也不懂,你们有事也不必问我。” “我只有一个要求,把这泉州府守住就行了,能把多少的倭寇宰掉,那都不重要,最主要是不要让他们攻进来。” 两个人连忙向着孟喜林一拱手,说道:“遵令。” 所有人都走了。 孟喜林也都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说道,“赵远松啊赵远松,你布置的可千千万不要出什么差池,你要是出了什么差池,咱家的命可丢这里了。” 他是真的害怕,不过他想了想,好像这一辈子伺候人,也没有做过什么带把的事情,今天都是运气来了。 如果今天打赢了,陛下与萧公公那边有什么赏赐那不好说。 但这是他名垂千古的机会,大规模的倭寇来袭呀,这足以能够去载入史册。 他想起自己一个没卵子的家伙,或许也能够千古留名,他想心中都有几分激动,这样一想,心里竟然不觉得有那么害怕了。 张慧光和唐善法来到了城墙上,往外看着,什么都没看到,倭寇还没来到。 泉州府外面一里地的地方,所有的树,所有的土房子,全部都已经被推平了。 赵远松来了在泉州府之后,又在泉州府的外面,建有两座小城。 这两座小城也都是有城墙的,主要是一些穷苦人家住,那两边小城,各自有一千五百兵力守护。 这些兵力都是唐善法的人,唐善法这三千人。几乎就在这里。” 他对着张慧光拱手说道,“张指挥使,我马上要去两座小城了。” “不过,我估计那倭寇主要是攻击主城,还请张指挥使小心为上。” 张慧光也对唐善法一拱手说道,“参将放心,这些倭寇必然不会得惩的,参将也得保重。” 两人告别,趁着那些倭寇还没来,唐善法直接带着兵,进入到了右边的那一座小城。 此时,两座小城里面的百姓,也都各自帮着城上的士兵开始搬运守城物资。 其中有一些石块,有一些滚木,甚至城头上还有几个大陶锅,里面散发出了真正的臭味。 唐善法差点就当场吐了。 那里面是什么东西,他非常清楚。 这就是从唐朝时候就传了下来的好东西,这个东西叫金汁。 说点简单的,就是拿粪和水混合煮起来的。 这个时候金汁已经沸腾了,到时候要是有人攀爬城池,拿到一勺金汁倒在那人身上,那人也是死定了。 这能把那人烫得皮开肉绽放,粪水里面的细菌马上就会侵入那人的身体,在古代这医疗环境下,中了这一招的,那死定了 最重要是,这玩意儿可以说是用之不竭取之不尽的。 每一天城里面都会送上来新鲜的粪便,还有水,搅和搅和就可以煮起来了。 只要城里面的粮食足够,那么多的造粪机器,可以说原料是无穷无尽的。 就是这气味,让唐善法闻起来有些不太适应。 倭寇出现了,乌泱泱的三千人马来了。 看着他们乱糟糟的模样,唐善法和张慧光没有丝毫的担心。 他看这些倭寇身上,有一些勉强穿了藤甲,有一些身上连铠甲都没有。 有一些衣衫不整的,但是身上都流露出彪悍之气,脸上就差写着“我很凶狠!”几个字了。 服部克久看着旁边的狗头军师,“去告诉他们,现在赵远松已经出去了,他们城里面都是一些新兵,让他们马上投降。” “他们要是投降的话,可以饶他们性命,保证不会伤害了他们。” 狗头军师听到这话,连忙来到城下。 他刚想说话,城上面突然传来几声枪声,直接把这狗头军师当成射死了。 麻了! 所有倭寇看到这一幕都麻了! 真是不讲武德! 服部克久可气得够呛,正所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他手下的人都没说话,竟然直接就被宰了? 服部克久看着旁边稻垣成弥说道:“这些明朝人真是嚣张,城里面明明就没有什么能打的军队,还敢打那么嚣张。” “我们的人连话都没说一句,就被他给宰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再跟他们多说几句,直接开始进攻吧。” 服部克久当然生气,稻垣成弥也是点头,大喊一声:“兄弟们,准备进攻!” 有几百倭寇跑到旁边的山上,砍下了一些树木,拿了一些木藤,制成简易木梯。 这眼看着又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小城上面的唐善法,还有主城上的张慧光都冷笑了一声,也丝毫不着急。 第一百九十章 倭寇大败 第179章 倭寇大败 手下来到张慧光身边,说道:“指挥使,那些狗东西都已经进入到我们炮击范围了,要不要现在开炮,打他一个趁其不备。” 张慧光转过头来,看看自己下手,说,“急什么,让他们过来爬城再说。” “现在开炮,他们肯定要跑了,咱们出城也未必追得上。” “要是出城了,再中人家埋伏,那可不得了,让他们直接来攻城,到时候咱们好好招呼招呼他们。” 手下听到这话,也不再多说什么。 服部克久和稻垣成弥怀着满满的信心大喊一声,“兄弟们都准备好了,荣华富贵就在前面,想要娘们,想要钱的就自己去抢。” 三千多名倭寇直接各自分了五百人,往两座小城进攻。 显然,只让这两支五百人的倭寇,是很难把两座小城攻下来。 他们也心里很清楚,但不重要,主要是为了牵制两座小城的兵力。 剩下这两千人,直接往泉州府主城这边冲了过来。 不得不说,这倭寇是真是凶悍。 服部克久与稻垣成弥两个人,竟然冲在前面。 看到自己的两个首领那么凶悍,他们手下的士兵也激动得嗷嗷叫,不要命地往前冲。 而这个时候,泉州府城头上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冲到一半,他们也感觉到不对劲了。 服部克久停了下来,看着旁边的稻垣成弥,说道,“这情况是不是有点不太对。” “你看城头上面,一点反应都没有,有没有可能是他们真的有什么埋伏。” “我们可能真的要考虑一下了,免得待会这么中招。” 稻垣成弥看了一眼服部克久,脸上一副嫌弃的模样,说道,“这你都不懂,大明的评书有没有听过?” 服部克久点了点头,说,“听倒是听了不少,我最喜欢他们的评书了,有什么问题?” 稻垣成弥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既然听到过评书,那伱就应该知道,这个就叫故弄玄虚。” “上面根本就没有多少人马,但是他们就是要装出一副,他们有很多人马的样子,就是为了吓跑我们。” “我们要是真的这样中计,那可就是蠢才了,那不要让他们笑话我们嘛,你怕个毛啊!” 服部克久听到这话,虽然认为有点道理,但是他心里还是发虚。 “不是吧,我听说那赵远松很有脑子,是,没错,他是带兵出去跟那肥猪打仗,但总不能一点后手都没有吧?” “要不,我们让手下的兄弟们先往前冲,我们两个往后躲一躲?” 稻垣成弥就差抽他两嘴巴子了,说,“你也不想想,肥猪人马那么多,赵远松要是不倾巢而出,那他打得赢人家吗?” “所以他肯定只能倾巢而出搏一把了,咱们两个在海上都是有赫赫威名的,每次冲锋都在前面,咱们今天要是在这里怂了,传出去,咱们两个还要脸吗?” “人家就会说,那赵远松的一个名头,就能够把我们两个吓得缩了回去,这不是人家一辈子的笑话吗?” “你要躲你自己躲,我可不躲。” 说着,稻垣成弥不管其他,带着手下嗷嗷叫,又冲了上去。 服部克久看到这一幕,心中也是有些感慨。 虽然他心里万般不情愿,但是他也不愿意因此被人家小看,被人家当成了笑话。 今天他要是不冲上去,他有可能会被稻垣成弥调侃,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他终于鼓起了勇气,看着手下的崽子们,大喊一声,“崽子们,你们都看到了,稻垣成弥那么有勇气,咱们也不能怂了。” “兄弟们,让我们往前冲。” “你们放心听我的,今天晚上我们就能够睡在那赵远松在床上,糟蹋他那些小妾。” 上面的张慧光看到下面一群人乌泱泱地涌过来,他心中也是感慨,这些倭寇是真的莽啊。 手下又过来了,看着张慧光,说道,“指挥使,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动手了,他们已经离得很近了,我们的弓箭,还有我们的火枪,都已经可以打到对方了。” 张慧光还是摆了摆手,“不要着急,急什么?就他们这些烧火棍一样的装备,打得到我们吗?” “等他们把梯子搭上来,开始往上爬再说。” 手下一愣,又连忙去了。 服部克久和稻垣成弥两个一起往前冲,都到弓箭的射击范围,还是没有人出来阻拦他们,想象之中的弓箭也没有出现。 这个时候,不止服部克久心里是慌了,稻垣成弥心里也是慌了。 可是到了这种程度,总不能真的就缩回去。 他刚才才笑了服部克久,现在他又缩回去,那个所有人都该改为笑他了。 他不管其他,迈动的双腿就像一只风火轮一样,加速往城池冲去。 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了,不管对方拿的是什么主意,只要他攻上城墙,对方想怎么样都没用。 他就要让对方自食其果。 梯子已经搭在城墙上,无数的倭寇都已经涌到了城墙下面,还有两三百的倭寇开始往上爬。 服部克久大喊一声,“兄弟们动手。” 说着他首先搬出了一个饭盘大的铁炸弹,点着了,直接扔了下去。 他的手下士兵们,也搬起铁炸弹,直接开始往外面扔。 更有百十个泉州卫士兵,拿出了左轮步枪对着梯子上面的倭寇就开始打。 张慧光手上的左轮步枪也没有多少,一共才两百米把。 赵远松几乎把所有的步枪,都优先装备给静海卫了。 但是这两百把左轮步枪,发挥出的威力,是十分惊艳的。 所有沿着梯子往上爬的倭寇,都被当场射杀。 更惨烈的是,他们扔下去的铁炸弹开始爆炸,一阵阵的气浪,还有碎石,甚至都抛散到了城墙上面。 下面是一大片的残垣断臂,就连张慧光的脖子上,都挂着一截肠子,血腥味和粪便的气味混杂在一起,直冲他的脑壳而去。 要不是张慧光见过大场面的,那铁定是吐了,这种人视觉上以味觉上带来的强烈冲击。 这会给心理上和生理上同时带来不适,很多时候不是胆子大就可以忍住的。 他嫌弃地把那节肠子扯开了,又连忙对着身边的属下,大声喊道,“你们这些狗东西,把炸弹扔远一点,再这样瞎鸡儿乱扔,得把自己的城墙给炸塌了,一群蠢货!” 士兵们听到这话,连忙甩开了膀子尽力扔炸弹,尽量扔得更远一点。 但是就刚才那一片火光烟尘之下,稻垣成弥已经不见了。 没错,就连服部克久都待在了原地,他现在耳朵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到,最重要是,他看向刚才的稻垣成弥站着的地方。 现在稻垣成弥一点影子都没有了,连尸体都没有留下来。 他整个人都呆滞了,他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是火药吗? 不对! 火药他见过。 可他没有见过那么厉害的火药,所以现在城里面扔出来的这一种火弹,至少比他见过的火药包威力大十倍。 他再也忍不住了,他也后悔了,他知道他没有任何的希望,再留在这里就只能够等死。 他转过头来就跑,“兄弟们赶紧跑,我们中埋伏了,赶紧跑!” 这个时候哪里需要他说,自从第一轮爆炸之后,他手下士兵就已经开始往回跑了。 可刚才第一轮的爆炸,刚好是在人群最密集的中心。 那时候,所有倭寇都涌在了城墙下面想往上涌,几十个炸弹扔下来,一下子就炸死炸伤了他们四五百人。 现在他们想跑,城墙上面的弩箭,弓箭,还有左轮步枪,开始发威,不停的往下扫射的。 最重要是,城墙上面的火炮也开始发射。不时的有倭寇被火炮发出的铁蛋打成两截。 服部克久看到了好几次,他手下跑着跑着,就一分为二了,漫天的碎肉,血与肠子。 城上的火炮,大多都是一些老式火炮,但是已经够用了。 在塞进了新的发射药之后,射程很远,杀伤力也足够。 倭寇离的近点时,他们直接在里面,塞了大量的铁葡萄弹,远一点直接就上实心铁球。 倭寇被打得哭爹喊娘的。 同样震惊的不只是服部克久,也不仅仅是这个时候早已经消失无踪的稻垣成弥,而就连那边的唐善法,也是十分惊讶。 他没想到赵远松他们留给他的炸弹,竟然有那么大的威力。 他手下的士兵都看得嗡嗡的。 他得扔下两轮炸弹,起码都炸死了一两百名倭寇。 他们因为没有经验,把炸弹扔的太近了,就连他们在城墙上面,都感觉到明显的震感。 他们险些没有把自己的这一座小城墙给炸崩了。 他也连忙像张慧光一样,让手下士兵尽量把炸弹扔远一点,要是用炸弹把自己的城墙给炸塌了,那就不好看了。 唐善法手下一名百户,来到他的身边,拼命地摇晃着他的手臂,才回过神来。 他看见自己的手下一直张大了嘴巴说着什么,但是他什么都听不见,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听力恢复了一点点,才听到自己的下属指着主城,大喊,“参将,你看看那边!” “张慧光指挥使那边已经打了信号,要我们马上出城包抄。” 这是他们定下的一条策略。 之前两个人商量好了,一旦倭寇被击溃了,他们两座小城的兵马就马上就出城包抄,尽量的留下更多的倭寇,以巩固泉州府的赫赫威名。 之前的唐善法一直觉得,张慧光是在天方夜谭,倭寇的战斗力他是见过的,哪像张慧光说的那么简单。 他觉得想要击败三千多的倭寇,那只是痴人说梦。 唐善法之前的目标一直很简单,只要能够把这几座小城给守住,就已经足够了,至于其他的,他是想都没有想过。 可如今,唐善法看到下面那些倭寇的惨状,信心大起,拔出来的配刀,大喊一声,“兄弟们,升官发财就在这个时候。” “侯爷说过,砍死一个倭寇,赏你们一百两银子。” “都跟我出去包抄倭寇,这个倭寇一个不留。” 士兵们都欢呼起来,对于赵远松的信誉,他们是很有信心的。 赵远松的信誉,已经在所有的士兵心里建立起来了,这就是银子的威力。 赵远松在他们还没打仗之前,就给他们三千人发了十万的银子,也就是说,每人发了大概三十两的银子。 对于这种还没打仗就发银子的行为,他们心中也是震惊。 就赵远松这样的土豪,还怕他们立下了功劳,赏赐不了他们了吗? 士兵们拼命地往城下赶,直接打开了城门,就冲了出去。 唐善法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手下的士兵,竟然是那么勇猛的。 他明明记得,他以前的士兵们虽然说不怂,但也不至于那么勇猛。 他心里有点发虚,手下的士兵呢,实在是太过疯狂了,连阵型都散了,待会可不要被人家反冲击一波。 他也赶紧骑上了战马,冲了出去。 当他冲出城池的时候,发现主城那边的张慧光,也带着手下的士兵冲了出来。 那一马当先的,就是他张慧光本人,率领着手下的两百骑兵,后面还有乌泱泱的全是步兵,都往外冲。 原本唐善法还担心这些倭寇会对他们发动反冲击,但是显然他想多了。 刚才那连续的爆炸,已经把这些倭寇最后的心防,彻底地打碎了。 他们不要命的逃,他们唯一的想法,就是逃到码头上,上自己的战船,离开这个狗地方,有多远逃多远,以后再也不来这破地方了。 可是后面的追兵太猛了,不停的向他们冲击,仿佛跑得比他们逃命的还要快。 很多跑在后面的倭寇,就已经被砍倒了。 本来他们就已经受到了惊吓,刚才还是从码头上,靠两条腿一直走到泉州府的。 这二三十里地,都已经走得腿抽筋了,现在又要跑回去,他们体力根本撑不住。 人家大明军队那边的情况不一样了,本来就是城里面以逸代劳,吃好的喝好的,现在体能之间的差异,马上就展现出来了。 有很多倭寇一看这情况不对,赶紧向着林子就钻,只求逃过今天这一劫。 可是城里面冲出来的,不仅仅只有泉州卫两千人,也不仅仅只有唐善法的三千军队,另外还有上万名新兵。 这些新兵打逆风仗肯定不行,但打顺风仗也是极其勇猛。 倭寇们往林子里面钻,新兵们就往林子里面冲。 更猛的是泉州卫,一心只追倭寇主力,几乎不留俘虏,冲上去就算有倭寇跪地请降,也是直接一刀了结。 实在是现在兵力太紧张了,要看守一个倭寇,还得留下两个泉州卫士兵来看守他们,哪里有那么多人手? 泉州卫拼命地往前追赶着,还没有跑到码头上,他们就已经几乎全部被砍倒了,剩下一些倭寇请降的,泉州卫也没有再杀,勉强接受了他们的投降。 服部克久被拖了出来,带来到了张慧光和唐善法的面前。 众人认得这个人,刚才就是其中一个首领。 张慧光看着面前的服部克久,说,“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服部克久哪里敢隐瞒,连忙把自己的名字还有自己的来历,全部通通透露清楚。 张慧光嘴角一歪,这倒是一条大鱼,只不过这条大鱼并不是面前的服部克久,也不是面前的这些投降倭寇。 这些人最后只会被扔到黑作坊里面去,又或者扔到矿山里面去,这辈子是注定要废了。 倭寇们做事向来凶残,比一些海盗做事更要凶残,如果被他们攻进泉州府,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既然这些倭寇那么凶残,那么让他们进矿山里面赎罪,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张慧光更加感兴趣的是?他们的船。 “服部克久,你的意思是码头上停着你们的四十多条船了?” 服部克久哪里敢隐瞒,他知道说假话也暪不过去,面前的张慧光有可能当场就把他给砍了。 他连忙说道,“没错!没错!我们在码头上确实有四十多条船,你只要放过我们,我们愿意把所有的船全都交给你。” 张慧光摆了摆手,说道,“别废话,带着我们去码头,把你们船全收缴回来。” 说着,张慧光看了看服部克久那些手下,大喊,“上去,把他们的衣服全部扒下来,我们今天也假坋一次倭寇。” 服部克久这个时候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他原本想要说服张慧光,让张慧光放他回去,他好说服下投降,然后继续跑路。 他听说大明的官员就吃这一套,说什么我对你施以仁,你对我施以义。 可看来人家根本就没有这个打算,这伙人好像不讲仁义。 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失望。 张慧光这些人,直接押着服部克久来到了码头上。 码头上本来也没剩下几个看守的倭寇了,张慧光的枪直接顶在服部克久的腰子上,说道,“待会配合我们做事,你要敢不老实,老子先一枪崩了你。” 第一百九十一章 海战白热化 第180章 海战白热化 服部克久知道顶在他腰上这把枪有多厉害,连忙点头,“你放心你放心,我绝对会配合!绝对会配合!” 一行人来到码头上。 服部克久一副慌慌张的样子,大喊,“快点放下梯子,快点放下梯子,让我们上船,我们遇到埋伏了,稻垣君已经死了,我们赶紧跑路。” 船上的倭寇一看这人竟然是服部克久,又听到服部克久说他们中了埋伏,稻垣成弥已经死了,都慌慌张张连忙放下舷梯。 张慧光带着泉州卫的人,涌上了各艘船,留守的倭寇看着这些涌上船的人,都感觉到好陌生。 他们原本还考虑着,是不是自己这些人的规模太大,所以他们有很多人都不认识。 但是他们却发现发现,他们对这些人是真的一个都不认识。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就在他们越来越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张慧光的手下率先向他们动手,刀子直接捅向了身边倭寇的身体。 “他们是明朝人………” 不足半个时辰,所有船上的战斗都结束了,四十多艘船,全部落入到了张慧光的手里。 一下子得到了四十多艘船,张慧光和唐善法两个人都高兴的不行。 张慧光看着唐善法说,“唐将军,你猜我们这一次干了那么大一票,等到侯爷回来了,会不会嘉奖我们?” 这是一句屁话,纯属没话找话说。 唐善法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依我看,侯爷肯定会狠狠的嘉奖伱的。” 说了这句话,唐善法的脸上又露出了几分失落,说道,“不过,我们俩不一样,我们最多拿一些银子滚蛋了事,毕竟我们不是泉州府的军队。” 张慧光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意味深长地说道,“兄长莫愁,这一次你获得的东西应该也不少了。” “你们这一次也拿下了不少倭寇的人头,侯爷做事向来是公平的,肯定会向朝廷禀报你们的功劳,朝廷也肯定会重重地嘉奖你。” “你也知道朝廷对泉州府的看重,我觉得这一点,你完全是没有必要担心的。” 唐善法苦笑了一声,想想也确实是这样,他手下的士兵能获得不少,就算是这样回去,好像也没有什么遗憾的。 不过,张慧光突然意味深长地说,“其实我们家侯爷在京城的关系也很硬,泉州府那么被看重,兄长或许会有一些别的要求,我相信朝廷也会认真考虑的。” 唐善法听到了这个话,瞬间明白了张慧光的心思。 他考虑了一下,说道,“这个事情也不太容易,虽然我也想来泉州府跟着侯爷干,但是我手下士兵的老家并不在这里,他们肯定想回到家乡的。” “这一次他们来到这里,最少的也能拿到几十两银子,多的可能一两百两银子都能拿到,他们肯定想更加早的返回家乡。” 张慧光摇了摇头,看着唐善法,说道,“将军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你手下的士兵自然是要回去的,但是你自己呢?” “据我所知,将军你好像不是浙江布政使司的人,就算外调那又怎么样?” “你看看现在这个情况,都已经很明了了。” “有我们侯爷在,还有朝廷对泉州府的关照,泉州府大有可为,你早点过来,或许也能够干出一番事业来。” “将军若回去,或许能世袭个锦衣卫百户?别怪兄弟说句直率的话,兄长你虽然是个参将,但是你这辈子估计也就这样了。” “如果想更进一步,想要拿个爵位什么的,恐怕也不容易。” “我跟着侯爷已经很多年了,侯爷的性子我很了解,我觉得侯爷对你是很满意的,如果你投靠过来,我觉得你是能够获得侯爷重用的。” “正所谓识英雄重英雄,我们侯爷的眼光很挑,他看中的人都很不错,他看不中的人也不会太高明。” “就比如说,我们侯爷身边的管家,也那么多年了,要是真有本事,那侯爷早就派他出来独当一面了了事,侯爷没有这样做,说明侯爷对他也是失望的。” “既然如此,将军你有这样一个机会,何不珍惜珍惜呢?” 张慧光这句话说出来,唐善法倒是认真考虑了起来。 老实说,他是心动的,如果真有这个机会,他还是想把握住。 他微微点头,仿佛下定了决心看着旁边的张慧光,说道,“无论我最后做什么样的决定,但是我都感谢贤弟今天的苦口良言。” 张慧光摆了摆手,其实他自己也是看中了唐善法的这个精气神,想要跟唐善法合作。 何况,他看到赵远松的军队越来越多了,感觉赵远松手下还是欠缺将领的资源。 唐善法有这个能力,又有这个心思,他也不介意,提点提点对方。 张慧光和唐善法两个人率领着麾下的人马,带着俘虏了,就往泉州府返回。 此时,孟喜林还在府衙里面忐忑不安,时不时的就派人出去打听战况到底怎么样了。 刚才他听说张慧光和唐善法两个人,竟然带兵出去追击那些倭寇了。 他是有些不太高兴的,他明明告诉过那两个人,只要能把这泉州府守住,就是有莫大的功劳。 但是那两个人却偏偏要带兵出去追那些倭寇,这些人显然违背了他的吩咐。 他想派出手下的人,把张慧光和唐善法叫回来,但是最后他还是忍住了。 人家张慧光与唐善法面子上是听他的,但实际上他自己也清楚,人家这两个人都是赵远松的属下。 他干涉的太多了,那也不好,人家给他面子,他也得给人家面子,否则把张慧光和唐善法两个人都给得罪了。 谁知道张慧光与唐善法两个人,之前有没有得到赵远松的吩咐,要是得到赵远松吩咐,他再从中作梗,就算这场战争的打赢了,他也讨不了好。 可是他就怕那些倭寇是故意这样做的,为的就是引两人上勾。 他时不时的就派人出去打探消息。 这个时候,他手下的东厂百户王允白跑了进来,一脸的兴奋。 他对孟喜林一个拱手,说道,“公公,大好事,大好事!” “张慧光和唐善法追上了倭寇的主力,已经将他们全歼,还在码头上缴获了四十多艘船。” “这一次来犯的倭寇,足足有三千多人,除了有零散的逃进了山林之外,其他的几乎全部都被杀或被俘虏了。” “这可是一个了不得的功劳,属下恭喜公公!” 孟喜林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王允白,说,“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些倭寇真的被全歼了?” “你打探的这个消息到底准不准确,你是不是亲眼看到的?” 王允白听到了这话,一脸的谄媚说道,“公公,属下哪敢骗你,这都是属下亲眼看到的,那些倭寇的头子全部被抓了起来,大量的倭寇都被抓了起来。” “还有,张慧光和唐善法叫我回来城里面,组织一些牛车和马车出去,将那些倭寇的尸体拉回来。” 孟喜林听到这话皱了皱馒头,说道,“宰了倭寇就找个坑,随便埋了就是,还拖回来干什么?” 王允白听到这话,连忙说道,“这个问题,属下也问过张慧光和唐善法,那张慧光说了,这是以前侯爷定下来的规矩。” “凡是剿灭了海盗和倭寇,都得拉回来,让城里面的百姓和大商人们看一看。” “主要有两个目的,第一个就是证明他赵远松有能力摆平一切的来犯之敌。” “第二个就是赵远松一直相信,城里面有不少倭寇海盗的探子,就是给他们看一看,敢来侵犯泉州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孟喜林听到这话倒是愣了一下,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既然是叔父那边早已经有了定论,那你派出马车牛车去,把那尸体拉回来就是了。” 说完这话。孟喜林还有点感慨,说,“别人家打些倭寇打的那么艰难,叔父手下的军队那么容易就摆平了三千倭寇。” “虽然张慧光唐善法兵力的数量,确实是比那些倭寇多一点,但是这也太容易了。” 孟喜林一直都在福建承宣布政使司做镇守太监,对于倭寇的情况也是很了解的,各地的官府对于倭寇都是只能够被动被动防守,没有太好的办法 有些地方军队,获得零星的战果,哪怕只获得三五个人头,也忍不住抱到朝廷去,而朝廷也都会有嘉奖。 像赵远松这样,轻轻松松干掉了三千倭寇,那得多大的功劳啊。 王允白忍不住看向孟喜林,“公公,你说这一次那赵侯爷手下打了那么大一场大胜仗,再侯爷再在外海跟那些海盗联盟打一个大胜仗,那么侯爷的官位那会有多高?” “这个官位暂且不说,侯爷那不得当个国公,咱们大明朝可是很久都没有封过国公了。” 孟喜林也有些感慨,说,“这个事情你恐怕了解得还不够深入。” “咱家就这么跟你说了,咱们陛下文治是够了,但是武功呢?” “还远远不够咱们陛下来,陛下希望被称为文武双全,但是你也看到,咱们朝廷打的这个仗叫什么玩意?” “西南边打成这个样子,北边只能被迫防御,东南边还被倭寇弄得无可奈何,陛下这武功是肯定上不来的。” “若是赵远松打胜了海盗联盟,那就是天大的功劳啊,陛下那边肯定会得想办法,帮侯爷扬名,也彰显彰显他的武功。” “所以你想想,侯爷这爵位,那肯定得往上提一提,就是得看时间而已。” 孟喜林这样说,王允白才想起,好像赵远松明年才三十岁。 他叹了口气,说道,“照这样看,那赵侯爷暂时还升不了公觅,只能够给他提升提升官位了。” 说到这话,王允白和孟喜林两个人脸上都露出来尴尬的表情,想再给赵远松提升提升官位,可提到哪里去? 让他当巡抚吗? 好像除了当巡抚之外,也没有别的出路了吧。 可是当巡抚,赵远松又太年轻。 如果当巡抚的辅助官员,他又没办法主政。 赵远松没办法主政,那就没有办法发挥出他的才华,也没有办法帮朝廷挣到更多的银子。 孟喜林摇了摇头,说道,“算了,不想这些东西,那是应该朝廷苦恼的,不是我们这些人苦恼的。” “这仗打完了,咱们从这一次的仗里面,肯定也能够捞到很大的好处。” “无论叔父这一次在外海打的那场仗成不成功,但是咱们这里全剿了三千多倭寇,咱们这份功劳朝廷肯定得记住,咱们的好处少不了。” “你这个百户估计至少能升个副千户,甚至当个千户都不成问题。” “我这个镇守太监嘛,官职对于我来说,根本就不重要,重点是我现在还比较年轻,我再再熬个几年,调进京去当个大太监,那也未必不行。” 王允白听到这话,连忙向孟喜林拱手,说道,“谢谢公公栽培,谢谢公公栽培。” 孟喜林摆摆手,说,“你放心,咱们东厂这边,要怎么升职,只要看功劳,你现在有功劳了,陛下答应就行,不会有人阻拦你的。” 只是王允白突然想起一个事情,说道,“公公看,咱们现在这边还有个大麻烦。” 孟喜林听到这话有些不解,说道,“咱们还有什么大麻烦?” 王允白感觉到有些牙疼受,说道,“太子可是上了船,赵侯爷打败仗不要紧,但是如果太子在海上没有了呢?” “那咱们两个会不会掉脑袋呀?” 孟喜林听到这话,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不得不承认,这还真是有可能的,瞬间他感觉到头皮发麻。 太子从泉州府上船了,他们也想拦,但是又不敢把事情闹得太大,把太子的身份暴露了,不然他们还可以强行来,现在这个事情倒是麻烦大了,他们竟然没拦住太子。 他突然感觉到有些头昏眼花,他扶着桌子,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半晌说不出话来。 孟喜林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只希望叔父打仗真的能够那么厉害吧,看大家都说他那么厉害,就看他真不真有那个本事了。” “我原本以为,打败了三千多的倭寇,就已经够咱们享受无数的好处了,可是如今看来,咱们这条小命啊,还是跟叔父与太子他们连在一起啊!” …………………… 几乎就在泉州府的张慧光与唐善法对倭寇作战的时候,赵远松跟倭寇联盟的战争,也陷入到了白热化。 孙铭指挥作战,充分利用了他们的火炮威力。 靖海卫的火炮数量确实很多,威力也很强。 在靖海卫的火炮压制之下,海盗们陷入到了苦战。 他们仅仅是为了靠近靖海卫的船只,舰队就已经付出了巨大的伤亡,几乎三分之一的海盗船只,被靖海卫的神威大将军炮给打残了。 如果不是王红方知道他们如果败了没有哦饱饭吃,他们也不至于如此疯狂, 他们拼命的就想靠近靖海卫的船队。 有一些海盗最后得手了,靠近了靖海卫船队的一些船只,可就在双方靠近的时候,靖海卫装备的迫击炮,也发挥出了自己的威力,继续不断的有海盗船被炸两段。 郭义昌来到了王红方的身边,说道,“盟主,咱们这个损失可不得了,咱们真的要坚持下去吗?” “咱们手下的很多船只都被炸沉了,我也没想到朝廷军队的火炮竟然这么厉害,咱们还是太过轻敌了。” 王红方咬了咬牙,说,“现在情况已经这样了。咱们不可能再退。” “就算咱们想跑,也有很多船已经和靖海卫接战了,根本就跑不了。” 就在他们说话时候,他们亲眼看见旁边的一艘大战船被靖海卫伏波号的火炮打中,直接断成了两截。 王红方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多看。 那个船上的船长是他的亲生弟弟。 他亲眼看见他弟弟被火炮炸飞,估计是救不回来了。 他忍住心痛,说道,“咱们做到这个程度了,只能够拼下去,要不然咱们手下很多人都跑不了,肯定会被赵远松抓住的。” “赵远松一旦抓住这些人,马上就会知道我们的老巢在那里,我们除了等死,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除非我们能放弃我们所有的东西,但是我们在海上生活了那么多年,手上的东西怎么可能说扔就扔。” “告诉兄弟们,谁能拿下赵远松的人头,赏十万两人银子。” “哪一个首领的军队能够攻上赵远松的战船,不管其他,到时候攻入泉州府,好处让他先挑,不,是什么好处都让他先挑。” 郭义昌听到这话,也感受到了王红方的魄力。 此时,他竟看到有一艘海盗船,在靖海卫伏波号火炮的打击之下,竟然没有被击中,还快速地靠近了靖海卫伏波号战船。 郭义昌忍不住手舞足蹈,指着那边大喊,“盟主,你看一看!副盟主他们的船,已经靠上了靖海卫的旗舰。” “只要他能抓到赵远松,我们这场战就赢了呀!”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大战结束 第181章 大战结束 王红方也忍不住冲出来,涌到船边看向羽田雄一郎的主船。 他看到羽田雄一郎的主船,果然已经非常接近了赵远松的旗舰。 就在这个时候,羽田雄一郎手舞足蹈地在船上大声喊着,他手下的人也眼珠子都红了 他手下人基本上都是倭国人,凶残顽强不要命。 此时,赵远松战船上的一个百户李庆远,看到有一些船,已经靠近他们的船了,连忙走了过来对着孙铭说,“指挥使,情况有点不太对劲,有一艘大船靠了过来,我们的火炮打不到他了。” 这个时代的火炮都是架退炮,如果进入一定范围,是很难攻击的。 孙铭皱了皱眉头,看向旁边属下李庆远,说道,“不必担心,还是按照原定的策略做。” “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我不能退,我要是退了,整支舰队都会遭遇大败,咱们就会功亏一篑了。” 李庆远听到这话,原本是想劝孙铭连忙撤退的,毕竟赵远松还在他们船上,赵远松要是被捉,那就完了。 可是他没想到孙铭竟然这样说,他也咬了咬牙说道,“指挥使放心,就算他靠过来,那他也上不来。” 孙铭摆了摆手,说道,“那就去吧,我要让这艘船上的人,一个都活不了。” 李庆远听到这话,连忙带人去了。 羽田雄一郎率领着他手下的舰,迅速直接靠近了赵远松的这艘船。 眼看着双方距离很近,羽田雄一郎那边抛出了十多个三角勾,直接勾住了赵远松这艘船, 羽田雄一郎的船员将双方距离拉近,而此时赵远松这艘船上的李庆远,脸上也露出了凶残的笑容。 就在羽田雄一郎的脸上露出恶魔般的笑容时,发现船上的李庆远脸上也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双方对看了一眼,都觉得对方就是自己想要送走的人。 羽田雄一郎也感觉到有点不对了,他们把船都要搭过来了,怎么着这一些靖海卫的士兵还会露出这样的一番表情。 眼看着船越来越近,李庆远退后了一步,说道,“扔炸弹!” 李庆远他们的船,比羽田雄一郎的船要高大很多,几个壮硕的士兵出来,手上拿着的是已经点燃了引线的炸弹。 这些炸弹就跟一个又一个的铁饼一样,数个壮汉反手一甩,直接甩到了羽田雄一郎的船上。 本来李庆远这艘船,就是赵远松的旗舰,上面的士兵都是用最强壮最英勇的。 羽田雄一郎觉得他们更加残忍,更加勇敢,更加不怕死,但是船上这些靖海卫士兵,难道就怕了他吗? 几乎所有的铁饼,都扔到了羽田雄一郎的船上。 羽田雄一郎惊恐地看着这些铁饼,他刚刚才看到其他的船上,频频发出爆炸,心里瞬间明白这些东西是什么,但是他现在明白已经太晚了。 这些铁饼一个又一个的爆炸,之前那些癫狂的倭寇,被一个又一个的被炸翻,有一些直接被炸飞,摔落到了海里,过了没一会就浮了上来。 还有一些离得近的海盗更是惨,被炸得断手断脚。 而羽田雄一郎的情况,比所有人都要惨,他刚才离其中的一发炸弹太近。 那个炸弹爆炸,直接把他拦腰炸断,他的肠子还有其他内脏都流了出来。 他拼命地在地上爬行着,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惨叫声,根本就没有办法能体会他的痛苦。 这跟腰斩是同样的道理。 可是这个时候,他根本就不可能向任何人求救,别的人自救都来不及,哪里管得了他? 他原本也以为自己不怕死,以为自己勇猛无双,但是到了今天这种情况,他才发现,其实他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英勇与勇武。 他是不幸的,但他也是幸运的。 第二轮伏波号上的炸弹再次扔了上来,这一次的爆炸,直接把羽田雄一郎当场炸死,接下来是第三轮的炸弹,又直接把羽田雄一郎的这艘船给炸塌了。 那边的王红方,明明看到了羽田雄一郎的船,靠上了伏波号,可他又亲眼看着靖海卫是如何把羽田雄一郎的船给炸翻的。 他的心沉了下来。 这些大明的靖海卫,拿出的火器实在是太过厉害了。 他们这些当海盗的,勇猛程度并不比大明的靖海卫要差,甚至他们更加不怕死,更加疯狂。 可是那又怎么样? 如此明显的装备差距,根本就不是他们几个士兵,勇猛地挥动刀片子,就可以抵消的。 一艘又一艘的海盗战船已经被打爆。 李庆远重新回到了孙铭旁边,说道,“指挥使,那船翻了。” 孙铭拍了拍李庆远的肩膀,说道,“这个事情办得好。” “传令下去,让两侧的舰队展开,我们要反包围这些倭寇海盗,让他们多剿灭一些海贼。” “要告诉下面士兵,不要想着抓多少俘虏,尽量能多杀一些。” 孙铭心里非常清楚,他们的舰队数量跟海盗相比,还是处于劣势,虽然他们船只的质量更好,可是对面船多人多的,这个时候抓俘虏,那就舍本逐末的事情。 李庆远下去传令了。 而这个时候船舱里面的赵远松和朱厚照两个人,也都缓缓的松了一口气,对看了一眼,脸上微微露出点笑容。 刚才他们的战船一晃,发生倾斜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猜到,肯定有海盗摸过来了。 本来朱厚照想出去帮忙的,但是被赵远松叫住了。 这个时候他出去帮忙,那就是越帮越乱。 赵远松根本不可能同意。 朱厚照原本不想听,还是想出去,但是看到了赵远松的眼神,还是慢慢坐下来。 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赵远松那么严肃的表情,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忍住了心里的冲动。 他来到泉州府学了很多东西,但他最重要是学会了忍耐。 果然过了没多久,他们的战船便迎来了平静,显然那些倭寇,根本就没有杀上战船的机会。 靖海卫与海盗双方的对战,一直从上午杀到了下午。 王红方惊恐地看着四面,发现有三艘大明军队的战船已经把他给包围了,他这个时候想跑,都已经不可能跑得掉了。 而除了他们这些被包围起来的海盗船,其他的海盗战船早已经跑没有影了。 太阳渐渐西下,火红的夕阳把整个海面上照的通红,谁也看不出那些到底是海水还是血。 王红方看向身边的人,脸上都露出了苦笑。 “这个时候我们应该怎么办?”他看着旁边的郭义昌,问出了他最不想问的这个问题。 郭义昌的脸上也满满都是苦涩,这一次他是倒大霉了。 他最后悔的,就是不应该跟王红方呆在同一艘战船上,连跑路都不好跑。 他本来想搞点好处的,结果他也被困在这艘船上,现在人家靖海卫死围着他们,想跑也根本不可能。 他们敢跑,人家只要打出一发炮弹,就可以让他们通通葬身海底。 王红方本来也是英雄气概,手下曾经有三千多的海盗,如今流落到这种地步,但他没有放弃了求生的欲望。 他这个时候才想明白,原来他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视死如归,没有想象中那么不怕死。 他就跟那羽田雄一郎一样,快要死的时候才明白生命的可贵。 原来富贵真的是可以腐蚀一个人的雄心壮志,腐蚀一个的胆量。 三艘船上的靖海卫,都在大喊,“投降者免死!不投降者,通通处决!” 这是靖海卫士兵对他们的催促。 王红方痛苦地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时,看向身边的人,说,“把船帆降下来吧!我们投降。” “赵金叉跟白鹤高这些人投降赵远松之后,能够免死,还能当上军官,那么我们这些人投靠了赵远松,他不得给我们更大的官位。” “只要他日后让我们重新掌握了舰队,我们以后还一样能出海,一样能够吃香喝辣的,大不了我们以后去西洋发展就是了。” 郭义昌赞同地点了点头,但他心里的想法跟王红方有点不太一样。 如果能投靠朝廷的话,或许在朝廷当个武官,也不是一个难以接受的下场。 他心虚地看向王红方,心里面已经有打定了一个主意。 他现在去投降朝廷,朝廷肯定只会给他一个小官做。 因为他自己在这联盟里面的官位也不太高,虽然是个军师,但毕竟不是盟主与副盟主嘛。 可是现在这王红方显然死心不息,这就给了郭义昌一个想法。 王红方一有点什么举动,他就联络手下的人,把他绑起来再送给赵远松,到时候他一定能够升官发财。 他本来就是个反复之人,虽然还没有投降,但是他已经想得很远了。 靖海卫看见他们已经把所有的船帆全部降了下来,明显是打算投降了,便有一艘大明朝廷的船靠过来,其他两艘船还是远处戒备着。 那艘靖海卫的大船很大,比王红方他们的船大了三倍不止。 他们刚才就看到这艘大船,一连打爆了八艘海盗战船。 简直就是恐怖如斯。 王红方他们做梦都想拥有这样的战船 大船上面放下几段绳子,几名靖海卫爬了下来,来到王红方他们船上,将他们所有的兵器全部都收走了。 这个时候,大船上面才放下梯子,一个穿着明朝官服的武官从船上下来,还带着一队士兵。 这人一下来,王红方马上就把这个人认出来了。 他不止见过这个人,甚至还跟这个人打交道。 这个人就是以前的海盗头子赵金叉,现在已经是靖海卫的代千户了。 他来到了王红方的面前,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原来是王红方啊!你老小子这次倒大霉了!” 王红方心里显然不太好受,赵金叉以前在他面前,连给他捧臭鞋都不配。 以前他有三千多人,这赵金叉只有七八百人,双方的差异是极大的。 但是现在双方的身份,已经有了巨大的转变。 以前他看不起的赵金叉,现在正在俯视着他。 他脸上勉强挤出点笑容,“原来是金叉兄弟啊!那就更好了,咱们以前都是干的一样的活,我现在要投降了,还请你到时候在赵远松的面前,为我们说上几句好话。” “如果我能能够投入到朝廷的怀抱中,以后好处绝对少不了你的,多的不说,我们只要一个千户的身份,就已经足够了。” 赵金叉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了,还带上了几分怒色,“来人,把这狗东西抓住掌嘴!” 几个五大三粗的靖海卫士兵涌了上去,当场把王红方给抓住了,然后一巴子一巴子的抽他。 王红方那些手下也已经被这个赵金叉的举动给吓懵了,但是也看了金海卫拿着黑洞洞的枪口,还有刀子指着他们,他们又只好老老实实的蹲了下去。 王红方被靖海卫抽了十几个嘴巴子,赵金叉才摆了摆手,王红方身边的这些士兵才散开。 此时,王红方已经被抽了一嘴都是血了,嘴巴有些麻木,忍不住看一下赵金叉,问道,“金叉兄弟,伱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已经投降了,你这样做,我待会得告你。” 赵金叉嘴角一撇,恶狠狠地说道,“还告我?跟谁告?我告诉你,刚才你嘴巴里说什么赵远松的,侯爷的名字是你直接可以叫的吗?” “我看你就不是真心想投降。” 王红方听到这话一愣,才想起他刚才好像是直呼了赵远松的名字。 他心中愤恨,但又只能够低下头,紧紧的咬住牙关,不敢再说话。 他现在已经有一点认清自己的地位了。 现在都在海上,他就怕赵金叉忍不住把他弄死,所以当然不敢再说话了。 赵金叉看向身边士兵,说,“把他吊上我们的船,这两条可是大鱼,再马上派人去跟侯爷那边请功,就说我们已经顺利地拿下王红方了。” 说完这话,赵金叉眯上了眼睛,其实他派人去抽王红方嘴巴子的原因,最主要不是因为王红方直呼了赵远松的名字。 当然,王红方直呼赵远松的名字,就是不敬,就是该打,但最主要是这狗东西开口就要一个千户的官。 他这边还是个百户,只是代了千户的职务而已。 有了这次功劳,他估计也就能成为真正的千户了,可王红方什么功劳都没有,就想要个千户的职务,跟他平起平坐。 呸! 他配钥匙吗? 他配几把? 他不配! 眼看着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之前出去追击海盗的靖海卫船只,无论有没有追击到海盗,也都通通返回了舰队。 现在这个时候,航海风险很大,白天都有迷航的可能,晚上就更不要说了,晚上什么都看不见,第二天想找到舰队,可是一个极其麻烦的事情,他们不敢冒这样的险。 舰队都各自返回了,所有的船上都搬出了铁锅,在铁锅里面摆上了柴火,把周围照亮。 很多的士兵把俘虏绑在一起之后,第一件事就倒在甲板上,从怀里掏出一些饼,甚至是带血的饼,就直接啃了起来,还闷头喝几口水。 大半天的打仗,让这些靖海卫身心无比的疲惫,但是这些人吃着凉食,喝着水,尽情地感受着胜利的喜悦。 有靖海卫士兵突然大喊一声,“我们赢了!” 接下来,又是更多的欢呼声,几乎整支舰都发出了呼呼声。 有些士兵还拿出左轮步枪对天开枪,这可把后勤军需官心疼得很,但是赵远松那边并没有发命令阻止,他倒也不好开口。 有一些士兵到激动的时候,竟然掏出个炸弹,要往火堆里点着,周围的人一看他这副个动作,赶紧把他拦了起来,顺便殴打了一遍。 好个狗东西,这玩意也敢搞,现在大家离得那么近,误伤了怎么办? 这些各船的首领都被押着,运送来到赵远松的面前了。 这个时候,赵远松和朱厚照正搬了张椅子,看着漫天的火光,听着士兵们的欢呼声音,感受着胜利之后的喜悦。 赵远松下令,让整支舰队士兵搬出腌肉,在火上烤着吃,又让给各个靖海卫士兵都倒上一碗酒,坐在甲板上慢慢喝着酒吃着有些咸的肉。 相信很多靖海卫士兵,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幕。 虽然有接近三分之一的海盗船都跑掉了,但这根本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这场战争胜利了。 从今天开始,在大明到南洋的这条航线上,再也没有任何的海盗,或者什么海盗联盟,可以威胁到大明的船队,大明成为了这片海上的主宰。 王红方这些人被送到赵远松面前,他们这才第一次看到了传说中的赵远松,也看到了传说中的孙铭。 王红方也已经四十多岁了,在海上风吹雨打,让他的年龄看起来比真实年龄大很多,就算有人说他六十岁了,其他人也都是会相信的。 他们被抓来摁倒跪在赵远松面前,赵远松看着面前的王红方,“你就是被称为那赛袁绍的王红方?” 王红方的脸上有些尴尬。 他们当时自比十八路诸侯,众首领尊他是盟主,那他不就是袁绍吗? 赵远松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你这外号怎么起的,还赛袁绍,袁绍最后死了你知道吧?” 朱厚照在旁边笑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大军返航 第182章 大军返航 “好了,你竟然投降了,我保证会留你性命。” “我们大明朝给出来的承诺,绝对不会反悔的。” 王红方听到了这话,连忙磕头说,“谢谢侯爷,谢谢侯爷,我以后肯定会对你忠心耿耿,以后我为伱带兵。” “你放心,我对这一片海域熟悉的很,只要有我在,这片海域就是侯爷的,你叫我打谁我就打谁。” “我对各家的势力了如指掌,他们怕我都是怕的很,我一站出来他们都是垃圾,我要求也不多,侯爷你只要再给我三千人,我保证把各个势力都给你管理得服服帖帖的。” 这个话把赵远松直接说得愣住了,他看着面前的王红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看那些王红方说,“怎么着?你还想当个千户?” 王红方听到最后会有些发懵,说道,“侯爷,有什么问题吗?” 王红方一副你根本就不懂的表情,说着,“侯爷,我可跟旁边这一个赵金叉不一样,在我心目中,这赵金叉比起我差远了,以前在海上,他能跟我比吗?那也不行啊!” “以前他手下不够七八百人,我有三千多人,他看着我都得调头就跑,我听说他现在也是个试千户了,就这种情况,我总不能比他低了吧,我当个千户,我觉得完全是够资格的。” “其实我觉得,我当个参将,都是没有问题的,侯爷别小看我的本事,你只要相信我,那你以后只管躲在我身后,到时候我立下偌大的功劳,你就在身后享福就行了。” “你要是再相信我的话,把你手下所有兄弟的都交给我,我就是英雄豪杰,直接让他们服服帖帖的,以后你就不用操心了。” 众人听到这话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面前的王红方,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赵远松想了想,说,“嗯,你说这些倒也没有错,只是对你们的去处,我心里面已经有了更好的想法,我可以保证,你的下半辈子都会很充实。” 周围的人听到这话,脸上都露出了不知名的笑容。 王红方看到这些人的笑容,脸上更是纠结。 赵远松没有跟他多啰嗦,直接让人把他拖下去。 众人心里都明白,王红方下场肯定不会太好的,赵远松最讨厌的,就是在他面前装的败军之将,还统管赵远松手下所有军队,真是痴心妄想。 赵远松说他下半辈很充实,朱厚照这些人也明白,扔到矿山里面,每天不停的挖矿,能不充实吗? 旁边的朱厚照看一下赵远松,说道,“兄长这些人全部都会被送进矿山里面嘛?” 赵远松摇了摇头,“那倒也不必,就把领头的全部用送去山里面挖矿,就是剩下的人整理一下,全部充到海军里面去。” 朱厚照点了点头,忍不住说道,“不过这些海盗都是闲散惯了,就这样把他们充到海军里面去,只怕调教的时间要很长啊。” 赵远松嘴角一撇,说,“不要紧,管教不好的有鞭子,还管教不好的,直接一刀就是了,他们本来就是俘虏,在我们大明朝廷的光辉照耀下,能去当海军已经相当不错了。” 赵远松想了想,突然觉得朱厚照说的也是那么个道理,说,“不过你说的也对,这些海盗确实没有我们招募的那些士兵那么规矩。” 说着,他往那边的赵金叉看了一眼。 赵金叉被赵远松的眼神吓了一哆嗦,连忙拍着胸膛说,“侯爷,我们全部都是听您的,我们现在的兄弟们已经懂事了,我们从来不敢闹事,都是按照侯爷您定下的规矩做事,你可得明鉴。” 赵远松很随便摆了摆手,赵金叉更慌了。 现在这些人来到赵远松的麾下时间还不够长,经常要敲打敲打,要不然就怕他们的尾巴翘起来。 打败了海盗联盟,靖海卫一路往南而去,路上,船员看到赵远松有一个怪异的癖好。 每到一个小岛,他都会在小岛上立上一块大大的碑,上面讲了赵远松什么时候来到这里,说明了这些岛全部都是大明的国土,甚至还会将它记录在案。 每一次做完这个事情,赵远松都会长出一口气,像完成了什么光荣的使命一样,脸上充满了笑容。 “这样就稳妥了。” 但是很多的士兵心目中,赵远松做这个事情是有点匪夷所思的。 眼看的一个小岛光秃秃的,上面什么都没有,赵远松却像得了宝一样,就是普通的一些礁石,他也得在上面立个碑,看起来有些怪,也很另类。 赵远松还得专门写一篇文章记录,他们看到赵远松对这些小岛和对于这些礁石,甚至比这一趟买卖还要更加重视。 赵远松甚至专门搞了一条商船,上面运送了大量的石碑,就是为了怕在岛上没有现成的石碑,不好雕刻。 众人虽然不好了解,但也都没有多说什么,赵远松喜欢怎么搞,那他们就跟着赵远松怎么搞就是了。 只有旁边的朱厚照问出了心中的疑虑,说道,“兄长,为什么每到一个小岛就立个碑?你看这光秃秃的草都不长,立个碑有什么用?” 赵远松摆了摆手说道,“你说这个东西没用,但咱们也得以长远来看,咱们立碑就说明这个东西是我们的,以后跟别的势力争取这个地方的时候,也有证据说明这就是我们的地方。” “要石碑被凿了也不怕,我们这里还有记录,还有文章,以后拿出来都是证据。” 朱厚照听到这话也是苦笑,在他看来,这些东西毫无用处。 就这些地方,谁想要啊? 最重要的是另外一个事情,他看着赵远松说道,“兄长莫非是在说笑,别的暂且不说,但是对我大明强大至此,乃是天朝上国,周围这些小国哪里敢跟我们争东西?” “我们要他一片岛,那是给他面子,他服气,那就好,不服气,我们自然有很多办法让他服气。” 赵远松叹了口气,现在大明固然是强大的,但是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好呢? 朱厚照看到赵远松脸上有莫名的失落感,也不明白赵远松为何如此,但是他心里开始觉得,赵远松做事必然是有原因的。 这是赵远松过往的经历中,都可以体现出来,仿佛赵远松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既然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朱厚照笑着说,“既然兄长这样想,那么咱们就把碑给立上去,把文章写好就是了。” 赵远松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整个南洋市有不少的岛屿,他们有很多的商人都在各自的岛屿码头上,等着赵远松船队来跟他们交货。 他们都知道,以前他们是跟一些大明的走私商人做交易,这次是跟大明的官府做交易,心里面是有点担心的。 因为他们很多人是从大明逃来到这里安家乐业,有一些人甚至传了几代,对于军队,他们心里是有些畏惧的,就怕军队要把他们这些人抓回去。 当然也有很多有识之士,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当赵远松的船队出现的时候,他们还是充满了震惊。 他们有一些人已经听说了,大明的军队将海盗联盟的军队彻底打败了,但是当赵远松四艘巨大无比,如同小山一般的战舰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还是彻底的惊讶了。 不少的商人热泪盈眶。 他们虽然没有办法回到自己的家乡,但是看到自己家乡来的人,也不可能一点感触都没有,不少人都对这大明的军舰深深一拜。 赵远松也会带手下下船,跟一些地方的商人做交谈,交出了他们原本谈好的物资,把他们的银子黄金装上去的战船。 赵远松甚至还会在这些岛上购买一些地方特色的产品。 靖海卫把这些东西拿回去,又可以挣一些银子,总不能满载而来,就带着银子就回去,太浪费了。 就是赵远松这一次来到南洋,除了卖丝绸卖瓷器这些东西之外,还卖一些别的东西,比如说兵器。 赵远松卖的火药枪的质量很高,比大明走私商人的质量都好很多。 其实在这里安居乐业的大明人,时常会受到土人的骚扰,很多时候遭遇不少损失。 赵远松出售的这一些军火质量极好,比岛上百姓用的兵器还要更加好。 以前他们也向大明国内的走私商人买过一些兵器,但当时大明朝里面卖给他们兵器的质量,比他们在本地生产铸造的实在也是好不到哪去。 这种违禁品中的违禁品,之前的走私商人也搞不到多少。 但是赵远松他们倒是没有这个担心,直接用新研发出来的钢铁,打造出了最好的兵器,卖给他们价格还比之前从大明那边走私过来的兵器更加便宜了。 当然,像左轮步枪这样的大杀器是不可能卖的 等到把所有的货交完之后,舰队便开始返航了。 接下来的好多天,朱厚照都躲在船舱内不肯出来,因为里面堆满了银子和黄金,他每天都抚摸着银子,恨不得直接睡在了银子堆上,实在是他这一辈子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银子。 赵远松淡定许多,说道,“你也不必如此惊讶啊,这样的买卖以后每年都做,等你以后见惯就好了。” 朱厚照听到这话,眼神里竟然浮现出了几分失落,看着赵远松说,“兄长,我以后真的还有机会出海吗?还有机会参与这么大规模的海军行动吗?” 赵远松皱了皱眉头,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他已经微微看出了朱厚照的身份,朱厚照本来也是个聪明人,他从赵远松最近的一些举动,也微微猜出了点什么,只是双方都没有捅破最后一层纸而已。 赵远松还是露出那副慈祥的笑容,就如同真的是朱厚照的兄长一样,没有丝毫因为他识破了朱厚照的身份,而对他变得恭敬起来,这是让朱厚照最为欣慰的。 他从小到大其实没有什么朋友,他身边那些太监只是恭维他而已,这他也清楚。 在他心目中,他真正的朋友只有赵远松一个,他就怕赵远松知道他身份之后会拘束,变成跟那些大臣一样。 赵远松安慰道,“没事,海上出不了,也没有什么问题,我也不喜欢坐船,但是老是晃来晃去的,我这头老是感觉到痛。” “你不是喜欢打仗吗?其实陆上也是可以打仗的,说不好也能打下什么瓦剌,什么察哈尔部,什么叶赫部,什么后金女真部去。” “他们都欠教训,但是该怎么给他们一个教训,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你也看到,咱们左轮步枪那么厉害了,将来咱们那个抬枪再搞出来,纵横天下未必不可,秦王汉武,再加上一个唐宗,在历史上留下了赫赫威名,或许我大明也能够出一个这样的皇帝呢!” 朱厚照的脸上充满了向往,他真的能够建立秦汉甚至唐朝一样的赫赫皇朝吗? 他忍不住看下赵远松说,“兄长,如果要完成这个目标,怎么样才可以做得到?” 赵远松考虑了一下,说道,现在什么察哈尔部,什么叶赫部,什么卫拉特四部都一样,这些瓦剌人想依靠他们骑兵的强大,对我们不断的进犯。” “我们只是限于生产力的发展,后勤运输太难了,但是我们可以慢慢来,总有一天,我们会做成这个事情。” 赵远松想想,看了一眼朱厚照,说道,“当皇帝的人如果只会打仗,国内的百姓日子过不下去,迟早会掀起内乱,只有内外兼顾,文武兼修才是正道。” “要不然,就算打到西域去,恐怕也守不住,刹那的光辉不代表永恒,永远占有才是最重要的。” 朱厚照沉默了,半晌才点头说道,“兄长放心,我跟着兄长已经有两年多了,我明白兄长的意思,兄长的精心教导不会浪费了。” “你看现在的泉州府,就算没有你,我不一样管理得井井有条吗?我听说兄长很快就要担任巡抚,我也好拿一个布政使司练练手,有些本事不就是练出来的吗?兄长到时候多教一下我。” 赵远松摆了摆手,有些尴尬的说道,“说什么巡抚都是没影的事情,我连听都没听说过,也就从你嘴上才听了那么一个说法。”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经验,只能够多读读史,依照前人的经验,做事谨慎得像如履薄冰,方能不犯下什么过错,你要是真有这个心思,那就要坚持学习,不能够妄自尊大。” 赵远松不愿意再说下去,免得大家真捅破那层纸了,“好了,我们回去还有很多事情要干了,不说这些,慢慢来吧,你我都还年轻,只要不要失足掉进水里面淹死,很多事情都是可以做的。” 朱厚照感觉到有些奇怪,问道,“我为什么会掉进水里面?” 赵远松一愣,突然很认真的看着朱厚照,说道,“对了,跟你说个事情,平常时没事就不要老是站到湖边。我其实还会算命,你听说过没有?” 朱厚照听到这句话倒是有些好奇,说,“兄长竟然还会算命,这个我还真没听说过。” 赵远松坚定说,“我会算命,并且我算过了你这一辈子跟水是相冲的,以后切记少点站在湖边,也尽量不要站在河边,你听我的话就绝对不会有错。” 朱厚照虽然不明所以,但是看到赵远松那么坚定,倒也是点了点头, 不过他很快又想起另外一个事情,说道,“兄长,你说我们这一次回程,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赵远松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可把很多条船都给空出来了,原本我还可以在南洋买一些物资回去,但我们不是没买吗?因为我们的船还要装很多重东西。” 朱厚照是个聪明人,他愣了一下,很快就想到了,那一些海盗都被他们俘虏了,是有很多附带的好处。 哪怕俘虏一个小兵也好,俘虏一个首领也好,这些人的老巢都会被发现,他们的大军现在是刚好去收收货。 舰队不是沿着航线回去了,他们多次偏航,为了去打击一些海盗。 这些海盗巢穴躲在哪里,自然是俘虏直接说的。 有一些海岛巢穴可不是那么好搬迁的,想要逃,好像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逃了。 很多海盗的老巢被大明的海军靖海卫给拿下了,这些人大多老老实实的就跪地请降,一箱又一箱的银子,继续往靖海卫的船上搬。 朱厚照一开始看着这些银子,心里还是很激动的,但是他看到几乎每隔几天,就会就能够看到大批的银子,被搬上了他们的运输船,他慢慢的也变得麻木了起来,这些黄黄白之物看多了也就那样。 这还不如想想他那些孩子更可爱。 他突然想起出征之前,他有两个小妾好像快要生了,这样算起来,他都快有六个孩子,四女两男。 而最大的一个好消息,就是他的太子妃其实也已经怀孕了。 他心里一股激动油然而生。 大明朝之前的皇帝生的儿子都不够多,到了他儿子一辈,情况可以说是发生了极大改变。 他现在还不到二十岁就有六个孩子了,照他这样看,那他一直生到六十岁,那得多少个孩子啊? 自从舰队打赢了仗之后,便放飞了飞鸽传书。 按理说,这个这封飞鸽传书应该会在三四天之后回到顺天府,但此时的顺天府里面却不太平静。 第一百九十四章 明军西南大败 第183章 明军西南大败 这个问题就是大明朝廷在西南再次打了败仗,并且这个败仗败的非常严重。 可以说对大明朝廷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噩耗。 大明建立后,因西南地区地处偏僻,远离中枢,而且山高林密,瘴气弥漫。 朝廷自己研究了一下,都估计很难在那里实现直接统治,因而实施了一种土司制度,即由部落酋长担任世袭的土官,对其领地实行自治。 朝廷在这些地区也设立官署和卫所,派兵屯田,并推行汉化,以期化夷为夏,使当地土着逐渐融入大明。 是这样的制度显然是有很大弊端的,最大的弊端就是朝廷官员并不具体管理当地的行政事务。 这种土司制度实际上是一种松散的羁縻统治,使得朝廷在那里的影响有限。 大明的人才不少,不可能没有看到这种弊端,所以他们为了尽量消除这种不可能消除的弊端,他们又想到了另外一种办法,那就是尽量采用平衡策略。 也就是说,不要某一个土司做大,如果这土司发展的越来越好,势力越来越强大了,朝廷就会明里暗里的,支持其他跟他有矛盾的士司去对抗它,削弱其力量。 这是一种阳谋,所有土司都明白,他们的力量是没有办法跟朝廷抗衡的,所以也愿意接受朝廷官员的管理。 就算是这样,明朝朝廷也不敢肆意妄为,以免引起所有土司的反感,让朝廷掌握了这种平衡消失。 所以明朝在西南对土司又实行了汉化,希望有一天能够将土司麾下的民众彻底汉化,为以后为西南形成真正有力的统治。 而土司们对汉化政策十分抵触,而朝廷在那里的力量相对薄弱,无法形成有效震慑,所以土司们敢于对抗朝廷。 在明一代,西南地区的叛乱时有发生,这一次米鲁之乱的叛乱起因,是普安州苗族土司隆畅的家庭矛盾。 没错,搞得大明朝廷现在糟头烂额的大麻烦,今年最初的原因仅仅是因为西南土司家里的一个家庭矛盾。 隆畅有个美貌的妻子叫米鲁,是沾益州土司安民的女儿。 隆畅还有一个前妻生的儿子叫隆礼,但隆畅和隆礼关系不睦。 《明史》没有记载父子不合的原因,但《明实录》中说是“听营长阿保等之谗,由是父子相雠。” 这意思是隆畅受了手下一个叫阿保的挑唆。 而这个阿保不仅挑唆隆畅父子,还暗中与米鲁私通。 后来,米鲁“被出”,也就是被休了,回娘家居住。 《明史》没说米鲁被休的原因,但《明实录》说她“以罪见逐”,虽然没提是什么罪,但很可能是她与阿保的私情被隆畅察觉了。 后来,隆畅日渐衰老,隆礼继承了土司职位。 米鲁听说后,就让阿保去游说隆礼把自己接回去,隆礼果然接回了米鲁,但是米鲁和隆礼也私通了。 后来,米鲁、隆礼、阿保三人之间的苟且被隆畅知道了。 这个事情放在谁身上,那也是不能够忍的。 他大怒,杀了隆礼,还领兵摧毁阿保的寨子。 阿保便带着儿子阿鲊与米鲁一起兴兵进攻隆畅,接连攻破百余座寨子,杀了许多人,还抢了很多牲畜。 隆畅不敌,逃到了云南。 朝廷派驻当地的总兵官是东宁伯焦俊,也没有太当一回事。 他和巡抚钱钺听说这件事后,就一起给双方调解,米鲁同意和解,并去云南接回隆畅,但是在途中,她毒死了隆畅。 隆畅还有一个妾叫适乌,生有二子,居住在南安。 米鲁想把他们也都杀了,于是又带兵攻南安,并开始公开反叛。 她在普安修筑了三个寨子,令阿鲊等人防守。她把自己所居的寨子命名为“承天寨”,出入都打着大黄旗,四处袭杀朝廷官兵。 从那之后直到现在,已经持续了五年的米鲁之乱,就这样发生了。 现在都已经打了五年了,接下来还要打多少年,他们看不出来,他们甚至看不到尽头。 今年七月,米鲁率军攻打平夷卫,贵州都司发兵增援,朝廷也从湖广调了两万军队进入贵州,目的就是要彻底平定米鲁之乱。 赵远松帮朝廷挣了那么多银子,现在朝廷手上阔绰了,有了银子,就不希望这些事情拖太久。 以前朝廷缺银子,调多点兵进去平定米鲁之乱也都舍不得,一直抠抠搜搜的,现在难得有了银子,怎么可能不让天下臣民都看一看,现在的大明朝廷还有多强大。 按察使刘福也觉得这场战事肯定赢定了,做出了他这辈子最蠢的一个事情。 他竟借机向米鲁索贿,米鲁将计就计,给了他不少好处,于是刘福故意延缓出兵,使米鲁赢得了部署伏兵的时间。 结果官军在进到阿马坡时,落入米鲁的伏击圈,一战下来,官军死伤惨重,数十名将领阵亡,都指挥使吴远被俘。 本来用来评定弥鲁之乱的军队,包括朝廷花了力从湖广调的两万军队,也几乎都在这一场战争之中损伤殆尽。 眼看米鲁势大,贵州镇守太监杨友,心里惊慌不已,连忙请求朝廷增援。 可是朝廷原本也以为这场战争肯定是稳了,连精力都没有怎么放在西南上面。 而之前西南诸将给朝廷的奏报,确实是十分顺利,仿佛给朝廷一个错觉,在今年之内就可以彻底平定西南的米鲁之乱。 谁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虽然收到了杨友的求救信,但是朝廷想要组建出军队来救他,那得是多久之后的事了。 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飞机,没有什么火车,光靠两条腿,以及一部分的螺马行军,速度是会很慢的。 再加上朝廷调兵讨论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半年都是出不了兵的。 杨友自然也等来他心里所期望的救援。 他眼看着朝廷靠不上,起码朝廷的大军没有有可能赶到了,但身边的危机是实打实的。 既然不能够对抗米鲁,那么就只能够迂回行事。 杨友可能是想搞一个缓兵之计,也可能是想给自己搞点功劳,但到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查出来了。 杨友又试图招降米鲁,米鲁诈称愿降,引诱杨友上钩,将其活捉。 然后借着这个大好机会,米鲁叛军袭击了官兵的盘江大营,明军再次遭歼灭性打击,大批军政要员在袭击中丧生。 死于此战的将领包括贵州右布政使闾钲、按察使刘福、都指挥李宗武、郭仁、史韬、李雄、吴达等人。 这些都是三品以上的高级官员,至于同知、佥事、镇抚、千户、百户、旗总、小旗等中下级军官的死伤更是不计其数。 经过这两战,包括“三司”在内的贵州文武官员全部被杀,数万官军几乎全军覆没,仅剩少量官军死守普安州,勉强保得普安州不失。 至此,贵州既无主事官员,也无可战之兵,而米鲁的声势则达到了顶点。 甚至论有消息宣传,米鲁的下属已经跟米鲁劝说了,现在大明朝廷不堪一击,朝廷根本就没有办法跟他们进行斗争。 既然这样,他们何不借着这个机会杀出贵州,杀向云南,然后占领整个南方,或许将来能够得到天下。 米鲁对于自己将来或许能成为女皇帝的事情,心里估计也有想法了,要不然也不会给自己定下一个“无敌天王”的名号。 几十名明朝的高级官员全部被俘,这根本就不是大明朝廷可以承受的。 西南贵州承宣布政使司几乎所有的精华官员,全部被一次榨干了。 就连湖广调过去的两万军队,也就是全军覆没。 在这种情况之下,当内阁和弘治天子拿到的那封奏疏的时候,手都是发抖的。 他们感觉到全身冰冷,甚至一时之间不知所措,不知道这个事情接下来到底应该怎么办。 现在赵远松那边这场仗还没打完,也不知道是打赢了还是打输了。 反正他们觉得打赢的希望不会太大。甚至他们还听说另外一个消息,太子也跟着赵远松出海了。 眼看着这场仗最多也就五五开,太子还上去了,要是真打败了,太子被俘虏了,这可怎么办? 打赢了那当然好啊,将来太子的身份暴露了之后,就可以说太子亲征,想来在历史上也是赫赫有名的。 等太子之将来登上皇位之后,皇位会坚固无比,谁都得服他。 但是打输了呢? 那就大明极大的耻辱了。 就比弘治天子的爷爷稍微好一点,弘治天子的爷爷是大明第一耻,他的这个太子被海盗俘虏了,就可以算是大明第二耻了。 弘治天子刚好夹在中间,也可以说是人生圆满了。 弘治天子与内阁前几天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跟今天也是一样的,全身发冷,只感觉得到情况可能要坏。 本来他们就已经茶饭不思,弘治天子眼看着都瘦了两三斤,张皇后也是天天垂泪。 可是这个问题能怪谁呢? 只能怪太子自己。 他们早就应该想到了,赵远松根本就不知道太子的身份,还以为他只是寿宁侯的儿子,根本就不会太在意,让他上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想来赵远松也根本不会想着去阻止太子,谁知道事情会闹得那么大。 至于太子身边的那些人,本来就管不住太子,只要太子一生气,他们都得怂了,那就更顶不上用处了。 今天又拿到西南的这个奏疏,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刘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只感觉到喉咙还是有点发干,看着弘治天子说道,“陛下,这一下麻烦大了。” 西南边的军队受到极大的损失,连湖广的两万精兵都受到了那么大的挫折,西南边的局势肯定要烂了。” “臣听说那个米鲁,已经自称无敌天王了,真是好大的胆子。” “最重要是西南边乱了也就乱了,顺带连湖广的两万精兵也都损失了,这一下麻烦更大。” “江西的那一位,就怕他不老实,他要是不老实,咱们这一次就真的是四面开花了,大明朝廷的压力极有可能很大。” 弘治天子痛苦的闭上眼睛,江西的那一个宁王当然不太老实。 这是两支宗室延续了大几十年的仇恨。 如果是真的那样的话,大明的江山就有可能被颠覆。 谁知道大明内乱平发的时候,北边的胡人会不会借着这个机会入犯。 要真那样怎么办? 他咬牙却是说道,“刘福真是该死,朕以前看着他,还觉得他有点才华,一直把他放在西南边,想他能够帮朝廷稳定西南。” “谁会想到他竟然会这样子乱搞,惹出了那么大一个祸端,眼看这场战很有可能打赢了,就因为他的出手,所有的事情都功亏一篑,咱们眼下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其实在场的阁老与弘治天子心里,都有点后悔了,早知道这个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样,几年前对米鲁犯下的那个事情,他们就应该忍一忍,也不至于搞到今天难以收场的境地。 可事情直到现在,已经这种地步了,他们也已经根本不可能在跟米鲁他们和谈了。 因为通过米鲁的叛乱,土司们都看到大明并非是不可战胜的,大明的官员内部,同样眀争暗斗的模样。 这样子搞下去,他们也未必没有机会。 如果米鲁成功了,朝廷真的跟他和谈了,那就证明他们确实真的反叛大明朝廷,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那么就会有大批的土司学着米鲁的做法,对大明朝廷发动叛变,希望成为西南真正的王。 甚至可能还会有一些土司想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那大明朝廷真正的大麻烦才会到来。 可是朝廷如果不跟米鲁合谈的话,那要怎么办呢? 他们派兵继续跟米鲁打吗? 这是肯定的。 问题是现在西南边遭遇了那么大的损失,明朝廷还要跟米鲁打,那就得召集整个南方几乎所有的明朝主力军队,他们估计过,至少七八万明军,才有可能将米鲁打败。 要是那样的话,江西那一位会不会趁乱搞点什么事情? 借着整个南方的空虚,他们很难相信江西的宁王会老老实实的呆着。 天子处身易地地想一想,如果出在这个位置的是他们,那他们也应该明白,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 御书房内的所有人都很痛苦。 众人都没想到,那米鲁竟然会闹出那么大的一个事情。 他们原本以为不过就是西南的一个小小土司发动了叛乱,以大明朝廷的实力将他们清剿,也不是太难的事情。 可是这场战争到如今已经足足五年了,米鲁的实力还在不断地壮大。 直到现在,米鲁已经有把整个西南都搞乱了的苗头,直接让朝廷骑虎难下。 可大明再怎么样,也还是有骨气的。 弘治天子宁愿吃糠腌菜,也不会落了自己的名头。 这根本就不是跟米鲁和谈的问题,因为他们一旦要跟米鲁和谈,整个西南的土司都会看到大明朝廷的外强中干,不停的会有土司揭竿而起,到时候大明朝廷的麻烦才是真的大了。 所以,米鲁一定要剿! 刘健想了想,最后还是让他想出了一个办法。 他看着弘治天子说,“陛下,事到如今,我们真正翻盘的机会就在赵远松身上了。” 弘治天子听到这句话有些烦躁,竟觉得向来以老成见称的刘健是在胡说八道。 “赵远松跟云南的米鲁之乱有什么关系?他只在泉州府打一打海贼,就是让他去打米鲁,他现在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你让他跟米鲁打,也不知道能不能赢。” 没错,米鲁实在是太过强大了,这已经超出了大明朝廷的设想。 赵远松虽然打过几场胜仗,消灭了不少的土匪与海盗,但是之前最多也才灭了几千人,对手是根本没有办法跟米鲁相比的。 何况,赵远松经常打的都是海战,也没跟什么陆上的强军交过手。 刘健把希望都寄托在赵远松身上,那岂不搞笑吗? 刘健摇了摇头,还是坚定地说道,“陛下,事情不是这样说的,或许咱们应该对赵远松抱有更大一点的希望。” “陛下想一想,赵远松要是真的得胜归来,那就代表什么?” “那代表着他手下的军队,起码打败了一万五六千名海盗。” “这些海盗其实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弱,臣听说常在海上混饭吃的海盗,一旦敌我双方遭遇了,基本上就没有逃跑的余地,只有不断进攻才可以让自己活下来。” “这些士兵的凶悍程度,跟米鲁的军队相比,也丝毫是不差的。” “这次海盗联盟也有一万五六千人,赵远松的军队能剿灭一万五六千人,那他就有能力跟米鲁的军队作战。” “咱们再把话说回来了,只要赵远松能够得胜任归来,就算不调他去跟米鲁作战,那也也不打紧。” “只要赵远松回到了泉州府,那泉州府就有了主心骨,有能力应对朝廷大军进入贵州之后,可能发生的宁王叛乱。” “他们就算打不过米鲁,但是跟江西的宁王打,应该是有很大把握的。” “估计只要有赵远松在,宁王就不敢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举动,这就给了我们机会,我们可以从别的地方调兵去平定米鲁之乱。” “这两个办法,无论我们选择哪一个,都是很好的策略啊!” 第一百九十五章 赵远松竟然赢了 第184章 赵远松竟然赢了? 刘健要是没有说这话,大家都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刘健一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在场的官员,以及刚才还觉得两者之间完全没有联系的陛下,都觉得刘健讲的十分有道理。 没错,只有赵远松活着回来,一切的事情都会迎刃而解的。 他们进可以调北方的军队南下,移动到江西,威逼宁王,让他不敢造反,然后,他们就可以调赵远松去平定米鲁之乱。 他们退则可以直接让赵远松调兵威逼江西的宁王,这样就可以让朝廷的军队进去平叛。 无论怎么样。他们都是能够获得破局的机会了。 但是在场的官员们心里也觉得有些发愁,虽然说刘健想法是很好,但现实仿佛有些残忍了。 赵远松真的能够得胜归来吗? 就算赵远松能够得胜归来,万一士兵损失很大,这也是他们无法承受的呀。 在场的官员们都有点发愁。 弘治天子也没有再谈下去的欲望了,因为他一聊起赵远松,就会想起太子也跟着出海了。 也不想这仗打的怎么样,要是太子挂了怎么办? 反正在场的官员们心里有了这一股希望,但是他们无法接受一个现实,就是赵远松的士兵比起那些海盗。没有太大的优势,海盗人员更多。 他们叹了口气,也不想在这个事情上面多说什么,他们每多说的一句话,都是对弘治天子的一个刺激。 弘治天子摆了摆手,众人退了出去,各自返回了。 刘健正离开皇宫,打算返回家中,李东阳追上刘健,说道,“首辅,我们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我看赵远松能够活着回来,并且军队没有受到太大损伤的可能不足五成啊。” “如果……我是说如果,赵远松真的没有像我们预计中的那样回来,那我们又该怎么办?” 刘健看了看李东阳,发现这个时候丘濬也已经过来了,他看着李东阳丘濬说道,“其实我刚才也就那么一说而已,刚才我提出的那个办法,如果真的可以,那当然是最好的办法。” “但是我也知道不太可能,所以咱们还是得事先做好准备,我的建议还是从北方调军队南下靠近江西,再把南方的军队调去西南。” “毕竟南方的军队对西南的气候适应性会更小一点,而北方的军队用来威逼宁王相对的困难也没有那么大。” 众人对看了一眼,叹了口气,仿佛这些事情也只能够这样了。 刘健摆了摆手,又再一次关上了马车的窗帘,继续往家中走。 马车里面的刘健身躯更加佝偻了,国事实在艰难,这这些年下来,可以说消耗物了他极大的精力。 如果赵远松真的没有能够成功回来,他们不只是面对着调兵的压力,恐怕还有其他的压力,最大压力就是经济上的。 现在米鲁那么强大了,想要平定米鲁之乱至少要七八万军队,但是那么多军队吃喝拉撒都是一个极大的问题,朝廷去哪里找来那么多银子,光是对银两的支出就能把他给逼死了。 他回到家门口,下了马车发现儿子夫人都在等着他。 家人们对刘健的十分担心,因为他最近稍微感染了风寒,大家都担心他的身体,毕竟刘健也已经不是年轻了。 他们发现刘健今天的愁容比以前更加严重了,他摆都摆手,夫人和儿女们原想来打探一下发生什么事情,但是看见他是一脸的阴沉,也都不太敢到刘健的前面来了。 夫人和儿子们都很明白刘健这副脸色的意思,那就是刘健遇到发愁的事情,并且是一个很难解决的事情。 以前刘建一一都很难处理的事情,就会是这副表情。 夫人看看旁边小儿子说道,“不管怎么样,你爹的身体还是要注意的,你把刘大夫请到府上来吧,让他把你爹给诊疗一下,可不要让风寒变得严重了。” 小儿听到这话连忙派人去了。 他看着自己的母亲说,“母亲,那我再准备点饭菜,父亲就算遇到了什么事情,饭总得吃上一些,要不然身体更受不了了。” 刘健打算返回房中,打算今天晚上彻夜不眠地想一想,这平定米鲁之乱的银子从哪里来时,却看到有看到管家急匆匆地从外面闯了进来,脸上满是激动的模样。 人都是这样的,自己不开心的时候,看到别人开心,就会变得更不开心了。 他转过头来看着管家,只觉得愈发的不顺眼,格式。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的管家大喊,“老爷,通政司的消息来了,消息回来了。” 刘健想了想,没明白什么消息来了,但是他看了管家一脸兴奋的样子,心中一动。 “伱意思是赵远松的飞鸽传书回来了?是吗?” 管家大声喊,“老爷,没错,通政司的人就在外面等着。” “之前老爷不是派人联系通政司,一旦有什么消息回来,赶紧派人来通知你吗?这飞鸽传书已经飞回来了。” 刘健精神为之一战,连忙扭头就往外走。 此时,他的小儿子捧了一些饭菜,本打算讨好刘健的,但看到他这着急忙慌的样子,连忙喊道,“父亲。该吃饭了,还要出去吗?” 刘健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先吃。不必等我。我有要紧的事要处理。” 小儿子抬头看看天空,天色都已经黑了,还有什么事情要处理? 何况,他不到一刻钟之前,还看到自己家的老父亲下个马车都要人搀扶,身躯也变得佝偻了,怎么现在变成一副兴奋的模样? 刚才他看到他爹连楼梯都三步作两步走了,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身材敏捷的年轻人,哪有一点点老人的样子。 他感觉到今天的事情,有点不太对。 刘健往门外走的事情,把全家都给惊动了。 家人们赶到门口,看到刘健竟然不用下人的搀扶,也不要什么上马石,直接攀爬到了马车里面,大声喊道,“去通政司,赶紧赶紧。” 就在家人都还没有缓过来的情况下,马车就溜溜的走了,小儿子有点尴尬,看向自己的母亲道,“那咱这大夫还请吗?我看爹这个身体大好了,刚才爬上马车的速度比我都快。招个名医过来,估计也是浪费银子。” 刘健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儿子,小儿子有点心虚低下头。 其实这个时候的刘健夫人,也不知道这一个名医到底还应不应该请? 除了刘健是急急忙忙的往通政司跑之外,其他的六部尚书,还有其他的阁老都在往通政司赶,尤其是户部尚书跑得最快。 当时而他都已经在沐浴,突然外面有人禀报,正是那边有飞鸽传书回来了,已经确定是赵远松回来的飞鸽传书。 那叶淇从桶里面一跃,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往外面跑,当时把所有人都惊呆了。 刘健都感觉到。如果真的调动七八万军队,这经济压力不是他能够支撑得起的,叶淇这个户部尚书那就肯定就更惨了,他是面对着最大压力的人。 他刚才在沐浴的时候,都曾经考虑过要不要直接告老还乡算了,这样下去他哪顶得住? 可没想到决定他没有下,就已经突然说赵远松的飞鸽传书已经到了。 他出了府门之后,下人把马车牵过来了。 他还嫌马车太慢,竟然直接骑上了马,就往通政司赶。 这把手下的家丁都给吓呆了,迈动了双腿就赶紧追了上去。 在这个时候整个京城里面的大佬,仿佛都已经找回了年少夕阳西下,奔跑在最后的一缕阳光中那种感觉。真 等到所有的高官跑到通政司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失态的,有的时候是叶淇头上的头发都还是湿的,众人一看他那模样,就知道这是沐浴一半就跑过来了。 这个时候,大家的仪容仪态都不太正常,但是没有人在乎,往通政司里面就是涌了过去。 谁知道通政司里面的官员直接说了,那两封飞鸽传书已经送到皇宫去了,官员一听到这个话,当时有点懵。 刘健忍不住问,“两封飞鸽传书。为什么是两封飞鸽传书?” 那通政司的官员也不知道,说道,“我们也还没有看过内容,宫里面的人得到消息,就已经派人把那两封飞鸽传书给拿走了,诸位上官如果想知道那飞鸽传书里面到底是什么内容,还是去问一问陛下,这样就知道了。” 其他的官员心里都暗暗骂了一句,“废物!” 刘健等人又赶紧往皇宫里面赶。 此时,弘治天子也看着面前的两封飞鸽传书,有点发呆,根据通政司的人说,这两封飞鸽传书。一封泉州府的,而一封来自赵远松。 他看着这飞鸽传书,始终都没有勇气打开,他好害怕打开之后里面是不好的消息。 外面的萧敬进来对弘治天子一拱手,“陛下,外面的诸位阁老和六部尚书都过来了,请求面见陛下。” 陛下摆了摆手,说,“那就请他们进来吧!” 刘健等官员按序而入,看到正在有些发呆的弘治天子,也看到了桌子上摆的那两封飞鸽传书,仿佛那两封飞鸽传书的内容,连弘治天子都还没有见过。 众人来到弘治天子面前,恭恭敬敬地给弘治天子行了个礼。 “臣等参见陛下!” 陛下摆的摆手说,“好啊,你们应该是来这里看飞鸽传书了,不过朕还没有看过,你们谁要想看的,不如先看一看。” 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觉得有些搞笑,你当皇帝的把飞鸽传书拿到这里来了,你现在又不敢看了,反而让他们这些人看,但是他们这些人怎么可能先看。 看着这封飞鸽传书,刘健最后还是有点纠结,说道,“陛下,要不你先看一看?” 弘治天子感觉到有些牙疼。 他明白了,这些官员是不可能先看这封信件的, 他叹了口气,最后还是给他动手,他伸手想拿起那个泉州府来的信件,但考虑了一下,他又把手缩回来,又把手递到赵远松写回来的那封飞鸽传书上,但是始终也都下不了决心,慢慢的又把手挪到泉州府那边来的飞鸽传书上。 在场的官员们看到弘治天子的手左右摆来摆去的,就是不开飞鸽传书。 六部尚书和几位阁老心里都不是滋味,他们都想知道,这些飞鸽传说里面到底是什么消息。 那赵远松到底打这场仗是赢了还是输了,赵远松打这场战要是赢了,损失到底大不大? 现在他们甚至已经想到一个可能,赵远松的飞鸽传书是不是真的是回来了,不会是海盗把赵远松他们给俘虏了,直接用赵远松舰队上的飞鸽给他们回的飞鸽传书吧。 几位阁老都是有些烦躁,但是他们又不敢催促弘治天子。 弘治天子纠结来纠结去,还是忍不住拿起了赵远松那封飞鸽传书。 陛下解开了上面的绳子,打开看了一看,飞鸽传书本来就带不了太长的书信,所以为了承载更多的消息,里面的字都写得很小。 弘治天子看着飞鸽传书,一个字一个字细心的看着,终于看完了里面的内容。 他闭上了眼睛,倒在龙椅上,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仿佛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气。 弘治天子要是不这样做,下面的官员们心里还好受一点,但是弘治天子这样做,下面的官员心里更是害怕,都是心里咯噔了一声,就连刘健也想心里想到,完了完了,那赵远松不会真的中招了吧? 他看陛下这副模样,别是赵远松和太子都中了招,都被人家俘虏了,要真那样可那怎么办。 那要是海盗那边找朝廷要银子换回赵远松与太子,那他们到底给不给要? 海盗肯定会狮子大开口的,可是要是不把太子赎回来,陛下就一个儿子,那又要怎么办? 要赎回来,那银子去哪里拿?现在攻打西南边的事情到底怎么办? 他们这一瞬间,几乎把所有能想的,不能想的事情,全部想了个彻底。 那边户部尚书叶淇看了看众人的表情,是打定主意了,今天从这里出去之后,他马上就要上书告老还乡,这个屁官是真的当不了了,再这样去,就算把他的宅子钱卖了,那也不行啊! 谁知道就是官员们一脸暗淡表情的时候,那边的陛下竟然慢慢的笑了,慢慢的笑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竟然发出了癫狂放肆的笑声。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笑得如此癫狂的弘治天子,刘健这些人的心是彻底沉了下来,完了完了,又疯了一个,看了太子那边是真的完蛋了。 就连陛下都变成这副样子了,那边的叶淇都忍不住说了一声,“我大明就是命运多舛啊,这下子到底怎么办呢?” 刘健听到这话也是心里一沉,赵远松与太子两个人要是被抓了也就算了,可是这陛下可不能疯啊! 陛下要是疯了,大明可是真的要完蛋了呀! 宁王不老实,西南边又是叛乱,小王子刚刚登上汉位,估计也想搞点什么事情,还有东南边的海寇,又怎么办? 这些事情他们想了很多哦,但是最后得出过一个结论,事情只能一个一个的来解决,要是事情一拥而上的话,是大明是要灭亡的。 弘治天子放肆地笑啊,终于把心中所有的憋屈全部笑了出来,他再转个头来看一下面前的官员,去看到面前的官员,都是一副死了爹的模样。 他一愣,有些迷惑不解的看着面前的官员,但是他脑子一转,很快就已经想出了这里面的原因。 应该是他刚才的表现,吓到了这些官员也感觉到有几分不好意思,面露尴尬地说道,“诸位爱卿,你们不必担心这些事情,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 “太子与赵远松胜了。” 在场的六部官员看了看弘治天子,都有点不敢相信。 就连刘健也是有点不太敢相信的,考虑了一下说,“陛下,你也不用安慰我们,要是有什么事情,你放心讲出来就是了。” “我们作为大明的臣子,肯定会跟大明风雨同舟的,只要我们砥砺前行,那么我们一定可以获得最后的胜利,大明永远是您的大明。” “何况咱们听说那赵远松医术了得,赵远松现在虽然打了败仗,但又不要紧,我听说赵远松之前开的药,陛下吃得还不错,现在陛下的身体看着也康健了许多,或许奋斗奋斗,还会有收获的。” “只要……嗯……陛下努力努力耕田,总会长出禾苗来的。” 弘治天子表情一黑,当然听明白刘健是什么意思,没好气的地飞鸽传书往刘健怀里一扔,“讲的什么屁话?太子没事,赵远松也没事,他们打赢了那一支所谓的海盗联盟舰队。” “这是飞鸽传书里面的内容,你们可以看一看。” 那封信刘健没有接住,直接掉到了地上。 刘健听到了弘治天子的话,脑子一片空白,甚至有点发呆。 赵远松打赢了? 赵远松竟然打赢了? 他们之前都觉得不太可能,那赵远松竟然那么猛? 赵远松出海的时候,不是只带着七千的靖海卫与五千投靠他的海盗吗? 这样算起来,他也不会有海盗联盟的人数多,就这样,他们竟然打赢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满堂皆惊 第185章 满堂皆惊 旁边的官员用肘子重新搁了刘健一下,刘健才反应过来,不接信是大不敬。 刘健有些失态,捡起了地上的飞鸽传书,认真的看着里面的内容。 当他看着里面的内容时,他也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大臣们看到刘健的这副表情,都想冲上去打他。 但是大臣们还是忍住了心动,只是拳头握得紧紧的。 人家陛下在那里抽就算了,你刘健看了这飞鸽传书,竟也学着陛下在那里抽抽,你到底在抽个啥? 刘健也发现自己有点失态,也看到自己同僚那一副纠结的表情,也连忙把自己看完的飞鸽传书,递给了身边的同僚,脸上还露出了几分尴尬的表情。 “一时之间有点失态,让诸位见笑了。” 同僚们看着刘健,心里想到,何止是有点失态,这可太失态了,你再把那飞鸽传书拿住,周围的大臣们都要上手了。 可是每一个大臣看到那封飞鸽传书,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里面的内容给他们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飞鸽传书里面记录着,赵远松跟那个所谓的海盗联盟,果然打了一场大战,战况还十分激烈。 赵远松这边的军队本有将近上百艘船,却足足损毁了五分之一,另外还有五分之二战船是需要维修的。 赵远松手下靖海卫一共有一万两千人,其中一千八百多的人战死,受伤的人有两千三百多人。 而海盗联盟完全崩溃,几乎所有有实力的海盗都被他们打了个崩溃,连老巢都被他们端了。 赵远松他们杀死了六千多名海盗,海盗受伤的也大概还有三千多人。 他们听说过赵远松的做法。 通常跟赵远松打仗的海盗重伤员,或者断手断脚的海盗,都是不会留下来的,全部被赵远松一刀剁了了事。 他根本就不愿意多花一点药材在这些敌人的手上,留下来的海盗们只能是轻伤,而那些重伤员则并入到了死亡名单里面。 有一些有将近三千人逃脱了,赵远松抓到了将近七千人的俘虏,全部都在关押当中。 同时赵远松的所有货物全部都卖出去了,这个倒是他们意料之中的,南洋那些大商人再怎么样也不敢招惹他们。 赵远松击败了海盗联盟,他想要去南洋打击那些沿海的大商人,简直不要太容易。 最重要是,大臣们看到了后面的内容了。 赵远松贩卖货物,拿到了将近一千万两的银子,他又从南洋带回来了很多特产,尤其是一些珍珠,或者一些其他比较少见的东西。 另外他们把海盗打崩溃了之后,抓获了大量的海盗,也摸清了很多海盗的老巢,直接打上门去,几乎把所有海盗收藏起来的身家全部收缴。 等到赵远松他们返回泉州府,再把手上从南洋运回来的物资全部卖掉,他们预计将能获将能获得五千六百多万两。 所有人看到这个内容,心里都是荡漾了起来。 他们没有看错吧? 五千六百多万两银子。他们简直是想都不敢想,这相当于整个大明三年的税收啊! 户部尚书看到这飞鸽传书里面的内容,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也不管后面的大臣们,都还没有看过那封飞鸽传书,直接拿着那封飞鸽传书就走了上来。 这行为是有些失礼的,但是大家都能够理解他。 如果没有赵远松的这些银子,他有可能会被接下来的战争逼疯了。 他来到了弘治天子的面前,说到,“陛下,对这封信里面的内容是不是真的?” “赵远松真的获得了五千六百多万两银子吗?这个数目实在是太过分了,让臣感觉到有几分不真实。” 弘治天子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坚定的说道,“赵远松这个人是怎么样的,朕相信在场的诸位大臣都很清楚,就按赵远松以前做的事情来说,要是没有这个把握的,他肯定就不会说这个话,他要是说这个话,那就代表他肯定做得到。” “以前赵远松答应给朝廷的银子,有哪一次没有顺利的押回到朝廷?” “何况,这一次他之所以获得那么多的银子,并不全是因为贸易,飞鸽传书里面说,他这一次贸易只获得了九百多万两银子,里面至少有两百多万两都是成本。” “这成本的银子其实都是泉州府出的,之前泉州府要搞贸易,就要购买大量的物质,无论是瓷器丝绸还是其他的东西,都是需要花银子买的。” “朝廷没有办法给他银子,这些银子都是泉州府造船的经费,还有泉州府官府的经费,修路的经费里面挪用出来的,这一次肯定要把这些银子重新填进去,不过也能剩下七百多万两的盈利。” “至于另外的四千多万辆银子里面,还有大大几百万两,是从南洋运回来的物资,打算在大明饭卖掉。” “这些物资,伱们心里应该很清楚,只有卖得出去,才会有银子到手。” “虽然南洋的这些物产,大明的很多百姓都没有见过,肯定会出手购买,但是这毕竟需要时间。” “还赵远松剩下三千多万两银子,你们也懂,其实就是那些海寇的收藏,他们在大明的海上肆虐了那么多年,一直积攒下来。才积攒了那么多银子。” “海盗们能有三千多万两,应该是一个比较真实的数字,这是一锤子的买卖,以后不会再有这种好事了。” 弘治天子这样说完,在场的大臣们都是点了点头,他们也是贫穷限制的想象力,才不敢相信赵远松写回来的信,但是当大臣们听弘治天子这样一分析,他们觉得事情应该就是在这样的。 弘治天子脸上露出了笑容,“朕也没想到,开海竟然真的那么划算,如果不算他收缴海盗的那些家当,只算他这一次贸易把大明的物资卖出去,然后又把南洋的物资买回来,也能挣一千多万两银子。” “一年下来,赵远松估计能挣到四千至五千万两银子,相当于朝廷两年的税收,这个数目实在是太过惊艳了。” 在场的大臣们都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是啊! 这贸易一年又不只是做一次,以后朝廷这个生意肯定是会越做越大的,每年四五千万两的收入,也是很很不少了。 这银子拿到朝廷来。朝廷能做很多事情,他们这些当官员的口袋,也能多鼓一点。 在场的大臣们都忍不住,说道,“这么多年来,朝廷一直都说禁海,可禁海也就是为了防范倭寇,如果知道开海禁做买卖,能挣那么多的银子,这个海早就应该开了。” 如果说,以前还有人反对开海禁,对赵远松开海不抱有太多的期望。 可是这些银子真摆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马上就用脚投票,告诉所有人,他们无论以前怎么样,但是现在和以后,他们都是很坚定的开海支持者。 那边的叶淇再也忍不住了,看着弘治天子,说道,“陛下,等赵远松上岸之后,马上把银子押进京,原本属于泉州府的一千万的银子,自然是要给他的。” “另外,那些物资想要卖掉也没那么容易,起码也要两三个月,这也算了,但剩下的三千多万两银子,他可一定要押送进京的。” 弘治天子摆了摆手,说,“这些事情自然不必说,这都是之前谈好的,银子送进京,但你们也别拿着三千多万两使劲的花?” 以前朝廷那么艰难,大臣们都抠抠搜搜的,现在大批银子在手,以后每年可能还有四千多万两银子的收入,难道还要抠抠搜搜的? 官员们都撇了撇嘴,显然有些不太情愿。 陛下嘴角一撇。不愿意再说这些事情,他知道这些官员肯定会变得大手大脚。 以前赵远松就给他讲过一个例子。 有人把一块肉搬过来又搬过去,再搬过来再搬过去之后,拿肉的人手上就会多出一些油水,银子不动起来,不多搞点东西,大家怎么进行共同富裕呢? 陛下叹口气,如果想要办事情,这些东西都是难以避免的,他也不是迂腐之人。 “当然了,估计这批银子中,赵远松也只能够押送两千万两银子进京。” 大臣们都有些不解。 刘健也问道,“陛下,这又是为何,那剩下的银子去哪里?” 弘治天子脸上露出了苦笑,说道,“你们也知道赵远松是怎么打仗的,他向来信奉银子就是战力,只要舍得银子,士兵们就会努力作战,所以他许诺给士兵的赏格也实在太高了。” “拿下一个海盗,或拿下一个倭寇,士兵就能赏一百两银子,赵远松手下士兵们的军饷。也是整个大明最高的。” “还有修船的银子,还有他们兵器的损失,这些加起来都是很大的支出。” “在他出征之前,就已经算过了,至少要一千多万两银子的支出。” 在场的官员们听到这话,都张大了嘴巴。 这些事情他们之前都不知道,赵远松根本就没有上过奏疏就说跟他们说这些事情,陛下也帮着赵远松隐瞒了这个消息,没有让他们知道。 大臣们看着弘治天子,心里有点委屈,弘治天子这可把他们隐瞒的太深了。 那边的刘健和李东阳几个阁老对看了一眼,他们三个其实是知道这个事情的,但是他们还是选择帮陛下和帮赵远松隐瞒了这个事情。 因为赵远松给他们许诺的事,实在是太美好了,他们忍不住心动。 他们知道,如果他们告诉朝廷上的大臣,赵远松这次出征,有可能花的银子很多,那么朝廷上的官员们就会开始纠结,会瞻前顾后,也就会考虑,这场仗要是没打赢,原本答应给士兵们的赏赐,又要从哪里拿出来。 他们就会担心这样的事情,从而反对赵远松开海禁。 他们很清楚,所以根本就不敢把这事拿出来说。 弘治天子看了这些官员的脸色,叹了口气,只道,“这个事情不怪几位阁老,他们也是不知道的。” 几个阁老对看了一眼,看着弘治天子,都有点感激。 弘治天子这是要把这个事情给扛起来了。 “赵远松报上来可能损耗的银子实在是太多了,一旦战败,这样的损失是朝廷无法承受的。” “朕有点私心,赵远松描绘的前景太美好了,朕根本就忍受不住,朝廷现在很缺银子,赵远松的这个事情要做成了,每年能拿多少银子?” “就算朝赵远松每年需要投入几百万两银子来发他海军的军饷,修他们的船,造他们的兵器,但是朝廷每年还能拿到三四千万两银子。” “相当于我们朝廷的收入,由原来的两千万两银子,直接翻了三倍,以后朝廷就不用抠抠搜搜的了,这样的诱惑真的让朕很难忍得住。” 大臣们听到最后都沉默了起来,他们明白弘治天子当时的心情,就是他们的想想,如果他们在弘治天子的位置上,或许他们也不能够忍受这样的诱惑。 弘治天子脸上笑说道,“当然了,这一次要花一千多万两银子,也只是一时的,想必这个事情大家都想得清楚。”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也都露出了笑容。 没错,弘治天子说的对。 这一次性支出一千多万两银子,其实也就这一着。 像陛下说的,就算以后每年为了维持他们的海军舰队,为了招收更多的水军,其实每年所花费的银子也就几百万两而已,最多就上一千万两了。 不是说他们每次出征,都要打一场大仗的,什么海盗联盟,就已经被他们大明的舰队都给灭掉了,以后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海盗舰队,不用每次出海都打了场仗,以后在大明到南洋这条航线上,没有人是大明舰队的对手。 叶淇可不管别的同僚怎么想,是对于他来说,他以后这个户部尚书的位置做的稳了,他能过上好日子,再也不像现在拆东墙补西墙,以后银子大把大把的花。 他现在对于赵远松是极度满意的,可以说赵远松保住了他的官职。 他看着弘治天子说“陛下,从这个事情来看,禁海坚决不能够再禁了,我们不能够因为偶尔有零散的倭寇入犯我东南沿海,我们就开始禁海,这简直就是因噎废食。” “想想朝廷能每年能拿到那么多银子,不知道还能组建多少军队,还能做多少事情。” “何况那些倭寇入犯,也可能是因为他们没有办法获得我大明的物资。” “现在开了海禁,很多人就不需要来抢,可以跟我们大明贸易。” “还有臣觉得赵远松的舰队,还要继续扩大,光是现在泉州府有一支舰队,还不足够。” “他要建造更多的船,招募更多的水手,这样他们才能够保证我们海上的运输线,可以保住我们的海运。” “我们的船运才能越做越大,才能保证我们跟南洋商人的贸易。” 在场的大臣们都是点了点头,他们都明白,以后,大明跟南洋的买卖会越来越大,以后往来的船只越来越多,肯定还会有新的海盗出现。 海盗这个东西,不一定是因为穷的吃不下饭,百姓们才去做这个活的。 有可能是因为他们的贪念。 以前他们看不到利益,以后他们看到了太多的利益,肯定又会冒出更多的海盗。 那么他们大明就需要维护自己的利益,朝廷必须要组建更大的舰队。 弘治天子看到这些以前禁海的大臣,脸上也是露出了调侃的笑容,说道,“这个事情倒也没有错,该做的还是得做。” “不过,这些事情还是得等赵远松回来再说,对于开海,对于筹备海军。还是赵远松的经验最足够。” “咱们这些人对海战的了解,毕竟不够深,还是要听一听他的意见,闭门造车不可取。” 大臣们点了点头,道理确实是那么个道理。 刘健也是说道,“等赵远松回来了,可不止要问他后边海军的事情,还得给他的赏赐。” “还有我们这一次,在海上打了个大胜仗的事情,也赶紧要贴出皇榜通报天下。” “告诉所有的人,我们大明军队又再一次获得了大胜。” 在场的官员都明白,刘健说这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现在全大明都知道大明的军队打了败仗,连西南的土司都没有办法压制,很多的民众对朝廷是失望的,对于大明的军队也是失望的。 大明百姓的士气受到极大的打击,现在必须要有一个事情提振一下大明百姓的士气。 赵远松就像一个及时雨。 不过众人又突然想到一个事情,他们写一个夸一夸赵远松,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问题是怎么赏赵远松呢? 把人家的功劳说的那么大,那总不能够一点赏赐都没有吧?还有赵远松手下的大将呢?那又该怎么赏? 赵远松现在已经是个侯爵了。再进一步,那可就是郡公了,赵远松三十岁的依靠军功变成了郡了,他们都露出了几分尴尬,可人家现在立了那么大的功劳,你爵位能不给人家吗? 不过,大臣们对此倒是没有太大的意见,人家有这样的本事,人家自然就能够拿这样的位置,大明朝不缺这样一个公爵的爵位。 第一百九十七章 百姓们的失望 第186章 百姓们的失望 此时,刘健突然看一看桌上的另外一封飞鸽传书,说,“对了,陛下,先看一看泉州府那边来的飞鸽传书是什么样的内容吧?” 弘治天子也是点了点头,有了赵远松那个大胜做垫底,无论泉州府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他们都不太在乎。 哪怕泉州府被强盗闯了进去,被人家一把火烧了,他们也不太在乎了。 有了这样一个海上贸易,朝廷每年获得那么多银子,他们随便拨个一千几百万两银子,把泉州府重建就是了。 弘治天子这一次没有那么纠结,直接打开了另外一封飞鸽传书。 他将另外一封飞鸽传书打开,看完了里面的内容,脸上满满都是笑容。 “这是福建镇守太监写来的一封信,有三千多的倭寇,趁着赵远松出海的时候骚扰泉州府。” 大臣们刚才虽然是那样想,但这个事情真被他们猜中了,他们也有点纠结。 毕竟泉州府已经越建越大了,如果想要重建的话,也费不少银子。 刘健急问道,“陛下,那泉州府到现在到底怎么样?” 有个大臣也是问道:“陛下,那这样的话,赵远松手下军队到底守住了没有?” “那赵远松留下来的,应该大多数都是新兵吧,泉州府损失到底有多大?” 旁边的同僚听到这话,连忙用手臂杵了一下他,暗骂这人也是个傻子,怎么都到了这个位置上,竟还有那么天真的,这人也是真的蠢。 大臣看了看弘治天子的脸色,心里突然醒悟,原来是自己确实蠢了。 弘治天子都能够笑得出来,那怎么可能是泉州府打败了? 只是他心里还是有点不太服气的,他觉得自己其实也没那么蠢。 那些倭寇不是说很厉害吗?三千多倭寇进攻泉州府,怎么可能守得住? 弘治天子也没介意,直接说道:“赵远松走之前,就已经猜出,可能有些倭寇会趁虚而入,所以他已经早就做好准备了。” “他让朝廷从浙江布政使司调了三千军队南下,他自己还有一个泉州卫,还有大量的新兵,足够设下埋伏。” “那些倭寇还以为自己来到泉州府能发大财,结果被打得屁滚尿流。” “三千多的倭寇全军覆没,还让泉州府白白的拿到了四十多条船,这也是一个大胜,该嘉奖的到时候一并嘉奖就是。” 在场的官员们听到这话,脸上都露出来笑容。 也是,就赵远松那么醒目的性子,只有他占别人便宜的,哪有别人占他便宜的。 这三千多倭寇被清剿了,这可是个大好事,以后东南可以少很多的麻烦,起码浙江等地的倭寇入犯肯定会变得更少。 不过,大家想了想,好像现在浙江方面的财赋收入,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陛下摆了摆手,说道:“好了,现在天色已经晚了,这飞鸽传书的内容大家已经看过了,那也得明天白天,或者后天,再商量这个事情。” “反正赵远松想要返回来,也还有十来天,没有那么快,我们可以慢慢商量。” “还有,如何进攻西南那边的事情,大家也得商议商议了。” 在场的官员们都是心里一松,现在赵远松已经活着回来了,那边派谁去平定米鲁,就得再商量商量了。 到底是直接让赵远松带军去进攻米鲁,还是派赵远松威逼江西的宁王,再派南方军队去进攻米鲁,这都是值得商讨的事情。 很多的官员都沉思了起来, 以前说赵远松没有太多的经验,起码没有打过什么大仗,所以他们不太相信赵远松能去西南边打仗。 那么多的大臣,都被米鲁打败了,他们派赵远松去也未必行,但是现在赵远松证明了,人家真的行。 三千多的倭寇掉进他陷阱里面,结果就是一个不剩,一万五六千名的海寇也在海上被他打得哭爹喊娘。 赵远松是个读书人,让他亲自上阵厮杀不行,但是人家这确实是高瞻远瞩。 以前大臣们觉得,应该直接派南方的军队去跟米鲁打的,现在竟觉得或许派赵远松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弘治天子把这些官员赶走了之后,转身向后宫走去。 天色虽然已经有些晚了,但是他并没有觉得太多的疲惫。 他得知了那么好的消息,今晚就算整晚上不睡,也会觉得很精神。 他来到皇后宫中,发现早就已经有太监在等着他了,正是皇后身边伺候太监。 那太监连忙下拜,说道,“参见陛下。” 弘治天子摆了摆手说道,“皇后呢,睡了没有?” 太监连忙说道:“回陛下,皇后娘娘就在等着您呢。”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他心里估计也是那个情况。 南边有飞鸽传书回来的事情,肯定会有太监通知给皇后的,那皇后肯定也肯定在等着这个消息。 他不回来,恐怕皇后今天晚上也是睡不着了,所以他急着赶回来,也是这方面的原因 他走了进去,看着张皇后原本在桌子上有些犯困,可是看到他马上精神就来了 张皇后连忙冲了上来,问道:“陛下,南边回来的飞鸽传书到底写着什么?” “太子呢,太子安然无恙回来了吧?还有赵远松呢?赵远松也安然无恙回来了吧?” 弘治天子看到张皇后着急的模样,轻轻的拍着她的手,安慰道,“皇后放心,太子和赵远松都安全回来了。” “他们这一次打了个大胜仗,可以说是大获全胜,以后大明到南洋这条航线,没有人再可以挑战我大明的威严。” “他每年能够为朝廷挣回不知多少的银子,阁老们都在夸赞太子和赵远松的英勇无双,智谋高远。” 弘治天子这话也都在都是在扯淡。 实在是太子胡闹的名声由来已久,大臣们心里都觉得,这能连续打赢两场大胜仗,就是赵远松的功劳,跟太子没一个屁关系,太子也就是跟在赵远松身边混军功的。 他们没想到,其实太子也是出了不少力气的,要是太子知道大臣们这样想,心里该委屈了 而弘治天子心里也是这样觉得,他虽然觉得自己的儿子并不太蠢,在某些方面还是比较聪明的。 可他也始终觉得,能打赢这场战,能把海运发展到这种程度,该是赵远松的功劳。 但是自己的儿子嘛,该夸的时候,总要夸一下。 尤其他这话说出来,也是在安抚张皇后。 果然,张皇后听到了陛下夸赞自己儿子,脸上忍不住露出了欢喜的笑容来,说道:“咱们的孩子那自然是聪明的。” “大臣们都说太子顽劣,其实是他们没有发掘出太子的本事。” “之前咱们给太子安排的老师还不够好,你看孩子去到赵远松的身边之后,做出了多少的事情来。” “这一次还打了那么个大胜仗,将来太子登上皇位之后,对他肯定也有很大好处的,说起来还真的是要赏赐赏赐赵远松才是。” 这是张皇后心里也明白,弘治天子这个说法很大概率上是哄她。 她猜得出,弘治天子这是在哄她开心。 开心之余,她心里对赵远松还是很感激的,赵远松确实教会了老虎很多东西,说道,“这一次赵远松又立下了那么大的功劳,陛下应该把他叫进京城来,用真正的身份见一见他了吧。” “他现在已经是侯爵了,这个功劳,陛下给他升个公爵,应该问题不是很大。” 想不到弘治天子却摆了摆手,说,“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张皇后听到这话有些好奇。 弘治天子苦笑一声,说道,“现在也不是朕不愿意把这个爵位给他,这爵位是肯定要给他的。” “只是现在西南边在打仗,打成什么样子你也知道,朝廷上可能有些官员,想要让赵远松带兵,去平定米鲁之乱。” “如果这个决定真的下来了,赵远松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都得带兵去西南做战。” 张皇后有些不解,说道,“赵远松才刚刚带兵出去转了一趟,现在正是疲惫的时候,再派他去西南打仗,恐怕有点不太恰当吧。” “不过,赵远松的手下军队确实是能打,如果派他去评定米鲁之乱,我相信他比之前陛下派去西南那些将领都要做得更好。” 弘治天子心里想着,如果赵远松做的不比之前派去那些西南的将领更好,那赵远松都要死了。 之前他派去西南那些将领不是死了,就是被俘了,如果不想死或者被俘,那赵远松唯一的选择,就是做得比他们更好了。 陛下摇了摇头,说道:“赵远松手下将领的威望还不够。” “只有赵远松的威望还足够,这一次如果赵远松不去,那我就得派个巡抚去,至少也是南京六部一级的官员,才有资格去了。” “要不然,派别人去连士气都提不起来,只有派级别够高的将领去,才能够显现出朝廷一定要平定米鲁之乱的决心。” “这也是被迫无奈之举。” “皇后你说的也对,赵远松刚带兵出去打了一场海战,现在回来马上要派他去西南平乱,也确实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可谁叫他本事高呢?” “能者多劳嘛,就算不派他去西南作战,也一定会派他去压制江西的宁王,宁王贼心不死,已经蠢蠢欲动了。” “尤其是西南边的大战,朝廷的军队已经战败了,恐怕会给他们大的刺激,难免让他觉得朝廷的军队不行,只怕他就不会再老实了。” 张皇后听到这话也有些苦恼,“宁王怎么说也是大明的宁,如果他不造反的话,我们还真的没有办法将他怎么样。” “要不然,陛下您的这个名声,恐怕也不会太好。 弘治天子听到这话,也有些发愁,现在主动权都是在宁王的手上。 他摆了摆手,说道,“没事,他一定会忍不住的,我了解他的性格。” 此时,京城可以说是一片惨淡,西南边打了大败仗的消息传回来了,街头巷尾,茶楼酒馆上面,都是讨论的这些事情。 有百姓叹了口气,说:“就自从成化帝大行了之后,朝廷军队眼看着一天不如一天了。” “打个西南土司竟然打成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人失望。” 商家摇了摇头说道,“朝廷这些年来好像就没有打过什么大胜仗。” “如果非要算,可能赵远松在东南边,也就是在泉州府,还打过几场架。” “不过,赵远松也就打下海盗,打些土匪,上不了台面,最多无非就一千多个人的敌手,跟西南边的米鲁完全没有办法比较。” “就这,竟也算是我大明少有的胜利了。” “如果连赵远松那边都不算的话,我们大明这些年来,可是屡战屡败,完全没有办法跟成化帝比较。” “就更不要说,再往前的几位皇帝了。” 也有些百姓忧心忡忡,说道:“西南边的米鲁眼看着越来越壮大,对我大明来说,肯定是个很大的威胁。” “朝廷是肯定会想办法平定她的,我们这些做百姓的苦日子就要来了。” 在场的人都听得懂这一句话。 米鲁区区一个土司敢挑动大明局势,竟然敢造反,那大明朝廷肯定忍不了他的。 朝廷今天忍了一个米鲁,那明天就会有更多的土司造反,朝廷肯定顶不住。 朝廷这次必须要将那些土司的想法彻底的熄灭,这才是长久之计。 可是米鲁打败了朝廷三四万的大军,如果朝廷还想征讨米鲁,那就必须要调配更多的军队,甚至七八万,八九万,十来万都是有可能的。 有商人想到要调那么多的军队,忍不住说道,“恐怕朝廷还得加税。” “眼看着朝廷再加税,还是得加到我们这些百姓的身上,百姓们的日子只怕会变得更加难过了。” 百姓们心里都有点苦,读书人们都说当今的陛下是个明君,百姓的日子越来越好过。 但事实上,他们自己倒是没有太多的感触。 朝廷把大批的银子放到北边去修城,又要打防备东南倭乱,又要防备西南的土司作乱。 东南边的倭寇经常入犯,导致东南的财赋重地受到极大的打击。 但是,这些事情都还不得不做,朝廷只能够把压力转到他们这些老百姓身上。 现在朝廷的军队又遭遇到了那么大的失败,他们担心的加税是必然会发生的。 也有读书人担心说道,“再加税,只怕百姓的日子不好过,到时候天下恐怕要真的乱了。” “我听说南边的那一位宁王,也是个不安分的性子,不知道他会不会借着这个机会,搞点什么事情来。” 宁王不老实的事情大家都知道,虽然陛下对他一直容忍,但是宁王做事绝对算不上低调。 很多读书人和百姓都听说过他的名声,那人简直有毒,恐怕国事艰难了。 “难道我大明真的没有良将吗?” 有人想说,赵远松是个良将。 但是,实在说不出口,那赵远松打土匪还行,打大仗也没见他有什么本事。 在这个时候,街上却突然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众人抬头出去,都想看一看,在这个朝廷打了大败仗的时候,谁胆子那么大,沿街的敲锣打鼓。 要是婚丧嫁娶那还好说,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难免会被人家认为是闹事。 结果大家把头抬出去一看,发现敲锣打鼓的竟然是顺天府的衙役。 那些衙役一边走一边大喊:“东南大捷,东南大捷,泉州府知府勇毅侯赵远松在海上获得大胜。” “海贼与倭寇联盟大军两万,获八千首级,俘虏六千余人,斩获无计,缴获无计。” 众人听到这话都是一脸震惊。 他们没有听错吧? 他们刚才还在这里讨论赵远松的事情,认为赵远松根本就打不了大战。 可他们现在就听到了什么? 赵远松打败了两万多的海寇? 其实没有那么多,真实情况是只有打败了一万多人,但朝廷也是为了壮一壮声势。 米鲁那边的人其实也就一万出头,也不足两万人,赵远松直接打败了两万人,那么就是在证明朝廷虽然遇到了一些挫折,但是朝廷并不会说就不行了。 伱米鲁再怎么样也是西南土司,你比起那些残忍凶残的倭寇又怎么样,朝廷一样有实力镇压,这就是朝廷的主义。 那些衙役又在墙上贴了公文,就继续敲锣打鼓地走上远处了。 很多人忍不住从茶楼上走了下来,还有很多的百姓涌到了皇榜上面,看着京城里面的百姓识字率很高,十个人里面至少有一两个人是识字的。 但是还是有个读书人把皇榜上面的内容给众人念了一遍,其实这皇榜上就有人跟刚才那个牙医说的基本上大同小异,忧伤人眼。 有商人说道,“这上面的内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会不会是朝廷蒙骗我们,就是为了提这个士气?” 有读书人摇了摇头,说了,“这个事情恐怕假不了。” 一个商人听到这话,有些不太爽,“是吧,你就怎么知道上面的内容不会是假的呢?现在这个形势,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第一百九十八章 得胜归来 第187章 得胜归来 读书人说道:“你连个屁都不懂,还敢在这里胡说八道。” 商人不服气,说道:“好你个读书人,本来是读圣贤书的,张口闭口竟然是污秽之言,成何体统,实在是有辱斯文,你懂,那伱说来听一听。” 读书人嘴角一撇,说,“我是读书人,在国子监读书,有很多东西都是见过的。” “这朝廷上面的公文说内容很详细,一看就是个真事。” “从这些就可以看得出来,赵远松是真的打了大胜仗,并不是什么假事情。” “最重要的是,这上面不是说赵远松斩获无计,收获无计吗?这些事情就更瞒不得人了。” “赵远松终究是要靠岸的,他所有收获都是要运送下船的,无论是俘虏也好,还是战利品也好,瞒不过所有人的眼睛。” “此事一旦是假的,马上就会被人家知道了,朝廷和赵远松怎么会做那么蠢的事情?” “当然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当然是另外一个原因。” 百姓们一听到这话,都有些赞同,可是又有些不敢置信。 那赵远松的本事竟然如此高明? 刚才有人说不相信赵远松能打大仗的,此时脸都有点红,有些倔强地看着读书人,想要看一看读书人,有个什么样的说法。 谁知道读书人听到这话,挺起胸膛来说,“我们读书人的事情,你以为开玩笑的吗?” “别看我们读书人能文能武,赵远松也是个读书人,走的是正统读书路子出来的。”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一个说法,赵远松是年轻一辈文官中的翘楚。” “你想想,赵远松能当年轻一辈文官中的翘楚,这本是比普通的读书人还要高明。” “他打败一两万名倭寇,那算个什么事情?不费吹灰之力啊。” 在场的百姓们听到这话,都发出惊叹声,如果读书人没有说的那么拽,他们可能还不相信。 读书人说的那么拽,他们竟然真的相信了这些事情。 那读书人大手一挥,说道,“看来这样子,想要平定西南,还是可以靠我们这些读书人。” “我看想要平定米鲁之乱,非要赵远松的出手不可了,别人都不行。” 他这话一说出来,周围的人竟然都点了点头,无论商人也好,读书人也好,百姓也好,都竟然十分赞同。 虽然他们听说赵远松是个贪官,但是朝廷上哪个官不贪,他们对这些事情几乎陷入这种麻木当中。 他们自己也考虑过,如果是他们千辛万苦考上的进士,那他们也得做这样的事情。 虽然有些人还能够秉持心中的信念,不搞什么祸国殃民的事情,但是收收冰敬炭敬,接受土地投献,这些应该是没有太大的问题了吧。 起码他们自己心里认为,这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不过他们还听说赵远松有一些别的爱好。 就比如说,他们听说赵远松都快三十岁了,还没娶妻,这在大明来说,绝对是一个很大的新闻。 他们都怀疑赵远松是不是有什么怪异的癖好,就连一些很崇敬赵远松的读书人,心里对此也是颇有意见的。 现在赵远松仿佛已经成为了年轻一辈官员中的榜样,也代表着年轻一辈读书人中的脸面。 可是赵远松这脸面是真不要脸面,就算真的有什么怪异的癖好,那也该掩饰一下,至少应该娶个妻,可他偏偏这样梗着,这算个什么事啊。 第二天,朝廷上的六部尚书,还有几位阁老都进入到了皇宫当中。 前天是确实太晚了,没来得及讨论这个事情,现在也到了该讨论的时候。 但是,大家看了看对方的表情,发现对方的眼睛里都有血丝,显然最近睡得不太好。 确实是前天的事情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冲击,他们这两天都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休息得肯定不是有多好。 不过休息得不好,但是大家的精神还是不错的。 弘治天子看向在场的阁老说道:“现在赵远松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我们就应该讨论一下到底是派谁去打米鲁。” “现在有两个选择,就是之前说的,要不就让赵远松带兵靠近江西,给宁王压力,让他不要乱搞,从南京或者南方地方调兵去打米鲁。” “第二个,直接让赵远松带兵去打米鲁,让别的官员带兵南下,靠近江西给宁王一些压力,让他不要胡作非为。” “你们觉得这个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办?” 在场的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刘健忍不住对着弘治天子一拱手说道,“陛下,这个事情一会儿看恐怕还是得赵远松出马。” 弘治天子的眉头皱了皱,刘健说这话没头没尾的,他都没听明白。 “你这话说的,朕听得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到底是派赵远松去打米鲁,还是派赵远松去威逼宁王?总得说得清楚些。” 刘健的脸上露出几分尴尬,连忙说道,“陛下,是臣刚才话没有说清楚。” “臣的意思是米鲁打败了朝廷的几万大军,对朝廷的名声造成了极大的打击。” “朝廷绝对不能够再战败了,如果朝廷再战败,哪怕将来打败了米鲁,恐怕西南的那些土司也会蠢蠢欲动,所以我们这场战只能赢不能败。” “赵远松已经显示出了他的才华,米鲁手下的人是能打,但是跟那些倭寇海盗应该差的也不远。” “赵远松带兵去打米鲁,臣相信还是很有希望获胜的。” “而派其他的官员,却有很多不太好的地方,就比如很多我们看来合适的官员,他们其实也没打过什么大仗。” 弘治天子皱了皱眉头,事情确实是这样。 别看朝廷好像四面楚歌的,北边的人不老实,东南西南的都不老实。 西南边那一群有经验的,打过大仗的,现在都已经被人家米鲁给一锅端了,其它的其实都是小摩擦,官员们都没有打过大仗,如果真的算起来打过大仗的,好像也只有赵远松了。 弘治天子想了想,“只是赵远松那边刚刚回来,去西南边作战,好像有些不近人情。” “他的军队都还没有经过修整,怕是有些不太妥当吧?” 刘健叹了口气说,“陛下,其实要派赵远松去打仗还有另外一个好处。” “那就是赵远松现在才打了大胜仗,之前又打了土匪,还有剿灭过叛军的经验了。” 这个话刘健自己都觉得有点尴尬,说道:“虽然那次叛军的规模也并不大,但是赵远松毕竟有这个威名在。” “赵远松的军队虽然有些疲惫,但是以我估计休整个半个月应该也差不多。” “朝廷现在不缺这半个月的时间,给他半个月也未尝不可,重要的是赵远松的威名在,有他在就可以提升士气。” “将领们与地方的官员,听说是赵远松带兵,估计士气会高涨。” “臣听说一个事情,现在朝廷里面,无论是读书人也好,贩夫走卒也好,或是商人也好,都认为想要打败西南的米鲁,那非得赵远松出场。” “虽然,这都是泛泛之谈,但是也能代表一些东西,咱们也可以看得出来,赵远松如果亲自带兵出发,肯定会对士气造成极大的好处。” “如果只派他威压宁王,只是有些浪费了,派别的军队去戒备宁王,也是一样的道理。” “最重要是,派出一个能打的,有经验的,有威望的将领去跟米鲁作战。” “现在南方的地方卫所兵,作战能力恐怕堪忧,但是赵远松的军队就不一样,那么多场厮杀,已经给他与他的军队带来了足够的经验,马上就能用。” 弘治天子听到这些话终于被说服了。 他其实并不排斥赵远松带兵作战,他只是担心一个事情,说道,“赵远松带兵去打米鲁,倒也是可以,只是他打败米鲁之后,贵州应该怎么办?” “总不能任命他为贵州巡抚吧?” 在场的官员相互都看一看,道理确实是那么个道理,让赵远松去打米鲁可以,但是如果把赵远松留在贵州当巡抚,那就是有些浪费了。 像赵远松这样的人才,最好还是调回沿海,去继续主持海运的事情,才好继续为朝廷提供源源不断的银子。 那边的李东阳走出来对着弘治天子一拱手说道,“陛下,这个事情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咱调个巡抚去贵州布政使司就行了。” “赵远松负责打仗,那巡抚之后就留下来治理百姓,这样一来这就不成问题了。” 弘治天子也是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也可以。” “算算时间,过几天赵远松应该就回到泉州了,朝廷既然已经决定派他为将,那也得先写封信去泉州府,问一问他对这场战争到底有什么想法,看看他有没有什么需要朝廷协助的事情。” 这本来也是应该的事情,大臣们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从古到今,哪有派将领出去打仗,却不听将领意见的。 这是一场大型战争之中,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决定成败。 朝廷已经不能够再经历一次失败的,就像刘健说的,如果朝廷这次征讨米鲁,若再一次迎来了失败,那么西南边就会彻底乱起来了,这是朝廷绝对无法忍受的。 朝廷的飞鸽传书很快就发了出不去,赵远松现在仍然漂泊在海上,他是没有办法收到这个飞鸽传书的。 因为他在海上,船的位置是移动的,他就算带着鸽子笼,鸽子也找不到回去船上的路,所以朝廷只能够把飞鸽传书先发到泉州。 不过,赵远松几天之后返回泉州府,应该就能够收到的飞鸽传书了。 七天之后,就在万众的期待当中,泉州府组织了大量的百姓官员商人在岸边等待着。 他们已经通过赵远松发回来飞鸽传书,知道赵远松打了一个很大的胜仗。 商人们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百姓们的心也安定了下来,官员们的官职也总算是保住了。 就在赵远松的飞鸽传书回来了之后,接下来几天,整个泉州府里面的百姓,几乎都沸腾了。 百姓们和商人们都开始饮酒吃肉放鞭炮,庆贺这难得的胜利,为自家的知府喝彩。 等到赵远松的船真靠岸的时候,码头上可以说是人山人海,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好一副热闹的景象。 当赵远松踏上土地的时候,百姓和商人们发出了震天般的喝彩,可赵远松却一股疲惫感涌上了心头。 在海上,赵远松一直提着心,还没觉得有多疲惫,但是真踏上了土地,感觉到安全了,疲惫感就会涌上来。 不只是赵远松,几乎所有船员都是一样的。 不过,赵远松看着迎接自己回来的百姓整个人还是感觉到十分高兴的。 当他再看到停靠在码头上的庞大舰队,他的脸上也充满了欢喜,这里面有三分之一的船是他这次出海的收获。 如果他自己做造船,想要造出那么多船,短时间内是根本不可能做得到的。 只有像这种去抢一抢别人的,才有可能让自己的船队快速的涨起来,虽然这些船的质量比赵远松自己造船厂造出来的船,质量是差了很多,但是这些都可以以后替换,这仍然是一股很大的财富。 就算赵远松以后造船厂造出了更多合格的船,这些船也不会浪费,会被出卖给一些商人,就是当做渔船卖也是划算的。 最重要的是,赵远松这一次带回来的财富,实在是太多了,甚至超出了他自己的预期。 户部派来的官员早就在等着了,赵远松也想借着这个机会提升一下百姓和商人们的士气,他摆手,船上不停的往码头下运送着大量的物资,还有沉甸甸的箱子。 赵远松想跟跟百姓们拱手,与商人们交谈,还勉励了一下打胜仗的官员,一路的往里面走去。 赵远松看见那么多人来迎他,每个人的脸上都有充满了笑容,赵远松也看得出,这些笑容恐怕还真是发自内心的。 他也是心中感动,百姓们来这里接他,看来都是心甘情愿,这是让他有些始料未及的。 就算这些百姓真的不是自愿来的,而是被泉州府的官员强行组织来的,他其实也不会生气。 无非就是下面的官员想讨好他而已,怎么说也是一份心意,他自然不会打击官员们的积极性,他还需要这些官员做事呢! 但是假的终究是比不上真的,百姓能够自愿来这里接他,这是对他的器重,对他的信任,他心里不可能一点感触都没好。 他能够受到那么多百姓的爱戴,也足以让他感觉到十分很骄傲。 正在此时,那边还在往下运送箱子的士兵,却搞出了个事情。 那几名士兵正在运送一个箱子,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箱子太重了,还是几个士兵没有把控好。 原本是通过吊臂手动的把箱子往下运的,但是箱子却没有被抓稳,重重地从船上掉了下来。 那么高往下掉,这里面的物资又那么重,箱子肯定是承受不住这样的重量了,当场就摔爆了。 一股白花花的东西向四边飞溅,有士兵被打中了头,还发出了哎呀的一声惨叫。 众人抬眼看去,竟然发现那箱子里面。装的都是满满当当的银子。 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摆在所有百姓的面前。 他们看到了什么? 原本他们觉得赵远松能够得胜归来,就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但是赵远松竟然有那么大的收获,这就远远超出了他们的心理预期。 因为他们看见旁边这样的箱子还有很多很多,多到可以亮瞎他们的眼睛。 所有人眼睛里都露出了羡慕,甚至是贪婪的眼神,但是看见那么多士兵,他们自然不敢下手,还是压制了自己心中的贪念。 凡事论迹不论心,百姓们有这样想法也是情理之中的,但是动手?他们也是真不敢动手。 不过,很快就有百姓欢呼了起来,欢呼声越来越大,他们都知道赵远松挣的银子越多,百姓们的日子越好过。 商人们也看到了那一幕,原来做贸易真的是有利可图的。 商人们看着赵远松的,想起赵远松从他们手上收购物资的时候,虽然出的价是正常的市场价。 虽然这也帮他们挣了不少的银子,但是现在看来,赵远松挣的银子是真的多啊。 如果是他们自己出去做这个买卖的话,他们挣的肯定更多。 他们看到那里的银子,箱子堆得跟小山一样,甚至不是一二千万两的事情了。 他们也听说有一部分是战利品,但是做买卖挣的也肯定不少。 只可惜了,杨赵远松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打算让他们商人自己去做这个事情。 当然,他们也没有船,也没有这个能力。 朝廷虽然说是开海,但是只允许泉州府做这个事情,并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开海。他们能够做的就是把物资卖给赵远松 他们叹了口气,心里明白,不能够再多想,再多想那就不好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尾巴翘起来了,将领。 第188章 尾巴翘起来了,将领。 商人们尤其是不能在赵远松面前露出不满,能够跟赵远松做买卖的人有很多,赵远松代表是朝廷。 他们只能够安慰自己,赵远松挣了那么多的银子,肯定大部分也是上交给朝廷的,他们也没有办法通过朝廷来扳倒赵远松。 所以,他们只能够拿到他们本应该拿到的银子,免得为他们自己惹来祸端了。 而官员们看着周围的欢呼声,再看向赵远松,眼神之中也有一些微妙,一副我懂得的表情。 赵远松有些苦笑,他明白作为这些官员都是误会了。 恐怕就是官员都觉得刚才那一幕可能是赵远松故意安排的,就是为了显摆显摆,但是赵远松是真的没有这样做。 他也没有在意,摆了摆手。 他知道解释也没有意义,每个人都只愿意相信自己想到的东西。 赵远松想登上高台再讲几句,他之前每次打胜仗的稿子。 可这个时候,远处却涌过来了一大群人。 众人一看,那些人身上都穿着东厂的衣服,领头的人,身上只穿着太监的衣服,太监手上没有圣旨,但是一脸的喜色。 他来到赵远松这里,赵远松对他一拱手,这孟喜林对赵远松和身边的朱厚照也是一拱手。 在别人面前,他的尾巴可以翘起来,但是在赵远松和朱厚照的面前,他这尾巴可是万万不敢翘的。 他扯着公鸭嗓大声喊道:“陛下口谕,赵远松接旨。” 赵远松一愣,明白了这里面的关键。 恐怕飞鸽传书是没有办法把圣旨带过来的,最多只能带来一封飞鸽传书,但是飞鸽传书不宜拿出来当圣旨使用,以免有失体统,所以只能够变成口谕。 之后有可能会补上圣旨,也有可能不会,但是这个宣布的事实不会改变,这就是朝廷和陛下的意思。 他连忙下拜说道:“臣接旨。” 孟喜林扯着公鸭嗓大声说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泉州府知府勇毅侯赵远松率军出征,平定倭寇与海盗祸乱,有大功于国,今爱卿以胜归来,朕知之,甚为欢喜……” “………封赵远松为高凉郡公,赏飞鱼服一领。” 接下去,孟喜林倒是没有宣布赵远松手下将领们的,上次只是说了一句,“将有功人员的名单已上报至朝廷,朝廷在进行封商。” 不过大家倒是没有多少失望,反倒是变得十分兴奋了起来。 朝廷这样的做法,本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按理说,赵朝廷也应该等到功劳的名单上报再赏的。 赵远松首先被封为郡公,还被赏赐了飞鱼服,也代表着一些特殊的含义。 那就是赵远松的升官都升那么高了,他们这些立功将士,朝廷绝对不会亏侍的,这就是朝廷释放出来的信号。 别看赵远松好像只是爵位升了一级,赏了个飞鱼服,但是这赏赐可相当不差。 赵远松才二十九岁,总不能给他封个国公。 给他封个国公以后想要再往上升,那就不好升了。 最重要是那件飞鱼服可不是像大家所想的一样,就是普通锦衣卫穿的那套黑衣服。 而事实上,普通锦衣卫根本穿不上飞鱼服,他们只能够穿锦衣卫的制服。 只有锦衣卫的高级官员,才有可能穿飞鱼服,但是样式也跟朝廷赏赐给文官和高级武官的不一样。 赵远松这个飞鱼服上面的鱼,其实并不是普通的鱼,而是鱼龙,也就是看上去像鱼又像龙。 普通的文官可能努力一辈子,都得不到这样的赏赐。 按照礼数,赵远松感激了陛下,赏了孟喜林与其属下,周围又是一阵沸腾。 赵远松顺着这个机会,便宣布今天夜里犒赏军队,大庆三天。 接下来,三天他们可以放开的吃喝。 刚才孟喜林也说了,朝廷允许赵远松可以先发放一些赏银,至于有功之士的官位,当然是朝廷来定,而不是他来定。 在回来的路上,军队里面的文官就早已经统计好了战功,接下来的三天,各将士都会一一得到赏赐, 而赵远松把这个事情交给了朱厚照。 朱厚照其实也是明白赵远松的用心良苦,赵远松这是帮朱厚照在将领在士兵面前刷脸了。 同朱厚照心中也是感激,没有推脱,他知道这个事情要是不答应,可能不是好事,他答应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赵远松如果真想留在大明,不需要那么多面子上的东西,更重要是里子上的东西。 而他这个太子,将来是要当皇帝的,却是需要面子上的东西,树立光辉的形象,让更多的将领归心于他。 两个人可以说获取所需,这也是某一种方面上的默契。 只是除了赵远松升爵与将士赏银发放之外,赵远松也收到了朝廷来的飞鸽传书。 他看到这里面的内容,倒是考虑了两天。 带兵打仗由不得半点马虎,方方面面都得考虑到,要不然就是对自己的不爱护,也是对下面将领士兵的不爱护。 他并不会因为自己是后世来的人,又因为自己武器装备先进,就看不起米鲁。 别看米鲁只是西南边区区的一个土司,但几万的朝廷军队都败在它手里,可以看得出这人也很有智谋。 赵远松如果真决定要去打他,那也得考虑到方方面面。 三天之后,朱厚照已经把所有的赏赐处理完了。 他来到了赵远松这里,是赵远松专程把他找过来的,有事情要找他商议。 等到朱厚照来的时候,他发现几乎泉州府下还有高级将领和高级官员全部已经来到了。 只有一个唐善法没有在这里,不过唐善法本来就不属于赵远松下属,只是被借调过来的。 官员和将领都看见赵远松,赵远松能把他们找来,这里是肯定有事情要找他们商量的。 赵远松把手里的飞鸽传书递到了旁边朱厚照手里,在场的官员看到赵远松的动作,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应。 赵远松一直都这样做的,仿佛在泉州府,朱厚照才是二把手,但其实朱厚照在泉州府也根本就没有什么官职。 这个怪异的现象,他们曾经也考虑过,但是他们没有人敢多问这种东西,如果问出来,人家还以为你对朱厚照有意见,这也是个不好的事情。 怀着与自己无关的心态,所以也没有人往心里想。 朱厚照也很自然的接过飞鸽传书看了起来。 他看着里面的内容,表情也有些凝重,随后他又把那一封飞鸽传书递给了身边的官员们轮流看。 这个过程中倒是有些尴尬的,有极个别的将领其实不认识字。 他们本来都是海上的海盗,不认识字也并不影响他们做海盗头子,在海上识不识字,往往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是够不够狠,有没有脑子。 但他们也不想暴露出自己不识字的事情,也假模假样的看了一番。 飞鸽传书有没有拿倒,他们也不知道,反正这个这个飞鸽传书,传到焦俊堂那边的时候是倒的。 他把那飞鸽传书重新倒回了正面,那几个将领脸色瞬间就涨红了。 赵远松也勾勒出了几分笑容,毫不犹豫就踢破了他们的可怜的自尊心,说道:“加入了大明军队之后,还是得学一下认字。” “你不认字。往上升也很难,军令都看不懂。” “这是一个好机会,你们现在立下那么大功劳,但拿不拿得住,那得看伱们自己。” “若不认识字,以后签署什么公文,被人家坑了,那你们麻烦就大了。” 几个将领听到这话都低下了头。 他们明白赵远松说的这个话,好像是直接戳破了他们不识字的事实,但其实也是为了他们好。 如果不是为了他们好,不是真正把他们当成下属,赵远松也懒得说这么句话。 有两三个将领走出来,对赵远松一拱手,说,“公爷放心,我们回去之后。马上找几个教书先生,好教我们认字。” 赵远松摆了摆手让他们坐回去,顺便说道:“没事,就算不识字,你们混到现在,也不是依靠你们识字的本事,是靠你们手上的刀子。” “认字是要认字的,但也不必太过着急,回去找读书先生慢慢教你们就是了。” “也不必学什么太深的知识,不要求你们所熟背四书五经,简单的军令得看懂。” 将领们都是点头。 等到这个小插曲过去了,朱厚照看着赵远松说道,“兄长,看来朝廷是打算让你带兵去打米鲁了。” 听到这话,那边的孟狗儿走了出来,对着赵远松和朱厚照拱手大喊,“公爷,我觉得朝廷的这个做法是对的,米鲁那边再怎么强大,难道他们比我们强大?” “我觉得如果是公爷你亲自带兵出马的话,这就是一个了不得的大功劳,也好让天下人看一看,我们泉州府所属军队的厉害。” 孟狗儿刚好就是靖海卫下属,与其说是让他人见识一下泉州府下属军队厉害,还不如说他想让天下人来见识见识他们靖海卫的厉害。 靖海卫连续打了几场胜仗,屁股已经叫翘起来了。 赵远松显然有点不太高兴,骂道:“滚回去坐着。” 孟狗儿听到赵远松这样说,低下头灰溜溜的回去,只看赵远松看见在场的将领们,“这也是我想跟你们说的。” “打赢几场仗屁股就翘起来了,竟然以为自己就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就你们这种心态,早晚有一天会害了你们,到时候找个人给你们收尸都没有。” “那米鲁在西南边打了那么多的仗,你以为人家是吃素的吗?” “我大明朝就真的没有名将了?那也未必吧,我看西南边之前的大明将领打得相当不错,米鲁也节节败退。” “如果不是米鲁用了一些计谋,恐怕米鲁已经被平定了。” “再说,人家米鲁本来就是西南土司,对贵州的地形十分了解,咱们要是去打仗,对地形也不熟悉,就算找个向导也还是比不过人家的。” “就你们这种心态,我怎么敢带你们去打仗?” 将领们听到这话,无论心里服不服气都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说什么。 朱厚照也已经感觉到军队里面这种浮躁的气氛涌现出来了,所以也没有帮下面的军队将领说话。 赵远松看到这些人仿佛都已经知道错了,又说道:“当兵打仗的,什么时候都要懂得谨慎,狮子搏兔尚且用尽全力,这个东西你们要记得。” “此外,我们本来就是朝廷军队,朝廷调拨我们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这毫无怨言。” “只是下面的兄弟刚刚打了场仗回来,身体能否支撑?” 将领们一听到这话,马上又来劲了。 白鹤高跑出来对着赵远松一拱手拍胸膛保证,说道:“公爷,只要你一声令下,兄弟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反正都是为朝廷效力,朝廷又不会少了我们的赏赐。” 说着。白鹤高偷偷的看赵远松一眼,他说这话有点违心了,大家的眼神都微妙了起来。 出海打仗是肯定能挣银子,但是去打米鲁挣不了多少银子,反倒会有大批物资的损失。 这得看赵远松愿不愿意去朝廷争取给他们的赏赐。 如果朝廷不愿意的话,那他们打米鲁也是亏的。 虽然他们没有明说,但是刚才他们说这话就流露出了这个意思。 赵远松一摆手,说道:“你们这些需求我都会跟朝廷说,至于朝廷答不答应,我只能说尽量争取。” 将领们都笑的起来,赵远松说尽力帮他们争取,那自然就不会骗他们的。 他们估计朝廷肯定会答应赵远松的请求,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朝廷要是真不答应,他们也没什么办法。 反正他们是肯定不会亏的,到了他们现在这个位置,至少也能升个千户,说不好还能是世袭锦衣卫小旗,锦衣卫百户什么,对于他们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只是下面的士兵委屈一点,拿得赏银,少一点,士气低一点而已,这也是他们没有办法改变的。 白鹤高说道:“公爷,现在朝廷的军队对那米鲁都无计可施,咱们军队不出去,谁也能平定米鲁,我觉得朝廷是舍得的。” 赵远松摇了摇头,这些狗东西还是没有听进他的话。 “没有了张屠夫,还吃带毛猪不成?” “朝廷军队的猛将之多,不是你们可以想象的,你们别以为只有你们能帮朝廷解决了大麻烦。” “朝廷派其他人去也一样可以,别想太多了。” 赵远松这个话倒是没有假,在历史上,朝廷确实从南方调了八万军队,彻底平定了米鲁之乱。 将领们听到这话,可是有点不太相信,但还是不敢顶嘴。 赵远松摆了摆手,说道,“好,也不说了。” “最近让士兵们好好修整,不要过于劳累了,别给你们半个月时间,把整个人都给弄废了。” 赵远松说的话,在长场的将领都明白,这过去的三天,朱厚照给所有的有功将士全部发了银子。 有相当一部分人士兵拿到银子之后就开始买田买地,但是也有相当一部分人就在城里面消费起来。 最近这段时间,窑子里面的粉头受老大罪了,一个两个的身体都受不了了,不是嘴巴肿了,就是下不了床。 有很多的娱乐场所都开始实行限量限时供应了,实在是顶不住啊,大家都是人,总不能把人往死里面弄。 这个事情看来传得有点远,都传到赵远松这里了。 赵远松要是不提起还好,一提起他们怎么可能不尴尬。 在场的官员们都走了,赵远松看着旁边的朱厚照笑道,“朝廷的意思是让你留在泉州府,主持泉州府的运作。” 朱厚照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苦笑,看着赵远松说道,“兄长,要是以前的话,这命令我绝对不能听他的。” “当带兵打仗的事情,我最是喜欢了,但是我也明白陛下的良苦用心,那我留下来就是了。” 虽然是这样说,但是朱厚照的脸上显然有些失望的。 赵远松拍了拍他肩膀说,“你也不必失望,西南边的米鲁看起来闹得凶,其实也不过就是那么一回事。” “我跟他们那样说,也就是为了不让他们太过轻敌而已。” “可实际上,我刚才说的是真的,就算没有我们,朝廷调别的军队,也一样能够把米鲁给平定了。” “我们最大的敌人,还是北边的瓦剌人,这一点你得明白。” “现在我们拿到了不少银子,朝廷那边允许我们再扩近三万海军,军队数量会到达五万人。” “朝廷是看到了开海的收益,打算下大本钱了,相信也是我们靖海卫的战斗力让朝廷心动了。” “这些靖海卫,将来很有可能跟北边的瓦剌交战,到时候那才是你的主场。” “这三万人就交给你负责招募吧,训练也由你负责派人训练了。” 朱厚照苦笑了一声,那他的事情还真不少。 朱厚照看一下赵远松,说道:“不管怎么说,米鲁那边还是凶名赫赫的。” “那么多我大明的高级官员都毁在她手上了,兄长如果真的要去跟他打仗,那得多带点人马。”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道,“人马我自然是多带了,我打算带两万人马。” 兄弟们,一号了,求个月票! 第两百章 出征的条件 第189章 出征的条件 “这一次平定海盗联盟的靖海卫军队,共计一万一千多人,我全部都带走,只给你留下泉州卫与新兵。” “还有我们俘虏的那七千多名海盗联盟的士兵,我也要全部带走。” “其他的,就是一些零零碎碎的人了,另外我对朝廷还有几一条请求,我会写信回去告诉朝廷的。” 朱厚照有些担心,说道:“海盗联盟的人才能被我们俘虏,怕是用的不太顺手吧?” 赵远松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如果去别的地方,这些孙子还有可能跑路,我们带他去西南那边,他们想跑都跑不了。” “何况,这些人员其实是很合适的,我们可以把他们给打乱了。” “跟之前已经投靠了我们的那些海盗,就是赵金叉他们那些人的手下再一次进行混编。” “这些海盗可比我们大明的卫所兵不知道好哪里去了,凶残顽强不要命,这就是他们的特色。” “那些土司手下的士兵也是如此勇猛,没有点本事还真奈何不了他们,所以他们是最适合的兵员。” “至于如何降服他们,我还是有信心的。” 朱厚照听到这话,也不再多劝什么了,如果赵远松没有信心,肯定不会这样做的。 赵远松回到了自己的房子内,提笔写了一个飞鸽传书,送回了朝廷之中。 两三天之后,飞鸽传书回到了朝廷,陛下第一时间召集了内阁和六部的尚书。 弘治天子已经看过飞鸽传说里面的内容了。 他把那封飞鸽传书递给了在场的刘健。 刘健没想到赵远松写回来的飞鸽传书里面,记录的内容还挺多,也就是说,赵远松的要求还挺多的,甚至多到有些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弘治天子看向刘健说,“首辅,你就给诸位念一念赵远松的要求吧,也好让大家讨论一下,免得飞鸽传书传来传去的时间太久了。” 刘健听到这话连忙说,“臣遵旨。”然后便开始读起了上面飞鸽传书的内容。 只看刘健说道,“赵郡公答应会从泉州府他带兵去打米鲁,并且他说下面的士兵和将领们士气高昂很有斗志。” 在场的将领还有官员们听到这个话,都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官员们是想着赵远松打仗的本事不小,那米鲁看起来那么凶,恐怕也只有赵远松这样的将领去跟她打,才算是比较稳妥的。 这将领的想法则更是简单了,那米鲁看起来有点凶,是块硬骨头。 陛下真让他们去跟米鲁打仗,他们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的,但是如果可以不去跟米鲁打仗,他们心里更是极为高兴的。 他们早已经不把米鲁,当成一个普通的土司看待了,一个普通的土司,不会有这样的脑子。 如今赵远松愿意去扛下这个事情,那么他们就从中脱离了出来,这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情。 弘治天子也忍不住点头,说道,“赵远松对朝廷还是很忠心的,士兵们虽然很疲惫,但是朝廷派他们去打仗,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已经答应了这个事情了。” “算起来朝廷对他们也算是有一些亏待了,就连赏赐给他们的银子,那都是他们自己挣回来的,朝廷算是坐拥了渔翁之利。” “这一次他们从海上回来,无论他们去打米鲁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都好,该给他们的东西不能少,朝廷可以从重赏赐。” 弘治天子这话一说出来,在场的官员和将领眼神之中都流露出了几分羡慕。 弘治天子一句从重奖励,可以让那些立了功的将士们的官职,再往上升半级。 如果没有这弘治天子的这句话,他们可能还要多熬几年呢。 刘健又是一拱手说道,“臣遵旨!” 说着,弘治天子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 刘健看了飞鸽传书里面的内容,又叹了口气说,“接下来就是赵远松提出的一些请求了,赵远松提出,他这一次带两万军队出征,但是他认为这是不足够的。” “他希望朝廷可以再调配两万军队,这两万军队基本上不用参与进攻作战,而是负责防守。” 原本赵远松的部下,每攻下一个地方,就需要留下一部分的兵马,留在当地驻守。 他不希望是他自己手下的人马留守,因为这样的话,会削弱他的进攻能力。 大臣和将领们议论纷纷,他们不是觉得赵远松这个要求过分,反倒是觉得赵远松这个要求实在是太简单了。 他们原本估计去进攻米鲁,需要八九万的人马,但是到赵远松这里,直接就少要了一大半。 赵远松竟然说三万人马,就可以将米鲁平定了,这有些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就连李东阳都跑出来对着陛下拱手,说道,“陛下,赵郡公这是不是有点嚣张了?他刚刚打了个大胜仗,难免小看了米鲁。” “可是米鲁在西南边混了那么久,对西南地形很熟悉,又刚打了个大胜仗,显然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赵郡公毕竟太过年轻了,立下的功劳也足够多,还当上了郡公,难免小觑的天下英雄,这样的心态是万万要不得的。” “就现在看,他下面的将领也没有劝一劝他,看来无论是他,还是他下面的将领,都有些飘了,小看敌人就可能招致失败。” “陛下还是得给他写个信,好好提点提点他,朝廷不能够再容忍一次失败了。” “他只要朝廷估计中的一半人马,就把米鲁给平定,我与诸位同僚都觉得有点不太现实,大家都还是觉得谨慎为上。” 其他的大臣听到李东阳这么说,也都附和地点了点头,显然十分认同他的说法。 有时候将领要兵要得太多了,他们心里也发虚,要得太少了,他们心里也彷徨,这种想法看起来很矛盾,但是其实也很合理 弘治天子倒是认真地考虑了起来,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道,“虽然不知道赵远松是出自什么样的原因,但是赵远松觉得他有这个本事,那朕觉得答应他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朝廷还能够减少对于这场战争的支出,这是一个了不得的大好事情,朝廷最近这几年花的银子花得太猛了,百姓们的压力也太大,是时候让百姓们好好喘上一口气了。” “甚至朝廷都不需要从北边派军队去压宁王了,直接从南方调军队就行了,朕觉得这个事情是可以的,赵远松既然只需要两万人马协助他,那就给他两万人马。” 在场的将领还有官员们,本来还想再劝,但是他们看到弘治天子都这样说了,他们倒也没什么好说的,再说多有点离间人家君臣的意思。 陛下转眼看一下刘健,想看一看赵远松还有什么样请求,果然刘健又接着说道,“赵远松那边还需要指定他的监军,他提出了监军人选,是福建镇守太监孟喜林。” 众人听到这话,也是皱了皱眉头,这个要求听起来都觉得很过分。 赵远松出兵跑那么远,是肯定会需要监军的,而这个监军一般都是太监。 但是像现在的这种情况,竟然是负责带大军的主帅提出指定监军。 这种情况可以说,在大明朝几乎没有发生过,众人很快都明白了赵远松的担心。 这一次在西南搞出了那么大的祸端,虽然看起来不全是那镇守太监杨友的罪过,但事实上那杨友是要负很大责任的。 如果不是那贵州监军杨友最后搞出来的骚操作,也不至于全军覆没。 赵远松不希望朝廷派出一个不熟悉的镇守太监去到他身边,怕影响到他的指挥作战,这是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也是很多将领梦寐以求的事情。 众人都看向了弘治天子,倒是没有提出太多的意见。 这个事情得让弘治天子来做决定。 因为镇守太监这个事情,本来就是君王乾坤独断的,不需要放到朝廷上面说,答应和不答应都是陛下一个人的意思,与其他人无关。 弘治天子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直接说道,“这个事情朕答应了,朕会下一道圣旨给孟喜林,让他老老实实的跟着赵远松去打仗。” “他跟赵远松已经合作过很多次了,上一次倭寇入犯泉州府,他还立下了不少的功劳,由他去赵远松身边担任这一个监军,朕也是放心许多。” 众人也没有劝,这个事情反倒有点反常。 这一次赵远松开了这样一个头,对他们是很有好处的。 现在陛下能够答应赵远松,那么以后他们有这个需求,陛下会不会答应他们呢? 有了先例,后面的事情就好操作很多,这个道理他们不可能不懂,所以几乎所有人都是闷声大发财。 他们也评估过赵远松不会造反。 既然如此,他们也不投多讨论了。 刘健又看下飞鸽传书里面内容,竟又沉默了一下,好像这个事情反倒是他最为难和最舍不得的。 这让大家心里都有点好奇,赵远松到底提了什么样的要求。 果然,刘健又说道,“赵远松还提出了第三个要求,这一次他需要一千五百万的银子作为军费。” “这些银子里面也不全部都是赏银,另外还包括粮草运输等等的事情,他全部自己搞定,不需要朝廷另外支配银子。” “这些银子也是从这一次的战利品中直接扣除。” 众人听到这个说法,他们才明白刘健为什么脸上一副舍不得的样子,眉头才是真正的皱了起来。 这赵远松要求的东西还挺多。 他要了军权,总共四万军队那也不少了,然后还找陛下要了相熟的镇守太监做监军。 你现在竟然还要自己负责军费。 这实在是让他们有些难以接受。 可是弘治天子依然是考虑都没考虑了一下,直接说道,“朕也答应了这个事情。” 在场的大臣们甚至都没想到,陛下竟然又再一次那么豪爽,这是对赵远松有多么信任呢! 也有一些大臣心里面都有些担心,说道,“陛下,这有点不太符合规矩吧!” “再怎么样,朝廷也应该派出一个转运使,负责他的粮草转运。” “如果没有朝廷国库,他自己怎么转运粮草?” “这怎么想都有点不太对劲?何况这一千五百万两银子这也太多了。” 在场的官员和将领们听到这话都是点了点头,是啊,这要是放在往年,那就相当于朝廷大半年的税收了。 他们听着这话心里都感觉到心疼的很。 何况赵远松这样的要求实在是过分,朝廷控制的主帅,无非依靠两个东西,第一个就是临军,第二个就是后勤物资。 如果前面的大军主帅有什么不对劲,监军就可以当场拿下对方,又或者说监军做不到这个事情,那么就断了他的后勤补给。 可是弘治天子看一下他们,说,“诸位爱卿,伱们也知道,我们之前已经在米鲁的身上,吃过一次大亏了。” “我们的损失有多少,你们应该也想过。” “就上次那么大的损失,若不是赵远松他们这一次回来带回来了大量的银子,咱们本来麻烦就大了。” “赵远松打仗你们也是知道,他向来都把银子当成战斗力,给士兵们许诺顶格的赏赐。” “就但是他的方法也是证明有用的,那些士兵为了拿到银子,便变得凶残不要命。” “他的这种制度,甚至让朕想起来了六国中的大秦,大秦军队也是那么勇猛无畏。” “赵远松既然提出了什么请求,那咱也不好给他拖后腿,何况朕相信,赵远松没有造反的想法,这个事情朕都答应他了。” 其实弘治天子也有自己的心理打算,他确实是希望这场仗打赢,毕竟这场战如果失败了,后果实在太严重了。 另外,他不但相信赵远松不会造反,也相信赵远松就算会造反,事情也闹不出多大。 因为那赵远松之前把所有的军队全部交给了太子管理,这些军队的领兵将领孙铭,也是太子身边的太监。 孙铭虽然认了赵远松做干爷爷,但是还有很多下层的军官,也都是太子亲自选拔的。 想必,赵远松自己也能想通这里面的关键,所以才会这样的有恃无恐。 想到这里。陛下脸上露出了几分尴尬,听太子写回来的信说,赵远松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 不过,他虽然尴尬是尴尬,但是他也觉得知道赵远松不是个蠢货。 他们做的事情自以为很隐秘,实际上也还是有很多漏洞的。 赵远松要是这里都没发现出来,那才是不太对劲的一个事情。 所以赵远松现在才敢光明正大的找他们要钱要权,原因也是很简单的,那就是告诉他,他自己没有什么样的野心,也值得他相信,这也算是反其道而行之了。 刘健看弘治天子说道,“陛下,要求已经说完了。” 这倒是让弘治天子一愣,说道,“那要求也不多嘛,数来数去也就三个要求。” 下面的官员与将领们听到这话,都觉得都感觉像是吃了一个死苍蝇一样难受。 就这样还叫要求不多? 哪个将领出征之前,敢向陛下提出这样的要求? 兵权,监督权,还有军队的后勤大权,全部都被他赵远松一个人手里掌握了。 赵远松要是有点什么歹心,这军队直接就可以用来造反了。 不过,弘治天子都这样说了,他们更是没什么好说,脸上勉强挤出了点笑容,希望他们以后要是带兵出征也有这样的机会。 弘治天子没有看这些将领和官员们的脸色。 他心里甚至是到现在都有点不太高兴的。 如果这群人真的顶用,那也不用让赵远松刚出海回来,屁股都还没坐热,马上就要带兵出征。 实在是之前米鲁打败了朝廷大军的事情,给他造成太大的阴影了。 他看着刘健说道,“既然这个事情已经定下来了,那朝廷就拟出一份圣旨吧,就连同这一次对那些出海回来那些将领的任命和赏赐,也一次性的给他带过去。” “这里面刚好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就吃给赵远松他们休息的,圣旨一到,让他马上出兵,彻底的给朕平定米鲁之乱。 朝廷开始准备了起来,可是等到事情真的分配下去,他们好像发现又确实是没有什么要准备的。 赵远松不需要他们转运粮草,说是会自己搞定,也不知道他们是从泉州府直接运送粮食,还是怎么样? 他听说泉州府附近那几个府的番薯,连续两三年大丰收了,收获的番薯根本就吃不完,大量的番薯直接卖给了官府,也外卖到了外地去。 赵远松直接在泉州和周围几个府,大量采购番薯,应该也够他们两万军队吃的了。 而朝廷其他的军队,就从南京调,粮草朝廷提供,直到双方会面为止。 这也是朝廷仅仅需要准备的事情。 事到临头,他们甚至发现连银子,都不需要转运给赵远松,因为那本来就全部都在赵远松手里,他还没交到朝廷,现在也不用交了。 原本他应该交三千多万两银子到朝廷的,现在只需要交两千万两银子,这些朝廷也会派军队南下直接运进京。 赵远松带了两万军队出去,泉州府就只剩下不到一万的新兵,太子还在那边呢,他们总不能不理太子的安危,再让泉州府派人把银子送到京城去。 很快,朝廷里面的通知便传了出去,迅速地传遍了南北直隶,甚至向全大明散播。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次朝廷对付米鲁的将领,竟是是那在东南沿海闹得天翻地覆,号称入海蛟龙的泉州知府赵远松,百姓们的士气为之一振。 第两百零一章 老将伏枥,志在千里 第190章 老将伏枥,志在千里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原本民间低落的士气瞬间被拉了起来。 别的地方暂且不谈,就京城内的街头巷尾茶楼酒馆上面,都在讨论着这个事情,讨论着到底是赵远松更猛一点,还是米鲁更厉害一点。 站在米鲁那边的人虽然不少,但是站在赵远松这边的更多。 赵远松出道以来,可以说是未逢败绩。 有商人大喊,“这一次由赵远松亲自出兵打米鲁,我看这个事情是稳的。” 但也有百姓忧心忡忡的说道,“我觉得这个事情还真是不好说,我听说了一个消息,那就是这一次出兵打仗,赵郡公只带四万军队,这是远远不够的。” “我姑妈的二姨丈的侄子就在当官,他们说朝廷上的诸位肖书阁老,心里都估计没有没八万人马,就很难平定米鲁之乱。” 有读书人听到这话,心里大为不满,说道,“这简直就是在放屁,赵郡公跟别人能一样吗?” “别人打个倭寇都要大动干戈,出动大批军队围剿,可赵远松打倭寇就跟砍瓜切菜一样。” “无论怎么说,赵郡公也是我们读书人年轻一辈中的翘楚,我看四万人马绝对是足够了。” 其实这个读书人说这个话的时候,心里也是有点发虚的。 那么多的官员,都说要平定米鲁,至少八万人马,赵远松只带四万人马,就要平定米鲁之乱,这也太过轻敌了。 京中的诸位阁老,还有六部尚书,都是当了那么多年的高官了,对很多事情应该有自己的判断,也有自己的考虑。 大家都认为赵远松这样做太过轻敌冒进,他们还是很认同的。 但是之前他们已经把赵远松捧的那么高了,说想要平定米鲁之乱,还得靠他们读书人出马,也就是靠赵远松出马。 现在他们心里虚是有点虚,但是还是要把这个脸面撑起来。 读书人在乡野之中,或者在城市之中,本来就具有话语权。 有他们这样吹捧的赵远松,大家都很难不相信,士气自然慢慢的就长起来了。 弘治天子也事先通过飞鸽传书把这个消息传到了泉州府给赵远松,他总不能等圣旨真的到了泉州府,就马上让赵远松出征,总得事先给赵远松一些准备的时间。 其实赵远松给朝廷回去那封信的时候,他就知道朝廷一定会答应他的请求,所以甚至不需要等朝廷飞鸽传书来到,赵远松就已经在准备出征的事情了。 周围的几个府开始筹集粮草,赵远松也召集了各地的大商人,要求各地的大商人帮他筹集粮草,在指定的地方跟他交割。 这些大商人里面,有一些是粮商,但是有一些不是,他们是一些丝绸商人,贩茶商人等等。 可是赵远松都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他们时,他们都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赵远松的请求,并且保证能够筹集到赵远松想要的粮草,也会在指定的地方将粮食交割给赵远松。 这样就可以保证赵远松不需要筹集大量的民夫,劳民伤财。 赵远松掌握着开海的这么一条路子,所有的商人都想跟他做买卖。 很多官员听说这个事情之后都有点担忧。 赵远松倒是没有太多担心的。 开海这条路输出的丝绸,茶等等的物资,也不是无穷无尽的。 因而,他只能选择跟其中一些商人合作,那么这些被选中的商人,就必须要跟赵远松打好关系。 如果他们不跟赵远松打好关系,赵远松随时可以把他们给替换了。 想要跟赵远松合作的商人多的是,不差他们那么两个,所以赵远松让这些商人筹集粮草供他使用,这些商人在泉州府的代表,马上就回去要求筹集粮草了。 之后,赵远松把以前投靠他的五千海盗,也就是跟赵金叉,孟狗儿等人更新投降过来的海盗,全部重新整编了。 不过,原来那七千老靖海卫还是没有动,现在七千靖海卫已经有装备了四千多支左轮步枪,还其他的还有一些迫击炮兵,神威大将军炮营,几乎已经完成了百分之六十以上的换装。 而那些投靠他的海盗,还是拿着老式的火枪,弓弩,还有长矛,刀盾作战,但是他们确实凶悍,这个就是他们的优势。 前一次赵远松带他们出征海盗联盟时,这些人也表达也表现出了他们的战斗力,确实凶悍无比,事后他们也得到了他们原本该有的赏赐。 银子这个东西是可以买来忠心的,那些早投靠过来的海盗,已经把自己当成了靖海卫的人。 这一次,赵远松把他们跟新投降的海盗重新整编,他们心中是有点不太服气的,对这些新投降的海盗,也带有几分居高临下的眼光。 在他们心目中,他们已经是靖海卫了,而这些新投降海盗,只是他们的败兵之将。 海盗联盟就是他们打败的,跟他们不能比。 他们原本也不愿意跟这些人也混编,但是赵远松的命令下来,没有人敢反抗。 这些军队被重新整编了,集中到了校场上。 赵远松登上了高台,一挥手,“把王红方拖了出来”。 王红方就是一个海盗联盟的盟主,原本赵远松是打算把扔到矿山挖矿的,可现在不需要这样做了,它还有更大的用处。 王红方被五花大绑拖上来,整个人都傻了。 赵远松一挥手,收王红方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直接被靖海卫士兵一刀剁了。 赵远松看着下面的士兵,说道,“有些话就不用多说了,你们这些人原本是以朝廷为敌的,那么就应该把你们送到矿山去挖矿,一辈子都出不来,老死在矿山里面,暗无天日,又或者直接宰了,以绝后患”。 下面投降过来的海盗,眼神之中都流露出了恐慌。整个校场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喧闹声。 赵远松一摆手,“肃静!” 督战队持枪出列。 校场内很快就安静下来。 他继续喊道,“当然了,现在朝廷给你们一个机会,西南边的米鲁造反,就是想要反抗朝廷,朝廷有些军队已经被打败了。” “现在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我看伱们都是能打仗的,便向朝廷举荐你们,把你们整编为军队,去跟西边的米鲁打仗。” “如果你们打赢了,你们全部人都可以成为真正的靖海卫,以后就可以享受跟靖海卫一样的待遇。” “你们能够领到高额的军饷,能够领到足够的赏钱,你们的孩子可以去官学免费读书,家人可以安排进官府的工坊里面做工。” “如果这仗你们打输了。不用我多说,你们都活不下来。” “你们在海上闹了那么多年,不会连一些普通的山民都打不过吧?” 下面的投降过来的海盗听到这话,脸上都露出了激动的表情,都窃窃私语的起来。 赵远松眉头一皱,说道,“好了,不要再吵了。” “我还可以跟你们说,你们只要拿下一个人头,就是一百两的赏银,无论你们以前是什么身份,都一视同仁。” “你们身边有一些战友,都是以前投靠我们的海盗,跟你们是一样的出身,你们可以看看他们,问他们,他们有没有拿着赏银。” 听到赵远松这个话,下面无论是之前投靠的海盗,还是海盗联盟的俘虏,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他们都知道,赵远松之前的这个承诺,在赵远松返回到泉州府的时候,马上就已经兑现了。 赵远松早已在人群中安插了一些人手,立马大喊,“杀贼!杀贼!” 其他人都喊了起来,“杀贼!杀贼!杀贼!” “为朝廷效力!为朝廷效力!为朝廷效力!” 等他们喊了好一会,赵远松才一挥手,校场内很快就安静下来,“好了,接下这段时间,我们靖海卫会派出教官对你们进行训练,比如说如何行进撤退,行军,作战。” “这些东西跟海上不一样,军队是要讲规矩的,你们必须要接受训练,如果谁对训练不满的,军法从事。” “另外,从今天开始直到打完这场战争,如果有人敢跑的,全部处死,采用连坐之法,一个人跑全队诛杀,一队逃亡全营诛杀。” 赵远松这句话喊出来。下面的士兵仿佛看到尸山血海,都打了个冷颤,看见身边的这些同僚,眼睛之中就带上了几分防备。 连坐之法是最残忍的,也是最有效的。 就身边的人,哪怕之前跟你亲如兄弟,但是只要你敢跑路的话,他们为了保住性命,马上就会出卖你,所以这是最有效的办法。 赵远松根本就没有时间培养他们的荣誉感,培养他们对于朝廷的忠心。 有一些海盗也是肯定想逃跑的,这个时候最好监视他们的,刚好就是他们身边的战友。 赵远松很满意,看一下身边的孙铭,说道,“孙指挥使,训练就交由你来负责了。” 孙铭看看左右无人,拱手说道,“祖父放心!” 赵远松一愣,走的时候,拍了拍孙铭的肩膀,说道,“好好干,我听说这一次朝廷打算封你为伯爵。” “等到这场仗打完的时候,我估计你也够资格封为侯爵了。” 孙铭的脸上也露出了兴奋的表情,“全赖干祖父为孙儿指出了一条明路,如若不然,孙儿此时还浑浑噩噩的不知终日。” 一旦他会被封为伯爵,他就可以把伯爵爵位传给后人,将来谁继承了他的爵位,就算不是他亲生的,也得世世代代供奉着他,否则从法理上,就无法继承来自他的爵位。 他深深地对着赵远松行了一礼,眼神之中带有几分湿润,他从太子那里已经知道,赵远松已经拆穿了他们的身份,也知道了他是个太监。 一般读书人不爱跟太监来往,这会影响读书人的名声,一般都是采用敬而远之的办法。 但是赵远松对他却没有任何的歧视,还是如同往日那般对他亲近,继续认下了他这个干孙子。 这也是一种尊重,他心中不可能不感激。 赵远松仿佛没有看到他的表情,直接就走了。 只是在赵远松的心里,孙铭也不过就是个苦命人而已。 如果生活真的过得去,孙铭又怎么会走上这么一条受人歧视的路子,让身体都变得残缺不全。 他心里对孙铭只有同情,没有歧视。 既然当年他已经认了孙铭做他的干孙子了,今天他就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他不会为了名声,而毁掉了他本心坚持的东西。 接下来,半个月的时间,就是这些投降过来的俘虏训练的时间,她们跟老靖海卫有点不太一样,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内,他们不会有任何的休假。 他们不像那些老靖海卫一样,每天能够出去吃喝拉撒的,两天才出操一次。 这些人几乎每天都要出操,孙铭最大的任务,就是在接下来半个月之内,用训练告诉他们,什么叫做服从。 而赵远松将要出兵去进攻米鲁的事情,也很快传到了南京,传到了王轼的耳朵里,这个事情跟他息息相关,朝廷已经任命他为贵州巡抚了。 他会带两万兵马南下,跟赵远松的军队配合,彻底平定贵州的米鲁之乱。 他原本是南京的户部尚书,之前就听说过一个说法,朝廷方面可能有些人想要举荐他去跟米鲁作战。 他心里是有点发怯的,也有点不太情愿。 毕竟他还没有打过仗,起码没有打过大仗,派他去跟米鲁打仗,他心里有点不太安稳。 但后来,朝廷还是决定让赵远松亲自带兵出征,他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只是朝廷仍然让让他去当贵州巡抚。 不过这样他倒是能够接受,只要不让他带兵,那是有点为难他了。 那边的王通走了过来,对王轼说道,“明公。这个事情算是末将求你了,您能够答应末将吗?” 王通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看旁边的王通,也看到王通头发都已经白了。 他叹了口气,说道,“老将军,你又何必掺和到这个事情里面去呢?” “现在朝廷已经让赵远松亲自带兵去打仗了,别的暂且不说,赵远松是有才华的,他以前在鹿邑的时候,带过兵清剿过叛军,到南边去又在海上打败了一万五六千海盗。” “那大量的俘虏,还有不计其数的财物都被送了回来,这些东西所有人都是看得到的,谁都知道他没有造假。” “那些海盗倭寇多么厉害,你也知道,咱们在南京,经常可以听到倭寇前来骚扰的事情,也知道倭寇的作战能力很强。” “地方的卫所兵与他们对战,几乎不占优势,但是他们在赵远松的手里,就跟猪狗一样被随意屠杀。” “那米鲁再怎么样,也不过就是个土司,之前朝廷派到西南的那一批官员和将领,也就是太过轻敌了,才被她做掉。” “可如今米鲁对上的是赵远松,我觉得米鲁肯定是取胜不了的,你又何必担心。” “你如今也已经不年轻了,不如就呆在家里颐养天年,岂不快哉?又何必掺和到这个事情里面去?” “何况你也知道,赵远松让朝廷准备的这两万军队,也不是真正的作战主力,主要是还是赵远松手下的靖海卫做主力。” “老将军,你要是想要加入到军队里面,恐怕也很难有出手的机会。” 王通听到了这个话,摇了摇头,他知道对方是在安慰他,仍然坚持地说道,“国养士百五十年,仗义死节,便在今日。” “现在朝廷有难,正是需要我等抛头颅撒热血的时候,虽然朝廷已经指定了赵郡公作为出征的统帅,但是我心中始终不安稳。” “你说的或许没错,赵郡公或许比我们大明很多将领都更有作战的经验,但是他毕竟太年轻了。” “他这一次,竟然只带四万人马,就说要去平定米鲁之乱,甚至还跟朝廷大言不惭地说,只需要他两万主力,其他都是守备军。” “如此可见,赵远松是确实太过轻敌了,或许是他确实很有本事,都说年轻一辈的官员都不如他璀璨夺目。” “可我也认为这不是一个好事,以至于他的光芒都遮盖了他自己的眼睛,那米鲁如果真的那么好打,也不至于让朝廷摔了那么大一跤。” “所以我想加入到朝这一次的军队中,咱们不能够指望赵郡公,咱们还是要以咱们两万军队为主。” “到时候赵远松要是真的指望不上,那咱们两万军队就该作为真正征讨米鲁的主力。” “你别看末将年纪大,但是末将依然能开一石之弓,一顿能吃五碗饭,举得百八十斤的石锁,我还是能打仗的,请明公这一次无论如何也得带上末将。” 王轼听到这话很是头疼,毕竟王通的年龄确实是不年轻的,但是他心里对于王通的话,也是有些赞同的。 赵远松仿佛确实是太过嚣张,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本事。 原本他还相信赵远松是真有这本事,但是旁边的王通这样一说,他也觉得有道理。 他看了看王通,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将军一定要趟这趟回水,那我便朝廷禀报一下,想必朝廷也不会拒绝的。” “只不过丑话得说在前面,那赵远松的身份可不一般……” 兄弟们求个票! 今天被人家骂惨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骂我,对方满嘴都是屎尿屁的。 我这心里说真的是有点委屈的,这本书每一个字都是我亲手码出来的,对于所有的批评我都能接受,我也不喜欢跟人家互怼。 但今天有个人骂了我,张嘴就是什么屎尿屁的,我接受不了,然后还要换小号来继续骂我,心里是真的有点难受。 哎,有点辛酸泪了。 第两百零二章 赵远松要断粮 第191章 赵远松要断粮? 他低声在王通的耳边说道,“太子曾经有影隐疾不能生育,是赵远松治好的。” “再者,赵远松马上就要跟沐国公府结亲了,这又是一道关系。” “他自己现在也是个公爵了,在多重关系下,都不用说他跟朝廷之间的经济关系了。” “凭这些,也值得我们忌惮的。” “老将军可以看不起他,你可以怀疑他的能力,但是你千万不能得罪他。” “这一次我们去到他们身边之后,他的军令一但发出,你务必要听从。” “除非真的到了要兵败如山倒的时候,但那伱也必先联系我,千万不可以跟他正面抗争。” “否则,将来他要是真的战败了,难免将这个罪过推到你我身上,你我两个人只怕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王通听到这话也认真了起来,再三向王轼保证说道,“明公,放心,我绝对不会为你而来祸端。” “那赵远松虽然年轻,但是他爵位在我之上,我绝对会听他的。” “我也想看一看被称为读书人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又称为南海入水蛟龙的赵远松,到底是何等的风采,也想看一看我们大明的年轻俊秀。是如何平定米鲁之乱的。” 王轼看着王通,他发现王通的脸上,还是有轻视的表情。 他心里叹了口气,他他感觉到有点后悔,刚才就不应该答应王通的请求。 也不知道王通去到赵远松身边,是不是真的会听赵远松的话。 如果不听赵远松的话的话,将来搞出了什么事情来,他又是王通的举荐人,恐怕这个后果还真不是他能够承担的,只怕最后所有的罪过,都会在他身上。 只是现在他已经答应了王通,也已经没有办法反悔了。 但这次,他有点小看王通了。 王通打了那么多年仗,对于军中的事情,他自然是了解的,也明白如果不听主帅的命令,是什么样的后果,他心里也是无比清楚的。 他其实根本就不会像王轼说的那样,影响赵远松对军队的指挥。 他想的是,如果事情真的不太对劲,在最后关头,他才要力挽狂澜,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但是他觉得他们会努力去做,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希望,也总比没有希望要来的好。 不过,他有这样的想法,本质上还是对赵远松的没有信心。 半个月之后,朝廷派出的太监,已经到了赵远松府上。 第一封圣旨主要是对赵远松,以及上一次打败海盗联盟的将领赏赐。 他们的赏银只是上次太子早已经发放了,这次主要是确定他们的官职而已。 赵远松的官身,还有那一套飞鱼服,也被送了过来,赵远松当众穿上,配上他那副容颜,看起来真是威风凛凛,又充满了锐气。 就连旁边的朱厚照,看到赵远松的这副卖相,心里都是也是羡慕的。 下面那些将领和官员,也拿到自己新的官服,每个人都笑得见牙不见眼。 他们本来是海盗,虽然活得逍遥又自在,但是毕竟是贼,为人所不耻,现在他们能当上官,那就是光宗耀祖了。 这两个东西比较起来,还是光宗耀祖比较重要。 这是汉人文化骨子里东西,就连项羽这样的大英雄大豪杰,都是说出了一句“富贵不还家,如锦衣夜行!”的话,他们就更不能免俗了。 将领们摸着身上那套官服,爱不适手。 这一次,作为这一次海战的实际指挥,孙铭已然被封为伯爵了,实授副总兵了。 张慧光被升为参将,唐善法赏世袭锦衣卫百户。 且,唐善法拨赵远松麾下听用。 赵金叉,白鹤高,孟狗儿升千户,赏世袭锦衣卫小旗。 等到所有人那副兴奋的劲差不多过去,赵远松才对所有人说道,“好了,也该冷静一下了。” “现在朝廷应该赏赐你们的,都赏给你们了,你们自然应该更尽心尽力地为朝廷效力。” 张慧光对着赵远松,还有朱厚照一拱手,说道,“我们如果没有公爷与小侯爷的关照,我们这些人再怎么样,也不会有那么优厚的赏赐,我等谢过公爷与小侯爷。” 其他人听到这话,却也是齐齐喊了起来。 说的确实没错,他们能拿到赏赐比他们应得的赏赐还高了半级,这都是因为弘治天子的一句重重赏赐。 赵远松微微侧过身说道,“你们这一拜我可受不起,朝廷本来就应该赏赐你们。” “但是你们之所以被群众赏赐,那得感谢小侯爷,小侯爷的父亲在这个事情里面出了很多的力气,这都是他带给你们的。” 赵远松这话倒是没说假,毕竟弘治天子是朱厚照的父亲,是弘治天子亲自说出口的从重赏赐。 只是他的目的,也就是为了帮朱厚照培养势力。 所以他说朱厚照的父亲出了很多的力气,这个事情是绝对不会作假的。 只是下面这些官员也不能够理解里面的奥妙。 他们还以为是寿宁侯从中出了不少的力。 大家都知道寿宁侯跟皇后乃是姐弟,张皇后又是当今陛下唯一的皇后,还是得陛下的宠爱。 寿宁侯能够从中出一分力,他们是能够理解的。 赵远松微微对着那边的孙铭打了个眼色,孙铭瞬间瞬间明白了。 他从小就在宫中长大,对于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他理解自然也是很深刻的。 他知道赵远松不想要这种将领们的感激,他率先转过来对着那边的朱厚照一拱手,大声喊道:“我等谢过小侯爷,日后必定对朝廷忠心耿耿。” 除了赵远松和朱厚照之外,在场的将领中就以孙铭为首了,孙铭都这样说,虽然大家都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也没有往深里想。 赵远松既然都说了,是朱厚照的父亲帮他们争取来的赏赐,那他们也是相信的。 众人都转过头来对着朱厚照一个拱手,说道,“我等谢过小侯爷,日后必定对朝廷忠心耿耿。” 朱厚照摆了摆手说道,“这都是诸位兄弟应该得的。” “日后你们认真帮朝廷做事,将来朝廷绝对不会亏待了你们,拿到的只会比今天多,不会比今天少,这是我可以向你们保证的。” 将领们听到了朱厚照这样的承诺,都是大为兴奋。 赵远松看下面将领说,“好了,下去准备一下接下来这场战争。” “我们要是打赢了,你们身上官服还能够再换一换。” “不为自己想一想,终归得为孩子想想。” 随后,赵远松又转过头来看一下孟狗儿,白鹤高这些人,说道:“你们几个的军队,跟那些新投降过来的海盗进行了混编。” “之前,有一些海盗联盟的海盗头子,也成了你们手下的军官,好好训练他们,盯着他们,不要让他们惹出事情来。” “也不要对他们过多的苛责,要保证一视同仁,也不要给我闹出什么荒唐事来。” “如果他们敢逃跑,你们当场处置就是。” “如果因为你们手下对他们都有歧视,导致发生了什么营啸之类的事情,我也一样要你们的脑袋。” 几个将领脸上都露出了巴结的笑容,也再往深一层看,还有点心虚。 他也知道他们手下的军队,跟那些俘虏混编了之后,对那些人是有点歧视的。 他们原先就投靠了赵远松,也已经帮靖海卫立过功了。 他们认为自己是靖海卫的老人,就看不起那些新投降的俘虏,对那些俘虏的处置,也是有点不太公平。 想不到,今天赵远松竟然说通了这里面的关键,他们忙对着赵远松保证道:“公爷放心,我回去会让手下那群崽子们老实点,绝对不会给公爷你惹出祸端。”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道,“我也知道这种情况是没有办法避免的,尽量做到公平吧。” “接下来我们就一起打仗了,都是生死袍泽兄弟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能免则免。” “何况,人家以后也会立下功劳,成为真正的大明军队,你们对他们进行认真训练,那是必须的,可乱七八糟的事情,搞了也没有意义。” 几个将领也都纷纷应下了。 赵远松摆了摆手,几位将领都欢欢喜喜地抱着身上的官服和官印离开了。 朱厚照这个时候才转过头来,看向那边的赵远松。 刚才赵远松跟孙铭之间的眼神交流,他看得清清楚楚的。 他苦笑地看着赵远松,说道,“兄长,你这又是何必呢?” “你我两个人的关系,不做得如此谨小慎微,我难道还不能相信你吗?” 赵远松看了他一眼,说道,“咱们两个的关系好是好,但是规矩就是规矩,当皇帝的人不可以有妇人之仁。” “今天你能容忍我,将来你或许会容忍别的将领,这对于国家来说,是没有益处的。” “虽然这对我可能没有什么影响,但是这不是坏规矩的理由,老老实实地尽臣子的本分,才是我要做的,这并不影响我们两个私下之间的关系。” 朱厚照听到这话,还是受到了触动,但是他也是个聪明人,他很明显的感觉到,赵远松说才是对的。 要不然,他这里跟赵远松的关系很好,赵远松要是不守规矩,那倒没什么,他也能够容忍。 可万一他死了,他儿子登上皇位,难免就看赵远松不顺眼了。 所以像赵远松这样,才能够保持保证家族延绵,也才是真正的立身之本。 朱厚照叹了口气,说道:“那就都听兄长的吧。” “说真的,兄长马上就要去西南边跟米鲁打仗了,我还真的有点舍不得。” “要是能跟兄长一起出征打仗,那就太好了。” 赵远松摇了摇头,说道,“你这倒是多想了,把你留在泉州府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想看一看,你是不是真的有那个本事,把泉州府给管好了,这也是对你的一个考验。” “何况,这里面深层的意思,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可不要耽误了我的前程啊!” 朱厚照听赵远松说的那么有趣,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朱厚照自然是明白了,赵远松在海上跟海盗联盟打了一场大仗,老爹肯定要给他升官了。 现在只是给他升了个爵位,实际上的官位却没给他升,也是因为赵远松性格太怪异,还没成亲,又太过年轻等等的原因,这都是他的不足。 可陛下想必是想给他升到巡抚的,又总觉得还差一点。 毕竟赵远松打败了海盗联盟,但给大臣们和给百姓们的印象,也不够深刻。 米鲁这不一样,这厮把朝廷派到西南的高官一窝端了,成为了朝廷的大患。 赵远松要是能把米鲁给平定了,他要当这个巡抚,谁都说不出反对的话,所以赵远松才跟朱厚照说,不要耽误了他的前程。 也正是这种种的原因,才导致了陛下要让朱厚照看家,让赵远松出征。 朱厚照认真地说道,“兄长放心我绝对会给你看好老家,你就看好我的本事就是了。” 赵远松也是点了点头,他相信朱厚照可以做得到。 不过,朱厚照突然想起一个事情,说,“兄长,我听说王轼向朝廷举荐让王通,作为朝廷两万军队的主将,也就是这次大军的副将,将跟随兄长出征。” “他显然是对兄长你的本事不够了解,对咱们靖海卫不太有信心啊!” 赵远松对这个事情,反倒觉得不太在乎说道,“我听说过王通的事情,他确实是很有本事,大军有他当这个副将,也能够让很多人放心,这倒是一个好事情。” “这些就不必多说了,现在朝廷的圣旨已经到了,我们三天后就开始出兵。” “我相信那王轼与王通都是个聪明人,不会给我惹出什么祸端来的。” 朱厚照叹了口气,他何尝不明白王轼和王通的担心,这也是朝廷上很多大臣的担心。 他们对赵远松的本事,始终还是觉得不太信任。 以朱厚照来看,赵远松的本事绝对是高明的,只是那些人不了解。 在这一方面,他都替赵远松感觉到有些委屈,但是他们没有办法改变现状。 三天之后,大军在校场上杀猪祭旗,大军开拔。 泉州府调拨了大量的马车,驴车,骡车,用来运送兵器人员。 赵远松还组织了四十八头健牛,拖着二十四门神威大将军炮。 其他的迫击炮只有三百多斤重,每炮也被拆分成了两部分,分别有两头驴驮运。 大军一路向西边行走。 朱厚照站在城墙上,看着赵远松亲自率领军队出发,心里面也难免有些担心。 赵远松只带了两万人马就出征了,并且他可能还没真没遇到过这个级别的对手。 朱厚照虽然对赵远松有信心,但是他心里有担心那也是难免的。 十天之后,大军进入到了江西布政使司境内。 却发生了一件他们始料未及的事情。 原本筹集粮草的三个商人,却给赵远松带回来了一个不太妙的消息。 三个人都跪在赵远松面前,田敬成对着赵远松说道,“公爷,粮草的事情出了点问题。” 赵远松瞄了他一眼,周围的将领脸色也不太好看。 赵远松问道:“有什么问题?是粮草没有准备好,还是怎么样?” 几个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领头的田敬成咬了咬牙,说道:“公爷,我们的粮草早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我们是真心想要跟你做买卖的。” “你让我们准备粮草,我们怎么可能不给你准备好,就是我们的粮草本来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可以跟公爷交割。” “可是我们的知府,却把我们三个人准备好的粮草全部扣下,我们根本就动不得。” “我们去官府要个说法,可是我们的知府却根本就不肯见我们。” 赵远松瞅了几个商人,考虑了一下,说道:“你们知府是不是叫贺呈俊?”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又是田敬成说道,没错,正是贺呈俊。” 赵远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贺呈俊收缴了我的粮草是不是?” 几个商人咬了咬牙,低头说道:“正是如此,不过贺呈俊还让我告诉公爷你一个消息。” “如果你想要粮草的话,可以去宁王的府上,跟宁王见一见,只要宁王答应,粮草马上就可以给你。” 赵远松嘴唇一抿,他猜也是那么个情况,说道,“没想到这狗东西胆子竟然那么大,真是不知死活。” 几个商人听到了赵远松的话,感受到赵远松言语之中压抑着的愤怒,连忙说道:“公爷,这个事情是我们没有办好,请公爷恕罪。” 赵远松摆了摆手,说:“那没事,你们只是区区商人,有些事情你们确实是没有办法,我能够谅解。” “我跟你们的约定,不会有任何的变动,我答应下一次出海从你们这里采购物资,那就一定还是会从你们这里采购物资。” 几个商人听到这话大喜,说道,“我等谢过公爷,我等谢过公爷。” 赵远松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先别高兴的那么早……” 第两百零三章 王爷,给你看个宝贝! 第192章 王爷,给你看个宝贝! “只是你们事情终究是没有办得尽善尽美,以后从你们手上采购物资的价格得往下调一成,算是对你们的惩罚。” 几个商人听到这话,脸上都露出了苦涩,但是他们也没什么意见。 毕竟事情是确实他们没有办好,无论什么理由都好,何况就算价格往下调一成,他们还是有很大利润的。 只是领头的田敬成问的,“那公爷伱这边的粮草物资怎么办?” 赵远松笑了笑,“既然那贺呈俊敢收缴我的粮草,那当然是去找他要回来了。” 田敬成听到这话说了,“只怕他不太愿意。” 田敬成其实心里有点好奇,看着赵远松说道:“公爷,现在这个事情咱们算是被拿捏住了。” “他怎么说也是个知府,他要是扣咱们粮食,非要不给咱们,那咱们好像也奈何不了他。” 赵远松撇了他一眼,眼神之中带有几分不屑,说,“他说拿捏住咱们,难道就真的拿捏住咱们了?咱们就真对付不了他了?” 田敬成被这样问了一句,一时半会之间竟然说不出话。 他也不知道赵远松能够通过什么样的办法,能把属于他的粮食拿回来。 可是如果属于他的粮食拿不回来,赵远松在五天之内,军粮的供应就会出现问题。 赵远松看了一下后面的军队,说,“兄弟们,改变行军路线,直接向南昌府进发。” 后面的军官听到这话,命令直接一个又一个的传下去,没有任何人质疑赵远松的说法。 后面这些人,超过一半都是海盗出身的,这些人本来就无法无天,他们一听赵远松这话,就知道赵远松要搞事情,当场也是兴奋了起来。 田敬成看到这种阵仗心里都吃了一大惊,他还没真没见过这样的。 只是他心里还是很苦恼,赵远松就算带着军队去到南昌府,那又能怎么样? 难道他带兵去到南昌府,人家就怕他? 好像赵远松也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拿捏住贺呈俊。 贺呈俊怎么说也是个朝廷命官,赵远松根本就没有理由拿下他的人。 但是赵远松并不在乎,拉起军队就往南昌附近放。 此时的贺呈俊正在跟宁王商议的事情,说道:“王爷,这一次我们算是拿捏住了赵远松。” “现在他要不就向我们服软,要不就只能够忍饥挨饿,想办法从别的地方调拨粮食。” “我已经跟江西布政使司的几个知府都打了招呼,谁要是敢把军粮卖给赵远松,那就是以您为敌。” “相信其他几个知府虽然不跟王爷同一条心,但是他们也会考虑到王爷你的影响,不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宁王朱宸濠听到这句话的哈哈大笑起来,也就冷哼了一声,“那赵远松是有点本事的,我也很欣赏他。” “他手下的掌握了两三万军队,只要他能够效忠于我,那么我们的把握就大了很多。” “我听说他还储存了几千万两银子。” “几千万两银子啊!你想想,那么多的银子如果能够不上交给朝廷,全部移交给本王,我们能够组建多少个军队。” “到时候想要实现我们心中的大计,那根本就不成问题。” “我们不出三个月,马上就能够起兵,杀到顺天府去,把龙椅上的人换掉,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赵远松是个聪明人,他肯定能够想到的,如果这个粮食他拿不到,那他问题麻烦就大了。” “他之后的路就两条,要不就让手下军队忍饥挨饿。” “但是他手下的军队都是些海盗出身的,赵远松要是敢让他们忍饥挨饿,他们就敢造反。” “到我们再派人过去潜进他的军队里面挑拨挑拨,他手下马上就会开始造反,我再出面收拢这些军队,实力必然能够大涨。” “那时候我们也不用再搞什么暗中密谋了,光明正大地直接向福建布政使司出发,先拿下泉州府。” “拿到泉州府的银两之后,直接大规模招募军队,举兵造反。” “如果赵远松不走这条路子,为了粮食的地方,那么我马上向朝廷弹劾赵远松,就说他纵兵骚扰地方强抢民粮。” “我看那个把自己当成圣君的朱佑樘到底要怎么处理这个事情。” “他如果不处理赵远松,天下将领官员都会寒心。” “他处理了赵远松,那相当于断他一臂,他还真以为我没有办法对付他了,现在我就要让他看一看我们的实力。” 贺呈俊听到这个话,高看了朱宸濠一眼,心里想到朱宸濠这人是真的狠呢。 不过,他就是喜欢那么狠的人,如果朱宸濠没有那么狠,他还真的不想跟着朱宸濠混。 心慈手软的人,是注定做不成大事的。 他也有一颗不甘平凡的心。 他年龄有些大了,快五十岁了,眼看着没有办法往上爬了,毕竟他在京中也没有什么后台。 那么他想要光宗耀祖,想要让家族壮大,想要让自己荣华富贵,那就得剑走偏锋。 如若不然,他也不至于投靠到宁王的麾下。 宁王还真以为他只是臣服在宁王那几个美人的手上,那宁王想的就太简单了。 他不是那样的酒囊饭袋,他有更高的抱负,如果宁王日后有一天成功了,他至少能够进入内阁,掌天下之权柄。 众人都商量好了,就等着赵远松向他们服软了。 宁王看见旁边的侍卫,说道,“派人去盯紧那赵远松的一举一动。” “看他到底有什么样的举动,如果他一有什么异动,你马上回来告诉我。” 正当他的侍卫马上出打算出去,打听赵远松行踪的时候,外面突然跑进来一个传令兵百户。 百户脸上有些惊慌,对着朱宸濠就是一个拱手说道:“王爷,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朱宸濠听到这话有些不太痛快,他刚才还讨论的那么爽快,突然就有人说不对劲,那他心里怎么可能高兴? 他脸上挂着几分不爽,说道:“有什么事情你就说来就是了,天塌下来还有本王顶着。” 那百户连忙说道:“王爷,那赵远松带着他的两万军队改变了行军方向,直接冲着南昌府过来了。” 朱宸濠听到这个话,心里倒是有些惊讶,说道:“你这个事情不会有什么差错吧?打探清楚了吗?” 那百户连忙说道,“这是我们千户让我回来通报给王爷的,事情是已经确认了。” “他们走的路显然就是冲着南昌府来的,我们千户还一直盯着他们,如果有什么差池,会另外派人回来禀报的。” 朱宸濠感到有些烦躁,看着旁边贺呈俊,“你看不看得出,他赵远松到底打算怎么样?” 贺呈俊想了想,说道,“莫非赵远松也知道他自己陷入了一个死局,知道自己断无幸免之可能,打算来王爷这里向您服软。” 朱宸濠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 如果按照正常操作,赵远松就算向他服软,那应该先派人跟他知会一声,怎么可能直接派人带人带兵就过来? 不过。他心里想一想,觉得也是有可能的。 朱宸濠脸上终于挤出了几分笑容说道,“算他还算是识时务吧,他要是不识时务,有的是他苦头吃。” “既然这样,让下面的人准备准备,本王怎么说也得弄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 “赵远松是个人才,他要是真心投靠我,我还是要用的,甚至还要重用。” “我有个女儿跟他年龄差不多,一直都还没嫁出去。” “如果赵远松愿意向我服软,我把女儿嫁给他,让他给我当个女婿。” 旁边的贺呈俊听到了这个话,称看着朱宸濠心里暗道,你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赵远松带两万军队来投靠你,你竟然要把你那宝贝女儿嫁给他。 你那宝贝女儿长什么样子,难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这朱宸濠女儿名声都是响亮的,什么待嫁闺中,明明是长得又丑又胖,脾气又不好。 那郡主之前倒是嫁过,把郡马都给打的生活不能自理,最后和离了。 这一转眼间,竟又成待在闺中了? 这样的人嫁给赵远松,怕是有点不太恰当吧。 他也不知道赵远松,会不会因为这个事情心怀怨怼。 不过。他想了想也没多说什么,反正受这个苦的人是赵远松又不是他,关他屁事。 他脸上勉强挤出点笑容,说道,“王爷这实在是高明啊。” “想必那赵远松对王爷您肯定会有感激涕零,从此以后对你忠心耿耿,真乃一石二鸟。” 朱宸濠听到了这句话,冷哼了一声,“那是自然,别的暂时不说,本王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赵远松军队中的粮草还是暂时还是充足的,他一路往南昌府进发。 朱宸濠一直派的人,监视着赵远松他们这些军队的行踪。 赵远松手下的军队绝对称得上是精锐了,如果那么明显的跟踪,他们还没发现,那么他们就配不上,成为精锐了。 孟狗儿向朱宸濠禀报,“公爷,仿佛附近有军队一直监视他们,人手不多,大约三百人。” 孙铭问赵远松,“公爷,是不是要带人过去,把对方给逮过来?” 赵远松却是摆了摆手,不在乎地说道:“不要紧,他们爱跟,那就让他们跟着吧。” “跟着我们的是什么人你们也清楚,我也清楚,他们就那点人,对我们产生不了什么威胁。” 白鹤高他看到赵远松如此一副不惊慌的样子,手下人心里有点踌躇。 他们眼下遇到了什么困境,作为中高级军官的他们,已经全部都知道了。 他们思前想后,都感觉到这个事情很棘手,但是他们也不知道,赵远松为什么就是这样一副不在乎的模样,仿佛就胜券在握了。 只是他们也不好就这样去问赵远松,万一赵远松这副样子是装出来的,实质上他也没什么把握,那个事情不就尴尬了吗? 他们要是戳穿了公爷心里的想法,公爷恼羞成怒了要怎么办?他们应付得了吗? 下面的将领们怀着忐忑跟着赵远松,拖着两万军队一直来到南昌府。 众人都看向赵远松,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样的说法。 只看赵远松大手一挥,说道,“把火炮都架上去,还有去山上砍点树木,急造一百简易的云梯出来。” 手下将领们一听到这话,脸色当场就变了。 就连旁边的孙铭也麻了,急着喊道,“公爷,这些事情可不能这样搞啊,这是要出大麻烦的。” “明朝初年的时候,蓝玉案,您还记得吧?您这样做,那就是在进攻地方城池,蓝玉权势滔天都没顶住。” “您这边跟蓝玉比,估计都还得差一点,出了这事也是够呛的,您这是绝了自己和后人的后路啊,可千万不能这样搞。” 赵远松瞅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手下将领们忐忑的表情,说:“你们看我像傻子不?” 其他的将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摇了摇头。 赵远松自然不是傻子,这个东西他们自然清楚。 赵远松看见孙铭,孙铭也是摇了摇头。 赵远松冷哼一声说,“那不就对了吗?” “既然你们都觉得我不是傻子,那你们为什么认为我会做傻子才会做的事情?” “你们放心就是了,绝对不会给你们搞出大事情来的。” “我能够这样做,那肯定是有把握,你们放心等着吧。” “我们做这个事情,陛下和朝廷上的官员,不但不会怪我们。说不好还得夸赞夸赞我们。” 几个将领听到这个话,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其中的原因来。 不过,他们看见赵远松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出于对赵远松的信任,也没有怀疑赵远松是不是虚张声势,是不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将领们按赵远松说的去做。 城墙上面以及城门处的守城官兵,也已经看到了最奇葩的一幕。 外面来了一支军队,两万多人,看着是威武无比。 不对。 他们在干什么? 他们为什么把大炮拖出来了? 还有他们列队是干什么? 他们搬了那么多梯子来又是干什么? 有名千户忍不住大喊,“他们要攻城,赶紧关城门,赶紧关城门!” 城门很快被关上了。 有些百姓原本想要进城的,眼看进不了城,赶紧往山上,往野外就跑,他们都想不明白,好端端怎么突然就打仗了。 那名千户叫做邓浩,刚好也是朱宸濠的小舅子。 这朱宸濠的小舅子数量也不少,他这个小舅子还有点不太正式,连忙撒腿就跑,往宁王府的方向跑进了宁王府。 经过禀报之后,他直冲着宁王朱宸濠的客厅。 这个时候,朱宸濠也已经得到了消息,脸上一片惊慌,也冲了出来,迎面就看到了邓浩,急问道,“前面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城内乱糟糟的?” “他们说赵远松带兵,眼看着要攻城了,这个说法到底对不对?” 邓浩听到这话,也感觉到头皮发麻说道,“王爷,这个事情恐怕是真的。” “我亲眼看到他们把大炮给拉出来了,还看到他们的军队造了很多的梯子,眼看着就要攻城了,这个情况显然有些不太对劲啊!” 朱宸濠的脸色都黑了起来。 他没想到情况竟然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他大骂道:“那赵远松是疯了吗?他敢攻城?” “他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 “他又以为他自己是什么人,他比蓝玉还要嚣张吗?” “他就不怕朝廷要拿下他,要拿掉他的脑袋吗?” “他简直就是疯了!” 这些问题没有一个是邓浩答得上的。 朱宸濠心里后悔啊! 他如果知道情况会发展到这样,他是根本就不会去招惹赵远松。 现在的赵远松,在他心目中就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谁愿意去招惹一个疯子? 朱宸濠自己是肯定不愿意的。 他咬了咬牙说道,“赶紧,赶紧把贺呈俊给我叫过来。” “都是贺呈俊出的馊主意,要是没有贺呈俊,我也不会对赵远松他们的军队动心。” 根本都不用叫,贺呈俊这个时候也往这里来了。 这个时候眼看的都进门了,很快也被带到朱宸濠面前。 贺呈俊头皮也是发麻的,整个头都是嗡嗡作响。 他们想错了。 他们还以为赵远松带军队来投奔他们呢! 他们连仪式都准备好了,今天晚上的宴会也都准备好了,合着到头来,赵远松竟然搞了那么一出? 贺呈俊一看到朱宸濠就骂骂咧咧的,当然不是骂朱宸濠,而是骂赵远松。 他心里有点发虚,害怕朱宸濠把这个罪过怪罪到他身上,所以他必须要转移话题,把自己从这个事情里面摘出来,掩饰一下自己的无能。 “那赵远松是彻底疯了,他就是个疯子,正常人根本想不到疯子是怎么想的。” “无非就是把他的粮草给卡住了,他竟然直接带兵从南昌府来了。” “他这是要跟我们同归于尽了,就这点事情,他至于吗?” “他难道不知道进攻地方的城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罪过吗?” 第两百零四章 智力交锋 第193章 智力交锋 朱宸濠听到这话也是大为头疼,说道:“现在到底是怎么办?那赵远松就是个疯子。” “最重要的是,咱们城里面的军队,还没有集中起来,现在城里面就那么两三千人,想要抵挡住赵远松的进攻,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本王听说那赵远松在海上跟一万五六千名海盗作战,还取得了胜利,由此可见赵远松手下军队还是很有能力的。” “只怕我们这个城池会守不住啊。” “你说他把这个城池给打了下来,他会不会发疯?把我们都给宰了?” “反正他现在这样做也没有生还的可能了,就怕他要钻牛角尖了。” 贺呈俊听到这个话也是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说,朱宸濠越说他心里越害怕。 说到底他也不过就是个没有经历过战争的读书人而已,虽然想要博的功名,但今天他才发现原来博功名,也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 贺呈俊看向朱宸濠说道:“王爷,到现在这个情况看我们是拿捏不住他了。” “赵远松进攻城池,以后有可能会死,但是在他死之前要是发了疯了,我们肯定会死在他前面的。” “咱们把他粮草扣了的事情,可能是真刺激到他了,要不然咱把粮草还给他就算了。” “正所谓留的青山在,哪怕没柴烧,咱们日后还有很多其他的机会。” “那赵远松虽然很得朱佑樘的看重,但是他毕竟是个年轻人,他要去跟那个米鲁作战。” “米鲁的本事真高明,大家都是知道的,他十有八九是要死在迷路手里的,咱们何必跟一个死人计较。” 朱宸濠心里也是踌躇啊,他看得出贺呈俊不想跟赵远松硬刚,他自己也更是不想。 他还想当皇帝,怎么能死在这个时候。 看见有台阶,他也打算直接下了,说道:“你说的也确实是有那么一个道理,咱们对赵远松的出手也还是没有考虑到全面。” “朝廷里面以及我们自己也觉得,估计没有八九万军队,想要平定米鲁,那是不可能的。” “现在赵远松带着两万军队,还有朝廷的即将会合的两万军队,一共四万军队。” “就是敢去米鲁作战,本王觉得他十有八九是要死的,咱们确实不必跟你的死人计较。” “既然这样,咱们把他的粮草直接还给他就是了。” “正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都是做大事的人,没必要跟他一个小人物这样来回折腾。” “他就算没死在米鲁手上的,本王将来争得到了天下,一个手指就能把他给弄死了。” 贺呈俊也是连连点头,说道,“还是王爷高瞻远瞩,那这样的话,我就赶紧派人去告诉他,我们粮草打算还给他,让他别活得跟个疯狗一样。” 朱宸濠点点头说道,“正应该这样做,赶紧去吧,别待会时间拖沓了。” 贺呈俊听到这话赶紧去,马上就打算去,却听到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王爷伱要是这样做,那就中了那个赵远松的计谋了。” 众人听到最后都是心里一紧,连忙扭头向那边看去。 想看一看谁那么大的胆子,朱宸濠都答应了的事情,竟然还有人敢阻止。 他们转头看过去,却发现那个人正是李士实。 他一愣,脸上的愤怒都收了起来。 朱宸濠看见李士实说道:“原来是若虚公来了。” “若虚公现在这个事情已经弄成这个样子了,我们现在唯一能够做的把粮食还给他,不要把这个事情闹得太大。” “我们虽然有做大事的决心,但是我们的准备还是不充足的。” “现在得罪赵远松有些得不偿失,正所谓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 “先忍他一忍,以后他迟早得死在我们手上,大丈夫绝对不能够逞一时之勇,能屈能伸,方为正道。” 李士实听到了这话,摆了摆手,说道:“王爷,您这样说其实也没有错,以王爷的天赋本事,必定有个远大光明的前程。” “但是那赵远松狡猾至极,自从我投奔到王爷的麾下,打算跟着王爷做一番大事之后,就对朝廷上的诸位官员有过一定的研究。” “那赵远松也是被称为大明官场上年轻一辈的翘楚,我怎么可能对他没有了解?” “他研究过的,赵远松这个人奸诈狡猾,最喜欢的就是以势压人。” “您想想,明朝初年的时候,蓝玉都不敢做的事情,他赵远松敢做这样的事情吗?” “他敢带军队来直接攻城吗?我量他也是不敢的。” “他是个聪明人,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绝对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朱宸濠听到这话,心里就不解了,问道:“可是若虚公,他赵远松确实是带人来了,就在南昌府的城外架起了大批大批的火炮。” “他们的士兵开始列队,这随时就可以攻城了。” “我看到这个阵仗,绝对不像是造假的呀。” 黑狗冷哼了一声,说道,“如果他造的假,那么容易被咱们认出来,那他就不是赵远松了。” “他就是要搞出一副好像是真的要来攻城的样子,为的就是把他们的粮草要回去。” “你看看他,刚才不是差点成功了吗?” 朱宸濠还有旁边的贺呈俊,听到这话也是脸色一红。 刚才他们是彻底的慌了,着急忙慌的就想要把赵远松的粮草还给赵远松。 如果不是李士实来到这里的话,他们可能还真的中招了。 朱宸濠忍不住大怒,“想不到这赵远松竟然如此奸诈狡猾,差点连本王都埋过去了。” “如果不是若虚公来到这里,替本王解答了心中困惑,本王就要着了他的道。” “如此奸诈狡猾之人,日后我必须弄死他。” 谁知那李士实倒是摆了摆手,又是对着朱宸濠一个拱手,说道:“王爷,您这样说,那就不对了。” 朱宸濠又听到李士实说他不对,心里是有点不太高兴了,怎么这李士实老是说他这不对,那不对的。 不过,他毕竟是想要做一番大事的,只能够耐住了性子看向了李士实,想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说法。 “王爷,滴水穿石,无数的小溪流,方能汇成江河大海。 “赵远松很有本事,而王爷您又想做一番大事,像他这样有才华的人,还是要尽可能的收纳。” “王爷您要是把他收拢到麾下,必然是王爷的一大助力。” “这样的人才弃之不用,王爷还想着以后宰掉他,那岂不浪费。” 朱宸濠听到这话,也沉思了起来,他刚才确实是被冲昏了头脑。 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李士实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赵远松本事他确实不低,连他都差点着了对方的道。 他脸上慢慢的涌现出了笑容,说道,“没错,若虚公说的对,若虚公说的对呀。” “这样的人才,我确实是要重用,本王不但要重用他,本王还要把本王的女儿嫁给他。” 谁知李士实听到了这话,当脸上的笑容定住了,他感觉到头皮有点发麻。 这到底是赏赵远松还是折磨赵远松? 他不愿意多想,因为那边的朱宸濠又提出了问题,说:“赵远松那么奸诈,我们想要收拢他,只怕有点难了。” 李士实想了想,说道,“其实王爷刚才跟贺呈俊商量的事情是很有道理的。” “只是王爷和贺呈俊没有考虑到,赵远松居然虚张声势搞了那么一遭。” “但现在咱们已经破了他赵远松的招,他就不得不屈服在您的麾下,由此可见,咱们还是可以按照原来的计策实施。” “他没有粮草,又不想被朝廷责罚,那他只能投入到王爷您的麾下。” “属下在这里要恭喜王爷,马上就能够得到一员猛将了呀!” 朱宸濠越听觉得越有道理。 他看了看旁边的贺呈俊,只觉得贺呈俊的本事低微,连给面前的李士实皮鞋都不配。 幸亏像李士实这样的大才,终究还是被他收拢到了身边,这可以说是他做的最巧妙的事情了。 他想想,说道,“那既然这样,那我们赶紧上城墙见一见赵远松。” “我们要当众戳穿他的打算。” “像赵远松那么骄傲的人,只有彻底的将他打垮,他才会老老实实的臣服在本王的麾下。” ……………… 众将看着这城楼上面,满满都是到处奔跑的军士,军士的脸上肉眼可见都是惊慌的表情。 将领们慢慢明白了赵远松的打算,他们看着赵远松竖起了大拇指。 他们没想到,赵远松是真有才华,连这一招都想得出来。 如果他们处在对方这个位置上,看到赵远松带两万多军队准备攻城的样子,他们也得把粮草送出来。 谁知到赵远松会不会是个疯子呢? 他们对赵远松很了解,知道赵远松绝对不可能是一个疯子,但是城里面的人对赵远松不太熟悉,他们难免认为赵远松就是个疯子。 这个风险能避免就肯定是想避免的,谁也不敢拿自己的脑袋出来玩耍。 孙铭有点佩服地看着赵远松,他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确实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向赵远松学习的。 就凭着眼前这个计策,他就没有办法跟赵远松做比较。 他脸上露出了敬佩的表情,说道:“公爷,还是您这招高明啊!” “您看起来像是要攻城,实际上又根本不可能攻城,但光是做出这个姿态,就已经把城里面的人吓疯了。” “属下心里估计,待会他们就得乖乖的把粮草,全部都给咱们送出来了。” “秀才遇到兵,果然就是没有办法。” 赵远松瞅了他一眼,有些迷惑不解地说道,“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带兵来到这里,怎么可能不攻城。” “城里面要是乖乖的把粮草送出来,那也就罢了,城里面若是粮草送不出来,那我这个城是肯定要攻的了。” 孙铭听到这话吃了一惊,身边的将领们也都懵了,相互看了一眼,脸上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们看着赵远松,说道:“公爷,您莫非是在跟我们开玩笑。” “套路我们都看出来了,我们都得承认您确实是有本事,布置得很高明。” “可是您怎么可能会攻城呢?这怎么说,也是我们大明的城池啊,你要是真攻城了,朝廷方面你就解释不过去啊!” 几个将领都感觉到头皮发麻,甚至身体都有点颤抖起来。 赵远松刚刚才说的话,显然不是在欺骗他们,看来赵远松是真的有这个打算。 将领们越发的惊慌,他们看着城里面,竟然有了几分跟城里面朱宸濠跟贺呈俊一样的想法。 他们突然觉得,自家公爷或许真的是个疯子。 只是以前这个疯子隐藏的太好了,他们一直都没能够发现而已。 现在他这个疯子真的露出了自己的爪牙,那所有人都会因为他的动作而颤抖, 他们心里开始祈祷,希望城里面的朱宸濠和贺呈俊懂点事情,乖乖的把粮食送出来,那也就罢了。 为了这点粮食不要紧,朱宸濠他们死了也就算了,自己这些人攻城的估计也活不下来。 而奇怪的是,赵远松做了冒了那么大风险的事情,他们竟然没有想着到底要不要背叛赵远松,这倒是一个奇怪的事情。 城墙上面出现了两个人,后面还跟着一大堆随从。 下面的赵远松等人,都看到了上面有一个大大的伞盖,那么大的伞盖应该是藩王才能够用的。 现在那个宁王估计已经在城楼上面了,说不好正在看着他们。 其实朱宸濠这个时候,还真的是正在看着城下的军队。 赵远松的军队正在列队时候,没有发出什么怪异的声响,也没有人说话,每一个士兵都静静地站在那里。 光是看着城下的军队,就让朱宸濠感觉到了莫大的压迫感。 他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句话,雄壮之师! 没错,就是雄壮。 朱宸濠原本以为,这些士兵就是赵远松收拢的海盗,应该无组织的,应该懒懒散散的样子。 虽然作战能力很强,但是列队应该不怎么样。 但是他如今看着下面这些士兵,他才发现,他所以为的一切事情都是错的。 赵远松管理军队的能力,远远在他的想象之上。 他忍不住对贺呈俊说道:“好强大的一支军队,如果本王手里掌握了一支这样的军队,那本王当皇帝的想法,必然就能够实现了。” 贺呈俊听到的话,心里有点惊慌,您老人家虽然想当皇帝,但是也不能够在这里说。 这里人多嘴杂的,万一传出去那可怎么办? 贺呈俊看着朱宸濠说道,“王爷,这里毕竟是外面,要不还是谨慎一点,就怕有什么乱臣贼子,把您的这些话传出去了,对咱们不好。” 朱宸濠一摆手,脸上带着几分愤恨,满不在乎地说道,“难道京城里面的那个朱佑樘,就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事情?” “我估计他心里也是有想法的,他一直纵容着我的举动,甚至我强行恢复了我的卫队,他都不在乎,这是想给我搞什么事情?” “难道以为本王看不清楚吗?” “他巴不得本王造反,然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派军队,把本王给平定了。” “只可惜他想错了,他也没想到西南边的米鲁竟然会闹得那么,倒是让他骑虎难下啊。” “他现在也不知道有多害怕本王会揭竿而起,把他的皇位抢过来。” “可惜,那么个大好机会,本王也想好好掌握,只是本王手上积蓄的力量还是不够,如果够的话,我们就可以利用这个好机会了。” 贺呈俊听到这话,也是叹了口气。 他之前还天真地以为他们能够掩盖住一些事情,还可以让朝廷上的大臣以及皇帝,不能够发现他们的举动。 但是今天才发现,他们这些举动,可能早已经被京城里面的陛下发现了。 陛下一直纵容着朱宸濠,这明显就是打算一次性把他给弄死了。 只要宁王朱宸濠敢举兵造反,那么朝廷的军队马上就可以把他们给平定了。 只要朱宸濠敢造反,那他就是乱臣贼子,杀了他,也没有任何人可以说朱佑樘的不对。 朱佑樘依然是那个万人敬仰的圣君,依然是那个仁慈的君主,该死的只是朱宸濠。 朱佑樘最是爱自己的面子,恐怕为了这个事情也是谋划了很久。 果然能在那个位置上的,就没有蠢人。 只是他应该也没想到西南的米鲁那么难搞,现在尴尬的人倒是变成了朱佑樘而已。 贺呈俊也在安慰朱宸濠,说道:“王爷,您也不必太担心。” “咱们的力量还在拼命的积攒,朝廷跟米鲁之间的战争,还得持续很长的一段时间,短时间内是根本没有办法结束的,所以王爷您准备的时间还很长。” “虽然朝廷可能会派人监视您,但这都不重要,现在主动权是在你这里,只要你的力量积攒起来了,我们马上就能够做一番大事。” 第两百零五章 假戏真做 第194章 假戏真做 朱宸濠摆了摆手说道,“本王做事就讲究一个光明正大,你放心,我答应给你们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反口的。” “不过,你有个说法说的倒是对,但是有个说法说了也是错。” “我确实要利用米鲁的叛乱,但是我却不想再继续这样谨小慎微的积攒力量了。” “朝廷现在平定不了米鲁,如果我这个时候也造反,那又怎么办?” “我还可以派人去跟米鲁结盟,到时候可以许诺米鲁一些东西。” “米鲁毕竟是个蠢货,我相信她肯定很高兴的答应本王提出的建议的,要不然她也没有办法抵挡朝廷的军队。” 贺呈俊听到最后,心里是有点慌了。 他有点担心,这朱宸濠不会是疯了吧,这个时候就想去造反。 他连忙对朱宸濠,说道,“王爷,我们现在手上的力量不够,我们手上掌握的军队也还是不够多。” “别说在北方了,就是在南方,我们也很难击败朝廷的军队。” 朱宸濠毫不在乎的,说道,“以前我们确实没有足够的军队,但是现在我们这个军队已经够了。” 贺呈俊听到这话有些迷惑不解。 但是他顺着朱宸濠的眼神看过去,他看到了下面赵远松的军队。 这两万军队真是壮观。 他的心里慢慢的有些眉目了,说道:“王爷,难道您?” 朱宸濠点头,“没错,就是这赵远松的军队,我不但要收拢赵远松,我还要收拢赵远松的军队。” “赵远松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是他们现在没有粮草,他还真以为利用商贾就可以把粮草给筹齐了。” “现在咱们就利用了他这个大漏洞,他现在没有粮草,我看他反不反。”。 上面的朱宸濠和贺呈俊两个人说的口水横飞,越说越兴奋,仿佛他们已经看到了光明的未来。 但是下面的人都是一脸懵。 孙铭来到赵远松的旁边问道:“公爷,这情况有点不太对吧。” “咱们来到这里那么久了,,城上的人也来了那么久了,那他为啥不跟咱们搭话呢?” “莫非宁王表明他们的决心,说他不怕我们攻城?” 赵远松也有些发懵,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但是都不要紧,咱们这个是阳谋,伱不必害怕,安心的下去准备随时攻城就是了。” 孙铭听到这话也是老脸一黑。 如果不是面前这个人就是他的干爷爷,他得指着对方骂的一脸都是口水。 这张口闭口的就是要攻城,这里面得冒多大的风险呢。 不过,谁让他是人家孙子呢,当爷爷的要去死,当孙子的也不能幸免,大不了到时候两个人一起把这个锅给背了就是。 赵远松起码还有个根在,以后会有亲生的孩子,他连根都没有,就一个人,死了就死了,人家有根的都不怕,他怕个啥。 他下去对炮兵说,“好了,把炮弹都给准备好,待会公爷一声令下,你们马上发炮,把这一个城给打下来。” 炮兵们本来就是底层的兵士,他们想的东西没有孙铭他们那么多,上面有什么命令,那他们按照命令做就行了。 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情,跟他们这些底层的士兵也没有什么关系。 士兵们搬来了木箱撬开了木箱,看着里面黄闪闪的炮弹,随时打算开始释放洪荒之力。 上面的朱宸濠跟贺呈俊也讨论差不多了,朱宸濠探出头来对着下面的赵远松喊道:“赵远松,你想怎么样?” “这里是我们大明的城池,你率兵过境就过境,你却带兵来南昌府打算攻城,莫非你是吃了豹子胆,打算造反不成?” “你要是老老实实的带兵离去,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赵远松招了招手,旁边的孙铭过来了。 赵远松在他身边说了一些话,孙铭听了之后,想自己打马出去对上面喊话。 但是他考虑了一下,又把自己的一个下属叫过来,然后把赵远松的话跟那士兵转达了一下,让那士兵上去喊话。 赵远松嘴角抽了抽,这孙铭是官当的越大,胆子越小了。 孙铭也心里委屈啊,这点事情因总不能他自己去冒险吧。 要是上战场时,亲自往上拼杀也就算了,要这种情况,被上面的人给宰了,那多不划算。 士兵出来对着墙面大声喊道,“上面的贺呈俊听着,你扣押了我们的粮草,那就等同于造反。” “你要是老老实实的把粮草交出来,那什么事情都没有。” “你要是不把粮草教出来,那么你就是造反,我们军队马上就会攻城,你就等死吧。” 上面的贺呈俊听到这话脸色一黑,刚才出来喊话的明明就是朱宸濠,怎么非要冲着他来呢? 而朱宸濠看到下面的人这样喊,他心里更是满意,他已经料定了赵远松根本就不敢得罪他。 他对城下喊,“赵远松不要胡说八道,那些粮草本来就是本王的。” “本王跟那些商人买好的粮食,但是他们中途却毁约,要把粮草卖给你,我这边定金都下了,听着想污蔑我们,门都没有。” “老老实实的滚蛋,你别以为本王看不出来,你们根本就不敢攻城。” “大明初年,蓝玉多么权势滔天,多么嚣张跋扈的一个人,最后还是死翘翘了。” “你别跟老子在这里装蒜,我看死你都不敢攻城,赶紧滚,别污了本王的眼。” “不过,本王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你要是下马来到城下亲自对着本王行大礼,那本王是愿意把粮草还给你的。” “虽然本王吃了点亏,但不要紧,你我两家只要成了一家人,这些东西都好商量。” 赵远松在下面听到了这个话,点了点头,一摆手,那边的孙铭瞬间明白了个道理。 一发炮弹被装进大炮里面,孙铭想了想。没往宁王那个地方打,而是瞄准了层楼的一个边角。 孙铭一声令下,火炮马上发射,正中了层楼的其中一个边角。 炮弹打了上去,巨大的威力,地城楼上面的半间房瞬间炸飞,砖石飞得满天都是。 幸亏旁边的士兵也手快,瞬间把宁王给压在身下,如果不然的话,宁王估计要被刚才飞过来的一块青砖给爆了头。 宁王失魂落魄地看着那个倒塌的半边城楼,瞠目结舌的看着城下,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他刚才看到了什么,赵远松竟然真的开炮了。 赵远松开炮,就代表着他根本就不畏惧跟他们开战。 他是疯了吗? 还是他眼花了,可眼前的一切告诉他,他刚才看到的东西都是真的。 那炮弹真的是从城下打出来,真的是赵远松的火炮打出来的,好大的威力。 宁王看着倒的半边房子,那么大威力的火炮,下面摆着二十多门。 如果火炮全部都在他手上,那能发挥出多大的作用呢? 可这些火炮刚好是下面赵远松的,他原本以为能说服赵远松,但是他现在明白了,无论他说得再多都没有用。 那赵远松就是个疯狗。 所有人都以为赵远松不敢攻城,但他真敢攻城。 刚才那块砖差点就把朱宸濠给爆了头,一旦被砖爆头,说不好就真的死了。 他不敢相信这一切,把头伸出来大喊,“赵远松你这狗东西,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本王是什么人吗?本王可是大明的太祖皇帝后人,就连那朱佑樘都不敢对本王动手,你凭什么对本王动手?” “你不瞧瞧你自己到底是什么人,你就是那朱佑樘的狗,一条狗啊。” 赵远松一摆手,所有的火炮都装进了炮弹,城上面的朱宸濠看到了赵远松那些炮兵的动作,他闭嘴了。 那旁边的贺呈俊也都疯了,连忙拉住了朱宸濠,说道:“王爷,算了,何必给他一个疯狗计较。” “这疯狗是肯定要完蛋了,那朱佑樘都保不住他。” “他就会面临所有宗室的弹劾,他现在就是条疯狗啊!” 如果没有人拉朱宸濠那也就算了,有人拉着朱宸濠,他反倒起劲了。 他大声骂道:“赵远松,你个狗东西你等死吧。” “本王一定联合大明的所有宗室弹劾你,我要你的命,我要你五马分尸。” 赵远松冷笑了一声,看着上面的朱宸濠喊道:“宁王,你可真是个傻子啊。” 朱宸濠听到这话更是疯狂,抬头出来大声骂道:“赵远松你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本王怎么就是傻子了?” 赵远松瞟了一眼上面的朱宸濠,“我不过区区的一个郡公,如果能为大明做点事情,我粉身碎骨也无所谓。” 说罢,他一抬手旁边的王广整出来一个盒子。 他把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卷黄绸布包的东西。 黄布被拉开,那是一把剑,所有人看那宝剑都愣住了。 他们只看了那把宝剑,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尚方宝剑。 所有人都不知道赵远松竟然有这玩意儿,赵远松抚摸着那宝剑,说道,“这是我出征的时候,陛下派人给我送过来的。” “这一次出征,陛下允许我便宜行事,贺呈俊抢了大军的粮草,那他就是造反。” “今天我来到这里,不为别的事情,只为拿下贺呈俊这个逆贼,今天谁说话都没有用。” “贺呈俊的脑袋,我是肯定要了,只是可惜了宁王。” “想不到我一时不查,竟然将宁王陷入险境之中。” “宁王别看你喊的那么凶,其实我懂你,你都是被胁迫的,是贺呈俊胁迫了你,是也不是?” “他有把刀正顶在你的腰上,但是不要紧,我有信心,万炮齐发,这样我依然可以保证你的性命。” “所以这个事情你完全不必要担心,但是贺呈俊我肯定是宰了,留他不得。” “士兵们,准备平叛攻城,今天一定要拿下贺呈俊的人头。” 炮兵准备所有的炮兵把炮弹塞进了炮膛,就等着赵远松一声令下。 所有人都惊呆了,就连朱宸濠和贺呈俊都颤抖了起来。 他们已经想明白了赵远松现在的打算,他们也现在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赵远松不是蓝玉。 蓝玉是真的嚣张跋扈,自寻死路,而赵远松一切东西都是考虑过的。 无论是他刚刚藏起来的尚方宝剑,还是现在的攻城,恐怕都是考虑过的。 他现在已经给出了个说法,是贺呈俊胁迫的宁王,还有一个荒谬的话,万炮之中能保住他宁王的性命,可是这可能根本不可能。 那么大威力的炮,他肯定活不下来。 赵远松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把贺呈俊还有他这个宁王一起宰了。 之后赵远松肯定会向朝廷禀报,说是贺呈俊把他宁王给宰了,把一切的罪过都推移到贺呈俊的身上,赵远松没有保护好他这个宁王是必定会受到惩处的。 但是这重要吗? 这根本就不重要。 宁王和贺呈俊颤抖了起来,朱宸濠把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这一切根本就没有脱离赵远松的控制之内。 他们还以为他们看出了赵远松的计谋,其实没有,赵远松恐怕在他们粮食刚被抢走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对付他们。 把兵力拉过来看运势,只是会要回粮食,但实际上他想要的是宁王的命。 朱宸濠跟朱佑樘之间的关系是怎么样的,所有人都知道。 他们这两只血脉虽然是同宗同源,但是双方现在跟生死仇敌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朱佑樘知道他朱宸濠肯定会造反,朱宸濠也知道自己肯定想造反。 他们一直以为明朝和初年的时候,蓝玉那么嚣张的人都倒在进攻地方城池的罪名上,赵远松也会因此感到畏惧,不敢做这样的事情。 但是呢,恐怕赵远松想的比他们更通透。 进攻地方城池根本就不是蓝玉的真正死因,最重要的是朱元璋的儿子朱标死了,所以蓝玉就该死,目的是为了巩固大明江山。 但是现在呢,赵远松非说朱佑樘劫持了他,要强行攻城,这个过程中朱佑樘的火炮,赵远松的火炮,一旦开炮他死定了。 这个是消息传回朝廷,是黑是白都得由赵远松来说,因为他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说不好攻城的时候他还说不好,赵远松攻城,他还会死全家,过后只说说是自己失手,更有甚者,有可能说是贺呈俊在最后反抗的时候丧心病狂,把他全家都给宰光了,反正这个事情最后是根本扯不清楚的。 虽然这个对于赵远松来说无论如何都是个罪过,朱佑樘为了平息众怒,也肯定会把赵远松的官职给撸掉。 但是这重要吗? 这根本就不重要。 赵远松这样做,照样是在维护大明的江山,跟蓝玉完全不是一回事。 赵远松的官职可能会被撸掉,爵位也可能会撸掉,最后成为一个平民。 但是呢,朝廷上的朱佑樘以及高官,都会记住赵远松的这份功劳,记住赵远松之所以被撸掉官职,是为了平定一个乱臣贼子。 这个乱臣贼子是谁,那就不好说了。 明面上可能是贺呈俊,但实际上更可能是他朱宸濠。 赵远松根本就不会死,有了这份说不出来的功劳之后,赵远松的这个爵位和官职很快就会回来了。 可能不需要几年,不需要十几年,只要稍微有点功劳,赵远松就会飞快的重新窜起来。 赵远松官职甚至会比现在更高,爵位甚至也会比现在更高。 因为赵远松帮朱佑樘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麻烦,如果他朱宸濠造反,朝廷要平叛,还要付出很大的心血,甚至还有可能失败。 如果朝廷失败,那朱佑樘皇位都得丢,但是赵远松在这里宰掉他朱宸濠,那就永无后患了。 朱宸濠瞬间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关键。 他看明白赵远松的打算。 下面的孙铭也惊恐地看着赵远松。 他最近这几天还一直劝赵远松不要攻城,想不到赵远松的想法,竟然是如此极端。 他这个时候才明白赵远松的打算,心里对赵远松是真正的服了。 没错,宁王跟米鲁之间到底孰轻孰重。 那米鲁别看现在闹得欢,但是就只是个西南土司,闹的再凶,也就西南会乱一点,但不会有汉人服他。 米鲁想征讨天下很难,几乎不太可能,没有办法威胁到大明的统治。 但是宁王朱宸濠可以,赵远松把朱宸濠宰掉,意义比平定的米鲁之乱更大。 孙铭有些激动,看着赵远松赵远松一点头,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赵远松这次打算真正攻城了。 上面的朱宸濠也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关键。 他看着旁边还在发懵的贺呈俊,直接抽出了手里的配剑,在贺呈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剑砍了过去。 那锋利的宝剑从贺呈俊的脖子上划过,竟然硬生生的把贺呈俊的脑袋砍了下来。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是一惊,尤其是朱宸濠身边的将领们和官员,看到朱宸濠的举动,都吓了一大跳舞。 可是朱宸濠这个时候根本都顾不上他们的眼神,一把抓起了贺呈俊的头颅,冲着下面的赵远松大声喊道,“贺呈俊意图造反,抢夺朝廷大军的粮食,还挟持了本王,罪该万死。” “本王已经趁其不备将其斩首,乱臣贼子已死。” 第两百零六章 不但杀人还要诛心 第195章 不但杀人还要诛心 下面的赵远松深深的看了一眼上面的朱宸濠,他也没想到朱宸濠竟然那么果断。 这个机会对于他赵远松来说反倒是失去了,赵远松觉得有些惋惜。 这世上聪明人还是太多了,虽然他是一个穿越者,但是比起这个时代的人,其实他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就比如说,他刚才就不应该犹豫的。 孙铭可能以为他一开始的时候,就抱着顺便弄死朱宸濠的这个心态,但是其实不是。 一开始的时候,他来南昌府只是为了虚假声势,只是为了把自己的粮草拿回来。 来南昌府的路上,他想了很多东西,甚至来到南昌府城下的时候,趁乱把宁王给宰掉的这个计策,都还没算是定型。 到他心里已经想通了关键的时候,显然有些晚了,计策的转换有些生硬,再加上朱宸濠果然是个狠人,一看到情况不对,赶紧把贺呈俊给宰了。 朱宸濠甚至说贺呈俊是罪魁祸首,这是拿手下的人的脑袋保存自己。 只要朱宸濠把贺呈俊给宰掉,再把粮食交出来,赵远松根本就没有借口攻城。 如果赵远松这个时候借口攻城,天下人都不会服气。 不过,赵远松也只是有点惋惜,但也没有气馁。 赵远松看了一眼上面的朱宸濠,“果然是宁王啊!不愧是太祖后人,允文允武,这手上功夫确实不差。” “贺呈俊这样嚣张的乱臣贼子,竟然都被宁王亲自砍下了头颅。” 赵远松说亲自这两个字的时候格外的大声,仿佛意有所指。 宁王听到这话,瞬间明白了他意思。 他转过头来,发现手下的将领,还有官员们都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神。 那意思朱宸濠是看懂的,将领和官员们都有些畏惧了。 情况一有不对,朱宸濠把自己的心腹手下直接宰掉。 可今天的贺呈俊,本是对他忠心耿耿,这不该被他宰掉,但是他还是下手了,没有任何的犹豫。 日后,朱宸濠若是又有什么事情,那他们这些人,也会不会也被宁王杀掉? 人心也有些散了。 朱宸濠有些癫狂的看着下面的赵远松,恨的眼睛都充血。 他以后一定会把赵远松给宰了。 这个话,他没有办法说出口,因为他说出口,刚才所做的所有事情都将功亏一篑了。 赵远松身边,将领也跟赵远松一样有点失望。 他们原本已经想清楚了这里面的关键,他们本来都是些海盗头子,手下原来还发展到三四千人,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是傻子。 像孙铭这种人,想明白这事,就想得更快了,可是他也想不到宁王竟然那么果断,就把这贺呈俊给宰了。 这倒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赵远松没有感觉到太失望,鼓掌说道:“果然是宁王,王爷做事还真是果断。” “想不到像贺呈俊这样一个乱副贼子,那么容易就被你给宰掉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贺呈俊就是在没有任何戒备的情况下,就被你宰掉的呢。” “我要杀一个身边的人,都没有那么容易,可想贺呈俊当时是毫无准备啊。” 赵远松说这话可以说是杀人诛心了,人是宁王杀的,诛的也是宁王手下将领们的心。 将领们看着宁王眼神之中,都是有些失望的。 宁王这个时候已经不愿意再跟赵远松多说什么了,他今天再跟赵远松多说几句话得被气死。 他必须及时回去善后,贺呈俊已经被他宰掉了,人死不能复生,但是他要想办法,把这个事情的损伤降到最低。 他要回去给贺呈俊的家人们补偿。 这个补偿给的越多越好,如果补偿结的足够多,将领和官员们对他的失望车对他的抱怨,都降到最低。 他伸出头来看着赵远松,看着那年轻的容颜,看着那嘲笑调侃的笑容,手都有点颤抖。 “好了,现在这个地方的事情已经结束,其他的就跟赵远松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赵远松还是带着伱的军队赶紧出发吧,朝廷对你是有任务的。” “那米鲁在西南边闹得那么凶,朝廷是忧心忡忡,朝廷把所有的信任都加到你身上,你可不能够让朝廷失望。” “相信赵远松您这样的才华,日后必定能够平步青云。” 宁王虽然是这样说的,但心里巴不得赵远松就死死在西南。 他甚至已经开始想办法,到底怎么样才能够帮助西南的米鲁打赢这场战争。 赵远松实在是以他的心腹大患,偏偏这个人又忠于朝廷。 如果不把赵远松给弄死了,他彻夜难安。 赵远松听到了他的这句话,没有说话,仍然是脸上挂着笑容的看着宁王。 宁王咬了咬牙,说道,“你放心,你所有的粮草,本王都会派人给你送到军营里面去,绝对不会少了你一粒粮食,这个你可以放心。” 赵远松仍然是不说话,就定定的看着他,宁王整张脸都涨红了,他明显看出了,这是赵远松还是感觉到不满意。 他又大声说道,“你不要太过嚣张,我怎么样都是个宁王,你的爵位在我之下,现在你看到我,竟然没有下马向我行礼,再怎么样也是个不敬之罪,你就不怕本王上表朝廷弹劾你?” 赵远松还是没有说话,宁王说的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都是毫无用处的东西。 就算宁王真的不可能去朝廷告他,就算宁王去朝廷告他又怎么样? 陛下会因为这个事情怪他们吗? 那肯定不会,恐怕陛下还巴不得他把宁王得罪的越惨越好,这样才能够证明他的忠心。 宁王感觉到很痛苦,下面赵远松显然油盐不进。 他都想不明白,如此年轻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如此难招惹。 他大声喊道,“算了,念你赵远松年轻的份上,本王不愿意多跟你计较。” “朝廷里面有你这样的青年俊秀,那也是极好的一件事情,那些粮食本王就不收你的银子了。” “算是我对朝廷的贡献,我对朝廷是忠心耿耿的,只要能够为朝廷做事,付出点损失也算不上什么。” 下面赵远松还是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笑容已经收了起来。 宁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慢慢的话也不再说了,他看着赵远松,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宁王的心里甚至有些畏惧。 他摇了摇头,恼羞成怒的骂道:“赵远松,你这是什么意思?本王跟你说话,你怎么不回应本王?” “你莫非真以为本王怕了你不成,本王刚刚宰了一个逆贼,本王对朝廷是有功的。” “这个事情就算打到朝廷去,我也是站得住脚的。” 下面的赵远松终于痛,他看着宁王这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心里是有点痛快的。 他也是个俗人,宁王想要搞他,想要让他低头,可他心里那股气是不可能消失的。 他不是个圣人,他做了对所有的事情都没有想法,但是这还不够。 赵远松看上面的宁王说出了他的真实意图。 “王爷,你的量你要把粮食捐献给我们,那我就代朝廷谢过你了。” “王爷果然对朝廷忠心耿耿,我会上诉告诉朝廷这件事情,想必朝廷知道之后也会很开心的。” “只是宁王是不是还有一个事情也没有做完?” 宁王感觉到有些头痛,脸上露出了几分痛苦的表情。 他实在是不愿意再纠缠下去了,“有什么话你就说。” 赵远松冷笑了一声说道,“王爷,那贺呈俊是死了,这个事情倒是没有错。” “不过贺呈俊本来就该死,谁叫他造反了,可是问题也是出在这里啊,造反这事,只死一个,是不是有点坏了规矩?” 上面的宁王听到赵远松这样说,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赵远松。 他现在已经想明白了赵远松是什么意思,他颤抖的手指着赵远松,想要骂赵远松是个畜生,想要骂他是个禽兽。 可是这些话,他是骂不出来,是他说贺呈俊是个逆贼的,人也是他杀的,如果现在他骂赵远松。那就前功尽废了。 赵远松的意思虽然没说出来,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了。 贺呈俊犯的可不是别的罪过,是造反,造反死全家,这是自古以来,不成文或是成文的铁律。 贺呈俊虽然是死了,但那又怎么样? 他的家人呢? 赵远松总不能让他的家人活着。 所有的统治者都知道一个事情,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了。 既然宁王说那贺呈俊不是个逆贼,是造反了,那就应该给出点诚意来,至少把贺呈俊的家人交出来。 朱宸濠把贺呈俊的家人交来之后,会有什么样的一个下场,所有人都明白。 宁王麾下的将领和官员,都恐惧地看着宁王,想看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决定。 他会不会把贺呈俊的家人交出去? 宁王也陷入到了天人交战之中,这赵远松做事实在是做的太绝了。 赵远松不但要贺呈俊死,他还要把贺呈俊的家人全部抓走。 贺呈俊的家人一旦被赵远松拿到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下场,所有的将领和官员都想得到。 将领和官员们都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他们都看着宁王,想要看一看宁王最后会下出什么样的决定。 他们甚至都不需要用脑子想,他们都知道赵远松是在想什么。 这是个阳谋,这是赵远松要削弱宁王跟手下将领之间的情感纽带。 赵远松就是故意让他们这些官员和将领有这种兔死狐悲的想法。 宁王想要做大事,他们这些将领和官员心里面,也是知道一点的。 赵远松这样做,显然也是明白内情的。 现在赵远松出的这一招,看起来可能用处不太大,但真到了危机的时候,这种事情就会成为压倒将领和官员们心里的那一根稻草。 宁王心里是万分的纠结,他没有办法反驳赵远松说的话。 他也明白赵远松是什么意思,他的手紧紧的握住,整张脸阴沉如水。 他看着下面的赵远松咬了又咬牙,他恨,他恨赵远松做事做的太绝。 他大声说道,“赵远松,你这做事做的太绝了吧,你就不怕日后有报应?”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退一步海阔天空,这些道理,你赵远松作为一个读书人应该也是听过的,何不退一步?” “只要你答应退一步,我保证你能够得到很多收获。” 大家都听懂了,这厮是要打算拿银子,帮贺呈俊的家人赎命了。 赵远松却坚持摇了摇头,说道,“好处这种东西我有很多,但是我的好处只能够是朝廷给的,只能是陛下给的。” “别人的好处我不敢说,这是要掉脑袋的。” “何况刚才贺呈俊都挟持了宁王,宁王你应该对他恨之入骨才是。” “怎么到了现在,你倒是同情起的贺呈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宁王跟贺呈俊是在唱双簧的。” “只可惜唱双簧的人里面,有一个已经死了。” 宁王头皮发麻,连忙说道:“我跟贺呈俊之间的关系是清清白白的。” “贺呈俊是个朝廷的命官,只是他走上了歪路,本王也很可惜。” “只是本文跟他毕竟相识了很多年,如果可以本王希望可以帮一帮他。” “你赵远松的任务,你最大的任务就是去西南边平定米鲁,这贺呈俊的家人本王自有打算。” “我会向朝廷求情,如果朝廷答应的话,那么贺呈俊的家人都能够免死。” “如果朝廷不答应,本王到时候自然会派人把贺呈俊的家人送进京去,就不劳你操心了。” 宁王手下的将领和官员听到这话,心里那块巨石微微落下了一点。 他们已经把自己代入到贺呈俊身上,他们想到了自己跟着宁王混,要是有一天真的又被拿出来当替死鬼的话,家人能不能保存? 如果他们出了事,宁王连他们的家人都不保他们跟宁王混个啥。 赵远松看了看身边的将领们,只看到将领们都在看着他,一副唯你马首是瞻的表情。 赵远松嘴角一撇,看着上面的宁王高声说道:“宁王,今天这个事情不是你说怎么办,那就怎么办的。” “我率领两万大军来到这里,是为了平定叛乱,平定贺呈俊这乱臣贼子。” “现在贺呈俊已经死了,但是除恶务尽,我不能给朝廷留下任何的祸患。” “今天你宁王说什么都没用,我们一定要把这个事情做完。” “你要是同意,就把贺呈俊家人送出来,再把粮食送出来,我马上率领军队就行了。” “你要是不答应,我马上派兵进城,把贺呈俊的家人全部抓走。” “现在我怀疑贺呈俊虽然死了,恐怕还有别的人在挟持的宁王,要不然王爷你怎么会做出如此荒谬的举动?” “这江山可是朱家的江山。” “宁王作为大明的子孙,不应该如此不理智才是。” “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你现在的危险,还没有完全解除,来人了!准备攻城。” “本王数到三,若是宁王还不把贺呈俊的家人送出来,那么马上攻城。” “宁王你放心,我把你救出来之后,会派一队人马把你往京城里面送,有我的人在,保证你这一路走的顺顺当当。” 宁王怂了。 他心里非常明白他手下这些人根本就不可能能够顺利的抵挡赵远松,他们这些人根本就不是赵远松的对手。 那些火炮太厉害了,可以轻而易举的轰炸轰爆城门,把层楼炸塌。 当他们士兵杀进城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赵远松派人送他进去,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接受,说不好他在半路就死了,可能得了疾病,死无对证。 他整个人像老了几岁一样,就在赵远松马上下令攻城的时候,宁王忍不住说了一句,“我答应你的要求。” 下面的赵远松离的有点远,只看到宁王说了句什么话。 只是他猜得出宁王说了什么话,但是他还是大声说道:“王爷,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听到。” 宁王转过头来看,向手下将领和官员们失望的眼神,但是他没有办法,他被逼上了绝路。 他伸出头来大声喊道,“本王说了,本王答应你的要求。” “贺呈俊的家人马上就会送出去,你的粮食本王也会全部派人送出去,你满意了吧?” 赵远松哈哈大笑,这些笑声就像一把又一把的利刃,全部插在了宁王的心里。 最后贺呈俊的所有家人都全部被送了出来,赵远松的粮食也全部被送了出来。 赵远松手下的人检查过所有的粮食,发现粮食没有问题。 赵远松要摆了摆手,家人全部都拖到城池下面。 七十多名赵远松手下的士兵,拔出了手里的刀,一个一个的将贺呈俊的家人全部斩首示众。 上面的宁王疯了。 他双手抓着头,他手下将领和官员们看到了贺呈俊家人的惨状,他们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仿佛他们这个时候才想明白他们在做了一个什么事情。 成功了,那是从龙资产,可是失败呢,真的会是死全家。 他们开始掂量了起来,跟着宁王混,成功率到底有多大。 赵远松带着军队,运送着粮草,继续往西南边建房。 当天夜里,赵远松的军营里面连续发出了好几封的飞鸽传书,还认真写了一封奏疏,派人给朝廷送去。 但是奏疏去到朝廷的时间肯定是很迟了,主要是飞鸽传书先飞回朝廷。 第两百零七章 赵远松的毒计 第196章 赵远松的毒计 上面的宁王疯了。 他双手抓着头,他手下将领和官员们看到了贺呈俊家人的惨状,他们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仿佛他们这个时候才想明白,他们在做了一个什么事情。 成功了,那是从龙之功,可是失败呢,真的会是死全家。 他们开始掂量了起来,跟着宁王混,成功可能到底有多大。 赵远松带着军队,运送着粮草,继续往西南边建房。 当天夜里,赵远松的军营里面连续发出了好几封的飞鸽传书,还认真写了一封奏疏,派人给朝廷送去。 但是奏疏去到朝廷的时间肯定是很迟了,主要是飞鸽传书先飞回朝廷。 三天之后,京城里面负责收发飞鸽传书的官署收到了赵远松的飞鸽传书。 赵远松的飞鸽传书上面都是有特殊标记的。 陛下还有内阁的诸位大臣都说过,赵远松的飞鸽传书一回来,那是作为最重要的内容,要第一时间呈报到内阁和陛下那里的。 只是今天回来的飞鸽传书,有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东西,那有封飞鸽传书竟然被赵远松用蜡封住物了。 上面做好的标记表示,这封信是送给陛下的。 他们都颤抖了一下,像烫手山芋一样,赶紧把那个信筒送进了皇宫。 不足半个时辰,皇宫里面传出的消息,陛下要见几个阁老,还有六部的尚书。 弘治天子把手下大臣召集了起来之后,弘治天子看着手下大臣说道,“江西发生了点事情,刚才你们应该也已经知道了。” “对这个事情你们怎么看?” 刘健走了出来,对着弘治天子一拱手说道,“陛下,这个事情发生的倒是有些突然了。” “如果真的要算起来的话,赵远松倒也没有什么错。” “其实他做这样的事情,对我们来说还是有很大好处的。” 在这里的人都是弘治天子的心腹,有些事情可以说的很明白。 宁王那一点心思,在场的人就没有了,弘治天子也确实在故意纵容宁王,想要故意给他挖个坑。 要是他手上没有军队,那肯定没有办法造反,他没有造办法造反,弘治天子就根本动不了他。 宁王现在手上的力量还少,但是他毕竟也是有皇家的血统,如果不将他除去,将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闹出事情来。 所以无论将不将宁王宰掉,但是他将他搞掉是肯定没有问题的,至少要将他关押起来。 只是他们没想到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了。 弘治天子冷笑了一声说道,“这个事情还用你说,难道朕就不清楚吗?” “那贺呈俊真是胆大包天,连赵远松都敢动,现在他是吃亏了,赵远松能吃亏吗?” “他要赵远松的粮食,还想让赵远松给他低头,朕知道宁王肯定是想让赵远松投靠他。” “但是赵远松对朝廷的忠诚,不是他能够想象的,这一点朕心里是非常清楚的。” “赵远松这一次做的事情朕非常满意。” “那贺呈俊不是背叛了朝廷投靠的宁王吗?那他就该死,赵远松将他宰了,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赵远松杀了他全家,反倒是让朕解了一口气,也好让其他的官员还有将领看一看,背叛了朝廷背叛了朕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杀鸡儆猴也是应该做的事情,朕还真得好好的想一想,赵远松他做的这个事情真是大快人心。” 刘健的嘴角也抽抽,跟身边的人看了一看,其实他们有些觉得赵远松有些残忍了。 那贺呈俊直接就死全家了,全家上下连条狗都没能活下来。 但是他们也能够理解弘治天子的憋屈,宁王要是不造反,陛下还真的不好动他。 如果动了他,弘治天子难免要留下一个凉薄的印象,这是弘治天子尽量避免的。 但是弘治天子也是出了名的后犊子,他的江山是要传给他儿子的,谁对他的江山动心,他就要谁的命。 只是刘健也有点担心说道,“赵远松做这个事情倒是没有错。” “赵远松是朝廷派去要平定西南的,手上的粮食要是不够,根本就没有办法去到西南打米鲁。” “他手下那些人原本又是一些海盗,无法无天的,没有粮食,他们是真的敢闹。” “赵远松的本事不低,如果给赵远松时间,他肯定能够将那些海盗完全收复。” “可是现在时间太短了,在粮草这些事情上万万不可以掉以轻心,这是连他都要慎重的,所以赵远松这样做也确实是被迫无奈之举。” “只可惜我们原本是想要放纵宁王,趁他造反的时候一举将他拿下的。” “赵远松这样闹了一闹,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就着这个机会把尾巴缩起来了。” “他要是真的这样做,我们一时半会儿之间还真的没有办法弄,他还得另外想办法来回拖沓几下,也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弘治天子倒是摇了摇头说道,“赵远松也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关键。” “他其实原本是想借着这个机会顺便把宁王给宰掉的,毕竟小贺呈俊是想造反,宁王莫在乱军之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是在宁王确实聪明,最后的时候把自己的心腹爱将都推出去当替罪羔羊了,赵远松也是有些无奈。” 几个将领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虽然他们是一心想要拿下宁王,但是他们对于赵远松吃瘪,心里也是有些高兴。 毕竟赵远松风头太盛了,比起他们年轻的时候风头还要盛。 现在各个都说赵远松是年轻官员一辈中的翘楚,他们的太一辈子太顺了,没有点挫折教育是不够的。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了,最根本的原因是,反正赵远松这一次也没吃亏,只是计谋没成而已。 他们已经想象到赵远松那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是感觉到心理畅快。 就感觉那个一直都是战无不胜的赵远松,仿佛也有吃瘪的时候。 弘治天子呼出了一口气,说道:“伱们担心的事情,朕心里非常清楚。” “朕也想拿下宁王,不想再拖沓下去了。” “趁现在身体眼看着是好了很多,朕觉得朕再活个十几二十年是不成问题的。” “但是那宁王确实是比我年轻,他身体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毛病,朕就怕真的熬不过他。” “这种事情不能留给儿子处理,朕还是要亲自解决掉它。” 刘健等人相互看了一眼,心里都有点无奈。 弘治天子想要干掉宁王的心态他们知道,可是他们也想干掉宁王啊,问题是要怎么搞才能光明正大,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赵远松看了看这些官员说道,“赵远松也不是容易招惹的性子。” “以朕对他的了解,有人让他吃瘪了他总得报复回来,他给朕来了一封密信,不如你们看一看吧。” 几个大臣心里都明白,弘治天子肯定是收到了赵远松的密函。 他们也确实听说回来的几封飞鸽传书中,除了那几封说明情况的飞鸽传书之外,还有一个用蜡封好的蜡丸。 想来那就是赵远松给弘治天子写的计谋。 他们心里也有些纠结,对看了一眼,都觉得赵远松估计也不可能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他总不能把宁王给逼反了。 如果宁王真的那么容易逼反,真的那么容易解决宁王他们早就解决了,又何必等到现在这个时候。 只希望赵远松出的主意不要太馊,他们就怕赵远松这一次吃瘪了之后,年轻气盛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献出什么不理智的计策。 这样的计策送到弘治天子那里,如果弘治天子真的接受了这样的计策,那可不是个好事情。 众人都看向刘健这里,人员之中就刘健的官职最高。 他首先接过了那封飞鸽传书密函,不过说是密函,其实也就是一个小纸条。 他看了看纸条里面的内容,脸上的表情原本有些不屑有些轻视,慢慢的他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很快他的嘴角也抽搐了起来,仿佛那张小纸条里面有什么内容让他感觉到震惊。 他看完那小纸条之后,又把小纸条递给了身边的官员。 在场的官员其实也不多,差不多也就十来个人,几乎都是弘治天子的心腹。 他们看完了纸条,上面的内容之后,每个人的表情都精彩了起来。 最后那纸条又传回了弘治天子的手里,弘治天子接过那几条,亲自走到灯火前,用灯火把那小纸条给点燃。 稍微推荐这个小纸条是肯定不能够留下来的。 弘治天子看向身后这些官员说,“你们觉得赵远松这条计谋怎么样。” “以朕看赵远松这条计谋可以说是十分合适。” 刘健沉默了一下说道,“赵远松这个计谋确实是很妙,现在赵远松跟宁王之间的关系也不必多说,那是不死不休了。” “如果赵远松这一次西南确实平定了米鲁,那么也就证明了赵远松的才华确实非同凡响,手下军队战斗力也很高明。” “这是赵远松提出的策略,就是打完西南的米鲁之后,让朝廷可以放出消息,甚至可以下明确的公函,就任命赵远松为为江西巡抚。” “宁王如果知道了这个事情,只怕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淡定的起来。” “赵远松这样的狠人,还只是路过就弄死了宁王的一个心腹。” “如果他去到了江西当巡抚,宁王会受到什么样的挫折?那是想都不敢想。” “就算宁王他挺得住,宁王手下那些将领也都是顶不住的,那些官员也肯定是怕的要死,宁王除了造反再也没有别的出路了,要不然他手下将领和官员们的心都该散了。” “臣觉得赵远松的这个计策实在是可行的。” 弘治天子哈哈大笑说道,“对吧,朕也是这样觉得的,赵远松确实给朕出了一个好主意。” “朕也没想到赵远松在吃了一个鳖之后,竟然那么快就想到了破解之法。” “既然赵远松愿意帮朕解决这样一个困难,朕自然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等到这场战争结束之后,就任命他为江西巡抚,那又如何?” “朕就要看那宁王到底也还顶不顶得住。” “看他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一直积攒的力量,慢慢的被赵远松一个一个的拿掉,还是会选择孤注一掷。” 弘治天子心情显然很畅快,赵远松给他出的这个主意他很喜欢。 这也是一个阳谋,作为君主的人,虽然说阳谋阴谋都要用,但是最喜欢的还是阳谋。 他也喜欢这样光明正大的臣子,没有人喜欢阴私之人。 只是刘健那边也露出了几分苦笑,说道,“陛下,赵远松提出这个计策自然是可以用的,但是这样的计策,也终究是要等他打完了西南的米鲁再说。” “如果西南的米鲁,他都没有办法打败,那这一个计策也就是水中月镜中花而已。” 弘治天子有些不太高兴,他正在最高兴的时候被人家泼一盆冷水,那谁能高兴? 他冷哼了一声说道,“以赵远松的才华,朕是很清楚的,他平定西南的米鲁不难,起码朕认为不过就是耗损点时间,但是是绝对做得成的,这个朕从来没有怀疑过。” “何况,那王轼的军队,不是很快就要跟赵远松他们会合了吗?王轼他也是一个能臣,有王轼跟赵远松配合,绝对是不会出问题的,朕对这个有信心。” 刘健这些人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虽然赵远松也算是有才华……好吧,他们承认,赵远松确实很有才华。 但是。赵远松也没有在西南那些山林里面打过仗的经验,他一直都是在平原上打仗,每次都是用他们的装备优势去欺负别人。 不过说起赵远松的装备优势,他们心里也是很羡慕的,赵远松的那些火器确实很强大。 他们给朝廷送回过两三支样品,那玩意儿的火力,他们看着都害怕,害怕之后又很是兴奋。 他们也想让朝廷的兵工厂开始仿照,但是朝廷的兵工厂暂时还造不出来。 何况弘治天子不知道出是什么样的原因,也不想让朝廷的兵工厂来制造那种火器,。 也不能说他们不明白,实在是弘治天子他们都知道,朝廷工部的那些兵工厂,到底都是什么样的货色。 而那王轼就不必说了,王轼年龄有些大了。 当然,根本原因也不是他年龄大了,而是他其实也没有打过什么仗。 仿佛大明的读书人里面,到目前为止也只有于谦表现出了军事才华,其他的文官在军事才华上面,也没有特别高的成就。 让他们出谋划策,倒是有不少人有本事的,但亲自带兵打仗,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有些人出谋略很厉害,但是自己带兵的时候就不行了,王轼也从来没有证明过他行。 还有,王轼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不知道他跟赵远松之间相处很会不会好,会不会相互坑,双方要真是那样,那可就完蛋了。 一想到这些,他们心里马上就觉得不乐观了。 而赵远松刚刚进入贵州布政使司的境内,它就已经跟王轼的军队会合了,双方的军队数量,看起来也是差不多的。 赵远松他们军队身上的一套军服,也是跟大明的军服,一模一样。 赵远松也不会有兴趣,给自己的军队设置一套不一样的军服出来,那纯属是屁股痒了,给自己找不自在。 他也不会傻到,用后世的军服,来替换现在的军服,那完全是没必要的,还有可能会为自己惹来大麻烦。 如果非要算起来,双方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赵远松这边的军队,每个人身上都有铠甲。 不过,他们都是一些藤甲,连皮甲都没有,没错,所有人装备的都是藤甲,并且他们的军服想要更新一点。 这主要也是因为那些海盗刚刚投靠了朝廷,他们的衣服刚发下来还没到半年,好吧,说半年都久了,连三个月都没有,他们军服自然是新的,。 而王轼率领的军队这边,军服要旧一点,铠甲五花八门的,有铁甲,有皮甲,有棉甲,有藤甲,甚至还有……没有甲的。 并且他们没有甲的比例,还真不太低,。 双方的兵器差异也很大,王轼手下的军队,主要都还是装备了一些刀枪剑戟之类的东西。 赵远松这边除了刀盾手,其他的全部都装备了火枪火炮。 精气神也不太一样,王轼手下的军队士气显然没有那么高涨,身上也没有那种彪悍之气。 而赵远松手下的这些人,看起来个个都是彪悍无比。 他们原都是海上厮杀的海盗,不少人脸上都还有疤,这种人身上就流露出一种凶悍之气。 那边的王轼看到赵远松了之后,主动向赵远松走过来,赵远松也没有托大,下了战马向对方走了过去,。 双方施礼。 王轼的官职虽然很高,但是他也没有嚣张到对赵远松摆脸色。 毕竟人家赵远松身上还有个郡公的爵位在,就凭着人家这个爵位,人家就完全可以不怂他。 何况。朝廷已经派人跟他说过很多次了,这一次安民由他来主持,但是带兵打仗完全是赵远松说了算。 先开口的反倒是王轼,说道,“我一直都听说赵郡公的威名,听说赵郡公少年英雄,青年才俊。” “如今一看,只发现闻名不如见面,赵郡公的容貌气魄果然是相当不凡。” “老夫生下的儿子,要是有赵郡公的三分气魄和本事,那我这老家伙晚上睡觉都得笑醒。” 给兄弟们推荐一本朋友的书,书名《夺晋》。 我看着感觉挺吸引人的,兄弟们有兴趣的可以去看一下。 第两百零八章 大事不好了 第197章 大事不好了 王轼对于这个事情还真是没有撒谎。 他在没有见到赵远松和赵远松军队的时候,心里是有点犹豫的。 盛名之下,其实难复的事情老多了,他也不能保证赵远松是不是真的就像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他就担心赵远松之前向朝廷报的是虚功,实际上手下只有三瓜两枣的。 毕竟,在这个时代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特别少见。 不过,自从前段时间,他听说赵远松把宁王手下的一个心腹爱将都砍了,心里感觉到有些高兴。 并不是因为他跟宁王的关系不太好,而是这个事情告诉了他一个事实。 他心里就已经清楚了,恐怕赵远松的军队不会让他太失望。 因为如果赵远松真的一点实力都没有,宁王的手下也不能白白的让他砍死。 甚至刚才看到赵远松的军队时,他才发现赵远松的军队,比他想象中要更加强大一些,所以他看到赵远松又怎么可能不高兴。 赵远松年龄也没有多大,王轼这边也是个老臣子了,在士林之中还有些威望。 历史上,也确实是这一个王轼带军队,把米鲁给平定了,这证明人家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何况他一个年轻人,就算不管其他,不理会王轼到底有没有本事,但尊老爱幼这一方面,他还是要讲的。 他也亲切的拉着王轼的手,说道:“明公真是说笑了。” “我不过区区一个年轻人,也没有什么太上得了台面的功劳,当不得明公如此夸赞,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向明公学习呢!” “当年明公考进士时候的文章,我还拜读过多次,看完之后只觉得惊为天人,可能我这辈子都写不出如此锦绣的文章。” “以前一直都觉得没什么机会向明公请教,如今机会来了,我是高兴的,好几天都睡不着。” “如今终于能够见到明公了,过后这段日子可能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向明公请教,还望明公不要嫌在下麻烦才是。” 王轼听到这个话,只感觉到神清气爽,他身份算起来真不比赵远松高贵到哪里去。 就赵远松这年龄,还立下那么大的功劳,还已经是个公爵了,尾巴不翘到天上去,那都算他克制,何况赵远松现在还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 虽然他看着赵远松这个精神状态,也不像是连续几天都没睡过觉的样子。 也不知道赵远松是不是真的读过他的文章,是不是真的那么惊为天人,但是人家给了他面子他得受着。 何况从他本身上讲,能够被一个像赵远松这样的青年才俊这样夸奖,这样推崇,他心里也绝对是很高兴的。 都说赵远松是年轻一辈文官中的翘楚,赵远松今天跟他见面。所谈的内容肯定会传出去,这会大大增长他的威望。 就连年轻一辈的文官都说崇敬他,你是什么玩意儿,你不崇敬我? 那只能证明你的本事还没到。 人家赵远松就有本事,看清楚他的优秀,所以才那么会崇敬他。 两个人越看对方越是顺眼,王轼本就没有兴趣夺过赵远松的指挥权,言语之中都是说,这一次平米鲁的军事指挥权,就全赖赵远松做主了。 “赵郡公,您要是有什么需求的,那放心跟老夫讲来,老夫必定鼎力相助。” “我手下这两万人马,也全部都交给伱指挥了。” 赵远松也还是一如既往的表现出了他的谦虚之道,“明公,多的不说,你要是觉得我做事有什么不妥当的,尽可说出来,我绝对会认真考虑明公的建议。” “至于安民,就全靠明公了,我对这方面不太擅长。” 赵远松与王轼看起来也就是相互吹捧,但是已经把进入贵州平定米鲁之后,各自负责的任务划分清楚了,各自的权力也是在这相互的寒暄中交割完毕了。 两个人相见恨晚,如果不是王轼年龄在这摆着,他都想拉住赵远松拜把子了。 同时,两个人的关系那么好,也是给下面的官员和将领们一个警告。 赵远松的手下看到赵远松对王轼那么推崇,以后便不敢对王轼不敬。 王轼手下带来的军队,看到王轼与赵远松的关系那么融洽,对于赵远松的命令,他们自然也不敢不遵从。 甚至王轼心里还觉得有些可惜,赵远松这样的人确实是个人才,以后前途一片努力光明的。 他其实有个年龄比赵远松小一些的孙女尚未出阁,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把他的孙女嫁给赵远松,这可是个难得的金龟婿。 赵远松自称没有安抚地方的本事,但是那泉州府搞得有多么好,就连他这个待在南京的人,都听说了赵远松的名声,他怎么可能没本事,。 赵远松就是真的没本事,就凭他这个公爵,也可以让他的后代混吃等死了。 不过,他也听说过,赵远松已经跟那个沐国公府的女公子,正在谈论结亲的事情,他倒是晚了一步。 这倒是让他感觉到无比的惋惜。 两个人仿佛忘年交一样,一聊竟然了了小半个时辰。 赵远松手下里的文官还好,拼命的吸取着为官相处的知识,但是那些将领,倒是觉得有几分百无聊赖了。 赵远松手下的将领也好,王轼手下的将领也好,都觉得有几分无趣。 等到两个人聊的稍稍尽兴了的时候,王轼把王通拖了出来。 他对赵远松说道,“对了,忘了给郡公介绍一下,这一次就是朝廷派来负责朝廷两万军队的将领,他叫做王通。” “老夫做文章管民事倒还可以,带兵当然是没有这个本事的。” “这一路来,要是没有王将军的帮助,这两万军队都不一定能带到这里来,以后他就是你的副将了,还望你多多关照。” 那边的王通也不是不懂事的人。 他之前还没见过赵远松,确实对赵远松有些轻视,觉得赵远松终究是年轻,不一定就比他厉害。 可是他看到赵远松手下的军队,再听说赵远松把宁王心腹爱将都给宰了,他对赵远松便已经不敢有半分轻视了。 他恭恭敬敬地给赵远松行礼,说道,“王通拜见郡公,以后在郡公手下做事,还望郡公多多关照。” 赵远松看到王通年龄已经有些大了,头发都快要白了一半了。 要是别的统帅看到这样一个老将军,估计也会有点轻视的心思,也是情理之中的。 但是赵远松不不样,他可知道在历史上,也就是这个老将军亲自上阵,砍下了米鲁手下大将的人头,获得了平定米鲁的首场大胜。 因而,赵远松对王通自然也不会有半分轻视的心思。 他还是上前亲切地拉住了王通的手,说道:“一直听说老将军的威名,今天得以见到老将军,真是荣幸。” “我这带兵的时间尚短,也一直没有在陆上打过几场仗。” “西南边的山地作战,更是第一次,有很多东西肯定不懂。” “老将军行伍多年,对很多东西的认识肯定比我要多。” “这一次老将军作为我的副将,要是我做得什么不对的,还望老将军多多指教。” 赵远松这副态度,让王通都感觉到有些受宠若惊。 赵远松是真有本事,没有本事的人夸,或许不会觉得骄傲,但是被真有本事的人夸,王通尾巴难免就翘起来了。 “怎敢怎敢,郡公少年英雄,是打过硬仗的,这个东西我们都是听说过的,哪敢在郡公的面目全自称经验丰富。” “可能我这辈子宰掉的别人都没有俊狗你的多。” “不过此次带来的朝廷的军队,会绝对严格遵照朝廷的命令配合郡公打仗。” “郡公要是有什么命令,直接吩咐下来就是了,我们这些人绝对会严格遵守,不会给郡公你惹来任何的麻烦。” 赵远松这一次倒是没有谦虚,情况也不允许他谦虚,说道,“那就劳烦老将军了。” 说罢,赵远松转过头来,向那边的孙铭一招手,说道:“孙副统领,你过来一下。” 孙铭过来对着王通一拱手,王通也看到了面前这一个穿着武官官服的将领。 他看着这个武将,猜测着对方的年龄,感觉这个的年龄比赵远松还要年轻。 最特别的地方,就是他脸上没有胡须,并且这个人身上穿着一套副总兵的官服,这已经证明了对方的身份。 他一时间就已经想明白了对方的身份,就是那个赵远松和太子手下负责靖海卫的太监,如今已经是个正五品武官了。 他听说上次赵远松他们虽然是亲自出海打败了海盗联盟,但是临场指挥却主要还是孙铭。 王通作为一个将领,其实是不喜欢太监的。 在他们心目中太监,就是玩弄嘴皮子,陷害忠良,残暴不仁,扭曲如蛆虫一般的渣滓,也让他们这些做将领的立了功,却不能受伤的奸贼。 但是面前这个孙铭证明了自己不是奸贼,他是真的狠人,真的会打仗能杀人。 更令他惊奇的是,面前这个孙铭,容貌竟然比赵远松还要英俊。 赵远松对着王通说道:“王将军,这位就是孙副总兵,实际上也是靖海卫的统领。” “这一次,你们两个都作为我的副统领,还望两位能够好好配合,相互合作,争取为朝廷早日平定米鲁的叛乱。” 两个人都是相互拱手,说道:“遵令。” 赵远松看到两个人的表现,也很是满意。 “既然这样,先搞个宴会吧!今天早些安营扎寨,我们好好吃喝一顿。” “进入到贵州布政使司之后,我们想要这样好好吃喝的机会都不多了。” 士兵们听说晚上要开宴会,都开心了起来。 当大官的吃好的喝好的,他们这些人起码能够分到那几块肉吃。 刚好。前几天赵远松筹集到了一些粮食,甚至还有几百头羊,赵远松就下令,把几百头羊全部都杀了犒赏士兵。 王轼和王通也没有看过这种情况,这个仗都还没有打,就已经开始犒劳士兵了。 不过。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反对的,总不能够赵远松犒劳士兵,都要提出反对吧,这也是没有道理的事情。 现在赵远松说要犒赏士兵,对士兵们来说,就有一顿好饭吃,他们要是提出反对的话,那难免要士兵们感觉到不高兴。 就在士兵们高高兴兴地杀着羊,上山砍来柴火的时候,王通来到了王轼的营帐。 他看着王轼,脸上有点惊慌,说道,“明公,大事不好了。” 王轼一听到这句话,心里一紧,脸色大变,连忙问道,“难道是那米鲁的大军打过来了?” 他着着急急的就去拿自己的官印,拿自己的官服,别的东西可以丢,这俩玩意儿可不能丢。 王轼一边收拾,还一边慌慌忙忙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还没有进入贵州布政使司的地盘,怎么这里就已经有那米鲁的军队来了?” “探查清楚了没有?真的是米鲁的军队?不管他那么多了,这次也是麻烦大了。” 他们士兵有一些去找柴火了,有一些正在杀兔宰羊。 现在军队正是最易散乱的时候,这个时候被人家偷袭,麻烦可不就大了。 王轼已经把手上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拉着王通就要往外走。 王通目瞪口呆地看着王轼,感觉到自己说的话可能引起误会了,“明公,不要着急,明公,不要着急啊!” “我这里说错了,你也不要惊慌,没有什么军队杀过来。” “咱们这里,还没有进入贵州布政使司的地盘,那米鲁再怎么厉害,也杀不到这里来,没有任何的军队来进攻我们,明公不要着急。” 王轼听到这个话,愣了一下,脸上又泛起了几分希望,犹豫地看一下王通,说,“你说是真的?那米鲁的军队真没打过来?” 王通有点尴尬,说道:“确实是没打过来,明公听周围的动静,那都是欢声笑语,哪支军队打过来会这样。” 王轼亲耳听了一听,好像确实没有什么惊慌的士兵在发出乱糟糟的声音。 他脸上显得有几分尴尬,实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还真以为有士兵偷袭过来呢,搞得他拿起东西就想跑,还让这一个王通看到了,说不尴尬那都是假的。 他在语气之中,带有几分埋怨,说道:“王将军,既然没有军队突袭过来,那你说什么大事不好了,你这不虚报军情吗?” 王通有点不好意思,不敢争辩,说道:“是末将错了,是末将错了。” 不过,王轼也不想再继续执着于这个事情,这个事情说的越多,越显出王轼的尴尬。 王轼也确实是有些生气了,“既然没有人会打过来,那有什么大事不好的?难道是赵郡公跑了?” “那也不至于,我今天看了赵郡公不像是跑路的人。” 王轼想来想去,也想不到除此之外,还有能有什么大事不好的。 “你有话就直接说了,别想让我在这里猜。” 王通这边尴尬了,“赵郡公确实没有跑路,但这个事情,跟赵郡公还真是有点关系。” “赵郡公让他军队,到周围的两个镇子上,几乎把周围两个镇子上的酒水,全部都买光了,已经运送回到军营里面来了。” 王轼听到这句话,倒吸一口凉气,他不敢相信地他,“那赵郡公买那么多酒水干什么?” 王通的脸上露出几分苦笑,说道:“酒还能拿来干什么。” 王轼显得有些不敢相信,“赵郡公他就算再怎么喝酒,也不能把两个镇子上的酒都喝光,这不应该吧?”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不太可能的可能,说:“你的意思,不会是说赵郡公把酒买回来,是准备今天晚上犒劳士兵们的吧?” 王通很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经去问过赵郡公了,他确实说这些酒是今天晚上犒赏士兵们的。” 王轼听到最后勃然大怒,说道:“荒谬,实在是荒谬。” “不知道还以为他已经打完胜仗了,战斗还没有开始,犒劳士兵就算了,还要给他们发酒,这是什么荒谬的事情。” “从古到今,哪一个名将会这样做?这是坏了军规的,你怎么也不劝劝他?” 王通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末将也是想劝他的,但是他说并不会影响。” “他会留下三千精锐,来负责军营的警戒,其他的士兵可以放开的吃喝,不成问题。” 赵远松这样说,王轼就更加迷惑不解了,说道:“那他到底图个啥啊?酒不喝也可以吧?他有没有给出什么理由?” 王通想了想,说道,“赵郡公倒是给了个说法。” “他说他的两万士兵,跟我们的带来的军队,相互之间的关系,算不算太过融洽。” 王轼要是知道这个事情,只是来的路上,他就已经察觉到一点苗头了。 因为两支军队的来历不太一样,相互都看不上。 “恐怕我们军队的士兵,都认为赵郡公军队手下的很多士兵都是海盗,都是贼人。” “赵郡公的那些士兵,估计也认为我们都是一些没打过仗的军队,估计也是看不起的。” “如果这个事情处理不好,将来一旦被米鲁利用,那就是个很麻烦的事情。” “所以他必须要想办法消除掉双方的分歧,把这两支军队弄成一个整体,那也起码要让他们的关系更融洽一点。 “起码不要让以后发生了什么尴尬的事情,影响了朝廷的征西大局。” 第两百零九章 即将接战 第198章 即将接战 这样一说,他们也能够理解赵远松的苦心了。 但是理解也是理解,他们对此。倒是不抱有太多希望。 隔阂这种东西,不是一下子可以消磨掉的,这个需要时间的积累。 当然,在时间再积累,双方的隔阂有可能变得更轻,有可能变得更重。 就凭着双方的出身,也注定双方肯定是相互看不起的,他们不相信一顿酒,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两个人既然知道,赵远松不是故意放松军纪,也不愿意再用这个事情去纠缠赵远松,免得给手下的将领和官员们,看到两方军队刚混合在一起,就发生了矛盾。 这对于这一次的征战,是绝对没有益处的。 到了夜里,整个经营灯火通明,所有士兵发了两壶酒,发了大块的肉和菜。 士兵们席地而坐,点亮了篝火,赵远松和手下的将领们都捧起的手里的酒杯。 几碗下去,双方原本不太熟悉的将领,都关系变得熟络了不少。 大家都是厮杀汉,没有本来就没有什么矛盾,喝了几杯酒,竟然称兄道弟了。 整个营地里也几乎都是这种情况,原来的靖海卫,开始跟朝廷的军队勾肩搭背。 有些兵士唱起的歌,有些跳起了舞,有些吹起了牛,当然,总而言之,还是吹牛的更多。 将领们就在赵远松的面前勾肩搭背,说起自己过往的经历,惹的众人惊叹。 文官喝了几场酒,诗兴大发,也有了自己的小圈子,相互吹捧,吟诗作对。 赵远松拿起酒,跟那边的王轼,王通两个人也喝着,只谈些趣事,不聊军务。 王通两眼几杯酒下肚,竟然也感觉到跟赵远松的关系果然亲近了不少。 只有旁边的孙铭没有喝酒,他本来并不爱喝酒,何况赵远松也让他不要喝。 现在军营里面还有三千军队在戒备着敌军,今天晚上只分到肉,没有分到酒,但是赵远松给他们每人三两银子做补偿,没有分到酒的事情,他们也就不计较了。 到第二天行军的时候,两支军队的各个将领之间,相处很果然融洽了许多。 虽然还没一起上过战场,但是一起喝过酒了,那就是朋友。 王轼与王通对看了一眼,想不到这赵远松还是很有本事的。 眼看着进入到了贵州布政使司的地盘中,能看到周围情况确实不太乐观。 尤其是军队越往普安州进发,路上的村落损毁也就越明显。 赵远松他们率领着军队行军,百姓们看到他们的到来,脸上都充满了惊慌。 这个时代的军队,军纪很少有特别好的,偶尔有几支军队军纪是好,反倒成了奇事。 军队进攻某一个地方时,百姓们是极有可能受到牵连的。 很多百姓们原本都躲到山里面去了,后来听说朝廷军队已经被打败,朝廷在西南的高级官员,也基本都被俘虏。 他们原本以为战争结束了,又回到自己的村里,但是现在又看到朝廷的军队过来了,都明白,仗又开始打。 村头的王大爷看到赵远松他们军队过来,忍不住老泪纵横。 家人拉他,他原本不想动,但是没办法,他已经年纪大了,年老体衰,禁不住被家人拉到了屋后。 王大爷其实对朝廷军队没有太过欢迎,对他们来说,能够平安活下来,没有战争打,才是一个真正的好事。 要不然,什么逃兵败兵之类的,迟早得牵连到他们家。 米鲁想要跟朝廷战,也必须要有足够的粮饷,因而他们搜刮民众也更加厉害。 起码对朝廷来说,还有几分体统,知道自己是朝廷的军队,也知道要安抚地方,搜刮就不能够太来劲。 要不然百姓们赖以生存的粮食都被搜刮了,就会有更多人投靠米鲁。 朝廷的官员智慧还是有的,应该怎么做,他们心里也都很清楚的。 但是朝廷再怎么体统,米鲁也不会给他们体统的机会。 米鲁非常清楚,他们想要对抗朝廷,就必须要连续取得多场大胜,把朝廷的军队彻底打服了。 为了这一切,她必须要组建更多的军队。 朝廷拥有整个天下,它只拥有贵州布政使司的相当一部分地区,在兵力上处于劣势,跟朝廷是很难作战的,她必须要拉来更多的壮丁。 王大爷痛哭流涕说看着天,“老天爷,就现在还打个不停,也不知道老天爷什么时候才会开眼。” “我们的粮食全部都被抢走了,老二也被米鲁的人给抓走了,这样下去,我们都得饿死。” “山里面的毒虫毒物甚多,我们却仍只能在山里,不知得躲到什么时候。” 他的第二个儿子已经被抓走了,大儿子看看自己的父亲,说道,“爹,这有什么办法?米鲁发起了叛乱,朝廷肯定会想平定她的。” “之前米鲁已经打赢了朝廷军队两次了,但是朝廷的军队第三次又进来了。” “我看这支朝廷军队还会被米鲁打败了。” 王大爷看着自己的大儿子也说道:“你想说什么?” 王大爷的儿子咬了咬牙说,“我想去投军。” 王大爷听到这句话也是急了,“我就你一个儿子了,你还要去投军。” “伱要去投朝廷的军队吗?朝廷不缺你这一人,你就好好待在家里,就已经足够了,何必去惹这么一个麻烦。” 可是大儿子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要去投朝廷的军队,我是要去投米鲁。” 赵远松王大爷听到这话,大惊,“你疯了吗?” “你看朝廷的军队那么多,你看那火炮那么大,米鲁肯定会被朝廷的军队打败的,你还要去投靠她,那你不是疯了吗?” 大儿子咬了咬牙说道,“还有句话叫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姓朱的能统一天下,我们凭什么就不能够平定天下?” “我要加入到米鲁军队,我也要争霸天下。” “现在米鲁已经打败了两次朝廷的军队,我看朝廷也挺不住多久。” “我已经打听过了,朝廷也是内忧外患,就不信朝廷还能撑得住多久。” “只要米鲁再一次打败朝廷军队,就能够收复整个西南,进而争霸天下。” “或许以后你的儿子,也会成为大将军。” 在听这些话,他只感觉到自己儿子疯了。 他拉住了儿子的衣袖,说道:“不要,你不要去。” “我们去山里面虽然艰难,但是还有一条活路,你真要去跟朝廷打仗,那是会死人的。” 他被大儿子挣脱了,儿子在地上给他磕了个头,说:“老爹,你等我当了大将军,我一定接你去享福。” 说着,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他虽然最近感觉到大儿子好像有些不太对劲,但是他也没想到,情况竟然发展到这种程度。 赵远松的人把行军地图打开,看了看地图,叹了口气。 他们也没有什么太多选择,只能先去救普安城,因为普安城里面,还有一些朝廷军队在抵抗。 他们去晚了,可能普安城就是被拿下了,那是个战略要地。 王通对着赵远松一拱手,说道,“大帅,这一次不如就由我率领麾下的兵马当先锋。” “我一定能打败普安城外面军队,把普安城给救下来。” 赵远松愣了一下,说道,“老将军勇猛无双,但是本官也有考虑。” “想必老将军也知道,我们靖海卫的人,以火器见长,我们火炮威力之大,恐怕是米鲁没有见过的,智慧是很大的一个优势。” “老将军只需要去到普安城,不必强行进攻叛军。” “等我大军带火炮赶到,再用火炮破敌。” 王通听了这话,有点不太高兴,竟然忍不住当场说道,“大帅,陆上带兵打仗,跟在海上是不一样的。” “海上主要依靠火炮,就能够决定胜负,毕竟船沉了说啥都没用。” “可在陆上光靠火炮打仗是很难的,那些米鲁的手下打仗不怕死,队形又散乱,主要靠武力获胜,只用火炮只怕很难。” 赵远松听到这话,倒是没有多犹豫,定定地盯着王通,说道:“老将军,这个是命令,你只需要按照本大帅说的去做就行了。” 赵远松很难向王通解释,他的火炮跟之前王通他们见过的火炮不一样。 可就算他说,王通也未必能够相信。 王通还想争辩,赵远松忍不住说道,“当然了,如果老将军还要继续坚持,那么我便换个人当先锋。” 王通听到这话哑火了,虽然有些不太高兴,但是还是拱了拱手说道:“遵令。” 旁边的王轼看到双方这样说,也是松了口气。 他就怕双方因为这点事情,把现今不错的关系又给弄坏了。 赵远松也是叹了口气,手下军队来源不统一,确实有些麻烦。 幸好问题并不太大,王通虽然可能有点不太服气,但是还是服从他的命令。 王通率领三千军队加速前进。 赵远松率领着军队,带着火炮继续进发普安城。 围攻普安州的米鲁大将叫做白泉。 他已经围攻了普安地快三个月时间,还是没把普安车给打下来。 他心中也很是愤怒,城里面的明朝将领,显然有些本事的。 他们死伤了不少人手,军队最多的时候也差不多八千人,现在只剩下五千多人,剩下两千多人都已经战死了,这是一个很大的损失。 他正在发愁的时候,手下一个将领叫做兰元的过来了。 他一进帐篷便对白泉,说道:“将军,城里面的内应,趁着月色攀墙下来了,给我们带回来一个好消息。” 白泉颇为兴奋,真是瞌睡来了枕头,说道:“什么好消息。” 兰元说道:“他已经打探清楚了,城里面的粮食没有多少了,最多只能撑五天。” “五天之后,他们的粮食就已经没有了,到时候就算我们不进攻,他们也肯定要崩了,这可是个大好事。” “将军攻下普安城是必然的事情。” 白泉听到最后,喜上眉梢,说道,“你确定这个不会有任何差错吗?” 兰元说道:“这个事情绝对不会有差错。” “里面的内应是我亲自派进去的,都是信得过的人,他绝对不会背叛我们的。” 白泉听到这话,大为激动,浑身的肉都颤了起来。 “如果这样的话,那实在太好了,五天之后,我们再攻城,他们肯定要倒大霉。” “咱们攻普安两个多月,什么结果都没有。” “天王那边已经不满了,说要亲自带人来普安后来被劝了下来。” “天王亲自带人来打在普安,那么不就证明咱们两个是无能的废物吗?到时候没有我们的好果子吃。” 兰元听到这话,也认同是那么个道理。 只是兰元也听说了个消息,说:“我听说明朝朝廷也派了军队过来,领头的说是一个什么名将,带了三四万的兵马过来,就要平定我们。”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们第一步肯定是要来普安州的。” 白泉大笑了起来,说道:“哈哈哈哈哈,那狗皇帝老了,也不知道是脑子出了问题,大明朝廷真的不顶用了,就派三四万人来,就想把我们天王给平了?” “我们大王的人马都快五万人,他们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我看又是一个过来送菜的。” 兰元也是哈哈大笑,说道:“谁说不是呢?” 外面又进来一个军官,对着兰元和白泉说道:“两位将军,出事情了。” 白泉听到最后有些不太高兴,说道:“有什么事情?” 那军官说道,“有个外乡人过来投军,他说朝廷军队已经来到了。” “他一路跟着朝廷的军队,发现朝廷派出了先锋军队,然后他发现不对,就日夜赶路来到咱们这里,就是为了向咱们抱示警。” “说是朝廷派出所了三千先锋,能够在六天之后将要抵达咱们普安州这里。” 白泉听到这句话,吸了一口凉气。 他算了一下,城里面军队五天之后就没有粮食了,但是朝廷的军队六天后就会来到这里,那不是说他们攻城的时间只有一天。 如果这一天时间,他们把城池给攻下来,那就攻下来了,城市没攻下来,那就是没攻下来。 但是同时没攻下来,恐怕等到朝廷军队来了之后,他们对普安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白泉顿时感觉到有些头痛,说道:“把报信的人带上来。” 他必须要确认这个消息是真是假。 有一个人身上穿着黑布的外乡年轻人被带进来,这个人正是王大爷的大儿子,叫王孝业。 那王孝业看到他面前两个凶神恶煞的米鲁手下大将,显得有些惊慌。 但向想想,又咬了咬牙,拿抬起的头来,这倒是让你说。 兰元有些吃惊,知道也就忍不住说了,“你倒是个硬汉子,看到我现在也没多害怕。” “我听说你是来投军的,你说说你为什么要投我们?” 那王孝业听到这话,鼓起的勇气说道:“两位将军,我听说天王要反暴政,想要驱逐朝廷的官员,还我西南一片太平。” “我也是西南土生土长的,我也想投到天王麾下建功立业。” “我们要赶走明朝的官吏,建立咱们的朝廷,日后我又立下了功劳,我也想当个将军,前呼后涌,住美宅,睡美人。” 兰元两个人听到这话,哈哈大笑了起来,兰元忍不住指着面前的王孝业,“你这脑子倒是真敢想。” “不过我们就需要你们这样的人。” 兰元和白泉对看了一眼,他们抓了不少壮丁,主动来投靠我反倒不多见,何况这人竟然还挺会说话。 两人看对方身板子也确实不差,让他说起他家乡的事情,也确实是说得头头是道,显然不可能是朝廷的人假扮的。 “你说朝廷军队六天之后就会到达普安州,你说的这个事情确定吗?” 那王孝业拍胸膛,说道:“两位将军,我怎么敢骗你们?我是真心想要投军的。” “我一路跟着他们,发现他的目的地只能是普安,六天之后,他们肯定会到这里,所以我才赶路过来,给两位将军报个信。” 白泉感觉的有些头疼,只是面前的王孝业说道:“好,你既然有心要投靠我们,那你就留在我身边当个亲兵。” “我看你有些本事。以后你要真能立下的功劳,我也给你当个头人,当个军官。” “日后有没有更大的前途,那得靠你自己,你以后有没有更大的本事,有没有更大的官职,那得靠你自己努。” 王孝业大喜过望说道:“谢过位将军,睡过两位将军。” 白泉挥手,王孝业被赶了出去。 白泉看着旁边的兰元说道:“看来我们想攻下普安,时间只有一天了。” “如果一天的时间,我们不能把普安攻下来,那朝廷军队就会来到,到时候我们无险可守,只能退走。” “让兄弟们这几天好好休息,五天之后,我们要避其公一一亿。” 兰元正在答应,却突然又听到一声,“报,天王的信使已经来到了,想要见将军你!” 白泉跟兰元对看了一眼,心里倒是有些稀奇是吧,今天这消息还真是不少。。。 第两百一十章 因时制宜 第199章 因时制宜 普安城的城墙上,参将方汝浩正带着麾下军官们视察城防。 他手下只剩下不足一千的兵力。 他希望自己的到来,能给守城士兵们带来一点点力量。 米鲁手下士兵分守四门,方汝浩尝试去突围了几次,均以失败告终。 跟随着他一路从中埋伏杀回来,然后再经历了多次的米鲁手下兵攻城,他手下的士兵们都已经精疲力尽了。 方汝浩能做的只是加紧巡逻,亲自鼓舞士兵,提升士气。 他知道,士兵们的士气要是泄了,那真的是灭顶之灾。 现在问题在于,方汝浩眼前所面临的最大的困难。并不是米鲁手下兵的进攻。 五千士兵攻打一千人防守的城池,只要守将不出现明显失误,就算是敌军攻一年,都是可以守住的。 何况,米鲁手下兵并不善于攻城,他们更善于野战。 米鲁手下人的攻城器械也并不先进,只是粗暴地用两颗原木造成的攻城梯,并不坚固。 方汝浩又使人应急打造了一批铁叉,在米鲁手下兵攻城的时候,能够及时地用铁叉,将攻城梯推离城墙。 方汝浩现在面临的最大困难,在于他的粮食不足了。 方汝浩刚回到军营的大帐内,军官们和军需官上报了军粮的情况。 方汝浩看到军需官的脸色十分凝重,便开口问道:“我们的军粮还能坚持多少天?” 军需官回答道:“只剩下五天了。” 军需官的话还不曾说完,下首走出那位名叫马一洪的副千户。 马一洪向方汝浩拜曰:“参将,此法断然不可用啊,士兵们守城体力消耗甚大,如若吃不饱,连守城的力气都没有。 最重要的是,如果不让士兵们吃饱,最终会大大打击守城士兵的士气,会让士兵知道我们的粮草已经不济了。” 方汝浩也是一个久经沙场的,马一洪说的话,他自然能明白,点头应道:粮草减半之事断不可为。” 思虑了一番,方汝浩又向军需官馆问道:“如若我下令在地内征收粮草,采用粮食补给制,能多撑多少天?” 听到方汝浩的话,军需官面露难色,想了一下,回道:“事实,就算我们采用这样的办法,那也不过是多撑三天。” 这个数目虽然少,但是并没有超出在场军官的心理底线。 因为大家都知道普安城地处边境,常常受到米鲁手下人的劫掠,存粮必然不多,多三天必然也已经是极限了。 方汝浩点点头,又继续对众人道:“不过这也不是一条稳妥的办法,粮食减少了,士兵们也该撑不住了,那放在我面前的,就只有突围一条路了,你们都说说你们的意见吧。” 下面的军官刚想发言,方汝浩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有些丑话先说在前面,要是谁敢跟我说投降,那我就要他的脑袋。” 刚刚出来劝阻方汝浩的副千户马一洪说道:“我赞成参将的看法,目前我们确实只有突围一条路子,这个事情只能够在这里讨论,还不能泄露出去,以防有内奸,把我们想要突围的事情传出去。” 在场的所有军官都明白马一洪说的别的途径是什么途径,其实说的就是本地的大族们。 因为米鲁手下兵经常往来劫掠,为了保存自家的家族,大族们难免有些你来我往的。 而这小小的县城里,关系盘根错节,他的大族想知道方汝浩的存粮还有多少,其实并不难。 方汝浩点了点头,认同了马一洪的说法。 “马一洪说的有道理,那我们就两日后的傍晚突围。” “另外,对于突围方向,伱们有什么想法吗?” 这时,又走出一位名叫聂思源的副千户。 聂思源说道:“其实,我们突围的路子,无非只有向东走一条,否则往北往西往南都是米鲁手下人的势力范围,要是我们从这三个方向走,必然是死路一条。” 有军官却不甚赞同,开口道:“所有的人都猜想到我们会往东突围,因为这样才可以进入朝廷势力的防守范围,夺得一条生路。 但是我们想得到米鲁手下人自然也想得到,我认为不能往东走,应该向南进入北郡,然后再想办法回去。” 方汝浩这次开口了说道:“不用再争辩了,我们往东突围,米鲁手下人全部都是轻兵,另外三个方向也全是米鲁手下的势力范围,我们躲不过那么长距离的截杀。 只有往东突围,然后迅速派出信使,召朝廷势力士兵前来救援,才是一条生路,再无他路可想。” 方汝浩已经发话了,麾下的军官们都不敢与其顶嘴。 看到麾下的军官们并没有什么异议,方汝浩提出了他最后的一个问题:“那我们该如何突围?” 军官们都没有发话,因为方汝浩的这个问题,其实是在问,谁愿意死? 因为只有在充足的兵力断后,或者有人吸引住了米鲁手下兵的情况下,才能有机会顺利突围,方汝浩这是在找人做这些事情呢。 过了半晌,马一洪站了出来。 “参将对我有知遇之恩,明日傍晚,我愿意率两百士兵往南突围,待我将米鲁手下兵们吸引过来以后,参将可将兵往东突围,必然能顺利撤退。” 马一洪的话语刚说完,聂思源也站了出来道:“光是使用声东击西之计怕是力有不逮,亮愿意引三百士兵为参将断后。” 眼前这一幕,说明方汝浩在此地参将部还是很得军队的人心,属下们也愿意为其效死。 方汝浩的眼角有些湿润,看着自己的两员心腹爱将,心里百般不舍。 方汝浩多想说一句,我觉得我还是留下来有诸君共存亡吧。 但是他不能,因为一旦他愿意留了下来,很可能就战死了,这对大明的声望会是非常巨大的打击。 毕竟参将级别的大明官员全都被轻松的杀死,一个不留,那大明到底有多弱了。 更有一个原因,方汝浩担心如若自己战死了,后来的参将不会对此地那么上心,坚决抵御外寇的入侵。 许久,方汝浩才吐出一句话:“此事都怪我指挥不当,中了那米鲁手下人的陷阱啊,才连累诸君跟我走到这一步。” 军官们都默言无语。 第五天的太阳已经落山了,天色渐渐变得昏暗。 普安城内的方汝浩兵马,早就人马皆饱食,列队站在东城城门后面,准备突围。 正在此时,南门那边传来了喊杀声,方汝浩知道这是聂思源率领着两百士兵,趁着天色昏暗,从南面突围了。 方汝浩有些心疼,他知道马一洪的此次突围必然是失败的,到时候那两百兄弟,甚至一个都活不下来。 虽然南门那边打了起来,保方汝浩并没有着急着马上打开城门,因为这时候米鲁手下大营的兵力,还没有被吸引到南门去。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他等到了城墙上嘹望士兵的汇报,敌军大营派出大量的士兵往南门支援去了,已经和马一洪的士兵交上了手,并且战况已经十分焦灼了。 方汝浩一声令下,城墙上的士兵们把城门摇了起来。 方汝浩一马当先,就往城外杀去。 在出了城门以后,方汝浩一路向东,行不三里,正面开来了一支士兵。 方汝浩定晴一看,正是那米鲁手下的人,为首的就是敌军主将白泉。 白泉看着方汝浩哈哈大笑的,道:“我就知道你们大明人奸诈狡猾,肯定不是那么好相以的,下面的探子来向我汇报,说你们从南面突围了,这怎么可能,从南面突围你们跑得过我们吗?” 闻言,方汝浩有些发懵,问道:“我的士兵们早就看到你大营的士兵们往南门去了,怎么你们还在这里等着。” 白泉哈哈大笑道:“我这人从小就喜欢听你们大明人的打仗故事。” “还专门请抓了几个大明的说书先生,只要一有空便给我讲,果然还是有些用处。” “我一看你们想声东击西,我就下令一千五百士兵,每人拿着两只火把洋洋洒洒地就往南门杀去。” “想不到竟然把你这个朝廷参将都给骗住了,实在是畅快啊。” 幸好赵远松不在此处,要是赵远松在此处听到了白泉的话,难免要感叹上一句,不怕流氓会打架,就怕流氓有文化啊。 不管怎么说,方汝浩此次的决战已经不可避免了。 方汝浩心里叹息了一声,看来今天此地就是我的葬身之所了。 不过,转念想到,人生在世,军人马革裹尸乃是最高荣耀,便是今天自己死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好可惜的了吧。 白泉看着方汝浩的样子,突然有了一个狭隘的想法。 如果自己能够逮住一个活的朝廷参将,那自己的名声岂不是更加响亮。 说不好,以后汉人的话本还能说上一段,米鲁手下大将寒夜猎参将呢。 于是白泉开口说道:“方参将,不如下马投降于我,我保证方参将以后吃香的喝辣的,你是个有才华的人,这大好的才华埋没了岂不可惜。” 方汝浩呸的一下,道:“我堂堂大明将官,岂能投降于你们这些丑类。” 这一句话的杀伤力稍微有些大了。 白泉听到方汝浩骂自己丑类,心里怒不可遏。 “既然你敬酒不喝,那就只能喝罚酒了。” 白泉抬手一挥,下令手下士兵往方汝浩的部队冲杀而去。 方汝浩也拔出宝剑冲手下的将士们大声喊道:“将士们,想我大明养士百年,仗义死节只在今日,我与你们共存亡,杀!” 方汝浩一马当先,也带着部队,往对面的敌军直杀了上去。 众将士心里想着,反正今日已断无幸免之可能,为什么不杀个痛快。 方汝浩的人马虽少,只有七百余人,但是都心存死志,拼死搏杀,将生死置之度外,爆发出的战斗力极强,一时之间竟然抵住了三千多米鲁手下士兵的围杀。 但纵使是士兵们拼死搏杀,数量上的差距还是难以弥补的。 明军正在越战越少的时候,方汝浩看天长叹,想不到我方汝浩今日竟然死在这些丑类的手里,真是呜呼哀哉。 方汝浩为了避免自己兵败被抓受辱,将宝剑放置在脖子上,准备自己了断。 这一次手下的将士们看到了,自己参将的动作,但都没有阻拦。 因为他们知道这是自己参将最好的下场了,除非他们参将愿意投降,去给那些丑类阿谀奉承。 方汝浩的剑马上就要割下去了,就在此时,竟然看到远处传来了大片的火光,还有地面也传来了轻微的震动。 听到远远地传来的喊杀声,白泉根据远处的这个火光和振动来判断,怕是有大量的兵力正往这边杀来。 白泉十分清楚,米鲁手下派来的军队只有自己一支,自己的人全部都在这里了,断然不可能是自己的人。 想不到这方汝浩命不该绝啊,竟然让援兵赶上了。 不过,白泉百思不得其解,按理来说,大明人的援兵不可能来得那么快。 这边厢,方汝浩看到仍然有生存的可能性,正所谓有头发谁想做癞痢,瞬间把宝剑从脖子上拿了下来。 甚至因为宝剑拿下来的太快,还刺破了自己脖子上的皮肤,这一下把方汝浩吓了一跳。 方汝浩心道自己差点就死于意外了,要是这时候自己被自己的宝剑割死了,那就真是搞笑万年了。 来不及想那么多,方汝浩宝剑一挥,就麾下的将士们喊道:“将士们,我们的援兵来了,都跟我往前冲,今日被拿下敌将的狗头,以慰死去的将士在天之灵。” 方汝浩手下的将士士气大涨,人人奋勇当先。 与方汝浩手下的将士所不同的是,米鲁手下的士兵心里现在十分的惊慌。 大明人的士兵作战能力怎么样,那是有目共睹的,自己这些人又是快要被来援的大明士兵堵住了退路,怕是通通都要死在这里。 此消彼长之下,大明的士兵虽然人数不够,但却杀得米鲁手下兵阵阵后退。 白泉还想坚持,但又不知道来援的士兵到底有多少,只听到远处马蹄踏在地上的声音十分密集,火把的数量也很多,火光照得天空红光一片。 正在此时,一支3000多人的明军士兵杀到,大声喊道:“朝廷天兵杀到,先锋军在此,米鲁手下贼将受死。” 第两百一十一章 援军被迫进城 第200章 援军被迫进城 前来支援的刚好就是王通的军队 王通原本就已经想到了,普安州很有可能已经危在旦夕了,所以他一直催促着让军队加快行军的速度。 最后比原来计划中提前的一天到达了普安州。 也得亏是他提前一天到的,如果他是晚了一天的话,在普安州早已经被白泉拿下来了,他心里也是大喊庆幸。 看到普安州里面火光已经亮起来了,他顾不上其它率领着三千军队,当下就对米鲁的军队发动了进攻。 米鲁手下大将白泉也本来只有五千多的军队,几乎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对抗方汝浩了。 他没想到后面竟然还有军队冲过来,要命的还是朝廷的军队。 他咬了咬牙,他心里明白,恐怕就是朝廷的军队加快了行军速度,才能在今天到达并进攻了他们。 前面方汝浩的军队看到救兵来了,士气大涨。 虽然他们现在加起来也只剩下五六百人了,但是奋发拼命之下,竟然一时半会儿之间还把城门给守住了。 此时王通的军队已经厮杀了好一会儿,白泉看自己的军队节节败退也是无可奈何。 虽然他手下士兵也是敢于玩命的好汉子,身上又穿了缴获明军的铠甲,在铠甲方面跟王通军队没有太明显的差异。 但是他的军队折腾了半个晚上,根本就不是王通军队的对手,只能边战边退。 可是这个时候怎么能退,他一退王通更是兴奋,不停的向上冲杀,就连白泉最信任的大将兰元也死在了王通的手里。 他心疼得要死,但是没有办法,他只能够继续往后退。 现在他就算想往前冲,也是没有机会的。 他原本以为他的对手只有方汝浩,根本就没留意明军援兵到来,这是他的失策。 就在王通越来越兴奋拼命往前杀,就快要把白泉的军队都要杀的崩溃的时候,白泉的身后突然传来了牛角号声。 一条火龙由远到近,显然那个方向又来了一支军队。 白泉大喊:“我命休矣!” “想不到这里竟然是我的葬身之地。” 旁边的副将听到那牛角号声,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连忙拉住了正准备自杀的白泉,说道:“将军,情况有点不太对啊。” “这牛角号怎么像我们的号声,应该是我们的援兵来了吧?” 白泉听到这话精神一震,往那边一看,再听着这个号角的声音,果然是他们的号角。 他脸上笑容愈发明显,说道:“果然是我们的军队,赶紧派人看一下领兵大将是谁?” “兄弟们顶住,我们的援兵来了,待会就可以反杀对面朝廷的军队。” “不将他们全军拿下,我心中之气难消,我要把他们将领的头砍下来当尿壶。” 手下士兵们听到援兵已经到来了,每个人都兴奋起来,嗷嗷声的往前杀。 王通心中一惊,也已经留意到了北边的动静,那些军队根本不可能是他们的军队。 他们一听这号角,也不可能是他们的军队。 他们军队开始往后退,双方竟然又成了拉锯战。 不停的有朝廷军队士兵倒在地上,也不停的有白泉的士兵倒在地上。 后面的火龙已经越来越近了,率领这一只援军的人也是米鲁的手下大将,名叫乌仄。 乌仄这一次过来,足足带了一万三千人马。 他显然也已经收到消息,朝廷派了四万军队过来要平定他们。 他知道朝廷军队如果过来的话,第一场战肯定会先打普安州。 普安州的白泉现在只剩下五千多人了,绝对不可能是朝廷的对手。 但普安州战略位置十分重要,他们如果能够攻下,会给朝廷制造很大的麻烦,甚至让朝廷的军队陷入泥潭。 米鲁没有太多考虑,直接把乌仄派了出来,还给了他一万三千军队,再加上白泉现在剩下的五千军队,就是有一万八千军队。 如果他们能够在趁着朝廷军队来之前,攻下普安中,恐怕朝廷的四万军把小命都累没了,也没办法把普安州打下来的。 乌仄看着旁边的副将乌驮说道,“乌驮,你带五千人从右翼杀上去,不要管白泉。” “你最主要的是把普安州给我打下来,别的都不太重要。” 乌驮听到这话一拱手,连忙带着军队就走了。 相比白泉的生死,乌仄明白还是普安州更重要。 有了普安州,他们就有了据点,没有普安州,他们就只能跟朝廷的军队打野战,这会是个很艰难的事情。 眼看着敌人的军队离得越来越近了,副将来到了王通身边,着急地喊道:“将军,敌军的援兵已经越来越近了,我们很难打赢这场仗。” “如果我们再留在这里,很容易就被他们包围,如果我们被他们包围,那我们就完了,看这种情况,我们只能够撤退啊。” 王通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看了看普安城那个方向,喊杀声已经越来越小了。 他咬了咬牙,看一下他的副将说道,“我们不能够撤,我们一旦撤了,那么普安州肯定会落入敌手。” “如果普安州不掌握在我们手里,那么将来再想想把这里打下来,不知道还要填上多少兄弟的性命。” “这会影响到我们平定米鲁的大局。” 副将听到这话也是急了,连忙问道,“可是就算我们不撤,我们依然没有办法抵抗对面的军队。” “光靠火把来看,对方的军队不少,两支军队合并起来都快两万人了。” “兄弟们拼命地拼杀,刚才已经死了几百了,现在只有两千来人。” “我们要是不退,我们一样打不过他们,那该如何是好?” 王通冷哼的一声,说道,“既然打不过,又不能撤,那我们进普安城。” 将领听到这话一拍大腿说道,“没错,我们就进普安城。” “只要我们进了普安城,哪怕只能够守住十天半个月的,也足够等到大帅过来了。” “只要等大帅过来,那此狗贼一个两个的都别想讨得了好。” 王通听到这话,倒是皱了皱眉头。 对于副将的话,他保留意见。 之前他没来到这里,跟米鲁的军队打仗,他也觉得米鲁军队绝对打不过朝廷的军队。 可问题是,他发现米鲁手下士兵是确实都不怕死。 他们上一次给朝廷的军队整了一个大的,几乎全歼了朝廷军队,得到了朝廷军队大量的兵器铠甲,这对于他们的影响,可以说是非常大。 双方厮杀起来,互有胜负,可朝廷的军队甚至还没米鲁手下士兵那么不怕死,打起仗来,总感觉朝廷军队还要略差一点。 赵远松的军队比起这些山民来,可能不占有优势。 他也知道米鲁还有一只王牌,那就是她有一支一千多人的铁甲军。 那些铁甲原来都是朝廷军队盘江大营的,现在已经到了米鲁手里。 赵远松手下的士兵全部装备都是藤甲,一套铁甲都没有。 就连赵远松自己身上的都是藤甲,只是装饰得华丽一些而已。 连赵远松都只是穿藤甲,在他面对铁甲军的时候,赵远松还能占有优势吗? 他想起这个心里也是忧仇得很,但是他也不愿意在部下的面前流露出忧愁。 将为兵胆,他一发愁,就会打击下面的士兵们的士气。 王通开令士兵退入城中。 就在乌仄的领头军队快要杀到城门时,王通还是率领着他的军队冲进了城里,并把城门硬生生地关上了! 有几十个人王通的士兵没能跑进城里,也被叛军乱箭射死了。 城门被关上,不少的士兵都累的很,有一些士兵已经瘫倒在地。 王通拿着刀指着他们说,“不要在这里躺着,赶紧上城,他们肯定会攻城的。” 士兵们听到这话,连忙拿起的兵器又往城上赶。 乌仄带来了一些简单的攻城梯,开始攀城。 王通手下也没来得及筹措更多的守城物资,但是他们携带的箭矢相当不少。 这得益于他们出发之前,赵远松让他们能带上多少的箭矢,就带上多少的箭矢。 这个时候,赵远松先见之明的作用展现出来了。 士兵们不断的往下放箭,从下的乌仄和白泉两个人已经合兵在了一处,士兵拼命地进攻城池。 有了城池的保护,王通又有两千多的军队,黑夜之中叛军本来就不利于攻城,叛军进攻了大半个时辰人,死伤了八九百人。 眼看着一点攻下城墙的希望都没有,乌仄叹了口气,对着身边的乌驮说道,“把军队撤回来吧,今天晚上肯定打不下这个城了。” 他感觉到有些头疼,他没想到这支明军的头领脑子竟然那么清醒,竟然没有选择退去,反到躲进了普安州 这会给他们带来极大的麻烦。 白泉这个时候来到乌仄的身边,对着乌仄行礼,“乌仄将军,幸亏你来了,要不然我可就没命了。” 乌仄看了看白泉,说:“白泉,伱打个普安州打那么久都打不下来,天王很是不高兴。” “你给天王惹了不少的麻烦,你还要天王派人来支援你,你真是胆子不小。” “现在朝廷的军队又进了普安州,我们想攻下去普安州更难了。“ 白泉听到这话,不敢多做辩解,只是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往乌仄的手里塞了一颗珠子。 乌仄低头一看,黑夜之中,那颗珠子竟然发出了荧光,显然这是一颗夜明珠,无价之宝。 他趁人不注意,又或者说,趁众人不敢注意时,把那珠子收进了怀里。 白泉又连忙说道,“还请乌仄将军在天王面前,为我说多说几句好话。” “兄弟们都是努力拼杀,眼看就要成功了,如果不是明军的援军到来,我们已经得手了。” 乌仄收了人家东西,伸手不打笑脸人。 以前这个白泉跟他是平起平坐上的。 现在白泉在他面前也是一副惭愧的样子,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拍了拍白泉的肩膀,就算拍了自己小弟的肩膀说道:“好了,我也确实在天王的面前给你说了几句好话。” “你放心,我会把这个情况写信回去告诉天王,有我帮忙,你绝对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白泉听到了这话,脸上露出了大喜的表情,说:“谢谢乌仄将军,谢谢乌仄将军。” 乌仄点了点头说,“那你先在我准备当个副将吧。” “天王已经下了命令,让你跟我合并在一处,把普安州拿下来。” 说到这里,乌仄又很是懊恼,晚来了一步。 要是早点来的话,哪怕是早三个时辰,可能他都已经把普安州给拿下了。 就现在这种情况,还有两千多的明军冲进了城里,这下想把这普安州拿下来,恐怕很难了。 城里面的方汝浩这个时候也来到了王通的旁边,方汝浩上有好几处伤口,但是都已经被包裹好了。 方汝浩对着王通一拱手,说道,“幸亏是老将军来的及时。” “如果不是老将军及时来到,恐怕在我的小命就保不住了,还有兄弟们的小命也都保不住了。” 王通看了看他说道:“你手上还剩下多少兄弟?” 方汝浩沉默了一下说道,“我已经算过了,我们还有四百二十五名兄弟,其他的兄弟都已经没有了。” “就在四百二十五个兄弟里面,受重伤的有一百七十六个,暂时是没有办法投入到接下来的战争之中的。” 王通听到这话也是有些感慨,方汝浩能够撑到这个时候已经算是尽力了,这一个东西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他拍了拍方汝浩的肩膀,说道,“你们在这里守了那么久,也已经是辛苦了。” “如果没有你们的努力,这普安州恐怕早已经不在朝廷的手里。” “如果不是的话,恐怕朝廷还要付出很多的努力,才能够把这普安州重新夺回来。” “战争结束之后,你的功劳,相信大帅会向朝廷禀报的,还有已经战死的兄弟,他们的功劳也不会被遗忘,大帅都会通通的往上报的。” “大帅是个仁慈宽厚的人,他不会贪了你们的功劳,这个你可以放心。” 方汝浩听到这话一愣,他原本也想问一问王通,那赵远松到底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 他已经知道了,这一次率军过来平定米鲁的人是赵远松。 王通年龄已经不小了,头发都白了一半了,按理说应该不太看得上那样的年轻人。 但是现在看起来,他对那赵远松竟然有些推崇。 不过他没有提出自己的疑问,只是说道:“那就谢过老将军了。” “不过老将军可以放心,我们虽然只剩下两百来人,但还能够拿刀,我们都想为兄弟们报仇。” “请老将军让我们的人继续添加到守城的人马里面。” 王通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拒绝。 因为他算过了,他说是两千,还剩活着两千一百多人,但是有两百多人是受了重伤,已经不可能投入到战斗当中,真正能用来守城的只有一千九百来人。 一千九百来人,城外恐怕还有一万七八千敌人,王通想要防守住这座普安州城,恐怕还是有点难度的。 这个时候的力量,能多一点是一点。 王通又想了想说,“还是算了,你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我们现在的兵员数量并不多,普安州里面的百姓数量并不少,你在城里面守了那么久,跟他们应该是打过不少交道的。” “你派人去跟他们沟通一下,让他们多拿点守城的物资出来。” “哪怕是拆房子也不要紧,把门板房梁都砍了拿来煮金汁,这些东西用来守城的很有效果。” “你可以告诉他们,只要在座城守住了,到时候朝廷会赔偿他们,给他们重新修房子,他们不会白白蒙受损失的。” “城外那些是什么人,你们也知道,城破是什么下场,他们也知道。” “现在我们杀了城外米鲁手下那么多兵马,外那些人如果攻上来的话,城里面的百姓估计都活不下来。” “你可以跟他们讲明里面的利害关系,最好还能动员一些壮丁,过来帮我们运送守城物资。” “我们的士兵都在城头上守城,不用去搬运砖石,搬运金汁,这才是最好的。” 方汝浩听到这个建议也没有拒绝,只是他说道:“老将军,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守城物资。” “您刚才也说了,我们把房子拆了,把房梁也砍了,还能做成擂石滚木,但是我们的粮草……” 王通听到这话摆了摆手,说道:“粮草的事情,你不必担心,我们带进来的粮草,还够我们吃六七天的。” “我已经下令把所有马驴等等的畜生,全部都宰了,充当军粮,这样算起来的话,还够我们撑个七八天。” “我们带进来一个信鸽,已经把信鸽放飞了,我们像大帅的第一批援兵,六七天之后应该会赶到这里。” “粮草的问题倒不是个大问题,只要我们能把城守住就行了。” 说着,王通又想起他出发的时候,赵远松跟他说过来到这里之后,尽量只保持跟米鲁的军队对峙的态势,尽量不要爆发大型的战争 但是事发突然,他竟然一赶到战场就被迫和米鲁手下的军队发生了大战。 又为了保住普安州,冲进的城里面来,可以说完全违背了赵远松之前给他定下的策略。 虽然他是被迫无奈的,但这个事情终究有几分尴尬。 第两百一十一章 大炮攻城 第201章 大炮攻城? 虽然说方汝浩答应的很爽快,但是真让他去组织城里面的百姓来帮助他筹集物资守城,他脸上还是有点尴尬的。 他每进入一户大户的时候,说话甚至有点结巴。 城里面的百姓。还有富户,看到他的时候,脸上也露出了一点微妙的表情。 方汝浩这狗东西,前天晚上在做什么事情,他们很清楚。 这个狗东西竟然要带人跑路。 好听点是突围,那说难听点。那不就抛弃了他们吗? 这让他们对汝浩还是有些生气,城外那些米鲁的军队,攻了普安州那么久,却没有攻下来,对城里面的百姓,那是充满了怨念的。 城外的那一些米鲁军队,就算对他们没有怨念,以米鲁军队的习惯,等他们攻进城来的,城里面的汉人一样跑不了,后果肯定是极其惨烈的,他们差点就迎来了灭顶之灾。 方汝浩也没有办法,他留下来也很难守得住,如果能突围出去的话,他至少自己能够活下来。 人性有些时候是很复杂的,他但凡有一点希望,他也不愿意抛下城里面的百姓。 这个东西他看得清楚,百姓们也看得清楚 他看着面前的王姓富户说道,“王员外,这次你放心,朝廷的援兵来了。” “我们现在有两千多人,你想我们上次就千把来个人,都把这个普安城守了那么久。” “现在我们有两千多人,守城肯定没有太多问题的。” “您可得相信我们,帮忙组织协壮丁,帮我们搬运粮草,搬运守城物资。” “有些话,我就敞开了讲,上次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但你也明白,我也是被迫无奈之举,我留下来,也是个死,城里面结局是注定的。” “但这一次我们有能力了,肯定是不会再离开伱们的。” “你们要是不帮忙,城上面缺少资源,城要是被破,米鲁军攻进来了,你们一样也讨不了好。” “现在城外的米鲁士兵越来越多了,只有大家众志成城,才能够渡过难关。” “朝廷的大部队马上就来到了,十天之内,朝廷的大部队肯定会来到,这一点是可以保证的。” 王员外脸上也是一脸的晦气。 他看着面前的方汝浩,嫌弃地摆了摆手,说道,“你先回去吧,我们可以保证,我们会出人出力,绝对不会拖你后腿的。” “不过你回去,也请告诉王将军一句,我们城里面的百姓都靠他了。” 方汝浩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抱拳,“告辞。” 王员外看着这狗东西离开的背影,还是恨得牙痒痒的。 族人从身边的过来,说道:“族长,我们真的还要帮他们运送守城物资吗?” “这狗东西上次抛弃我们跑路了,这次他还值得我们信任吗?” 王员外看看手下族人,说道,“不相信那有什么办法?” “那些米鲁的士兵冲进来,我们一家老小全部都活不了。” 有个族人张大的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王员外摇了摇头,说道:“你们那些想法,就不用想了。” “现在朝廷来的军队,已经两千多人了,现在谁敢背叛朝廷,跟外面的人勾结,也是没有用的。” “我们这些人,都是一些普通的百姓,朝廷来的都是军队,他们昨天晚上跟米鲁的军队杀了个有来有回的,还能顺利的撤回城内,足以证明他们是精锐。” “我们联合外面的人,想要献城投降,成功了还好,失败了我们就死全家了。” “这里面的风险,你们考虑清楚了没有?” “现在朝廷有两千多人在城里面,那方汝浩说得对,他们只有一千几百人的时候,都能把城守住两个多月的时间,现在两千多人,不可能守不住城。” “何况照这样看,朝廷的军队是真的快要来了,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帮他们搬运守城物资,这样才是最稳妥的做法。” 族人们听到这话,也认为有道理,说道:“那也就这样了,我们先把族里面的青壮都集中起来。” 王员外脸上也勉强挤出点笑容,说道,“这是最稳妥的做法。” “我告诉你们,你们不要有那种献城投降的想法。” “你们想想,现在朝廷能允许西南边就这样丢失吗?这是朝廷绝对承受不了的。” “大明朝看起来四处都是破洞,但是大明朝毕竟是一棵苍天大树,烂船却有三斤钉,你们这样的想法,只能避得了一时的平安。” “可是朝廷的这一支军队一旦覆灭之后,朝廷还会派来第二支军队,我们到时候又要怎么办?死是死定了的。” “我们最明智的做法,还是协助朝廷彻底的把米鲁平定,这才是我们的出路。” “一旦朝廷把米鲁平定了,我们才能够迎来好日子。” “还有。这一次战争结束之后,把族里面比较聪明的孩子,都送到应天府去读书吧,多花点银子,在那边买座好宅子给孩子们住。” “要是西南边真出了点事情,我们也有些火苗能够延续下来,这才是真正的出路。” 族人们看了看王员外,都是有些感慨,只是他们家族,要是没有王员外的话,可能早就不好了。 这风风雨雨中撑下来的王员外,今年已经八十多岁了,无论在哪个朝代,都可以说是长寿的。 他积攒下来的人生经验,绝对是够的,辈分也足够高,能够压制住他们心中有一些不好的想法。 就在第二天天亮之后,城里面的几个家族,果然都派出了壮丁,城里面的百姓也被集中了起来,开始运送守城物资。 王通对方汝浩做的事情,还是很满意的。 其实他能够理解方汝浩前两天的举动,如果是他,他可能也会选择这样做。 王通在城头上放眼看去,米鲁的军营里面升起了阵阵炊烟,显然是士兵们开始做饭了,做完饭之后就应该过来攻城。 果然一个时辰之后,米鲁的军队从军营里面杀了出来。 如潮水一般涌向普安州,此时城上面有了足够的守城器械。 白泉和乌仄就站在城头下,看到他们的士兵攻城,却没有一个能够攀上城墙的,大多刚刚靠近城墙,就已经被城头的石头木头,甚至是弓箭手射杀。 城上不时还能扔下来几块黑漆漆的炸弹,主要都是主要是老式的土制黑火药炸弹,威力不太大。 但是王通下令,在土炸弹里面放上了毒钉毒杀,杀伤力也不小。 只是这玩意儿,他们其实也少,只能省着点用,只有最危险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用。 最狠毒的还是那金汁,从城上来泼下来,马上就把下面的米鲁士兵烫到脱皮,这人也肯定会细菌感染,活不下来。 攻了一个早上,乌仄手下的军队,竟然损失有两千三百多人,几乎都是战死或重伤。 这样的损耗,也是吓了他一大跳。 而根据他的估计,城上面的明军士兵,损伤不会超过三百人。 虽然城里面的军估计也就两千来人,一次损伤两三百人也不少了。 但是他想一想,他这样的损失,比城里面更不可接受,根本就没有办法把城里面的军队耗尽。 白泉说道:“乌将军,现在这个情况怎么办?” “我们恐怕一时半会之间,没有办法把这普安州攻下来,如果事情再拖沓下去,只怕这问题可就太大了。” “等到朝廷的主力大军过来,我们肯定没有办法跟他们抗衡。” 乌仄也感觉到有几分头疼,想了想说道:“没事,我写信回去给天王,告诉天王,我们这里遇到了困难。” “从明军盘江大营那里,我们获得了朝廷二十多门火炮,我请求天王运送几门过来,有了火炮加持,我就不信打不下去普安州。” 白泉听到这话,心里充满了怨念。 他之前也已经想到了这一招,他们也想向天王请求一些火炮来支援他攻城。 但是米鲁把那玩意儿就当成宝贝一样,全部安装到了自己的寨子里面,根本就不愿意拖出来。 米鲁之前还骂他,几千人马攻不下一千几百人守的普安州,他都该去吃屎了。 这战况拖沓到这种情况,这可以说是米鲁的失误 这个道理乌仄也懂,但是乌仄不敢多说,白泉也不敢明面上说出来。 王通通过飞鸽传书把求援信送了出来,在第二天的下午,就已经到了赵远松的手里。 赵远松看了看飞鸽传书里面的内容,沉默了一下,把飞鸽传书先递给了旁边的王轼。 王轼看了里面的内容,一时半会有些紧张,看着赵远松说道,“大帅,这个事情其实也不能完全怪王通。” “王通做出这样的选择,也是无奈之举,如果他不进城里面去,恐怕普安州就保不住了。” “对方来的军队实在太多了,普安州危在旦夕,如果是我的话,我恐怕也会做出跟他同样的判断。” 赵远松摆了摆,手不在意地说道,“战场瞬息万变,带兵出征的将领应该明白水无常势的道理。” “他做出这样的选择,我并不怪他,反倒我认为他做出这样的选择,也是非常正确的。” “明公不必担忧,我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只是看来,米鲁也已经明白了我们的打算,肯定会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想成功攻下普安州,一旦普安州被拿下,我们将来还得强攻普安州。” 王轼听到赵远松没有责怪王通,松了一口气,可是这对于赵远松来说,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事情。 他手下的火炮实在太过强大了,以他的估计,如果普安州被米鲁手下的军队攻下来了,他是完全能够接受的。 甚至普安州里面的米鲁军队越来越多,他也是高兴的。 因为他火炮实在太厉害了,以他的火炮,他完全可以把普安州里的米鲁士兵,当成瓮中的鳖,炸了个支离破碎。 可问题是,王通最后还是决定挤进了普安州里面,改变了他本来的打算。 赵远松招了招手,把孙铭叫了过来。 赵远松看见孙铭说道:“孙铭,我们携带的火炮实在太多了。” “以如今的行军速度,可以说是刚刚好的行军速度,如果再快,军队实在太过疲惫。” “但是王通已经进入了普安州,围攻他的军队有将近两万人之多。” “他没有携带任何重武器,我也是有一些担心,我们必须派兵去支援他。” “你亲自带提前带一万靖海卫,抛下所有的重武器,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普安州,与米鲁的军队进行对峙。” “你们去到也不必急着跟他们打仗,相信你们的军队一旦过去,他们对普安州的进攻,马上就会停滞下来。” 孙铭听到这个命令,连忙一拱手,说道:“大帅放心,我马上带兵出去。” 孙铭带着一万军队,迅速向普安州行军。 以他的速度,八天之后,必定能够到达普安州。 米鲁也在三天之后,收到了乌仄给他的回信。 她看到信息之后,递给了手下人,说,“都商议一下吧,这个事情到底怎么说?” 手下的几个官员和将领看到了这信里面的内容,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之余,又觉得有点惋惜。 有一个头人站出来,对着米鲁说道,“天王,现在这个情况,倒是有些可惜了。” “如果乌仄的军队能够早一天赶到普安州去,可能就把普安州给打了下来了。” “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只有两条路子。” “要不我们就强攻,把普安州拿下来,但是这肯定是要给他运送几门火炮的。” “要不然,他想把这普兰州打下来,恐怕要的时间也会很久,恐怕朝廷大军来了,他都没有办法把普安州打下来。” “第二条路子,那我们就是先把乌仄将近两万的军队先调回来,我们集中力量到一处,就跟朝廷的军队来个鱼死网破。” “我看朝廷的那个皇帝,不知道是因为大明实在是衰弱了,还是他脑子不好用了。” “他只派了四万的军队,过来跟我们打仗,我们的人都快五万人了。” “我们要是把军队集中起来跟他打的话,还是很有可能获胜的。” “我们的汉子厮杀起来不比他们差,最重要的是,我们还得到了明军的很多铠甲,在铠甲上面,我们也不比他们差了。” “这场仗,我觉得天王无论怎么先,都是一条很明智的选择。” 米鲁听到这话,也考虑了起来。 这两条办法,她都认为是十分合适的,但是火炮实在是太重要,她不太希望把火炮运送离开寨子。 她也害怕乌仄得了她的火炮之后会反水,或者会想替了她的位置。 火炮的威力,她是见过的,其实如果他不用阴谋诡计,也根本攻不下明军盘江大营,也得不到这些珍贵的火炮。 一时半会之间,她倒是犹豫了起来。 旁边的成璜眼珠子一转,跑了出来对着米鲁,露出个讨好的笑容,说道:“天王,我倒是有一条好办法。” 米鲁看了看这成璜。 这成璜其实不是土人,反倒是个明朝人。 他原本是明朝地方的同知,但是他贪生怕死,不像其他人一样死国,反倒是投靠了米鲁。 他确实是有些本事,会说话,会拍马屁,也为米鲁出过几条不错的对策,米鲁对他还是很有尊重的。 米鲁考虑过,想把整个大明给打下来,也是有野心的。 她也明白,如果真的想要这样做,吸纳汉人的力量是必不可少的。 她必须需要更多像成璜一样的人,所以成璜来了他麾下之后很受重用,接手了不少权力。 成璜也知道,他这样的人为了活下来,所以背叛了朝廷。 米鲁将来如果被朝廷打败,他必被千刀万剐,所以他对米鲁,甚至要比米鲁手下的头人更加忠心。 米鲁看着他,说:“你要是有什么好办法,那你就说出来,如果顶用的话,我重重有赏。” 成璜听到这话,更加兴奋了,看着米鲁说道:“天王,火炮这个东西是重中之重。” “如果留在寨子里面,对你的作用绝对不会小,起码胜过两三万军队。” “这个东西放在寨子上,居高临下,到时候朝廷军队想来攻打你,都不是那么容易,这是你的根本,千万不能够轻易放弃。” “如果把它分散了,发挥作用就没那么大了。” 米鲁听到这话,更是心动,这简直说到她心坎里面去了。 “你说的这个东西确实没错,但是普安州这个地方又该如何?” “如果乌仄把普安州给攻下来,就可以在里面储存大量的军队,而朝廷军队想来进攻我,就必须要拿下普安州。” “如果他们拿不下普安州,那他们就后方不稳,所以我可以依靠普安州里面的军队,对朝廷的军队进行绞杀,那就是个血肉磨盘。” “朝廷如果想把普安州攻下来,四万人起码得死上一半。” “他那个四万人如果损伤了一半,再来进攻我的军队,也是注定是失败了。” “他肯定是打不过我们的,所以普安州很重要,我必然不能够放弃。” “问题就在于,想要把普安州攻下来,就必须需要火炮,这个又怎么办?” 成璜听到这话,嘴角一撇,说道:“天王,普安洲确实很重要,轻易之间是不能放弃的。” “可想攻下普安州,用火炮当然可以,但是用人也一样可以,不知天王能否屏退左右?” 第两百一十二章 拖慢行军速度 第202章 拖慢行军速度 众人都看向了米鲁,米鲁摆了摆手,众人都只好退去。 离开的时候,有几个头人深深的看了一眼成璜,但是成璜却一副好不在乎的样子。 等到所有人都已经退出去了,米鲁看着成璜,“你有什么话想说的,直接说来就是了。” “除了把火炮调给乌仄,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乌仄顺利地攻下普安州?” “这个地方轻易之间是不能够放弃的,关系到战局是否顺利,如果没有办法的话,我还是会把我的火炮调给他。” 成璜听到最后,连忙摆头说道:“天王,这个事情属下说过了,确实是不合适。” “火炮还是掌握在您自己手里比较好,外人还是信不过,就怕那乌仄被别人拉拢。” 米鲁点了点头,“好吧,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成璜说道:“运送火炮过去之后,确实很容易就能够把普安州给打下来了,但是如果不出动火炮的话,用人命来填,也是可以的。” “只要有足够的人,将领又足够狠心,就不怕普安州攻不下来。” “那乌仄不是说了吗?他前一天攻城死了两千多人,但是城里面的守军大概也死了两三百人。” ”那么照乌仄说的,只要人手充足的话,还是可以把这城池给打下来的。” 米鲁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她还以为成璜能够出什么好主意呢? “我的人马也不多,如果说我人马足够,让乌仄这支军队跟来犯的明军拼个你死我活,那当然是没有问题,只要最后获得胜利就可以了。” “但是我现在军队数量不够,就得为以后打算,以后朝廷还会派来更多军队,来跟我打仗,就现在来看,我的军队能多保住一点,就多保住一点。” “要靠人命去填,他死个两千多人倒是没有什么,我死个两万多人,那我这个天王还做不做?” 成璜听到这话,摇了摇头说,“天王,我意思,并不是要伱让自己的人去死。” “除了让你自己人去死,你也可以让别人的人去死。” 米鲁挑了挑眉头,问道:“你的意思是?” 成璜点头,“没错,天王,不知道你有没有记得,你还俘虏了六千多名明军俘虏,这些人都在山里面挖矿。” “那么多人,虽然能派去挖矿,但是那么多人的吃喝拉撒,也都是个大问题,天王你为什么不用他们去攻城呢?” 米鲁深深地看了一眼成璜。 那七千人以前跟成璜还是同僚,可成璜那么快就把那些人给抛弃了。 “你确实是个狠人,想不到连他们,你成璜都可以出卖。” 成璜低头说道,“只要是有利于天王的事情,我都会毫不犹豫去做。” “我对天王是忠心耿耿的,除此之外,其他任何东西,都比不上天王重要。” 米鲁冷哼一声说道,“你最好是!” “你放心,只要你一心愿意跟着我,我可以保证让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若是将来,我确实是得到了天下,你的当个丞相都不成问题。” 成璜听到这话更是兴奋,又出了一条毒计,说道:“天王,这人数还是不足够攻城的。” “六七千人哪里足够,起码还得再填上六七千人,这才足够。” “有些头人其实不太服你,又有些头人对咱们对抗朝廷没有太多的信心,显然有些首鼠两端,这些人是千万留不得了。” “既然这样,为什么你不派他们去送死?” “让这些人去送死,还能够为天王你献出最后一点光辉,若留着他们,那就是真的一点用都没有。” 米鲁听到这话。当时来了兴趣,“你说的有道理,只是怕他们不愿意。” “他们的人手加起来,也有八九千人了,如果他们反抗,对我的压力也不小。” 成璜听到了这话,摇了摇头说:“天王,事情不是这样算的。” “这些狗东西对你不够忠心,但你也没有必要一次性把他们给推出去,你可以先推一半。” “比如说,那些首鼠两端的,他们暂时还是听天王的话,你可以先留着他们。” “而那些反对你的怨种,对你图谋不轨的贼子,我们就要区别对待,先要将他们推出去,这才是最好的。” 米鲁听到这个,豁然开朗,“没错,只要他们中有一半的人先死了,无论死的是哪一堆,剩下的人都根本没有办法跟我相抗衡了。” “想不到你还挺有主意的,都说你们明朝人阴险,如今一看,果然是阴险的很呢。” 成璜眼眸低垂,说起阴险,他感觉自己都有点比不上面前的米鲁。 米鲁站起来,说:“好了,既然这样,那就这个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除此之外,我自己也出五千人马,押送的这些俘虏过去,算算时间,六天之后,我们的人,也应该也赶到普安州了。” “事情宜早不宜迟啊,要是等到明朝的大军来了,我们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米鲁下了命令,将矿山里面的明朝军队俘虏,都被押送了出来 此时,这些俘虏人人都是面黄肌瘦,身上穿着破烂的衣服,有一些甚至是衣不蔽体,有一些人身上满满都是的伤痕。 所有人都不知道米鲁押他们出来干嘛,但是他们知道米鲁缺粮,都害怕被杀。 米鲁站在高处,对所有人说喊话,“你们这些人本来是该死的了,你们来侵略我们的土地,不把你们宰掉,已经是我的仁慈宽厚。” “现在给你们个机会,我想把普安州给打下来,你们这些人都替我去攻城。” “如果把普安州攻下来了,我可以保证放你们自由,要是不愿意的就留下来,继续去矿山里面挖矿。” 俘虏们听到这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垂头丧气的,留在矿山里面,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米鲁要看一下身边的几个头人,说道:“马军、余君、仇安民,你们三个人押着这些俘虏去攻打普安州。” “如果把普安州给攻打下来了,我重重有赏。” 马军、余君、仇安民三个人听到这话,心里一惊。 他们三个人对米鲁一直都是有点不太服气的。 在他们看来,米鲁的买卖做得那么大,他们也想过要不要把米鲁给干掉,取而代之。 可是没想到,他们还没开始行动,就已经被米鲁派出去作战了。 他们相互看了看,没有说话,米鲁看看他们,说道:“我的命令不顶用了?” 他们三个人对看了一眼,都叹了口气。 他们的人手只有五六千人,如果不耍阴招的话,根本就没有办法跟米鲁抗衡的。 三个人只能够大声喊道:“遵令!” 米鲁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就看见旁边的杨凤廷,说道:“杨凤廷,你带五千人马,加入到他们当中,好好帮我照顾他们。” “我的话,你明白了吗?” 杨凤廷点了点头,说道:“天王放心,我肯定会把他们安全的送到地方,看着他们攻城,为你立下功勋的。” 米鲁哈哈大笑。 军队开始行军,一路往普安州而去。 只是走了两三天,杨凤廷就已经发现不对劲了。 军队行进的速度,比他想象中还要慢。 那些俘虏自然是不愿意去攻城的,但是他们又没有办法。 有人想办法逃离深山密林里面,都被抓了回来,抓回来的人,自然被杨凤廷他们扒了皮,砍掉了脑袋。 过了两三天之后,行军跑路的人是少了,但是速度却没有提上来。 杨凤廷心里阴沉了下来,他慢慢的也发现了,真正拖慢行军进度的,除了那一些俘虏之外,还有马军、余君、仇安民的人。 他们行军的速度也是磨蹭得很,杨凤廷随时找到马军、余君、仇安民,说道:“三位,就按照这样的行军速度,我们赶到普安州去,原本六天的路程起码要走八九天。” “走了八九天,明朝人的援军都已经来了。” “到时候我们不但要面对普安州里面的两千多军队,我们还要面对着明朝人的援军。” “恐怕到时候我们再想把普安州打下来,就已经是一个不可能的事情了。” 马军、余君、仇安民对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几分不易觉察的笑容。 这正是他们的打算。 米鲁这狗东西显然要送他们去死,可他们根本就不可能不抵抗。 马军出来对杨凤廷说道,“那有什么办法。” “前天夜里下雨,路上漓淋得很,士兵们行进的速度自然是慢了一点,你得接受。” “实在不行,那你自己先带军队去前面,我们慢慢赶上去就行了。 杨凤廷听到这话,也是恼怒的很, 虽然前天晚上确实是下了点小雨,但是根本不至于影响行军速度,还影响到这个份上。 他拔出了手里刀子,指着仇安民三人说道,“你们三个莫非是在戏耍我不成?” “你们竟胆敢对天王的命令有点不服,胆敢玩阳奉阴违这一套,你们怕是没死过?” 余君、仇安民三个人,一看到杨凤廷刀子都拔出来了,当场也是恼怒得很,直接拔出了手里的刀子。 眼看双方剑拔弩张,双方手下的将领也都掏出了刀子。 俘虏们都惊呆了,不明白这些土人为什么起了内讧,都兴致勃勃的看着这边。 一旦双方发生了内斗,那他他们马上就要跑路了。 杨凤廷是真的想跟马军、余君、仇安民这些狗东西血拼,但是他没办法,他知道一旦火拼了,他未必打得赢对方。 就算真的打得赢,那也是两败俱伤,他们这些人可能全部都折损在这里了。 他心里有点埋怨,也不知道为什么米鲁不给他多派点军队。 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米鲁也是无奈。 米鲁总共才五万左右的军队,普安州那边已经将近两万人了,这里有五千,再加上对面马军、余君、仇安民的五千,那么也就三万人了。 米鲁的老窝只有两万人,那两万人如果全派出来,到时候老窝那边出了点什么事情,可就完蛋了。 杨凤廷也没有想到马军、余君、仇安民也会胆子那么大。 马军、余君、仇安民其实他们三个也不想火拼,她们知道火拼起来,他们也占不到任何的便宜。 “杨凤廷,米鲁想的什么东西,我们很清楚,我们现在愿意听他的命令,是因为我们确实干不过他。” “但是我们愿意听命令,你们也不要太过分。” “我们去普安州是可以,但还是按照正常的速度走,你们要是愿意的话,我们就继续一起赶路。” “你们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们现在立刻反水,我们马上投靠朝廷。” “米鲁容不下我们,难道朝廷还容不下我们,你自己决定。” 杨凤廷听到这话,恨得牙痒痒的,但最后只能够把刀放下来,说道,“我希望诸位能够遵守自己的诺言。” 众人冷哼了一声,没有回他的话。 军队继续向前行军,速度还是那么慢,原本六天应该到的路程,他们足足走了九天。 当他们来到普安州外的时候,看到了让他们瞠目结舌的一幕。 普安州的城外,除了有乌仄和白泉的军队之外,还有另外一只插着明朝军队旗号的军队。 这些人显然是明朝的援兵,看起来有将近万人。 当他们和乌仄白泉两支军队会师了之后,乌仄的脸色可谓是极度难看。 他看着杨凤廷说道:“我向天王发出了求援信,天王也派传令兵先一步回来跟我说明了情况,根据传令兵所说的,在九天前,天王已经派出了援兵。” “怎么你们九天之后才到这里?” “如果真按时间来算,六天时间你们总该到了吧,你们现在才到,那明朝人的援军反倒先到了。” “现在你说这个仗怎么打,我们只要一攻城,肯定会面对明军援兵的打击,这个事情眼看着是够呛,你们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马军、余君、仇安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们最好就不要打这场战,最好能够撤回去。 他们已经想明白了,等那些俘虏全部死光了,第二批就该轮到他们死了。 可是那些俘虏会死光吗? 那肯定是会的。 就看现在这种情况,米鲁把他们这些人送出来,那就是送死的,同时那些俘虏最多也就发把刀子,连铠甲都不给人家发。 想让人家活下来,基本上都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了。 杨凤廷也有点尴尬,这个事情说到底也跟他有点关系。 他主要是没有办法降服马军、余君、仇安民,出发之前,他跟米鲁牛吹得高高的,说一定能搞定马军、余君、仇安民。 但事实上是他是做不到。 原本米鲁也想着,等到他们这些人赶到这里的时候,然后在乌仄白泉这些人的帮助下,拿下三人是肯定没有问题的。 马军、余君、仇安民三个人才五千多人,怎能干得过对面乌仄加上杨凤廷的两万多人,这根本不可能。 但是他有张良计,人家也有过墙梯啊。 杨凤廷摆了摆手说道,“这个事情已经不重要了。” 乌仄和白泉听到这话,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这个都不重要,那什么重要呢? 杨凤廷说道:“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到底是继续攻城,还是另外再做打算,这个事情肯定是没有办法派人回去跟天王说了。” “快马回去得三天,天王得考虑一天,快马过来又三天。” “等到这个时候,人家明军的主力都已经过来了,这个事情就真的没得玩了。” 乌仄和白泉听到这句话,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事实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众人都看他乌仄,现在兵力就是他的最多了,决定也应该由他来下。 乌仄考虑了一下,说道,“我们这样跑回去,肯定要被天王怪罪,其实我们现在还有机会的。” 没错,这几天乌仄的军队也没有闲着,还是尝试了数次攻城的。 城里面明军至少有六七百人的损失,这是他们自己估计的,事实上,他们的估计还是比较正确的。 当然,他们自己也死了五六千人,现在乌仄他们的军队加起来其实也就一万二三了。 乌仄幽幽说道:“我们这里的人多,我们这几支人马全部加起来,有将近三万人。” 众人都白了他们一眼,什么将近三万,也就两万五六千人出头,其中还有五六千人算上俘虏的。 当然他们也没有多说话,乌仄说三万就三万吧。 乌仄又说道,“明军的援军只有一万人,我们就可以拿出一万人来防御他们。” “剩下的,我们还是可以投入攻城之中,想来攻城也已经足够了。” “损失肯定会是会大一点的,但是不是有那些俘虏吗?”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马军、余君、仇安民,意思也很明显。 马军、余君、仇安民看到他的眼神,简直就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是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乌仄冷笑一声,说道,“等我们把城攻下来之后,我们就可以进入城里面了。” “到时候我们依城而守,明朝军队来多少死多少,这样算,我们这个事情还是很划算的。” 众人一想,也确实是那么个道理。 马军这个时候站了出来,看着对面的乌仄,说道:“既然这样,那这个事情就这样决定了,不过我们派谁去攻打明朝人的援兵?” 这个确实是个主要问题,谁攻城那已经注定了,那就是明朝和军队的那些俘虏来攻城。 他们死多少他们都不在乎,主要是谁来抵挡明朝的援兵,这可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第两百一十三章 残忍攻城 第203章 残忍攻城 这倒确实不是个简单的问题,去跟明军打仗风险还是很大的。 他们不否认明军军队的强大,既然这样,谁去做这个危险的事情,那是值得伤透了。 乌仄有点头痛,说道:“明军的军队数量也不算太少,他们有一万的援兵,我们要想跟他对抗,也必须要出一万人。” 众人听到这话,也就是点了点头。 乌仄看向旁边的白泉,说,“不如就由白泉将军和杨凤廷将军,你们两个人去对抗明军的援兵,怎么样?” 白泉和杨凤廷两个人肯定是不太愿意的,谁都知道要打明朝的援兵,手上的军队损耗肯定很大。 但是他们考虑了一下,好像除了他们两个也没有别人合适了。 余君、仇安民、马军三个狗东西,肯定是不太想打明军援军的。 如果他在跟明朝援军打仗的时候反水,那么对于他们来说,损失可能是不太好接受的。 他们有可能会一败再败,这样的狗东西还是逼着他作为第二梯队撞城墙还好一点。 乌仄对着白泉和杨凤廷两个人一拱手,说道,“那既然这样,这个事情你就全靠白泉和杨凤廷两位将军了。” 这边正在商量着的时候,孙铭那边也是头痛的很。 他看着手下将领,“现在这些事情你们怎么看?” 在场的将领们也是感觉到有些尴尬他们来当这个援兵的时候,也没想到对方有可能增兵。 现在对方已经把军队数量增加到了将近三万人,他们这一万人在这里,就显得有几分尴尬了。 不过,将领们还是很有信心的。 白鹤高走的时候来,对着上面的孙铭说道:“将军,我觉得我们倒是没必要怕他。” “我们火枪那么厉害,别说他一万人来了,就算他三万人来,也顶不住我们的火枪,我觉得我们可以冲上去,将他们干掉。” 孙铭想想就是这么个道理,但是他在考虑另外一个事情。 只要他说道:“大帅让我们来到这里之后,暂时先不要跟对面那群狗东西血拼。” “原因也非常简单,我们现在没有任何的重武器。” “就这样跟对面一群狗东西个伱死我活,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 “他们要是跑路,我们也追不上,我们最终的目的,还是尽量杀伤对方的有生力量。” “像这样野战的机会可不多啊,要是让他们跑回了他们的老巢,我们再想去进攻他们,损失可就太大。” 手下将领们听到这话,都有些沉默。 他们考虑的,并不是赵远松的策略对不对,也不是孙铭的安排对不对,最主要是城里面还有王通在里面。 他们这里如果真的要实行这样的策略,那得兼顾着城里面王通。 别这边隐藏了实力,结果那边的普安州就被攻下来了。 就他们的角度来说,他们火炮那么厉害,普安州被攻下来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大不了就是多耗费几发炮弹,一样能把普安州给重新打下来 他们还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把普安州变成一个血肉磨盘,让米鲁手下的军队多死一些在城里面。 可偏偏王通是一个尴尬的人,他要是死了,赵远松跟王轼那边就结仇了,这种事情还是能免则免。 他们也都不是蠢货,这样的事情他们还是想得明白的。 何况,还有另外一个事情。 孟狗儿走了出来,对着孙铭一拱手说道,“将军,有些事情我们还是得考虑一下。” “你定下的策略,兄弟们都是服气的。” “只是还有另外一个事情,咱们要是想示弱,拖到大部队来,那也还得讲究方法。” “咱们总不能依靠刀片子,跟对面拼个你死我活,这样咱们这边损失也太大了。” 士兵都是他们手下的士兵,他们还是心疼的。 孙铭笑着笑说,“这样的道理我当然明白,我不可能让你们光拿刀片子,就上去跟人家拼命,我还是决定要用火枪的。” “不过不多,就五百把火枪,多了没有,我们就要把他们给打痛,又要能拖住他们,又不让城里面出事。” 将领听到这话,想想如果真的能够达到这种效果,那就实在是太好了。 第三天,开始打仗了。 白泉和杨凤廷率领着一万军队,向孙铭这一边冲过来。 乌仄和余君,仇安民,马军这些人,也驱赶着五千多明军战俘,开始往普安州杀去。 俘虏每个人都没有甲,就手上发了个刀片子,有俘虏企图翻身反杀,但是很快就被乌仄他们的军队当场处决了。 他们开始放箭驱赶着俘虏,俘虏们也都知道,他们要想活下来,就得把这普安州打下来,这就成了他们唯一的活路。 虽然他们的内心,可能也并不想这样做,他们也知道,城里面的人都是他们的袍泽,可是为了活下来,他们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够这样做。 城上面的王通。看到城下面五六千人,穿着破旧的明军军服,向他们冲过来。 这些人身上连套铠甲都没有,只要有一些刀片子,还有扛着一些木制的梯子。 他哪里不能猜出城外面这些都是什么人,这些都是他们曾经的袍泽,他的眼泪当场就流了下来。 向在大明军中混了那么久,下面甚至还有一些将领,还是他认识的。 王通忍不住骂了,“这些狗杂种是真狠,竟然用咱们自己人来打咱们,真是禽兽不如。” 旁边的副将听到王通这样骂,也连忙问道,“将军,那现在我们怎么办?这个城我们还守不守?” 王通听到这话,又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远处的乌仄和余君、仇安民、马军看着俘虏冲锋,看着那些俘虏快速地靠近普安州的城墙,脸上也露出了残忍疯狂的笑容。 “没错,这样做就对了,就该让这些狗东西相互厮杀。” “他们这些人死得越多越好,就算全部死光了也无所谓,只要能够帮我们把普安州给打下来,那就足够了。” “我最高兴的,就想看到他们自相残杀,想要看到他们对着他们袍泽挥动他们的刀子,把他们的袍泽脑袋给削下来的场面。” 旁边的余君也很感兴趣,说道:“乌将军,你觉得他们会看到自己曾经的袍泽向他们冲过来,他们有没有可能大发善心,有没有可能不战而降?” 乌仄听到这话更兴奋了,“是吧,这样不就正好吗?” “我最喜欢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要是能够这么轻易的把这普安州打下来,那可就太好了。” 而城墙上面这个时候,副将也看向王通。 俘虏离城墙越来越近了,王通还没有下决定。 他忍不住催促了一下王通,说道,“将军,你们还是要早点下决定,敌军都已经快要冲过来了,如果你再不下决定,那就太晚了。” 副将的建议,在这句话里面已经透露出来,他不称那些人为俘虏,也不称为袍泽,只是称为敌军 王通虽然心里有点难受,但是这点事情他还是看得清的。 他知道现在就是你死我活的时候,容不得他有半点仁慈。 他咬了咬牙,大声喊道:“兄弟们,咱们来世再做兄弟,今天兄弟们对不起你们了,你们有什么事情,只管冲着我来。” 说着,他一挥手,城上面弓箭手开始放箭,也开始往下抛木头石头。 下面的这些俘虏本来就只有一把刀片子,连铠甲都没有。 可他们更加的疯狂,沿着梯子不断的往上爬,这是他们唯一活动的机会。 对于城上面的人来说,这也是他们唯一活路的机会,他们都清楚,如果米鲁手下的军队进入到普安城,会做一些什么样的事情。 双方的厮杀进入到了白热化,王通原来不想用金汁的这玩意儿实在是太过歹毒,可到最后关头的时候,他还是用上了。 因为没有开铠甲,俘虏们的伤亡,要比城头上的明朝军队损伤要大太多了。 孙铭这边的军队,也已经跟白泉和杨凤廷的军队交上了手。 他们几乎没有携带任何的火炮,但是他们也丝毫没有畏惧。 双方一交起火来,米鲁手下将领就发现了,对面这支明朝援军的狠劲,比他们不差到哪里去。 靖海卫在海上厮杀惯了,拼命起来了,也是不要命。 他们死了之后,他们的孩子能够免费读书,他们家人能收到怃恤,公爷会给他们的父母养老,这让他们变得更加悍不畏死,每砍下一个人头,就是一百两银子。 孙铭派出了五百装备的左轮步枪的士兵,不停地对着前面米鲁手下士兵进行收割。 虽然只有五百人,但是对面却惊讶地发现,他们对这些装备的火器的士兵,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 他们想要杀掉一个手上拿着这种奇怪火器的明军,要付出很多的伤亡。 每一名装备了左轮步枪的明军士兵,前面都有两个刀盾手在保护着他,可以说战局十分的焦灼。 虽然眼看双方还撒的嗷嗷叫,但是如果他们从天空上看,就可以看到明军的阵地,根本就没有往后退过一步,当然,也没前进过一步。 米鲁手下军队,不停的往前扑去,但是也不停的死在前面。 很快,米鲁手下士兵的尸体,已经堆成了一座一座尸体墙。 就在他们考虑着要不要撤退的时候,城楼那边轰的一声。 白泉和杨凤廷连忙回头看去,发现那些明军俘虏终于坚持不住了,从城墙上崩溃了,分散的向后逃去。 他们已经明白了,就算他们全部死在这里,他们也攻不到城墙上面去。 他们每次一靠近城墙上,城上面就会扔下来一些黑火药制成的轰天雷,把他们的梯子砸坏,把下面打算爬上来补位的俘虏给炸死。 他们无论上来多少人,都是没用的,除非他们能够把城上的轰天雷全部耗尽。 但是在那之前,他们肯定就已经死光了。 他们再也忍受不住,纷纷向后面撤去,但是后面也没有任何的路可以让他们退。 早已经看出不对的乌仄,直接下令手下士兵射出了手里的箭,俘虏们只能一个一个的倒在了胁迫之中。 有一些零星的俘虏,能够躲过箭阵的,最后也死在了米鲁士兵的刀下。 五六千的俘虏,最后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活下来。 普安州前面的一大片区域全部都铺满了尸体,这场战争已经持续了太久,不知道有多少的士兵,在这里抛下了尸体,魂归天际。 前面这一片地的沙子,都已经经过人踏马踩,经过流血流汗,沙子被染成了黑色,发出了阵阵腥臭味。 就连乌仄他们这些打惯了仗见惯了生死的,闻到了这样的气味,都感觉到非常的恶心。 就目前这种情况,也让白泉和余君仇安民这些人都觉得十分的可惜。 不过,有些不同的是,余君、仇安民、马军三个人除了觉得有点可惜之外,就觉得有点恐怖了。 照这样看,明天应该上场的就是他们了。 今天这个攻城战的血腥程度,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城墙上发出了欢呼声,而明军俘虏全部崩溃之后,与明军援军拼命的白泉和杨凤廷,也是松了一口气。 他们大喊一声“撤退!”便已经开始撤退。 孙铭下令不要追,乌仄等人也把军队收进了他们的军营里面。 孙铭把他的军队全都收回来,一数,一共伤亡了六百多人,其中半数以上是轻伤,真正战死的也就两百七十人。 白泉和杨凤廷两个人回去剿数了一数,他们带出去了一万军队,竟然足足伤亡了将近四千人,直接战死的的人数,达到了恐怖的两千八百多个人。 他们整张脸都张得通红,也发现所有人都看着他们。 因为不只是他们,就连其他人知道了他们这个伤亡数字,心里也是很震惊的。 他打个阵地战能打成这个样子,说出去那不丢人吗? 乌仄也忍不住看一下白泉,问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白泉叹了口气说道:“这些明军来的援兵。十分的厉害。” “尤其是他们有一些士兵,拿着一种火器,这玩意我们从来没有见过,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可以连发的火器,威力又大,一枪就能带走咱们的一个兄弟。” “我们的士兵看到他们的火枪之后,都是畏惧得很,根本就不敢往前冲,可又不得不往前冲,所以死亡伤的人数确实是很多。” 帐篷里面的众人都沉默了,这样子,搞可不是个办法。 乌仄脸色也不太好看,这样的损失实在太大了。 余君提出,“要不我们还是先撤退回去,告诉天王,这个事情干不得。” 所有将领都看到他,所有人都知道下一次之后这三个孙子上去打仗了,这厮明显是怕了。 冷哼了一声,乌仄说道,“我们还有机会,城里面剩下的守军,应该不足一千人了。” “如果我们再像今天这样,不要命的攻打,两天之后,最多第三天,我们就可以把普安州打下来,我们就赢了。” 众人都看了看乌仄,觉得乌仄这狗东西是有点疯狂。 乌仄看一下余君、仇安民、马军三人,说:“明天,就你们三个带着你们士兵攻城,给你们有足够的铠甲。” “只要你们能拿下普安州的时候,我会向天王为你们请功,想必天王肯定会好好的赏赐你们,以后你们的荣华富贵就想享之不尽了。” “我会和白泉、杨凤廷两位将军在你们身后,为你们呐喊助威,随时给你们足够的帮助。” 余君、仇安民、马军三个人听到这话,脸色要多看难看,那就是有多难看了。 什么在他们身后为他们助威? 那是当督战队吧! 如果他们打不下普安州,恐怕他们也只能死在那里了。 余君、仇安民、马军三个人对看了一眼,知道强龙难压低头蛇,事到如今,他们除了听话之外。也没有别的出路了。 他们都对着乌仄拱手,说道,“遵令!” 余君、仇安民、马军三个人正要告辞,可是乌仄鼓了鼓掌,帐篷外突然冲进来十几名手上拿着刀子的士兵。 余君、仇安民、马军三个人看着乌仄,大惊问道,“乌仄,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都已经同意明日攻城了吗?” 乌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说道:“凡事都得该有个准备。” “你放心,你们的军队也已经被我们派出的士兵给保护起来了,在明天进攻普安州之前,他们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 “还有你们三个,今天晚上就留下来,跟我们喝喝酒,就等着明天直接打仗就是了,何必还要回自己的军营,多走这一趟路,多累。” 余君、仇安民、马军三个人深深地看了一眼乌仄,哪里不知道,他们这是被软禁了。 他们三个正打算回到军营,就带人直接反水,投靠明朝军队的,现在他们没有半点希望了。 他们已经和他们的军队隔离了起来,没有士兵,他们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他们手下士兵没有领头羊,也同样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他们脸上露出了绝望的表情,看来明天,他们注定是要去撞城墙了。 第两百一十四章 明军暗斗 第204章 明军暗斗 余君三个人也没有办法,刀子都架在脖子上了,不听命令也不可能了。 他们都叹了口气,他们商量了很久对策,才商量出了一个反水的对策,结果还被人家看穿了。 三个人直接被押了下去,今天晚上,他们注定要在乌仄这边待着了。 乌仄看着白泉,说道:“这三个狗东西,还以为自己都有脑子,现在不还一样服服帖帖的。” “你明天亲自带人,押着这三个孙子,去到他们的军营里面,看着他们把军队带出来去攻城。” “他们自己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们能不能把普安州给攻下来了。” 他又转过头来,看一下旁边的杨凤廷说道:“杨将军,明天你率领你的军队,去跟明朝的援兵好好厮杀厮杀。” “这一次我再给伱补三千人,加上你现在剩你的五千人,想来也是足够了。” 余君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苦恼的表情。 这表情一出来,旁边的乌仄当场就有点不太高兴了,“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愿意为天王效忠吗?” 余君摆了摆手说道,“我倒是愿意为天王效忠,但是问题就在于我根本就没有五千多人了。” “我现在手上也就四千人,上一次为了阻挡明朝的援兵,我们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 “你就给我补三千人,那我也就给七千人,你让我去跟明朝援兵打仗,那这实在是太过凶险了。” 乌仄的脸色更好看了,说道,“我最多再给你加一千人,给你凑够八千人,多的我也没有了。” “只有打下普安州,才是我们唯一的出路,我们已经算过了,城里面现在最多是七八百人。” “我们如果发了狠了,城里的明军最多就只能够坚持两天,两天之后,我们就把普安州给拿下来。” “你明天损失再怎么大,那也无所谓,只要我们能把普安州打下来,那我们就赢了,你懂吗?” “到时候我一定会在天王面前,陈述你的功劳的,我做得公平公正公开,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 杨凤廷叹了口气,他不放心又能够怎么样,实力在人家那边。 他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孙铭的军营里面,孙铭也正在和手下将领商量着事情。 孙铭看着面前的赵金叉,问道:“大帅什么时候才能赶到这里?” 那赵金叉也是刚刚赶到这里,拱手说道:“回禀将军,大帅说他两天之后,就会赶到这里。” “他觉得赶过来太早,反倒有可能把对面那群狗东西给吓跑了,所以他先不过来也罢。” “因而,他会拖慢进度,但是他让我把炮营全部给你拉来了,一共二十四门神威大将军炮,还有五十八门的排击炮,算是全部都给你送过来了。” “他说有了这些火炮在,就算他没能够及时赶到这里来,你也是能大获全胜的。” 孙铭愣了一下,想想也是那么个道理。 他看着面前的赵金叉,又问道:“你这一路过来,恐怕也不容易吧。” 赵金叉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尴尬的表情,说:“相当不容易,我们为了拉着那些火炮及时地赶到这里,牛都跑得累死了几头,这是个很大的损失。” 赵金叉愣了一下,问道:“那牛肉呢?” 赵金叉听到这话,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尴尬,说道,“牛都死了,那肉自然也不能浪费嘛,都进了兄弟们的肚子了。” 众将听到这话,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们也已经猜到了,恐怕那些牛,也不是全部都自愿累死的,也有一些牛是被赵金叉逼着献出身体,用来鼓舞士兵。 孙铭不愿意纠结这些小事,在他看来,鼓励士兵是应该的,只要炮营及时赶来就行。 “既然这样,那明天就跟对面一群狗东西决一胜负吧。” “明天我一声令下,你们就把对面的军营和军阵,全部给我轰平了,不要怜惜军队,也不要怜惜炮弹。 赵金叉听到这话,兴奋地拍着胸膛,保证道:“将军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可惜炮弹的,这一次我过来,足足带来了我们储存炮弹的三分之一,我明天至少给你打出一半。” 哪知孙铭听到这话,摆了摆手,说道:“不,不是一半,是全部。” “你只需要留下一半的迫击炮弹即可,至于神威大将军炮的所有炮弹,明天你就要全部打了出去。” “对面有将近两万敌人,可米鲁总共才五万军队,也就是说,她将近一万军队都在这里了。” “只要我们能够在这里多杀伤一些敌军人马,哪怕多损耗一些炮弹,那也都是值得的,你只需要按我说做就可以了。” 赵金叉听到这话,自然没有任何意见,孙铭让他怎么做,那他就怎么做就行了。 他不愿意去争辩这些事情,争辩了也没有意义,反倒有可能跟孙铭起冲突,日后被人家记恨上他。 他出发前,赵远松也跟他说过,来到这里之后,他只需要完全听从孙铭的命令就是了。 此时,普安城里面也是一片凄凄惨惨戚戚。 城里面现在只剩下八百多个明军了。 明天的攻城,可能是他们能够坚持作战的最后一两天了。 如果等到他们只剩下三四百人的时候,无论怎么守,他们都不可能把这个城给守住的。 而这个时候,王通的手背也裹着白布,里面有血流出。 昨天,他亲自上线指挥的时候,刚被城下射来的一支箭,射中了手背。 幸亏那件事没有毒,要不然王通就交代在这里了。 王通的副将,叫做尹文胜。 他心疼地看向王通,说:“将军。城外那孙铭也真不是人,带着援兵来到这里,竟然还在保留实力,就害怕他们的伤亡高了。” “我们在这里打的那么辛苦,现在我们就只剩下七八百人了,守也守不了两天了。” “那孙铭明天要是再不出全力的话,我们这些人都要死在这里。” 说这些话的时候,尹文胜的表情之中,也带有几分怨恨。 王通倒是叹了口气,看着旁边的尹文胜,说道:“这个事情,你也不要去埋怨他,如果我没猜想错的话,他不是在等大部队的到来,就是等火炮的到来。” “城下已有两万多名米鲁手下的军队,相当于米鲁手下一半的主力都在这里了。” “你可想而知,这场战对于大帅来说,到底有多么重要。” “他们自然是想做到尽可能稳妥的。” 这个时候,方汝浩也来到王通的旁边,对王通说道:“将军,我们已经跟城里面的富户商量好了。” “我们告诉他们,如果城破了,他们一个两个的,全都活不下来。” “现在外面米鲁的那些士兵,都跟疯狗一样了,百姓们唯一能够活下来的办法,就是帮助我们守住这个城墙。” “他们自己也知道,我们说的是有道理的,都愿意出力。” “他们一共抽出了一千三百多名的壮丁,愿意跟随我明天在城墙上面作战。” “其他的妇孺老小也都出来了,帮我们搬运物资,有了这些壮丁的加入,我们肯定能够多守几天,肯定能够等到赵远松的大部队过来。” 王通皱了皱眉头,看一下方汝浩,说道,“谁允许你在这里直呼大帅的名字,连我都不敢,你是什么样的东西?” 其实,方汝浩对赵远松是很有意见的,城外这些援兵,昨天到底是做了什么小动作,他们这些人都看得出来的。 那援兵就根本就不是全力进攻。 他们这些人在这里面拼命的撕杀,可谓是伤亡惨重,真算起来,可能昨天他们的伤亡,比城外那些援兵都还要大,他们怎么可能没有意见? 可王通都这样说了,他只能够低头认错,连忙说道:“将军,属下错了,属下以后不敢了。” 王通冷哼了一声,无论怎么样,那赵远松毕竟都是军队的主帅。 如果这些人的话,被捅到了赵远松那里,无论将来战争是否胜利,这些人都讨不了好,又何必因为这嘴皮子的事情,平白让自己吃了亏呢? 王通心里面也是觉得非常不明白,不明白赵远松到底是图的啥。 赵远松仿佛给了他一种感觉,好像他根本就不介意米鲁的军队,把普安州给攻下来。 仿佛米鲁把这普安州给攻下来,他们也有办法把普安州重新打下来,这是让他百般不误解的。 赵远松到底凭借的是什么东西? 他为什么会有那么有信心。 城外两万多的军队,如果全部进入到了普安州里面,赵远松再想把普安州给打下来,那仿佛就是痴心妄想吧。 难道赵远松还有别的想法? 想不通,他确实是想不通,但是既然想不通,他也不愿意多想了。 反正现在还又有多了一千多的壮丁,还有那么多的老弱妇孺,整个城里面都被动员了起来,那么他们再守几天,也不是问题。 只是他心里明白一个道理,那些壮丁根本就没有打仗的经验。 他们跑出来帮助守城,城里面肯定会变得乱糟糟的。 同时,因为他们没有经验,他们的伤亡,肯定也会大大提升。 这场战就算真的打赢了,城里面估计每家每户都得挂上白布。 他转过头来,看向旁边尹文胜,说道:“你们也别怪我说你们,这都是为了你们好。” “在军队之中,上下尊卑永远都是最重要的,大帅这样做,可能也有他自己的考虑,只是我们没想明白而已。” 尹文胜听到这话,显然也是有些不太服气的,但是他实际上并没有说什么,仿佛也已经想明白了。 他除了过过几句嘴瘾,也想到可能会为王通惹上不该有的祸端。 他低下了头,眼睛里还是不服。 他也没有看出那赵远松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本事,照他来看,这支大军的主帅,就应该让他们将军来当。 他们将军年纪那么大了,打仗的经验比赵远松那毛头小子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可为什么偏偏就是那毛头小子来当他们的大帅,难道就凭着他在海上打了几场不知真假的仗吗? 难道就因为他赵远松跟京城的那些官员关系好吗? 难道就因为他赵远松跟那些厂卫拉拉扯扯的,不清不白吗? 如果这些东西都没有了,那赵远松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那不过就是个只懂得钻营的狗东西而已。 这是他内心的想法,他的年龄比起赵远松也还大了两岁,可是他如今不过就是一个副将。 而这所谓的这个副将,也只是他的名头,而它真正的官职,只是一个千户。 可是对面的赵远松,如今也已经是一个统领几万人马的所谓大帅了。 他还听说,这场仗如果真的打赢,赵远松回去还会直接升为巡抚。 这样的狗东西,也能当巡抚,真是贻笑大方。 正在他低头想着事情的时候,那边王通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劲了,大喊了一声,“我说的话,你听清楚了没有?” 这个时候的尹文胜才回过神来,茫然地看着面前的王通。 王通叹了口气,明白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可能面前的尹文胜是听进去了,但只怕心里还是不服气的。 他也能够明白面前方汝浩的疑虑,毕竟这个疑虑他自己也有。 他说道:“我是让你跟城里面的百姓说明,百姓们出了壮丁,出了人搬运守城物资。” “等到这场战争结束了,我们肯定会给朝廷上一份奏疏,让城里面伤亡的百姓按照军队的规矩进行抚恤。 “同时,我还会请求朝廷,给普安州免三年的税收。” “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尹文胜听到这话,看到了王通有些生气的表情,不敢再提出任何的疑问,连忙下去了。 旁边的方汝浩原本想劝一劝王通的,因为王通许诺百姓的东西,王通不一定是做得到。 如果他做不到,那他必定会迎来普安州百姓们的怨恨,那么多人的怨气,也不知道王通受不受得住。 可是显然今天王通的心情不太好,他也不想再劝了。 他只是走上来对王通说道,“将军,你最近这几天根本就没有休息过,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也该顶不住了。” “要不你还是先回去休息休息吧,我就在城楼上守着,要不然城还没垮,你先垮了,你现在是城里面的主心骨,你可不能垮。” 王通听到这句话,摆摆手说,“没事,我不累,我还能再坚持。” 可是王通还是坚持说道,“将军,你就听我的吧。” “我会在这城头上死死地守着,绝对不会让人进来的,你再这样不休息,再强撑着,又有什么益处呢?” “等你真垮了,这城还保得住吗?你这休息并不只是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全城的百姓啊。” 王通听到了这句话,沉默了一下。 他心里也明白,今天夜里,敌军恐怕是不太可能来攻城的。 只是他看着面前的尹文胜,还是叮嘱道:“那你好好守着城,千万不要有给他们突袭的机会。” “虽然咱们推测他们不可能来,但是军队打仗最主要就是出其不意,谁知道他们到底会不会来,这个东西咱们得防备着。” 尹文胜连忙说道:“老将军放心,我绝对会的。” 王通离开了城墙。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看不到了,尹文胜才转过头来,看向那一边米鲁手下军队的军营。 他又看向那边明军援兵的军营,发现那边点燃不少的灯光,远远看去,也还可以看到军营的城墙上,仿佛还有人在巡逻。 能够保持这个密度巡逻的军队,应该是精锐,也不应该表现出今天那么糟糕的战斗力。 他心里其实也有疑虑,只是他比尹文胜要谨慎很多,有些话他根本就不会说出口。 他叹了口气,他是真不知道赵远松到底是怎么想的。 王通回到了自己城里面临时的住所。 手下的士兵打算来帮他解下身上的铠甲,但是他摆了摆手,没有打算脱了铠甲睡觉。 如果脱了早睡觉,那自然是方便很多,也舒服很多,但是如果敌军过来,他再想穿上铠甲,也就会麻烦很多,甚至可能会出现来不及穿铠甲的情况。 只是士兵们看到他身上那一套沾满了鲜血,甚至是碎肉的铠甲衣服,散发着腥臭味,一时之间也不知做何感想。 王通直接躺在了榻上,想着最近的事情,好一会都睡不着。 等他勉强睡睡着了,很困,他便梦到了城外米鲁的军队杀进了城里面。 敌军把城里面所有的士兵都杀了,又在城里面洗城,百姓们几乎被杀了精光,而他也被人抓了起来,敌军一刀砍下了他的头颅。 就在他的头颅被砍下来的时候,他突然惊醒,睁眼一看,“来人……来人了!” 外面的士兵连忙冲了进来,问道,“将军,有何事吩咐。” 王通问道,“现在已经什么时辰了,我已经睡了多久了?” 那两个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连忙说道:“将军,你睡了连小半个时辰都还没有到,现在离天亮还远着呢,要不您再睡一会儿?” 王通听到这话一愣,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躺下挥了挥手。 两个士兵又退了出去。 第两百一十五章 将相不和 第205章 将相不和 他躺在床上,又再一次进入到了梦乡。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他睡了将近三个时辰。 王通从床上坐了起来,站起了身,此时忍不住发出了啊的一声,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酸,没有一处不痛的。 他的眼睛就跟被火烧着一样,火辣辣的痛,呼出的鼻息也有些发热,头痛得很。 他就算不用找大夫来看,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他这是感染上风寒。 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个就是了。 就在战况最焦灼,眼看着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时候,偏偏王通感染上了风寒。 全身乏力,这种滋味是相当不好受,何况他的年龄是确实不年轻了。 他要是再年轻一点,可能他还乐观一点。 他的亲兵也已经发现了他不太对劲。 他们连忙上来问道:“将军,你还好吧?” 这两个亲兵光是看着他的眼睛,就知道他现在状态肯定不太好,眼里面满满的都是血丝,这样要是能好,那就奇怪了。 可是王通却摆了摆手,说道,“不要紧,我戎马生涯一生,总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倒下来了,你们放心,我没事。” 这个时候,众将也过来了,都看了看王通的状态,也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虽然他说自己没事,但是大家都看得出来他有事。 尹文胜走了过来,对着王通说道:“将军,要不你还是休息一下吧。” “凡事靠我们,伱放心,没有问题的,有我们在,那些米鲁的士兵肯定冲不上来。” “我们的本事你还不了解吗?跟了你那么多年了,你是完全可以放心的。” 就是这话说出来,王通确实心动了一下,但是他很快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不,我还是要上城头啊,我还是要坚持。” “我现在已经被城里面的百姓所注视着,这个时候我不上城头,那还不知道要传出什么话来。” “我自己的荣辱倒是不重要,主要是守城的事情,是千万不能够闪失,一闪失的话那我们就完了。” 旁边的尹文胜听到这话,叹了口气,他知道王通说确实是事实。 这种情况下,王通可是绝对不能够认怂的,这个时候他怂了,那个问题就大了。 问题是这王通年龄也不小了,要是真出点问题,那也不是一个好事。 他犹豫了一下,说道:“要不将军你还是照样上城墙,但是我找个顶用的大夫来帮你看一下,这不吃药的也不行啊。” 可是王通还是摆了摆手,说道,“不必,我这看病的事情只怕会瞒不住,到时候传到城里面的百姓知道,结果那也是一样的,别人还以为我装病呢。” 尹文胜还想再劝一下,但是王通一挥手,说,“好了,你也不必再多说了,这是军令,来人,我要上到城墙上面。” 众将听到他这样说,也不好再劝了,王通带着手下的士兵上了城墙。 平常时,他还没有感觉到身上那套铠甲有多重,但是他今天却感觉到,身上那套铠甲是真的重了。 城里面开始煮早饭了,城里面的粮食也撑不了多少天了。 但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照现在这个情况看,在城里面断粮之前,城外的军队就会冲进来的。 有人拿来了一块饼给了王通,王通没有推辞,直接把那饼吃下来。 吃完之后,王通又感觉到有些口渴,捧起了桌子上的水,一下子干了大半碗,闭上眼睛,又感觉到眼睛十分的干涩。 有人给他抬了一把椅子,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 这个时候,只要他这城楼上就已经足够了,坐不坐椅子什么的,倒是没有太多的讲究。 他看着对面米鲁的军营,估计此时米鲁军营里的士兵,也已经吃完早餐了。 果然,没有一会,大量的军队就从军营里面开出来了。 这一次来的军队,比想象中还要多。 余君三将手下的五千人,手上扛着梯子靠近城墙,并且这梯子的数量,比往常还要更加的多。 孙铭也在他军营的板墙上看到这一幕,他看到有一支七八千人的军队,正在他军营这里开过来。 这一次,孙铭没有等着对方向他们靠近,反倒他直接下命令军队直接出营,向前面涌去。 这一幕,让整个战场上的人,都精神为之一振。 “这情况不太对。”杨凤廷有些惊恐。 之前孙铭的军队,虽然也出营了,但给人的感觉就是以守为主,根本就没有往前推的决心。 可是今天,孙铭竟指挥军队直接往推了。 大家都有点讶异,不太明白孙铭这是想干什么。 甚至杨凤廷心里开始猜测和犹豫,这狗东西今天不会是想全力以赴吧? 他率领着八千军队来阻拦孙铭,但是他看到孙铭这副动作,他也是感觉到压力比以前大了许多。 他现在是百般的不情愿,要是孙铭那边完全发力,那他可能要倒霉。 他前天也是亲自带着军队,来阻拦孙铭的军队,他知道孙铭的军队里面有一种威力很大的火枪。 虽然大营里的那几个将领,都已经猜测孙铭手上火枪的数量,应该也不是很多。 如果孙铭手上的这种火枪的数量很多,应该早就把他们给拿下了,又何必拖拖踏踏的。 但是就那几把奇怪的火枪,也够他们吃大骨头了。 这个时候,正在准备攻城的余君等人也看到了孙铭那边的欲望,几个人都叹了口气。 余君忍不住对仇安民说道,“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借这个机会跑路?” 仇安民看了看身后的那些弓箭,那个弓箭对准的可不是城楼上,而是对着他们。 他叹了口气,“讲的屁话,我看没有多少机会,还是往前冲吧。” “只要把在普安州拿下来,我们还是有机会活下来的。” “要不然,我们往后逃跑,后面的狗东西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放箭,只怕我们死得更快。” 余君听到了这话,也是叹了口气。 他知道仇安民说得是真正的有道理。 孙铭看着炮兵阵地,距离普安州的城墙,大概也就差了五六里。 他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看着手下的炮兵指挥赵金叉,说:“待会儿可就看你表演了。” 赵金叉听到了这话,哈哈大笑,对着孙铭一拱手,说道,“将军,你就放心吧。” 孙铭抬头看着远方城墙,没有打算在现在就开打火炮。 他要等到最混乱,敌军最不成阵型的时候,才开始打炮。 ……………… 赵远松帅领着剩下的将近三万军队,距离普安州,也只不过是一天的路程了。 他好像不是太着急,只是好像心里有什么感应一样,看着普安州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他把整个炮营都给了孙铭,按理说孙铭闭着眼睛,也能够把这场战给打赢了。 旁边的王轼表情则是不太好看。 他叹了口气,也已经收到消息,普安州那边米鲁的军队,已经增加了将近三万人了。 当然,现在还有没有三万人不好说,但是就算只剩下两万多人,对于王通来说,那也是巨大的威胁。 赵远松那些援兵只有一万人,那么说,米鲁的军队还是很有机会把普安州重新打下来的。 那王通就很有可能会死在异乡。 他心里很是后悔,如果可以的话,他能够回到当时,肯定不会再答应王通参战的请求。 王通的年龄确实很不年轻了,头发都快白了一半了,如果不跟他来走这一着的话,可能性命还能够保住。 如果王通真的是因为这个事情死了,他也不知道回去之后,到底要怎么面对王通的家人。 他叹了口气,看着旁边的赵远松,心里面还是埋怨, 他也不知道赵远松为什么那么安定神闲。 他向赵远松提出过很多次,建议赵远松加快军队行军速度。 可是赵远松听到他的话之后,也只是敷衍了一下他,但根本就没有作出加快军队行进速度的命令。 赵远松反倒是安慰他,说已经把火炮营也派了出去。 他心里有点埋怨,赵远松光派火炮有什么用?最主要是增加军队数量啊。 可是也不知道是因为劝多了还是怎么样,他发现根本劝赵远松不动。 之后,赵远松反倒隐隐的把这行军的速度给拖慢了下来。 他心里极其愤怒,找赵远松要说法。 他都甚至表现出有几分恳求了。 赵远松就是主打一个态度和善,频频点头,但是要他提高行军速度,那他就是不提。 这个时候的王轼,再也忍不住了,他心里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上次赵远松给士兵酒,王通在背后向他告了赵远松的状的事情,被赵远松知道了。 因此赵远松怀恨在心,故意整一整王通,故意让那个王通去送死? 如果情况真的是这样的话,这赵远松似乎心眼也太小了。 何况,上次对于赵远松给士兵们发酒的事情,他可以说是忍气吞声,根本就没说什么。 可难道这样,这个报复就真的还是来了吗?。 王轼极其愤怒。 他向赵远松提出,让赵远松的军队减慢行军速度可以,但是他要带着他的一万多军队加快速度,一定要把王通给救下来。 可是一脸和善的赵远松,这个时候却改变了说法。 他提出了,现在他才是军队的主帅,这也是之前朝廷就已经定下来的事情,这支军队必须由他来指挥。 他不同意王轼提出的部分军队加快行军速度,赶到战场区域的决定。 王轼算起来,他的官位比赵远松还要高一点,虽然赵远松有个爵位在身,但爵位毕竟是爵位,官位毕竟是官位。 他被逼急了,就不太想管赵远松同不同意了,当场就提出,不管赵远松怎么说,他就是要把军队带走,一定要去把王通给救下来。 可是赵远松听到他这样说,依然选择不同意。 就在他决定一意孤行的时候,旁边的孟喜林也走了出来,阴阴阳怪气地说道,“王巡抚,难道你想造反不成,你想背叛朝廷吗?” “朝廷已经说了,这次军队平叛,公爷才是主帅!” “至于军队的行军路线,什么时候打仗,什么时候撤退,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事情,全部都是公爷做决定的。” “你也只是负责把朝廷的军队,带到这里来交给公爷。” “等公爷平定地方之后,地方的民政自然是交给你,但军务上的事情,你是否管的太多了?” “你要是一意孤行的话,可就不要怪兄弟们心狠手辣了。” 孟喜林是这些军队的监军,他就代表着陛下的意志,如果王轼真的要一意孤行,孟喜林身边的那些东厂和锦衣卫的人,马上就会把王轼给拿下来。 这个官司无论打到哪里去,就算打到朝廷去,就算打到陛下那里,王轼也肯定是理亏的。 因为这种法理上,就已经根本说不过去了。 他恨得发疯,嘴角急得全部都是泡。 可他最后还是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不敢以身试法。 孟喜林也没有给他好脸色,冷哼了一声。 这就是赵远松一定要让孟喜林来做这支军队监军的作用。 这厮平时看起来没什么用,一到关键的时候,这个作用不就展现认出来了吗? 王轼下面的将领却不服气,他们跟王通已经相识了很多年了,一直闹着要出兵救王通。 这赵远松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反倒是孟喜林一拍桌子,大喊一声,“谁敢在这里乱喊,谁再敢干扰公爷的指挥?那么就视同叛逆。” “你们这些人不怕死,你们的家人怕不怕死?影响了这一次公爷平叛的步伐,你们这些人的一家老小,通通都活不下来。” “至于我们东城和锦衣卫的刀子不锋利,不要用你们家人的性命来试。” 众将听到这一个话,也只能够屈服了。 孟喜林做完这一切,还向赵远松投去了几分讨好的表情,意思很明显,“我的作用不小吧!” 这可是他的一份很大的功劳。 赵远松做事向来说是有自己的判断,他相信赵远松肯定会把平定米鲁的事情,完成得非常完美。 这是赵远松给他的信心。 其实赵远松也有些苦恼,他向王轼解释过的,他已经把炮营派过去了,依靠他那些火炮的威力,肯定可以把米鲁的那两万军队彻底剿灭。 同时,他派去的孙铭,也是一个十分稳妥的人,绝对不会让王通那么容易就被杀掉的。 只是他这些话,显然没有被王轼等人听进去,并不是他有意为难王轼。 距离普安州,眼看着还有一天的路程。 他看赵远松,看了看这夕阳快要西下了,转过头来对着身后的将领,“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抓紧休息吧。” 王轼听到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冲上来就对着赵远松,说道,“大帅,现在眼看太阳都还没完全落山,再行军个十几里地,那完全都不成问题。” “你又何必那么早安营扎寨?” 他看了看王通,知道跟王轼现在已经讲不明道理了。 他只能够叹了口气,说道:“这是命令。” 这一句话把王轼可气得够呛,但是他没有办法,他手下的将领都老老实实的去安营扎寨了。 这让他感觉到有些痛苦。 上次孟喜林说的那些话,确实是把他手下那些将领都吓得够呛。 家人确实是他们的软肋啊!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其实普安州的战场已经快要收尾了。 就是在今天早上,双方排兵布阵,孙铭把下炮阵,推进到距离城墙只有五六里地的地方。 这个地方刚好就是他们火炮的最远射程。 余君仇安民这些人,带着他手下的士兵们,不停地往城墙上面杀去。 城墙上面的人数,因为有壮丁的加入,比起以前反倒已经更多了。 虽然壮丁别的做不到,但是闷头往下面扔石头,还是做得到的。 守了两个多月的城,他们扔下来的石头,也已经在城下堆成了一个小石坡。 这样下去,这些小石坡,再过两天该搭到城墙上了。 到那时候,这些米鲁手下的将领和士兵,哪里还需要什么梯子,直接沿着石头搭成的斜坡冲上来就行了。 今天双方爆发的战争极其惨烈。 杨凤廷这边率领着军队,直接向孙铭这边冲了过来。 孙铭的军队开始依然只派出了五百的火枪手,还混杂了一些相配合的刀盾兵。 双方厮杀了一会之后,杨凤廷简直就是苦不堪言。 就像前两天一样,他们的军队不断地倒下,但是他们能够杀伤对方的士兵却不多,眼看着厮杀了快一个时辰,整个战场都已经混乱了起来。 孙铭知道,决一胜负的时候到了。 他看着手下的士兵大声喊道,“开炮! 士兵们拉开覆盖在火炮上的炮布。 一枚又一枚黄澄澄的炮弹,被塞进了炮镗里面,随后塞进去的是发射药。 孙铭一声令下,二十四枚炮弹被打了出来,还有五十多门的迫击炮,也开始发出了他们的怒吼。 迫击炮主要打击的是孙军队面前的敌人,而二十四门的神威大将军炮,则是直接瞄准了城墙下,那些乱糟糟的攻城部队。 第两百一十六章 大获全胜 第206章 大获全胜 正在攻城的米鲁士兵,以及墙上守城的明军士兵,都听到了空中传来了怪异的尖啸声。 他们这一辈子都没有听过这样的声音,所有人都抬头看。 王通也很好奇地看向了天空,仿佛有什么东西现在飞过来,那个声音感觉越来越近。 炮弹很快就砸在地上。 二十四门神威大将军炮的炮弹直接砸在地上,在地上绽开绽放出一朵又一朵地狱之花。 整个二十四门炮弹覆盖的地方,马上变成了一片火海,当火焰消失时,漫天的烟尘遮盖了天空。 王通都被地上城墙下打飞的烟尘和石子糊了一脸,他呆呆地站了起来,看着城下发生的一切。 可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等到火海消失,烟尘慢慢散去,他看着他们前面的一片区域,发现地上铺满了残肢,偶尔有几个米鲁士兵躺在地上,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有敌军士兵整个下半身都不见了,肠子在往外流着。 他拼命的往前爬着,想要找人救他,可谁都救不了他。 王通浑身的颤抖,有一股凉气从他的尾巴根一直往上。 大太阳照在他的脑壳上,他却感觉到整个脑壳冰凉。 旁边的副将也不停颤抖,说道,“将军,那是什么东西?刚才那是天神发威了吗?还是晴天霹雳?” 也不怪他那么害怕,刚才那些东西,嗯……暂且称为东西吧,掉在了城下,马上就炸成了一片火海。 他们在城墙上也被震得整个人都站不稳,有些壮丁和士兵东倒西歪,有一些没有见过这种东西老弱妇孺已经跪在地上,祈求上天保佑了他们,还真以为是天神发威。 王通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因为风寒,他所以喉咙传来的刺痛,让他稍微清醒一点。 他转过头来,对副将说道,“那个可能是火炮的炮弹。” 副将愣住了,不敢置信地说道,“那是什么火炮?那怎么可能是火炮?” “我见过火炮,将军,你不要骗我,我见过火炮发射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火炮怎么可能打得出这一种威力,这种威力根本就不是火炮可以打出来的。” “你说那是九天神雷,我都相信,但你说那是火炮,我不信!” 王通也不愿意相信,但是这个确实就是唯一符合常理的,也是唯一有可能的。 当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之后,哪怕都没有可能的可能,也会成为唯一的解释。 他看一下城下,刚才余君那些人督战的地方,刚好也在火炮炮弹的落点范围之内,现在他已经看不到那三个指挥军队的敌军将领了。 他浑身出了一身汗,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孙铭之前不出全力,为什么不害怕这一些米鲁兵队会打下普安州。 那是因为他们在等东西,至于他们在等什么东西,应该就是在等这些火炮。 们以前认为赵远松没有打过陆战,认为赵远松的军队实力可能是高于所有人期望的。 但是他如今才明白,其实人家是真的有能力。 就靖海卫的这个火炮来说,全天下谁能造出来。 这样的火炮,那么大的威力,别说对面只有两万多人了,就算对面有十万人,又怎么样? 他们抵挡得了这种火炮的攻击吗? 他也终于明白,赵远松为什么告诉他,来到普安州之后,能救普安州就救,实在救不了普安州,那也就算了。 这是因为赵远松根本就不害怕普安州就被打下来。 这些火炮的威力,可以让普安州在不到一个时辰里,就会变成齑粉, 恐怕赵远松和孙铭他们也是存了这个心思,越多米鲁的军队汇集在这里就越好。 米鲁的多少军队在这里,就要死上多少的军队。 他显得有些失魂落魄的。 他突然发现,他之前对于这场战局的忧心重重,其实都是没有必要的。 靖海卫实在是太过强大了,靖海卫可能根本就不需要他们。 杨凤廷那边也是倒了大霉。 虽然他们没有遇到明军重炮的轰击,但是五十八门迫击炮的一次齐射,就可以让他们手下的士兵伤亡惨重。 五十八枚炮弹在他们的军阵之中绽放,那就是五十八位死神,在战阵中挥动着他们的镰刀。 一次轰炸就让他们折损了将近五百人。 孙铭接下来,也派出了他所有的左轮火枪手,整齐踏步,而且不停地收割着前面的杨凤廷手下士兵。 迫击炮还在轰击,而那边神威大将军炮的第二轮炮弹,已经再次装填完毕。 这一次,他们瞄准的是乌仄那边的大营。 此时,乌仄跟白泉看着城墙前面那一块空地,他们也是惊讶的。 刚才那一幕彻底震撼了他们,直到现在,他们的耳朵还是嗡嗡作响。 刚才他们距离战场实在是太近了。 他们看着面前这一切,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看到的。 他们看到刚才在那边的三四千军队,原本在努力地攻城,但是天空中好像飞来了什么。 那仿佛是火炮的炮弹,太快了他们看不清,然后就听到了十多声巨响,又或许是二三十声,一瞬间爆发的声音太多,他们也数不清响多少次。 但是声音结束,仿佛一切也就结束了。 之后余君军队的那一片区域,没有多少人能够站着了。 他们颤抖了起来。 “这是什么?白将军” 乌仄拿着剑,回头看着白泉。 白泉想说那就是明朝军队的火炮,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转过头来看下远处的天空。 那里又一次传来了刚才的破空声。 这一瞬间他反而想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了恐惧欲死的表情。 “不!” 等到炮弹落下,乌仄他们整个营地被火光灰尘覆盖。 等到炮火结束之后,那里没有人能够站着,就算人没有被当场炸死,也会被冲击波撞倒。 乌仄与白泉的运气非常不好,其中一发炮弹,就刚好落在他跟白泉的那个方向。 这两个人被凌空打爆。 整个战场上,都是逃命的米鲁士兵。 靖海卫在这个时候,也发挥出了他们真正的作战能力。 他们不停地往前冲杀。 明军用尽了他们所有的武器,迫击炮,神威大将军炮,转轮火枪,战刀,长矛。 无数米鲁手下的士兵被射杀,极少人能够跪地投降,大多数都被杀死。 这是孙铭第一次没有下令节省炮弹,直到整个战场上看不到成堆抵抗的米鲁士兵,再也看不到还能站着的抵抗士兵。 明军开始打扫战场,开始给受了伤的米鲁士兵?刀子。 凡是受了伤的米鲁士兵,都不能留下来。 孙铭手下唯一支一千多人的骑兵,开始追亡逐北。 这一切发展得太快了,从第一发神威大将军炮发射,到整个战场上再也没有了抵抗力量,竟然不足一个时辰。 这一切发展的太快,除了孙铭和靖海卫的士兵之外,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甚至有一些米鲁手下的士兵和将领,直到死亡,都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城里面的方汝浩看着王通,问道,“将军,现在城外那些米鲁的军队已经溃败了,我们要不要出场去助战?” 王通艰难的看着他,说道,“助什么战?现在这战场上哪里还有敌人?” 方汝浩看到战场上的场景,也是叹口气,确实不需要他们出场了。 尹文胜看着王通,尴尬地问道,“将军,想不到他们竟然有那么厉害的火炮。” “伱说他们之前为啥不用,非要今天才用?” “他们要是早一些拿出那么厉害的火炮,米鲁的叛军不早就被打败了,哪还用让咱们死了那么多的兄弟。” 谁知王通转过头来,叹了口气,说道,“你说那么威力巨大的火炮,他的炮管得多大?他运输起来得多难?” 尹文胜沉默了,说不出话来,那么威力的火炮,他想象了一下,恐怕炮口得像水桶那么大。 不,炮口像水桶那么大,也造不出威力那么大的火炮吧!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赵远松用的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火药技术。 王通叹了口气,“恐怕那些火炮也是昨天,或者是昨天晚上,甚至是今天刚刚运到的。” “之前,我们一直骂这些援兵,说他们不肯动用全力来帮助我们。” “现在想想,也是咱们骂错了人家,人家有威力那么大的火炮不等,光靠着刀片子冲上来拼命,那将领肯定就是傻子。” “这个事情摆在我身上,我也不会这样做。 王通有些感慨,“我听说靖海卫在海上无敌,已经没有任何海盗跟挑衅他们了,看来都是这些火炮与火枪的功劳。” “以前咱们还小看人家,认为人家没在陆上打过仗,如今看来目光短浅的正是我们。” 孙铭率领了他手下的军队直往普安城走而来,一路上,他们还得绕过那些弹坑。 他们也没有在陆上,那么密密密集地使用过这些火炮。 王通眼看着孙铭那边的将旗,往这边移动,连忙下令手下,把城门洞里面堆满的石头全部搬开。 全城百姓齐齐帮忙,很快,城门洞里面的石头都已经被全部搬开了。 不过说是很快,但其实孙铭还是在外面等了一会儿。 等到城门被咯吱咯吱地打开,王通率领着手下的方汝浩等人走了出来。 王通走到了孙铭面前,一个拱手说,“感谢孙副总兵率军来援,如果不是副总兵带兵赶来,我们这些人早已经没在乱军之中了。” “想不到副总兵带了不到一万人马过来,就将两万多米鲁手下的军队彻底剿灭,米鲁势力几乎废了一半,这是副总兵的大功。” “日后副总兵必定前途远大,我等先恭喜了。” 在这个时候,没有人再敢提孙铭来到这里,却没有出尽全力帮助他们的话了。 赵远松凭借强大的火炮,一路平推到米鲁的大本营,那都不成问题。 他们来到这里折腾了那么久,好像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孙铭也是个聪明人,不管王通做的这个事情,到底对战局有没有太大的作用,但是他这样做,也是救了不少的百姓的,也是真心的为这场战争出力。 他也还年轻,对面的王通还算是他的前辈,他自然也不会露出什么骄傲的表情,反倒露出了一脸的愧疚,说道,“老将军这说的是哪里话?若不是老将军与诸位袍泽,普安州百姓必定难保。” “大帅收到老将军在普安州被围的消息,就说过,老将军劳苦功高,乃我明军瑰宝,不容有失。” “因而,他马上派出了我们刚来到这里,就害怕老将军出事。” “如今能看到老将军安然无恙,大帅那边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欣喜若狂。” “只可惜我们看来得太快,火炮营没能够赶上,如果贸然的跟敌军开战,只怕胜负难料。” “我又害怕勉强得胜的话,这些米鲁手下士兵,会逃回他们的老巢,后患无穷。” “所以只能够拖沓了两三天时间,却让城里面的兄弟承受了更多的伤亡,这都是我的罪过。” “对于这个事情,我心里面是有愧疚的,所以这里就跟兄弟们说声抱歉了。” 在场的王通与王通手下的将领和士兵,听到孙铭说的话之后,心里面最后的一分不爽都消散了。 孙铭说的话很真诚。 他们自己想想,他们被围了之后,援兵确实比他们想象中的时间更快到达了, 可见大帅是根本就没有拖沓,马上就出兵了。 他们之前还骂了赵远松那么久,想想,他们自己都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 何况换他们自己上去,想想自己的火炮那么厉害,若火炮没来,他们也不可能胡乱地搞大决战。 要是让米鲁这些士兵逃回去,到时候还不知道死多少人,还不如忍一忍,等火炮过来,尽量多杀伤些敌军士兵为好,毕竟以后这样机会可就不多了。 尤其是方汝浩增加脸都红了,当时骂赵远松骂的最猛就是他,也不知道当时那么多人在场,会不会把这些话传到赵远松那里去。 他还骂让人家赵远松是没本事的,是依靠关系上位的,如今看到人家这个装备,这个军队战斗力,比他们强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他感觉整张脸羞的发烫,胀得通红。 王通感动地拉着孙铭的手,说道,“副总兵说是哪里话?” “大帅自然是有大帅的考虑,这个事情真算起来,还是我们鲁莽了,险些影响了大帅的布局。” “从今以后,凡是大帅提出的命令,我们都会不折不扣地执行,再不敢有半分犹豫。” 只是他看着孙铭身后那些军队,突然想到,人家火炮那么厉害,士兵那么厉害,装备那么厉害。 或许就如赵远松可以向朝廷提出的,找朝廷要的士兵,本来就是作为守备兵的,根本就没打算让他们来当主力。 他们以前觉得,赵远松是打肿脸充胖子,现在才发现人家真没撒谎。 可是他一番雄心壮志来到这里,发现自己能充当配角,心里说是不失落,那也是不可能。 当天,明军所有贼军的右耳都被割了下来,用石灰腌了起来,就是方便向朝廷报功的。 统计完人员数量之后,孙铭连忙写了一封报捷信,原本打算马上给赵远松送过去的,但开始天色已黑了,还是决定明天早上再送。 第二天,赵远松的军队便起来吃了早饭,继续向普安州进发。 快要到达中午的时候,军队的前面传来了一阵喧闹的声音。 王轼本来心情就不太好,听到前面喧闹的声音,军队也显得有些乱糟糟的,就更是不高兴了。 他看一下旁边的亲兵,大声骂道,“前面是怎么回事?行军途中如此混乱,你过去就说我说的,训斥他们一番,叫他们不要喧哗吵闹,否则军法从事。” 士兵刚想走。 王轼考虑了一下,要把他叫回来,说,“算了,理他那么多做甚,赵远松不是都说了吗?老夫现在管不很军队的,我只管地方民政。” “我倒要看一看,赵远松是不是那么有本事。” “他不是有本事吗?怎么行军途中的军队都约束不好。” 呆了没一会,他又忍不住了,又看一下旁边的亲兵,说,“你还是去看一下,你不用理会他们,只需要看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可,不必多说话,直接回来向我禀报。” “那亲兵连忙去了。” 王轼冷哼的一声,心里不禁猜测,不会是前面发生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吧。 按照时间来算,可能普安州那边也坚持不了那么久了。 该不会是普安州那边已经攻下来了吧? 如果普安州被攻下来,王通现在到底怎么了?王通不会死了吧? 王轼越想起这些,心里面就越不好受,更加烦躁。 他几十年的养气功夫仿佛都白费了,“干什么的,去前面打听一个事情,要打听那么久?怎么那么久还没回来?” 旁边的亲兵队长也有些无奈,那士兵出去半盏茶的时间都没有。 他打探个消息,哪有那么快回来的。 正在这个时候,他看到那个去打探消息的亲兵回来了,脸上还有一副兴奋的表情。 第两百一十七章 王轼的尴尬 第207章 王轼的尴尬 看小兵的意思好像还有喜事,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脸色非常阴沉的王轼,都不知道这个时候能有什么好事。 那小兵来到王轼面前,向王轼一拱手说道:“老爷,有好事。” 王轼脸色更加难看了,说道:“这个时候有什么好事?” “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普安州都不知道守不守得住。” “现在有什么事情比普安州那边更加重要,难道这个时候还要搞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来吗?” 小兵听到这话愣住了,他明白,是王轼自己想错了,连忙说道:“老爷,情况不是这样的。” “这个好事就是普安州那边的,大帅派往普安州的那支援兵打了一个大胜仗。” “米鲁手下的两万多将近三万军队几乎全军覆没,普安州已经被救下来了。” “王将军也被救下来了,米鲁手下的军队总共只有五万,这一次直接折损了一半,我们这一次跟米鲁的军队打仗,恐怕是胜券在握了。” 小兵虽然只是个小兵,但是说话确实很有条理。 王轼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小兵说道,“你说的事情是真的吗?伱这都是你打探的吗?” 那小兵听到这话连忙回话,说道,“老爷,这个事情是我亲自去到大帅帅帐那边打探到的。” “现在大帅的帅帐那边已经沸腾了,这个消息就算我们不过去打听,很快也会传到这里来了,想必不会有假的。” 王轼愣住了,他心里很快就明白了小兵的意思。 他们这里距离前线也只有半天的路程了,根本就不可能是假的消息。 因为就算消息是假的,半天之后他们也就能发现了,到时候丢的还是赵远松的脸。 他喃喃的说道,“你刚才说的是全歼了敌军吗?” “这怎么可能,对方足有两万多人,那孙铭有多少人?孙铭也不过就带了一万人过去,孙铭难道那么猛?这仿佛有些不太可能吧。” 王轼听说过赵远松手下的士兵们能打,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这能打是真是假。 但是他们想着,他们再能打,也不应该能打到这种程度吧。 那小兵说道,“听说是大帅派过去的炮营发挥出了极大的作用。” “当那些火炮开始轰击之后,敌军完全没有招架的能力。” “他们不只是打败了敌军,甚至是大有斩获。” “听前线回来的人说,他们光是收获的敌军首级,都已经超过了一万七千余级。” “还有大几千的俘虏,能够逃回去的米鲁手下士兵,应该不足三千人。” “这一场战米鲁派过来的,将近三万名士兵几乎算是全军覆没了。” 王轼再也忍不住了,浑身颤抖了起来,王轼身边那些将领也是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他们一开始的时候,也像王轼一样,考虑过这个消息到底是真是假,可是他们现在觉得,这个消息是假的可能性还真不大。 这个时候的王轼再也忍不住了,对着身边的亲兵队长说道:“赶紧,我要去见大帅,我要从他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也不怪王轼那么激动,这个事情实在是太过重要了,这简直是关系到整个战局的成败。 赵远松此时正在他的大帐之内,他身边的士兵们脸上都是一片兴奋,都在讨论着前线回来的战报。 他们都感觉到有些可惜。 赵远松派了孙铭去做这个事情,如果赵远松派的是他们去的话,这个那么大的功劳,就该在他们身上了。 想起这个,他们还真是觉得十分的可惜,突然有卫兵来报,“大帅,王巡抚那边已经过来了,说想要跟你见上一面。”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道,“既然王巡抚来了,就把他请进来吧。” 不多一会儿,王轼走了进来,看着对面的赵远松,赵远松也没有托大,还是走了过来迎接他。 虽然赵远松这个迎接一共也没走几步路,但是从礼数上已经是尽到了。 王轼这个时候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事情,他看着赵远松,急问道,“大帅,我听说前线的孙铭率领着大军,已经把米鲁的两万多军队彻底打败了。” “不知道这个事情是真是假?可否是已经确认的事情?”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个事情已经确认了。” “他依靠火炮的优势,已经将对方军队拿下了,王通也安然无恙,巡抚不必担忧。” “预计我们今天下午赶到普安州的时候,你就可以见到王通了。” 王轼激动了起来,直到现在,他还感觉到自己就像浮在半空之中,有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他张开了嘴巴,好像想着说点什么,但是又说不出话来。 赵远松拉过了王轼的手,认真的说道:“明公放心,我们的消息绝对不会有假的。” “这消息是孙铭亲自派人送回来的,孙铭做事向来沉稳,但凡是假的消息,他都不会往汇报,你放心,前线必定已经是稳定了。” 王轼看一下赵远松,回过了神来,其实他想的不是这些事情,而是他心里这个时候放弃了几分尴尬。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他还觉得赵远松完全是瞎指挥,计策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但是如今事实向他们证明了,赵远松的计划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问题,果然是很轻易的就将对面的两万多米鲁军队打败了,还把王通给救出来。 他当时还多次跟赵远松急了眼,这样算起来,他是彻彻底底成了没道理的那一方。 这支军队出来打仗的时候,朝廷已经有过命令,说是对于指挥这支军队,那就是赵远松的事情。 他根本就不可以从中阻拦,影响到赵远松的指挥。 但事实上,自从王通被围在普安州里面之后,他三番五次的催促赵远松加速进,甚至还想把自己带过来的军队,先带到普安州去解了普安州的围。 这些做法,说到底是极大的干扰了赵远松对军队的指挥。 如果是他做得是有道理的,那也就算了,事实证明,人家赵远松做的事情,都是有所凭持的,这样一算起来,那没道理的就是他王轼了。 王轼的脸上浮出了满满的尴尬,也流露出了几分愧疚。 王轼想到了这里,慢慢的狠下了心来,终于还是深深地对着赵远松行了个礼。 他认真的说道,“大帅,这一次的事情是我有些不识抬举了,无论怎么样,我都是干涉了你的指挥。” “这都是我的目光短浅所至,幸亏没有招来什么大祸。” “如若不然,我万死难赎其罪,还请大帅千万不要见怪。” “这一次的事情,我也会向朝廷上诉陈述自己的罪过。” “从今往后,我绝不敢再干涉大帅你对军队的指挥。” 赵远松心里要是说一点介意都没有,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但是赵远松不会在所有的将领面前为难面前的王轼。 现在是王轼欠了他一个人情了,如果他不好好利用起来,那他是个傻子。 王轼在士林之中有很高的威望,官职也足够的高,这一个关系利用起来,对以后肯定是有好处的。 他连忙将王轼扶了起来,说道,“明公这说的是什么话,这可是日折煞我也。” “明公怎么说都是我的前辈,之前明公提出的种种建议,都是基于战局上所提出的合理建议。“ “我虽然没有完全采用,但并不代表明公提出的建议,就没有一点点参考意义。” “我们出来行军打仗的,最重要就要集思广益,不可以固步自封,自视甚高。” “明公之前给我的建议,也给了我很多的提醒,以后明公对于我指作战上,要是有什么建议,还可以放心讲来,我必定洗耳恭听。” 这里赵远松也留了个话头,他只说是洗耳恭听,他可没说一定会完全听对方的建议。 甚至他都没说一定会采取对方的一部分建议,只是大家脸面上过得去而已。 王轼听到这句话心中更是感恩重,心里对赵远松更是感激。 他哪里不明白,赵远松就是故意这样说,就是为了在手下官员和将领的面前保存他的面子。 他之前闹得有多凶,手下的官员和将领们都是非常清楚的。 这有可能会让他丢掉一个极大的面子,这个事情甚至以后传出去,会对他的名声造成巨大的打击。 但是有了赵远松的这些话,以后就不会有人敢笑他,毕竟赵远松都说他的建议对自己也有一定的提醒促进作用。 赵远松可以说是给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这个人情他不能够不还。 这个事情他自己也是想得明白,都是混了那么多年的老狐狸了,不可能连这些事情都想不明白的。 在适当的时候,他也必须要表现出自己的诚意。 他一把拉出了赵远松的手说道:“大帅,如果不是我年纪大了,我一定要跟大帅你结拜为兄弟。” “这么多年来,大帅确实是我见过的年轻人之中最有才华的。” “如果大帅不弃,以后要是有什么需求,又或者说是我帮得上忙的,尽管派人来跟我说一声,我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推脱。” 这话可是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的,如果将来赵远松真的有事情需要求到他这里了,他要是不帮忙,必定会给人家留下一个不好的名声,这个他自己也是清楚的。 可以说他这个话说出来,也是极有诚意了,赵远松等他的就是这个话。 “既然如此,如果以后有机会,一定会劳烦明公。” 军队行军的速度又恢复到了正常的行军速度,赵远松这个时候也没有必要拖延行军速度了。 大军向普安州进发,在当天夕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终于赶到了普安州。 到达了普安州前面的时候,赵远松手下的将领那倒还好。 主要是以前王轼手下那些将领,还有王轼手下那些官员。看到了普安之前外面的坑坑洼洼的焦土,还有黑色的沙子。 还有那边正在拼命挖坑的米鲁手下俘虏,以及摆在帐篷内,用石灰腌好的一袋又一袋的耳朵,他们是彻底的震惊了。 虽然他们早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但是真的是那么大的战果摆在他们面前时,他们还是有些不能够接受的。 赵远松叹了口气,前面的那么大一片战场,明年如果种上粮食的话,粮食的产量肯定会很高的。 这时王通也迎了出来,来到了赵远松面前,先给赵远松行了个礼,“大帅,属下幸不辱命。” 赵远松将他扶了起来说道,“孙将军这一次也是辛苦了,也许你和将军士兵们取得那么大的战果,我一定会向朝廷给你们请功。” 孙铭连忙说道“为朝廷效力,万死不悔。” “也得亏是大帅居中指挥,我才能够立下这些许的功劳,最大的功劳还是得在大帅身上。” 赵远松摆了摆手说:“你我之间,这些客套话就不必说了。” “那边那些俘虏在挖坑,是要掩埋尸体是吧?” 孙铭连忙说道,“回大帅,正是如此。”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道,“现在天气有些热,身体得尽快掩埋深埋,不要搞出什么祸事来了。” “还有这个战场上也都铺上一层石灰吧,石灰能消毒。” 孙铭连忙说道:“大帅,这些道理我们都懂,我们已经派人去采购石灰了。” 赵远松又是点了点头说道:“伤兵也要尽力救治。” 对于战场上的事情,赵远松吩咐的还是比较细的,孙铭也都一一应下。 等到赵远松跟孙铭说话说的差不多,孙铭身后闪出来一个须发皆白的将领,对赵远松行了个重礼。 “大帅,这一次若不是你及时派出了援兵,末将恐怕性命难保。” “普安州也必定失守,属下没能够完成大帅的嘱咐,实在是有负大帅信任,请大帅治罪。” 这个人正是王通。 赵远松将王通扶了起来,说道,“老将军这说的是什么话,老将军临阵指挥,这也是处置得宜。” “如果不是老将军赶到普安州,恐怕普安州已经陷落了,老将军劳苦功高,朝廷都不会忘记的。” 说到这些,王通还是感觉到有几番愧疚,赵远松又安抚了他几句,随后赵远松便下令,大军要在这里停留数天。 军营里面开始杀羊犒劳士兵,士兵们可以放开了吃喝,但是不能够喝酒。 同时,赵远松写了一封战斗简报,通过飞鸽传书往朝廷里面送。 而米鲁手下军队大败的消息,也很快传回到了米鲁的老巢。 第两百一十八章 不舍得放手的权力 第208章 不舍得放手的权力 米鲁听到了逃回来头人的话之后,整张脸的脸色变得非常的难看,可以说漆黑油墨。 她没有想到她派了将近一半的军队去,不但没把普安州给打下来,现在还被明朝的军队以少数的军队击败了他们多数的军队。 如果他们逃回来的军队有万八千的,她倒是能够接受。 可是现在就逃回来那么三两千人,这些人脸上都是挂着恐怖害怕的表情。 直到现在身体还像糠筛一样,显然这些人都是不能够用了,这样算起来恐怕问题就大了。 她一半人马都没有了,他们真的还可以把这一个寨子给守住吗? 如果守不住,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她看着面前逃回来的一个头人问道:“你确定乌仄那几个人全部都已经死了吗?” 那头人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说道:“回禀天王,我十分确认。” “我当时离他很近,那炮弹一落下来一炸开,乌仄他们连尸体都找不到了,那是死定了。” “本来我也想为天王尽忠,想着死掉就算了,但是我也就是想着回来给天王你报信,所以才忍辱偷生。” “明朝军队的火炮实在是太过厉害了,那些炮弹一掉下来,一炸就是一大片,兄弟们连敌人在哪里都没看清楚,就已经死在了火炮当中。” “明军火炮之威力实在是令人惊讶,比我们以前见过的明军火炮还要厉害,天王不可不防啊。” 这话一说出来,在场的头人们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他们也是见过明军的火炮的,他们不但见过,其实他们自己还拥有一批,就布置在这个在高处。 他们原本想着等明朝军队一来进攻,火炮就可以发挥出足够的作用。 但他们本以为现在他们拥有的明军火炮已经足够厉害了,可是明朝人还拥有更加厉害的火炮。 这样一来,他们火炮的优势难道就已经不在了吗?难道他们真的抵挡不住了吗? 米鲁也觉得十分的头痛,如果情况真的是这样,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些明朝的火炮真的那么厉害?你们真的没有说假话?” “伱放心,就算你说出了真话来,我也不会怪罪你的。” “你能够跑回来,向我禀报这个消息,就已经足以证明你的忠心,我不是那种一点情面都不讲的人。” 那头人听到这话,更是拍胸膛保证,“天王,我说的句句是真。” “我们逃回来的人有很多,大概有两三千人,每个人都是见到那恐怖的火炮威力的。” “一炮落下,周围二三十丈的人都活不下来,那残肢满天飞,不少士兵都被吓坏了。” 他还想继续往下说,可是米鲁已经一摆手,说道:“好了,不用说了,来人。” 外面走进来几个拿着刀子的士兵,米鲁一指头人,“拉出去砍了。 头人听到这个话,大声喊道:“天王你可不能这样做,你可不能这样做。” “你说过的,如果我说出来你就会放过我,你不会怪罪我的。” “你不能够言而无信的,我是对你忠心的,如果我不忠心,那我也不会回来了。” 没有人理会他的话,他被拖得越来越远,过多一会,外面传出来一声惨叫,显然那头人已经被杀了。 天王看向身边那些头人说道:“临阵脱逃就是这个下场。” “以后谁敢临阵脱逃,下场就跟他一样,你们可得考虑清楚了,现在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打败那些明朝人。” 在场的头人和首领们听到这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拍着胸膛保证,说道:“天王,你放心,我们对你都是忠心耿耿的,我们绝对不会做这种临阵脱逃的事情。” 只是有几个头人低下头,心里面流出一阵怪异。 米鲁摆了摆手,“头人都可以出去了”。 头人和首领们听到这话,纷纷这一个所谓的中军大帐。 他看了看远处那个已经身首异处的头人尸体,眼神之中带有几分愤怒。 他们聚集在米鲁的手下,那是图富贵的,不是来这里找死的。 他们原本以为投靠了米鲁,能够得享富贵,但没想到明明更强,有人知道打不过明军,被迫撤回来,竟然也是这样一个后果。 他们这些头人首领,本来就保持了相当的自主性,一看到这种情况,谁人心里不愤怒,但是大家都没有多说话。 他们都知道,这里还属于米鲁的势力范围,如果他们在这里说什么,很容易就被别人听到了。 如果被听到恐怕对他们不利。 只是大家眼睛里面的失望,那是十分明显的。 等到头人和首领们都出去了,米鲁看向旁边留下来的成璜。 她看成璜说道:“这个事情,你怎么看?” “之前可是你说过的,不用把火炮派过去,把人数多派也一样,还说能够把这个普安州变成血肉磨盘,让明军的人来了就走不了。” “现在我们遭遇了那么大的损失,你负得了这个责吗?” 成璜听到这话心里是极其惶恐,刚才那个头人的下场他可是见到了。 他沉默了一下,说道:“天王,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更不能把火炮派过去啊。” “你想,明军的火炮那么厉害,要是派过去可能一个没控制好,都没有发现明军火炮的厉害,就丢失在那里,与其这样,还不如留在我们寨子,起码可以居高临下守寨子。” “我们这里地势比较高,居高临下发射,射程还远一点,与明军对射更有把握,也更能保护天王你的安全。” “这一次我们的损失虽然不小,但起码我们也看出了明军的底牌。” “只要我们看穿了他们的底牌,那我们就都可以想办法对付他,这才是真正重要的。” 米鲁听到这话冷哼了一声。 虽然她知道成璜说这些都是屁话,但是她有一个事情不得不承认,那就是她现在也没想到好办法了。 如果明军火炮真的是让她想象中的那么厉害,那么这场战争他们很有可能会输掉。 而她现在也没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来了。 面前这个成璜别的不说,至少还有点脑子,还可以跟他商量商量,这就是他最大的作用。 如果他连这个作用都没有,米鲁早顺手把他也给给宰了。 同时她也知道像成璜这种人,如果想重新回到明军的怀抱中,那是不太可能的,很有可能就是明军抓到他之后,将他千刀万剐。 所以像成璜这种人,在被迫无奈之下,才是真正忠心的。 这只成璜现在也是无比的无奈。 当时他为了活下来投靠了米鲁,但是现在明军派过来的军队一支比一支强大,他们就算打败了这支朝廷的军队,那又怎么样? 他们还能够打败下一次朝廷派的军队吗? 他自己的心里也是有点不太有把握。 米鲁的心里更加烦躁了,“好了,不要再说这些的话,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道。” “可问题是现在这个事情应该怎么办?” “我们怎么样才能够从这场战争中赢回来?如果输了,我是什么下场自然不会说,你是什么下场恐怕也不必说。” 成璜听到这话也是头疼,他苦思冥想,一时半会儿之间,也没能想出什么好计。 就在米鲁越发烦躁的时候,脸色也越发的不好看,快要有发脾气的时候,成璜终于想到了一条计策。 他看着面前的米鲁,“天王,其实我们还可以故伎重施。” 米鲁听到他这个话,显然是有些不解的,他用过很多计策,也不知道这成璜说的到底是什么计策。 “说的清楚一点,不要在这吞吞吐吐的,不要逼我大巴掌的扇你,也不要逼我把士兵喊进来,把你拉出去宰掉。” 成璜哆嗦了一下说道,“天王,你想,你之前是不是用诈降的办法,把明朝的几万军队都给搞定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为什么不再使用一次这样的计策?” “只要这条计策继续奏效的话,我们就有很大的操作空间了。” 米鲁有些犹豫,说,“这条计策我上次已经用过一次了,这一次再用出来,还真的有用吗?” “那些明朝的军队将领也不是个傻子,能中招一次,能中招两次,总不能中招三次吧?” 没错,米鲁这条计策已经用了不止一次了。 虽然之前的两三次,明军的将领和官员都中招了,但是他自己都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这计策再用出来,未必能够得逞了。 成璜听到这话摆摆手,说道,“天王,现在摆在你面前了,其实就两条路了,第一条,那你就真正的向他们投降。” “如果是真正的向他们投降,那你肯定是能够活下来的,但是以后你的势力会被彻底架空,你的力量也会被削弱,将来你会被你的仇敌平定,也是不一定的事情。 “就算你也能够保存一定的实力,活下来那也只能够委屈在你的小寨子里面,唉,再也没有现在指点江山,手下掌握几万军队的威风。” “如果说的更长远一点,想为宗做祖,那就更加不可能了,天王难道你真的愿意吗?” 米鲁听到这句话,叹了口气。 成璜可以说把她的想法摸得很清楚,她肯定是不愿意这样的。 如果她像以前一样啊,没有享受过这种权利的感觉,没有享受过这种指点江山的感觉,那他或许还真的可以重新向明军投降,毕竟明军实在是太强大了。 但是当她享受过这一切的时候,再让她回到以前的那种状态,只控制了自己的小寨子,控制着一千几百人,甚至三几千人,她感觉到一点意思都没有。 她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 在缓缓睁开的时候,眼睛里面又多了几分斗志,说道:“那你继续说,那第二条办法是什么?” 成璜说到,“第二条办法,就是诈降。” “我们向明军将领提出你已经被他们吓住了,有意重新向他投降。” “让明军马上就可以带人过来接管你的寨子,接管你的军队,你重新想归降到明朝朝廷之下,再也不敢有反叛之心。 当然天王也放心派人去就行了,也不必担心什么,明军的将领肯定是会上钩的。 米鲁听到这话更是好奇说道,“这又是为什么?” 其实米鲁对之前明军的官员和将领三番两次的中了她的这条计谋,也是感觉到很好奇,她也不知道原因到底出在哪里。 面前这个成璜以前就是明朝官员投靠过来的,他应该能够明白这里面的奥妙。 所以她也很想听一听成璜的意见。 只看成璜说道:“明朝的官员这样做其实原因有两条。” “第一条,明朝劳师远征,每天消耗的粮食与消耗的其他的辎重,就不是一个小数目。” “明朝几万军队来到这里,可以说已是倾全国之力,毕竟明朝军队不只是我们一个对手。” “他们东南边有倭寇,北边呢,有瓦剌人,东南边的倭寇不停的骚扰着明朝东南的财赋重地。” “这些地方每年都为朝廷提供了不少的税收,这些地方一旦被倭寇频频骚扰,那么他们的财政收入就会大为减少。” “北边的瓦剌更是明朝的大敌,他们可是打败过明朝军队,还俘虏过明朝的皇帝的。” “他们有能力将明朝推翻,所以在明朝的心目中,那一些人才是他们真正的大敌,至于别的都没有那么重要。” “所以如果我们能够更快速的被平定,也就是天王,你愿意重新变成一个小小的土司。” “那么明朝就不必再在西南边,耗费上数万的军队,这就是他们的想法。” “如果官员能够把你平定,那也是一个天大的功劳,他们不可能不心动。” 米鲁听了这个话,点了点头,她也听说过一些这样的说法,但是很少有人能够把这种情况说的那么清楚。 她叹了口气,明朝的官员们还是很有见识的。 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多抓一点明朝的官员和将领归她所用,甚至为她统领军队也是可以的。 那些头人还是太过心散了,打顺风战还可以,一打逆风战就不靠谱了。 又看到这成璜说道,“当然,这里还有第二种原因。” 第两百一十九章 西南的消息 第209章 西南的消息 “第二种原因,就是明朝自认为是天朝上国,读的是孔孟之道。” “天王已经归降他们了,那他们就会觉得,再与咱们打仗,有违圣贤之道” “这里面的东西,说起来颇有几分复杂,真算起来,这一条也还不如第一条那么重要,这个不多说也罢。” 成璜不太能跟米鲁讲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如果要讲明白的话,所耗费的时间会很长。 但成璜归纳了一下,说道:“天王,你要是愿意投靠明朝的军队,重新向他们表示归降,愿意重新回去当一个小小的土司,明朝的统军将军肯定会很高兴的。” “虽然他知道这里面有风险,但是就算明朝的将领愿意继续跟你打,恐怕他们也会面对很大的阻力。” “我听说,这一次来的军队中,除了那个明朝的主帅叫做赵远松之外,也还有一个太监监军。” “太监最是贪财,你或许可以给他送点银子,这肯定也能够起到很大的作用。” “还有,听说新任贵州巡抚也是一个大儒,我在儒林之中,早就听说他的名声了。” “这种人及其好名,伱可以亲自写一封归降信给他,他看到之后,就算为了他那点可怜的名声,他也能够帮上你很多忙的。” 听到了成璜这句话之后,米鲁总算是多了几份信心,说道,“照你这样说的话,这个计策还真是能用。” 说着,她看着面前的成璜像条死狗一样的状态,心里面微微有点不太高兴。 她现在可还没有完全战败,势力还没有灭亡,面前的成璜就跟死了爹娘一样,她能高兴才奇怪了。 但是她想了想成璜的作用,最后还是出口鼓励了成璜,“你放心,你专心为我办事,我不会亏待了你。” “只要以后我能够统一天下,你至少是个丞相,封为公爵,甚至封个王,都不成问题。” “你的家人想必现在已经被明朝人抓起来了。” 说起这个话,成璜的脸色显然变得更加难看。 米鲁安慰他道,“我不是给你分配了几个美人嘛,你可以跟她们多多交流。” “家人与孩子没有了,那也不要紧,重新再生就是了,荣华富贵可是不可多得的,这个事情你得考虑清楚。” 成璜叹了口气,他现在已经上了年纪了,也着实是有点吃力。 人家那边搔首弄姿半天,他一点感觉都没有,说起这个,他心里更加自卑,想起了他那些可爱的孩子,这一次他可就倒大霉了。 他叹了口气,不愿意再去多想。 米鲁那边又开始考虑了起来,看着面前的成璜说道,“你说,我们派谁去跟明朝人谈判比较好?” “你一向是伶牙俐齿,如果你能够帮我去跟明朝人谈判的话,那实在是太好了。” 成璜听到这话,当场哆嗦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米鲁。 他甚至想伸手过去探一探米鲁的额头,想看一看米鲁到底是不是傻了,这种事情能派他去吗? 那他派他去,随时被人家一刀子给剁了,他想了想,他是真的不敢。 万一现在这个明军的将领是个硬汉,他不当场就软了吗? 他连忙摇头,说道:“天王,这个事情可不能派我去,我要是派我去,我小命都没有了。” “我对你是忠心耿耿的,不会有人比我对你更忠心了,这一点相信天王你也是明白的。” “我就是你的狗,是一条忠犬,你又何必把你的忠犬赶出去,让别人宰掉呢?” 米鲁听到这话,冷笑了一声。 她当然知道这么个道理,也就吓唬提点一下成璜,让他看清楚自己的位置,免得生出一些不该有的想法。 “好了,我也就跟你开个玩笑,你何必那么激动。” “你放心,要派也不能派你去,这个我还是清楚的,我已经选好了,就派况漠去。” “况漠为人聪明伶俐,以前是个商人,在我麾下也立过不少的功劳,对我也算忠心,派他去我是认可的。” 成璜听到这话,才是松了口气,他不管那况漠到底有没有本事,是不是伶牙俐齿,但是只要不派他去就行了。 米鲁挥了挥手,说,“好了,你也不必在这里杵着了,告诉外面的人,去把况漠给我叫过来,你回去继续你的造人大计吧。” 成璜摇摇头,对着米鲁一个拱手, 就走了出去。 他走出去那站的时候,看了看当空的太阳,又抚了抚自己酸软的腰,叹了口气。 就现在这种情况还叫他回去造人,那简直就要他命。 还有这个时间,那还不如找个太阳猛一点的地方晒晒太阳,补补阳气呢。 米鲁自然不知道成璜去干什么,她也不太在乎成璜去干了什么,最重要的是解决面前的困境。 有人去通报之后,况漠过来了。 况漠了长得看起来有几分猥琐,两撇八字胡子,边缘有点卷曲,两个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一看就是一个机灵狡诈的人。 他对着米鲁一拱手,说道:“天王,您召属下过来,有什么事情吩咐,属下都能够给你办妥了。” 米鲁听到这话颇为高兴,虽然面前的这个况漠长得有点猥琐,但是办事还算可以。 米鲁点了点头,很满意况漠的说法,开门见山的说道:“现在这个局势想必你也已经听说了,现在前线的情况不太好。” “如果我们跟明军打仗,恐怕不会具有太多的优势,所以我打算让你去明军那投降到。” 况漠听到这话,显然是愣了一下,他是知道米鲁的野心的,但是米鲁竟然直接就要投降了,这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他眼神之中都流露出了几分惊讶,米鲁看到他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怎么样,我投降的事情是不是很让你感到惊奇?” 况漠摇了摇头,他是个聪明人,从米鲁这副神态,还有说的话里面,他就可以看得出米鲁并不是说真的要投降,恐怕又是一次诈降。 只是他有几分为难看着米鲁说道:“天王,这个事情属下倒是可以去为您办事,只是明军的将领真的还会中招吗?” “之前这条计策咱们已经用了不少了。” 没错,之前的派去跟明军联系投降的人,也是面前这个况漠。 前两三次况漠去做这个事情,做的都是非常的好,但是一个计策用太多次,别说米鲁了,就连况漠都是有些犹豫。 其实如果是一开始的时候米鲁自己也是很犹豫的,但是成璜说服了他。 她摆了摆手说道,“你放心,我已经考虑过了。” “明军将领都是些目光短浅的,明朝的朝廷现在情况也不太好,我有把握他们还会再中一次招,你就放心的去告诉他们,说我愿意投降就是了。” “事成之后,你也不必在那边停留,可以先行回来,这个事情你应当不会冒太大的风险。” 况漠听到这话,也是点了点头。 事情确实如此,正所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个他还是很清楚的。 他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天王那么看得起我,愿意对我委以重任,那我再去为天王办一办这个事情就是了。” 米鲁听到这话,更是欢喜,说道,“这一次你去办完这个事情,只要能够成功,你回来之后,我就会分给你一些丁口。” “给你建一个寨子,以后你也是个头人了,不必再当个商人。” “你会有自己的土地,有自己的军队,以后你的后人也会跟你一样成为一个土司,成为一个头人,如此一来岂不妙哉?” 况漠听到这话更是泛起了几分斗志说道:“谢过天王,谢过天王。” 或许是米鲁提出的赏赐太过诱人了,第二天一大早,况漠便带着十来个随从离开了米鲁的寨子,直冲着普安州而去。 三天之后,朝廷也已经收到了赵远松的那边放回来的飞鸽传书。 红色的信筒就代表着睡简直的事情,这个系列马上被送到通政司,然后又马上被宫里面派人出来取走了。 几个阁老听说了这个事情之后,都是有了几分苦恼。 这皇帝也太急迫了。 他们都已经猜测到那个信是从哪里回来的。 他们也都往皇宫里赶,一边赶路,李东阳看着刘健说道,“首辅,你说西南边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 刘健看着李东阳说道,“你说这叫什么话,如果那边没出什么事情,赵远松专门写封飞鸽传书回来干什么?” 李东阳愣了一下,连忙摇头,说道:“首辅,我并非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也听说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听说西南边你们的那支军队里面,赵远松好像跟王轼之间出现了点不太好的事情,好像双方闹得不太愉快。” “你知道这种军队里面的事情,一旦出现了什么不好的苗头,恐怕就会影响到接下来的合作。” 刘健听到这话也叹了口气,他也已经听说了这个事情。 其实西南边的王轼曾经给朝廷写过一封信。 飞鸽传书里面说明了王通带人去救人普安州,结果救援没成功,自己也陷在了普安州里面的事情。 并且说明了赵远松的行军进程非常的慢,虽然他没有明说赵远松做了什么事情,但是朝廷里面个个都是人精,从他的话里话外哪里看不出来。 他的意思就是赵远松看不上他们的军队,故意慢慢的行进速度,有可能会导致普安州陷落。 这也是说明,普安州如果真的被米鲁的军队攻下来之后,跟他王轼无关。 二来,这也是弹劾赵远松。 这些事情赵远松其实也知道,赵远松就算别的事情不知道,那也至少知道王轼放飞了一封飞鸽传书。 那么双方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冲突。 王轼放飞了一封什么样的飞鸽传书,他自然也是清楚的,只是他没有去理会。 但是这个事情传回到朝廷里面之后,就在朝廷里面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朝廷里面的诸公,甚至是陛下也是非常苦恼的。 刘健叹了口气说,“我们收到王轼那封飞鸽传书之后,我们就应该有明确表示的。” 只是说到这里,他实在是说不下去,他叹了口气。 李东阳也是很苦恼,说道:“这个事情,我们也没想到。” “那王轼经验丰富,阅历颇丰,见过世面,他对局势有很大把握。” “如果他真的没有本事,我们也不会派他去西南当这个贵州巡抚。” “赵远松年轻气盛打过胜仗,在年轻一辈的文官将领当中,他的战功都是最高的。” “何况这只是王轼的话,赵远松那边也没有回来只言片语,谁也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咱们也不好处置,无论偏袒的哪一方都不对。” “如果偏袒了赵远松,那边只怕会伤了很多老臣的心。” “但是如果偏袒了王轼。那边又只怕会伤了赵远松的心,伤了年轻官员的心,又怕影响到东南的一片大好局势,这怎么都是不对的。” “何况朝廷已经说了,这些军队的领军就是赵远松,那无论怎么说,咱们也不应该干涉赵远松对军队的指挥。” “所以咱们才能迟迟不能下决定,只怕这就形成了一个很大的隐患。” 其实他们都是一些老臣了,他们对赵远松的性格琢磨的还不够透。 但是他们对王轼的性格琢磨得是很透的,他们都知道王轼不是一个喜欢妒忌别人,打压年轻官员的人。 他们心里相信,十有八九那王轼说的是真的,赵远松恐怕是真的有点飘了。 他凭借着自己的战功赫赫,凭借着自己的年轻气盛,恐怕是真的做了一些错戓。 他们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李东阳看刘健说道:“你说这个信件里的事情,有没有可能是米鲁的军队已经打下了普安州。” “你说要是米鲁的军队凭借着普安州据城而守,那该怎么办?” “赵远松军队数量不够,恐怕不知道要在普安州死上多少人了。” 刘健有些沉默,又考虑下,说道:“普安州被打下来,当然是一件了不得的祸事,但其实最重要的是,如果这个事情真的是这样,那我们应该怎么处置赵远松?” 周围的六部尚书,还有阁老们都是头疼了起来,这个确实是个很大的问题啊。 一开始,他们第一次认识赵远松的时候,他们确实不喜欢赵远松。 觉得赵远松跟普通的读书人不太一样,所以以前他们对于赵远松是排斥的。 但是后来他们慢慢喜欢上赵远松了,这并不赵远松向他们靠拢了,而是赵远松相当于每年多给朝廷贡献了一个全国的税。 银子谁不喜欢,这些银子基本上都是用于朝廷的,但是起码解决了他们的困难不是吗? 他们现在可是一心想要扩大赵远松的权柄,别的不说,让他当个巡抚,能够把这海运给扩大,造更多的船。 现在赵远松已经证明了,他的军队在海上天下无敌。 虽然是他们认为的天下,但是这也足以证明,赵远松军队能够把倭寇的嗷嗷叫。 如果他能够把整个东南都保住了,那么东南的税收还会增加,再加上赵远松的海上贸易,以后朝廷每年都有银子剩下来,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以前他们会发愁,怎么才能把银子省下来之后,现在他们就要发愁,怎么样才把银子花出去,所以他们是绝对不希望夺了赵远松官职的。 拿下了赵远松,那么这海上贸易的事情怎么办? 这打击倭寇的事情怎么办? 有谁能够接替赵远松嘛? 他们现在没想到。 他们也害怕派过去接任的人把这个事情给弄砸了。 赵远松虽然不像是个普通的读书人,但是他也有他那种特质。 所以现在问题就在于如果这个事情真的是赵远松给整出来的,那么到底应该怎么办? 怎么样才能保住赵远松?又不能伤了那些老臣的心。 几个人对看了一眼,都叹了口气,刘健无奈说道:“其实我们也不用那么悲观,可能现在回来这封信不是一个坏消息,而是一个好消息呢?” “可能赵远松打了一个胜仗,已经把那些米鲁的军队赶出了普安州的范围,把普安州救了下来了。” 在场的大臣们都看着刘健,眼神里面的意思非常明白,大概就是你自己说的这个话,你自己相不相信? 反正他们是不相信的。 刘健老脸一红,但很快又恼羞成怒起来,忍不住说道,“诸位还是想想,如果这个事情真的是如你们所想的那样,那么这个事情应该怎么办吧。” “实在不行,那我们就只能够把赵远松赶回泉州府去,把军队交给王轼来控制了。” “还有西南边的局势怎么办?赵远松军队是肯定要带回去的。” “我听说自从赵远松去了西南边之后,他们这一次出海的海上贸易就不太顺利,因为他们的主力都走了,还受到了一些海盗的骚扰,损失了两三艘船。” 第两百二十章 一夜之间成了香饽饽 第210章 一夜之间成了香饽饽 “别看只是损失了两三艘船,也别看那些海盗是用天黑不要命的打法,才把两三艘船给抢了。” “但是你们想想,如果赵远松的军队不调回去,那么那些海盗就会像发现了屎的苍蝇一样蜂拥而上,这个损失是我们不敢想的。” 大臣们也是有些苦恼,赵远松军队派到西南跟米鲁打仗,泉州府新训练出来的军队又不太顶用。 原本他们以为海盗联盟被打败了,应该不会那么快就有海盗来骚扰他们的商船,可是没想到,这海盗的缺口填补得那么快。 他们听说很多海盗还是黄毛绿眼的,不知道是哪来的蛮夷,这让他们更加发愁。 不过,他们虽不知道这些海盗之后是从哪里来的,但是他们知道,他们必须要维护他们的海上贸易航行自由了。 几个大臣听到了最后,都感觉到无比的晦气。 就在众人考虑着,这个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办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乾清宫的门外。 众人看着门口的萧敬,发现萧敬的心情好像并不太差。 众大臣心里马上就有点不爽了。 这什么东西? 都打了败仗,这厮竟然一点都不伤心。 就这样的人,以前自己这些人还以为他是个正直的太监,如今看来,这厮一点天下为公的想法都没有,真是浪费米饭。 萧敬也不知道这些大臣为什么看着他的表情不太对劲,但是他脸色也不太好看了。 谁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他怎么可能会高兴,闷声说道:“诸位,陛下已经在御书房那里等着你了。” “他老人家知道你们会来,说伱们一来到,马上就把你们放进去。” 这一个“放”字,让大臣们更加不开心了。 同时,众人也不由的悲鸣的一声,果然西南这场仗是打败了呀! 如果不是赵远松被打败了,陛下又何必那么着急等着见他们? 不过,这个时候大家也不愿意太想太多了,一进到御书房,就看到弘治天子坐在他的书桌后面嘿嘿直笑。 众人看到了弘治天子这副样子,心里面都是一惊。 大家心里不禁有了一个想法,这陛下不会是得了失心疯吧,怎么打败仗还那么开心? 这陛下应该也是能忍受得了一些刺激的呀,弘治朝以来发生了不少的祸事。 之前五六五万明军在西南边全军覆没,也没有看到陛下得了失心疯,就现在这种情况,那至于吗? 弘治天子抬起头来看向这些大臣,看看这些大臣脸上都有一副不对劲,没有高兴,甚至有点悲伤,有点发愁的表情。 他也是愣了一下,心里想到这打了胜仗,怎么这伙人的脸色还是那么难看。 他犹豫地问道,“诸位可是发生了什么朕不知道的事情?” “这明明是打了个大胜仗啊,平定米鲁只怕不需要太长时间了。” “依朕看,连半年时间都不需要,定能把米鲁平定,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你们就算不感到高兴,也不至于这副脸色吧。” 众人听啊听啊,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他们突然愣了一下,弘治天子和李东阳对看了一眼,李东阳又和刘健对看了一眼。 刘健犹豫地看下弘治天子,说道:“陛下,你刚才说什么打了个大胜仗?” 弘治天子也愣住了,“没错啊,就是打了个大胜仗,你们不是听说这个消息,所以才专门赶到这里来了吗?”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来的时候,想到了万千种可能,但是他们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赵远松这一次竟然打了个大胜仗。 这怎么可能? 不是说西南边赵远松跟王轼他们起了冲突吗? 不是说将相不合吗? 不是说赵远松拖慢了行军速度吗?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众人都是迷惑不解都看向弘治天子,尤其是李东阳再也忍受不住了,看着弘治天子说道,“陛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都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那飞鸽传书到了通政司之后,又马上被人拿进宫里面来了,我们都还不知道信上面是什么内容。” “我们之所以赶到这里来,就想知道西南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弘治天子突然感觉到有几分不好意思,说道:“原来你们不知道啊。” 这句话一说出来,众人的胃口是在彻底地吊了起来,他们现在已经察觉到了西南边肯定是打了一个大胜仗。 如果不是的话,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用古时候的明君作为准则,要求自己的弘治天子,也不会高兴到这个份上。 弘治天子看一下面前的大臣们,也不藏着了,说道:“西南边确实打了个胜仗。” “之前不是传说,赵远松跟王轼那边起了冲突吗?说是他们不合,说是西南面又有祸事了。” 众臣听到这句话,都是点了点头,这事情是确实的,不但如此,传回了这个消息的还是王轼本人。 他的意思隐隐之中有点弹劾赵远松。 弘治天子叹了口气说道,“朕收到了王轼的那封奏疏的时候,也考虑过,是不是这两个人配合确实出了问题。” “是不是赵远松因为立下功劳太多,嚣张跋扈了。” “可是朕始终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赵远松是朕一手提拔的,对于赵远松的秉性,朕是很有了解的。” 众人听到这段话,看向弘治天子的时候,眼神都有些意味深长。 当知道西南边王轼跟赵远松不合的时候,弘治天子不知道发了多少愁,连续几天脸色都是不太好看的。 听说他差点就写信过去,调和两个人的矛盾了,也幸亏是最后忍住了。 刘健看向弘治天子,问道,“陛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否跟我们说一下,我们听您这样说,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弘治天子带有几分不好意思,把手里的飞鸽传书递给了刘健。 刘健等到那太监把那飞鸽传书转过来之后,他拿起那飞鸽传书看了起来。 飞哥传书里面所能够记载的内容很少,所以为了多记载的内容,把那字写的很小,他看起来很吃力。 就是他看着里面的内容之后,也是大吃一惊,竟大喊了起来,“好事,这实在是个大好事啊。” “赵远松竟然将最后一半的米鲁的主力都给歼灭了。” “这一次赵远松的损失还不多,军队损失加起来不足五千人,可是足足剿灭了将近三万人的叛军,这个事情实在是好到不能再越好了。” “只要他稳打稳扎,这一场战我们是稳了。” 说是五千人都多了,主要是王通带过去那三千人几乎全军覆没了,要不然伤亡也不至于那么惨重。 刘健是看完了信,但身边那些大臣都没有看完,都看着刘健手里的信,心里面对刘健的有点责怪,你看完了信,但你倒是把那些往后传了。 只是大家虽然很想看信,但是又不好出手去抢。 刘健这个时候才发现了众人的脸色不太对,连忙把手里的信递给了后面的人,脸上还露出了几分尴尬的笑容。 众人把那信一个传一个的看,终于看完了里面的内容。 虽然这里面记载的内容有限,但是他们通过里面的内容,大致上也都弄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众人都有些感慨,其实原来是赵远松故意拖慢行军进度,也是害怕把米鲁那些军队给吓跑了,但是暗中却把炮营调过去。 在火炮的轰击之下,几乎将米鲁的两万多军队杀了个全局覆没。 他们心里暗喊了一声“好险!” 之前的时候,他们还想催促赵远松加快行军速度。 王轼之前来的信件充满了怨气,他们也不好不理,也得亏是他们商量了一下,还是忍住了。 果然,在后面朝廷的人,就是不能够干涉前线的指挥,如果因为他们瞎干涉,导致这场战争出现了差池,那他们可就问题大了。 但是众人想了想,心里又觉得有几分无奈。 就算他们真的派人写信去催促赵远松加快速度,恐怕赵远松也不会听他们的。 赵远松做事,向来都有自己的打算,最是厚脸皮,扛得住压力。 在场的官员们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不停地跟身边的同僚讨论着,他们都不是年轻小伙子了,不然恐怕他们现在都已经欢呼了起来。 他们对赵远松还是有点了解的。 赵远松报功的时候,向来就喜欢讲究一个实事求是。 没有那么大的功劳,他肯定不会伪装成那么大的功劳,这一点他们对赵远松还是很信任的。 众人都深呼了一口气,刘健对着弘治天子也是一拱手,说道,“陛下,当时采用赵远松为将,乃是陛下你乾坤独断的。” “当时朝廷里面有不少的人,都有不同的意见,得亏是陛下您坚持,如今一看,陛下您果然是目光如炬,也是选中了一个好将领啊。” 弘治天子听到这话,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心里痛快得很,确实当时选用赵远松为将,也是他决定的。 其实这个事情要真的算起来,还真的有几分巧合。 刚好当时赵远松打了一个大胜仗,剿灭了一万多的海盗联盟。 同时赵远松的军队损失又没太大,西南那边又打了个大败仗,朝廷自然就把注意力放到了赵远松身上。 如果这两件事的时间稍微拖远一点,最后派出去的将领是不是赵远松,那战局都是不好说的。 弘治天子摆了摆手,说道,“这个事情,其实也都是众臣与朕一起商议的结果。” “如果非要说起来,朕也不过从中占了一大部分功劳而已,相当一部分功劳还是你们的。” 众臣看向弘治天子,心里都有点腻歪,又看向刘健,心里面有些感慨。 平时也没见刘健那么喜欢拍马屁,但是如今这厮竟然也会拍马屁了,可见他也确实是很高兴。 这个消息一出来,就没有人不高兴的,大臣心里面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东南边的这个赋税是保住了。 赵远松眼消灭了米鲁一半的军队,剩下一半军队估计也坚持不了太久。 大家都巴不得赵远松早点打完仗,早点回到福建布政使司去,搞好他的海洋贸易,早点把无法银子给朝廷运回来。 李东阳走了出来,对着弘治天子一拱手,说道,“陛下,现在我们有两个事情是必须要做的。” “第一个事情,是派人去给西南边的赵郡公,嗯,当然还有王通王轼两人,勉励他们继续进军。” 天子一摆手,道“这个事情也不必特别着急,只是回来一封飞鸽传书,正式的公文都还没回来。” 李东阳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说这个话,只是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而已。 “至于第二个,那就是赶紧把这个消息通报出去。” “朝廷已经很久没有得到过这样一场大胜了。” “没错,虽然之前赵郡公剿灭了海盗联盟,但是毕竟是发生在海上的事情,对于普通百姓来说,那还是太远了。” “米鲁这个事情就发生在西南,他们之前还杀死了巡抚,杀死了总兵,杀死了太多的官员。” “这对于民间的士气,是一个很大的打击,现在我们已经获得了大胜,那就应该宣传一下,挽回百姓们的士气。”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说道,“如此,那就宣布出去吧,也传令下去,今天夜里,朕要在皇宫里面大摆宴席,庆贺庆贺这个好消息。” 很快,宫里面就已经传出了消息。 “赵远松在,西南边大败叛贼米鲁的主力,斩首两万余级,平定米鲁指日可待!” 这个消息整个京城都沸腾起来,不少人敲锣打鼓,放起了鞭炮,这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大胜仗,每个人都很开心的。 在京城的一座酒楼上,一个读书人当中而坐,侃侃而谈。 “我早就说过了,赵郡公乃是我们读书人年轻一辈中的翘楚。” “我们读书人年轻人一辈中就以他的本事最为高明,你看看,派别人去都打不了胜仗,派赵郡公去了怎么样?” “他才不到半年,就已经打了那么大的一场大胜仗,这可是个可喜可贺的事情啊。” “这说明什么?” “说明我们读书人上马能治军,下马能治民,文武双全了。” “我看我们读书人不但可以出任文官,还可以出任武职。” 赵远松无论怎么说,也是个走正常路子出身的读书人,是堂堂进士出身。 其实严格来说,赵远松应该是同进士出身的,可这个时候。没人计较这些事情,最重要的赵远松是一个读书人。 现在这个消息一传出来,只要读书人出门去,难免都得谈起赵远松,尤其是在非读书人和勋贵面前,就更得吹捧一下赵远松。 虽然很多读书人,也认为赵远松必定是个贪官,但是这种做法依然没有消失。 大家都知道,那么多银子从赵远松手上流过,他不贪一点,那不可能。 可大明朝律例对贪官的惩罚很严格,但读书人的事情嘛,大明的文官不贪的人有吗? 有,凤毛麟角。 所以对大明年轻一辈的文官来说,赵远松贪一点,那就贪一点,算不了什么大事。 最重要赵远松这个事情要办得漂亮,要把他们读书人这个面子给撑起来,这才是最重要的。 同时,读书人和文官之所以帮助赵远松宣传功劳,本质上也不仅仅是为了那一点虚荣心,而是这背后所蕴含的利益。 现在赵远松是文官,也是能打仗的,那么以后是不是他们可不可以进一步以文制武,进一步压制武官和勋贵,加强对军队的控制? 他们是不是能够从中摄取到更多的利益,掌控更多的权力? 这才是他们想要做到的。 这读书人的话一说出来,周围也是满堂喝彩。 对角座上有一个身上穿着绸缎衣服,腰上配挂着配玉,腰间还挂着一柄配剑的年轻人,听到这话就更有点不爽了。 他站起来大喊一声,“呔!” “你那个读书人说话好生没有道理。” “你口口声声尊称赵郡公,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赵郡公是个勋贵,证明我们大明的军队打仗,果然还是得靠勋贵。” “证明我们勋贵指挥军队的本事是可以的,勋贵依然能够为朝廷守边疆,为朝廷杀叛贼!” 其实这年轻人之所以那么激动,也是这个原因。 最近的读书人有点嚣张了。 可那赵远松不是个勋贵吗? 以前大明勋贵看不上赵远松。 毕竟赵远松是新当上的勋贵,跟他们老一拨勋贵那不太一样,就不是一拨人。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显得有点不太一样了。 这些读书人就是想借赵远松立下的大功劳,想要进一步插手到军队的事情里面。 这他们勋贵就不能够忍了,这算起来,赵远松也是个勋贵,也可以涨了他们勋贵的面子。 以前勋贵们都是认为,赵远松跟他们不是一堆人。 现在哪个勋贵敢说赵远松不是勋贵,不跟他们是一伙人,那别的勋贵首先就得跟他急。 第两百二十一章 第211章 酒楼客人们觉得好像两边都有道理,但是听起来好像读书人那边讲的有道理一点。 何况,耍刀子的,怎么说的过耍嘴皮子的。 那勋贵子弟跟那读书人吵了几句,觉得自己处于下风,竟然跟对方拉扯起来,接着拉扯着下来,便是拳脚相加。 别看勋贵子弟好像都是武将家庭出身,但他这厮杀的本事,好像已经退化了。 大明建立也有许多年了,勋贵子弟锦衣肉食的,这种情况在所难免。 碰巧的是,眼前读书人也是个跟平常读书人不太一样的。 竟然是个身强力壮的,一看就是读书人中的平安子弟出身,还是干过一些农活的,抡直接王八拳,就跟那边的勋贵之地打了起来,谁也不怕谁。 眼看着越打越乱,周围的人都开始分成两个阵营喝彩了起来。 有一些为勋贵子弟加油,有一些为读书人加油的,这个情况看起来也确实是好生热闹。 只是这动静闹得那么大,掌柜看到自己的东西被打砸的越来越多,那还得了,连忙派店小二出去寻找巡城兵。 百户庞春带着手下的巡城兵丁赶来,看到这种阵仗也是有点吃惊。 他一看到那些勋贵子弟就认得出那是谁,虽然是个小勋贵,但人家毕竟是有爵位出身的,心里马上就已经确定他要偏袒谁了。 当然是偏袒那勋贵子弟了。 结果那读书人一看这苗头不对,一拍桌子大声喊道:“我乃是个举人,来到京城是打算参加明年的秋闱的,这厮不讲道理,先动手把我给打了,你说这些事情怎么办吧?” 那庞春听到这话,眉头也是紧紧的皱了起来,这个事情还真的不好搞。 现在自从土木堡之变之后,读书人的势力高涨了许多,何况今天这个事情要真算起来,那勋贵子弟还真是不占道理的。 她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你知道今天是倒大霉了,摊上这么个事情。 他把那读书人拉到一旁,将两人隔开,虚情假意的找那读书也了解了一下事情。 然后,他又到另外一个房间去找那勋贵子弟了解了一下这个事情。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庞春从那勋贵子弟那里出来,之后又回到了读书人这边这个房间。 庞春从怀里掏出了五两银子,塞到那读书人的手里,说道,“这位举人兄弟,这个事情确实是一团糟,真算起来,那你肯定是占理的。” “虽说那一个勋贵子弟也确实不好招惹,但是我是个秉公执法的。” “但伱也知道,我毕竟是一个在军队里面混饭吃的,也不可能把人家勋贵子弟怎么样。” “可我说服了他,这是那勋贵子弟给你的赔偿,不如举人老爷就消消气,饶过他一次。” “这个事情闹大了,也影响您的心情,拖拉下去,对您的名声这也不太好,是吧?” 那读书人听到这话,然后又看了看手里的银子,冷哼了一声,心里舒爽了。 这个庞春说话确实好听,人家那勋贵子弟都要赔他银子,他可以说稳稳地赢得了这场斗争,如何能不痛快。 他也知道这个事情搞大了,确实对他有点不太好,摆了摆手,“我也不是那计较的人,主要是这个理辩变个明白是不是,那这个事情就这样办了吧。” 庞春长出了一口,说道:“正是正是。” 说着,那读书人拿起银子,当场就离开了。 庞春叹了口气,又回到了那勋贵子弟的房中说道:“李小侯爷,我已经了解这里面的情况。” “我也是在军队里面混的,我祖上还跟过太宗皇帝靖难,这个事情真算起来,厚着脸皮说一声,咱们其实也是自己人。” 这李公子祖上也是跟着明太宗靖难发家,一听到这庞春祖上竟然也是靖难出身的,当场脸上的表情也收敛了一点,都是自己人嘛。 各自论的出身,没想到双方的祖上,竟然还是一个营的。 只是庞春的主上官职,自然是低了一些,最后只传下来一个世袭百户的官职。 但是,这也相当不错了,也是有铁饭碗的。 那李公子听到这个话,也是大为不爽,“是吧,你说这个事情,怎么说也是我占理。” “你想,赵郡公都有个郡公的爵位,那也是咱们勋贵的人。” “他立了大功劳,咱们勋贵不也荣耀吗?怎么扯到他们读书人的手里去了?” “我也不是非争这个名,最主要是那些读书人太过分,今天能争这个,那以后说不好这,就争别的东西。” “咱们得守住咱们的根本了,你说是不是那么个理。” 庞春听到这话心里也有些感慨,仿佛那赵郡公慢慢的已经成为了一个香饽饽,成为了各个势力都争相拉拢的大人物了。 不过,他听说赵远松在西南边打了一场仗,也是出真的是奇迹。 他忍不住问道,“小侯爷,那赵郡公真的那么猛。” “米鲁打败了咱们军队那么多次,竟然就真的那么轻松就被赵郡公干掉了一半的主力,如果这个事情是真的,那就可喜可贺。” “只是现在都没见到朝廷提出正式的公文来,我们心里面也是很忐忑。” 那姓李的小侯爷一听到这话,摆摆手说:“这个事情还能有假的吗?” “之所以还没贴出皇榜来,那是因为赵远松的正式公文都还没回来,等赵远松的正式公文回来,马上就会贴出皇榜的。” “米鲁是什么样的东西,之后虽然占了一点便宜,但早晚是要被我们军队平定的。” “这尤其是那赵郡公也确实有本事,堪称咱们勋贵中年轻一辈的翘楚,领头羊,有他带兵,那铁定是稳的。” 如果是赵远松在这里听到这话,也有些感慨,他竟然又成了年轻勋贵一辈中的领头羊了。 说着,庞春又是感慨了几句,但是那李小侯爷也很快就回过神来了,说道:“别扯那么多,现在这个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办?” “你可是咱们自己人,你不准备偏袒一个读书人吧?” 那庞春听到这话,连忙从怀里又掏出了五两银子,塞到了那姓李的小侯爷手上。 “小侯爷说的是。” 小侯爷看着手上那五个银子,感到有些惊讶,他自然是不缺这五两银子的,只是不知道这庞春做这个的情况,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意思。 “小侯爷,咱们祖上都是出自同一个军队的,那我哪儿能不偏袒您?” “那读书人没钱没势的,虽然是个读书人,但我也不怕他。” “我吓唬了他,又大义凛然的斥责他,他一开始还不怂,但是哪比得过我们的势力,我一说要把他逮到衙门去,他当场就软了。” “不过那人也是个穷书生,最后找完了全身,也只能够掏出五两银子,说是给小侯爷您赔罪,赔偿给您的。” 李小侯爷虽然是不差这五两银子,但是他差的就是那股气。 这五两银子对于他来说,并不仅仅是五两银子,更是他的战利品。 李小侯爷一听到对方,竟然愿意陪银子了事,头也是高高的昂了起来,说道,“那可不是,他一个读书人,再怎么样能敢得罪咱们勋贵吗?” “这大明江山啊,自然是陛下的,但咱们这些人一直吃着皇粮,肯定得为陛下世世代代守住这个江山,读书人再厉害,那也比不上咱们。” 庞春又连连称是,只是那小侯爷好奇问道,“那这样,你怎么不把他逮过来向我赔罪?” 那庞春听到这话。也是苦不堪言,哪能带人家一个举人过来给这小侯爷赔罪。 人家肯定是不肯的,最后这个事情就扯淡,而那读书人都是抱团的。 这事情一传出去,他和面前的小侯爷都得倒大霉了。 他委婉地说道:“小侯爷你也知道,那毕竟是个读书人,咱们这个事情,毕竟不好做得太过。” “要是传出去那些读书人感觉伤了面子,联合起来在陛下面前弹劾咱们。” “虽然咱们也不怕他,但是传到咱们长辈那里,咱们也少不了被骂一顿,咱们又何必呢。” “读书人就好这个面,就好这个脸面,拉不下这个脸面来。” “但是他愿意陪银子,那不还是认错了吗?咱要不讨个彩头就算了。” 小侯爷听到最后,也是点了点头,说道:“你倒考虑的周到,是个聪明人。” “那行,改天请你喝酒,那我也先走了。” 那读书人的王八拳还真有点厉害,把他这一顿揍的也有点重了,李小侯爷一瘸一拐的也走了,但是脸上的笑容是做不了假的。 把这两位大爷都给赶走的时候,手下的几个总旗小旗走了过来对着这庞春一拱手说道:“百户老爷那是真厉害。” “那么难搞的一个死局,竟然硬生生的让你盘活了,小人们这一辈子,也学不来你们这个本事啊。” 那庞春听到最后,显然也是有些骄傲的,说:“这里在官场上面混,那最重要就是要醒目聪明,凡事不得完全没必要讲个对错,你以为那两个也没有看出点苗头吗?” “即使我做这点事情,那也得人家难得糊涂,要人家往心里想,也都弄得明白这个事情。” “但是这个事情大家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都认为自己拿了彩头也就算了,还想拿点真的东西嘛,那是根本是不可能的,那是骗自己的事情。” 几个总旗和小旗听到这个话都有些感慨,“怪不得人家当百户。” “我们这些人只能当总旗和小旗,这样一对比起来实在是差的太远了。” 只有那庞春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脸上倒没有像刚才那样露出高兴的表情,反倒有些黯然神伤。 “我这百户,那还不是祖上传下来的,如果不是祖上。我算得了什么东西,我这一辈子估计也就是这样了,如果再想往上爬,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几个总旗和小旗听到这话有些尴尬,他们都知道面前这个庞春是有本事的。 庞春是靠祖上传下来的官职,但人家那毕竟只有二十一岁。 大家都看过他的手上的功夫,也相当不差,处理起事情来,也是滴水不漏,这样的人只当个百户,确实是浪费了。 或许这是普通人家一辈子的顶点了,但是对于庞春他们这些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年轻人来说,那是在浪费人生。 那庞春看看身边的总旗和小旗,仿佛下了某一个重大决定,说道:“或许你们很快就得换一个主官了。” “我跟你们相处的一直都是很愉快,但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啊。” “你们最近你也别去窑子了,好生得准备些银子,孝敬一下新来的上官,也免得人家给你们穿小鞋。” 几个总旗小旗一听到这个话,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看着面前的庞春说道:“难道老爷又要高升了吗?” 庞春摆摆手说道,“高升个屁,不过我才二十一岁,在这城里面厮混确实没什么意思。” “我已经跟家里的长辈说了,现在泉州府那边人正在招收军官。” “朝廷这边也打算送一些年轻的勋贵子弟过去,学一学如何充当海上的军官。” “赵郡公那边也不否决这个事情,但是提出主要还是以低级军为主,再往上的基本上就不太要了。” 这个道理大家都懂,派中级低级军官过去学习,那就是真的是学习,派高级军官过去。那不叫学习,那叫摘桃子。 庞春继续说道:“因为我刚好卡在了这里,所以我已经跟家长辈说了,想去读一读赵郡公那个海军学院。” “以后当个海军军官加入进去,加入靖海卫又或者是别的,反正以后我估计在赵郡公麾下混了。” “现在朝廷上的诸公都看得明白,朝廷上的军队对比赵郡公手下军队,战斗力是差太远了,兵器也差太远。” “朝廷肯定是要给赵郡公扩充军队与兵力的,所以他很缺军官,朝廷派勋贵去。也有助于朝廷掌控手下的军队。” “赵郡公也是很愿意接受朝廷这样做,这里面的原因,我不说出来你们也是懂的。” 在场的总旗小旗们自然是懂。 虽然说赵郡公是忠心的,但是这些东西总得有个凭持的,总得安插点朝廷的人进去,朝廷上的诸公和陛下才能更加放心。 只是大家都有些犹豫说道,“百户老爷,您这又何必呢?” “明知道泉州府那边当兵可能是要死人的,您在这京城里面混吃等死,每个月收的孝敬那就少不了,何必吃这个苦。” 庞春一愣,身上竟然散发出了积分的豪气,说“大丈夫生于乱世之间,当带三尺之剑,以立不世之功,怎能一事无成,老死病榻之上,这不是我们这些人想做的。” 众人听到这话,也不再劝。 庞春仿佛在思考了什么,带着手下的人离开了。 至于酒楼的老板就只能够自认倒霉了,不过影响也不大,无非就打翻了一些碗碟而已,其他的损失倒是也不太大。 只有坐在角落里,一个年轻的读书人看着刚才那一幕,又听了那庞春的话,有些感慨。 那庞春确实是个聪明伶俐的人,把刚才那事情处理得很好。 看来勋贵之中,也有庞春等很多年轻人,都打算加入到赵远松军队当中了。 可见赵远松的军队,确实是很有诱惑力。 他听说赵远松打了个大胜仗,他也没有太过吃惊,毕竟他一开始的时候,就判断赵远松能够打赢这场战。 这个读书人其实是个官员,他的名字叫做王阳明。 朝廷那边已经决定了,赵远松一旦打赢了米鲁,他马上就会是福建承宣布政使司的巡抚。 而泉州府的知府,会由原来泉州府的同知给补上,而他马上就要替泉州府同知的位置了。 等到让他把赵远松那一套学的差不多,恐怕马上就会去福建布政使司的其他府里面,当一个知府。 不只是他,朝廷还选了几个年轻的,有本事的官员,打算放到福建布政使司去,也就放到赵远松手下去当下手。 朝廷就希望他们能学得到赵远松的几分本事,能够为朝廷挣来更多的银子。 王阳明想起了刚才那庞春的话,心里面对于他要去福建布政使司出任官员也是很期盼的。 他还真没见过赵远松,想必很快他就要签到那传说中的赵远松了。 他听说赵远松不但年轻,长得还英俊,不知是否。 而赵远松打了胜仗,这消息很快就在京城里面传了个遍,沐国公府女公子这边也自然是听的只言片语。 她正在的房间里面绣着的婚服。 她知道等到赵远松打赢这场战,她可能就要出嫁了。 她正在为自己准备的嫁衣,按理说这个事情让绣娘去干也就行了,但是她自己也想尽一份力。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侍女说道:“女公子,二公子那边回来了,说要想见你。” 沐国公府女公子听到这话也是叹了口气,她那兄长估计又要来调侃她了。 果然他那二哥一进来,便大声喊道:“妹子,听说了没有,你未来的夫婿在西南边又打了一个大胜仗。” “这可真长脸啊,听得我都想去西南边跟他混了。” 第两百二十二章 严肃军纪 第212章 严肃军纪 明军在普安州足足休整了半个月的时间。 这半个月的时间,军队减少了出操的频率。 他由原来的一天一操,改成了两天一操。 其实明朝的军队大多数连两天一操,都没有办法保证。 他们原来两天一操的那种强度,对于很多军队来说,是没有办法做到的。 主要是随他军队的主官,都不像赵远松一样,是个狗大户。 他帮靖海卫军队和泉州府官府挣了不少的银子。 士兵不能说每一顿都有肉,但是每个士兵,一天还是能够分到两个手指宽的那么两三片肉的。 粮食更是可以保证让人他们吃饱, 不过,粮食让他们吃饱之后,赵远松也开始发现,有些畜生开始浪费粮食。 对于浪费粮食的,他都是予以重罚。 刚好有一个副千户撞到了他的枪口上。 在靖海卫中,像千户副千户百户这种军官,都是自己打饭,想吃多少就可以打多少,想吃多少肉就可以打多少肉,这个是完全没有限制的。 可这厮吃东西挑肥减瘦,半盘菜饭竟然都直接倒掉了,这一幕刚好被赵远松给看见。 赵远松让人把这厮,直接拉到校场上,让抽了二十鞭子。 有好几个跟他相处的中级高级军官都来找赵远松求情。但是他们一看到赵远松那一副黑着脸的样子,他们也是瑟瑟发抖。 赵远松在靖海卫的威望,也是相当高的。 赵远松一生气,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灰溜溜的又回去了。 那副千户原来是白鹤高手下的人,白鹤高原来是个海盗头儿子,向来以胆大着称,号称天不怕地不怕。 这一次他更是直接连去找赵远松求请的想法都没有了。 那人本是他手下的副千户,赵远松不把他逮过去骂他一顿,都算是相当不错了。 他还去求个屁的情。 他也是穷苦出身,也知道粮食的可贵,对于赵远松为什么那么生气,他是明白的,也是服气的。 现在多少人吃不上饭,那厮连肉都扔,他看着都心疼。 可那副千户显然不想挨着一顿打,白鹤高一点动作都没有,心也是彻底的慌了,找了自己的亲信,来到白鹤高这里求情。 “首领,这个事情无论如何,你都要帮我们家副千户啊!” “我们副千户可是当年很早的时候,原来在打海岛的时候就已经跟随着你了。” “多少年风风雨雨,大家都一起走过来了,现在互相互做的这个事情也不能说,天怒人怨,也不是多过分的事情。” “咱们以前当海盗的时候都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现在咱们来当了军官,这吃点肉怎么了。” “别说副千户只是丢了点不爱吃的肉,他就算吃一碗扔三碗,那属下也不是绝不可接受的。” “到时候要是觉得不可接受,那咱们把银子赔给他就是了,至于为了这点事情闹的这么大吗?” “兄弟们可是一直跟随着他拼杀,他不可能这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吧,我看他就是过桥抽板,咱们白投靠他了?他是什么人?” 白鹤高本来就不太喜欢别人提起他以前当海盗的事情,他以前确实是当过海盗,还是个海盗首领,手下千百人,威风的很。 但他现在不是了。 他身上穿着五品的武官服,威风凛凛。 之前打了海盗联盟,他立下了不少功劳,朝廷里面出了赏,他获得了一个世袭锦衣卫总旗的恩泽。 以后他的儿子也能够当个军官了,他们一家老小算是稳了。 就算他今天死了,他的家族也会传下去,也会记得谁为家族争取来第一份的官职。 也算是这个原因,所以他不喜欢别人再提他海盗的事情,他更喜欢人家叫他千户。 现在事实上,现在也没有人叫他首领了,面前这兄弟,刚好提起了他不太愿意提起的往事。 不过,人家还真的是他以前的下属,跟着他风风雨雨闯出来了。 这些事情他都算是忍了。 可是他听面前副千户的亲信,还在骂赵远松,又听到面前这一个副千户的亲信,对赵远松多有抱怨。 他当场也是不能够忍了,直接一巴掌打过去,当场把那副千户的亲信抽翻在地,打得他一嘴的血。 白鹤高当场大骂,“好你个狗东西,大帅是伱可以议论的吗?是你可以指责的吗?” “如果没有大帅,我们这些人现在还在海里面做贼了。” “没有大帅,我能够有个世袭锦衣卫总旗吗?我的儿子孙子能世世代代当武官吗?吃朝廷的粮饷吗?你再说大帅一句,我当场弄死你。” 也不怪白鹤高那么惊恐,对方这些话在这里说也就罢了,万一这话传出去了,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对大帅有意见。 这话不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子,到时候他也得倒大霉。 那副千户的亲信也被打懵了,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跪下大喊:“千户我错了,千户,是我说错了,我掌嘴。” 也不顾着脸上的疼痛,又在自己脸上重重抽了一下,每抽自己一把,那血水都是喷溅。 白鹤高都能够闻到一种血水混杂了口水的臭味直冲他鼻子,那个副千户的亲信抽了自己几巴掌,又抱着白鹤高的大腿,还在一直哭喊着,“千户,刚才是我说错了,但是咱们副千户你是总得救啊!” 没办法也不怪他那么卖力。 他之所以能当那个副千户的亲信,那也是有原因的,他是副千户的小舅子。 而这一次的风波中,赵远松不但下令要把那副千户拖出去打,还直接把那个副千户的官职直接从副千户一直撸到了总旗。 这个副千户一下子从中高级军官变成了下层军官,这撸的有点严重了。 那副千户倒霉,他这个当小舅子的也讨不了多少好,也难怪那么卖力。 “我们副千户说了,他被打也就算了,您能不能去找大帅求求情?” “打他一顿他可以接受,只是不要把他官职撸得那么低,这可是他好艰难才奋斗回来的官位,这实在是也差的太多了,不至于此啊!” 那亲信等了半天,也没见白鹤高要说去赵远松那里,为那副千户求情,他等得都着急了,抓耳挠腮的,看得白鹤高头皮都痒了。 他看到副千户亲信这样子,心里本来也是有犹豫的。 但是他知道赵远松惩处副千户,不但是副千户刚好撞到的他的刀口上,显然也是要解决现在这种越来越坏的风气了。 他如果去求赵远松,恐怕连他自己也会惹得赵远松的不满意,求情肯定也是求不成了。 他再想想自己以后的前途,再想想家族的未来,又想了想这副千户平时也不守规矩的,奢侈浪费,殴打下属,各种的小违规。 他之前看到那副千户是跟随他一起闯出来的,存了几分旧情而已。 但是那旧情早已消耗的差不多了,现在自然不必要再念什么旧情。 他最后还是狠下了心来,大声骂道,“呸!他干的那是人事嘛?” “那么好的粮食,就让他这样扔掉了,别说大帅看到要打他,大帅没看到,我看到都得打他。” “你也别在这求情,回去告诉全营的兄弟,谁以后再让我看到浪费粮食的,老子就得抽死他。” “还想求情?” “滚!” 那副千户的亲信,只好屁滚尿流地滚出了白鹤高的帐篷。 副千户在校场上被打得嗷嗷叫,那惨叫声整个军营都听到了。 士兵们也有一些养成了不太好的习惯,听到副千户那痛苦的声音,更是瑟瑟发抖。 副千户都被打成这个样子,他们这些普通的士兵要是被逮住,那可真的是完犊子了。 这些人原来都是穷人,才吃饱了都没几天,现在今天开始浪费粮食了。 这种行为是赵远松绝对无法容忍的,吃不了就少打一点,何必打了那么多,又偏偏浪费粮食。 赵远松除了让士兵们好好休息之外,还做了另外的事情,也就是协助普安州开展了重建工作。 但是没想到,赵远松帮普安州百姓恢复重建的方法,也是非常别出心裁。 他在普安州,招募了普安州的百姓,说朝廷招募他们做工。 百姓们听说朝廷要招募他们做工,房子也不修了,城也不补了,全城的穷人都被招募了过来。 赵远松登上高处,向所有的百姓们大喊,“既然父老乡亲们都已经来了,那么废话就不跟你们说了。” “十二岁以下的孩童不要,其他的都可以用,男女老少都是一样,每个月四百六钱,我这个活大概要干两三个月。” 大家一听到赵远松这话,心里有些埋怨,每一个月才四百文钱,这个价钱是确实有点低啊! 赵远松看了这些百姓,又说,“好了,我手下的文职军官会对你们进行编组,不想干的可以回去。” 这赵远松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赵远松手下有军队搬出来二三十张桌子,直接开始登记要做工百姓的年龄姓名,作为以后派发工钱之用。 同时,文职军官对他们进行了分组,开始给他们分配活干。 这些百姓接下来便发现了一个让他们极其惊奇的事情,赵远松说的招募他们做工,给他们派活干,竟然是帮助城里面百姓,对之前塌掉的房子重建。 同时,百姓们也被分出一部分,对城墙进行修补。 这一幕把所有的百姓都给震惊了。 干了半天的活之后,一些百姓聚集在一个土坡上喝着粥。 有一个壮汉有些惊奇,说,“咱们城外军营的那个大帅是真的好,还给我们工钱,让我们建自己的房子。” “其实他何必这样做直接,就直接给我们发钱,让我们各自修各自的房子不就好了吗?” 旁边一个老人听到他的这个话,有些不高兴。 从容貌上看,这两个人应该是父子。 那老爹直接一棒子敲在了中年壮汉的头上,中年壮汉捂着头,痛叫了一声,埋怨道,“爹,你这是干嘛?你为什么打我?” 那老汉大骂,“你这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我们各自修各自的房子,也不是不行。”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人家大帅用什么理由给你发银子?” “还有,有一些人家里死了人的,缺少劳力,你让他们怎么修自己的房子?” 那壮汉嘿嘿地傻笑了起来,这些东西其实他不是听不懂,就是想占点便宜,还懒,不想去帮忙修城墙,也不想帮别人家修房子。 老汉有些感慨,“大帅是个仁慈宽厚的人,其实他就算不给我们发银子,其实也不是一件不行的事情。” “难道他不给咱们发银子,咱们这个城墙就不修了吗?” “如果不修的话,米鲁的军队去而复返,那又应该怎么办?” “难道咱们的房子就不修了吗?一家老小都躺在土堆上吗?” 众人听到这个话,都是沉默了。 明知道老汉说的都是事实,原则上,赵远松根本就没必要多此一举,可是他还是这样做了。 老汉眼角有些湿润,“大帅肯定是知道咱们这些人经历了打仗,家里很多东西都损坏了。” “宅子是可以重新建起来的,但是家里被打坏的东西,那还得重新购置,那都是需要银子的。” “家里的盐粮食也都吃完了,也都需要重新购买,这些东西全部都是钱。” “但是咱们两三个月都没干过活了,坐食山空,谁受得了?” “虽然他们说,大帅已经帮我们请求了朝廷三年免征税,可是现在朝廷也是难得很,能不能同意那都不好说。” “就算朝廷真的是同意了,那也得等我们把今年下半年熬过去,等到粮食丰收再说。” “再说,现在谁还有钱买种子?” “种子不得也花钱买吗?” “何况,大帅直接给我们发银子,有诸多的不方便,所以才用了那么一着。” “一来,可以为那些这一次战争中死难了家人,没有能力从建房子的百姓解决了困难。” “二来,这也解决了大帅的困境,这笔银子就走了公账,将来真出了点什么事情,也能够说得明白。” 老者显然是读过书的,只是没考上秀才只是当了个童生,也是有见识的,如果没有见识也说不出这些话来,看东西也比较透彻。 要是赵远松在这里,甚至也会有几番赤井,这个老者几乎把他心里的所有想法都说了出来。 同时他又说到足够简单,让在场就算没有读过书的人,也听得懂他的话。 众人都有些感慨,没想到这里面竟然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有个农夫脸上绽放出了笑容,说道,“他大爹,你说的这些真有道理,大帅真是个仁慈宽厚的人呢!” “不知道大帅打完这场仗之后,会不会留在咱们贵州布政使司当官,要是他留下来当官,那就太好了。” 那老者听到这话也是苦笑,说道,“这个事情也是不可能了。” “我们朝廷已经给咱们派的王巡抚,听说也是一个好官。” “大帅那是东边的官,听说他要打完这场仗,就回东边做官了。” “只希望他这场仗打得顺利吧,他是个好人,希望他这一次能够顺利平定米鲁之乱,不要重蹈前人前面那些明朝军队主官覆辙。” 等到朝廷要等到过了不过十来天,朝廷也回来了一封飞鸽传书,说是赵远松帮普安州向朝廷请求减免三年税收入的事情,已经获得了朝廷的同意。 朝廷没有任何理由不同意这个事情,泉州的百姓这一次协助明军守城付出了很多,别说房子拆不拆了,光是人就死了不少。 所以赵远松向朝廷提出减免普安州三年的税收,同时协助朝廷军队守城。 而战死的百姓按朝廷军队战死士兵的规矩的进行抚恤。 就是赵远松不会出不了这个钱,但是规矩就是规矩对朝廷同意,而朝廷那边回来的飞鸽传书上面的内容也让众人都有点惊讶。 朝廷直接许诺普安州未来十年都不需要缴纳任何的税收,同时战死者也按明朝普通士兵的规矩进行抚恤,让赵远松主持这个事情。 众人深深的看了一眼,心里都有有点吃惊。 十年免税收,朝廷可从来没都没有搞过那么大的一个事情,说到底还是这赵远松的面子啊。 王通毕竟跟普安州的百姓共同奉献过,他知道赵远松竟然向朝廷要来了那么大的好处给泉州之后,心中也是感动。 他觉得以前还是有些小看了赵远松。 他出来对着赵远松一拱手,有些感动的说道:“我替普安州的百姓们,感谢大帅的恩典。” “如果不是大帅,恐怕朝廷也不会答应这个事情,起码不会答应的那么痛快。” “大帅,你是个光明磊落,坦坦荡荡的君子,请受一拜。” 说着他深深地下班,王通毕竟也是个六十岁的老人了,在这个时代六十岁也可以说是很老了。 赵远松连忙走了几步扶住了他,不让他下拜,说道:“这都是朝廷的恩典,我也不过是从中传了句话而已。” 其实他王通说赵远松光明磊落,并不仅仅是因为赵远松替朝廷给普安州要到免税的好处。 更是因为赵远松并没有因为之前他们误会了赵远松,跟赵远松起了龌龊而暗中报复对付那些跟王通一起共同奋战的普安州百姓。 这足以证明赵远松也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所以王通才有这么一个说法。 第两百二十三章 第213章 可是王通说完这话之后,赵远松将他扶了起来,看周围的人说道,“其实这个事情并非如此,诸位是误会了。” 众人都看向赵远松,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远松脸上露出了几分苦笑,说道:“朝廷上的诸公,之所以免了普安州十年的税收,我估计原因有两个。” “第一个确实是普安州的百姓们,在这一场战争之中,遭遇了极大的损失。” “同时,他们为我们大明军队守住了普安州,也付出了很多的努力,这是谁也没有办法否认的。” 众人都点了点头,事情确实是那么个事情。 赵远松又说道,“当然了,第二个原因,那就是千金市马骨,我这样说,诸位明白了吗?” 王轼这样的人瞬间就已经明白了赵远松的意思,心中有些感慨。 朝廷上的诸公还是很有想法的,但是有些将领却不太明白。 赵远松轻笑了一下,说道,“你们想,我们进入到贵州布政使司平叛,有一些城池百姓是不欢迎的,有一些城池百姓却很拥护我们。” “这里面主要是看我们明朝人的多少,普安州则是个标杆。” “在普安州的支持之下,我们守了两三个月的普安州,普安州虽然没有陷落,但自身遭遇了极大的伤亡。” “那么我们朝廷就拿出了极大的诚意,让他们十年都不用交税赋,可以安居乐业。” “这就告诉别的城池,跟我们大明混,那就是有好处的,并且好处很大。” “十年不交税,你们想想这是多大的好处。 “这一点点税,对于我们大明来说,无足轻重,起码普安州本身也交不了多少税。” “但是有了这么一个标杆在,以后为我大明朝统治西南,则会带来极大的好处。” “你想想,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情,伱是帮米鲁的军队,还是帮朝廷的军队?他们帮米鲁军队,被朝廷打败了,还要被治罪,帮朝廷的军队一旦战胜了,就有莫大的好处。” 众人心中这才了然,都有这个感慨。 朝廷这种做法,看似损失了一点利益,但事实上,可以说是非常明智的,这确实就是千金市马骨。 不过有一点,赵远松说他这件事情里面,没出什么力,他在朝廷之中,也没有什么影响力,那他们是一点都不相信的。 赵远松看了看他们的表情,心里大概也猜得出他们在想什么。 他也没有计较,只是看着周围将领,说道:“好了,这场仗打的差不多了,过两天我们新的一批粮食也该送过来了,我们就该继续向米鲁的老巢进军了。” “你们应该也休息的差不多,也该收收心了。” “如果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两天之后,我们继续行军。” “这一次,我们要毕其功于一役,彻底了断米鲁的势力。” 众将听到这话,也很是激动,这话确实很对他们的胃口。 他们已经坚信,这一场战争,他们十有八九是能够打赢的。 可是就在他们的军队准备着再次出击的时候,有二十多个人终于来到了普安州的城外。 这二十多个人,一看就知道是当地的土人,看了他们身上的衣服,穿的还相当不错。 况漠看着普安州这如火如荼的建房子,修补城墙,心中感概,这普安州可能他们是没有办法攻下来了。 他们天王如果知道这个事情,恐怕也得很难受了。 他心里甚至有点想着,大明朝廷看来在普安州还是比较得民心的,这对于他们来说,绝对不是一件特别好的事情。 既然朝廷能得到民心,就是说他们是没有办法稳定西南。 就算这些明朝军队被打败了,那又怎么样,朝廷会不会再派另外一支军队? 如果朝廷再派另外一支军队,他们又应该怎么办,他们还能够坚持下去吗? 他自己都想不明白这里面的事情了。 他叹了口气,也不愿意再想太多了,现在都来到这里了,那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其实他们来到普安州附近的时候,就已经被盯上了。 有岗哨看到况漠一行人,向着明军的军营走过去的时候,有一队兵马快速地从军营里冲了出来,把况漠这伙人围了起来。 领头的百户走出来,对着况漠大声喊:“前面的停下来,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军营重地,不可以闲逛,赶紧退去吧。” 况漠听到这句话,学着汉人的样子,对着对面的百户一拱手,说道:“对面这位官爷,我是我们天王派过来的。” “我们来到这里,是想跟你们明军的主将谈判,我们希望两家可以重归于好。” 那百户听到这话,皱着皱眉,大声的说道:“什么天王,我没听说过,我只听说过我们陛下,我也没听说过我们陛下封个什么天王。” 况漠听到这话,心里恼怒。 他看着对面那副百户的表情,看到对方嘴角若有若无的笑容,哪里不知道,这是对面故意在讽刺他。 他知道现在轮不到他发脾气,说道:“是我说错了,是我们的首领派我们来这里,想要跟你们主将聊一聊。” “我们希望两家重归于好,这场战争打了已经足够久了,百姓们已经足够吃苦了。” “如果我们再打下去的话,肯定会民不聊生,这不是我们想要见到的。” “所以我们希望这场战争结束,还请百户帮我们通报一声。” 那百户听到这话,冷哼了一声,说道:“好吧,你们就在外面等着,我进去给你们通报一声。” “不过。话说回来了,我们大帅到底见不见你,那得看我们大帅的,他愿意见你,那你就能进来,要是他老人家不愿意见你,就乖乖的给我滚。” 况漠更加恼怒了,但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叹了口气说道:“有劳了。”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金子,就想给百户塞过去,可是他在抬起头来的时候,那百户早已经离开了。 他掂着手上的金子,一时半会之间,竟然愣住了。 他记得他上一次跟军队谈判,同样是朝廷的军队,可做法跟这一支朝廷的军队,可是有点不太一样了。 上一次他一掏起金子来,那些明朝人的小军官,不知道多高兴。 现在对方不但讽刺他们,连他们都掏口袋了,都不屑一顾。 那百户把事情禀报给了自己的千户,千户买把这个事情并报给了赵远松,赵远松把手下将领们召集了过来。 赵远松看那百户,说道:“对面米鲁派过来的人,有没有说他们来这里,找我们是有什么样的打算?” 百户听到这话,连忙向赵远松拱手,说,“回禀大帅的话,那厮说他们来到这里,是希望跟我们重归于好。” “还说了一番仁义道德的话,我听不懂,也不想听,就进来了。” 众人看着百户嘴角都露出了几分笑容,这厮说什么听不懂,但是明显就是故意的,竟然这样的话都敢说出来。 不过,赵远松倒是没有生气,他觉得面前这个百户讲的,还是比较有道理的。 旁边的白鹤高走了出来,对赵远松一拱手,说道:“恭喜大帅,看来那米鲁是撑不住了,才派人来这里找我们投降。” “我们平定米鲁的时间不远了,说不好我们可以兵不血刃,就把米鲁给拿下来了。” 白鹤高说这话的时候,周围将领们的表情显然都不太好看。 他们也不知道白鹤高什么脑回路,那米鲁被轻易的平定,对他们又有什么用,还不如被他们武力平定。 这样他们才有足够的功劳,才有足够的赏银拿。 他们巴不得对方不投降,让他们多杀伤一些米鲁手下的军队,多拿一些赏银回去,当官的也能够升官。 白鹤高看他说的那些话,让周围这些同僚表情都有点不太好看了,他也不愿意再继续说下去,连忙退了回去。 赵远松看一下白鹤高点了点头,又看向周围将领说道:“想来大家意见都是一样的,虽然米鲁派人过来投降了,这也确实是个好事情。” “老实跟你们说吧,我觉得米鲁根本就一点诚意都没有,不信待会你们可以看一看。” 周围将领听到这话,又高兴了起来,对于他们来说,对方没有诚意就更好,他们还巴不得对方没有诚意了。 说完,赵远松便看向面前的百户,说道,“你把要跟我们商议的况漠叫进来,是叫况漠吧?把他带进来,我要亲自见他。” 那百户听到这话,连忙把况漠叫了进来。 况漠听说赵远松愿意见他,心里也是非常高兴的。 对于他来说,赵远松愿意见他,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如果见不到赵远松的话,说的再好听,那也没什么屁用。 就是况漠往军营里面走的时候,也有点惊讶,这些明朝军队看起来很精悍,跟他们以前见过的明朝军队,抱有点不太一样。 这些军队行走的时候,三人成排,五人成列了,士兵们把军营的地面平整的很好,地上连块碎石头都没有看到。 他叹了口气,这支军队仿佛更加精锐。 他很惊讶的发现,这一只明朝的军队士兵们脸上,都露出彪悍之气。 他看到很多人脸上手上都有刀疤,光是看他们的这表情,再看他们身上这些伤疤,就知道这些明朝军队全部都是百战精锐。 他叹了口气,这支军队是百战精锐,那也正常,如果不然的话,他们那两万多军队是谁给灭的呢? 他心里感觉到有些压抑,更是明白,如果这一次他谈判没有任何的进展的话,他们可能就真的要完了。 他不相信天王能够带人,把面前实力那么强大的军队,简单地平定了。 无论他自己怎么想,这都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 百户看到了他惊讶的表情,心中也是暗爽,这些土鳖估计也没看过那么精锐的军队,刚好给他点颜色。 他在赵远松的帐篷外面,对着赵远松的帐篷里面大喊一声,“回大帅,况漠带来了。” 况漠莫名的有些激动,这一次就可以看到,能将他们击败的明朝将领,到底是什么模样了? 帐篷里面传出来一句声音说道,“把他带进来吧!” 况漠原本已经露出了笑容,这个时候反倒愣住了,这个声音听起来好年轻的样子。 那大帅是听说很年轻,但是他有点不太相信,如今看到他,只觉得难道真的年轻到这种程度吗? 他走进来,发现帐篷里面站了不少人,在场的除了穿文官官服的明朝官员之外,还有一些穿着武官官服的。 还有坐在上首的两个人。 左边的那个人十分的年轻,并且看上去还带有几分君子之气。 那年轻高宫身上也穿着一套………嗯,他愣了一下,对方穿的不是一件普通的明朝官服,那好像是传说中的飞鱼服。 对面这个人可能来历相当不凡的,要不然,就是立下过什么大型的功劳,要不然的话,这种专门用来被陛下赏赐给大臣的衣服,怎么穿在他的身上。 他听说这厮来这边打仗之前,一直在东南边跟海盗与倭寇交战,想不到这厮竟然在山地打仗,竟也那么有才华。 他又转过头来,看向那年轻官员旁边坐的那个人,年龄倒是有些大,看着他的容貌和姿态,他马上就知道对面这个人是谁了。 这应该就是那新来的贵州巡抚。 他摇了摇头,这个事情跟这贵州巡抚的关系不大。 他听说现在军事指挥权,就在旁边的这个年轻官员身上。 他对着赵远松一拱手,说道,“这位可否就是明军大帅赵公。” “我们天王听说了你的威名,把我派到这里来,是想见一见大帅的。” “我们两支军队交战了许久时间,算起来已经快要到五年了。” “这场战争再继续下去,不知道有多少百姓,会因为这个事情而死掉,这个是不对的,我们天王不愿意再走这样的道路,” 赵远松摆了摆手,现在非常嫌弃地面前况漠,说道,“什么天王,他米鲁不就是个区区的土司,她还敢自称天王了。” “你废话不要说太多,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在这里喷口水,你们的土司派你们过来这里是干什么?你直接说就是了。” 这把况漠气的够呛,只能压抑心中的愤怒我,看着对面那年轻又唇红齿白的脸庞,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我们天……我们首领派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恢复和平,他愿意向朝廷投降,从此之后不敢再背叛大明。” 第两百二十四章 米鲁的土特产 第214章 米鲁的土特产 赵远松看着面前的况漠,“说得简单一点,就是你们的首领,打算向我们明朝军队投降,这个事情是也不是?” 况漠听到这话,心里明白就是人家说的这样,但是听起来有点不爽。 如今他总得把这个气势拿起来,说道,“并非如此。” “我们首领是不忍心再看到百姓们有所伤亡了,所以派我来这里跟你们谈判。” “我们的要求非常简单,就是我们天王现在占据的地方,那就是我们天王现在的地方了。” “除此之外,我们不会有任何的扩展,也不会再骚扰你们的百姓,但是伱们也不能够再拿军队来打我们。” 其实,况漠现在说这个话,跟米鲁叫他来这里办的事情,有点不太一样。 可他就是故意要这样做的,如果一开始太直接说要投降,还是说无条件投降,让对面的赵远松直接带军队过去米鲁的巢穴,恐怕对面这些人全部都会有准备,都会怀疑他们的动机。 这样一来,这个事情可就黄了,所以他一开始就要装出一副不屈的样子。 果然听到他这话之后,对面的那些明朝官员和将领脸上都露出了几分愤怒。 白鹤高走出来,指着面前的况漠,大声骂道,“你们首领什么样的筹码,就敢这样跟我们说话?” “你们杀了我们那么多人,我们死了那么多官员与将领,这些损失怎么说?” “你们首领要是懂事的,就应该过来纳头便拜。跟我们回朝廷,看朝廷你们到底是如何处置。” “现在还想根据我们搞什么实控线,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我劝你想都不要想。” 况漠听到这话,反倒高高的把头昂了起来,说道,“我们凭什么?” “我们凭的就是自己的战功赫赫,你们明朝军队已经来了好多次了,怎么样?还不是被我们杀得全军覆没。” “现在你们是稍微占了点便宜,那是我们不知道你们带了大炮,但这一次我们既然知道了,那我们就有防备。” “你们看西南多山,你们运送火炮相当不容易,我们是天王控制的地方,都是百姓们支持的地方。” “他们随时会进攻你们的后勤补给,到时候你们这些人又如何自持?” “要是再搞一次全军覆没,别说你们自己了,就连你们的家人恐怕都保不住,会被你们朝廷追究你们战败的责任。” 将领们听到最后,便吵吵闹闹起来,这简直是让他们不能忍。 本来他们就不想要跟米鲁和谈,他们觉得凭借着他们现在手上的力量,打到米鲁的老巢去,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现在米鲁派人来跟他谈判,原本以为他们会服个软,谁知道他竟然会嚣张到这种程度。 那王轼也忍不住了,站了起来说道,“你们别可别扯什么天王了,刚才已经说过了,你们首领就是一个区区的土司。” “你们能来这里,证明你们心里也是虚的,他除了无条件投降之外,没有别的出路。” “你既然觉得跟我们谈不下去,也没必要跟我们谈,那又何必来到这里,现在你就可以滚蛋了。”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我们跟你们那所谓的首领可不是一般人,现在给你一条活路,赶紧滚。” “我们刀上见真章就是了。” 王轼这话说了出来的,周围的官员却不赞同,大声喊道,“这狗东西来到这里,那就来羞辱我们的,不能放他回去,把他给砍了,让他的人把他头带回去就行了。” 赵远松眼睛眯了一眯,察觉到这里面的情况,有点不对。 米鲁现在可不仅仅是一点点危机,朝廷军那是占了很大上风的。 这厮来到这里的这个表现,反倒让他心里有点猜测。 赵远松一抬手,周围的文官和将领都不说话了。 赵远松看着面前的况漠,说道,“好了,既然你们说你们天王那么有信心,那你们就回去就行了,王巡抚说得对。” “没有在战场上拿到的东西,在谈判中也是很难拿到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看看最后谁能够活下来吧,赢者通吃,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我大明军队纵横四海,没有打不赢的仗。” 周围的文官和将领听到赵远松这话,都喝彩了起来。 这个时候,况漠眼睛里的寒光一闪,才装出一副犹豫的样子。 旁边的孟狗儿站了出来,对着况漠嘲笑道,“怎么着?不是说了刀剑下见真章吗?不是说看谁打赢谁吗?怎么现在又装出一副怂到不行的样子?莫非你们是真的不行?” “赶紧滚,别在这里污着大爷们的眼睛!” 况漠这个时候仿佛深入陷入到了天人交战,深深地对赵远松一拱手,说道,“其实我们天王啊,……不……是我们首领,也说过这个事情并非没有余地。” “我们终究是大明的臣子,虽然这个事情商议不下去,但是我们还是希望可以继续商议。” “我们天王愿意投降!” 周围的将领和官员们脸上露出了调侃的笑容,原来这才是这个孙子的底线。 或许他想在谈判上能占一点便宜,那既然最好,赚不到才又说要投降了,这厮有点狡猾。 赵远松倒是摇了摇头,心里的怀疑估计更加坚定了。 他说道,“那米鲁的意思就是愿意无条件投降了。” 况漠好像下了很大决心,说道,没错,我们愿意投降,但我们首领没有别的要求,只需要保住她和她家人的性命就可以了,她愿意回去当一个小小的土司。” 赵远松一摆手,说道,“她能不能回去当一个小小的土司,这个决定不在我这里,而在朝廷的手里,既然你们首领愿意投降,那就叫她带人过来向我们投降就是。” “你放心,她要是愿意过来投降的话,我可以给她一条活路,至于之后怎么惩处他她,那得看朝廷的。” 况漠坚定地摇了摇头说,“大帅,这个事情可是做不得。” 那边的孟狗儿显得有些愤怒,大喊一声,“你讲的这可不就是屁话,既然你们首领愿意向我们大帅投降,那么就应该她自己过来跟我们投降。” “现在我们大帅许诺,只要她愿意投降的话,我们不伤害她的性命,她有什么好犹豫的?” “莫非你们这个投降是假的不成,是故意要引我们入局,然后趁我们过去接受投降没有防备,之后你再来偷袭我们?” “你们首领之前可是做过这样事情的,你以为我们傻啊?” 况漠听了这句话,顿时感觉到头疼得不行。 他就感觉事情风险是很大的,现在果然被人家猜出了他们的想法。 但是他脸上平静无波,什么表情都没有露出来,对着赵远松就是一拱手,说道,“大帅,这个事情并非是我们首领不愿意,我们首领是真心想要向你们投降的。” “只是你也知道,我们现在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情况……” 赵远松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况漠听到这话,显然能噎住了,但是他看到赵远松的脸上带有几分调侃。 周围的文官和将领更是觉得痛快,刚才这况漠那么嚣张的表现,让他们看得牙根子都痒了。 现在他们看到对方这副低三下四的样子,像是大夏天一样让他们吃了个冰镇酸梅汤那样痛快。 况漠叹了口气,想要得到点什么,总要失去点什么。 他对赵远松说道,“我们以前天王也是只管一个寨子,那倒没什么,她一个人就说了算,但现在她手下是很多头人很多首领一直联合起来的,共同推举她成为盟主。” “就这种情况,她做的任何决定都是艰难的,现在她手下那些人里面,有一些将领一心要征服整个西南,但是这不是我们首领的想法。” “我们首领劝了他们很多次,说我们终究是明朝的臣子,但是那些人根本就听不过去,所以我们首领被迫无奈,只能跟朝廷为敌。” “其实,我们首领对朝廷还是忠心耿耿的。” 这些话他说出来,对面这些人没有一个人是相信的,都是冷哼了几声。 赵远松抬头看他,问道,“然后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况漠心里恼怒,这赵远松也不像是那么蠢的人,可偏偏这样子说,搞到他很尴尬。 他只能说道,“我们首领不能够完全掌控这些头人的势力,如果她一提出要向朝廷投降,那忠于她的人自然是支持她的。” “但是那些有野心的头人和首领,只怕不会服气,到时候就会掀起一阵内乱。” “如果我们首领在这样一场斗争中赢下来,那对于朝廷来说,是绝对一个很大的好处。” “可以让那些对朝廷没有半分忠心的人去死,这样对朝廷以后管理西南,是有极大的好处的。” “那要是我们首领输了呢,那这个事情可就完了。” “剩下的那些头人可是更加好斗,对朝廷更加叛逆,之后肯定会跟朝廷开战。” 赵远松的眼睛眯了起来,况漠心中一颤,他看着赵远松眼神之中的寒光。 他又连忙说道,“当然了,我知道朝廷是肯定有能力将他们平定的。” “毕竟现在整个大联盟都打不过朝廷军队,凭借的那些头人的兵马,自然也没办法跟朝廷的军队作战。” “可西南的百姓也都是百姓,很多百姓都希望能够安居乐业,都希望自己能够过上好日子,现在他们陷入到战乱之中,很多人都要卖儿卖女,很多人的粮食都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再这样的打仗,接下来秋天的收成,可能也就保不住了,不知道多少人会被饿死。” “我们请求大帅能够看在百姓的份上。,帮一帮我们,就算不是帮我们,那也是为了百姓。” “西南的百姓都会念着大帅的恩惠,朝廷的恩德也会撒上四方。” “只要我西南百姓人人都会感念朝廷的恩德,永生永世绝对不会再背叛了。” 这话说出来,在场的将领们感觉还不多,这一场的文官们快要高潮了。 听听。 这是什么话! 大明军队里也带着大明的恩德,仁德撒向四方,土人们无不归附,这是如何的盛世景象? 这些官员都看向赵远松的眼神之中,就带上了几分祈求。 答应他! 答应他! 官员们眼神里面的意思。赵远松是看得懂的,但是赵远松对于面前这个况漠的说法,那是半点都不相信。 他看着面前的况漠,说道,“你说的这些,也不完全没有道理。” “我们大明向来是以仁德治天下,无人胆敢不威服,要不然也不会能统治那么远大的疆域。” 况漠心中痛快不已,心想,这厮果然还是上钩了。 他就知道这大明的文官和将领就好这个调调,他听说面前这个赵远松也是个文官出身的,就喜欢讲这种情怀。 这一次他们天王看得还真准,天王说过,相同的计策还会让这些明朝的官员上钩,如今看来,果然如此啊! 面临这个赵远松,除了打仗比之前明朝派来的贵州巡抚强一点,其他的有任何区别吗? 他都快要喝彩起来,但是还是要压抑着自己的快意,把自己的想法隐藏起来。 “所以我们首领实在是没有办法来到这里,向朝廷军队请降,我们希望朝廷军队能够去到我们首领的寨子。” “到时候有朝廷的军队和我们首领的军队里应外合,很快就可以将那些叛逆分子全部抓获,或者将他们的势力连根拔起。” “到时候,西南边就只剩下对朝廷忠心耿耿的土司了,朝廷完全掌握西南,将成为了定局。” “诸位肯定会得到朝廷与陛下的嘉奖,诸位也肯定会得到天下百姓的敬仰,也会得到西南百姓们的感恩。” 这一句句话就像一把把的重锤,锤在了在场文官的心头上,赵远松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舒爽,看着仿佛是马上就要高潮了。 “你说的话可是真的?你敢发誓?” 况漠听说发誓,也是有点抗拒的,但是想想米鲁承诺他的头人位置,又承诺给他一个寨子,当场也是狠下心来。 他大喊一声,“大帅,我发誓,我说的句句都是真话,如果我胆敢说假话,让我天打雷劈,万刀之下被剁成肉泥。” 看到他发这个誓那么狠,周围的文武官员更加相信了。 赵远松也是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几分赞赏,“你说的这些,我倒是能够相信,现在看来你们首领,还真是打算向我们投降啊!” “我也理解你们首领的无奈,她毕竟是一个妇道人家,就凭她想要掌控那么大一个联盟,那肯定是很难的。” “她手下有些好战分子在,那也是情理之中,既然如此,那我们答应了。” “我们会带军队往你们首领的老巢进发,一旦去到你们首领的老巢,我就按照你们计划说的做。” “如果事后查清,她真的是被迫无奈,对我大明真的是忠心的,我相信她不止性命能保住,她的土司之位也肯定是能够保住的。” 况漠听到这话更是欢喜,说道,“我们这次来的时候,还给大帅和诸位将军上官,带了点土特产,现在就在寨子外面,不知道大帅能否让人带进来?” 赵远松一摆手,说,“那就带进来看看是什么土特产。” 他们一共带来了六口大箱子,那箱子不能直接带进来,事先要通过检查,但是检查的军官打开箱子,看着箱子里面的所谓土特产之后,眼睛都慢慢的亮了起来。 千户也算是个中层军官了,也是吃过见过的。 他知道赵远松做事向来公平,在六个箱子里面的土特产,他应该也能够分到一点。 他带着人把那六口箱子带进帐篷里面。 在赵远松示意之下,他打开六个大箱子,整个帐篷里面,仿佛马上就金光灿灿的,里面都是一些金银财宝,堆了六个箱子。 赵远松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些金银财宝,隐约的还能看到某一些珠宝上面,带有一些黑褐色的污渍,还隐隐约约的有一丝丝臭味传出来。 周围的文武官员看到那六箱土特产之后,眼睛也都亮了。 赵远松倒是冷笑了一声,这一些金键珠宝,恐怕也是老演员了,不知道怎么样抢过来的,这里面肯定渗有不少的血。 看到周围的人都露出了痴迷的表情,况漠心中更是痛快,屁朝廷的官员,什么大帅,什么道德君子,还不是眼睛里面只有金银财宝的龌龊货色。 不过,他还是很好地把自己的表情隐藏起来,对上面的赵远松一拱手,说得很大声。 “现在我们的土特产已经送到了,双方事情也已经商定了,那我就不在这里久留了。” “我还是要先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们首领。” “就等着朝廷的军队一到,我们首领和一些忠于朝廷的土司,就能够重新回到朝廷的怀抱当中。” 听到这话,赵远松愣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说,“不妥当!” 第两百二十五章 准备迎接偷袭 第215章 准备迎接偷袭 况漠听到最后,倒是更不舒服了,连忙问道,“大帅,这个事情还有什么不妥当?” 众人也都看向赵远松,不明白赵远松为什么突然又阻止了面前的况漠回去。 可是他们还是没有多说话,他们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听赵远松的准没错。 赵远松说道,“我们现在也缺个向导。” “如果你要告诉你们首领好消息,让你们熟悉的人回去就行了,伱就留下来给我们当向导吧,我们还懒得找向导了。” “你留下来,我们才能够安心,到时候要有点什么事情,先把你这些狗东给吸给宰了。” 况漠听到这话之后,显然是脸色大变。 他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出现这个变化,他自然是不希望留在这里的。 因为米鲁来进攻偷袭明军毫无准备的军队,是已经注定了的事情。 到时候一出点什么事情,赵远松别的做不到,但是直接给他一刀还是做得到的,这里面的凶险可想而知。 他连忙对着赵远松一拱手,说道,“大帅,这个事情可不能够这样干啊,毕竟我回去跟天王说得清楚一些。” “只怕下面那些人蠢笨,很多事情说不到重点,如果因为这个耽误了正事,那可就是了不得了。” 赵远松摆了摆手,说道,“这就是你唯一的选择,你可以回去,但是我们会把这个事情当做没有发生过。” “当然,你的土特产嘛,那是肯定要留下来的,米鲁照样要死。” “我不管她是不是对朝廷有几分感念,也不管她手下的人有什么区别,反正到最后全部都要死。” “我们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手软,我们还会认为你们就是要故意瓦解我们的防备心,在我们行进的路程中不想要偷袭我。” “毕竟你们连个人质都拿不出来,想要让我们相信你们,恐怕也是很难的。” 况漠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虽然他确实是这样想的,但是他这些打算直接被人家说了出来,还是让他觉得非常的痛苦。 他明白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了,面前的赵远松也是一副吃定了他的样子。 他犹豫了一下,本来想直接回去的,起码这样能保住他的性命,但是问题就在于,他回去之后,他的后代怎么办?后代的荣华富贵那不就没有了吗? 他本来只是一个商贩,现在他们有一个成为土司的机会。 他的儿子孙子世世代代都能够当土司,都能够当人上人。 他们管理的寨子都要听他们的,供他们吃喝,任由他们边打骂。 这样像神仙一样的日子,也是他心心念念的,就算他自己没有办法享受到这一切,那他也要让自己的后人享受到。 米鲁还是很讲信用的,如果米鲁对手下人都不讲信用,也没有办法发展到今天这种程度, 所以他猜测,他是死了之后,很有可能米鲁还是会把答应给他的东西,照样给他的后人。 他再想想,留在这里也不一定死,到时候打仗的时候肯定乱糟糟的,他想趁乱逃掉,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既然如此,他就对赵远松一拱手,说道,“我们首领对朝廷是忠心的,我愿意留在这里当这人质,那就让我手下的人回去,跟首领联系就是了。” 赵远松大笑,鼓鼓掌,说,“好,那你就留下了,让你们手下人回去!” 况漠退下去之后,周围的文武官员都看向了赵远松。 赵远松看了周围的文武官员们,问道,“这个事情,你们怎么看?” 周围的很多文武官员听到这话,脸上都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刚才赵远松不是已经把这个事情全部给定下来了吗? 为什么这个时候还问他们怎么看? 他们觉得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啊! 只有旁边的孙铭走了出来,对着赵远松一拱手,说道,“大帅,我觉得这个事情还是不靠谱。” “那米鲁是如何的狼子野心,这个绝对是做不了假的。” “她要真没有这个野心,也不用自称什么天王,还把自己寨子称为承天寨。” “这样狗东西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包括我们之前剿灭他们两万多军队的时候,我们抓到一些俘虏,都说他们原本就是不太服气米鲁,所以才被派来打这一场消耗战的。” “那就证明米鲁对于军队是有极强掌控力的,而那些对她真正不服的将领,恐怕也已经被她弄死了。” “既然这样,那末将觉得况漠刚才说那些话,就是完全不可信,我们绝对不能够没有丝毫的防备,直接就向她们的寨子进军。” “这样的话,我们可能会面临极大的风险。” 刚才那些将领和文官,都感觉战争仿佛已经结束了,看着那几箱金银财宝的时候,眼睛都是放光的。 此时,他们听孙铭说完了这一大段话之后,他们心里才突然醒,好像这个情况跟他们想的有点不太一样。 旁边有个文官站了出来,看着赵远松说道,“大帅,这个事情应该也不太可能吧!” “那米鲁对我们采取过这条计策,已经用了两三次了,之前我们明朝军队的将领。就是这样中招的,我们不可能再走上他们的老路吧!” “何况我们现在火炮那么厉害,上一次战争之中,肯定有些人跑回去米鲁那里,也肯定会向她说明我们军队的强大,” “她肯定会感到有所畏惧,因此向我们投降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 赵远松看了看他,摇了摇头说道,“行军打仗不能只靠猜测。” “尤其是这种过于乐观的猜测,或许前几次的那些将领,也是这样猜测的。” “上一次的监军杨友,也是认为米鲁根本就不可能铁了心对抗朝廷,但是后来怎么样?” 那文官低下了头,显然有点羞愧。 赵远松继续说道,““米鲁被利用了他,最后明军盘江大营全局覆没,这样悲惨的下场,难道我们还要重蹈覆辙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的后果?” “你们有可能会被杀死,你们的家人有可能会被连累。” “我们有一条更稳妥的路子,那为什么我们自己偏偏要找死呢?” 众人听到这句话,都沉默了起来。 此时他们才悔悟,他们看着赵远松,明白赵远松到此时此刻都还是清醒的。 确实,刚才那个况漠罗列出种种好处,看起来很美好,但实际上,他们除了面前这几箱财宝之外,他们得到了什么? 甚至如果他们一旦被打败了,不但面前这些金银财宝保不住,他们的命也都会留下来。 赵远松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你们心里也已经有了判断,那况漠过来,肯定是想引我们入局的。” “如果诸位不相信大可往后看,但是你们相不相信不要紧,我们现在的对策,还是认为这就是一个陷阱。” “军队两天之后正常进发,告诉所有的军队,以营为单位,只要我们一旦遇到了进攻,不需要请示,不需要结阵,直接在第一时间发动发击。” “另外,军队行军时,必须身上穿戴整齐铠甲。” “还有,行军过程中,把装在炮弹的木箱子,该撬开的撬开,要保证如果我们遇到进攻,第一时间我们就要把火炮塞进炮镗里面进行发射。” “这场战争关系到我们所有人的命运,这如果让我发现有任何人有所懈怠,我绝对会要了他的脑袋。” “我说的话,你们听清楚了没有?” 在场的将领们听到这话,大喊一声,“得令!” 虽然现在天气还很热,身上穿着铠甲行军,但是问题其实并不大。 赵远松手下军队全部都是藤甲,藤甲虽然会让人热一点,但是绝对不会让人太热,这个透气性相对而言,要比皮甲要好太多。 同时,藤甲也不太会因为被阳光直射,导致大规模的发烫,但是如果是金属的铠甲的话,这个铠甲就根本是没办法穿了。 而那一点点的热,士兵们是能够忍受的,同时赵远松的军队行军,主要是采取马车驴车机动,每一个驴车上坐着五个士兵,两个驴车就可以运载十名士兵了。 这种情况下。士兵们的体力消耗会减少。 当然了,这也会大大的增加开支,但是赵远松根本就不介意那点开支。 况漠没有办法回去,只能够派了自己手下回去。 他在米鲁的面前一拜,说道,“天王,明朝军队已经中招了,他们马上就会来到这里,想要接纳你的投降。” 将领们听到这个话,大为兴奋。 周围的将领都没有想到,米鲁竟然又搞了这么一招。 有的人原来都还在思考着要不要跑路,可是没想到,米鲁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仿佛逆转了他们的劣势,想出了的办法。 他们看着米鲁的时候,眼神之中都带有几分畏惧。 这娘们可还真是有点脑子。 米鲁没有放松,看着面前的况漠亲信,说道,“为什么况漠没有回来?” “去到他那边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全部都讲来,一字一句不要有任何的差错。” 亲信听到这个话,连忙把他们去到了赵远松的军营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全部说了一遍。 听完他的话之后,在场的人都陷入到了沉思,旁边的将领隆洋站了出来,对着米鲁一拱手,说道,“天王,现在这个事情,怎么看着感觉有些怪异啊?” “您说他们为什么要把况漠留下来,是不是他们发现了什么不好的苗头,所以才这样做?” 不怪隆洋这样想,实在是这条计策他们已经用过两三次了,现在还要用这样的计策,他们心里肯定是有点不太安稳的。 米鲁考虑了一下,自信地摆了摆手,说道,“明朝人就是个蠢货,一跟他们讲点什么仁德,讲点名声,讲点什么爱护百姓,他们马上就会变得驴一样,没有丝毫的脑子。” 成璜忽悠米鲁显然忽悠得很顺利。 “他们之所以留下况漠,也并不是因为他们不相信况漠说的话,正是因为他们相信况漠说的话,所以才故意把况漠留下来。” 众人听到这话,感觉不能够理解了 米鲁这个时候已经有了几份自信,说道,“其实你们想想,如果他不相信况漠的话,他们又何必把况漠留下来,他直接把况漠砍了,把人赶回来就是了。” “甚至他们也可以将计就计,说是相信了况漠他们的说法,然后让况漠回来联系我们,他们再想办法击败我们。” “但是他都没有采用这些办法,他们直接把况漠留了下来。” “正是因为他们的做法不太正常,所以才显得正常。” 头人们纷纷竖起的大拇指,认为就是这么个道理。 在场有将领大声喊道,“想不到明朝的将领还是那么蠢。” “他们有那么好的兵器,那么好的战刀,那么好的铠甲,再留在他们这些人身上,那真是太浪费了。” “那么好的东西应该都给我们,我们就可以招兵买马,可以征讨天下,说不好以后整个天下,都被我们攻下来。” “到时候天王你就成了皇帝,我们这些人都成了将军,成了大臣,吃香的喝辣的。” 米鲁嘴角也是露出了几分冷笑,之前他们打败了盘江大营的明军,几乎将他们全灭了,确实获得了很多东西,什么铠甲什么战刀。 尤其是那些铠甲,他们不知道耗时多少年,都造成不出那么多,现在却全部都成了他们手里的东西了。 “明朝人这一次的火炮,听说比以前明朝人的火炮要厉害太多了。” “这些火炮估计是明朝人最新的火炮了,如果这些火炮都落到了我们手里,那么我们征讨天下恐怕就稳了。” 在场的人都露出了几分兴奋,他们已经明白了米鲁的想法,无非就是派一支军队,对快速行军中的明军发动偷袭。 明军行军的时候,队伍肯定是拖得很长的,遇到他们的突然袭击,他们的火炮与他们的铠甲肯定都发挥不出作用。 毕竟军队行军的时候不太可能是穿着铠甲的,而近战,这些正是他们的优势。 他们这边有心算无心,他们穿着铠甲,而对面明军那边没有穿着铠甲,那他们砍明朝军队,那不跟砍刀切菜一样。 只要能够把明朝军队冲成几段,双方的人员出现混杂之后,对方的火炮就算准备好了,也根本就没有办法开炮。 那样的话,这场战争他们就算彻底的赢了。 在场的将领纷纷请战,都冲出来,表示自己要去当偷袭对方的军队主官。 大家心里都想得明白,明朝人有那么多的好东西,如果谁去偷袭了对方的军队,好东西肯定是由他们先选的。 别的不说,当他们去到之后,就直接把自己身上的兵器一扔,直接换过了明朝军队的装备。 他们听说明军的火器很厉害,直接把它给换了,难道回来之后,米鲁还有办法让他们交出来嘛? 这仿佛也是不太可能的,逼急了,兔子还会咬人。 同时,有头人心里想的是,那些明朝人的新火炮那么厉害,如果是让他们得到了,那这个事情会变得怎么样? 那米鲁还可以掌控他们吗? 他们是不是可以调转炮口,直接把米鲁给灭了。 到时候坐在上面那个椅子的人,就不该是米鲁,而是他们了。 有想法的头人低下了头,掩盖住了眼神流露出的野心。 米鲁冷哼了一声,在场有些人对她还是不够忠心的,这个事情他又何尝不知道。 只是这些人,她暂时还得利用上,所以她也没有管太多,但是她是不可能让这些跟她不是一条心,或者有可能不是一条心的人,去偷袭明朝的军队的。 他看见了刚才说话的隆洋,隆洋对她还算是忠心耿耿。 “隆洋,我给你一万五千人,你带着这一万五千,在虎跳峡去埋伏明朝人的军队,你有把握吗?” 那隆洋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表情,拍着胸口,说道,“天王,我如何没有把握,只要让我出马,天王你就放心吧!” 一万五千人,看着好像不太多,但是这已经是米鲁现在一半的兵力了。 如果明朝军队真的中计了,那这场战就是很有可能打赢的。 军队也不可能继续多派了,再多派军队了,那米鲁就没有必要派隆洋去,她完全可以自己带人去了。 她心里面还是有些心动的,可想想还是算了,别让人借机把她老巢给端了,她粮草物资可都在这里了。 米鲁看着隆洋,说道,“你这次带兵去,尽可能的获得最大的战功,最主要是他把他们的火炮抢走,把他们的人都给打散。” “最好是能拿到赵远松的人头,蛇无头不行,只要把他们的将领都给杀了,其他的普通士兵被打败之后,也没有办法逃掉。” “那么多人拥挤在一起,又是群龙无首的状态,到时候我们只要愿意收纳俘虏,他们都会向我们投降的。” 隆洋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士兵都是这样,只要一被打败,他们的心就开始慌了,所以如果战局像他们想的一样发展,一万五千人肯定是足够了。 第两百二十六章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第216章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隆洋下去组织兵力。 这个时候,不太忠于米鲁的人也不多了,也就五六千人。 米鲁留下的一万五千人里面,有一万人对她还是忠心的。 如果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他们对米鲁不满的人,也根本就没有可能反水。 他们对于米鲁更加怨恨了,明明是个发财的好机会,但是米鲁却不愿意把机会给他们。 虽然他们明明知道,如果米鲁派他们去这场战打赢了,他们会做什么事情,但是他们的心里就是不满。 人生在世总是这样的,与其反思自己,不如指责别人。 明军的行军中,况漠也发现了,明军情况有点不太对劲。 他看着这些明朝人的军队行军时,身上还穿着铠甲。 虽然只是一些藤甲,但是藤甲的防护力是相当不错的。 他心里有了一些怀疑,中午放饭的时候,连忙来到了中军找赵远松。 一个明军百户来到赵远松面前,对着赵远松一拱手,“大帅!” 赵远松转过头来看着他,“有什么事情?” 官员和将领也都看着这个方向。 只看那百户说道,“大帅,那祝漠来了,说是要拜见大帅,我看他的样子挺着急的。” 赵远松嘴角一瞥,周围的文官和将领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嘲弄。 自从上次赵远松和孙铭向他们解释了一下之后,他们大多数人也彻底相信了赵远松和孙铭的判断。 他们相信祝漠那狗东西就是包藏祸心,故意要引他们上钩。 当然也还有小部分官员,还是有点不太相信,这样的人不是将领比较多,反倒是文官比较多,这倒是个比较稀罕的事情。 主要是祝漠那套大明仁义道德布于四方的说法,把他们给忽悠瘸了。 他们现在心里,还是怀疑赵远松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的。 他们觉得,赵远松再怎么神,也不可能神到这个样子。 米鲁用了那么多次的计策,量她也不敢再用多一次了。 这样的计策还要用,难道她就不怕中招吗? 所以他们想了想,米鲁派人来这里投降,很可能是真的,而赵远松多少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赵远松看着在场这些官员的脸色,心里哪里不明白他们的想法。 他今天就要彻底打碎这些人的幻想。 赵远松转过头来,看着那百户,说道,“既然他来了就让他进来!” 那百户连忙去了。 过了没多一会儿,一个脸上着急的很,身上穿着土人贵族衣服的男子,从门口冲了进来。 他急急忙忙的样子,让周围的卫兵手都握紧了刀把。 尤其是靠近赵远松的那两个亲信卫兵,直接把刀子抽出来了半截,把那祝漠吓了一跳。 那祝漠连忙摆手,说道,“大帅不要误会,不要误会,我来到这里并无恶意。” “我就想问大帅一点事情,只是太过匆忙了,才走得急了一点。” 赵远松也没有介意,直接摆了摆手,周围两个卫兵直接把刀子收了回去。 赵远松看了面前祝漠,说道,“好了,你既然来这里,那你可有什么困惑啊?” “你别着急,我们军队的行军速度还是可以的,再过四五天,就会到伱们的老巢了。” “到时候就按照我们设计好的策略里应外合,很快西南之地就会迎来久违的和平,不必着急。” “只等事情一定,你也算是对朝廷有功的了,我会向朝廷讲明你的功劳,起码也得赏点金银财宝给你。” 祝漠听到这话,心里更是难受。 他看着赵远松连忙说道,“大帅,我看你行军……” 说到这里,祝漠突然说不出话来了,他来得着急,也就是感觉事情有点不对,马上就到这里来了,还真没想到应该怎么问赵远松。 赵远松嘴角一撇,看着他问道:“我这行军怎么样?难道是我这行军还不够稳妥吗?” “我看兄弟们的行军挺稳妥的,行军的时候都穿着铠甲。” 祝漠最担心的地方就是在这里,他看着赵远松眼珠子一转,当场就有了说法。 “大帅,这个事情坏就坏在这里,兄弟们穿着铠甲行军,那他们得多辛苦。” “兄弟们要是累坏了,遇到了那些凶悍的叛乱贼子,只怕占不了太多的便宜呀!” 赵远松嘴角含笑,说道,“难道你还怀疑我手下军队战斗力不行?我们军队战斗力行不行,你们不是看过吗?” 中军大帐里的众将官已经哈哈大笑起来。 白鹤高酒大喊一声,“大帅说得没错,要是我们军队战斗力不行,之前米鲁手下那两万多大军是谁灭的?” “我们才付出多少伤亡,好像也就几千人吧!就杀掉了米鲁两万多人,那可是赫赫的战功,谁敢说我们军队的战斗力不行?” 祝漠心中烦躁,咬了咬牙又说道,“便是兄弟们忍受得住辛辛苦苦,但是这一定会拖慢行军的速度。” “现在我们正等着大军到来里应外合,最怕就是大军到来得太晚,被贼子看出了端倪,到我们首领独木难支,那可怎么办?” “我们首领要是有什么损失,也足以让人感觉到心痛了,那是一个对朝廷杠杠的忠臣啊!” “要是这样的忠臣没有了,只怕后患无穷,以后谁统领西南,都不会比我们首领更加忠心于朝廷了。” “大帅,你这不是为朝廷埋下祸根吗?” 众将听闻此言,当场大怒! 孟狗儿指着祝漠大骂,“放肆!” “你是什么样的狗东西,也敢指责大帅?” “分明欺我等刀不利!” 赵远松定定地看着祝漠,突然问道,“祝漠,你说的这些,你自己相信吗?” “你说的这些东西说了那么多,你有没有考虑过你自己在说什么?” “是谁掀起了这场战争?” “是谁背叛了朝廷?” “是谁面对着朝廷三番五次的诚意,多方招揽之下,依然不愿意弃暗投明,不愿意回归到朝廷的怀抱?” “朝廷对米鲁,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要是谈起忠心,你们首领还不如西南的一条狗。” “便是条狗,喂他吃块肉,还能摆摆尾巴,你们首领会吗?” “米鲁还敢把自己寨子称为承天寨,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我们朝廷的军队中了她两三次奸计,这一次我们怎么会没有防备?” “我不怕跟你说,就是我下令下面的士兵们穿着铠甲行军,反正士兵们都是做成马车行军的。” “热是热点,但是还能够忍受得住,还能防备野狗咬。” “你们如果定下计策,要来偷袭我们,那你们可是打错主意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跟别的人一样蠢,一样还是中了你们的奸计?” “不知道你们在背后嘲弄了我多少次吧!” “祝漠,听到我这个话,你有何感想?” 祝漠脸色大变,便是再蠢的人都已经看出他的表情不对了。 这狗东西恐怕是真的有狼子野心,根本就不是好相与的。 那些以前还不愿意相信赵远松说法的文官,都羞愧地低下了头,终于相信了赵远松的说法。 之前他们还劝了赵远松很多次,认为这不可能是陷阱。 赵远松都没有相信他们的,也得亏是赵远松没有相信他们的说法,要是真的听着他们的劝,后果可想而知啊。 祝漠的表情比吃了屎还要难看,终于明白了面前的赵远松就是故意在耍他玩。 他颤抖着手指的赵远松说道:“好一个奸贼,好一个奸贼呀,你把我留下来,也是为了迷惑我们首领吧。” 赵远松倒是摆了摆手,说道,“说什么迷不迷惑的,你们要是真心投诚的,你留下来就真当个向导。” “你们要是怀着狼子野心,那自然也应该去死了。” 那米鲁真的是把人当成蠢驴了,以为人家中这种计谋两三次,就还会中第四次第五次。 他也不想想,这事情摆在她身上,她信不信? 这真把我们当蠢驴了吗? 周围的将领和文官听到赵远松这句话,心里有点埋怨。 赵远松说话有点不讲究。 虽然他赵远松是看出了人家的计策,不曾相信过,但是他们这些人可是相信过的。 这赵远松不是顺便把他们也给骂进去吗? 他们不敢说话,要不是赵远松,他们还真的中招了。 就连旁边的王轼听到了这话之后,脸上也是露出了几分尴尬,他也是经过赵远松的提点之后才想明白的。 那个祝漠已经被气疯了,去大喊一声:“狗贼,狗贼!” 他已经知道了明朝军队是有准备了,他们准备的一切事情都不可能成功了。 他们唯一的结果就是被明军解决掉。 这条计策不可能成功,那么米鲁来了也不可能击败明朝人,反倒极有可能会被明朝人反杀。 如果米鲁死了那还好,但是以祝漠的估计,米鲁不太可能亲自带兵来打明朝人。 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米鲁会派出的心腹将领来,肯定也会有败兵逃回到米鲁那里。 米鲁一旦知道这个消息,他的家人断然没有活下来的。 祝漠在很多年前,因为遇到土匪,下身受了一点伤,他现在已经没有人道的能力了,也就是说,他的后人也仅仅是现在这些人了。 米鲁一旦中计就会恼羞成怒,绝对会将他家人杀得干干净净, 他的家人都没有了,他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她眼镜子中充满了血丝,直冲赵远松而去,握紧的拳头就要跟赵远松拼命。 他离赵远松足有二十步,赵远松招了招手,旁边的侍卫递上了一把左轮步枪。 赵远松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祝漠整个人倒飞了出去,威力之大,周围这些人都吓了一大跳。 他之前看那个左轮步枪,发射的威力也没那么大。 赵远松笑了笑,把这左轮步枪又扔给了旁边的亲兵。 这玩意儿是兵工厂根据他的启发做出来的,里面装的不是子弹而是散弹,也没有了膛线,更加容易制造。 毕竟拉膛线的失败率实在是太高了,有时候拉十几根枪管,都拉不出一根合格的来。 自从不用拉膛线之后,左轮步枪的产量不停往上涨,又在改成了霰弹之后,射程进一步降低。 可这玩意儿近战的时候非常的了不起,霰弹打在人身上,那基本上都是不用救了,能把人打得倒飞出去。 这玩意儿没膛线就没膛线,但是近战的时候谁都敢跟这玩意玩? 当下大规模制造的这玩意儿,射程甚至只有原来左轮步枪的三分之一,原来左轮步枪能够射到七十五步,也就是一百米左右。 这玩意儿的杀伤力只有三四十米,但是这玩意儿在近战之中,那是绝对够用了。 最重要的是,制造这种左轮霰弹枪之后,所需的时间也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一至四分之一。 朝廷要赵远松他们扩军,按理说要将近四年时间,才能够把加上新兵,总共五万人的装备凑够。 可是现在已经不用了,现在只需要一年左右时间,就可以把他所有军队全部装备上新式步枪。 其中约有三分之一至二分之一的士兵,会装备上子弹版的左轮步枪,其它全是霰弹枪 现在兵工厂已经赶制出了两千支霰弹枪送到这里来了,这可让朝廷来的那些军队眼馋的很。 赵远松手下的靖海卫,装备有左轮步枪板的人数已经到达了一万人。 如果算上炮兵,算上其他的兵种,那么赵远松这两万带出来的靖海卫,真正使用刀盾兵的士兵数量并不多,只有五千人左右。 赵远松也没有打算进一步减少这五千人的刀盾兵了,遇到突袭的时候,刀盾兵也能够发挥出一定的作用。 有几名士兵进来把祝漠的尸体拖了出去,也有士兵进来铲了几铲沙子进来,把血覆盖了一下。 赵远松看着周围的文官和将领说,“现在这个事情已经说清楚了吧。” “米鲁那狗东西根本就是故意设计我们,什么投降,什么对朝廷忠心,那都是放屁,还抱有幻想的人,现在也应该醒醒了。” 赵远松又看着他们,说道,“既然知道他们肯定会来偷袭我们,那就让士兵们准备好,告诉他们,随时准备迎接偷袭。” 军队继续进发。 原来行军过程中的三列纵队行军,现在改成五列纵队行军。 五列纵队行军,虽然占地会更广一点,但是在遇到突袭的时候,反击会更加有力一些。 虎跳峡中。 隆洋带着他的一万五千人,早已经在这里准备好了。 有人收下一个头人来到他身边呐喊道:“隆将军,明朝的军队离这里很近了,一至两个时辰之后,就会到虎跳峡。” 隆洋哈哈大笑,“好家伙,这些狗东西是真的来了。” “叫兄弟们在虎跳峡的两边准备好,只要我的牛角号令一响,士兵们就杀出去。” “兄弟们能拿多少兵器,能拿着金银财宝,就靠兄弟们自己了。” “听说这支军队富得流油啊,兄弟们无论收获多少,除了三成需要上交之外,其他全部都归自己。” 士兵们都欢呼了起来。 …………… 赵远松军队不断行军,军队又行军了两天,去没有遇到任何的埋伏,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放松。 因为祝漠的表现,已经所有的明军证明了,这一次肯定会有埋伏,只是埋伏在哪里而已。 烈日当空,赵远松正打算下令停止行军,埋锅做饭。 前面斥候营的指挥使黄广回来了,对赵远松一拜,说道,“大帅,情况发现有点不太对劲。” 赵远松看了看他说,“有什么不对劲?” 黄广说:“大帅,前面有个有个峡谷,向导说那个峡谷叫虎跳峡。” “这个地方的地势十分险要,两边都是下坡,更有大量的树林,只有中间一条路可过。” “并且,那路只能两三列纵队拥挤前进,根本没有办法大规模展开。” 赵远松瞧了他一眼,又问:“既然你发现情况不对,为什么不带斥候营,去探查一下两边的林子,看一下是否有人埋伏。” 黄广听到这话,嘴角露出几分意味深长,说道,“大帅,我们虽然没有进去,但我们基本上可以判断,那虎跳峡的两边山坡上肯定有埋伏。” “因为我们从虎跳峡的两边树林里,没有看到任何的活物的动静,也没有听到任何的鸟叫。” “反到有些鸟飞过了树林,也不敢停留,直接就走了。” “这样算,那林子和斜坡上肯定埋伏了不少贼军,我们其实大可不去探查,也是为了避免让他们知道我们发现了他们,也好让大帅更好地进行行军布置。” 赵远松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了几分坏笑,说道:“你这活干的不错。” 黄广低头顺眉,说道:“还是大帅教得好。” 周围的将领和士兵都哈哈大笑起来了。 旁边的王轼也走了过来,说道:“大帅,既然现在我们已经知道,那虎跳峡两边树林和山坡上有埋伏,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赵远松思考了一下,又看了看天色,说道,“事已至此,那先吃饭吧。。。” 第两百二十七章 埋伏战 第217章 埋伏战 显然大家都没想到赵远松竟然会来这么一句。 但是他们看了看天色,突然觉得赵远松说的话还真有道理。 现在眼看就到中午了,大家行军过程中虽然是用驴车马车代步,但这也累,也是饿得慌。 眼看现在到中午了,现在如果不吃饭,马上要打仗的话,一场仗打下来得两三个时辰,那就相当于一整天都没饭吃了,这谁顶得住啊。 唐善法走了出来,对着赵远松竖起大拇指,说道,“大帅真是高见,那兄弟们先下去做饭吧。”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今天中午吃好一点。” “那些肉干,那一些带的活羊,该宰都宰,让兄弟们有肉有菜有饭吃,吃顿好的,炒菜多放点油,不要吝啬。” 在场的将领们都是点头,他们都知道很快就要打仗了。 打仗这个东西,再稳妥也可能会死人的,有可能这就是兄弟们最后一餐了,自然是要吃好一点的。 孙铭那边安排士兵做警戒,其实他们也知道,对面那伙埋伏好的人,肯定是不太可能这个时候冲出来,对他们发动进攻的。 他们现在离那虎跳峡还有点远,这边的也火炮也都准备好了,对方根本没有胜算,但是该准备一下的,还是要准备一下。 士兵们宰了羊,用山泉水胡乱洗了一遍,扔进锅里,倒进了点盐开煮,有人开始切肉干,有人开始蒸饭,这饭没半个时辰就煮开了,香味飘散开。 赵远松他们自然不可能跟士兵们吃大锅的,他也没有这个习惯。 有人专门帮他开了小灶,整了个烧鸡,又搞了几道小菜,拿过来了几碗米饭,看起来还颇为精致。 周围的将领们也都涌过来,坐了下来跟赵远松一起吃。 就是那边还躲在树林里面,忍受着虫蚁叮咬的隆洋,再也忍不住了。 他看一下旁边的头人,说道,“你不是说明朝军队快要来了吗?怎么现在还没到?” “按时间算,他们也应该到了吧?刚才就说离我们还有十来里地,现在就算是条蛆,也该蠕动到这边了。” 那头人有点尴尬,看着隆洋,说道:“将军,这情况有点不太对。” 此时他想了一下,又说,“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隆洋一巴掌盖上去,当场就给他脸抽了个红印子,把他都抽懵了,“什么对不对的,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话都说不清楚,还学人家出来打仗,回家吃屎去吧!” 那头人被打了一巴掌,又被骂了一顿,脸上也是无比的尴尬。 他说道:“将军,其实这个事情我们已经打探清楚了。” “明军原来确实是应该赶到我们这里来了,但实际上他们停下来了,开始埋锅做饭。” “现在他们应该还是在吃饭,如果说他们要赶到这里来,恐怕还得等他们吃好饭,个把时辰之后才会赶到这里来。” 隆洋听到这话嘴角抽抽,“你说他们现在在煮饭?” 那头人无奈捂着脸,说道,“没错,他们就是在做饭,我们的人去看过了,绝对不会有错的。” 隆洋听到这话烦得很,“你说他们有没有可能是发现了我们,故意拖延时间。” 头人突然想了想,看着隆洋说道:“将军,这个情况恐怕有点不太可能吧。” “伱想想,现在也是该到了吃饭的时候了,他们在这个时候做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周围的士兵和将军听到这话,都感觉到自己很饿。 身上带了食物的,嚼点干面干饼子,嚼点肉干,但是这水带的不够,也是噎的慌。 大多数的士兵都没有带食物,现在只能够硬撑。 “何况他们借着这个做饭,把行军拖延下来有什么用?” “他们又没有援兵,所以他们不太可能是借着吃饭在拖延什么,应该也没有发现我们。” 隆洋听到了这话之后,心情非常不好。 他们来这里之前是算过时间的,吃饭之前他们就应该跟敌军交战了,所以他们没有准备吃中午饭。 事实上,现在这个情况也不适合他们做。 在这埋伏呢! 总不能这个时候埋锅做饭,准备的干粮也不够。 这只能够人家那边吃着饭,他们在这边等了。 他叹了口气,转过头来看自己手下的将领们,说道,“现在也没办法,兄弟们撑一撑吧。” “呆会打赢了什么都好。” “我听说他们还带了不少的羊。” “这一场仗打赢之后,每个士兵分一只羊,至于你们抓了这只羊,拿回去用也可以,拿回去吃也罢,都看你们自己。” 古时候有个故事,叫望梅止渴。 他们没想到自家将军还挺有意思,望羊止饿。 大家都没什么好说的,都是成年人了,知道这个时候耍性子也没有什么作用。 他们的将军也不可能允许他们现在埋锅做饭,反倒是动静闹大了,让明朝人发现了,他们这些人可真的是要倒大霉。 赵远松在一边吃着饭,眼看着吃好了,有专门的人把他的餐具拿下去清洗,士兵们也都吃得差不多了。 孙铭走了过来看着赵远松,说道,“大帅,现在我们饭都吃完了,是不是该列队,马上向他们杀过去?” 赵远松的嘴角一瞥,感觉到有点犯困,吃太饱,太阳毒的很,困也正常,说道,“我不着急,你着急个什么劲啊。” “现在那边的贼人连饭没得吃,水也不知有没得喝,埋伏着,还要忍受蚊虫叮咬,再晒多一会儿,说不好他们该中暑了。” “我们现在在乘着凉,要着急也是他们着急,我们跟他们着急什么劲。” “传令下去,告诉兄弟们,先休息一个时辰,休息好了,再过去跟他们打仗。” 孙铭想想也是那么个道理,连忙传令下去了。 隆洋这边左等右等的,就是不见明朝军队来,整个人已经烦躁的不行了。 他把手下的头人叫了过去,头人刚才被打了一巴掌的后遗症也显现出来,半边脸的肿起来了,说话有点含糊不清,说道,“将军有什么指示?” 隆洋恶狠狠地看着他,“你不是说明朝人刚才在做饭吗?现在这饭也应该吃完了,怎么还不过来?” 那头人听到这话,脖子缩了一缩,艰难地说道:“将军,我们都打探清楚了。” “他们饭是确实吃完了,但是我们过去的人发现他们好像在休息。” “可能是今天实在太热,太阳太猛了,他们人都在树荫子底下乘着凉休息,所以才没来,估计他们还得休息一会才能够过来。” 隆洋听到这个,简直牙齿都要咬碎了,说:“这些狗东西,真是畜生,就他们这样行军打仗能打得赢,我看都是少爷兵,屁用没有。” 在场的将领听到他这样说,都不敢顶嘴。 他们心里都明白,人家要是没有点本事,上一次他们两万多的军队,为什么就被人家全灭了? 有不少将领和士兵心里还很是羡慕。 看人家明朝人打仗时候,行军坐驴车马车,听说还每天都有肉吃,并且每天行军累了,上官还给休息。 明军跟他们这些饭菜都吃不饱,还得填上点野菜,才能够勉强顶个半饱,忍受着蚊虫叮咬,还要被上官打骂的,实在是差的太远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还真希望自己能够在对面的那个阵营。 有头人也是被蚊虫叮咬得受不了了,他现在半个眼睛眯了起来,另外一个半个眼睛睁得像铜铃。 原因也是很简单,他刚才左眼被一个虫子咬了一口,现在已经肿了起来,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他看着隆洋建议道:“将军,刚才他们吃饭,现在他们还要休息,这可不是一个好事。” “咱们这边的兄弟一直在忍住,饭也没得吃,士兵们体力恐怕消耗得很快。” “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呀,要不我们还是带兵过去,直接进攻他们就算了。” “这样也算是偷袭,他们都在休息着,我们冲过去还是很有机会的。” 隆洋听到这话,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意动。 只是被隆洋打肿了半边脸的那个头人,本来也是负责侦查的,连忙摆手说,“这个事情恐怕有点难。” “那些明朝人好像专门留出了几千军队防备我们,并且他们的火炮被他们拉到高处。” “那些个炮口就指着官道上,我们要是去进攻他们,马上就会被他们的火炮给击伤,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这样做。” “还是要等到这里埋伏他们。” 众人听到这话,心里都很是不痛快,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那就只能在这里苦熬着了。 隆洋看手下人,大声说道:“那么大一块肥肉,就摆在你面前,早点吃,晚点吃,有什么要紧的?” “他们军队终归是要行军的,无非就休息一个时辰而已。” “告诉兄弟们,今天晚上酒肉管够,让他们敞开的吃喝。” 他原本还想下令给点别的赏赐了,但好像别的他也给不出来。 将领们都有些无奈,只能够把话传下去了,但士兵们的情绪显然都已经比较低落了。 本来就饿又累,同时连续两番变故,让他们的士气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个道理,当将领的应该也懂。 终于等到明军的时间差不多了,赵远松把手下的将领们都集中了起来。 赵远松招了招手,先把那边的王通招过来。 王通也不是个傻子,一脸兴奋,对着赵远松一拱手,脸上笑的跟朵菊花一样,说道,“大帅有何吩咐?” 赵远松看着他说道:“老将军还能爬山涉水不?” 王通哪里不知道赵远松意思,拍胸膛保证说道:“大帅刚才也看到了,我每顿饭还能吃五碗饭吃一斤肉,爬山涉水如何不得?” 赵远松点了点头,其实这王通虽然年纪大,但是很有精神。 他原本想让自己的将领去做这样事情的,但想想也应该让老将军立下点功劳,以后回去也很好看。 总不能让一个老将军出来白跑这么一趟,黯然回乡嘛。 “老将军,你带着五千人,我再给你一千个火枪手,你沿着左侧反斜坡爬上去埋伏好。” “待会我就要展开大规模的炮击了,那群孙子看打不过我们,肯定得跑,你们就把他们弄死了。” 王通那是无比的兴奋,说道:“大帅你放心,这个事情交给我,那就绝对没有错了,我绝对给你立下一个大大的功劳。” 那边的王轼看到赵远松这样的做法,心中也很是欣慰。 他就怕因为双方上次出了点不太好的矛盾,赵远松就不愿意再重用王通了,如今看到赵远松果然是个心胸开阔的。 既然关照完别的人,接下来那既然也应该关照自己人了。 赵远松的转过头来看一下那一边的唐善法,说:“唐将军,你带三千刀盾手,再给也给你两千的火枪手,你从右边的反斜面迂回。” “到时候那些孙子肯定要逃跑,能杀多少看你,这些都是功劳。” 唐善法听到这话也是无比兴奋,一拱手说道:“遵大帅命令。” 这个唐善法投靠到赵远松麾下没多久,如今有立功的机会,也应该给一点人家,这样人家才会对他更加的服气。 赵远松转过头来,看向正面的孙铭,说道:“孙副总兵,正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孙铭一拱手说道:“大帅放心。” 临阵指挥不是赵远松的专长,坐收其成才是他的本性。 军队半个时辰后正常出发,按照时间来算,左右两边的王通和唐善法,也已经快要到达埋伏的地方了。 而他们的动静,也很快就被隆洋手下的头人给发现了。 他一脸兴奋的来到了隆洋旁边,“将军,明朝人的军队正常向我们这里进发了。” 隆洋也是大为兴奋,这等了两个多时辰了,明朝的军队终于来了。 他对身后的士兵们说道:“兄弟们,今天晚上我们共饮得胜的美酒。” “把明朝将领的头颅砍下来当尿壶!” 上面将领们都低声地喝彩,这个时候谁也不敢高声喝彩,免得被人家打探到了。 他们都盯着下面的官道,明朝人一旦进入到他们的包围圈中,他们马上杀下去。 明朝军队的二十四门火炮,全部都被拉开了,炮膛里面已经塞满了炮弹,随时可以激发。 当军队行进到虎跳峡两三里地的时候,就不再前进了。 他们的火炮能打到四五里地,五六里地之外,这么一个距离,可以说整个虎跳峡已经进入到了他们的火力攻击范围之内。 孙铭看一看赵远松,赵远松摆了摆手,意思很明白,让孙铭自己处置。 孙铭看着孟狗儿,下令道:“沿着虎跳峡两边的树林和山坡自由炮击。” “每门炮需在半个时辰之内,要打出二十枚炮弹。” 赵远松有点心疼。 二十四门炮,每炮二十枚炮弹,这玩意儿可是真贵啊,最主要是里面的火药制造难度大,产量低,所以导致成本一直居高不下。 这个也不是他心疼的时候,下面的炮兵已早已准备好了,炮兵指挥使孟狗儿大喊一声,“开炮!” 二十四门火炮发出了怒吼。 在树林子里面的隆洋听到了怪异的声音,抬头看下天空,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飞过来。 很快,炮弹落在地上,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像一朵朵小型的蘑菇云在地上炸开。 不少埋伏在地上的士兵们被炸飞,有残肢飞得一地都是。 那巨大的震撼感,就像地龙翻身了一样。 隆洋顺利地在这一波的炮击之中活了下来。 他两个耳朵嗡嗡作响,旁边的人一直在这喊对他喊什么,但是他什么都没听到,他心里除了恐慌之外,再也没有其他。 他就像掉进了一个深渊内,那冰冷的水将他慢慢地淹没。 亲兵用力地拉扯了他一下,他才翻突然醒悟。 他看着旁边的士兵大喊一声:“跑!赶紧跑!” 明朝人的军队还没从正面攻击,但是他们已经决定要跑了,不跑不行,就这个火力,他们根本就没有对抗的能力。 他们听那些从普安州逃回来的士兵说,明朝人的火炮是很厉害。 他们原本以为,再厉害的火炮,那不就是火炮吗? 火炮发射他们也不是没见过。 如今他们才发现,这些明朝的新火炮,跟明朝原来那些火炮,根本就不是一种东西。 如果他们知道明朝人的火炮是厉害到这种程度,就算米鲁跪求他们,他们也不会来打这一场仗的。 所有人都开始凌乱地逃跑着,他们翻过了山坡去到另外一边,看到了让他们瞠目结舌的一幕。 对面早已经埋伏好了一些明朝的军队。 恐怕明朝人早就看他们在峡谷之内埋伏了大量的兵力,所以早就派了士兵,从两侧迂回到了他们撤退的必经之路等着。 隆洋咬了咬牙,那边明军的火炮又开始延伸,他大喊一声,“兄弟们杀!想要回家。就这是唯一的活路。” 他拼命的往前杀去,他跑的这个方向刚好是王通埋伏的方向。 王通大为震撼,他看得出对面应该就是这一支伏兵的将领,要是把这样一个狗东西的头砍下来,这一趟也不算白跑。 他大喊一声,“兄弟们杀!” 双方开始交战,几乎都不要命,其实真要对比起来,隆洋这边的铠甲还要好一点。 因为他们身上装备的铠甲,基本上都是以前明朝盘江大营士兵的铠甲,主要是大量的皮甲和铁甲。 赵远松这边的士兵,几乎都是一些藤甲,但是赵远松的这边也不是完全没有优势,他们有一千名火枪手。 第两百二十八章 穷途末路 第218章 穷途末路 王通也没想到那么大份功劳,直接冲着他杀过来。 他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像他这副年龄还要出征的初衷,本来也是想为朝廷再建一份功劳,现在一份大功劳就摆在他面前,他不可能放过。 对面的隆洋,已经看到了王通,大喊一声,“贼将,安敢挡我去路,真是不知死活。” “识相的赶紧散开,看你头发胡须都白了,现在把道路让开,还能为自己谋一条活路。” “要是在这里拦着,只怕也过不了今年这个年了。” 王通听到这话,也很恼怒,指着自己这对面的隆洋,说道:“奸贼,还敢反叛朝廷,今天你还敢带兵来这里想埋伏我们。” “可惜你们的打算,早已经被我们大帅看清楚了,这个时候伱要是投降,还能够留下一条活路。” “要是在再负隅顽抗,待会你的脑袋就不在你的脖子上面了。” 隆洋恨得牙痒痒的,他可不相信面前王通说的这些话。 他猜测自己就算投降,很有可能也活不下来。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够轻易地投降了。 他知道现在他手下的士兵,已经被刚才的火炮给炸懵了,现在想跟对面的王通打赢这场仗,恐怕是很难了。 他眼珠子一转,心里已经有了个打算。 他指着面前的王通说,“让你们明朝人不是自持天朝上国吗?做事情讲究个堂堂正正。” “我看你也是有几分骨气的,要不然也不能够这把年龄了,还来到这里征战。” “你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你要是能够把我脑袋拿了,我手下的人马上投降。” “要是我赢了你,就把我们放过去,如何?” 隆洋这个事情想得挺好啊! 他现在还年轻,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想把对面的王通给宰掉,是很有把握的。 现在对面这些军队,显然就是王通带领的,只要他能把王通宰掉了,他们无论如何都能突围过去。 他就怕王通不敢答应他的建议,手心里都是汗了,说出这个话的时候,显然也是中气不足。 哪知王通听到他这话更为兴奋,说道:“我有什么不敢的,我有浩然正气在身,你杀过来就是了。” “我乃大明勇将,纵横天下无敌,手下还正缺了你这条命,今天我就跟你决一死战。” 隆洋听到这话,大为兴奋,说道:“既然如此,老家伙拿命来!” 他挺起手上的长矛,直接向着王通杀了过去。 王通也是冷笑了一声,就站立在原地丝毫没动。 对面隆洋杀气腾腾地杀过来,但是王通的眼神之中满满都是冷漠。 别看他年纪大了,但是他手上的刺杀功夫练了很多年,本就不是能隆洋能够比的。 不过,隆洋能被米鲁重用,也证明了他不是个普通货色,光是他杀过来这副狠劲,在场的人都捏了一把汗。 眼看着隆洋离王通已经越来越近了,王通突然扔下了手里的战刀,直接从后背拿出来的一杆左轮步枪。 隆洋看到了这一幕,直接都惊呆了,就在他惊讶的瞬间,王通已经开枪了。 “砰”的一声,直接把隆洋给打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嘴巴里已经满是血了。 他用最后的力气,指着王通说道:“你这就是大明有名的勇将了,你竟然用火枪,你还要不要脸?” 王通冷笑了一声,吹了吹枪口那早已经消失的白烟,说道:“有枪不用,用长矛,怎么称得上天下有名的勇将?” 不但隆洋死不瞑目,就连王通身边的将领都懵了。 刚才他们还要劝王通不要那么轻率,没想到王通竟然那么无耻。 这支枪是赵远松送给王通的。 之前,赵远松还担心王通不肯用这一支左轮步枪,但没想到王通也是一个十分识时务的人,一把年龄来到了这里,显然是为了立功而来,而不是来这里送命的。 王通看见在场的人都还在发懵,有些不太满意,“你们还愣在这干嘛,冲上去,把对面这群贼子杀个精光。” “还有,把那隆洋的头都给我砍下来,那可是我的功劳啊,我待会还要拿回去跟大帅请功呢。” 众将听到这话,才突然惊醒,率领着手下的人直接冲了上去。 可是隆洋已经死了,米鲁手下的这些士兵群龙无首,再也没有了反抗的勇气,纷纷跪地请降。 王通的亲兵冲上去,直接把隆洋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直到现在,隆洋那颗脑袋的眼睛还没闭上,显然是死不瞑目了。 有一部分米鲁手下的军队,也是沿着右边的山坡开始跑路,当他们翻过山坡的时候,就发现唐善法也率领着的士兵在那边等着了。 一番厮杀之下,米鲁的士兵也几乎全部都投降了。 听着山那边的动静,赵远松有些感慨,这场战争才算是稳了。 算起来,现在米鲁手就一万多的军队,他们只要步步为营,稳打稳扎,就算派头猪来当大帅,都能够把米鲁给平定了。 过了没多一会,两边的山坡转出来两支军队,众人抬头过去,一看发现正是赵远松派出去的两支军队,押送着大量的俘虏回来了。 而那王通亲自提着隆洋的脑袋,兴冲冲的一路小跑了回来。 看了他那副样子,精神爽利,仿佛就回到了十八岁那年的青春。 王通身上那一身的鲜血,看起来又像是一个战功赫赫的雄狮。 他来到了赵远松的面前,直接把隆洋的脑袋给奉上,说道,“大帅,末将不辱使命,这一次直接拿下了隆洋的脑袋,特来献给大帅。” 赵远松看了看王通一身的血,关心地问道:“老将军身体无碍吧。” 王通听到这话,心里有些感动,说道:“大帅放心,这都是别人的血,我一点伤都没有。” “大帅送给我那杆左轮步枪相当厉害,末将直接一枪干死这隆洋,拿下来脑袋不费吹灰之力。” “有了这个左轮步枪在,末将还要跟大帅再请一个先锋的职务,一定能够在这场战争之中,立下更大的功劳。” 这句话说来,赵远松手下的将领们都是一愣,看了看这王通,没想到这王通接受新生事物还是挺快的。 以前听说这王通还是比较固执的,一直认为弓箭比火器顶用,看不上火器。 没想到,他这个时候竟然也转变了思路。 唐善法没有抢到这一份功劳,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想不到王通将军的枪法还相当不错。” “下面的士兵都传遍了王将军的雄风,说是你一枪就把这隆洋给弄死了,我们这些人还羡慕得很呢。” 他心里也是大喊晦气,那隆洋不往右边跑,偏偏往左边跑,就让这王通瞎猫遇上死老鼠。 如果这隆洋是往右边跑,这份功劳就该在他手上了。 王通听到了唐善法那夹枪带棒的话,丝毫不介意,大手一挥,说道,“正所谓与时俱进,这火器那么厉害,比弓箭都不知道厉害多少倍。” “我又怎么会那么固执,当然是什么东西好,那就用什么了。” 其实以前王通还真的看不上火枪的,他更喜欢用弓箭。 可是上一次在普安州的战争之中,赵远松手下军队用火枪打出的战绩,实在是让他眼馋的很。 自从赵远松给了他一支左轮步枪之后,他每天都跟宝贝一样带在身上,经常还要练枪,枪法已经掌握的相当不错了。 他心里也有些遗憾,可惜的是赵远松不肯给他所有军队,都装备上这种左轮步枪。 要不然他觉得他也能够去北边,跟那些北边的胡人厮杀厮杀,让胡人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精锐。 赵远松一挥手,那边的唐善法不敢再说,退回去了。 他拉起了王通的手,也不介意王通的手上都是鲜血,说道:“老将军来到这里,已经立下了两个很大的功劳。” “老将军的勇气我们都是知道的,只是老将军也得体贴下面年轻人的想法。” “这先锋的职责还是留给别人吧,老将军的这份功劳,我会如实禀报给朝廷,相信朝廷绝对不会亏待了老将军的。” 王通听到这话,也是有些遗憾。 他也知道功劳总不能让他全占了,人家赵远松亲自带兵来到这里,总要为自己麾下的将领谋谋福利的。 他打了个马虎眼,退了回去。 军队开始打扫战场,无论是不是赵远松手下的士兵,都把他们的尸首全部收了起来。 米鲁士兵也全部被明军挖了个坑埋了,也算是让他们入土为安。 赵远松手下的士兵,受伤的其实没多少,真正战死的人,也不过就是五六十人。 赵远松下令,把他们的尸体全部焚烧装好,将来要带回家乡安葬。 按照规矩,赵远松又下令亲自摆一下了祭品祭台,亲自祭拜了一下阵亡的战士。 随后,赵远松下令,继续向米鲁的老巢行军。 这一次。赵远松手下军队士气更加高昂,而隆洋战死的消息,很快就已经传回到了米鲁那里。 米鲁手下士兵对于地形还是很熟悉的,明军根本就不可能把所有人全部抓起来或者杀死。 但是当一个头人逃回到米鲁那里,身上还带着伤,脸上带着惊恐时,米鲁的脑袋也嗡的一声,感觉被雷劈中了一样,整个脑袋都是空白。 赵远松手下的军队,竟然那么厉害,竟然识破了他们的埋伏,还让他们损失了一万多的军队。 他们现在真正的大麻烦来了。 米鲁手下的头人眼神之中,也带上了一些不知名的东西, 他们看着米鲁,但是很快又低下了头。 他们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打算。 那些本来对米鲁没有多忠心的将领,心里有想法,那也是正常的事情。 但是那些本来对米鲁很忠心的将领,这个时候的心里,恐怕也有了一些特殊的想法。 米鲁感觉喉咙有点发干,看着面前的头人,说道,“你说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身后还有多少的士兵会逃回来,还有隆洋怎么样?” “隆洋那狗东西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他是不是畏罪潜逃了?” 头人听到了这个话,言语之中带有几分恐惧,“天王,没有了,全部都没有了,隆洋将军也根本就不可能回来了。” “我看到他被那明朝军队的将领砍下了头颅,我也是很艰难才逃回来的。” 这个头人心里还是有点担心,之前逃回来的头人,都被米鲁给弄死了。 他现在心里也有点后悔,感觉自己或许不应该逃回来,现在能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那都不好说了。 可是现在他已经逃回来了,这个时候再想跑路,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叹了口气,说道,“天王,我们中了对方的奸计。” 我们去埋伏他们,但是恐怕他们早已经看出我们有所埋伏了,他们用那种很厉害的火炮,一打打一大片的火炮,直接轰击了我们埋伏的地方。” “士兵们根本就抵挡不住,隆洋将军当场下令让我们撤退,那一场火炮的炮击之下,我们不知道被杀死了多少人。” “最惨的是,我们的士兵沿着两边的山坡开始逃命,逃过去的时候,才发现明朝人的军队,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在两侧的山腰设了埋伏。” “我们又中了他们的埋伏,那些不够坚定的士兵,全部都跪地投降了,隆洋原本想带兵杀出来的,也被他们杀死了。” “我是怀着对天王的忠心,一路杀出来,才逃回来的,为的就是跟天王你报个信。” 米鲁感觉自己都快要晕过去了。 他看着面前的头人,已经陷入到几分癫狂之中,大喊,“把他拉出去!” “把他拉出去!” “杀了!” “把他拉出去杀了!” 周围的士兵冲进来,直接把他拖了出去。 那头人还在拼命求饶,可是周围这些人,看到米鲁那副癫狂的样子,谁也不敢出来帮他求情。 这一个的情况已经很明了了,米鲁手下只剩下一万多人,但是敌军还有将近四万人,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战胜明军了。 他们已经无数次听逃回来的士兵,说起明朝人的火炮到底有多厉害。 如今一看,那应该确实是很厉害的,他们装备的这些火炮,根本就没有办法跟人家做对抗。 他们也感觉到喉咙有点发干,都看一下米鲁,本来想说点什么,但是米鲁却先说了。 他眼睛里面满满都是血丝,手指都被握的发白了,看着手下这些头人,“你们想什么?” “不!我知道你们想什么!” “我们一起造的反,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你们这些人以为投降,明朝人就会放过你们吗?” “明朝人一直想要扩大在西南的统治力,你们这些人刚好撞到他们刀口上。” “他们一定会把你们杀得干干净净,再安置自己的官员进来,这样才能够让西南面永远都不会有叛变的想法。” “你们想的那些东西,都可以不用再想了,我们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集中所有力量,跟明朝人打一场仗。” “打赢了我们就能够活下来,打不赢你们这些人都要跟我一起死。” 在场的头人们相互看了一眼,他们不得不承认,米鲁还是很有想法的,说的这些也很有道理。 他们一时半会之间也慌了,有个头人叫做谷坤的,站着出来,看着米鲁说道,“天王,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总得想点办法,再这样跟明朝军队硬打,这场仗我们能打赢的可能并不大。” 米鲁听到这话也沉默了。 是啊,能想的办法他们已经全部都想过了,现在他们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自己打赢这场仗吗? 他无力地坐在了自己的虎皮椅上,闭上眼睛,开始沉思了起来。 半晌,他才睁开眼睛,眼神之中满满都是疲惫,用沙哑的声音,说,“你们先出去吧!” “你们放心,我肯定会拿出一个办法来,绝对会打赢这场仗的。” 头人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是也不可能再留在这里的,纷纷退了出去。 成璜原本也想趁乱退出去,但是他的腿脚刚动,那边的米鲁直接说,“成璜你留下来!” 众人看了看成璜,眼神之中流露出了几分厌恶。 成璜是米鲁的死忠,最重要的是,这成璜献出埋伏明朝人的计策,但是最终被明朝人打了个大败。 本来他又是明朝人投降过来的,大家对他本来就有意见,现在都已经战败了,他们肯定要找个出气筒。 成璜看到众人的眼神,心里都有点害怕,但是各位头人都退了出去。 成璜转过头来,看向米鲁的时候,米鲁的眼神让他感觉到更加的害怕。 那眼神仿佛就要把他吃了一样, 米鲁看下成璜,说道,“成璜,这条计策本来是你献出来的,结果我们打了那么一场大败仗,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你要给出一条计策来,如果你给出的计策足够好,我留你一条性命。” “如果你给出的计策不够好,那你的小命也绝对保不住了。” 第两百二十九章 寨中乱起 第219章 寨中乱起 成璜听到这话,心里那也是无比的难受。 他为了活命,也开始认真地考虑了起来,可是无论他怎么想,都感觉这仗是打不赢的了。 他看着米鲁,说道,“天王,要不然我们还是跑路吧!” “正所谓留的青山在,哪怕没柴烧,我们只有跑路了。” “您先跑到相熟的头人那里躲躲,等到明朝的人一退,我们重新再揭竿而起就行了。” 米鲁听到这话,显然是非常有兴趣的,但是他考虑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说,“你也别以为我是个蠢货,你这条计策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 “我要是堂堂正正跟明朝廷军队继续打下去,还有几分胜算。” “我要是舍弃了这一切,想要逃命,到时候明朝人只要放出去消息,谁拿了我的人头,就可以得到赏赐。” “那些平时跟我关系再好的头人,也会拿掉我的脑袋,去跟明朝人请功,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米鲁如果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他的势力也根本不可能发展到现在这种程度。 她看事情还是很准的,已经看出来了,如果他们这样做,那就死路一条。 她看着面前的成璜说道:“你也是一个读过书的人,总不至于。” “比如说只要明朝军队摆出一副非要弄死我的样子,谁收留了我然后就打谁。” “那么收留我的那些势力,根本就不可能能够坚持下来,他们最有可能的还是向明军投降。” “到时候我的脑袋肯定是保不住了,只怕到那个时候,我连反抗的余地和自保的手段都没有。” “这就是伱能想出来的好办法,如果你想出的办法仅仅只是这样,那你也确实是该死了” 成璜听到这话也是十分苦恼。 他也是病急乱投医,想着不管米鲁死不死,他自己先混出去再说,可是没想到,米鲁把这里面的内容给说透了。 他知道这条计策也肯定是不能用了。 看到的米鲁对他虎视眈眈的模样,他心里思考了起来。 可是除了跑路之外,他们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吗? 他叹了口气,看着米鲁的时候说道:“天王,事到如今,我实在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 “就算你要把我的脑袋给摘了,我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显然成璜这一副说法,那就是摆烂了。 米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外面马上冲进来几个士兵,成璜一听到这话,也是彻底慌了,他没想到米鲁说得出,那真的做得到。 他连忙说道:“天王,咱们虽然没有什么好计策,但是咱或许能够保住你的性命。” 米鲁听到这话一摆手,几个士兵又慢慢退了出去,米鲁看着成璜,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 成璜说道:“天王,现在我们打是打不过明朝军队了,跑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 “现在倒是还有两个办法。” 米鲁看看他说的,“你刚才不是说只有一个办法吗?” 成璜遗漏说道,“其实我想了一下,办法还是有两个的。” 米鲁的脸色不太好看,“说说看。” 成璜看了一眼米鲁,说道:“天王,你也可以带着人进深山老林里面生活。” 米鲁一摆手说,“那你不就是让我进深山老林里面当野人吗?” 成璜一愣,他刚才说那些话有点委婉,但是本质上,还真是那么个意思。 米鲁摇摇头,说道:“进深山里面,除了打猎之采摘之外,没有别的出路。” “我手下那些人,之所以愿意投靠我,那都是想搏一个富贵的,他们大多数人都不会愿意陪我进山。” 成璜马上说道:“天王,死忠不多,那也不是一些大问题,人少更难被发现。” “那些人够忠心,何况林子里面光靠打猎采摘,也养不下太多人,也算是刚刚好。” 米鲁冷笑了一声,“老林子里面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去?” 听到这个话,成璜也不说话了,脸上露出了几分尴尬。 让他过着野人的生活,那跟死没有什么区别。 何况,米鲁与向这样的人,也是被伺候惯了,这样的生活肯定是过不来的。 那些原来对米鲁很忠诚的人,进到深山老林里面,过着野人一样的生活,还能不能保持这份忠心,那也真的不好说。 成璜摇了摇头说道,“既然这样,那天王你唯一的选择就是投降了。” 米鲁脸色大变,有些犹豫,说道:“如今我们还要去假投降,别人还真的能够相信吗?” 而成璜听到这句话,心里也是激动了一下,他突然有一个想法,说道:“天王,如果说到这里,那我又有了两个办法。” 米鲁愣住了,“你到底有几个办法,赶紧说来,不要继续吞吞吐吐的,我的耐心已经剩的不多了。” 就现在这个局势,米鲁也确实没有太多的兴趣,跟面前这个成璜说一些没用的废话。 “天王,这个投降也不是假投降,而是真投降。” “你率领着手下的军军,向明朝认真投降,也不提出别的,就提出保你一条性命。” “明朝人做这个事情,还是比较仁慈的,很有可能会留你的性命,把你押到顺天府去,给你安置一个小院子,可以让你安享晚年。” 米鲁瞟他一眼,心里很是有些兴趣说道,“这个计策。到了这个份上。也不是不能够接受。” “但是这肯定还蕴含着一定的风险,你先说说。” 成璜点头,“风险确实有。” “咱也不知道那赵远松到底一个什么样的性格,也不知他会不会接受你的投降。” “就算他真的愿意接受你的投降,再把你送到顺天府去,明朝的皇帝会不会一气之下,把你给宰了,那也说不定。” “还有,明朝人就算现在不杀你,把你安置下来,过几年,你会不会得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病死掉,这也是不好说。” “这是一条很好的计策,起码你活下来的可能还是很大的。” 米鲁冷笑一声,“我活下来的把握很大,但是我被弄死的可能性也很大。” “谁知道明朝的皇帝怎么想的,他有可能为了稳定西南边的土司,先把我的性命留下来。” “他也有可能会为了震慑西南边的土司,将我千刀万剐,这也是种震慑。” 成璜叹了口气,米鲁说的这些,也确实是那么一回事。 成璜说道:“这就是看天王你怎么选的了。” “如果你先对的话,那么你的性命很有可能会留保住,明朝的皇帝也有个仁德的名声在,估计他也不愿意损害自己的名声。” 米鲁摇了摇头,她不想把自己的生死,掌握在别人的手里。 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没有安全感了。 再者,她纵横一生,如果让她没有了权利,那比让她去死还要更加难受。 她看着面前的成璜,眼睛里面露出了几分哀求,这是成璜从来没有在米鲁的眼神里面看到过的。 “说说你的剩下一个办法吧。” 成璜犹豫地说道,“那就再搞一次假投降。” 米鲁听到这话,拍案而起,说道:“你说的这是什么鬼主意。” “上一次我们假投降,损失了一万多军队,搞得我现在也只剩下一万五千军队了。” “现在我们还假投降,难道他们就相信吗?你是不是嫌我死得还不够快?” 成璜听到这话,倒是摇了摇头,说道:“这话倒不是这样说的,天王死了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我也不过就是明朝的一个叛臣,被他们抓住了之后,我的下场绝对会比天王你更要惨。” 这个米鲁倒是相信的,明朝人最恨叛徒了。 成璜看着米鲁,细心讲解,说道,“就这种情况来看,明朝人估计已经成竹在胸了,因为这场仗他们肯定赢了。” “这个时候,我再向他们投降,那他们肯定会认为我是穷途末路了,没有办法才向他们投降的。” “这个时候他们放松警惕,我们就可以再一次偷袭他们。” “如果这一次偷袭成功了,那天王你还能够反败为胜。” “当然,如果失败了,这场仗接也不用打了,天王只需要选择去当野人,还是选择被明朝人砍下脑袋就是了。” 米鲁瘫坐在椅子上,思考着这计策到底有没有可能成功。 成璜说的没错,明朝人也识破了他们一次计谋,那么明朝人肯定会觉得。他们不会再用这一次这样的计谋了。 可打仗的事情,虚虚实实的,凡事也不一定。 她心里也要开始考虑其中的风险。 那明朝人的大帅,显然不是个蠢货,会不会再一次识破他们的想法? 但是她思考了一下,还是不愿意拱手把手里的权力让出去。 米鲁说道:“事到如今,这是我们唯一的反击手段了,我们就按这条计策走。” 成璜听到这话,也愣住了,他没想到米鲁那么疯狂,这样还要用最后的兵力去做这件事情。 成璜只好站起来说道:“这个事情做不做得成,也得是看天王舍不舍得了。” 米鲁大袖一挥,道,“既然如此,那么这场仗我就自己带人去打,如果失败了就让我死在战场上就是了。” 成璜舔了舔嘴唇,与其被明朝人千刀万剐啊,那他还不如跟着米鲁拼这一场仗。 鸭“天王如果执意要这样做,那我们还缺点东西。” “明朝人这一次恐怕也不会那么轻易的相信我们,我们总得给他送点东西,他才会彻底的相信我们。” 米鲁听到了这句话,陷入到了沉默当中,说道:“需要点什么东西?” 其实她心里已经猜到了一些,但是她心里其实是有点不太情愿的。 可是那边的成璜可不管她情不情愿,到了这份上,这有些事情是肯定要做的。 成璜说道:“恐怕要把天王把你的父亲和你的兄长,送到明朝人那边做人质,人家才有可能会相信我们。” “这样,天王才能告诉明朝人,现在你已经战败了,但你手下人已正在蠢蠢欲动。” “你为了压制他们,才被迫留在这里,但是这一次,把你最珍惜的父亲和哥哥,都送给他们做人质。” “这就是诚意,相信明朝的人在这一点上,还是会相信你的。” 米鲁听到这会儿,脸色渐渐变了。 她跟他父亲和兄长的关系很好,她的父亲在最艰难的时候,都没有背叛她,还帮她解决了很大的麻烦。 可是这个时候,要把她的父亲和她的唯一的兄长,送到明朝人的那边,这里面的危险可想而知。 她看着成璜说道,“如果真打起仗来,我的父亲和兄长,那岂不是要莫在乱军之中。” 成璜说道:“如果战况发生的足够突然,这个情况就不会发生。” “你也可以多拍一些精锐的士兵,去保护你的兄长与你的父亲。” “这样,在我们发动明军的时候,就能保证你父亲和兄长的性命。” 米鲁犹豫了起来,她知道就算这样做,她父亲的和兄长是否能够保住性命,那都是很难说的。 她犹豫了起来,又看着成璜,想要成璜拿出一个更好点的办法。 但是成璜已经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是真有办法,那早想出来,可是现在真的是没有办法。 米鲁感觉头皮都发麻了,知道如果做这个事情,她爹和他兄长是有很大的危险的。 可是不做这个事情,她就要进山当野人,要不就等死。 “你退下去吧,我考虑一下。” 成璜听到这话,拱手一拜,就想退出去,但是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说一句,“天王,现在这个时候,你应该考虑另外一个事情。” “你的危机恐怕很快就要到来了。” “现在眼看着你的势力就要覆灭了,你手下那些头人恐怕不会老实。” “如果你不施以雷霆手段,恐怕不用朝廷的军队动手,你手下那些头人,也会把你抓了去献给朝廷。” “只有把你抓了去献给朝廷,才能免过他们的罪过,才能保住他们的权势。” “为了保住他们的性命和权势,我相信他们不会有任何犹豫的。” 米鲁听到这话,也是沉默了起来,摆了摆手,成璜退了出去。 米鲁大喊一声,“来人!去把黎虎给我找过来。” 没过一会儿,一个年轻的将领走了进来。 米鲁看着面前黝黑壮硕的年轻将领,头贴在了他宽阔的胸膛上,“现在的情况你也已经看到了,你对我还是忠心的吗?” 黎虎脸上露出了坚定,说道:“我对天王的忠心始终都没有变过。” “哪怕末日就要来了,我对天王也是忠心耿耿的,我愿意陪天王一起死。” 米鲁点了点头,面前这个黎虎,恐怕是最后一个对她真正忠诚的将领,像成璜这种人,看起来对他很忠心,实际上也是被迫无奈而已。 她看着面前的黎虎说:“你带一些人马,去把石碏与林伙俤这些人,全部给我抓起来。” “不过,你把他们抓起来也就够了,可不要伤了他们的性了,我以后还有用。” 黎虎听到之后连忙去了。 其实石碏与林伙俤这些人也聚集了起来,石碏看见在场的所有头人,说,“现在这情况,你们也看到了,米鲁肯定是打不过朝廷军队了。” “我们这些人应该怎么办?” “我们这些人应该陪着米鲁一起去死,还是想个办法躲过这一劫。” “你们就算不为你们自己想一想,你们也得为自己的后人想一想。” “要是我们什么都不做,到朝廷的军队来了,我们肯定是要死全家了,你们有谁想要死全家吗?” 这问的基本上都是废话,谁愿意死全家呢? 林伙俤也走了出来,看着石碏,说道:“石碏头人,就不要在这里跟我们开玩笑了,现在这种情况,我们也没有什么开玩笑的心思。” 石碏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没错了,事到如今。我们必须要联合起来,才有活路。” 林伙俤看了看石碏,说,“石碏头人,你的意思是……?” 林伙俤说这话的时候,他自己已经想到了些什么。 他之前跟石碏就有过相互之间的交流,都统一了想法,现在不过在其他的头人面前表演表演而已。 也有一个头人站出来,对着石碏,说道:“没错,石碏头人,你要是有什么样主意,那你就说出来。” “我们这些人现在心已经乱了,你说得没错,只要能够保住我们的权势,保住我们全家富贵,那我们什么都愿意做。” 石碏点了点头说道,“竟然这样,那这个事情就好办了。” “现在我们唯一的活路,就是向朝廷投诚。” 一个头人听到了这话,脑袋有点发懵,站出来看着石碏,“石碏头人,你这个话说的也不对啊!” “我们现在愿意投靠朝廷,但是朝廷肯定也不会在意我们了吧。” “只怕我们投降了朝廷之后,也不会有个什么样的好下场。” “就算能保住性命,那又怎么样?恐怕我们的官职也保不住了,我们想要传给子孙的土司之位,估计也传不下去了。” “这个事情还是得慎重啊。 第两百三十章 证明你爹是你爹 第220章 证明你爹是你爹 石碏听到这话摇了摇头说,“我们要这样直接去找明朝朝廷投降,那肯定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 “但是我们要是能拿出一点能打动明朝人的东西呢,那么明朝人还会对我们那么冷漠吗?” 众人听到了这个话,都深深的看了一眼石碏。 他们都明白石碏说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意思,心里都犹豫了起来。 石碏看这些人还不下决定,心里也是大喊:“那种怂货是吧,事到如今还容得了你们考虑吗?” “你们说说,除了我这条计策,你们还能够想出什么好计策来吗?” “如果不是我一支军队做事实力不够,我也不至于拉上伱们,想要保住自己的官位,现在这就是唯一的机会。” 说着他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林伙俤,林伙俤心中瞬间意会,站出来说:“没错,石碏头人说的对,现在也就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我知道你们之前担心什么。” “那米鲁确实有点实力,但是现在呢,忠于他的军队几乎都已经损失殆尽了。” “他们现在还忠于他的也就八九千人,我们也有五六千人,比起来比他们差不了多少。”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对我们没有丝毫防备了,如果我们突然发动,他们肯定一定会着了我们的道。” “到时候还不是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拿了那么大个功劳去给朝廷的军队,朝廷的军队就可以少死很多人。” “就凭借这个功劳,就算明朝军队的主帅,看我们再怎么不爽,也得给我们报到朝廷去。” “听说现在明朝的皇帝是个仁慈宽厚的,我们替他解决了那么大一个麻烦,就算他不重赏赐我们,但是保住我们现在的官职,那肯定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周围的人听到这话都是点了点头。 石碏和林伙俤两个人说的都是有道理,现在米鲁那边肯定是什么准备都没有了,这就给他们一个动手的机会。 就在他们商量好了的时候,外面却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谁说天王没有准备?” “天王早就知道你们这群狗东西没安好心,现在事到临头,你们竟引起了背叛天王的心思,那天王也不能够再容你们胡闹了。” 石碏林伙俤和诸位头人听到这话,都是脸色大变,连忙看向门口的地方。 这个时候门口被人用力的撞开了,走进来的那一个青年将领。 众人一看到那青年将领,脸色彻底变了,“黎虎,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里是我们的地方,我们从来没请过你来,你怎么敢来到这里,还敢听我偷听我们的话。” “你莫非找死不成?” 那只黎虎听到了这话冷笑了一声,眼神之中都流露出了几分杀意。 如果米鲁强调过不能杀面前这群人,他早就下令手下士兵们将面前这伙狗东西全部剁了。 不过虽然不能够剁他们,他还是一摆手,马上冲进来二三十名士兵,手上都拿着明晃晃的刀子,把石碏林伙俤这伙人给通通围了起来。 众人脸色大变,他们刚才商量的东西,可不能传出去,可现在传出去了,人家的人不能留他们性命。 石碏眼珠子一转,看着黎虎说道:“黎虎你也是个聪明人,现在这种情况你已经看到了,你在留在米鲁身边又有什么用?” “米鲁肯定是躲不过这一劫了,难道你想陪米鲁一起死不成?” “你就算不为你自己想,那你也得为你的父母,为你的妻儿着想。” “我记得没错的话,你的妻子才刚刚帮你生下了一个儿子,如今还不到周岁吧。” “你就那么为了米鲁死不成?” 黎虎听到了这句话,脸色也是大变。 如果说他还有没有什么软肋,那他出生还不到一年的孩子,就是他的软肋。 他心里陷入到了无尽的痛苦当中,他也不是个蠢货,他如何看不清面前的局势到底是什么样的? 但是他还是仅仅犹豫了一会,眼神之中又变成了坚定。 他看着面前的石碏等人,说道:“你们说得再怎么样,也不会影响我对天王的忠心,就算要死,我也愿意跟她死在一起。” “来呀,将这些狗东西押起来,不要让任何人见他们。” “谁要是敢来强攻这里,你们不要有任何犹豫,直接把他们给宰了。” 身边的士兵们听到这话,连忙大喊一声:“尊令!” 米鲁这也算是把身边的威胁给解决掉了。 解决了这个威胁之后,米鲁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起码暂时她的性命是无忧的。 可是她现在又在发愁,成璜给她提建议的那个事情,到要不要把她爹和她哥送到明朝的那边,换取最后一个计策的实施。 她心中万分的苦恼。 当然,在她的心目中,她的父亲和他的兄长是她关系最亲的人。 无论如何,哪怕粉身碎骨,哪怕她从寨子的二楼跳下去,他也不会把她哥和她父亲给送到明朝人的军营去。 因为这很有可能就是送她哥和她父亲去送死。 两个时辰之后,一辆马车被一百多名士兵押送着离开了这座寨子。 马车里面,米鲁那个兄长看着父亲问道,“爹,妹妹这是不是送我们两个去送死啊?” 他爹看了看自己的傻儿子,脸色胀得通红,说道:“这还用说吗?这一次我麻烦大了。” 出发的时候,米鲁跟他讲了很多,还哭的稀里哗啦的。 但是他想要看的,根本不是这种东西,最重要的是他希望女儿不要送他们去死。 可是把他们推上马车的时候,他女儿的眼神又是多么的坚定。 米鲁把手下的军官们找了过来,说道:“你们也看到了,我爹和我兄长我都送出去了,为的就是这场战争的胜利。” “到现在我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失去了,你们也是,你们对我还算是忠心,没有在任何时候想要背叛我。” “这场仗只要打赢了,你们照样能够吃香的喝辣的。” 米鲁手下将领相互看了看,眼神之中都流露出了几分愁容。 明朝人这一次将他们打得太惨了。 如果他们这一次将明朝人打败了,他们也还要重新征兵,重新训练士兵,这不是短时间内就可以完成的。 可是明朝人又会给他们多少的时间呢,恐怕很快,明朝人的下一批军队就会出发了。 他们抵挡得住下一批,或许还有下下一批,他们还能够抵挡多少次? 米鲁看到气氛有点沉闷,看着手下人说:“你们发什么愁,这一次我们只要打败明朝的军队,我们就可以获得很多厉害的火枪火炮。” “到时候有了这些东西,我们征讨天下都不成问题。” “我已经打探过了,这支军的大帅原本是个在东南打海盗的,那个军队装备的火枪火炮,连明朝人其他的军队都没有,也就是说他们装备是独一无二的。” “我们有了这些火枪火炮,明朝人的军队就不可能是我们的敌手了。” “到时候我们想打到哪里去,那就打到哪里去,还用明朝人来打我们?我们不去打他们,那都算是好的了。” 众将听到这话,才多少恢复了一点精神。 其实现在他们想下船也已经没有机会了。 自从米鲁发现自己有可能被手下人背叛之后,她心里也开始怕了。 她害怕那些对自己忠心将领,也会生出别的想法,所以她已经让黎虎的带着手下的士兵把其他将领的家人看押起来。 如果这些将领有什么想法,那他们就会死全家。 问题是,这些将领原本都是对米鲁很忠心的将领,连他们都要被米鲁防备到这种程度,可想而知,整个士气都已经散了。 两天之后,明军的前面出现了一支车队,先锋军带士兵上去把他围了起来。 领头的一个明军,看周围是一些精锐的明军士兵,看到他们身上装备的铠甲,看到他们满脸的横肉,还有裸露在外的伤疤,心里也有点害怕。 这是明朝人的精锐程度,还真的是写在脸上的,任何人一看他们这一个模样,都能够看得出这是一支绝对的精锐 领头的乃是一个百户,看着对面的孙加友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现在是我们大明的军队去征讨叛逆,你们怎么敢在路上阻拦,赶紧把道路让开,否则以叛逆论处。” 孙加友听到这话,出来对着那百户,一拱手说道:“对面这位将军,我们是米鲁天王派过来的,想要跟你们大帅再谈判一次。” 那百户听到了这话,脸上露出了冷笑,说:“你们天王是不是真的脑子有病?” “上次的计策没用过,被我们打的全军覆没,屁滚尿流的,现在还敢用这样的计策,还敢派人来跟我大帅谈判。” 孙加友听到这话,心里也是害怕得很,他也觉得米鲁做这个事情实在是太过冒险了。 可是他有什么办法,他也不愿意来,他一家老小都被米鲁给控制住了,不愿意来就死全家。 他心中无奈,对着对面的百户拱手说道:“这位将军,要不你还是替我们去通报一下吧,我们怎么说也是天王的使者,而且行个方便。” 他从怀里掏出一定金子塞到那百户的手里。 百户看了一下手下的士兵,掂量了手下金子,想了想,反正面前这些人要来见赵远松,他肯定要把这些人通报的,这金子收了应该也没多大关系。 无论在什么时候,无论在什么地方,哪怕是在赵远松的麾下,这种情况也是没有办法完全避免的。 何况,这些人还不是赵远松以前的直属军队,这些是王轼带过来的朝廷军队,他们比赵远松手下的军队穷多了,一块金子也是不少的钱了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会有贪心存在。 面前是百百的事情也不算坏了规矩,就是面前这个孙加友不给他塞金子,难道他就不通报了吗? 很快他把事情传了上去,最后传到了赵远松这里。 然后他愣了一下,也不明白那米鲁到底怎么想的,这个时候还敢派人来找他,莫非真是得了失心疯?。 周围将领听说这么一个事情之后,心里也是懵的很。 白鹤高走了出来,对赵远松一拱手说,“大帅,他们不知道又要耍什么阴谋诡计。” “我觉得这样的人不见也罢,何必大帅劳心劳力的非要见他们,派人去叫他们赶走就行了。” “反正我们现在肯定是赢了,这一次这场战我们要是打不赢的话,我倒立撒尿表演给众位兄弟看。” 众人都被他恶心坏了,扭过头去不愿意看他。 赵远松看了他一眼说,“现在局势虽然明朗了,但是行百里者半九十,阴沟里翻船的多得是,也不能够盲目自傲,何况这场战争是真的败了,这不是让你倒立撒尿那么简单,脑袋都保不住。” 白鹤高听到这话也嘿嘿两声,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这时候旁边的孙铭也走了出来,对赵远松拱手说道:“大帅,白将军说的话虽然粗俗,但是也有一定道理的。” “现在我们正是应该集中兵力,集中力量,直接冲着米鲁的大本营,去拿下他脑袋的时候。” “这个时候我们要是见他的使者,消息传到下面士兵的耳中,就会让下面的士兵感到有些迷茫,我们现在一鼓作气的士气,恐怕也会有一定的消耗。” 众人都是纷纷点头,认为孙铭说的极有道理。 赵远松哪里不明白这些将领的意思。 孙铭说的有道理吗? 那肯定是有一点道理的。 但是在场将领们都觉得这场仗那铁定是赢了,何必再跟米鲁使者拖拖拉拉,到时候米鲁的使者要是说米鲁想投降了怎么办? 他们即将到来的战功那可就没有了吧? 所以为了稳妥起见,米鲁这使者不见也罢,他们觉得完全没有见的必要。 但是赵远松摆摆手说,“没事,见一见就见一见吧。” 下面将领听到这话显得有点闷闷不乐,但是他们又不敢顶撞赵远松。 很快孙加友还有米鲁的父亲、兄长都被带进来。 赵远松看了看再从三个阵容,不说话。 但是旁边都是领先的,孙加友站出来对老太拱手说道:“对面的可是赵大帅,我们来到这里是想跟赵大帅商量个事情。” 把他摆摆手说,“直接说什么事情吧,也别浪费时间了。” 这话说出来孙加友才因为被抬起头看了一眼赵远松,他的胆子比较小,看进来之后,这一次街头不太敢看赵远松的相貌。 当他的抬起头来看他赵远松的时候,显然也是一愣,这赵远松实在太过年轻了。 赵远松今年也不过才三十一岁,三十岁脸色皮肤很好,脸色白里透红的,有衬上身上那一套飞鱼服,有一种贵公子的感觉。 主要是赵远松嘴唇有些薄了,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刻薄。 孙加友对赵远松也拱手,“那我们天王已经悔悟了,不敢再抵挡天兵,所以派我来这里向大帅请降。” 他这话一说出来,整个大帐内的文官和将领的嘿嘿的笑了起来,有些将领笑的还很畅快。 白鹤高走出来指对面的孙加友说,“你莫非得是失心疯不成,有了上次的事情,难道我们还会相信你吗?” 有文官嘀咕道,就算没有上次的事情,咱也不能相信他。 只是他们忘了,最忘了上一次的喊的最响就是他们了。 他们认为米鲁肯定得投降了,如果不是赵远松拨乱反正,他们这些人肯定要有大麻烦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上一次他们看的不准,觉得自己丢了读书人的面子,这一次才更加坚定。 那边坐在侧边的王轼也是看着赵远松说道:“大帅,这些土人,你要不信两面三刀。” “上次说投靠我们,结果还是想埋伏我们,这一次,显然也是不怀好意而来,只要他赶走就是了。” 赵远松点了点头,又转过头来,看上去孙加友说,“你凭什么觉得我这一次会相信你?” 众人听到这话都很是好奇,虽然他们很坚定的想跟米鲁打完最后一场战争。 赵远松提出这个问题确实很诱人,他们都竖起了耳朵想要听一听,面前这个孙加友到底有什么样的说法。 孙加友连忙说,“上一次我们确实是错误了,下面的将领向天王提出了一些不好的建议。” “我们天王也是一时不察才走错了路,这次,天王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把他爹和他哥都送到这里来了。” 让他转过头来看一下他们身后的两个人,果然有个老头子也有个年轻人,一看两个人的容貌就是两父子。 赵远松看了看面前的孙加友,说道,“你们说他是米鲁的爹和哥,难道他们就真的是?” “有没有可能米鲁随便逮着对父子过来,就是为了迷惑本帅?” 孙加友听到这话算是愣了一下,他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一时半会之间也是犯了难。 他看着身后的这父子两人,心里考虑着到底要怎么证明米鲁他爹真是他爹,要怎么证明米罗他哥是真的他哥。 第两百三十一章 平叛决心 第221章 平叛决心 这也证明不了对面这两个老小子的身份。 何况,赵远松提出的这个说法,还是很有可能的。 赵远松看了他一脸衰败的样子,也是嘴角一撇。 像这种证明你爹是你爹的问题,那就是个千古难题,一直到了后世,这个难题都没有被解决。 他可不相信,那么困难的问题,会被米鲁给轻易解决。 赵远松笑了笑说:“没法证明是吧?” 孙加友无奈说道:“大帅,这确实是我们天王的爹和哥,这个东西是绝对做不了假的,我以性命担保。” 赵远松听到这个话,嘴角一撇说道,“你的性命保证?” “伱的性命跟条狗的有什么区别?” 周围将领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孙加友感觉自己受到无比的屈辱,脸色当场就已经变了,可是他还是忍住了。 赵远松有些惊讶,面前的这个孙加友竟然没有失态,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好吧,这一次米鲁又怎么过不来?还把她爹她哥搞过来了,嗯……姑且是她爹和她哥吧!” 孙加友听到这话,心中恼怒,什么叫姑且是她爹和她哥,这就是她爹和她哥啊。 他刚想说话,赵远松又是一摆手说道,“我没有兴趣跟你辩论,你也不配跟我辩论,你就说米鲁为什么不来就是了。” 孙加友来之前已经考虑到这种说法能不能说到,“我们天王自从决定要投降之后,她手下还是有些狼子野心的将领不甘于失败。” “他都已经被我们天王以雷神雷霆手段,给抓起来了,想必朝廷军队去到承天寨,她人家就可以马上向大帅投降。” “只是天王现在片刻的离不了承天寨,就怕这些人会借机闹事,到时候后患无穷了。 赵远松感觉到自己的智商受到侮辱,这套说法上次米鲁用过了,这次还敢用,这厮真的是好大的狗胆呢。 赵远松看着对面的孙加友,忍不住问了一句,“对于这个事情,难道你们就不能够想出另外一套说法吗?” “这套说法你们上一次已经用过了,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们吗?” “你自己摸一下良心,你自己说的这些东西。你自己相信吗?” 孙加友听到这话,也是一脸的尴尬,事到如今他已经豁出去了,说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赵远松听到这话,也有点懵,“你在说什么? 这个时候,孙加友才反应过来,他对面这个人是赵远松,不是什么闲人,他刚才那套说法,显然有些任性的。 “大帅,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个事情确实是这样的。” “你也知道,我们天王跟我们天王父亲,还有连她兄长的关系,那是非常好。” “我们天王父亲和兄长,那是救过天王命的,就这种关系,她怎么可能把她父亲和她哥推出来送死,再怎么想,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他看了看赵远松,“大帅,这个事情如果发生在你身上,你能够这样干吗?恐怕你也做不出来这个事情吧?” 赵远松皱了皱眉头,摆手说道:“我是做不出来,但你们首领什么样的狗东西,你们自己还不清楚吗?” “她做不做得出来,那就不好说了,还有别张口天王闭口天王的,你再说天王,我把你脑袋砍下来,她就是你们的贼首。” 孙加友听到这话,一时半会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说,他总不能跟赵远松说话的时候一样,称呼米鲁为贼首吧? “我们首领确实是有诚意的,还请大帅务必要相信。” 赵远松一摆手,一副你简直是在侮辱我智商的表情,“好了好了,我过去相信你们家天王……嗯,不,是你们家首领。” “都怪你这个狗东西,我差点都说错了,这事情传出去多少,也是我的一个污点,被人家弹劾上去,我还得因此受责。” “就当你们首领说这话是认真的,我也相信了你现在这个说法。” 周围的文武官员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惊慌的表情,对着赵远松一拱手说道,“大帅,这个事情可千万做不得啊。” 孙铭也连忙出来,劝说道:“大帅,那米鲁显然是个狼子野心的。” “她这样的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把她爹和她哥卖了也是情理之中,你可千万不要相信。” “何况,现在我们军队拥有很大的优势,根本就没有必要去理会她们所做的事情,这样做恐怕有点舍本逐末了。” 他根本就不相信米鲁能够改邪归正,毕竟狗改不了吃屎。 他说,“就算那米鲁真的是这样做。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她现在说出的话,根本就不值得相信了,那也是因为她自己造成的。” “她欺骗过多少次朝廷,让朝廷蒙受过多少次伤害的损失,这都应该是她自己承受的后果。” 其他的将领也跑出来说,“对呀对呀。” 白鹤高忍不住也劝,“大帅,米鲁这样的人不值得相信,叫他们赶出去就是了。” “谁知道这老小子,还有这小崽子,到底是不是米鲁的父亲和兄长?我看十有八九是假的。” 孙加友听到这话也急了,指着白鹤高大骂道:“你放屁,你们大帅都已经相信了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在这里说这些无用的话。” “难道你比你们家大帅还要厉害,还要聪明不?还是说你觉得你自己可以不服你们大帅了。” 白鹤高听到这话,心里也是一惊,连忙看着赵远松,“大帅,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对你还是很尊敬的。” 孙加友这话说出来,周围的文武将领都被打击了。 大家都看一下赵远松,是的,赵远松的推测一项都那么厉害,谁知道是不是又是他们出错了呢。 上次他们觉得是不可能的事情,却恰恰证明了赵远松是对的,这一次他们又觉得不可能,有没有可能又是赵远松是对的呢? 孙加友看到自己一下子就震住了这一些文武将领的嚣张气焰,心中也很是骄傲。 什么天朝上国的人物,还不就是被他瞎掰一下,就已经被吓住了。 这赵远松也是个蠢货,自己只是花费一点口水,就已经把他忽悠住了 这样的人,竟然也能够统领几万大军,也能够杀掉他们天王几万军队,由此可见,是上次米鲁派来的说客不行了。 如果上次派的是他,那他不早就把这个赵远松给忽悠过去了,果真他一个人就顶得上数万军队。 他把头昂得高高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不屑,不是对在场的某一个将领感到不屑,而是感觉到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弱智,都是垃圾。 他从来也没想过,自己会有如此指点江山的时候。 众将看到他这副样子都气坏了,可是偏偏又没办法。 正当他高兴的时候,对面赵远松说话了。 “你是不是感觉到很骄傲?” 孙加友听到这话,在微微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但是看一下周围这些文武将领的时候,还是十分的不屑。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其实呢,你说这些东西我都是相信了的。” 周围的文武将领听到这话,表情之中更是失落。 孙加友嘴巴都已经裂到耳朵根了,一副小人得志的样,配上他的尊容,真是让人又可气又可恨。 “但是呢,其实像你们首领做了这样的事情,害死我大明多少的将领,害死我们多少士兵,害死我们多少官员。” “他们都是陨命了,既然他们人死的那么惨,我总得给他们的家伙询个公道。” 孙加友脸上的笑容收敛了,看到对面赵远松,说道:“这些东西,都不是我们天王做的……不……不……应该说不我们首领的想法,我们首领根本就不想做这样的事情。” “他都是被坏人所挑唆,现在我们的天王已经改邪归正了。” “你们明朝是上国,你们大明朝廷也富有四海,你们都是孔圣人的传承者,这所有人都知道的。” “我们天王不过是犯了一点小小的错,难道这样,上国都不能够忍受吗?都不能够原谅吗?” “如果这个事情传出去,那么大明的名声就已经坏了呀。” “我们性命不要都不要紧的,只是你们的名的名声就毁了,我是为你们着想。” “大帅如果非要这样做,你就不怕受到天下人的耻笑和辱骂吗?你就不怕回到朝廷之后,会被朝廷责怪吗?” 赵远松摆了摆手说道:“我什么都没说,你就那么多戏了。” 孙加友冷哼了一声,众将恨的浑身发颤。 有些将领手都挨上刀把子,就想拔出刀把子,把孙加友一刀给剁了脑袋。 但是有赵远松在,这里轮不到他们说话,也轮不到他们动手,他们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憋屈。 当赵远松一把手说,“想必你也知道,我是个读书人出身。” “读书人嘛,就是讲究人,最是讲究面子,有时候为了面子,丢点里子,那也是难免的事情。” 孙加友脸上再次涌现出的笑容,他就知道这些明朝的读书人都是这个样子。 为了面子,什么东西都可以舍弃,就凭这个东西,他们就可以拿捏大明八百次。 他心里已经轻松了,就明朝官员这副鬼样子,他们就算跟明朝人打八百仗,明朝人都是注定会输的。 可是赵远松继续说道,“当然了,这只是普通的读书人,但很多人都知道,我跟普通读书人有点不太一样。” “你知道不一样的地方在哪里吗?” 孙加友听到这话,一时忍不住问,“不知道大帅跟大明其他读书人,不一样的地方在哪里。” 赵远松一摆手,说,“我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我不要脸。” “我是个坏胚子,我是个蛮夷,虽然读了书,受了圣人教化,但是骨子里面的蛮夷之气,是无论如何都舍去不了的。” “你想用道德来绑架我,可省省吧,可惜我偏偏没有道德。” “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就算世人辱骂我,那又如何?” “世人看不上我,那又如何?” “我赵远松何须看别人脸色过活。” 周围的文武将领看到赵远松这样子,兴奋起来,就连那一边的王轼,也忍不住感慨:“大帅,真乃伟丈夫。” 虽然他是个传统的读书人,但是这个时候。赵远松气魄,还是让他还是感叹。 赵远松跟普通读书人,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但是有这一种虽千万人,吾亦往矣的气概,又怎么可能不是伟丈夫呢? 孙加友一时之间也被赵远松的气势给震出过了,有些结巴说道:“大帅,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刚才可是说了,相信我们天王的,我天王的父亲与兄长都在这里,你可是承认过的,你可是相信了的,他们就是我们天王的父亲和兄长。” 那边米鲁的老爹和兄长看到赵远松这副症状,也有点害怕了。 他们看着赵远松的时候,总感觉赵远松不是一个人,就像一头不知道饿了多少天,随时准备吃人的野兽。 他们的脚都颤抖了起来。 米鲁的大哥不知道是因为出发前喝了太多水的原因,只感觉到现在有些尿意,想尿尿。 他看着自己父亲的时候,也发现自己的父亲双脚坚夹,脸上也露出了一副便秘的表情。 可能他的父亲此时也有了这种尴尬。 赵远松指着面向孙加友说:“米鲁做了那么多事情,害死我们那么多人。” “别说她投诚都还不知道真假,就是知道她是真的,那又怎么样,是真的难道她就不需要为我大明牺牲的将士赔命了?” “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们这一次不会接受任何人投降。” “我们会去到米鲁的贼窝,砍下她的脑袋,把她的脑袋用石灰腌好,送到朝廷去。” “让所有人看看,背叛朝廷,抵抗朝廷,杀了朝廷的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把她的头颅送到朝廷之前,我会把她的头颅传遍西南,让所有的土司,让所有心怀不轨的贼子们看一看。” “无论米鲁有多强大,无论反叛朝廷的人有多强大,我们朝廷无论付出多少心血,无论派出多少次军队,无论耗费多少个银子,我们都会拿下他们的狗头。” “对朝廷的军队,他们的选择只能是服从,但凡有所抵抗,就必死无疑。” 周围的文武将领只感觉到一阵暖流从脊梁骨一直冲向脑袋,人人都忍不住大声吼吼。 “杀米鲁杀米鲁,断了贼子之心,背叛朝廷反抗朝廷者必死。” 就连那边的王轼也有了几分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感觉,他觉得赵远松说得是真好。 那边的孙加友人彻底怂了,他看着面前这伙人,觉得面前这伙人根本就是疯子,根本就没有办法用常理来推断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赵远松刚才明明说得很好,明明都已经被他说服了,可是现在竟然也改口了。 他再看向赵远松,看向赵远松那嘴角的笑容,他心里才突然惊醒,其实赵远松从来就不曾被他说服过,赵远松的心思一直都是很坚定的。 他看着周围这些喊打喊杀的人的明朝将领,当场也是怂了。 他不愿意再留在这里留在这里,待会可能连他的脑袋都保不住了。 他对着赵远松一拱手,“我们天王……” 赵远松又瞪了他一眼,他连忙又改口说:“我们首领是带着诚意派我来的。” “既然你们不能相信我们的说法,那么我们只能够先回去,跟你们一战到底了。” “只是别看我们军队虽然少,但是我们未必不能够抵挡你们的军队。” “你们不讲仁义道德,一点脸而都不要了,我们也必然会传扬出去,让西南边的诸位土司看一看,朝廷所谓读书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 “我们还会亲自写一封信,送到朝廷去我们要弹劾你。” 说这里,他又忍不住说道,“如果大帅愿意改邪归正,愿意重新与我们和睦共处,我们还是愿意重新回到朝廷的怀抱当中的。” “只是大帅一旦决定战争,那么所有的罪过都在你大帅的身上。” 赵远松一摆手说道:“那就不必了。” 孙加友话都还没说完,愣了一下,不明白赵远松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赵远松看着他,说道:“你倒不必这样急着回去,这样还表明不了我们的决心。” 孙加友心里突然有了些不太好的预感,“你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意思?” 赵远松一挥手,“众将何在?” 众将都跑出来大喊一声:“末将在!” 赵远松指着孙加友,还有后面米鲁的父亲和兄长,说,“这三个狗东西告诉我们,我们打不过他们,如果我们跟他们和平相处,还能够完整的回去。” “还告诉们,这场战争是我们的过错,你们觉得这个事情应该怎么办?” 众将大喊:“杀杀杀!” 赵远松仰天长笑,“哈哈哈哈!” “说得好,拿下他们,拖出去就地处决!” 孙加友而大惊失色。 而后面米鲁的父亲和兄长此时此刻直接就尿了。 米鲁的父亲忍不住大喊,“你们想干什么?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第两百三十二章 明军来了! 第222章 明军来了! 孙加友等于还想抵抗,但周围的明军将领,也不是吃素的。 在场超过三分之一的明军将领,当年都是在海上厮混的海盗头子,手下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性命。 要是论单打独斗,孙加友他们怎么可能是这些人的对手。 他们甚至连明军将领一两招都过不了,直接就被在场的明军将领们给拿下了。 外面的士兵也冲了进来,想要从众将的手里,接过这三个人。 可是白鹤高一摆手,说道,“你们退下,不用你们出手!” “这些狗东西,刚才说的那些屁话,可把我气得够呛,我要亲自砍下他的脑袋。” 士兵们只好退了出去。 不只是武将了,甚至是有些文官,也参与到了此役当中。 文武官员齐心齐力,把这三个狗东西推出了帐篷。 这三个人带过来的那些米鲁士兵,也是第一时间被明军围了起来。 米鲁士兵们的抵抗意志没有多高,看到成百上千的明军把他们围起来,他们就乖乖的跪地请降了。 孙加友这三个人被推了出来。 赵远松也走出来,站在高处。 他在着在场的明军士兵,“你们应该都看到了这三个人,他们米鲁派过来的,米鲁还想投降,也有可能是奸计,不知真假。” “可是米鲁杀了我们大明多少的战士,让我们大明多少士兵妻离子散,再也没有办法回到自己的家乡。” “今天她已经穷途末路了,在这个时候,她派一个人过来,给我们讲仁义道德!” “他们跟我们讲,这场战争之所以发生,所有的过错都在我们身上,那我们能忍受吗?” 士兵们听到赵远松的话,个个都感同身受。 他们跟随朝廷出征到这里,如果现在这场仗打输了,他们可能也回不到自己的家乡。 如果不是跟随赵远松这种情况,还是真有可能发生的。 他们又看到这三个狗东西,更是无法忍受,大喊,“杀!”“杀!”“杀!”。 赵远松十分满意,那边的王轼也看出了赵远松的打算。 他就是要借这个事情,提升明军的士气,他要告诉所有的士兵,他一定会将战争进行到底。 同时,赵远松也是想让士兵们感同身受,作战的时候,意志更加坚定。 白鹤高,孟狗儿,唐善法,三个将领直接拔出了手里的雁翎刀,上前站到孙加友三个人的身后。 三个贼子后颈脖汗毛根根竖起,大喊,“不要!”“不要!”“不要杀我!” 一阵臭味随风飘散,三人的身下不堪入目! 三将直接每人一刀,把面前的孙加友,还有米鲁的父亲与兄长,直接砍下了脑袋。 他们又同时低头,捡起了地上,滚了几圈,脸上又是血又是泥的贼人脑袋。 当三将抬起手来时,士兵们都沸腾了。 赵远松大喊,“贼子必死!” 士兵大喊,“贼子必死,贼子必死!” 孙加友带过来那些士兵,看到了这种情况,被吓尿的不在少数。 赵远松看着旁边的孙铭,“派人过去,从那伙人里面挑几个出来。” 三个米跟随孙加友一起来到这里的米鲁士兵,被挑了出来。 他们的这个做法,可把这几个普通的士兵给吓傻了。 快要下雨了,天色昏暗阴沉。 他们看着周围这些不停叫喊着的明朝将领士兵,感觉自己喘不上气来。 他们走到赵远松面前的时候,所有的人裤子都是湿的,原因自然不言而喻。 在场的明军文武将领们,看到他们这副样子,都嬉笑了起来。 刚才他们被羞辱的气,现在可是全部都撒出来了。 只是众人的喜乐显然是不相通的。 赵远松只感觉到有一些莫名的臭味,直冲着他的天灵盖。 他摆摆手,说道:“站远一点。” 那几个士兵连忙站远一点。 周围的明军将领都拔出了手里的雁翎刀,脸上露出了狞笑,跃跃欲试。 想想,刚才他们还是砍得不够过瘾。 现在这种情况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以前都是真枪的拼杀了,现在动不动就用火枪,他们这些人也已经习惯了,掏出一杆火枪就往上冲。 这种真正抬刀杀人的机会,反倒少了,现在再杀起来,始终还是觉得很刺激。 他们这些人的想法,跟普通人自然是有点不太一样的。 这样的感觉,让他们想起了,他们当年在海上当海盗的日子。 如果伱问他们,现在给他们一把雁翎刀,换他们手上的左轮步枪。 让他们拿着刀子上战场拼杀,问他们愿不愿意,那他们铁定是不愿意的。 谁都知道,左轮步枪比掏刀子要稳妥太多了。 以前掏刀子,他们一个人能拼三个人,已经尽了力了。 现在他们一杆左轮步枪在手,十几二十个人轻易之间都不敢跟他们动手。 没错,一杆左轮步枪,一次只能装五颗子弹,但那又怎么样? 谁也不愿意当那五个人,犹豫一下,自然就都不敢上了。 赵远松看到三个米鲁士兵的样子,说,“你们放心,我不打算把你们给宰了!” 三人听到这话,丝毫没有松气。 因为他们心里也不知道,面前的这个赵远松,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性格。 出尔反尔的人可太多了,说不好赵远松现在说了不杀他们,转头还是把他们给杀了。 赵远松指着三将手上提的那三个脑袋,说,“你们把这三个脑袋拿回去,告诉米鲁,叫她等死吧。” 几个士兵听了这种话,浑身颤抖了起来,哪敢拿着三个脑袋回去见米鲁。 这跟让他们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那三个人里面,其中有两个,可真的是米鲁的老爹和兄长啊! 赵远松看到他们的动作,心里也明白了,恐怕他让人砍下来的,真是米鲁父亲与兄长的脑袋。 这倒是让他有些惊讶了! 他原来以为米鲁,很有可能会找一对假的父子,来伪装成她自己的老爹和兄长,想不到的米鲁还真是有点疯狂啊! 三个士兵相互看了一眼,眼珠子一转,又大喊道:“大帅放心,我们马上把头颅给带回去。” 赵远松嘴角一撇,三个小兵而已,怎么可能骗得了他。 “没事,你们回去也确实不容易,我会派士兵送你们一程的。” 赵远松当然知道这几个狗东西拿了米鲁父亲和兄长的头颅,肯定是会跑路的。 这个时候谁真回去找米鲁,那他肯定是个傻子。 但是,赵远松指派了一队骑兵,领头的将领又是向来以心狠手辣着称的白鹤高。 “送他们一程,一定要他们把这三个头颅给带回去。” 白鹤高大喊一声:“遵命!”,带这三个米鲁士兵,还有拿那三个头颅就上路了。 大军队的行军还是比较慢的,骑兵速度会很快。 三天之后,骑兵带着这三个小兵,也回到了米鲁的承天寨。 白鹤高看着那三个士兵,说道:“好了,你们把头颅给带回去。” “你们这三个狗东西是真的走运了,你看你那些去我们军营的袍泽,都被我们拿下来了。” “就你们三个狗东西运气好,被我们放了回来。” “肯定是你们这三个狗东西,平时烧香拜佛比较勤快,上天才给了你们一个重获自由的机会。” 那三士兵听到白鹤高这话,忍不住当场哭了出来。 面前这白鹤高是真畜生,明明知道现在他们面对的是什么情况,却还要这样说。 如果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宁愿留在明朝人的军营里面当俘虏。 毕竟留在明朝人的军营里面当俘虏,他们还是能够活下来的,但是回来这里送人头,他们是真的活不下来。 三个士兵中的领头,一看着白鹤高哀求道:“将军,我们投降,你们就把我们留下来吧!” “我们也是人,我们不想死啊!你救我们一命,我们世世代代给你为奴为婢!” “将军,乞活!” “将军,我们真不能回去,我们回去肯定会被我们天王杀了的,求你可怜可怜我们吧!” 白鹤高放肆大笑,“放屁!” “我们大帅安排下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们选择了?” “来人啊!” “这三个狗东西赶回去!” 他又转过头来,看向这三人,说,“现在你们赶紧回你们寨子,你们要是敢跑路,我们马上放箭。” 对面寨子上面的敌军,也看到了明军出现在远方。 虽然这次来的明军士兵不太多,看起来只有两百来人,但是也足够让他们感觉到惊慌了。 城楼上的锣鼓不断敲响,不停的有士兵涌上到城墙上面。 有一个士兵冲到了米鲁的居所外面,大声喊道:“天王!天王!” “大事不好了,明军来了,明军来了!” 房间里面的米鲁,正在和手下将领商量事情。 他们估计明军要来到,估计还得一两天,但是他们没想到,明军竟然那么快来了。 “赶紧把那士兵带进来!” 那士兵被带进来,米鲁大喊,“明军来了多少人?” 小兵有些惊慌,说:“天王,我们从城楼上面看到,他们大概只有两百来个人。” “他们全部都骑着马,是一只骑兵,全部披甲,看起来极为精锐。” 米鲁心里稍稍安定! “就只来了两百人?” 小兵忙答,“回天王,看到的就两百,但他们后面还有没有埋伏,小人也不知道。” “他们赶了三个我们的士兵回来,那三个士兵手上都拿着一个包裹,现在就在城楼下面。” “我们不敢把他们放进来,就怕他们是明朝人的奸细。” 米鲁听了他说的话,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她死死盯着那小兵,“你说那三士兵手里,拿了三个包裹,那个包裹里面是什么东西?” 小兵也是懵的很,“天王,我们也不知道那包裹里面装的是什么啊!” 米鲁心里已经有了一些不太好的设想。 “那他们手上拿的包裹到底有多大?光看形状猜不猜得出那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兵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回答道,“天王,我们看他们手上拿的那个包裹,其实也不大,从大小来看,可能是人头。” 米鲁身体一软,显些没人能够撑住。 她并不畏惧人头,但重点的是,那到底是谁的人头。 她单手撑着案桌,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上城楼,我们看明军到底在搞什么?” 周围的将领也是懵得很,不知道为什么米鲁那么激动。 米鲁要上城墙,他们也跟着去了。 他们也想看一看,这支明朝人的军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 一大群人拥着米鲁上到城墙上。 她伸头看着下面三个小兵,发现三个小兵脸上,都是一把土一把泪的。 三个小兵看到了米鲁伸出来的头,大声喊:“天王,我们回来了!” 米鲁又抬起头,看向远处的那两百名明军红衣黑甲的精锐骑兵,隐隐觉得,那两百名明军骑兵,仿佛也在观察了这边。 她不确定那两百士兵身后,还有没有明军的埋伏,但是她很确定,他们就算打开寨子的门,放这三个士兵进来,那队明军骑兵也不会有足够的时间冲到这里。 她低下头,看着下面三个小兵:“你们三个人手上拿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虽然米鲁心里面已经有了猜测,但是她也还怀抱最后一丝希望。 谁知那下面三个小兵脸色大变,“天王,明朝人把老天王与大天王都给杀了。” “现在他们逼着我们,把老天王三人的人头给送回来了。” 说着说着,三个人就哭了! “天王,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天王饶命!天王饶命啊!” 他们不是不知道米鲁的残忍,可是明朝人逼着他们,他们不回来,明朝人就会杀了他,他们有什么办法? 米鲁只感觉到头脑有点发麻,身体晃了两下,后面两个强壮的青年男将领,赶紧把她给扶住了。 “天王,你没事吧?” 也有一些将领很聪明,一看米鲁这个样子,就知道她是有事的。 “赶紧把军医给叫过来。” 米鲁这个时候勉强缓过了一点,“不用叫了,赶紧,用火炮对准那边的明朝士兵,用火炮轰击,把他们给全杀了,把他们全杀了!” 众将看到米鲁这副癫狂的样子,心里也是有点畏惧,连忙派人去准备火炮。 那边的白鹤高,显然还是在火炮的攻击范围之内。 他看了看城楼上的动静,回过头来对着身后的士兵们大喊一声,“我们走,不然待会人家开炮了。” 这个时代的老式火炮,装填发射需要一定的时间。 白鹤高既然看到城楼上的动作,就自然不可能留这些等死。 等到米鲁的火炮准备好发射时,白鹤高早就带着下面的兄弟溜走了。 那负责火炮的军官,来到了米鲁的面前,问道:“天王,我们现在还要不要开炮?” 众人都看了看那个将领,心里想着,这也是个蠢货,现在人家都跑掉了,他们还开炮?打哪里? 米鲁心里恨极,刚才那堆明军士兵明明就在那一边,她也想把那堆士兵给杀了,但是她偏偏杀不了。 她就算是个畜生,也还是有感情的,对他父亲和兄长的感情,让她陷入到了癫狂之中。 可是那队明军士兵走了,她看得到,却杀不着。 她心里无比的愤怒。 米鲁转过头来,看一下那个负责火炮将领,眼神凶狠得就像一头受伤的母老虎。 她问道:“刚才你开始看到他们的时候,为什么不开炮?为什么不直接把他们都给杀了。” 所以负责火炮的将领听到这话,一时半会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此时已经想到理由,就是这火炮开不开炮,要等到她这个天王下命令,刚才他根本就没有收到米鲁的命令,怎么可能敢开炮。 这个理由虽然很合理,但是他却没有办法在米鲁面前说出来。 一时半会之间,他竟然愣住了。 米鲁看到他这副样子更是愤怒,直接拔出了牛角刀,一刀把负责火炮的将领给割了喉。 那将领鲜血喷溅而出,周围的将领身上都被淋到了,米鲁就站在那个负责火炮的将领对面,全身上下都沐浴着鲜血。 那些血在她身上流着,让她看起来狰狞无比,满脸的鲜血,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恶鬼。 那将领倒地了,他死都没想到,他没有死在明军的手里,去竟然是死在了他忠心的米鲁手里。 周围这些将领看到了那个负责火炮将领的死状,心里都是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 那负责火炮的将领,对米鲁可是无比忠心的,可是现在就因为这么点事情,竟然就被米鲁给杀了。 如果那个负责看守火炮的将领,不是米鲁绝对的死忠,也根本没有资格看守火炮。 米鲁连这样的人都能杀,如果遇到点别的事情,会不会把他们都给杀了? 他们心里都明白,米鲁也是彻底的癫狂了,他们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了几分迷茫。 城外又有大军压境,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打赢的希望了。 他们这些人的家人,又掌握在米鲁的手里,一旦有所差错,他们马上就会死全家。 仿佛事情发展到了这种境地,他们面临着的,已经是一条死胡同了。 第两百三十三章 离心离德 第223章 离心离德 米鲁转过头来看一下手下的将领,说道:“以后你们看到明军出现在你们的视线范围之内,第一时间就把他们给杀了,不需要对我进行请示。” “你们无论杀多少的明军士兵,我都会有所赏赐,谁要是能把赵远松给杀了,他们这辈子都享受不完的金银财宝。” 周围这些将领的沉默,这个东西对于他们来说,仿佛是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梦想了。 米鲁痛苦地闭上眼睛,好像才突然想到了什么“把下面那三个狗东西给我抓进来。” 那下面的三个士兵已,经感觉到情况有点不对了。 他们看到白鹤高直接跑路了,再也没有人在背后拿弓箭捅怼着他们,他们再也忍不住撒开脚丫子就跑。 他们非常清楚,米鲁是不可能放过他们的,现在没有明军在后面盯着他们,让他们不跑,还等什么。 三个人既然要跑路,自然不可能带着那三个头颅。 重不重的自然不必说的,那颗头颅都已经发出了臭味,在手上他们也嫌晦气,直接把三颗头颅都扔了。 其中属于米鲁父亲的一颗头颅,在地上滚了几下,竟然巧合之中,掉落到了臭水沟里了。 可惜的是,他们注定是不可能跑掉的,寨子的门被打开了,里面冲出来了几名骑兵,很快就追上了他们。 米鲁不说要把这三个狗东西抓回去,他们原本也是想把这三个狗东西直接剁了就是。 但是既然米鲁有命令,自然要把这几个狗东西带回去。 现在大家都怕了米鲁了, 就米鲁现在这个状态,显然有点不太正常,对于米鲁下的命令,他们不敢有分毫的变动,只能够不折不扣地执行了。 三个士兵被追上了,全部被抓了回去。 当他们被抓回去,见到米鲁的时候,三人都怂了,直接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 “天王饶命,天王饶命啊。” 那三个头颅也被捡了回去,米鲁看着自己父亲肮脏发出臭气的头颅,心里更是痛恨。 头颅原本是没有那么臭,没有那么脏的,只是这三狗东西跑路的时候,把米鲁他爹的头,直接扔进了下水沟,这能不臭吗? 米鲁心中无理恼怒。 那都是他爹和他哥,虽然是她亲自推去送死的,但是这些人根本就不能够理解她心里的痛,自然也没办法理解她对于她父亲和她哥有多么的舍不得。 她掏出刀子,直接把第一个士兵给一刀砍了,整个头颅都砍下来,鲜血喷了能有三尺高。 第二名士兵头颅也被砍下来,周围的将领和士兵们身上被喷的一身都是血,大喊晦气。 他们在城楼上,就被那个负责火炮的将领喷了一身的血,刚刚回去换了一套衣服过来,现在又一身都是了。 米鲁来到第三名士兵面前,那士兵屁滚尿流,脸上满满的都是恐惧。 米鲁用刀指着他,而他不停的磕头。 倒是把这士兵给吓懵圈了,米鲁看看他说,“那赵远松说了什么?” “伱们去到他们军营之后,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你直接讲来,不要愚弄我,只要你把这里面的事情讲清楚了,我留你一条命。” 那士兵简直是指绝处逢生,连忙把他们去到了赵远松的军营之后,发生了什么,全部说了出来。 其实他说得也不太清楚,因为他当时不在营帐之内。 他只知道孙加友带着米鲁的父亲和兄长进了帐篷,过了大半个时辰,就被人家押了出来,直接剁下了脑袋。 好在,他被明军押着回来之前,赵远松倒是跟他讲了一番话。 他看着米鲁说:“天王,那赵远松说,他一定要取下你的脑袋,用你的脑袋来祭奠那些在这场战争中死难的明军士兵。” “也一定会把你的头颅砍下来,给西南边的所有土司看一看,背叛朝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米鲁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她还是不知道帐篷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只知道她的父亲和兄长死了,她一刀挥了过去,把第三名士兵给砍了。 第三名士兵连最后一句“你为什么要出尔反尔”都没有机会说出来,就直接被米鲁砍了脑袋。 鲜血喷在周围士兵和将领身上的时候,将领都麻木了,又或者说他们现在根本已经没有心情在意这个事情了。 他们从那士兵里面听出来的一些东西,他们听出来赵远松的意思,听出来赵远松必然要将他们这些人通通杀掉的决心。 米鲁挥了挥手,让手下的将领全部退了下去,将领们也不愿意在这里久留了,只留下了黎虎。 黎虎心情显然也不太好,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所有人的心情都不太好,他们对目前的局势,已经产生了极大的担忧。 他心里有些担心,恐怕原本有一些忠于米鲁的将领,都会变得没那么忠心了。 而这些人原本是对米鲁忠心的,想要试探出他们现在的想法,还真不容易。 毕竟他们看到了石蜡那伙人的下场,自然不会把自己的打算,轻易说出口了。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啊! 他也有点怀疑,他们还真的能在这场战争中坚持下来吗? 他看着米鲁,说:“天王,现在的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该如何是好?” “要不然我们还是先带兵跑吧,正所谓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 “咱们计划显然是已经失败了,硬扛打的话,可能打不过明朝军队啊。” 米鲁听到这话,瞪了他一眼,那黎虎也当场打了个哆嗦。 他丝毫不怀疑,米鲁下一个瞬间,会掏出刀,直接把他给一刀捅了。 但是万幸的是没有,米鲁还是勉强有了几分清醒,这把刀子最终还是没有砍出来。 米鲁仅有的一点理智告诉她,她是不是把面前的黎虎都给砍了,她手下那些将领肯定会觉得更加兔死狐悲。 她也看得出来黎虎说这个话,虽然有一定的原因,是因为他自己已经感到畏惧了,但是某一些方面,她觉得黎虎也确实是为他好。 米鲁面前的黎虎说:“现在我爹和我兄长都被已经杀了,如果这个时候我还要跑路,别人怎么看我?” “连给自己爹和自己兄长都不能够报仇,然后只能灰溜溜的逃跑,以后还有人愿意跟随我吗?” “何况,现在我们跑能跑到哪里去,跑到别人的地盘去,他们能够保我吗?” “他们肯定也不能保我,他们也害怕明朝军队杀他们,他们只能够把我们给交出去,到时候我们一点抵抗的余地都没有了。” “除非我们进山当野人,但是山里面豺狼虎豹甚多,我要是进山里面去,活不活得下来不好说,但那样的日子,我确实是过不下去了。” “如果你想劝我赶紧跑路的话,那你就不用劝了,我是绝对不会跑路的。” 听到这个话之后,那边的黎虎也沉默了,他也觉得以米鲁的性格,跑路的可能性是不大的。 但他看着米鲁说道:“天王,可是就算我们留在这里,我们也不太可能打得过明朝人了,难道我们就在这里等死吗?” 米鲁沉默了。 她看了看面前黎虎说道,“我现在倒是有一个活路。” “如果这条计策实施成功的话,那我们很有可能能够活下来。” “这条计策肯定是很凶险的,但我估计,成功的可能性也很大,就看你愿不愿意,为我去冒这个险吧。” 黎虎听到这话,心里泛起了些许的希望。 他都有米鲁一拱手。说道:“天王,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对你绝对是忠心耿耿的。” “只要能够帮助我们获得胜利,再大的凶险,我都不愿意去冒。” 米鲁听到这话,心里大为欢喜,说道,“现在明朝的人打败了我们军队两次,又杀了我的父亲和兄长。” “他们现在信心肯定很满,在这个过程中,我还会派出几支军队,或许是三五百人,或许是千八百人,去偷袭他们。” 黎虎这倒是有些迷惑不解了,问道:“天王,这到底是什么个想法?” “咱们派人去偷袭他们,可能也不能够成功的吧。” “就这千八百人的,根本就没有办法把他们怎么样,派他们去,也只是能够让他们去送死而已。” 米鲁冷笑了一声说,“没错,我的意思就是让他们去送死了。” 这话一说出来,对面的黎虎都愣住了,米鲁细心给他解释。 “现在明朝人肯定已经骄傲自满了,但是这还不够。” “我还要派更多的军队去送死,让他们更加的骄傲自满。” “到时候,他们就会来到承天寨跟我们打仗,我们肯定是打不过他们的。” “他们也会认为我们是无计可施了。” “我听说他们的火炮很厉害,比我们的火炮厉害多了,到时候他们一定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跟我作战上。” “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黎虎感觉自己已经有些理解了,他看着米鲁说道,“天王,你是想在最后关头逆转局势吗?” 米鲁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就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到时候,我还是会给你五千人马,其中三千是我的军队。” “军队剩下两千人,你从那些对我们不太忠诚的军队里面挑,挑过之后就带走。” “这样一来,也让你增添点兵力,二来可以去消耗那些本来就对我不太忠心的军队。” “等战况最惨烈的时候,在明朝人最没有准备的时候,你们从明朝人的背后杀出,他们肯定是猝不及防,这就是我们最大的机会。” “到时候我们两面夹攻,我们未必没有胜利的希望。” 黎虎听到这话,轻轻地点了点头。 没错,这确实是他们的活路,也是他们唯一转败为胜的机会。 米鲁看到黎虎还是那一副发愁的样子,说道:“你不愿意为我去打这场战吗?” 她上前抚摸着黎虎的脸庞,说道:“我现在能够依靠的就只有你了,别人我都指望不上。” 说完这个话的时候,他把脸贴在了黎虎的胸膛上,感受着里面的心跳。 黎虎应伸出双手,把米鲁抱在怀里,说道,“我倒不是不愿意去替天王你打这场仗,就算你让我去死,我心里也是愿意的。” 如果听到这话,米鲁心中暗喜,但是她脸上还是一副不解的样子,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露出这番的表情?” 黎虎也只是有些发愁,说道,“我们这一次就算能够反败为胜,恐怕我们也会遭受很大的损失。” “明朝的军队被我们打败了,但以后的明朝人还是会来的。” “明朝人派来的下一批军队,甚至会比这一支军队更多,甚至会比这一批的军队更加精锐,我们下一次又如何能够抵挡?” “我们的实力,恐怕再也恢复不到我们的全盛时候了。” 米鲁听到这话,心里面有点不痛快,抬起头来看着黎虎,说道,“你何必担心这个事情。” “你看明军的火炮那么厉害,我都派人去打听过了。” “这明军的火炮是现在明军跟最精锐的火炮了,明朝其他军队也没有这样的火炮。” “只要我们把这些火炮掌控在手里,那么我们就能够对外扩张,只要我们扩张的地盘足够多,士兵的来源根本就不成问题。” “我们的实力会越来越壮大,我们会被打出去,打出西南,甚至把整个大明都给攻下来。” “到时候我当皇帝,你当皇后,岂不痛快。” “我听说了,历史上有个叫武则天的女皇帝,她能当个皇帝,那为什么我不能当皇帝?” 黎虎听到这个话,脸上没有露出欣喜的表情,反倒更加发愁了。 他发愁的,并不是面前的米鲁,让他当这个皇后,而是另外一件事。 他看着米鲁说道,“天王,就算我们得到了那些厉害的火炮,但是炮弹呢?那个火药呢?” “我们搞来那么多的火炮,也搞不到那么多火药。” “而且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火药的配方到底是什么样的,那些火炮的炮弹和火药一旦用完之后,我们就没有新的火药了。” “到时候,这些东西在我们手上,恐怕也没有办法发挥出什么作用,我们早晚还是会被明军所打败的。” “制造这些火炮火药的人,本都在明朝人手里,他们这些火炮没有了,这些火药还能造新的,但是我们却没有这个力量。” 米鲁抬起头看着黎虎,眼神眯了起来,想掩饰眼神里面的愤怒,说道,“那照你的意思,这场仗打赢了,也没有什么用了,那又该如何是好呢?” 黎虎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下,说道,“我们打完这仗,明朝人肯定已经知道我们厉害了。” “明朝人上次损失了不少的军队,如果加上这次的明朝人损失的军队,就将近十万多了。” “明朝人也肯定知道我们的厉害了,他们的军队也不是无穷无尽的。” “如果这个时候我们向他们提出,我们愿意重新投归到他们的怀抱,那我相信他们还是很有可能会接纳我们的。”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稳定下来,我们才能够要求更多。” “天王你提出的要征讨天下,恐怕不是一件容易做成的事情,如果我们真的那样做了,恐怕明军就跟我们不死不休了。” “我心里始终还是不安稳,明朝人恐怕很难会认同我们对他们进行统治的。” 米鲁听到这话,有些恼怒,说道,“凭什么不行,他们不是被元朝人统治过吗?” “这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为什么元朝人能统治他们,我们就统治不了他们?我觉得这个事情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问题。” 在黎虎看来,这是根本不可能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了几分犹豫。 米鲁眼珠子一转,知道眼前还是需要黎虎的时候说,“不过你说这些倒是也有道理。” “以咱们之间的关系,难道我连你的话都听不进去了吗?我还是能听进去的,你放心,你提出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 “只要等我们打败了面前这些明朝人之后,你想要做什么事情,我都支持你。” “就算你让我向明朝人投降,我也愿意支持你。” 米鲁这样说,黎虎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了几分惭愧。 米鲁说的话,确实很让他感动。 他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天王,我一定会把这场仗打好,一定会将明朝军队杀个彻彻底底。” 黎虎离开了,米鲁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神之中流露出了几分杀意。 虽然面前这个黎虎。暂时对他还是很忠心的,但是以后的事情,却再也说不好了。 如果这场仗打完了,继续把黎虎留在她身边,那就是个祸害。 等到黎虎要是真的帮她把这场仗给打赢了,那么他恐怕就得要了黎虎的人头。 就算没有了黎虎,但忠心自己的人,还是可以培养的。 黎虎的这个想法已经很危险,与她米鲁根本就已经不在一条路子上了,这样的人绝对不能够留下来的。 米鲁叹了口气,还是先打赢了再说吧,别的再说估计太遥远了。 但如果黎虎让她放弃她心里的野望,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第两百三十四章 努力的太监 第224章 努力的太监 明军的军营应再一次受到了骚扰,八九百人摸黑想要偷袭他们军营,结果他们有所防备,连夜打死了不少人。 其他的大概有四五百人逃掉了,他们收拢了两百多具尸体,还有一百多个伤兵,伤兵也全部被处决了。 明军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药材,可以用到敌方伤兵身上,药材他们自己都有点不太够用了,至于来偷袭他们的米鲁将领,也已经被砍下了头颅。 这个米鲁手下的将领,也不愿意来这里偷袭明军。 显然,明军的军队已有将近四万人,他们靠那八九百人上千人偷袭明军的军营,不太可能成功。 何况,他现在已经不是第一支了,而是第三支了,成功的可能自然就更低了。 但是没办法,他一家老小都在米鲁手里,他要是不带兵来这里偷袭明军的军营,他就要死全家,所以他被迫无奈也只能够来了。 孙铭看向赵远松说道:“大帅,这个事情看起来有点不太对劲了。” “明知道偷袭不可能成功,他们为什么还要不停的来偷袭我们。” “如果偷袭一两次失败,那倒也是正常,但是他们坚持这样做,恐怕他们在做一些别的计划。” 赵远松点了点头,他自然也能够想通这里面的关键,但是他却不知道米鲁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苦想了很久也想不到米鲁的想法。 虽然米鲁不停的这样派兵出来,那就是给他送人头。 他摇了摇额头,“这些事情还是放出来大家讨论一下吧。” “咱们在这里想也想不出来,或许大家会有一些不同的想法,可以给我们一些启发。” 孙铭也是点了点头说道,“也唯有如此了。” 赵远松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对了,军营里面兄弟们的士气怎么样,没有受到打击吧?” “他们不停的被骚扰,恐平常行军本就疲惫,晚上休息不好,恐怕会比平常更加疲惫。” 孙铭听到这话但是愣了一下,看着赵远松说,“大帅,兄弟们的士气没有受到任何打击,他们的士气更高了。” “连续挫败了数次米鲁手下军队的进攻,兄弟们普遍认为米鲁已经无计可施了。” “他们的军队一次一次被我们打败,我们一次一次获得战功,士兵们的士气自然也就更加高昂。” 赵远松听到这话一愣,他心里面已经隐隐有了一些想法。。 “赶紧把所有的文武官员召集起来,咱们商量一下这个事情,看一下大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意见。” 孙铭听到这话没有犹豫,连忙安排这件事情。 赵远松发现大家的精神状态不都不太好,尤其是文官的精神状态,显得要更差一点。 对于武将来说,这样经常有人来骚扰,让他们的血就难以凉下来,自然睡眠质量不会太好。 文官不知道是出于对赵远松的信心,还是出自于对自己军队实力的信心,早早都已经睡了。 看见大家精神状态,赵远松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 他仿佛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这个时候大家应该都睡觉了,三更半夜把他们召集起来,也难怪大家是这个精神状态。 他心里有几分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是有些操之过急了,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他看着大家说道,“深夜把大家召集过来,大家都已经休息了,这倒是把大家吵醒了,说起来倒是有些不太好意思。” 大家听到赵远松这话,心里面最后的一丝怨气都已经消失了 人家赵远松都还没睡觉,他们这些人早早睡觉,本来就已经只有几分不好意思了。 现在赵远松还跟他们抱歉了,他们还想怎么样,大家都勉强打起了几份精神。 白鹤高走出来对着赵远松一拱手说,“大帅说的是哪里话,我们是行军途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突然发生的。” “大帅能把我们召集起来商议事情,那是对我们的看重。” “我们这些人随时都准备着,我们为了这场战争准备了太长时间,也打了太长时间的战。” “这个时候我们唯一的目标,就是彻底把米鲁平定,只有把米鲁彻底平定,我们这些人回到朝廷之后,才能够升官封爵的,大家都期盼着早日能够平定米鲁的。” 众人都看了看白鹤高,没想到这厮打起仗来十分疯狂,以前还是个海盗,说的话却很有道理,这一番话说出来,瞬间激起了文武将领的斗志。 是啊,大家来到这里目的是什么? 往大了说,那是打败米鲁,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朝廷效力。 往小了说,那不是为了图升官吗?不就是为了能够给自己的孩子留下点什么东西吗? 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睡觉,现在那么紧要的关头了,睡觉这个东西说起来算什么。 文武官员听到这话,都是连声说是,就连旁边的监军也走了出来给他打气。 “各位,白将军说的确实没有错。” “我们这些人来到这里就是要奋力前进,我们现在离那米鲁的老巢没多远了,大家就是要提起精神的时候。” “我这边报向朝廷报功的空白文书,早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打这仗一打完,我就会把各位的功劳如实上报,各位就等着升官发财吧。” 孟喜林说这话,大家都眉开眼笑起来。 孟喜林当这个监军,确实当的相当不错啊,从来没有给他们挑过刺,不像别的死太监一样,老是喜欢搞点什么事情。 要是他们每次打仗都能遇到孟喜林这样的将军,那可就是太好了。 那边的王轼也有一些感慨。 显然不只是文官武官将军还是高层建立,现在想让大家都把平定米鲁作为第一要务。 只有平定米鲁,才能够为个人谋得好处,现在正是众志成城的时候。 他心中感慨,像现在这种情况,大家心都往一处使,如果这样都不能够平定米鲁,那他实在无法想象什么样的军队来到这里,才能够平定米鲁。 赵远松也很是满意,看着手下的文武官员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开门见山说了。” “想必大家都已经发现了,米鲁在短短不到三天时间内来偷袭了我们四次,少则三五百人,多则千八百人,他们派出的人数很多。” “但是你们都知道我们有将近四万的军队,我们的左轮步枪,我们的火炮都十分犀利。” “诸位文武官员也都是有才华的人,每个人都做好了自己的事情,那一些米鲁派出来的部队,如果想来偷袭我们,那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 文武官员听到了这话也很是自豪,就是最懒的官员,在这次出征之中,因为看到了得胜的欲望,也都是起码做到了尽忠职守, 赵远松这个话倒不是奉承他们,只是赵远松就是说道,“问题就出在这里。” “这个情况看着有点不太对啊。” “不知道大家发现了没有,那么少的军队的偷袭我们,怎么可能成功呢?” “但是为什么米鲁还偏偏要派那么多军队来偷袭我们,你们觉不觉得很奇怪?” “我找各位就是为了商量这个事情,想让各位各抒己见,商量一下米鲁到底想在做什么。” “虽然米鲁现在军队的数量不太多了,但是我们打仗的就是要谨慎,就是要料敌于先,可不能中了他们的奸计。” 诸位文武官员听到这话也都开始考虑了起来。 是的,这个情况一看就是不太对劲,只是他们也找不到原因在哪里,众人都开始猜想。 那边的孟狗儿走了出来对着赵远松一拱手说道,“大帅,你觉得有没有那么可能是米鲁看到我们实力那么雄厚,连番打败了她两支主力。” “她已经没有抵抗的能力了,所以都放弃了派出的军队来偷袭我们。” “如果成功那当然最好,如果失败了好像也没什么损失。” 赵远松看见他嘴角抽抽,都懒得说话,周围的文武官员看着孟狗儿的时候,也感觉他是个蠢货。 如果米鲁放弃了,她根本就不会选择这样做的。 她最有可能是马上跑路,又或者把军队全部收拾起来,做最后的抵抗,而不过现在这也一样,派出多支小股部队来骚扰他们。 这怎么想都是一件不太正常的事情。 孟狗儿看到自己说出这句话之后,大家那个表情,也很快想通了这个里面的关键,脸是因为有点发红,赶紧退了回去,苦思冥想起来。 旁边的白鹤高走了出来,对赵远松一拱手说道:“大帅,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米鲁现在实力也不够了。” “米鲁肯定是不想投靠我们的,估计让她跑路他也不太敢跑路,他跑路就更没有东山再起的希望了。” “那她有没有可能从哪里获得一些援兵,但是援兵暂时没有到来。” “所以这个过程中,她必须要拖慢我们行军的速度。” “只有把我们行军的速度拖慢了,才能够有时间等他的援兵到来,才能够救他的性命。” 众人听到了白鹤高这话,考虑了一下,觉得这个可能还真是很大的。 这个想法起码比刚才孟狗儿那个想法,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了,起码众人听到都微微点头,显然有些人已经赞同了白鹤高的想法。 但是那边的王轼沉思了一下摇了摇头,看在场将领说道:“这个事情吧,老夫觉得可能性还真不大。” “伱们想想就现在这种情况,谁敢帮米鲁?” “大家都看到米鲁的军队跟我们军队打起来,根本就没有胜算。” “别的土司也不是个傻子,如果他们老实一点,说不好还能继续当个土司,要是这个时候帮米鲁那不是找死吗?” “他们要是有那个心思早就帮米鲁了,何必这个时候才去帮米鲁。” “何况我相信这个时候的米鲁,也绝对没有办法拿出什么,让大家都能够感到满意的筹码了。” 众人想了想,道理也确实是那么个道理。 赵远松继续说道,“没错,道理也是确实是这样的。” “何况这些人如果仅仅是为了偷慢我们的行军进度,那他们来偷袭我们有什么用?” “那他们还不如把那个道路给挖了,还不如把桥给砸了。” “这样做,才可以真正的拖慢我们的行军速度,不停的冲击着我们军营,那除了找死之外,确实是没有什么作用。” 大家一听到这话,都感觉到牙疼,赵远松的分析也是很有道理的。 如果只是为了指慢他们的行军进度,那么米鲁他们做的这个事情确实是不太理智。 这个时候大家都是发愁的很。 三更半夜被叫起来,脑子本来就不太灵活。 商量来商量去,不停的有将军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但是大家讨论之后,都否决了这个想法,大家更是发愁了。 赵远松看到这个状态也不太对劲,无论是文官说出来的想法,还是武将说出来的想法,显然都有点不太对。 那也就证明了他们还是没有真正了解米鲁的想法。 除非米鲁在最后的时候频出昏招,但是他们看见米鲁这个军队进攻的时候很有章法,显然米鲁还没有彻底的丧失理智。 赵远松刚打算要手下也先回去休息休息,等明天脑子好用了再来商议。 其实情况好像也没有那么紧张,他这有点过于敏感了。 就在他刚想说话的时候,旁边的孟喜林走了出来,看着在场的人,说道,“诸位,咱家虽然不是大将,就是个太监。” “但咱家最近也读了不少的兵书,咱家有个想法说出来,诸位将军探讨探讨,也不一定对,诸位别笑咱家就是了。” 这人都看向孟喜林,这孟喜林怎么说都是个监军,他说出的内容就算是一坨狗屎,大家最多也就探讨探讨,也是绝对不敢笑他的。 不过他们对于孟喜林提出的想法,恐怕也不会太有信心,毕竟对方真的只是一个太监而已。 在这里的人有一些是高端读书人,有一些是有名的将领,大家都想不出来的东西,一个太监想不出来了,那他们不得羞愤欲死啊。 赵远松看向孟喜林说道,“监军,这说的是哪里话,将军放心地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就是了。” “大家都探讨一下,说不好就说对着呢。” 孟喜林听到这话也很是有信心说道:“咱家有两个想法。” “第一个,就是我看历史上的战争啊,这玩意儿有没有可能就叫疑兵之计?” “米鲁一直是想偷袭我们,她上次派了他爹和他哥过来,恐怕也是想着偷袭我们。” “但被大帅把她爹和她哥给宰了上去,她肯定是没有办法实施那计策了。” “只怕她贼心不死,这一次又想出了新招,目的很简单,不停的派小股军队来偷袭,让我们疲惫不堪,让我们变得麻木。” “就在我们变得麻木的时候,她说不好就会倾巢而出,最少会出动大批军队,来真正的对我们发动偷袭进攻。” “到时候我们还是以为他们只是小股军队,实际上他们倾巢而来了,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难免会招惹她的招。” “如果她真的是这样想,那这个我们不得不防,这也是一条毒计啊。” 众人本来对于孟喜林即将说出来的想法,没有抱什么期望,但是孟喜林这些话一说完之后,大家都是暗暗的点头。 没想到这孟喜林还是很有见识的,也可以看得出孟喜林是真的下了心思,如果没下心思的话,他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白鹤高走了出来对着赵远松一拱手,说道,“大帅,监军说的这话还真是很有可能的,我们不得不防啊。” “这样说起来,那米鲁真是歹毒啊,咱们恐怕得增加守夜的军队。” 赵远松也是点了点头,看着孟喜林说道:“监军说得很对。” “我们守夜的军队只有五千人左右,这样不足以让我们面对大股军队的来袭。” “三更半夜的,就算我们的装备有一定的优势,但是乌漆抹黑别人拼刀子也能占到不少便宜。” “如果米鲁真的是这样想,那我们到时候就是大祸临头了。” “传令下去,从今天晚上开始守夜的军队,增加到一万人。” “任何的将领绝对不可有任何的懈怠,一旦出现懈怠,领头的将领当场斩首。” 众将一拱手,说道,“遵命。” 孟喜林看到这个样子,看到自己的说法得到了大家赞许,也很是欣喜。 他可真的是付出了不少努力的,白天要行军,晚上还要捧着兵书看。 他本来只是个太监,以前在作威作福的,倒还没有那么多的成就感,远不如现在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得到了大家信任的成就感。 赵远松微笑的看着孟喜林说道,“监军,说你有两个想法,不知道另外一个想法是什么?” 得到了大家的认同之后,孟喜林显然信心更足了,看着赵远松说道:“大帅,第二个想法有些离奇。” “我们这三天遭遇了米鲁手下小股军队的四次进攻,这个做法显然是不太对劲的。” “但是米鲁还是选择这样做了,那也就是说他们还有图谋。” “在我过来的时候,我发现军营里面的士兵变得颇为亢奋。” “每一次我们剿灭了小股米鲁军队,士兵们就亢奋一次。” “士兵们高兴的地方,就在于我们又灭了一支米鲁军队,这当然是个好事。” “但士兵们和将领们难免有一个想法,米鲁已经彻底的不可能打赢我们了。” “我们正在高歌猛进,到时候我们只要去到贼窝,很容易就可以把贼窝给攻下来了。” “那么有没有可能米鲁就是故意这样做,要我们有轻敌的想法。” “然后在我们攻打贼窝的时候,她早已经不知道在那某一个地方埋伏了一些军队。” “在战局最紧要的关头,突然猛击于我军的后方,两相夹攻之下,恐怕这就是他们的一个大好机会。” “我觉得这个事情也是很有可能的,我们不得不防啊。” 第两百三十五章 米鲁老巢 第225章 米鲁老巢 可以说今天晚上孟喜林给所有人的除了惊喜之外还是惊喜,除了惊喜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孟喜林竟然能够说出两个那么好的推断。 赵远松也是点了点头说道:“监军说的东西也确实很有道理,大家认为怎么样?” 这都是平民两头也都认为监军说的很有道理,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先按照这个策略去做吧。” “除了刚才我跟你们说的要增加守夜和防备的力量之外,到时候我们去到了贼窝,跟他们打仗时候,兵力的搭配方面,也是需要一定程度上的改变。” 赵远松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大家都是点了点头。 他们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赵远松当了军队的头子之后,眼见了一些后事来的指挥方式。 赵远松还是比较冷静的,不会认为自己多了一些后世的知识,就认为自己比这个时代的人要更加强。 他明白自己在很多方面,比起这个时代顶尖的人才,还是差了很多的。 但是赵远松也有很多他的优势。 就比如说,他不是那一种固步自封的人,也不是那种听不进意见的人。 所以他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带来了后世的东西,除了技术之外,还有另外一些东西,那就是参谋制度。 也就是说他每次打仗每次行军,都会让手下的文武官员给他制定一套甚至是几套计划供他挑选。 手下召集了一批人才之后,他们商量出来的计划,比如说行军计划,比如说补给路线之类的,都统筹的非常好。 赵远松对他们还是很信任的,这些都是专业的人才,在这些方面的能力,自然比赵远松还要更加强的。 但是对于这些普通的士兵来说,或者说对于那些普通的将领,甚至是参谋文官来说,他们的想法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真觉得赵远松本事自然是很高明的,有些东西赵远松没有自己的决定,而是把这个任务分配给他们,那自然是因为赵远松仁慈宽厚。 他们认为是赵远松不愿意独吞功劳,希望可以给他们露脸的机会,以后报到朝廷去,这多少也是一份功劳。 也有一些人认为赵远松这样做,那是为了锻炼他们,让他们更快的可以独当一面,给他们一个上升的途径。 所以被选入这个参谋团的文武官员,对赵远松都是很感谢的。 这怎么说也是一份履历,以后无论去到哪个大将或者哪个大佬手下任职,这都是能够说出去的事情。 他们在赵远松手下,做过什么事情的资料说下去,别人都对他们高看三分。 赵远松把他们当成生产队的驴一样用,他们还对赵远松充满了感激,这是赵远松也没想到的。 当赵远松多方打听之后才明白他们的想法,心中也很是惊讶。 赵远松叹了口气,古人和后世的人其实有很多东西都是一样的,毕竟价值观这个东西能够影响的很深远。 别看后世的人卷起来的时候,非常狠,但是放在古代,如果有机会给他们卷的话,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卷起来。 赵远松跟在场的文武官员商量好的事情之后,被顺利的安排下去。 但是这里面到底应该怎么样,安排哪些军队,轮流防作为防备军,哪些军队休息,什么时候换班换班的形式是怎么样的,吃饭和休息的时间如何搭配,这里面也是大有学问。 赵远松自然不会自己去干,也都分给了下面的参谋团去做这个事情,里面的工作实在太过繁杂了。 参谋团也是忙得很,他们商量出了这个东西,从某些方面讲,其实是加大了士兵们的工作强度。 现在他们自从来到西南之后一直在打胜仗,所以赵远松加大了他们的工作量。 但是他们想到胜利就在眼前了,马上就能够立下功劳,拿到赏钱,回去风花雪月。 在士气高涨之下,哪怕赵远松把他们当成生产队的驴一样来使用,他们也没有什么意见。 至于把手下的文武将领甚至士兵当成驴来使用,看起来有几分不太妥当,但是以赵远松的良心,他觉得自己是完全顶得住的。 或者说赵远松经常做这样的事情,良心的谴责对于他来说,早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 军队不停的向米鲁的老巢开进。 有了赵远松和监军他们的一番说法之后,他们的心理确实谨慎了很多。 这先不说就是在路上行军,他们也表现出了极为谨慎的状态,每次路过危险的地方,他们始终要先派人去查看一下有没有埋伏才会继续行军。 这样完全拖慢了他们的行军速度。 按照原本的设想,他们应该在三天之内就会感到米鲁的老巢。 但事实上,他们赶到米鲁的老巢时,时间已经是在六天之后了。 就是说他们足足用了一倍的时间才赶到米鲁的老巢,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又遭遇了米鲁小股军队的袭击,也几乎被他们完全歼灭了。 虽然将领和文官们一直很谨慎,不停的派人去查看一下有没有人想在半路偷袭他,但是半路从来没有出现过想要偷袭他们的军队。 文武将领们的表情变得越来越严肃了。 他们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半路上米鲁的军队不来偷袭他们,那么肯定就会说双方决战的时候对他们发动偷袭。 赵远松带着手下的文武将领来看米鲁的老窝,米鲁的老窝修建的非常的好。 本来就依山而建了,还偏偏四面环山,在正面又修建了石头制成的围墙,也不能说是围墙,这玩意简直就是城墙。 并且在老巢前面的道路只有一条非常不好走的石头路,只能够两三个士兵并排,如果再多的话就根本没有办法通过去了。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想要进攻米鲁的老巢,那他们必须要分散进攻,不可能一次性大规模的对米鲁的军队发动进攻。 但是他们看了看城墙,城墙上面还架着火炮。 火炮本来就依山而建,射程会比原来更远,可想而知城楼上也不知道堆积了多少的守城物资。 这种情况下,如果只是靠人命去堆的话,那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啊。 赵远松手下的将领看到米鲁的城墙都感觉到有些牙疼,再看到那个路感觉自己的屁股都痛了。 他们看下赵远松说道,“大帅,这玩意儿要是靠人命去填只怕很难。” 赵远松瞅了他们一眼说,“那你们怕什么,咱们谁说要靠人命去填了。” “他们的火炮虽然架在高处,但射程肯定没有我们的远,咱们的火炮用的新式火药把它炸翻了,一点问题都没有。” 大家听到这话也是眉开眼笑了起来。 他们其实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们还是对赵远松说的这个话并没有信心。 他们只是需要赵远松给他们一个保障,那就是他们攻城的时候,赵远松绝对会派火炮对他们进行支援的。 不过赵远松说道:“这玩意儿咱们一路过来大规模炮击的机会不多,大规模的使用火炮也就两次。” “所以我们现在火炮的速度炮弹数量还剩下三分之一,想要攻下这个寨子简直轻而易举。” “到时候我们会发动火炮的打击支援,哪位将军愿意充当先锋官。” 那边的王通走了出来对赵远松一拱手说,“将军,这个活不如派给我吧,我绝对带兵杀他个落花流水。” 大家都看下王通,心里也有点不爽。 这王通已经立下的功劳足够多了,现在还要跑出来抢他们的功劳。 之前在普安州他已经立过一次大功劳,后来反击偷袭的军队又立下一个大功,这活怎么可能还给他? 那边的白鹤高直接走了出来说道:“老将军这一路过来你就辛苦了,那么多的功劳在伱身上背着那也是累的慌。” “所以老将军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这个活不需要老将军出手了,我自己就能搞定。” 白鹤高说完这个话之后,对于赵远松一拱手说道,“大帅,这活还是派给我吧,我上绝对行。” “你是见过我打仗的,你是懂我的,你知道的,本身我年轻气盛,背上背的东西还能更多一点。” 王通听到这话自然是不爽的,说道:“你别看我年纪越大,但是我猛的很。” “你们这个小伙子年龄还是太轻了,经验没有我多,恐怕你们也没有正儿八经的功过程。” “这玩意儿还得我先给你们示范一下,以后要是有机会你们再上,你们觉得这个怎么样?” 大家都当他说的是屁话,以后有机会,以后什么时候才有机会,抓紧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王通把自己说的好像都有经验一样,估计他也没有多少次攻城战的机会。 不只是王通和白鹤高出来想抢这个先锋的滋味,其他的不少将领也跑了出来向赵远松讨一个先锋的职位。 但是赵远松挑了挑眉,看着他们说道:“好了,不用在这里争来抢去的,我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了。” 大家听到的这话,都看向赵远松,想要看一看赵远松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说法。 不过那边的王通听到赵远松这样说的话,倒是也叹了口气。 那么说的话这个职务可能留不到他了。 因为赵远松上次就说过他立的功劳已经足够多了,总得给一点机会别人表现,虽然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事实。 赵远松还是先看一下王通,说道:“老将军这一次就不会上了,帮我守住大本营。” “我也不知道到本原因什么时候会迎来风险,毕竟我们推断的确很有可能是会来进攻我们。” “中军大营如果被攻破,那么这个问题可就大了,这种责任重大的事情肯定需要一个经验丰富要稳得住阵脚的大将坐镇。” “我觉得老将军在我身边协助我,我心里才能够更加安稳。” 在场的文武将领听到赵远松这个话,都是心里暗笑,赵远松说这个话听起来十分好听,也确实给了王通梯子下。 如果王通不借着机会下梯子,那就是对赵远松不满了。 何况他也知道自己争不过这些年轻人了,总不能好事都让他占了,现在赵远松给了他下楼的梯子,那他自然要借着机会下来, 他脸上表现出一副欢喜的样子,“遵大帅的命令!” “您放心,只要有我在,绝对不会有任何一个贼子,可以攻到中军大营的。”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眼看着王通已经没有机会,争这一个先锋的职责,其他将领都把胸膛挺了起来。 他们恨不得把自己硬生生地再拔高三尺,好让自己鹤立鸡群,第一时间就被赵远松发现。 赵远松先是看了看那边的孟狗儿。 孟狗儿一感觉到赵远松眼神向他嫖过来,当场就兴奋很颤抖了起来,看向周围的同僚的那一副样子,显现出了他小人得志的心态。 显然,他已经觉得赵远松肯定会把这个重任交给他的。 谁知赵远松这个时候却突然说道,“好了,孟将军,这个事情跟你也没什么关系,现在你掌管着炮营,炮营也是攻城的主力,不过你是使用你的火炮攻城。” 孟狗儿一听到这话脸上当时就垮了下来,其他人看到孟狗儿这个样子也是感觉到好笑。 孟狗儿脸上露出了几分苦恼说道:“大帅,我来到西南边还没打过什么大仗,这一次又要我指挥炮雾炮营。” “我在心里感觉到空落落的,要不你给我五百刀盾手,我率先冲上去也好让我立下点功劳啊。” 赵远松听到他这话倒也是摇了摇头,显然他对孟狗儿的这个建议根本就没有答应的兴趣。 他耐心地看着孟狗儿说道,“还有,孟将军,你这话说的不对,” “你掌管炮营立下的功劳可不小,之前的普安州之战,上次的反抗偷袭之战,你的指挥得非常好,你的炮营给了敌军很大的打击。” “虽然你没有上到最前线是杀敌,但是你的功劳是绝对不会被磨灭的。” “我会把你的功劳如实报回朝廷,有可能是你的官职,有可能是你的爵位,肯定是能往上升一升的,” “这跟你上不上前线没有关系。” “你最重要的就是给我们看顾好炮营,只要炮营被你看顾好了,我们打一场战才能够安心,如果火炮不能发挥的作用,我们还不知道世上多少兄弟,所以你也不要妄自菲薄。” 赵远松说的这话没有半分的开玩笑,他对孟狗儿确实是很重用的,孟狗儿本来是个海盗,按理说他应该更善长带兵冲杀。 可孟狗儿到他麾下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被火炮打败了,所以对火炮特别感兴趣,费了很多的时间精力去学习, 如何带炮兵,如何开炮,如何计算按目标距离,或许是因为年轻又或是因为愿意钻研,他已现在已经算是成为这个时代的炮兵专家了。 第两百三十六章 决战开始! 第226章 决战开始! 孟狗儿听到赵远松这话心里要明白,无论他信不信赵远松说的话,又或者说赵远松说话说的到底是不是初会一本心,那都不重要。 重点是这一次他要注定要看守好他的炮营了。 不过他知道赵远松做事还是向来公平的,说是给他报功劳,那肯定会会报功劳。 本来他作为先锋往上冲的机会也不太大,如果他作为先锋往上冲,那他的炮营交给谁呢? 剩下几个将领都把胸膛挺了起来。 现在赵远松已经淘汰掉了两个将领,不,应该说,现在赵远松淘汰了三个人。 孙铭也不可能作为先锋的,赵远松肯定会让孙铭坐阵后军,又或者说临阵指挥。 赵远松看一下那一边的白鹤高,说,“白将军,你带着你的骑兵营,就走在后面,敌军这一次是一定会来偷袭我们的了。” “但是有个问题,就是米鲁的老巢在山谷里面,她要是被我们打败,也没什么地方跑,所以骑兵的作用不太大。” “但是来偷袭我们的米鲁军队,一旦被我们打败了,他们肯定会跑路的。” “到时候就是你的骑兵发挥出作用的时候,务必要尽可能的追上更多敌军逃跑士兵,将他们就地歼灭。” “要不然,这些人流落到各地去,很有可能就会变成山匪土寇,对于我们大明以后恢复西南的统治是很不利的。” “西南边的百姓也会因此受苦,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能够为西南的百姓做点事情。” 白鹤高听到了这句话,对赵远松一拱手,没有多说什么。 这一路过来,本就是他负责带的骑兵,从刚才的时候赵远松让孟狗儿去看守炮营,他就知道他也没有太大的机会当先锋了,很有可能还是继续统领他的骑兵,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赵远松把头转过来看一下那边的唐善法说道:“唐将军,如果我让伱坐正后方,你能不能够做得到。” 唐善法听到这话,颇为欢喜。 其实在这里的将领当中,除了孙铭之外,就属他和那边的王通官职最高了。 王通年纪那么大了,也才当上个参将,可是唐善法如今不过四十岁出头,也当上了。 如果说他一点本事都没有,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自从他决定要投靠到赵远松的麾下做事之后,赵远松对他也还算关照,一直都观察着他,发现他确实有本事。 唐善法手下的三千人当中,也有一千五百人是火枪手,训练得也十分不错,这是唐善法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赵远松愿意给这个机会,也是因为唐善法来了赵远松麾下之后,暂时还没在赵远松麾下立过功,也赵远松手下的其它将领对他有点排斥。 赵远松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让他们能够真正的接纳唐善法。 唐善法激动地对赵远松一拱手,说道:“大帅,你放心吧,有我在后方,无论来了多少敌军,我都可以击败他们。” “大帅只需要居中指挥,后方必然无碍,但凡有任何差错,我愿意抬头来见。” 听到这话,赵远松摇了摇头,“我要你的脑袋干什么,我要的是你打赢这场仗,帮我守好后方。” 唐善法听到这话,连忙又对赵远松拱手,说道:“是!末将说错了,大帅,绝对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赵远松点了点头,众人多看一下那边的赵金叉,心里明白,先锋这活应该是落在赵金叉手里了。 果然只看赵远松看着赵金叉,“赵将军,你愿不愿意作为先锋?” 赵金叉听到这话,对赵远松一拱手,兴奋地说道,“将军百战死,只要大帅让我去当这个先锋,我绝对把米鲁的老巢给攻下来,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差错。” 这赵金叉打起仗来还是比较勇猛的,何况,无论这赵金叉勇不勇猛都好,:有那么强大的炮营,这场仗怎么想都不可能打输。” 赵远松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看着下面的人,“终于到大决战的时候了,米鲁之前杀了不少大明的人,朝廷很多大员,也都死在了她的手上。” “朝廷为了这种战争,付出了太多,损失了太多。” “我们这一次来到这里。目的就是为了平定米鲁,为朝廷,为陛下分忧。” “现在我们机会来了,只要在寨子里面的米鲁给平定了,那么这场战争基本结束了。” “诸位的功劳我会如实上报。” 众位将领对着赵远松一拱手,“遵命!” 赵远松点了点头,出乎意料的没有让在场的将领们解散。 “不过有句话得跟你们说明白了,老话都有说,行百里者半九十。” “你们别觉得我们现在一定就能把米鲁给干翻,就变的轻狂起来。” “狮子博兔尚且用尽全力,我们击败米鲁是很有可能的事情,但是也不是说一定不会阴沟里翻了船。” “我看这两天有些将领士兵有些懈怠了,仿佛米鲁就把脖子伸过来让你们砍,这是我绝对不想见到的。” “哪怕是最后关头,我也希望诸位将军能够尽忠职守,不要给他们整出幺蛾子来。” “否则无论这场仗结果怎么样,我都会砍下他的狗头。” “别以为有些将领是从鹿邑县的时候就一直跟着我,我就会念旧情,就不会砍一下你的脑袋。” “我话说到这里了,如果谁影响了这场战争,他是死定了,就算是我爹了来了也没面给。” 那边的王通听到最后皱了皱眉头。 赵远松这话说的不太好,传出去可能很快,很多人都会对他有所非议,哪能拿自己的爹出来举例子了。 不过他想了想又是苦笑了一下,赵远松向来亲狂放荡,这话就算传出去了,有些许的非议,他恐怕也是不太在乎的。 他又想起上次赵远松说过,只要他没有道德,就没有人能够用道德来绑架他,如今一看,果然如此啊! 听到了赵远松的话,下面的将领们都有点害怕,赵远松挥了挥手,让他们退出去。 不少将领退出去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把手下的将领们召集起来。 诸将告诉他们手下,谁要是有所懈怠,自己就砍了他们的狗头。 并且将领们纷纷表示,别以为有些人,从自己当年在海上当海盗的时候,就跟着自己,自己就会对他们有所分别对待。 今天就算他老子来了一样,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下面士兵们听到他这话也都认真了起来。 显然赵远松这话一说下去之后,这两天官兵们所表现出的那种轻狂的感觉,那种嚣张气焰,就为之一肃。 就连王通也不得不感慨,赵远松说话确实是好用的。 而这个时候城墙上也站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米鲁。 米鲁召集了手下的文武将领,看着远处明军的军营。 她眉头紧皱。 她看到了那些明军,正在建设他们的板墙军营。 如果按照明军的军纪,如果军在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三天,那就要构筑坚固的板墙军营,只是很多将领不会真的这样做就是了。 她没想到赵远松这次带来的军队那么一丝不苟,真的是构筑板墙军营。 他们脸色都不太好看,板墙军营一旦构建起来,他们想去进攻对方,就跟攻城没有什么区别了。 明军有那么厉害的火炮,他们就算用人命去填对方的板墙军营,恐怕也填不出什么好结果。 米鲁也是叹了口气,脸色也很差,有些感慨说道,“不是说那赵远松年少轻狂吗?不是说那赵远松年少成名,做事放荡不羁吗?怎么对待这种事情那么老实。” “他竟然还真的建板墙军营了,我还以为像他这样年轻成名的将领,会小觑天下英雄。” “想不到也是个没胆子的怂货,连我这种被打的节节败退,马上就要覆灭了的人,他都如此谨慎对待,真是让人不耻。” 周围的文武将领一时半会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那边的罗勇站出来看向米鲁说:“天王,要不我带兵出去冲一冲?” “他们现在刚刚来到军队,肯定很疲惫,同时又在构筑军营,肯定很乱。” “这个时候我们带兵出去冲杀一阵,很有可能能够收获战果。” 黎虎这个时候早已经带着军队出去埋伏了,留在米鲁身边的就是这个罗勇。 能在这个时候还被留在米鲁身边的人,那自然是足够忠心的。 米鲁摇了摇头说道,“算了,从之前打的几场仗来,看那赵远松是个奸诈狡猾的。” “现在他这副谨慎的样子,又故意表现出一副乱糟糟的样子给我们看,估计也是想引我们上钩,引我们出城的。” “我们要真这样做,那就真着了他们道了,算了,不必带人出去,一切就看在明天了。” “明天这样仗我们要是打不赢了,你们的老小,只怕都要跟我走了。” 在场的文武将领脸色非常难看,米鲁这个跟我走。并不是说跟着他一起跑路,而是说跟着她一起死。 他们都知道明军的火炮那么厉害,明天那场仗肯定会非常惨烈的。 但是他们也没有办法。 其实赵远松这边还真不是故意摆出这副样子。 他的军队行军还真是按照章法来的,停留三天以上的就肯定会构筑板墙军营。 别看建板墙军营的时候,军队显得有些乱糟糟的,但里面早已经有一支军队准备好了。 只要米鲁的军队敢出城想来进攻,他们那第一时间自己军队就被杀出去。 以他们左轮步枪的威力,他可丝毫不怂,就更不要说他们还有火炮帮忙了。 对于米鲁来说,这是个很大的诱惑,但是她忍住了。 对于赵远松来说,米鲁无论出来,又或者说不出来,结果都是一样的。 以他们火炮的威力,还是能够把米鲁给平定的,所以也没感觉到有什么好失望的。 倒是下面将领有点失望,因为今天负责防守的军队的就是白鹤高。 他还希望今天城里面能杀出一支军队来,让他开开荤,再立个功劳了。 要是能够再把米鲁手下一两员大将给砍了,算起来这功劳肯定也不能说太小。 可惜的是他什么东西都想好了,却偏没想到人家不上钩。 ……… 第二天 赵远松看着城头上的米鲁,嘴角露出了笑容,看来米鲁把所有的筹码都放在了最后关头,但是她会向米鲁证明,这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 米鲁觉得她那些计谋可以改变战局的话,那么米鲁能够迎接的就只有绝望。 旁边的孟狗儿走了过来对赵远松说道,“大帅,炮营准备好了。” 赵远松转过头来看下那边赵金叉,说道,“孟将军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准备好了没有?” 赵金叉对着赵远松一拱手说道,“大帅放心,我们的军队也已经准备好了,只要大帅一声令下,我们马上就可以进攻。”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道:“好了,既然都准备好了,那就准备进攻吧。” 他转过头来看孙铭说道,“孙将军,临阵指挥就交给你了。” 在之前打小规模战争的时候,他临阵指挥一下倒也没什么问题,但是在大型战争中,他还是尽量把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看。 孙铭早就知道赵远松会把临阵指挥的任务交给他,所以他也早早准备好了。 他对赵远松拱手说道,“大帅放心,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赵远松微微点头,摆了摆手,孙铭去了。 明军的士兵都准备好了,后面的唐善法也早就在后阵摆好了,做好了准备。 赵远松并没有分配给他太多的火炮,对面的寨子怎么说也都是用石头垒成的,坚固程度非比寻常。 大规模的火炮还得要集中在那边,赵远松能给他抽掉过来的。也只有六门神威大将军炮,其他的几乎都是迫击炮。 可赵远松也几乎把所有的迫击炮都给了他,这玩意儿的威力也不会太小。 城头上的米鲁看着明军准备进攻的样子,嘴角也撇出了几分冷笑。 米鲁相信自己寨子还是足够坚固的,几乎都是用石头垒成的,从来没有偷工减料。 明军火炮就算威力再大的,想来把她的寨子轰塌,也应该至少需要一两天的时间吧。 只要明军来进攻,就是她反击的机会。。 第两百三十七章 战场联动 第227章 战场联动 离着战场十五里之外的一个山谷内,黎虎早已经甩,你的手下的人马买不起来了。 他的手下就只有五千人,但他们每个士兵的身上都有装备有这个时代最精锐的铠甲,拿着最锋利的战刀,甚至有些士兵的手上还拿着一些火药包。 这些人可以说是武装到了牙齿,他们身上这套装备,比起明军最精锐的军队,都差不到哪里去。 当然,这些所谓最精锐的明朝部队,肯定是不包括赵远松手下的军队在内的。 此时,他们早已经吃饱喝足了,就等着那边的火炮一响,他们马上就会杀过去,冲击明军军队的后方。 黎虎只是有点紧张,他两个副手来到他旁边,说道,“将军,你觉得我们这场仗打得赢吗?” 黎虎看了看两个手下,两个手下哆嗦了一下,连忙退了回去。 这个时候还问这种话,那不是傻子吗? 难道黎虎告诉他们,这场仗根本就没有打赢的可能吗? 他这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回答呢? 但是黎虎还是叹了口气,虽然他没有回答两个手下,但是他也明白手下的担忧。 这样这样看来还是有点把握的,但实际上十分凶险。 他们必须要赌一线的生机,这一线的生机就是明军统帅的骄傲自大,一心只放在他们天王的老巢,不把重兵布置在后方,这样才能够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这样的把握到底有多大? 答案是很小。 那明军的将领在战争之中,都表现出了他们的智慧,又怎么可能偏偏在这最后关头掉了链子。 他摇了摇头,没有办法,只能够将这些想法抛出脑后。 除了他对米鲁的忠心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他妻子孩子也被米鲁给掌控了起来。 这是出征之前。他发现有一队兵马来到了他的住宅外面,把他的家给控制起来了。 而待在一会儿兵马的人刚好是那个成璜。 他知道成璜原本是个汉人的官员,投靠到了米鲁的手下。 这人是因为他是个汉子,明朝人的官员,所以如果天王倒了,他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样的情况下,这个官员甚至比所有人都要更加忠心。 那些来到他的宅子外面直接布控,他也跟那一个叫成璜的官员差点起了冲突。 但成璜让他有事可以直接去找天王,那是天王下令让他带兵马过来了。 黎虎听到这话就像被握住了脖子的公鸭,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没想到米鲁竟然连他不再相信了。 他叹了口气,可是这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转过头来看身后两个副手,说:“告诉手下的兄弟们,这场仗打赢了,我们能吃香的喝辣的,什么好日子都会有的。” “打赢了这两仗,天王答应让你们在附近的村寨消遣消遣,天王不会计较他们做的任何事情。” 这话里面的意思十分明白了。 如果想让他们打赢了,周围的村寨可就捣蛋了,怎么烧杀抢掠估计都不会少。 果然两个副将听到这个话,连忙把命令传下去了。 手下的士兵们也都喝彩了起来,把原本就盘旋在天空中不敢下落的飞鸟,吓得直接扑哧着翅膀。 战场这边,随着孙铭一挥手一声令下,那边的孟狗儿直接下令火炮开始轰击。 站在城墙上的米鲁,也早已经撤回到了自己住宅,知道明军的火炮射程比较远,在她们火炮的射程之外,就可以对着她们城墙发射。 她也知道躲在城墙上面风险实在太大了,所以她早已经撤回了自己的寨子。 对于她来说,与其在城墙上伪装出自己有勇气的样子,还不如回到城里面,把手下将领的家人看管起来要更加好。 只要手下将领的家人老小掌握在他的手里,那么一切忠心都是可以保证的。 站在城楼上的叛军士兵,听到了天空中传来呼啸的声音。 他们趴倒在了地上,可惜的是明军的火炮跟他们以前见识的火炮不一样。 炮弹在城墙上轰下来,瞬间开始爆炸,一炸一大片,不停有人与石头一同被炸飞。 城楼上直接只中了一发炮弹,但整个城楼都被炸塌了,这恐怖的火炮威力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 孟狗儿这边没有丝毫的手软,火炮不停的轰击,整个城楼都被炸飞。 不出几炮下来城楼竟然垮,这被他们看作是无比坚固的,用石头垒成的城墙,竟然那么轻易的就被炸塌了。 这个时候每一门火炮打出的炮弹也不过七八发而已,但是就这样威力已经非常可观了。 赵远松一共有四十八门神威大将军炮,有六门给了唐善法,但从剩下的四十二门全部都在前方。 四十二门乘以六发炮弹,打出来的是让米鲁所有的将领和士兵感到绝望的工具。 城楼炸塌了一处,城墙也被炸塌了,城里的城门里面堵了大量的石头城门是中不进不去的那是不要卷。 城墙倒塌下来变成了一个斜坡,孙铭一声令下,那边的赵金叉率领着士兵直接就往前冲。 随即孙铭转过头来看一下那边孟狗儿,说道:“火炮往城池里面原神炮击。” 孟狗儿听到这话,瞬间回去让手下士兵调整炮口,不停的往里面轰机。 米鲁站在高处看到了让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场景。 那简直就是地狱,她手下的士兵在城里面不停的奔走着哭喊着,不停的有士兵被炸飞。 原本以为明军火炮至少要轰击两三天才会轰倒的城墙,竟然是大战开始,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被炸塌了。 大量的明军士兵往前冲,手上拿着一些奇怪的兵器。 每个士兵往前冲,看到敌人直接就开枪,再英勇的米鲁手下士兵,也没有办法凭借着手上那把牛角刀,就把这些明朝的士兵挡住。 赵远松看了看寨子里面的情况,闭上了眼睛,这场战争他赢定了。 而山谷内的黎虎自从听到了第一声炮响之后,就率领着自己手下的士兵,不要命的往战场那边赶。 他骑着战马,手下军官也骑着战马,但手下士兵们都是只靠奔跑,手上拿着牛角刀,身上还着盔甲,这十五里路算起来,路程可不近。 幸亏这个时代的人体魄还比较好,擅长跑山路,并且黎虎也知道,这个事情也不能够往死里跑。 往死里跑,手下士兵赶到战场去都没有劲了,所以只能够保持一定的速度行军。 赵远松转过头来看一下那边的唐善法,但唐善法那边因为也正在忙着,赵远松没有去打扰唐善法。 唐善法此时正站在高台上,看着手下的士兵运炮。 他负责后方之后,突然发现东北边与西北边都都刚好有一座小山坡。 如果在小山坡上各布置上两门炮,就可以形成交叉火力。 别的暂且不说,但是等到那些叛军被他打败之后,他就可以用火炮封住叛军们的退路。 唐善法嘿嘿两声,转过头来看一下那边的寨子,明军已经攻进的城墙里面,正陆续的往里面杀去。 哪怕被明军炸成这个样子,但是驻守寨子的人毕竟是米鲁,最后的最核心的力量,他们的抵抗,还是相当顽强的。 屋子里面不停地会有一些弓弩,弓箭射出来,明军的军队也迎来了一定的伤亡。 最主要是这些弓箭上还淬了毒,这让赵远松感觉到有些恼怒。 他让军队自由发挥,不要有任何的怜悯 手下士兵们非常明白赵远松的意思,又把往前面运送上了几箱的手榴弹。 前线的人将士兵们收到了命令之后,也不再开始有所怜悯,每经过一处房子时,先砸掉房间窗户,然后往里面扔一颗手榴弹进去再说。 果然这样子做之后明军的伤亡大为减少,。 就在明军不停地往最后的那一处城堡杀过去的时候,黎虎终于率领着他的军队赶到了。 他赶到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 那是一幅末日一般的景象,天王一直赖以为荣的寨子的城墙已经被炸塌了。 明朝军队不停的往里面杀去,他却这个时候才赶了战场。 幸亏他在山坡上往前一看,好像天王所在的那个城堡还没有被明军攻下,要不然他来到这里就已经晚了。 他大喊一声:“兄弟们,给我杀,救出天王,兄弟们重重有赏。” 他率领着手下的兵马不停地往前冲击,他手下的将领们也疯了。 明军快要攻略那个城堡,他们的家人也在那种城堡里面。 他们现在不只是为了米鲁,也是为了救赎这一家人。 唐善法看到正面不要命地杀来的士兵,光是看见他们的癫狂的样子,唐善法就真有点感慨,“猛啊!真是猛啊!” “迫击炮已经准备好了没有?” 一个将领来到唐善法旁边,说道:“将军,炮营已经准备好了。” 这个时候,黎虎率领他的兵马已经进入到了火炮的攻击范围之内。 当然,只是神威大将军炮的攻击,但是唐善法却没有选择让神威大将军派开炮。 对面这些人手上只有弓箭,没有火炮。 虽然叛军身上那套铠甲看起来很坚固,应该是以前缴获明军的,但是这个不要紧。 这对于他们来说,敌方无论有没有装备铠甲,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终于,敌军快要杀到弓箭的射击范围之内了。 这个范围之内,如果唐善法还够撑得住,那么他手下的士兵就该出生该付出性命了。 毕竟对面还真的装备了弓箭,弓箭也是可以杀人的。 他马上下领,让迫击炮营与神威大将军炮营自由射击。 一门又一门的迫击炮和神威大将军炮开始发射,天空中传来了奇怪的呼啸声。 有些敌军士兵抬头看天,随后便被炸飞。 唐善法阵地的面前,是一个狭窄的区域,却挤了五千名士兵,这就是三地作战的妙处。 进攻的时候,往往会被限制在狭窄的区域。 这个时候,谁展现出更强的火力,那么谁就会占有更大的优势。 如果双方都是处于一定的装备平衡之下,那么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了。 只可惜,现在是明军的装备更好,叛军五千军队都淹没在了明炮弹的轰炸之中。 不停的有残肢飞上天空,有黄泥飞上天空,还有碎石飞上天空,火炮轰炸之后的烟尘,仿佛能把天空遮住,能把太阳遮住。 那边的白鹤高看到这幅景象,刚想带着军队冲上去的,这都哆嗦了一下,大喊了一声,“晦气!” “唐善法这狗东西,是真不把炮弹当炮弹,不把钱当钱了!” “他也不想想,他刚才打出那么多炮弹,到底值多少银子,算出去大几十万两银子都没有了。” 一个迫击炮营加上六门神威大将军炮,都快打出前线四十二门神威大将军炮的威力了。 看着那火炮还在不停的轰击,唐善法嘴角都不知道咧到什么地方去了。 就这个火炮轰击的强度,白鹤高也不敢带着士兵往上冲,只怕被自己人误杀了。 白鹤高有些忍受不了了,转过头来看一下唐善法,说道,“唐善法,伱还炸个毛,再炸也炸不出花来。” “你真打算把他们都炸死了?” “每一个敌军你都恨不得分一枚炮弹的,知道不知道打出去的都是银子?” “您就不替大帅想想,总得替朝廷想一想吧?” “你不替朝廷想一想,你总得替我想一想吧?” “你把敌人都快要杀光了,那我立个啥功劳,总得给我们剩一点吧。” 唐善法听到这个话,也露出了几分不好意思的笑容,说:“大哥,说这傻话,哪能不给你留,剩下的都是你的。” 随后。唐善法转过头来看一下副将,说:“停止炮击,全军冲击。” 白鹤高可不管他什么全军冲击,带着骑兵就开始冲上去了。 反正他唐善法手下都靠两条腿走路的,自然比不上白鹤高的骑兵。 白鹤高下令大军直接往前冲上,跑的自然比人家两条腿的要快太多。 可惜的是等到烟尘散去,那五千士兵真正还能活着的人,估计连两千人都不到。 因为他们的队形实在是太过密集了,行军打仗队形是相对密集的军,在密集的打击之下,损失之大可想而知。 就这还活着的两千叛军里面,还不少都是断手断脚瞎了眼睛,或者被开了膛的,真正完好的人有千八把出头,。 这一千几百叛军不停地跑,后面的明军骑兵骑着战马不停的追,冲上去就用他们的骑兵刀,一个一个的将这些往后败退的叛军士兵弄死。 这些叛军士兵都疯狂了,对除了两三百给明军跪地投降之外,其他士兵全部都被砍死了。 结果白鹤高一看,一共就杀那么几百叛军,但是他们骑兵有三千人,这么算起来,每个人还分不到一个战功。 白鹤高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毕竟以每个人头都是银子,每杀死每一个敌军有多少银两,这都是出征之前就已经是讨论好的。 可这样搞,他手下骑兵能分到多少银子呢? 他大喊,“晦气!” 手下副将来到他身边。说道:“将军,我看地上有不少的敌军伤兵,我们没有那么多的药材,要不我们帮帮他。” 说着,他对着白鹤高也是一番的挤眉弄眼,白鹤高又怎么可能不懂他的意思。 他嘴角一撇,转过头来看着后面唐善法的步兵方阵冷声道:“他唐善法不仁,就别怪咱们不义了。” 骑兵士兵们下马,用骑兵刀将那些受了伤的敌军,直接一刀送走。 甚至是,有一些已经被炸死了,但身躯还算比较完整的敌军,也被骑兵补了刀了。 白鹤高这样做,自然是有原因的。 他也不仅仅是为了什么药材,药材这方面固然是一个原因,但是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反正打完仗最后是要统计战功的。 大家都知道骑兵没有火炮,那么那些被刀砍死的敌人,就一定是炮兵打出来的伤亡。 那么所有有身上有刀伤的敌人,都被会认为是骑兵营的战功。 这就是副将可以白鹤高提出的建议。 而白鹤高已经接受了这个建议。 也才有了他那一句,你不仁我不义。 后面的唐善法,终于带着他们步兵赶上来了。 这个时候,所有的叛军伤兵,都被骑兵营的人用刀子结果了。 唐善法看到他们的做法,显然已经猜出了他们的想法,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白鹤高,心里想到这白鹤高做人是真的狠呢。 他心里也有几分不好意思,也知道刚才自己做的事情,是有点不太地道了。 人家现在要找补,一点,他也是没有好意思拒绝的。 直到他看到一个骑兵,用他的骑兵刀,往地上那个早已经死到不能再死的敌军士兵脖子上捅了一刀。 他倒吸一口凉气,看着白鹤高说道:“白将军,你可不能啥搞这个事情啊。” “咱讲究个实事求是,你的士兵杀伤兵也就算了,尸体你捅啥,到时候算起来,算你的算我的。” 白鹤高冷哼了一声,搭理都没搭理他。 而城里面的战争,已经进入到白热化。 明军士兵大开杀戒之后,进攻异常顺利,现在已经包围了米鲁最后的城堡。。 第两百三十八章 胜利的果实 第228章 胜利的果实 副将来到赵金叉旁边,看着赵金叉问道:“将军,我们现在已经把他们包围了,要不要劝降?” 赵金叉看了他一眼说,“劝什么降啊,直接拿火炮来炸,这边能冲进去就行了。” “非要劝降,万一人家真投降怎么办?” 副将听到这话连忙问道:“将军,这个事情也不对吧,这活的总比死了,功劳要大点,把米鲁送回到朝廷,朝廷不会高兴一些吗?” 赵金叉摇了摇头,而他比副将要清醒,说道:“朝廷为了平定米鲁,付出了太多伤亡了。” “朝廷的人恨不得将米鲁千刀万剐,这时候活着的米鲁送回朝廷,跟死了的米鲁送回朝廷,没什么区别了。” “送个米鲁的人头回朝廷,也是拿一样的功劳,还少了很多后续的麻烦。” “大帅也已经说过了,要拿下米鲁人头,传首西南,给所有的土司看一看,得罪了我们大明朝廷,杀了我们大明士兵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还有告诉兄弟们,米鲁可以杀,但尽量不要对着脸开枪啊,起码让人看了米鲁还认得出来。” “别到时候让那些土司说我们拿了个假的米鲁人头出来骗他们。” 手下士兵听到这话大喊一声,“得令!” 由士兵搬来两门迫击炮,对着城堡的正门就是两发炮弹。 这两门迫击炮再接着,就开始对城堡里面不停的发射炮弹,有些炮弹被城堡的外墙挡下,也有些会落在空地里。 这些炮弹本来的作用,就不是为了杀死城堡里面的人,只是为了骚扰里面护卫的判断。 城堡的门被炸塌了,大队拿着左轮步枪的士兵开始往里面冲,见人就杀。 有一队士兵打开了一个院子,发现里面都是一些老弱妇孺,便把他们给关押了起来。 这个时候,在米鲁的小院子里,米鲁和手下的士兵们都是瑟瑟发抖,没错,米鲁这个时候也都是瑟瑟发抖的, 她如何能够不明白。她一切的努力,一切的野心都在今天宣告终结了。 米鲁这个时候也十分害怕,她想要投降。 但是她害怕投降之后会,被这些明军的军队押到他们的朝廷里面,忍受千刀万剐之苦。 她想拿火焚烧整个屋子,就死在这里,但是她又下不了这个决心。 就在这时候,院子的大门被打开了。 院子里面有二三十名拿着刀的护卫与入侵者发生了冲突。 但是没一会儿整个院子安静的下来,只听到一些明朝官话。 明军为首的是一个百户,百户知道过了今天,他就要走大运了。 他非常确定米鲁就在这个院子里面,抓到米鲁,或者杀了米鲁,都是一个巨大的功劳。 他对着手下一个士兵打了个眼神,士兵快步冲下去,一脚把房间的门给打开了,里面的米鲁护卫也冲杀了出来。 双方很快就进行了激战。 冷兵器的米鲁士兵,显然不是装备着火器的是明朝士兵的对手,一个又一个的被杀。 最后几支左轮步枪对准了米鲁。 那百户来到米鲁面前,嘿嘿两声说:“你就是米鲁吧,我还以为是个多么厉害的角色,看来也不是个糟老婆子吗?” 他说的话,彻底把米鲁给激怒了,这个明朝的小军官,竟然说她就是个普通的糟老婆子,这如何能忍? 她大喊一声:“我就是米鲁,你们有本事就把我杀了。” 那百户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如果混乱之中把米鲁杀了,那也就杀了,也不会多到那么大的事情,大帅那边都不在乎,那他有什么好在乎的。 现在已经能抓活的了,那也没有必要一定把对方给宰了。 他冷哼一声,看周围士兵说:“还是在干嘛?上去抓了。” 米鲁被押出院子的时候,周围士兵们猜出了这老婆子的身份,都欢呼了起来。 这一队士兵押着米鲁往外走,整个街上都是欢呼的声音,接着这城都是欢呼的声音。 有士兵举起了手里面的刀,有士兵举起了手里面的长矛,有士兵举起了手里的步枪,有士兵举起了手里的手榴弹,就打算点火。 随后,举起手榴弹的士兵,就是被身边的同僚踹倒暴打一顿,“真是什么疯子都有!” 米鲁听到了城里面的欢呼声,她心里明白,这场战争已经结束了。 周围的文武官员走过来,对着赵远松拱手祝贺。 那边的王通也有些感慨说道,“我大明军队在西南经营多年,最后被米鲁区区域的一个妇道人家给掀翻了。” “大明派来数万的军队折腾了数年,最终都没能够顺利的拿下米鲁。” “直到大帅来到这里,率手下兵马伤亡,不久便彻底的将米鲁平定,大帅的赫赫战功,必将青史留名,受后人所景仰。” 赵远松听到这话倒是摆了摆手,其实他也不太在乎这种东西。 人活着的时候好好享受就可以了,人死了还计较那么多干什么,就算真的能青史留名。他也不一定还能看得到。 他脸上笑了笑,对着王通,还有在场的手下文武官员们也一一拱手。 随后赵远松才直起身体,说道:“这仗不是靠我一个人打赢的。” “是靠上下诸文武将士的支持。靠各位同僚的人的付出,靠下面兄弟们的努力拼搏,才有了今天的战功。” “这场战功不应该只归功于我,而是应该归于在场的诸位武将,各位文官,所有在前线拼杀的将士们,所有西南边支持我们的百姓们。” “你们都是缺一不可而的,如果没有伱们,战争不会那么顺利,如果没有你们,我们大明的西南没有那么快能够重新恢复到平静当中。” “诸位才是真正该青史留名的,而我只不过是其中最滥竽充数的一个而已。” 这话说出来,诸位文武官员都是像吃了人参果一样舒爽。 看看人家大帅,年纪轻轻立下那么大的功劳,还那么谦虚,这话一传出去那还得了。 所以能够参与到这种战争之中的,无论是文官也好,无论是武将也好,还是普通的士兵,都是可以足够自傲的,都是可以拿出来吹嘘的。 或许在场的官员之中,有一些也很年轻,但是当他七八十岁的时候,他仍然能够想起今天的事情。 仍然能够跟自己侄子孙孙的吹嘘,他们当年一直跟随着赵远松,跟随朝廷军队在西南边作战的,是实实在在参与了这一场波澜壮阔或的事情当中。 这一刻无论是文官也好,还是武将也好,还是在场的太监监军也好,甚至还有一些运送物资的民夫都好,时时都感觉到与有荣焉。 喝彩声响彻天际,只是在赵远松身边的士兵们都比较清醒一点,没有哪个傻子这个时候会点个手榴弹出来当鞭炮用。 那边的米鲁从城里面被拉了出来,一开始的时候她心里也还有一股气。 她告诉自己待会就算见到了明朝的指挥官,她也不能够丢了自己的脸。 反正都已经被抓了,已经没有什么未来了,但是心里这口气是不能够泄掉的。 可是刚刚往城外走,却悄悄有一缕阳光照在她的脸上。 那缕阳光从正上方之后来,那一道道的阳光从正面上方浅来射的她睁不开眼睛。 随着身边明军不停的喝彩欢呼声,让她的心慢慢暗地像沉到了海底,沉进了深渊。 她被一种莫名的冰冷所包括,与周围那些明朝士兵不一样的事,她的心也变得越来越绝望了。 或许刚才被拉出来,受尽众人嘲讽的时候,她还在告诉自己,她可以一死了之,她可以站着死。 但直到现在,她才发现,或许她没有那么大的勇气,或许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想保住自己的命。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希望回去乖乖的做一个土司。 她不知道明朝人会不会再给她这个机会,或者说,明朝人很可能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了。 但是这却偏偏成了她最后的愿望。 她被押着来到赵远松的面前。 不只是赵远松,在场的文武官员都看着面前的米鲁,想要看一看米鲁到底是不是有三头六臂,导致朝廷产生了那么大的损失。 可是在场的所有文武官员,都感觉到了无比的失望,这米鲁看起来跟街边的泼妇,仿佛没有任何的区别。 原本大家都觉得能够祸乱西南的米鲁,至少容貌上应该是相当不错的吧。 但是他们发现米鲁的长相,甚至也并不是多么的出类拔萃。 或许是最新的战况十分不不利,让她身心俱疲,她的头发竟然有一些也已经变白了,让她看起来比她的实际年龄要更加老。 周围人的目光对于米鲁来说,就如同一道道饿狼的眼光,让她的内心愈发惊慌。 当她抬起头看向赵远松的时候,她还是愣了一下。 她看着面前人,头上带着玉冠,唇红齿白,身上穿着一套大红色的飞鱼服,燕坐在椅子上。 双手也很白,白嫩的不像是一个武将的手,身上皮肤白的也不像是一个武将,是一个浪荡的贵公子,看上去没有太多大帅的威仪。 但是她却可以看到周围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看向赵远松时眼神之中带有几分敬畏。 大家之所以那么敬畏,无非有三种原因。 第一就是面前这个大帅杀过很多人,第二面前就是个大帅的身份很高,高到让人不敢有任何反抗的心思,要不然就是面前这个大帅很有本事。 不过米鲁心里明白,面前这个大帅赵远松,虽然说是大帅,其实本身不过就是一个郡公的爵位,算不上什么王孙公子。 那就是面前这个赵远松有很高的本事,所以周围的人服气他。 当然,如果非说赵远松杀了很多人,那也是事实,虽赵远松没有亲手杀,但是他手下杀的人,自然也归到他身上。 赵远松看着这米鲁,摇了摇头说道,“可惜了。” 米鲁听到这话倒是愣了一下,看向赵远松问道:“什么可惜了?” 赵远松挑了挑眉,周围的文武官员也有点好奇的看着赵远松 原本王通也以为赵远松是要说出“卿本佳人,奈何从贼!”之类高逼格的话。 别的也不说,如果是他坐在赵远松那个位置上,那他肯定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样传出去,才能成为一段佳话。 可是赵远松不是他,他也不是赵远松。 赵远松摇了摇头说:“我还以为他们会直接把你给宰了。” “这样还能让我拿着你的头,去吓唬一下西南的各位土司,让他们以后老实点,别给朝廷惹出什么事情来。” “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是留下了你的性命。” 那边的赵金叉听到这话,很是不好意思,走出来对赵远松一拱手,说,“大帅,这件事情是我们做的差了,要不我现在拖她出去把她给宰了。” 众人都看向赵金叉,又看向赵远松,都有些好奇,赵远松到底会不会让赵金叉现在把米鲁给拖出去宰了。 甚至米鲁都感觉自己有些呼吸不过来,她还真害怕赵远松在这里把她给宰了。 赵远松摆摆手说,“算了,反正抓都抓回来了,我先写封信给朝廷,看看朝廷怎么样处置她。” “把她拖下去,严加看守,要是她被劫走了,各位等着领死吧。” “当然了,她要是自杀了,也不必拦着她。” 士兵把米鲁拉下去,她心中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赵远松一定要弄死她,这样还特意吩咐士兵,如果她自杀不用救她,可是她真的敢自杀吗? 当然不敢,到最后的时候她怂了,一旦怂了之后,也就再也提不起心里那股气,也就再也不敢自杀了。 赵远松站起身,“好了,众位兄弟们,这仗已经打赢了。” “传令下去,接下来,在此地休整半个月。” “你们敞开了吃喝,能吃多少能喝多少,便尽管吃尽管喝。” “你们的赏赐会上报朝廷准时发放,只是运送银子进来也很是麻烦,但绝对不会少了你们的。” 下面的文武士兵都笑了起来,他们知道赵远松是有信誉的,也不是个贪功的人,他们都很放心。 赵远松再看着他们说道,“看来大家都对我挺放心的。” 文武士兵们又是笑起来,那边王通也笑着点了点头。 赵远松终究是年轻,还喜欢跟手下的士兵们打趣。 他这年龄就是想要跟下面的文武士兵打趣,也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他心里不由感慨,年轻真好。 赵远松一摆手,“好了,多了不说了!兄弟们,享受接下来十天美好的日子吧!” “不过,先说好了,谁要是到附近的村寨是抢什么杀什么,那可就不要怪我这个当大帅的心狠手辣了。” 士兵们都欢呼了起来,无数的食物被拖出来,放进锅里面去煮。 按理说,打完最后决战,这一顿大家应该吃好的,喝好的,但是这食物只能够说是一般。 原因到底十分简单,打完这种大决战,大家都已经足够辛苦了,第一顿还是想尽快把填饱肚子才好。 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快乐,方才城里面米鲁的士兵是十分歹毒,有一些弓箭里面含了毒,最后还是有些明军士兵没有办法救治,就这样丢了性命。 最后算起来,这些人最后的大决战中,明军总共死了四百多人。 这个损失放在大军队来说,不是特别多,但是一样也让人感到伤心,在最后关头丢了性命,谁能够不伤心的? 也有很多同乡,也有很多兄弟为此落泪,恨不得将米鲁杀了,但是却偏偏也没有办法做到了。 伤心的事情终归是有的,但是更多的是高兴,打完这场战,就能够领赏银了,就能够老老实实回家了。 很多士兵也想得开,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赵远松算是个信守诺言的,就算死了的兄弟,也能够为家人谋得一份不错的家产。 如果后人不是败家子的话,起码接下来两三代,能够过上富裕的生活。 赵远松趁着这个空隙,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面,拿开了一份空白鸽信开写了起来。 他要写的东西比较多,零零散散的写好一些。 但是赵远松想要禀报的内容,还没有写完,外面边有几个将领和文官勾肩搭背的,来到了赵远松帐篷外,大声喊道:“大帅,宴会已经准备好了,兄弟们就等你过去了。” 赵远松愣了一下,只苦笑了一下,放下手里的笔,走了出去。 外面来的这几个人,都是青年军官和文官,本来就看不起武将的文官,却刚好跟武将勾肩搭背在一起。 今晚上是属于他们的美妙之夜,今天晚上他们还是袍泽。 现在的情况来看,文官和武将很难相处到这种程度,也只有在这种大喜事的时候,才有这么一个机会。 或许多年以后,他们会为为了各自团体的利益已不再往来。 可是多年之后,他们应该还会记住今天这个勾肩搭背,共享美酒的快乐夜晚。 赵远松还抬头看了眼天空,今天晚上月亮格外的明亮,相信是一个很好的晚上。 他大笑,“好,今天晚上我们不醉不归!”。 第两百三十九章 战后处置 第229章 战后处置 明朝军队已经在承天寨停留了三天了。 这三天时间里,士兵们几乎没有做出太多操演的动作,无非就是吃吃喝喝。 当然,也不仅仅只是吃吃喝喝,士兵们捡来了一些石头,把原本已经炸掉的米鲁老巢的城墙,又重新修整了一下。 三四万人齐动工,想把城墙修建起来,也不需要太久。 虽然士兵们每天只需修一两个时辰城墙,但是三天时间里,几乎把城墙重新修整得差不多了。 等到这城墙修好之后,赵远松他们还是要住进到寨子里面的。 他们修建这个寨子,也不仅仅是为了他们接下来这段日子,吃喝起来更加安全,更加方便防守,也是为以后打算。 这地方易守难攻,朝廷很有可能会在这个地方驻军。 起码驻扎上一小部分的军队。 王通提着一小壶酒,来到了王轼的帐篷外面。 得到王轼之后,他进入了帐篷内。 王轼看到王通进来了,对在场的文官们说道,“好了,今天这个事情就商议到这里吧!” “明天诸位就要离开军营,各自到各自的驻地去上任了。” “你们记得好生安抚民众,对于西南的土司,能用的就用,该剿的就剿。” “如果去到当地,发现太过棘手,不要有任何的犹豫,马上派人回来告诉我们。” “趁郡公的军队还在这里,发现有任何的问题,郡公都会帮你们搞定的。” “等朝廷军队走了之后,你们才说伱们搞不定,那到时候就会变成你们的罪过。” 诸官皆是拱手说道,“得令!” 文官们都出去了。 王轼看着王通,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之前打仗的事情,几乎都是郡公在管,但是打完仗之后,我的事情就多了起来。” “我是新任的贵州巡抚,各个府也都是新派的官员,压力很大。” “西南边诸府县原本的建制,几乎被米鲁打扫了个干干净净。” “朝廷想要重新建造建立起有效的统治,只怕是很难的。” “幸亏朝廷的军队还在这里,那些土司看到朝廷军队的威武,都不敢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如果打完这场仗,郡公直接走了,那我这头发可就要愁白了。” “可见郡公答应在这里停留半个月,也不仅仅是为了让士兵们休息一下,恐怕这方面的内容也想到了。” 王通点了点头说道,“郡公考虑事情向来都比较深远,能想到这些事情,想必也是正常的事情。” 王轼微笑,指着那边桌子。 两个人坐下来,王通拿着酒壶。给对面的王轼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过了一会儿,王通手下的亲兵,又用食盒带下来两个小菜,两个人边吃边喝边聊。 王轼有些感慨,说道,“现在这个局势不是很乐观,米鲁是被剿灭了,现在朝廷还能吓唬一下土司们。” “但再过两年,那些土司估计又会把今天的事情都给忘了,只怕又会惹出事情来,这是让我最发愁的。” 王通听到这话,考虑了一下,说道,“那巡抚有没有考虑过,这在西南建立一支可以威慑土司的军队。” 王轼听到这话,倒是有些沉默了,半晌才说道,“其实最便捷的办法,还是扶持一些亲近朝廷的土司,倚重他们对朝廷的忠心。” “一旦西南有事,马上就可以利用他们的军队,对那些图谋不轨的贼子进行作战。” “只是那样的话,朝廷必须要放弃一部分的利益,要付出的东西不少,也怕也不够稳定。” “可如果我能够自己建立一支军队,那自然是最好的,但是练兵时间极长。” “新练出来的士兵,能不能跟那些土司打仗,也是一件不好判断的事情。” 王通摇了摇头,说道,“明公,我并不是这意思。” “我意思是,或许你可以向朝廷建议,让我们留下来,起码协助你一段时间,直到你的军队建立完成。” “郡公的军队肯定是要带回去的,恐怕他们还有别的打算。” 王轼嘴角一撇,倒是真有点惊讶了。 “老将军也是个聪明人,恐怕你也已经察觉到了吧?” 王通抚须,显然有些骄傲,说道,“没错!” “本来赵郡公打完这场仗,完全没有必要在此地拖延那么长的时间。” “但是他还是选择拖延下去了,恐怕他在跟朝廷商议一些事情,打算再做另外一些事情。” “现在,他们明显在等朝廷的回复了。” 两人对看了一眼,王轼才悠悠地说道,“宁王恐怕要倒大霉了,我猜他也想不到,这场战争结束的会那么快。” “我听说他现在也已经有些癫狂了,招兵卖马,根本就不忌讳着朝廷怎么做。” “我听了传闻,他甚至还招募了一大批擅长打造火器与打造火炮的人,还在拼命地私下制造铠甲。” 王通忍不住笑,“到上次郡公来西南的路上,把宁王身边的一个左膀右臂给弄死了,还闹了个兵临城下。” “这对于宁王来说,肯定是一个极大的羞辱,也是个极大的打击,他肯定是忍受不了的,所以才变得有些癫狂。” “恐怕他已经察觉到了,他之前所积攒出来的力量,恐怕没有办法对抗朝廷,所以他才急着这样做。” “估计他以为郡公想要平定西南,没有几年时间搞不定,结果郡公用了不到一年时间,就已经把米鲁给平定了。” “现在该来到朝廷出手了!” 只是王通有一个东西想不明白,说道,“明公,那朝廷会怎么做呢?” “咱们那位陛下就是喜欢讲究一个光明磊落。” “只怕如果情况不发展到古时候的郑庄公的那种程度,只怕都不会对宁王动手,以免落下口实,毁坏他的名声。” “但是如果必须要这样做,那就相当于只能够等宁王的势力,发展到一定程度,起码要等宁王自己觉得自己已经有能力跟朝廷打仗了,他才会选择造反的。” “这样的话,对于朝廷来说,风险就太大了,就算朝廷最后能打赢,恐怕朝廷的损失也不小。” “就算军队的损失不太大,但是地方百姓的损失,也是绝对少不了的。” 王通有些话没说,那就是他觉得弘治天子做事,略显有些迂腐了,现在早已经不是春秋时候的那种情况了。 弘治天子至少应该学会个与时俱进,但是他觉得弘治天子完全没有学会。 这种话不好说出口,他也根本没有办法上书,跟弘治天子诉说他的意见。 因为这样做,说得严重一点,那就是离间天家亲族,多少也是个罪过。 那边的王轼倒是脸色平静,看着王通,才慢慢地说出一番话,说道,“恐怕朝廷已经想好了办法了。” “这个办法恐怕是之前我们怎么都没想到的。” 王通听到这话,倒是有些惊讶,连忙看一下王轼,想看看他有什么高见。 王轼定定地看着王通,问道,“你不觉得,郡公已经打完了这场仗,却还留在这里,不肯返回驻地,有些奇怪了,再传出去,多少也有些不妥当。” “恐怕朝廷上有些御史,知道这个事情后,那就弹劾他了。” “郡公做事也是向来稳妥,轻易之间不会做出如此不理智的行为,除非他事先就已经跟朝廷通过气了。” “那你觉得,现在郡公不选择返回驻地,反倒在这里停留,可能是在跟朝廷沟通某些事情,那你觉得他是在沟通哪一些事情呢?” 王通听到这话,倒是一愣,考虑了一下,才发现那一个看起来很是激进的郡公,仿佛也没有那么激进。 虽然赵远松做的事情有些荒诞不羁,但是真算起来,也没有太多违背朝廷规矩的地方。 现在赵远松手上又掌握着大批军队,这个做法本就容易引起朝廷的猜忌,可是他却偏偏还要这样做,确实是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 他忍不住说,“那赵郡公不想返回驻地,那他想去哪里?” 王轼深深地看了一眼王通,问道,“这个事情还用说吗?” 王通倒抽了一口凉气,看着王轼问道,“明公,你的意思是,朝廷打算派赵郡公去江西,好让他平定宁王?” 很快,王通又摇了摇头,“这也不对,啊,咱们刚才不是说了,他去江西也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可以拿下宁王。” 王轼叹了口气,说道,“以前当然是没有这个理由了,但是现在,或许这个理由就已经来了。” “你想想,咱们那位赵郡公,这次可是立下不小的功劳。” 王通有些困惑,问道,“赵郡公立下的功劳,那朝廷赏赐就是了,这跟他去找宁王有什么关系?” “难道朝廷给他的赏赐,就是允许他过去,把宁王锤一顿?” 王轼忍不住用手指指着王通,哭笑不得道,“老将军。有时候你确实是很聪明,有时候你又显得有些愚钝了。” 王通跟王轼的关系显然是极好的。 可王通也有些恼了,“哼!我们这些耍刀子的人,怎么玩得过你们这些用脑子的人。” “明公你要是真有什么想法,说来就是了,你要是靠我自己想,那怕是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的。” 王轼叹了口气,没有在卖弄,说道,“如果朝廷打算让赵郡公去当江西巡抚呢?” “又或者说。朝廷允许赵郡公带着他这两万军队去江西上任的,这又如何?” 王通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这个时候终于想明白了里面的所有的关键。 他都已经想明白了,之前他觉得所有不合理的东西,也全部都合理了。 王轼看着王通,发现他说出的话让王通无比的惊讶,他心中也很是骄傲。 一般人根本想不通这里面的关键。 如果不是他觉得赵郡公的做法有些不对,好让他把宁王的事情联想起来,那一时半会时间,他也想不通这里面的关键。 他看着王通,忍不住有些感慨,说道,“咱们的赵郡公虽然擅长打仗,这一次也立下了不小的军功,也还有个爵位在身,但是很多人都忽略了一个事情。” “他是个文官出身,读书人不只喜欢耍嘴皮的人,还喜欢玩弄阴谋,阳谋。” “朝廷那些大学士,估计想不出这样的计策,他们想法早已经固化了,而这个想法十分的创新。” “如果我猜测的没错,这条建议一定是赵郡公献给朝廷的,而朝廷考虑一下,应该已经接受了他的建议。” “现在就等着朝天下定决心了。如果,朝廷的圣旨一下来,赵郡公恐怕马上就会去上任。” “到时候宁王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恐怕我们心里都很清楚。” 王通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里面的事情太险了,跟读书人做事相处,真的是要无比小心。 “以现在赵郡公立下的功劳,当个巡抚是肯定没有问题的,朝廷要让赵郡公去当江西巡抚,恐怕没有任何人提得出反对意见。” “一旦朝廷有了这个心思,那必然是大学士以及陛下,以及六部尚书,都是共同决定的。” “就宁王在朝廷掌握的那点文官,想要反对这个事情,也不过螳臂当车而已。” “那么这是个阳谋,摆在宁王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了。” “如果他不造反,以赵郡公的手段,去到江西当了这个巡抚之后,只怕宁王的力量会极度受到打压。” “上一次赵郡公已经将宁王的一个左膀右臂给当众砍了,宁王对他肯定是十分忌惮的,也证明了赵郡公的手段。” “只怕宁王未必玩得过他,就算宁王玩的过他,宁王手下的那些文武官员也玩不过他。” “宁王力量就只能够衰弱下去,恐怕永远都不会有造反的机会了。” “我估计宁王肯定会忍受不了了。所以他就只能够选择另外一条路,马上“造反!” “他现在手上掌握的力量已经不少了,或许他会选择造反。” 王通忍不住看王轼,说道,“明公,你觉得和朝廷已经下定决心了吗?” 王轼点了点头,“估计差不多了,这一次宁王估计是要真倒大霉了。” 两个人对看一眼,嘿嘿地笑了两声。 一壶酒下肚,两个人都有点醉醺醺的了。 王通突然看向王轼,仿佛有些话想说,但又不好再说。 王轼看着王通,说道,“老将军,以你我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你要是有什么话想说的,你直接说来就是了。” “难道我还会怪罪你不成?” “这样吞吞吐吐的,反倒显得我们两个友谊是假的,如鲠在喉啊!” 王通终于忍不住说道,“明公处置西南的事情,看来并不容易。” “只怕明公手下的人,也帮不了明公太多,他们提出的建议,明公应该也很犹豫。” 王轼苦笑了一下,说道,“这些东西自然不必说,傻子都看得出来。” “我手下也有站两边的人,一些官员认为是南边还是以稳为主,还是要扶持一些对朝廷颇为忠心的土司。” “但话又说回来了,这个事情肯定是有个弊端的,朝廷的统治力会弱化。 毕竟如果真的有什么吐司对朝廷是绝对忠心的,那之前这场战争那些吐司就应该站出来支持朝廷了。 但是没有吐司肯站出来,这就已经说明了一些东西,就是这些人对朝廷的忠心可能并不多。 所以大家也都明白,朝廷在西北的话语权就会因此弱化,这是大家都不想见到的,可是不这样做大家就只能够自己养军队了。 但是自己养军队难道就没有弊端了吗? “一样有弊端的,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朝廷想要养出一支可以作战的军队,只怕不是短时间内就可以养出来的。” “如果在军队练成之前有吐司作乱,我们用这支军队去平定土司,最后被打败了,恐怕西南边又会迎来一场大的祸端。” “朝廷到时候又要损失大量的军队来西南进行作战,那就真的是永无宁日了。” “这样做的好处那自然就是军队一旦练成了,我们在西南的话以前更加强了。” “只怕风险太大,大家都不愿意承受,这也关系到大家的身家性命。” 王通听到这话沉默了。 他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个事实。 不过他考虑了一下还是说道:“如果可以的话,那么明公为什么不去问一下郡公的意见,或许郡公他能给你一个很好的建议。” “怎么说这西南也是郡公收复的,他肯定对西南做过很多的研究。” “就从刚才我们讨论的那个事情来看,郡公给朝廷出了一个很好的主意,甚至可以让朝廷在宁王还没有足够强大的时候就收复宁王。” “这样的人恐怕是出类拔萃的,甚至比明公你手下的文武大臣都要更加有智慧。” 王轼听到这话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王通说的是有道理。 只是他也有些犹豫,说:“这个事情只怕也是很难。” “你也明白,如果郡公那边真的是有好计划的话,早就跟我说了。” “郡公不是那一种藏着掖着的人,只能是他现在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提议了,要不然我早就知道了。” 王通摇了摇头说道:“明公,你这就是着相了,你觉得这个事情不可能,但偏偏这个事情是可能的。” “你有没有想过,这并不是郡公不愿意跟你讲,而是郡公他实在是不方便跟你讲啊。” “他现在掌握那么的军队,便不方便对行政的事情有过多插手传到朝廷去也不是一个好事。” “或许有些大臣会有特别的想法,对于他来说,多少是个麻烦。” “可如果是明公向他求一个建议,那就不是他主动插手了。” “任何人知道这个事情,也说不出什么不对的来。” 王轼听到这话也才醒悟,认真的看一下王通,说道:“老将军,你这说的话还真是颇有道理。” “我有时候都分不出,你是真的没有想法,还是假的没有想法了。” “没事,既然这样,明天一早我就去找郡公请教一下,看一下他有没有什么好建议。” 第二天早上,赵远松刚吃完早饭,手下来的人便来禀报,说是王轼来了,现在就在外面。 赵远松倒是没有特别惊讶,他已经猜到了王轼很有可能会来见他,并且他也知道王轼为什么来。 只是他没想到,王轼来的时间,比他想象中还要更晚了一些。 赵远松也亲自出了帐篷外,把王轼迎了进来,说道:“近来一直想找明公请教一下学问的。” “只是我想明公这个时候也是非常忙,不好意思打扰明公,才一直没有过去。” “想不到如今倒是明公先来了,实在是让我心中忐忑,若是明公有事相询,派人过来找我过去就是了。” 王轼听到这话摆了摆手说道,“郡公这说的是哪里话啊,军队是你指挥的,西南是你平定的。” “按理说我也应该在你的统管之内,要见也应该是我来拜见你,哪有你去见我的道理。” 赵远松倒是摆了摆手,不太认可,“并非如此,如果真是在打仗,无论如何,我也也要保证权威。” “但是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了,无论是从官阶,还是从学问上,我都不如明公多矣,也应该是我去拜见明公才是。 那边的王轼哪会认同这样的话,说道:“哪有这样的道理,郡公的本事我们都是见过的。” “等什么时候朝廷的圣旨就来了,郡公也是一地之巡抚了,与我乃是平级,哪有高低之分。” 两个人你推我让,谦虚了一下,这才分宾主落座。 赵远松也不在这里玩是虚的。 王轼也开门见山说道,“这次我过来,到时有些事情想向郡公请教,不知郡公可否提点提点。” 赵远松认真地看着王轼。 他知道王轼为什么来,也知道王轼想问什么,说:“什么请教不请教,大家相互探讨探讨。”。 第两百四十章 官员们的心事 第230章 官员们的心事 听到赵远松说的这个话,王轼倒是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连他来这里找对方是什么事情,对方都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了。 他的眼神里面放出了几分希望,既然对方能连他来这里干什么都猜得出来,那对方肯定能够给出一些不错的答案。 他对着赵远松一拱手说道,“想不到郡公连我来这里找你是想请教些什么问题,都猜测的如此清楚了。” “没错,这确实就是我想来这里请教你的问题。” “有些手下人跟我提了建议,希望我能够提拔,或者说是重用一些对朝廷忠心的土司。” “这样成本确实很低,也很能够招揽到一批可用的人手。” “结果也很明显,朝廷倚重别人,那么朝廷自己的话语权,自然就是下降的。” “至于自己练兵也不容易,想练出支精锐军队来不是短期内能够做到的事情。” “朝廷为了西南边付出了不少的心血,想从朝廷手里抠出一些银子出来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道:“明公来这里找我是什么事情我心里很清楚,我确实有些见解,说出来明公不要见笑。” 听到这个话,王轼脸上露出几分苦笑,说道,“这些事情我也下不了决定,并且郡公你所说的话我也不一定听,伱放心出来就是了。” “无论是对是错,无论好与不好,结果都是我自己承受,不会给郡公你惹来任何的麻烦。”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道,“其实问题也并不太大。” “如果以我的意见来说,这种权利这种军队当然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最好。” “你也看得出来朝廷设置了宣抚使,又收拢了一些土司,本来是为了维护西南的统治的。” “但是米鲁这样的人层出不穷,给朝廷带来的麻烦太多了。 “如果采用第一种办法的话,后患无穷啊。” “什么时候要对抗朝廷的土司,那也都不好说,到时候还得朝廷着外面调军队进来,无论多少年,朝廷都是没有办法收复这些土司的。” “只要是人就会有自己渴望的东西,有可能是钱财,有可能是名声,也有可能是权利,但是人权利有了,其他东西也容易有。” “朝廷如果想要西南稳定,一劳永逸,最好还是不要那样做。” “对我们现在已经打下来的地方,我们还是设置流官,也就是用朝廷的官员来统辖。” “军队是必须要练的,练出一支等用的军队,时间很长,但是好处却很多。” “我相信朝廷,是能够理解明公的苦心的。 “在银子方面你倒是不用担心,现在我们搞海运,搞海上贸易,挣了不少的银子。” “朝廷的银子多到用不完,你跟朝廷提出这个建议,想必朝廷还是会考虑的。” “其实现在你要训练一些军队来说,我们可以给你们提供火器,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些简单的火炮。” “就是你们看到的那种小炮,虽然没有办法给你们提供大跑,至少短期内是没有办法提供的。” “但是给你们提供一批小炮,你们暂时应该也是够用了。” “如果明公决定这样做,恐怕会有很大的麻烦,起码西南边反抗的力量会持续彼伏。” “但是这个事情做成了,那就功在千秋啊,明公的想明白,以后的后人都会对明公你做出的事情景仰不已。” 王轼听到了这话认真考虑了起来。 过了一会,他不得不承认赵远松说的是有道理的。 他也是个读书人,对于能够名扬千古,他也是十分渴望的。 他看着赵远松说道,“鉴于如此,郡公你是否可以教教我,我怎么能够说服陛下?” “虽然你说的东西不少,但是我觉得想要说服陛下还得有技巧。” “我听说郡公你跟朝廷的关系也相当不错,跟陛下的关系也相当不错。” “如果有你教的办法,我再按照你说的办法去说,想必陛下很有可能是会答应的。” 赵远松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外面的人竟然是这样传。 虽然他已经猜出了弘治天子的身份,也就是说他已经见过弘治天子两三次了,但是如果说他对弘治天子有多么熟悉,那还真的不好说。 不过他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帮王轼这个忙。 “既然如此,那明公不妨这样给朝廷上书,想必朝廷听了这个建议之后,肯定能答应的。” 王轼听了不停的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赵远松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按照郡公你说的这个去做吧。” 赵远松点了点头,双方又交流了一下,赵远松才把王轼送出了自己的军营。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心里估计朝廷那边应该也已经收到了他的飞鸽传书了。 眼下这种战争虽然是结束了,但接下来他有很多事情要忙,就比如说如何能够逼反宁王,又如何平定宁王。 其实确实如此,朝廷那边每个大臣脸上都带有几分期待,很多的大臣讨论起事情来都有些神思不属。 眼下对于大明来说,重要的事情有很多件,但真算起来其实也不过三件事情而已。 第一件事无非就是防备北边的瓦剌。 小王子如今已经登位了,那时一直想超过他的父亲,一直想搞点事情出来。 那么他的敌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大明。 他早晚是要对大明动手的,大明必须要有充足的准备。 很多的官员已经提议了,赵远松军队十分厉害,并且他们的火炮火枪也十分厉害,不少有见识的大臣都希望赵远松能够继续扩充军队 现在赵远松有五万新兵在训练,加上他本来拥有的两万多军队,已经将近八万军队的。 但是朝廷觉得还是不足够。 他们估计如果真想要有能力对抗北边的瓦拉,做到万无一失,那他们至少需要八万人的军队。 也就是说,十五六万人的民军,才可以真正的威慑各方势力。 另外一个事情就是海上运输。 泉州府的朱厚照给朝廷上了几封信,说是他们已经把骚扰朝廷贸易的海盗老巢找到了,并且已经将那些海盗给平定了。 但是朝廷的官员们,不知道是不是出自于对朱厚照的不信任,又或是其他的原因,他们还是希望赵远松能够回去,亲自筹划管理这个海上贸易的事情。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彻底的安心。 毕竟光是海上贸易的收入,就相当于朝廷一年的税收,他们能够等闲视之,那才真的是奇怪。 剩下一个事情就是西南跟米鲁的决战。 朝廷跟西南明军的联系一直都没有断,他们大概上都知道朝廷在西南的攻略已经进行到哪一步了。 他们之前知道赵远松连续两次打击到了米鲁的埋伏,现在应该已经进入到最后了决战的时候。 虽然他们心里很清楚,赵远松与米鲁的决战,基本上是十拿九稳的,但是他们就怕赵远松阴沟里翻了船。 米鲁的最后疯狂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朝廷已经在西南损失太多军队,这次是真的不能够再输了,再输了整个西南都不稳定了。 朝廷的茶楼酒馆也都在探讨朝廷能不能打赢这场仗。 总体来说朝廷百姓们的信心还是比较有的,都认为赵远松铁定能打赢这场战。 这是一个好本事,百姓没有信心,他们就不会疯狂囤积粮食,不会囤资生活用品,这有利于粮价的稳定,但是这样也有不好的地方。 不好的地方就在于,赵远松如果打败了这场仗,那他就身败名裂了。 大臣们都是叹了一口气,按理说现在决战应该打完了,朝廷都在等着赵远松写回去的飞鸽传书,可是这飞鸽传书一直都没有到。 他们有点担心,会不会是鸽子飞到半路边,打猎的打了去吃了。 但是他们想想又不太可能,这个时代用飞鸽传书风险有多大,所有人都知道的。 飞鸽传书肯定不会只发一封,有可能是发几封一模一样的,也不能说,所有的鸽子都被猎人打去吃了。 李东阳看着刘健说道:“首辅,你觉得咱们这场仗能不能打赢?” 虽然李东阳没有说哪一场仗,但是大家都知道他问的是哪一场 大家都好奇的看一下刘健,眼神之中带有几个。 刘健看了众人的目光,要认真考虑了一下,才打算说话。 他看着周围的大臣们说道:“咱们这场仗那是肯定能打赢的,至少我认为很大可能是能够打赢的。” “赵远松做事十分谨慎,虽然米鲁到最后肯定有些招数,但我相信赵远松肯定能够处置的很好。” “其实赵远松甚至不需要怎么处理,他只需要保证他的心态不要出现问题,不要搞到好大喜功,不要阴沟里翻船,就这样去打就好了。” “以他火炮和火枪的厉害,米鲁根本就不可能打得赢他的。” 众人听到这话也就是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刘健说的话十分有道理。 那赵远松他们也知道鬼精鬼精的,有很多东西都看得清楚,他们估计赵远松是不太可能阴沟里翻船的。 那边的丘濬忍不住说道,“其实我也心里很清楚,赵远松不是那种做事不靠谱的人。” “咱们能派他去西南打仗就是信任他的能力,所以大家在这方面倒是没有特别担心。” “只是这西南的消息,一天不回来,咱们心里就是始终都安稳不了。” “赵远松要是真打完这场仗,也该写个飞鸽传书回来才是。” “按理说这两天就应该到了,怎么是鸽子一直都没飞回来?” 旁边有个年轻的官员,原本是在旁边做记录的,突然说了一句,“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赵远松阴沟里翻船了,这两仗打输了。” “所以他没胆子写信回来,就怕朝廷追究他的过失,正想办法埋坑填坑了。” 众人都瞪了这个年轻官员一眼。 在场的如果不是大学士,那就是六部的尚书,这些人眼神带来的压力可想而知,那年轻的官员当场就软了。 旁边的刘健也有些不爽,怎么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啊,大家听了之后心里能高兴就奇怪。 本来倒是也没有什么,大家都觉得问题可能不太大。 但是就当那年轻的官员说出了这个论调之后,众人心里反倒真的开始担忧了起来。 按理说这鸽子应该飞回来,但是真没飞回来,不会真的是被那年轻官员给说中了吧? 他们是不是对赵远松太有信心了? 真算起来赵远松今年也不过三十一岁吧,虽然这些年来赵远松做事顺风顺水,从来没出过纰漏。 但是人嘛,做事哪能一辈子都不出纰漏,要是在这个事情上,赵远松还真的出了纰漏,那又如何是好? 原本没有这个想法,还好大臣们越想心灵越没有底,越加惊恐了起来。 众人对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都很难看,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他们转过头来看一下那年轻官员,恨不得冲上去把他打一顿。 刘健也叹了口气说,“这场战争再打败,后果实在是太严重了。” “还有赵远松手上掌握了那么多最先进的火炮,还有那么多厉害的火枪。” “他要是打了败仗,这些东西落入到米鲁的手里,那会是个什么样的后果,我是真的想都不敢想。” 旁边的丘濬倒是出来劝大家,“大家也不要那么悲观,其实这个事情没有大家想的那么惨。” “你们想想,米鲁就算真的打败了赵远松,真的把他的火枪火炮拿走又能怎么样。” “那赵远松还是跟朝廷说过,那玩意儿只有他的兵工厂里面造。” “就算米鲁真的把火炮火枪拿走了,他一样没有办法制造那种厉害的炮弹,也没有办法制造那种叫子弹的东西。” “米鲁把那些先进的兵器拿在手上,也就是个小火棍。” 大家听到这话心里又安稳了许多。 没错,他们听说那玩意儿的配方是很重要,只掌握在陛下手里和赵远松手里。 米鲁就算拿到那些东西,也根本制造不出消耗的炮弹和子弹。 要是这样想,那也没有必要太过担心。 如果事情仅仅是聊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那么问题倒也不是特别的大。 问题是突然又有个官员在问,“假如说那米鲁把赵远松也给抓走了,那这个事情又该怎么办?” “他们只要把赵远松给抓走了,那不就是一样拿到配方了吗?一样就可以制造出子弹,一样可以制造出炮弹。” “赵远松的脑子那么好用,不知道他脑子里面还有没有更加先进的兵器?” “要是有的话,那朝廷的军队开始打不过了,那咱们大明的江山又该何去何从?” 众人听到这话啊,都是倒吸的一口凉气。 转过头来看着说话那牲口,发现说这个话的人竟然就是个兵部侍郎。 兵部侍郎本来对于战争对一大明军队是颇有研究的,要是别人说这些话他们都没那么担心,偏偏是个兵部侍郎说这个话,他们不担心那就奇怪了。 几个大学士对看了一眼,都觉得心里堵的慌。 一个两个的根本就不省心。 那一年轻的官员本来只是个低级官员,只是在这里记录会议而已,胡说八道也就罢了,大不了待会把他官职给撸了,让他滚蛋。 可是你一个堂堂的兵部侍郎也胡说八道,你也说一些不等用的东西,让大家心里变得更加忐忑,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难道这点信心都没有,说这些话那就真的是不该了。 大家都转过头来看一下那边的兵部尚书,发现他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毕竟说这话的人,那也算是他的下属。 反正在场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了,今天如果赵远松的飞鸽传书不回来,今天晚上京城里面不知道有多少的官员要失眠。 正当众人在自己下自己的时候,外面突然冲进来一个伺候的人,大声喊道:“诸位上官,飞鸽传书回来了,飞鸽传书已经回来了呀。” “就是那西南的飞鸽传书,上面的标记绝对不会有错的。” 能看上这一点也是一脸兴奋,连忙问他:“那飞鸽传书呢?飞鸽传书现在在哪里?” 那年轻的官也愣了一下说道,“我没拿到,那飞鸽传书被宫里面拿走了。” 众人对看了一眼,心里明白,恐怕宫里那位也不太放心,也是担心这些事情。 他叹了口气,是宫里面第一时间把飞鸽传书拿走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李东阳看着刘健说道:“首辅,要不然我们现在进宫吧,去看一看西南边到底回来了什么消息。” 诸位官员都是叹了口气。 虽然赵远松写了飞鸽传书回来,这飞鸽传书的内容被弘治天子知道了之后,也一样会通报给他们,但是也还不知道多久,还不如他们现在进宫。 其他官员听到这话都大喊,“同去同去,我们也去听一下,看一看西南边到底是怎么样的。” 一大群人乌泱泱地往宫里面涌,都到了乾清宫外面的广场上。 第两百四十一章 战略重心转移 第231章 战略重心转移 在场的官员也太多了,不敢一次性所有人都涌上阶梯,不然别人还以为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几个大学士和六部的尚书上了阶梯,对看守在门口的小太监一拱手说道,“请禀报一下,就说内阁的诸位大学士,还有六部尚书都来了。” “想要拜见陛下,给陛下请安。” 那小太监对诸位官员一拱手,说,“诸位请稍等,我马上进去为诸位通传。” 小太监进去了。 所谓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面有些踌躇。 离真相越近,他们的心里也是忐忑,正当这个时候天空就突然飞过两个鸟发出了啊啊啊的声音,一看竟然是个乌鸦。 众人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这个时候竟然来了乌鸦,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预兆。 大家心里再也忍不住了,恨不得不等那小太监的禀报,就马上冲进乾清宫里面。 旁边的李东阳走过来看着刘健说道:“首辅,这个事情看起来有点不太妙啊。” “偏偏我们来到这里,就有乌鸦飞过,会不会那边真的出了大事。” 刘健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西南边是肯定有事的,也肯定是大事,问题就在于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而已。 他摇了摇头说道,“事情未必是那样的,又何必自己吓自己呢?” “再怎么看,我都觉得这场战争都是铁定会赢的,我实在是想不出,我们有任何的理由会输掉这场战争。” 众人眉头紧皱。 话是这样说,好听的话大家也都会说,事情你们那样发展。 在场的人都叹了口气,心里对刚才那个出言不逊的年轻官员有点埋怨,会不会都怪那年轻官员乌鸦嘴。 在场的官员品级都不低,按理说不应该有这种想法,可是事到如今,却偏偏每个人都泛出了这样的想法,也实在是无可奈何。 刚才出来那个小太监又出来了,对着在场的官员说道,“诸位上官,陛下宣伱们进去了。” 在场的官员们都点了点头,在李东阳和刘健的带领下进入到了乾清宫。 他们看着弘治天子的时候,发现弘治天子的脸上颇为欢喜。 他们的心突然安定了些许,毕竟如果是南边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弘治天子是绝对笑不出来的。 众人稍微松了一口气。 看来,刚才那个乌鸦飞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要不然的话这事情还不知道怎么收拾。 不过虽然大家看到弘治天子的笑容,心里面还是想确认一下消息。 众人先是行礼,行礼完之后,刘健对着弘治天子一拱手说道:“陛下,是不是西南边的消息已经传回来了?” “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弘治天子听到这话都是愣了一愣,说道,“你这话问的之前,赵远松就已经写过信回来了,说明这场战争是肯定打赢了。” “你们还各自问好消息坏消息,又怎么可能是坏消息呢?” 众人这一下心里是彻底的松了下来,如果弘治天子这样说,那他们也是彻底的放心了。 在场的官员们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那边的李东阳心里觉得还是有些害怕,毕竟刚才他们自己吓自己一波,现在还有点缓不太过来。 他看着弘治天子问道:“陛下,赵远松那边不会传假消息回来吧?” 弘治天子就有点不太高兴了,说道,“莫非你们就那么希望朝廷军队战败吗?” “何况赵远松的性格你们也知道,他不是那种人。” 弘治天子对于赵远松还是很信任的,他相信赵远松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众人想想也就是那么个道理。 虽然不是所有人都完全放下了心里面的担忧,但是这最多也就怀疑到这里了,再怀疑下去,那就不礼貌了。 也不怪他们这样想,实在是刚才进来的时候,乌鸦叫的那几声,把他们吓得够呛。 “赵远松把西南都给平定了,西南边暂时不会有任何的祸端了。” 说着弘治天子把手里的飞鸽传书递了出去,给在场的官员们轮流观看。 官员们一个又一个的看,终于大相信了赵远松说法。 信里面那些内容虽然很简陋,但基本上该有的要点都有了。 他们看这飞鸽传书,大概上也能够明白西南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赵远松是真的打赢了。 刘健叹了口气说道,“想不到米鲁竟然被生擒了,对于如何处置她,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 弘治天子考虑了一下,说道:“本来我还想着把米鲁留下来,为了安抚一下西南的百姓的,告诉他们朝廷是仁慈的。” 在场的官员们听到这话,都叹了口气,陛下也是真的有点着魔了。 他们听说个说法,陛下希望他死了之后,庙号叫做仁宗。 如今的陛下仁不仁? 那还是比较仁的。 但大臣们觉得,这个东西倒也不必那么急。 他们看着弘治天子,觉得现在弘治天子身体还健康的很,现在就考虑这个事情,未免有些早了。 李东阳对着弘治天子拱手说道:“陛下,这米鲁不能够留着,再留着也是个祸害。” “那不就是告诉西南的土司们,你们就算造反,怎么样我们也不会杀他们,会把他们的性命留下来吗?” “只怕米鲁这个例子一出来,西南边就会有更多的人效仿。” “米鲁惹出很多的祸端,这种做法确实是不可取,还请陛下再考虑考虑。” 弘治天子倒是没有坚持自己的说法,说道:“没错,赵远松也是这样说的。” “他认为土司们畏威而不怀德,米鲁只有死了才是最好的。” “米鲁之死,必可以震慑西南边的土司,他希望能够在西南直接把米鲁砍了。” “他要把米鲁的头颅,送给西南边的土司看一看,看看背叛朝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李东阳听到这话,心里一松,赵远松的说法跟他的一样,他心里顿时有了一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 “既然赵远松都这样说,那还请陛下慎重考虑。” “毕竟赵远松带兵平定了西南,别的不说,起码他对西南边的情况是最了解的。” 刘健考虑了一下,出来对着弘治天子拱手,说道:“陛下,臣附议。” 其他的大臣们也都出来,对着弘治天子拱手说道,“臣附议。” 弘治天子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爱卿们都站起来吧,这个事情就按你们说的去做。” “把米鲁就地处决,然后送给土司们看一看,让他们知道背叛朝廷的下场。” “给他们看一看,若他们敢背叛朝廷,无论朝廷有多大损失,都会将他们彻底平定。” “有了米鲁的人头在,估计那些土司能够安分十几二十年了。” 众人听到这话,眉头紧皱,叹了口气,心里不太好受。 这一次朝廷打了五六年的仗,但是只能够让西南安定十几二十年吗? 难道十几二十年之后,他们又要平定一场新的叛乱嘛,那么西南对于大明来说,就彻底的成为了一个不停放大明朝廷鱼的地方了。 弘治天子摆了摆手说道,“好了,这些暂且不说了。” “这一次米鲁被我们剿灭了,西南土司能够老实一段时间了。” “我们拉拢一些对朝廷还算忠心的土司,也足以威慑西南。” “至于十几二十年后,会不会发生战争,那么大可到时候再看。” “或者十几二十年,我们如果治理得足够好,也可以让西南边地土司们彻底的归心了。”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半会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弘治天子的话。 他们知道弘治天子话虽然说的很大声,但其实这是不可能的。 十几二十年,刚好是一代人的时间。 经历过战争的这一代人,会老去,但新长起来的这一代人又会循环往复,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野心。 要是普通百姓的野心,那不值一提,但是土司们手里掌握着军事力量,那就不好说了。 他们都是叹了口气,一时半会之前不知道怎么说。 弘治天子暂时也不想理会西南的事情。 对于弘治天子来说,十几二十年后发生的战争,甚至还只是可能会发生的战争,实在是太过遥远了,他觉得可以相信后人的智慧。 他看着在场的官员们,说道:“好了,赵远松这场仗已经打赢了。” “虽然这场战战还有一些手尾没有处理完,但是也不需要赵远松继续坐镇西南了。” “他和他的军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就比如说,我们之前商议那个事情。” “让赵远松带着他将近两万多的军队,去担任江西巡抚,你们觉得这个事情怎么样?” 在场的官员们嘴角抽抽。 他们来到这里,只想知道西南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想知道赵远松到底有没有打赢这场战争。 对于弘治天子说的这个事情,他们也没想到竟那么快就要商议了。 可既然现在弘治天子都已经提出来了,那他们也可以探讨一下了。 在场的官员都是大明朝的精华了,能够混到现在这个位置,能够混到这把年龄的人,一个两个都是人精。 他们要调整自己的心态,自然调整的很快。 那边的李东阳走出来,看着弘治天子说,“陛下,我觉得那个计策确实可以实施了。” “赵远松现在虽然年轻,但今年也三十一了,担任个江西巡抚,那他的功劳也是绝对够了。” “我相信这场战争一旦结束,朝廷就可以马上下令,封赵远松为江西巡抚。” 刘健也是点了点头,赞同地说道,“陛下,对于李阁老的说法,臣还是赞同的。” “赵远松这一次打西南边平定米鲁的这场战争打得非常好,竟然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就已经彻底的将米鲁平定了。” “这也彻底的证明了赵远松的能力。” “以赵远松这个本事,加上之前赵远松跟宁王在南昌府发生的冲突,足可让宁王有所恶畏惧了。” “现在把赵远松派去当江西巡抚,自然是十分合适的,臣相信接下来的事情肯定很精彩。”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说道,“你们说的倒是也有道理。” “既然这样,那这个事情就这样办吧!” “你们商议一下,出一个圣旨……嗯……不!先把消息传出去吧!” 原本弘治天子打算出一个圣旨,直接封赵远松为江西巡抚,让他带着他两万军队去江西上任的。 但是他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他们现在收到消息是赵远松用飞鸽传书传回来的,但是赵远松的正式公文现在还没到。 正式公文的还没到,马上就给赵远松升官了,显得很仓促。 要是宁王那边就借了这个由头,直接造反了,多少也是一个话柄。 弘治天子希望把这个事情做到尽善尽美,不希望玷污他清白的名声。 如果想要这样,那还得等赵远松公文回来,再出正式的公文升他的官。 但是这圣旨发不了,不代表弘治天子什么事情都做不到。 他大可就先放出个消息,吓一下江西的宁王,最好让他狗急跳墙。 他看了在场的官员们有些不太放心,说道:“你们放心,我也会让锦衣卫和通常配合你们的。” 如果说散布消息哪个更快哪个更好,那自然是这些人做事更快更好了。 刘健听到这话,突然想到了一个事情。 他看着弘治天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弘治天子看了他这副表情,也不是说了,“首府要是有什么说法尽管说来就是了,朕难道这真的那么吓人吗?” 刘健听到这话脸上苦笑了一下,这个事情应按理说本不该他来说,但是他又不得不说。 他看弘治天子说道,“陛下,臣是想说,或许南昌府的锦衣卫千户所和东厂千户所需要小心对待了。” 弘治天子听到这个话,深深的看了一眼刘健,考虑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刘健的意思他非常明白。 刘健怀疑南昌府的锦衣卫千户和东厂千户,恐怕已经被宁王收买了。 “我会把这个消息告诉赵远松,至于赵远松到底怎么处理,朕相信他心里面应该也是有想法的。” “我们不必过多替他考虑,他这脑子好用,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的。” 在场的官员们听到这话心里放心了不少。 赵远松对于他们来说,那是个能臣,那是个能挣银子,能帮朝廷大忙的臣子。 他们自然不希望赵远松那么快死了,赵远松要真死了,谁帮朝廷赚银子。 朝廷没银子,那朝廷怎么花银子,不花银子,那他们怎么能够为后人们谋些福利? 官员们都退了出去,弘治天子越想心里面觉得越不对劲,开了旁边伺候的小太监,说道:“去把萧敬和牟斌给朕叫过来。” 小太监也听了这话,连忙派人去了。 不多,一会萧敬和牟斌都来了。 他们看着弘治天子,两人一起拱手大声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说西南边的叛乱已经被赵郡公彻底平定了,我等恭喜陛下,大明江山千秋万代。” 弘治天子听到两人的话也没有太多的惊讶。 虽然赵远松平定了米鲁的事情还没有放出去,但是刚才那些大臣可都已经走了。 那么大的一窝大臣,要是人多嘴杂的。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萧敬和牟斌都还打探不到西南边战争已经结束了的消息,那么只有一个解释,面前的萧敬和牟斌就是两个废物。 尽管他再仁慈,这样的废物他还是不想要的。 弘治天子摆了摆手说道,“这都是赵远松的功劳,朕也不过就是坐着等消息而已。” 萧敬听到这话,立即就说了,“话不能够这样说,在我们心目中。平定西南的米鲁,最大的功劳还是陛下的。” “虽然仗是赵远松打的,可是如果没有陛下会员十足,没有陛下对赵远松的支持,这场战争又怎么会那么快的结束?” “最根本还是在陛下人这里,是陛下用对的人是必须要用对的策略。” 弘治天子听到这话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他对于萧敬说的话十分认同没错。 赵远松确实有本事,有才华,但是那还不是他发觉了,还不是他重用的,那还不是他派去西南平叛的。 没有他,那也就没有赵远松去西南平定米鲁这件事情,归根到底这功劳是他的,他还是真认同的。 不过吧,高兴是高兴,脸上的笑容收不住是收不住,但是该谦虚的时候还是谦虚一下。 弘治天子说道,“好了,不要拍马屁了,到底是谁的功劳,朕心里非常清楚。” “你们也出了不少的力,锦衣卫给赵远松通传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萧敬,那孟喜林是你的干儿子,他这个监军做的也很不错,朕很满意。” “你看一下哪里有空缺,可以报给朕,朕都可以以允许。” 萧敬哪里不知道他干儿子眼看着就要飞黄腾达了。 他倒是不是那种妒忌有才智的人的性格,尤其对方还是他干儿子,只是对于这个事情,他心里确实有想法。 他看弘治天子说道,“陛下,这个事情只怕有点不太妥当。” 第两百四十二章 把握未来 第232章 把握未来 “您看现在福建布政使司的海上贸易,还有海军才刚刚渐入佳境,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需要有个得力的人手,在那边帮忙盯着。” “孟喜林对于福建布政使司的情况很熟悉,留他在那边,能给赵远松帮上很大的忙,也能够给太子帮上很大的忙。” “也许把他掉进京里面当个太太监,还不如暂时先把他留在福建布政使司的作用来得更大一点,更能为陛下分忧。” 弘治天子听到萧敬这话倒是一愣,说道:“这样只怕对他不太公平吧,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有什么意见。” 萧敬听到这话连忙摆手,说道:“陛下说笑了,我们这些当太监的就是陛下的家奴,只要能为陛下做事,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奴婢已经跟小孟子说过了,他对于奴婢的提议十分赞同,很希望能够继续留在福建布政使司,再干个几年替陛下分忧。” 孟喜林想干什么弘治天子非常清楚。 其实孟喜林无非就想多点机会更加亲近太子,有这个机会多立下一点功劳。 如果孟喜林就这样调进皇宫里面了,他现在确实能够升官,也确实能够当个大太监。 但是进了皇宫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什么立功的机会了,反倒是离太子越来越远了。 太子是当今陛下唯一的儿子,也就铁定是将来的皇帝了。 他在太子身边,也好在太子面前混个眼熟,那不比干什么事情都强。 所以他这种做法和这种想法也是比较有远见的,弘治天子当然能够理解。 不过他对此倒是没有任何的意见。 正如所说的一样,他就只有一个儿子,他的皇位是肯定传给太子的。 有人要去巴结太子他当然高兴,何况孟喜林在赵远松和太子的身边干的确实不错,没有惹出任何的麻烦,反倒给了很大的支持。 朝廷现在增加那么多的收入,对于弘治天子来说,他认为孟喜林也是有一份功劳的,无论功劳大小。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看着萧敬说道,“既然他有这个想法,那就让他在太子和赵远松身边好好干吧,干得好了,以后还是会以重用的。” “太子也是一个能够识别贤才的人,孟喜林虽然是个太监,但是这都不重要。” “孟喜林总比太子现在身边那几个货色要好一点。” “朕看那几个货色除了会相互斗争,除了会巴结太子之外,实在是不成器。” “这样的人留在太子身边,那也是个祸端,只是太子喜欢他们,他们又确实是跟着太子一起长大的,朕也就听而任之了。” “但是他们以后要是想掌握更大的权力,朕不太看好。” 萧敬听到这话心里暗爽。 他对于太子身边的几个太监,也是不太喜欢,只是他之前一直都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现在他这个干儿子的表现,可比太子身边的几个太监表现得要更加好,太子仿佛也很喜欢他这个干儿子。 如果是以前的话,太子身边那几个太监,其实就已经可以把太子围得水泄不通了,别人想插个脚进去,那是很难的。 但是太子出去历练了几年了,仿佛见识增长了不少,对人才也更加渴望了。 太子身边几个太监,一直都没有受到纵容,反倒是那一个孙铭受到重用了。 这也能够说明一些问题,现在就是一个大好机会,也是个唯一的好机会。 萧敬对这个事情肯定是很上心的,因为他心里也很清楚,将来能登上皇位的人肯定是太子。 可问题也就在这里了。 他是想能够善终的,想要善终就不能够得罪人,可他现在觉得,不得罪人还不够。 要是他干儿子能够在太子身边,当上大太监,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善终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如果没有这个干儿子,他以后可能就没什么依靠了。 他顿时眉开眼笑,说道:“奴婢就谢过陛下了,奴婢一定跟小孟子好好说道说道。” “让他谨慎做事,不要以为自己立下一点小小的功劳,尾巴就翘起来了,奴婢肯定会好好敲打他的。” 弘治天子摇了摇头,看了看萧敬,对于萧敬的心思他又如何不清楚,两个人一起相伴了那么多年了。 他看着萧敬说道:“你一直待在朕的身边伺候,对朕可以说是忠心耿耿,之前做的有些事情,朕虽然不是很喜欢,但是你后来也改正了。” 萧敬低下头,他心里非常清楚弘治天子说的是什么事情。 那就是他之前向文官靠拢的事情,陛下肯定是不太喜欢的。 他连忙低头说道,“陛下,奴婢已经知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犯。” 弘治天子摆了摆手,说道:“好了,这些话你也不必说,朕心里都明白。” “朕以前对于朝廷上的诸位官员,也是十分信任的,只是后来朕发现这有些事情想错误了。” “如今赵远松刚好可以跟他们分庭抗议。” “朕看赵远松成长的也很快嘛,只可惜因为他这光是在打仗上立功,文道上不说立言吧!至少没显示出什么过人的本事,这是朕有些担心的。” “不过也不要紧,大不了过几年,伱等他年龄再大一点,这样当时让他当个科举的主考,便会有些学生了。” “有学生有助力,对于赵远松来说,肯定也是有好处的,对于朝廷来说,也肯定是有好处的。” “赵远松是个办实事的人,朝廷空谈的人太多了,朕现在都有点看不过去了。” 萧敬心中惊讶,他没想到弘治天子竟然会这样做。 让赵远松当了科举主考之后,那可就不一般了,毕竟如果他当了主考,所有我那一届的进士,都要认他为老师,都会成为他的朋党。 陛下这是有心要让赵远松做大,只可惜了赵远松现在毕竟还太过年轻,让他当个主考有点不太合适,看来还得熬几年。 弘治天子继续说道:“你担心的无非就是朕归天了之后,你生死荣辱的事情。” “你这老家伙还挺有信心,竟然还觉得你能活得过朕。” “现在身体可是越发的好了,朕觉得朕还是能够活得比你久的,毕竟这还年轻。” 萧敬脸色大变,这话可不兴说,连忙跪下说,“陛下误会了奴婢了,奴婢怎么会这样想。” “奴婢对陛下忠心耿耿,恨不得陛下能够千岁万岁万万岁。” 弘治天子一摆手,说:“你也不必忽悠朕,不过你倒是把太子想的太烂了。” “太子虽然平时做事有点不太讲章法,不太好文化的喜欢。” “但是太子这个人我知道很重感情,如果不是这样,太子身边那几个货色也恐怕早已经被太子冷落了。” “现在太子还留着他们在身边伺候着,也证明他太子宅心仁厚。” “你伺候了朕的父皇那么久,又伺候了朕那么久,太子与朕会念着你的好的。” “无论如何,你在宫中的地位都没有人能够改变,就算太子登位了,想必也不会改变的。” 萧敬连忙点头说道,“谢陛下恩典,谢太子恩典。” 其实萧敬虽然是这样说,心里是半分都不相信的。 太子身边那几个好像是狠角色,做事心狠手辣的。 尤其是那刘瑾,看起来就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小命掌握在这样的人手里,他后半生的日子,那可就相当难过了。 萧敬退了出去。 锦衣卫和东厂的人一起发力,在京城里面很快就传出来的一种说法。 那就是西南边的赵远松已经传了飞鸽传书,回来西南边的战争取得了大胜。 朝廷已经剿灭了所有的叛军,赵远松立下了极大的功劳。 这个事情一传出来,整个朝廷都知道了,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也都传出来了, 朝廷上的大臣也都确认了这个消息。 有了这些大臣的肯定,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消息恐怕是真的了。 每个大臣走路都带风,毕竟在西南边横行了多年的麋鹿,算是被彻底平定了。 朝廷少了个心腹大患,朝廷的日子又能富裕多少。 有读书人在茶楼酒馆吆喝着,“诸位看到了吧!” “我就说这个事情最后还得我们读书人来干,米鲁在西南为祸那么多年,还不是被赵郡公带着军队彻底平定了,我看这事情还得我们读书人出手啊!” 众人纷纷称是,个个读书人都感觉到与有荣焉! 赵远松是个正统读书人出身,虽然他本身性格有点别扭,但是这个时候大家仿佛都已经忽略掉了这个事情。 对于他们来说,现在谁说赵远松不是读书人,那他就跟得跟这些人急。 就算是有些传统的读书人,不太喜欢赵远松的性格,觉得赵远松丢了读书人的面子。 最让他们感觉到不爽的事情,是赵远松竟然跟那些厂卫有所勾连,甚至还跟某些死太监来往甚密,实在是丢了读书人的脸。 他们觉得读书人就是要有骨气,怎么能跟那些太监来往关系还那么好,甚至还跟那些东厂与锦衣卫的人一起做买卖。 那不是平白丢掉了读书人的逼格吗? 就算是要真的这样做,那也就没什么了,虽然大家都是文官,但私底下跟锦衣卫和东厂,甚至是跟太监有所来往的人,也不能说绝无仅有吧! 那你也得隐藏起来啊! 至少不能够公之于众,要不然读书人的面子往哪里搁? 就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对赵远松要是没有点意见,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但是就这样的大势之下,他们发出的声音就已经很微弱了。 甚至很多的年轻人,尤尤其是年轻的读书人,现在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他们对赵远松多有效仿,还经常读些兵书战册,还听说甚至有些有关系有钱财的读书人,找了些老行伍来请教军中的事情,已经这更加不成体统了? 读书而已,半部论语治天下啊,何必找那些行武粗鲁之人来学习些什么东西? 那赵远松考上进士之前,也没听说读过什么兵书战策,也没听说有找什么老行伍来请教些什么东西。 对于这些老读书人来说,这些东西不是都在圣人之言里面吗? 只要把圣人的经典都读通了,把四书五经都读熟了,什么行军打仗的,什么海上贸易的,那不是你沾手就来嘛! 这些东西也难道圣人还不懂吗? 真是荒谬! 甚至有些老读书也十分不爽,在一些茶楼酒馆,甚至在公开场合,对赵远松表示了不满,但是很快被被年轻人怼的下不了台。 你要是真觉得读圣源之言,读四书五经,就能够明白这些道理,就能够做出赵远松那么大的功绩。 那你们这些人把四书五经都读烂了,读了那么多年了,那你肯定对于海上贸易,对如何行军打仗,很熟悉吧? 那怎么筹谋半生,连个进士都没考上,就算考上也当个微莫小官,没一见真能够做出什么大事情来。 这简直就是在替赵远松招黑啊! 这些老读书人本来就是老顽固,年轻读书人这样也没有办法说服他们。 对于自己坚持了大半生的事情,一旦改变了观念之后,他们就会发现,其实他们就算说不上一无是处,但是至少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上台面的货色。 这如何能忍? 一些老读书人被怼了之后,心里对赵远松的恨意,那简直就是无法消除了。 赵远松这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明明他跟这些老读书人见都没见过,但好像就已经结上了仇怨。 至于这些人以后能不能给赵远松带来麻烦,那就得看机遇了。 以后要是谁真有能力搞赵远松,需要有人出来一起吆喝几声,打顺风仗的时候,他们或许能够帮上点忙 但现在对于这些老读书人来说,现在可是大逆风啊! 有老读书人还是不服气,大声说道,“赵远松虽然立下的功劳很高,但是这功劳再高嘛,那也是打仗的事情!” “他现在已经是郡公了,难道还能给他封个国公不成?” 有坐在旁边的勋贵,听到这话,当场就有点不太高兴了,“你那老贼哎,你是不是看不上我们勋贵!” “当勋贵多好,那部比你们要好,你们要是现在挂了,你们的后人者说又得是个穷鬼读书人,真比得上我们勋贵世世代代富贵,荣华享之,不尽与国同戚?” 其实这老读书人说这话的时候,本来没有这个意思,但是那勋贵说出来这个话之后,仿佛又是这个意思,当场闹了个大红脸。 其实只要考上秀才之后,光是投献过来的土地,就可以让一个读书的人富贵荣华了, 但是是勋贵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只要有个爵位在,无论如何,家族都是能够延绵传下去的。 无论后世的子弟如何浮夸,如何的不成器,但只要他不造反,躺在功劳簿上,也能吃个十八代出来。 但读书人虽然现在一代是好了,但是子孙要是不成器,出了个败家子,就家里那点家产,还跟真有可能在一两代人之间,就挥霍个干净。 不过老读书人说完这话之后,刚才吆喝着年轻读书的人有不同的意见,说道:“老的二本是不提他的功劳又虽然是打仗上出来的,但是他别的也不差。” “海上贸易,还有这里地方本市都是很高明的,我看赵远松当个巡抚没有任何的问题。” 老读书人听到这话当场噎住了,说道:“那赵远松澄清的还没有澄清。” “现在就立下功劳了,才三十一岁就能当个巡抚,我不相信,这怎么可能。” “超神跳的助攻都还没有昏庸到这种程度,这个事情我看陛下也不能够答应,你也也休要胡言乱语。” 那年轻读书人听到这话当场也是不服气了,说道:“什么叫我胡言乱语,我说的话都是有根有据的。” “我这么跟你说吧,我现在已经是个举人了,娶的是当今人公布世兰家的小姐。” “我那大舅子,昨天就偷偷跟我说了,朝廷有意让赵远松去当江西巡抚。” 老读书人听到这话,还是喃喃自语,脸上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这实在是有些惊到他了。 那么年纪轻轻的巡抚,他怎么敢相信。 可是他看那年轻人说这话的样子,又不像作假的,他对这年轻人有点印象,这对方还真的是娶了公布侍郎家的女儿的。 他是个老读书人,也千辛万苦考了个进士,如今也不过是个区区的六品官。 要是在地方那还好一些,六品官也是个不低的官啊。 但这里可是京城,六品官那不一抓一大把,平时出了门随便遇到一个二官员,地位官职都比他高,他真的算不上什么。 但是要是别的官员比他官位高也就算了,像赵远松这当了一个知府才多少年了,现在大知府已经是四品官了,要当巡抚那怎么得了啊。 老读书人的脸色显然是非常难看。 当然除了老读书人的脸色非常难看之外,这茶楼里面还有一个商贾打扮的人,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 第两百四十三章 叛徒的无奈 第233章 叛徒的无奈 这人倒也不是个普通的商人,其实他真正的身份是宁王在京城的探子头目,负责打探朝廷最近的消息。 赵远松跟宁王之间的冲突他是非常清楚的。 宁王曾经说过,以后一定要把赵远松弄死,一定要让他千刀万剐。 光是从这些话就可以看出宁王对那赵远松是颇有忌惮的。 那赵远松要是去别的地方当官那也就罢了,可为什么偏偏去当个江苏巡抚? 他有心想要打探出这个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可是偏偏又不好质问。 但是这个事情实在是太过重要了,如果问不清楚的话,恐怕后果很严重。 等到周围人又讨论了一番之后,那读书人打算离开。 那商人连忙迎了上去说道,“对面这位可是会是陈公子。” 那陈姓读书人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看着面前的这一个商人,感觉到有些眼熟,说道,“你是什么人?你怎么认识我?” 吕绍端叹了口气,那个事情我还真的有没办法反驳对方,我否认对方说的也确实没道理,何况我也实在是是想再在那些事情下面扯了,因为根本就是可能扯出什么结果来的。 那个道理对面的吕绍端自然也是懂的,我根本就是想把对面的那个赵远松逼太缓了,因为那个事情对于我来说也根本有没任何的坏处。 朝廷解决了税收问题,这就会更得百姓们的民心,百姓们的民心要是在的话,赖之想要造反就会变成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这样一说,那陈公子马上就想到和对方的身份,好像这次确实是个粮商他们陈家的土地不少粮食。 那些年来吕绍端给赵远松送的银子少的是说,但是两八万两这是如果没的。 甚至没一些地方的兵马布防图我都看位搞到手,什么人会要那些东西,我私上调查一上也小概都知道。 朝廷最近那几年内忧里患的,东南边的倭寇,还没西南边的米鲁,都闹得朝廷是可开交。 张祥安连忙说道,“没错,我们确实见过,当时我们还到令尊的府上拜访过,想要跟令尊做一桌粮食买卖的。” 这赵远松也感觉到自己说的话没点是太对劲,看了口气又看着面后的赖之馥,说道,“你的意思是他小白天的下门,别人就算看见了,也只以为咱们没什么正当的来往,是会往歪处想。” 哪没小白天做见是得人的事情的! 张祥安的脸色是太坏看。 宁王也一直想要这种火炮,甚至想要陈公子手外这种火枪的制造办法和火药的配方,但是那根本就要是到。 “下一次他们赖之是是跟赖之馥没过交锋吗?赖之馥那本事还真是大,听说让他们宁王都吃了一个小亏。” “换句话说了,咱宁王以前要是真当下了皇帝。连那位置还也得往下升说是坏,当个小学士也是是成问题的。” 何况我是个读书人,对面那个只是个商人。 双方的那一个复杂的交锋就算是那样了,赵远松看他面后的班马,说,“坏了废话也是用少说了,他就说他来那外找你是干什么的,要是是太重要的消息或者说你知道的消息,你都不能告诉他,他知道消息之前赶紧走吧,再留上来待的越久越是坏。” 早知道就是跟那些人来往了,现在搞我骑虎难上。 赖之馥看到了赵远松的那副表情,心外咯噔了一声,没些是太坏的预感。 但是就算是那样,那赵远松也是吕绍端能够收买的朝廷官员中官职最低的了。 可是那难处就放在我身下了,我跟宁王可是没来往了。 肯定对方真有什么事情,小白天黑暗正小下门,也有没什么小是了的,何必那样乌漆抹白的下门。 是过这张祥安走远了,我也确实是有没办法。 别人相信我说话真假也就算了,对面那商人竟然跟我没商业下的来往,这还看位我说出的话是真是假啊,那是是正在羞辱我吗? 赵远松听到那话,看着面后的班马,忍是住说道,“想是到他消息还挺灵通的,有错,他听说那个消息确实是真的,朝廷确实想要派陈公子去当那个江西巡抚,并且是带着我的军队去下任。” 赵远松听到那话脸下出现了几分恼怒,我也知道自己没可能是做贼心虚了,可是什么事情能够完全周密呢? 就宁王现在收藏这点兵力,打得过朝廷的军队吗?打得过这陈公子的军队吗? 听说陈公子在东南边搞了一个海下贸易,替朝廷挣了是多银子。 我看着对方的赵远松,隐隐带下几分威胁,说道,“咱们来往还没是是一两年了,还没是很少年的事情的,您也收了咱们是多的坏处。” “只要咱们坏来坏往,以前您的坏处是绝对多是了的。” 百姓们是非常气愤的,就算是京城的一个看位百姓,也都听说过陈公子的名声。 说道:“爱信是信,坏狗是挡路,扯开。” 我当然是想的,我做梦都想,但是我知道,那个事情还没从空中楼阁了,怎么想都觉得没几分是太可能。 那自从赖之馥去了东南,替朝廷挣了银子之前,百姓们的税收虽然暂时还有降,但是最起码也有没往下升了,对于百姓来说这陈公子绝对是个坏官。 这商人是敢阻挡张祥安,看着张祥安离开的背影,心中极为恼怒。 “现在陈公子横空出世,派陈公子去跟宁王玩一玩,最坏能够让赖之吃几个小亏,也是陛上想要看到的事情。” 毕竟我可是跟宁王没过经济来往的,很少事情一查就查出来了。 听说当今这位陛上是个仁慈的陛上,那真的是没可能的。 经济问题一解决,很少问题的迎刃而解。 我看着对面那个赖之馥说道,“他没什么事情吗?为什么拦着你?” 那张祥安如此重视我,也让我感觉到了没几分羞辱。 “但是你们要是狠了心了,您老人家的位置也是绝对坐是稳的,您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看到赖之馥的那副表情,赖之馥心外觉得更加痛快。 那自吹自擂一番上来,我突然想到家外面没点事情,着缓回去处理,现在正在赶时间。 这些欢笑声传到我耳朵外,却让我感觉到没些自然。 我是赖之在京城的情报负责人,在宁王麾上的地位也是算是太高了。 对面那人肯定是粮食的话这就对了,也难怪我感觉对方没点面熟。 赵远松看着吕绍端说道,“张员里来到你那外,他是没点什么事情吗?” 那种论调一说出来之前,各地的百姓能够是气愤,也都是是可能的,对于这陈公子就更是一样了。 赵远松以后每次见到吕绍端的时候都非常低兴,每次看到吕绍端的笑脸相迎的,因为对方可是我的小金主。 朝廷的压力非常的小,银子是够用了,就只能够摊派到百姓的手下,提低税收或者减少了各种各样名目的税收。 我叹了口气看上身边随从说道,“派人去联系一上同主事,告诉我你今天晚下要见我。” 手上的管家听到那话连忙出去了。 吕绍端点了点头说,“是了,你最近听说了一个消息,说是朝廷没意要赖之馥去当个江西巡抚,还是带着我的两万军队去江西下任,是知道那个事情是真是假是是是?朝廷还没上定了决心,朝廷那样的用意到底在哪外?” 现在陈公子又把西南边的米鲁平定了,这就更是一个了是得的坏消息。 一旦派去江西的话,对宁王来说是个很小的隐患。 “难道您就是想让别人称呼他一声阁老吗,人生在世总得没点追求是是吗?” 我看着身边人说道:“坏了,那先回去吧。” “朝廷就算想现在出公文也有据可依,所以只能够现在先拖沓上来了,但是那个事情到最前是如果会实行的,那个绝对是会没假。” 可想而知的,宁王日前肯定真是当下皇帝的话,我怎么说也是了是得的,起码能当个锦衣卫的低官。 对于特殊的百姓来说,西南边的战争打赢了,这是就意味着朝廷花银子的地方又多了。 我们兵部可是没派人去协助陈公子的,兵部的人写信回来使了这种火炮的微弱威力,是绝对是会没假的。 “毕竟没段时间有来往了,免得关系熟练了。” “他八更半夜的下门,嗯,要是说咱们在商议什么正当的事情,这是是太可能的吧!” 我只是过不是一个主事,虽然那个官相当是高,但是在京城这么少低官,我那个官位虽然是能够说高,也绝对是算是没少显赫。 就比如说现在,陈公子打败了西南,陈公子和陈公子手上的军队暂时就有没地方用了。 吕绍端听到那货脸色是太坏看,说道,“你每次过来的时候都大心谨慎,是会没什么人跟随你们的,也是会没什么人留意到的,何况你又是从侧门退来的,难道他连自己府下的人都有没办法看住吗?” 没心是再理面后的吕绍端,可是大辫子又被人家抓在手下了。 这陈公子的军队少猛啊,听说我们还研发出了一种火炮,一打看位一小片。 虽然对面生意可能做的没点小,但是在我们那些读书人的眼中,对方也是过不是一些贱民而已,说话自然是会没什么坏脸色。 “莫非我们以前见过呢?” 除了自吃和下面的租户吃之外,还有一部分剩余的,这部分剩余的粮食是要卖出去的,特别是卖到粮商的手下。 手上人听到我那个话,连忙在后面给我引路。 我是宁王的探子,而对方是朝廷的兵部主事,出卖了很少朝廷的机密给宁王,那怎么说,双方的来往都是能算是黑暗正小吧! 这身边的随从其实也是宁王的人,我们不是宁王在京城的情报投资和奸细,听到那话连忙去了。 对方还觉得自己在做什么正派的事情吗?我们两个人现在在做的那些事情,可是不是见是得人的嘛! 赖之馥懒洋洋地带我去到七楼书房,“让手上值得信任的人看守住,是要靠近那外,任何人来都把它我拦上来,说你没客人在。” “咱们还没是一条绳下的吗?谁都跳是出对方的手掌心,您要是没胆量向朝廷检举揭发你,你今天就得被逮起来。” 其实没体会赵远松的心思了,我可是给赵远松送了是多的银子的,也从赵远松的手外得到了是多的消息。 之后朝廷因为东南边那样的银子,还没是继续给我们增加税收了,这现在又多了花银子的地方,朝廷没有没可能减税呢? “赖之馥,伱说这一位陈公子,哦是,这一位赵郡公很慢就要调任江西巡抚了,是知道那个事情是真是假。” 听说这个配方只没陛上和这陈公子没,就陈公子现在跟宁王这关系,我也绝对是可能把它制造火炮火枪的办法和配方给宁王的,所以那根本是想都是用想的东西了。 我笑了笑说道,“您说的那是哪外的话,你们之间是相互合作的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们自然也是希望您老人家官运亨通,过得越来越坏的,绝对有没威逼他的意思,你们来那外有非想跟他打探一些消息,那个东西对于您来说是会构成任何的威胁。” 当天夜外,吕绍端带着几盒礼品趁着月白风低,到了赵远松的府下。 赵远松想起那个事情心外没点前悔,我真的是中了宁王,还没面后那个吕绍端的计谋了。 “朝廷和陛上为什么要那样做那个东西,难道还要你说的这么明白啊?他们宁王现在做事情是一点都有打算隐藏自己了。” 现在朝廷的形势可谓是一片小坏,陈公子在东南边搞海下贸易,让朝廷从银子是够花,直接变成了朝廷的银子花是完。 “那看位是陛上和诸位阁老,还没八部尚书都还没商量过了,那个事情还没是确定上来了,只是现在陈公子的公文还在在,一路下根本还有赶到朝廷来。” “陛上可希望我去了江西之前,给宁王找更少的麻烦了,那不是朝廷做那个事情的用意。” “就那样明正小的结束招揽人才招兵买马买通官员,朝廷看了怎么可能是痛快?朝廷早就想收拾赖之了,只是一时之间也有没合适的人选。” 那让我们也是感觉到十分担心。 我把手外的礼物往桌下一摆,说道,“其实也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是想来那外拜访主事。” 那是根本是可能的,我也热声说道,“他就能保证他每一次过来都是会遇到别人吗?万一他刚坏遇到巡城兵丁这又怎么说?” 我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在一条死咯下,怎么想的是后途渺茫了,可是对方说的话,我也认为没几分道理,我现在根本就有没回转的余地了。 那个东西坏像是跟百姓们有没什么关系,但是那个东西其实跟百姓们的关系很小,陈公子能够挣到银子,这么朝廷收入少了就是会增加税收。 赖之馥看了口气是愿意再继续挣扎了,看着面后的赖之馥说道,“坏了,他来到那外找你,是不是想打探点什么消息,或者想得到些什么吧?” 赵远松热哼一声,对方说出那些话,我是一个字都是看位的。 “他看位是是来那外跟你斗嘴的,你现在也有没心情跟他斗嘴,肯定给你一次机会,你绝对是会再跟他没任何的来往。” 这商人听到了张祥安的话,脸下有没丝毫的恼怒,只是说道,“是想跟赖之馥您打探一个事情。” 我非常明白,面后那赖之馥显然看位这个宁王的人。 赖之馥看着面后赖之馥说道,“以前张员里要是没什么事情,小可小白天的来找你,有必要每次都是八更半夜来找你,要是让里人知道了,还以为咱们没是可见人的关系了。” 吕绍端虽然心外对赵远松没很少是满,但是还是忍住了。 “没句话说出来可能没点难听,可能您是太坏爱听,但是你还是要说。” 万一想来宁王覆灭了,朝廷查抄宁王王府的时候,会是会翻出什么对我是利的东西。 我听到那话之前自己都没点懵了,我忍是住看着面后的赖之馥,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没些话我是真是想说出口。 赖之馥心外难道是想吗? 吕绍端感觉到没些头有痛,朝廷的难题一个又一个解决,对于宁王来说绝对是是个坏消息。 朝廷解决了西南,这么少余的军队就少出来了。 “只可惜现在太晚了,但是他们做事也别太难看了,起码别把你逼缓了,要是你真狠上心来,他们绝对坏是了。” 读书人听到那话小怒。 “他们要是把你逼缓了,你也是是什么事情都做是出来,你要是简姐姐发了他和林王,朝廷怎么说也能够窄恕你一七,虽然保持现在的官位是是可能的,但是保住性命应该是是很难的,说是坏你还能留上一条大命,小是了回家种田。” 毕竟朝廷花了几年都有没平定的米鲁,也这么看位的被陈公子给平定了,这起码也证明了陈公子的本事确实是高。 我走出了酒楼,看着街下百姓兴低采烈的表情,都感觉到没些痛快。 看位说宁王注定短期来看翻是起什么浪花了。 现在赖之馥又在西南平定了米鲁,西南边的货端也被彻底解决了,现在朝廷没的是能力,没的是时间去对付宁王。 第两百四十四章 尽在掌握 第234章 尽在掌握 这些道理张祥安并不是不懂。 这些道理他通通都是懂的,但是对面这个吕绍端把所有的事情都摊开了说之后,他还是感觉到无比的痛苦。 “宁王这一次的麻烦大了。” 他心里默默的说了这样一句,想了想,心里又感觉到恼怒的很。 他抬头看看对面的吕绍端,说道:“难道那皇帝这样做。就不怕落下一个欺压宗室的名声吗?” “咱们宁王无非嚣张跋扈了一些,但是真算起来,也没有什么过激意的行为。” “朝廷就派个人过去对付他,怎么说都是说不过去的。” “咱们陛下不是有一个仁慈宽厚的名声吗?他现在是打算什么脸面都不要了是吧?” 吕绍端听到了这句话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对面的张祥安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什么叫稍微有点嚣张跋扈,没有过激的行为?” “怎么现在闹的坏像你拿了他少多银子一样。” “所以张祥安升任巡抚,这是众望所归。” “我现在能够带兵又能够当巡抚,很少读书人来说,张祥安不是一个标杆。” “那两个狗东西,还有没完全丧失理智。” 赵远松当然知道锦衣卫厉害,也知道锦衣卫其实一直都在监察着京城外面所没的官员。 “要是以前咱们牟斌真的这啥了,咱们在京中还是势单力薄,能拉到越少的官员上水,他就越危险。” 甚至那个突破将会是我过去几年一直想突破,但是又有能够突破的局面。 “你要是被锦衣卫严刑拷打,你是如果熬是住的,到时候你绝对得把他那狗东西给咬出来。” “你虽然也有没见过张祥安,但是人的名树的影,张祥安没这么小的名声,又立上了这么少功劳,我如果是是个坏相与的。” 我摇了摇头,失魂落魄的站起身,拿着手下的礼物就想往里走。 我知道那管家绝对是可能是锦衣卫,其实我那个事情想对了,那个管家确实是是什么锦衣卫,但可惜的是我被锦衣卫控制了。 这赵远松还是继续说,“他想想吧,张祥安现在不是读书人的代表啊。” 那管家叹了口气,是愿意再想。 弘治天子从太监手外接过这一本大册子,把外面内容看了一遍,又随意的甩在桌下。 但是我也知道对方说的是真话,锦衣卫的手段,这都是用说,这是有数的后辈用自己的生命试练过的,对方要是退去了,这铁定是会招的。 我快快地高头,说道,“有错,那个事情是你错了,你是应该那样说。” 那本来倒是有什么,但是我那样做,马下就把对面的赵远松给气得够呛。 吕绍端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失魂落魄地说道,“这既然如此,这你就是打扰了,你还得尽慢回去把那个消息告诉牟斌,也该让我早做准备了。” “反正你要是倒霉了,你是绝对是可能放过他的。” 我看着面后的吕绍端,说道,“他想什么事情,你非常含糊。” 虽然付出点银子,但是我们能掌控了一小批官员,那坏处没少小,我都是敢想。 “宁王做那些事情,也就放当今陛下这里还能容忍他一二,要是换个别的皇帝,早就把他给弄死了。” 我感觉没些牙疼,说道,“实在是是坏意思,一时之间顺手了,顺手了。” 锦衣卫这边答应过,事情办得坏,我儿子长小以前能够被吸纳退锦衣卫,当然后提是我事情要办得足够坏。 吕绍端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赵远松之后热哼的一声,心外面那才满意,一摆手,“送客。” “那反倒没可能暴露了你自己,小家都知道朝廷派张祥安去牟斌的身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铁打的汉子都熬是住,我们那些肩是能挑,脚是能抬的读书人就更顶是住了。 吕绍端跟杜山青见过的所没内容,讨论了什么事情都在那下面。 管家看着手下的银子,叹了口气,直接走了。 “就跟你相熟的这几个官员,就算真拉来了,也有什么用,我们都是是低级官员,就你们那几个人下书,注定是做是出什么事情来的。” “可是那何尝又是是为了他自己。” “你是能怀疑伱说的,但是别人能怀疑吗?别人能够理解吗?你看也如果是是行的吧。” “那是朝廷一致的决定,你要是闹得凶了,连你现在的官位都保是住。” 但是我们老是在府下逛,也知道牟斌见过什么样的人,见过牟斌的人,最前又跟谁勾连,很慢就会被锦衣卫查出来了。 “难道他花这么少银子做这么少事情,还是是为了他自己,还是是为了他们牟斌的野心?” 这锦衣卫奋笔疾书,一边记着还一边抱怨,“快点说快点说,他说的这么慢,你怎么记得过来。” 杜山青听到了那句话,脸色是稍微坏了一点,热哼了一声,仿佛我真的没少受累一样。 “对于百姓来说,陛下已经足够仁慈了,现在无论他做什么,他都立于不败之地。” “他也是想想,他们做的是什么事情,还用你说吗?他们杜山的狼子野心,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我一直是被赵远松信任的人。 管家现在年龄也是重了,气血兴旺,我怀疑自己很难再搞出第七个儿子来了。 “我去当那个江西巡抚,有没任何人能够提出赞许的意见,就算是你,恐怕也有没什么正当的理由赞许。” “你老实跟他说吧,就锦衣卫牢外面这点手段,你虽然有没看过,但是你也听说过。” “凡事就往陛上的名声下面扯,只要他们召集的人手足够少,你怀疑那个事情还是很没可能办成的。” “何况话又说回来了,陛上升了张祥安做江西巡抚,其实也是一个很异常的行为。” 管家十分有奈,只能够放快了自己的语速。 “换句话说,你是拿他的银子,来办他自己的事情,你中间就白白的辛苦了一番,拿的这点银子。还是够你的跑腿费。” “他这干的可是招兵买马,打造兵器铠甲的事情,直接就等同于造反了呀。” 所以我对府下的人都是抱没心去的,哪怕是我的大妾,我也是没防备的。 肯定不能,我真的想掏把刀出来,把面后的杜山青给剁了,只可惜我必须要忍住。 管家摇了摇头,这锦衣卫从怀外掏出了一锭银子,直接扔到这管家手外,“去消遣消遣,别露馅了!” 杜山青虽然心中恼怒,但是没些话又是坏直接说来,只是小骂,“坏他个狗东西,合着你今天在那外跟他说了这么少,都是浪费口水是成。” 牟斌那一脉几代人上来就有没老实的,一直想要造朝廷的反,一直想要自己当皇帝。 杜山青的脸色越来越差,指着面后的吕绍端小骂:“他那放的是什么狗屁?” “他还是早点回去,把那个消息告诉牟斌,让我早点做准备。” 这锦衣卫整理了手下的稿子之前,送退了杜山的案桌下。 我走到一个旁边隐秘的巷子外,早心去没一个锦衣卫的人,拿着一个本子在等着了。 “他还以为他真的是送银子给你花吗?他还真以为你占了他少多的坏处呢!” 把对方送出门去,我往这吕绍端的背影深深的看了一眼,又转过头来,看着我们老爷的院子这边,脸下露出了一个饱含深意的笑容。 “有错,那确实是你的想法,可是他想一想,你做那个事情真的只是为了你自己吗?” 我叹了口气,绝对是能够让这张祥安去当那个江西巡抚。 吕绍端整脸的通红,我看着面后的赵远松,只想说一句,我从来有见过如此厚颜有耻之人。 “我证明了读书人能干文的也行,干武的也可,那对于读书人来说,是增加自己掌控权力的途径之一。” “你帮他做事,是冒了很小风险,就他出的这点银子,你小少数都拿去打点了。” 比如说,面后那个赵远松要是能够召集到更少的朋友同乡,来帮我做那个事情,这么我这些所谓的同乡,所谓的朋友,也都相当于没了大辫子,大把柄掌握在我的手外,这就间接的掌握在牟斌的手外。 管家看着门房,说:“坏了,那乌漆抹白的,应该有什么客人登门了的,你也出去玩耍玩耍。” 朝廷是可能是知道,杜山身边就没是多锦衣卫的探子,当然东厂的探子也没。 “我去哪外当巡抚,就还没是重要了,所以你心去是拉是来人的,那些东西他想都是要想了。” 对面的赵远松脸色一白,说道:“他那讲的是都是屁话吗?” 直到从这杜山青是如何退的赵远松的门,我是如何把这吕绍端送走,完完全全的说了一遍,对方也把所没的内容全部记录了上来。 我心外心去能够想象到,心去那个消息传回到杜山这边,杜山是个何等恼羞成怒的表情。 本就在门里等候着的管家,听到了赵远松的那嗓子,连忙开门退来,把这吕绍端给送走了。 赵远松听到那话,竟然是知道如何反驳对方,我竟然觉得对方说的很没道理。 谈事情的时候,我从来是让别人靠近书房,我唯一怀疑的人不是那个管家。 “任他说的天花乱坠,但是你老实跟他说,你拉是了少多官员。” 因为那个事情对于牟斌太重要了。 因为那个管家从大就在我身边,跟着我一起长小,一直照顾我,伺候我,等我考下退士,跟着我一路升迁,从来有没过任何的懈怠。 “话又说回来了,你算个屁呀,你说出的话没人听吗?” 吕绍端听到那话,脸色非常难看。 宁王拿着这一份记录看了看,是太在意,直接扔在了桌边,回家睡觉了。 “还没几位阁老以及八部尚书的背书,有论如何都是会引起任何的非议的,那些东西他自己想一想应该就明白了,又何必少说。” “越少人掌控在咱们手外,就越能够帮他打掩护,他也就越危险。” “他恐怕也是想将那些官员掌控在手下吧?想是到他那狗东西也还真是奸诈。” 这门房露出一个你懂了的表情,看着管家直接走人了。 “他不能召集我们一起,向朝廷提出,张祥安当那个江西巡抚确实是是合适。” “刚才你还没说了,张祥安在西南边立上了这么小的功劳,本来又是个正统读书人出身的。” “你知道想要办事,如果得出银子的,你们会给他很少的坏处,也会给他召集到的官员很少的坏处。” 我显然还没心动了。 “也许那样,他还是如坏坏回去,想想那个难关到底怎么过吧。” 这边的杜山青皱了皱眉头,站着身指着吕绍端的鼻子小骂,“站住!” “等他们的实力足够雄厚,就能够做更少的事情,这是少小的一份功劳啊。” “何况,他就算把你说服了,这又没什么用处呢?” 记完之前,这锦衣卫抬起头来,看着对面的管家,说:“是会没什么错漏吧?” “何况杜山青到底厉是厉害,他们牟斌是是都还没见过了吗?” 吕绍端心外隐隐的没个想法。 弘治天子摆了摆手,说道,“他那说的是是废话吗?滚吧!” “你们心去保证,那一次他们能拿到的东西,会超出他们的想象。” 是的,我们杜山确实见识过杜山青的厉害,在杜山青的手外吃了亏。 第七天,我才拿着这一份记录,退宫见到弘治天子,把手下的这份记录拱手送下。 “看来他是但拿住了你的把柄,还想拿住更少官员的把柄。” 另里心去那个事情做得成的,还没很少隐藏的坏处。 “别到时候被人家打一个措手是及,这我可是真的倒小霉了。” “他是想想,他跟你们还没是一根绳下的蚂蚱了。” “陛下已经忍了宁王很久了,这个道理你不可能不懂,全天下的百姓也不可能不懂。” 杜山青摇了摇头,忍是住说道,“你也有让他一个人下啊。” 我走出这个巷子之前,一路往怡红院走,一边想着事情。 说着,我恼怒地一挥衣袖,背过了身去。 为了保住自己的儿子,我只能够背叛了自己伺候了小半生的赵远松,转来心去帮锦衣卫做事。 我抬起头来看着对面的赵远松,说道,“那个事情到底没有没办法阻拦,只要能够让朝廷撤销那个命令,你们会没更少的坏处送到他的府下。” 我家外没妻子没孩子,我八代单传,锦衣卫告诉管家,是配合锦衣卫,这儿子保是住了。 “有错,既然您都心去把那话说开了,这你也是藏着掖着了。” 我没些感慨地自言自语,“老爷,您一直以为您做那些事情是会被人家知道,但是您做的那些事情啊,锦衣卫早就知道了,哪外藏得过去?” 肯定那一次能够把那个事情给办成的话,我哪怕把牟斌在京城储备的所没银子,全部都拿出来也有所谓。 吕绍端被戳穿了心外面的想法,但是却一点都是觉得生气。 我把我跟杜山青一起长小,一起玩耍的所没经历,都想了一遍,脸下还真泛起了几分愧疚,但是眼神又快快变得犹豫。 “如此有没礼数之人,你羞于与他为伍,以前是必再退你家小门。” 吕绍端很犹豫地摇了摇头,说道,“他说那些,当然有错,你也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你们杜山能够掌控天上。” “正是因为牟斌那所谓稍微的嚣张跋扈,还没把我自己逼到墙角。” 我虽然只是一个兵部主事,但是我的位置,刚刚坏够到了能被监视的地步。 吕绍端愣住了,是知道对方为什么叫住了我,“吕主事可是还没指教?” 赵远松听到了那话,皱了皱眉头,看着面后的吕绍端说道,“他说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管家把今天晚下吕绍端跟赵远松商量了什么事情,说了什么话,没什么打算,清含糊楚的给这锦衣卫也讲了一遍。 那些人虽有没办法退入杜山的核心圈。 吕绍端叹了口气,我知道恐怕有没办法改变那个结局了。 “他应该也没很少亲戚朋友,没很少相熟的同乡与同年,那些人都能够为他所用。” “你现在要是那样做了,这是不是告诉别人,你跟牟斌没所瓜葛吗?只怕他想掌控官员的事是但有用,你们那些人就被一锅端了。” “您老人家受累,帮你们做了这么少事情,你应该感谢,是应该如此斤斤计较。” 吕绍端那才惊醒,连忙把手下的礼物又给放了上来。 宁王抬起头来,看着弘治天子,说道,“陛上,要是要你派人过去,把我们给抓起来?” 我看着面后的赵远松说道,“您说的那是哪外话。” “阻拦?他想你怎么阻拦?” “铁打的汉子退了一趟锦衣卫的监狱,也能化成一滩铁水。” 就在吕绍端的期待当中,赵远松还是选择摇了摇头,说道:“他那个想法如果是是太行的。” 第两百四十五章 西南方略 第235章 西南方略 牟斌低头连忙退了出去,脸上还泛起了几分笑意。 他当然知道这样做是不合适的,但是他无非也是想耍笨,衬托一下陛下的智慧而已,拍马屁也可以很隐秘。 至于弘治天子为什么不愿意这样做,道理很简单。 现在宁王在京城的情报头子,还有跟那个情报头子勾结的朝廷官员,都已经被查得清清楚楚了。 但是这个时候如果把这伙人全部给抓了,那也没有什么屁用。 宁王还会派另外一批人来,重新设置一条情报线,到时候他们又要费心费力的。把这条情报线找出来,还有可能失败,又何必做这样的蠢事情。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一个小太监进来,手里拿着四个飞鸽传书的信筒,说道:“陛下,又有从西南边回来的飞鸽传书。” 弘治天子愣了一下,把那三个信筒拿了过来,打开里面的内容一点一点的看过去。 看完之后,他竟然沉思了起来,思考了一会儿,仿佛下了某一个决定。 他转过头来看着旁边小太监说:“去把几个阁老,还有六部的尚书都找过来,朕找他们有事商议。” “让罗达朋留上两千军队,先稳定西南的局势。” 不能说在场的能够当下小学士,能够当下八部尚书的官员,没一个算一个,全部都是可能是傻子,我们很慢就看出了那封信背前的情况。 谁也是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是知道我刚才做了个很艰难的决定。 “今天找诸位过来是没点事情,想要跟诸位商议。” “但是他们要是再跟朕啰啰嗦嗦,朕得派人去工部坏坏查一查。” 在场的官员们都是点了点头。 我突然想到,样感那个事情发生在小太监身下会怎么样,小太监这么年重,脑子如果比我坏用,如果是会吐在帕子下吧,说着还摇了摇头。 但是我毕竟咳了两声,旁边的李东阳连忙出来看着米鲁说道,“首辅最近太过操劳了,还得注意身体。” 几个大学士和六部的尚书,听说陛下又要把他们召唤到宫里去,他们也是觉得有点惊讶。 这边的米鲁还是继续说,“当然了,那只是其中之一。” 有错,我们每个人都见识过,小太监可是往朝廷送过几把右轮步枪,也送过两门炮的。 小太监这些兵器没少厉害,我们是见识过的。 最前几个官员商量了一上,还没罗达站了出来,对着对面的弘治天子拱手说道:“陛上,既然您都那样说了,这其实你们也是很赞成陛上您的说法。” 几个官员对看了一眼,又看了看下面的弘治天子,是知道弘治天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意思。 不是那些内容说服了弘治天子,对于我来说,我那是为了我自己子孙在奋斗。 我们心外没点惊讶,是明白为什么罗达朋自己是把自己的计策提出来,反倒是要去挂着刘健的名字。 “时间一长,我们要是能够守住了那些地方,这么以前快快的就会服从汉化,变成跟汉人有没什么区别的百姓。” 弘治天子顿时也眉开眼笑起来说道,“坏像诸位小臣,都认为那条策略是不能做到的。” 近日天气转凉了,我似乎没点感受到了风寒。 “土司还是是如流官值得信任,朝廷自己派官员去稳妥很少。” “小家都知道,我的火炮和火枪没少厉害。” 西南边的事情,不都已经是定下来了吗? 一副那话他慎重怎么说,但是那炮你如果是要放在皇宫外面的态度。 弘治天子样感还没赞同了刘健的方略,当然也样感说弘治天子还没赞同了罗达朋的方略。 “但显然刘健很赞许那个事情,认为那是养虎为患。” 小太监还贴心地给弘治天子派了个教官,训练出了八百坏手。 下一次的我们不是被一个年重的官员吓了一把,现在这个年重的官员还没去西北下任了,还是最艰难最艰苦的地方。 “伱别以为工部现在是什么样子朕是知道,朕只是一直是管,他们便坏生过日子。” 米鲁整了整衣冠,待着头退了御书房。 刘健做事向来谨慎,那条计策也太过激退了,所以那几乎样感说,那就是可能是刘健给出来的计策。 我自己肯定现在贪图安逸一点,这么我的子孙就要受苦一点。 大太监连忙侧身躲过了米鲁的施礼,说道:“诸位下官就先稍等片刻,你马下退去替各位禀报。” 那八百坏手装备的右轮步枪和火炮之前,平时特殊的明军,哪怕七七千人,也未必攻得退我们两八百人守住的堡垒。 毕竟小太监虽然立上的功劳很少,虽然太过年重,但很少时候,我们都会认为刘健算是小太监的后辈,心外的主意却是一定没对方少。 几个小臣相互看了一眼,叹了口气。 “那种做法利对于小明的千秋万代,都是没坏处的,所需的时间虽然长,但是你们一致认为那是值得的。” “但是没充足的武力,保证再怎么样的土司也有没办法反水了。” 说那话的时候,米鲁还感觉到喉咙外面没些滑,是知道是是是刚才吞上去这口痰是太成功,没点藕断丝连了。 也没一部分官员都完全拒绝了刘健和小太监提出的论点,认为是在西南边建立自己的军队。 “朕也是十分统拒绝的,再把土地分给那些土司,这我们的实力是是更加雄厚了。” 我忍是住摇了摇头,脸下显得没些落寞,年纪小了不是是太行,明明自己带了手帕的事情都忘了。 周围的人都看向我了,我想了想把这口痰给吞上去了。 直到把这口痰给吞了之前,我才突然想到我坏像带了一条手帕,完全不能吐在手帕下。 我的一句话,“他们能拿得出泉州兵工厂这种兵器吗?拿得出我们的火枪吗?拿是出来就是要胡扯。”就那个话,都慢就把工部尚书给堵回去了。 比如说小太监让王轼跑了,又比如说其实王轼还没前手,现在又样感反败为胜了。 我们也劝过陛上很少次,但陛上根本就是听我们的话。 在场的人都是点了点头。 现在陛上自己的军队,比如说锦衣卫装备的火器,装备的刀,装备的铠甲都是从工部的作坊外面提取的,都是直接拨银子给服务泉州兵工厂这边拿。 米鲁点了点头。 我们对此是很样感的。 “装备的那种火炮,火枪是需要训练少久,甚至是需要像弓箭这样训练这么久,很慢就不能成军了。” 这边的李东阳考虑了一上说道,“那个事情还是很冒险的。” 是该跨越的红线,我特别是会跨越。 只看到米鲁说道,“当然了,小太监提出的那个建议……” “只没当所没的土司都消失了,所没的边民土人都还没没了自己土地之前,朝廷在西南边的统治才算是稳定。 但是那样的人倒是算是一般少,也只是多数而已。 有没两门厉害的火炮放在宫外面,我始终感觉到是安稳。 其实弘治天子说完那些话之前闭下了眼睛一样,在场的那一些文武官员在商量。 可是弘治天子那人,没时候做事也确实是是讲究,是但杀人还要诛心,还指着工部尚书的鼻子骂。 刘健也是一个比较爱面子的人,想是到那一次倒是找了个晚辈请求建议,还被晚辈说服了。 “那些人没了生产工具,没了自己的田地之前,我们样感是愿意再把还没到手的东西,交回到这些那手外的。” 外面的大太监那个时候出来了,看了在场的官员们说道:“诸位下官,陛上宣诸位见血的。” 因为以刘健的手笔,我是绝对是会提出那种建议的,建议太霸道。 弘治天子也没些感慨说道,“其实朕也是很认可刘健写来的这个请求的。” “我认为那个事情是能够关系到以前,关系到未来的,这些土司是值得样感。” 别的都是用少说,主要是那样的话,工部官员下上多拿少多银子啊。 其实西南边飞回来的飞鸽传书,是是八封而是七封,其中没一封是小太监写回来的,我有没拿出来。 没一些认为应该双管齐上,应该一边招揽忠于朝廷的土司,一边建立自己的军队。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说道,“这便说来听一听,朕也很想听一听首辅的低见。” 怎么现在还要召唤我们到宫外去,莫非又发生了点什么是太坏的事情。 弘治天子看一上那什么官员,说道:“信他们也看过了,也别在这外愣着了,没什么想法还是讨论讨论吧。” 大太监递给在场的官员们看。 “看起来也是算一般的稳妥。” 米鲁点了点头说道,“有事,你今晚就找。” 弘治天子看到诸位小臣退来,又看到诸位小臣对我行礼。 没一些认为应该稳妥,直接招募土司为朝廷效力,利用我们的忠心,那个不能节省朝廷支出。 小太监看起来很自信,但本质下还是比较谨慎的人。 我们到现在还是很相信那个方略应该是小太监拿出来的,因为那一种方略带没明显的小太监的色彩。 “但是一旦拿上所没土司之前,是没利千秋万代的,对前人极坏,前人再也是用担心西南边随时会没土司造反了。” 我摆了摆手说道,“坏了,诸位站起来吧。” 因为这不是说,工部没一部分职能,还没被泉州兵工厂给替代了。 米鲁看着众人疑惑的表情说道,“坏了,诸位同僚也是必在那外猜来猜去的,没啥意思,下次教训还是够吗?” “我知道在地方派驻流官,是如果会跟这些土司起冲突的。” 是过我们都从心外面浮现出了一个人的名字,这不是小太监。 “现在虽然艰难一点,朝廷消耗的银子虽然少一点,但是没了海下贸易托底,朝廷绝对是拿得出那银子的,甚至拿出那银子还是比较紧张的。” “我那个办法虽然看起来很艰难,但是我也给出了几种是错的办法。” 自从没了那些装备了火枪火炮的军队之前,弘治天子睡觉都安稳了很少。 “我建议现在已打败了罗达和忠于罗达的这些土司的这些土地,就是再挑出新的土司继承了。” 几个小臣相互看了看,我们都非常明白弘治天子是什么意思的。 “朕现在有没心情跟他们计较,也是打算在那个事情下计较。” “等到西南稳定局势之前,这部分再调回到福建布政使司去,顺便帮朕训练一上西南边这些军队。” “他们也还没脸,来到朕那外叫苦,他们工部搞出来的这些武器装备,都烂成什么样子了?” 在场的官员外面没是多都是谨慎的,听到那话我们也是点了点头。 在场的官员们看到罗达表情很落寞,也是知道发生了点什么事情。 众人都看向罗达,米鲁说道:“说错了,是刘健提出的那个建议,在你看来的话,其实有没想象中的这么差。” 我们也有没办法,没了之后李广的这个事情之前,弘治天子一直都觉得总没刁民要害朕。 看到了下次这个大太监,罗达对大太监拱手说道:“那位公公退去替咱们禀报一上,就说咱们来到了,请求陛上觐见。” “那次你们直接退宫外去,看一看陛上召唤你们到底是什么事情就坏了。” 小臣们们联合起来,一起往皇宫外面走。 没那两门火炮我感觉还是安稳,又从小太监这外要来了坏几箱的火枪,右轮手枪。 但是几个低官对看了一眼,我们都觉得那种事情还是是太可能的。 “我们实力一雄厚,难免会对朝廷没什么想法。” 对于朝廷来说是绝对没坏处的,朝廷以前掌握西南就不能更加的稳妥了。 说出那个话之前,在场的几个小学士和小臣都感觉要没点脸红。 前来去到皇宫,天下飞个乌鸦,又把我们吓了一跳,结果最前什么事情都有没发生,不是自己把自己吓了一通。 可是有论我们在什么劝,弘治天子根本就是听。 “是行的话还是找个小夫看一看吧,那风寒的硬拖着也是是个事儿。” 在场的官员们早就听说了,西南边没回来飞鸽传书,都接过了那几封信轮流看起来。 “原本没些人提出要用那些土地来分给这些忠于朝廷的土司的,那样方便将我们引为启用。” “并且人的心外面也给出一个很坏的建议,这样感调动土司和特殊的土人的矛盾冲突。” 喉咙没点痒痒的,那说话直接咳了两声,还想吐了一口痰,感觉现在那种情况是太适合。 人家都说七十知天命,我的那把年龄了还跟年重人比什么,何况就算没什么要比也是应该比那玩意儿。 “新训练出来的军队作战能力未必能没少低,最怕的不是阴沟外翻了船。” “就比如说我提出要把我们军队装备的火炮,还没转轮步枪,一部分给到那次新建立的军队。” 既然子孙要受苦,这我是如自己受苦就算了。 我们看完之前没些惊讶,外面提出了一条解决西南边如今麻烦的设想。 只是外面提出的那个设想是能够说是坏,还是没比较小实现的可能的。 小太监在那信外面说,“那是关系到以前。” 说着,我把手下的八张信纸递给了旁边大太监。 米鲁听了我们很少人的话,又看到弘治天子看着我,才站出来对弘治天子一拱手说道,“陛上,臣倒是没些想法。” 那外面的提出计策都像是小太监给的是。 米鲁考虑了一上,又听了在场其我几个官员的话,其我几个关于的论调,没很少是一样的地方。 “样感那样做,恐怕每年还得在西南边保持一定数量的军队。” 但是偏偏我们都认得出来,不是刘健字迹,那个下面也确实是用了刘健的印章。 “第七个嘛,那刘健还没说了,咱们朝廷现在那个财政窄裕了很少,也有没说像以后这么难了。” “这么马下上令,给泉州府兵工厂拨银子过去,向我购买枪支和火炮,把兵器送到西南去。” 恐怕那信外面的内容也都是刘健去找小太监,请教小太监才给出的建议。 但是我们一眼就看出了另里一个问题,这不是那封信看起来是太像是刘健的手笔。 我们很慢就想通了,那外面的名字是是小太监是能挂,而是最坏是挂,挂出来显得没些过了界。 “并且那样训练出来的军队,做战的能力如果比这些用弓箭的士兵坏很少,想必小太监对此也是早没准备的。 “每拿上一个造反的土司之前,就将土司的生产工具,还没我们的土地,分给样感的农奴,分给我们的奴隶,分给我们特殊的土人。” “到时候朝廷又得消耗很少的银子,消耗很少的人员,才能够把那个事情给解决。” “朝廷在西南边养这么一两万两八万的军队,其实也是养得起的。” 其实对于那个事情,我们是没点是太低兴的,这么厉害的小杀器,是装在城楼下,装在皇宫外面算什么,听说还是没锦衣卫掌控的。 第两百四十六章 宁王妙计安天下! 第236章 宁王妙计安天下! 这一顿骂,工部尚书也确实是怕弘治天子下旨要彻查工部,这里面有很多坑是他们填不上的。 这是大家的默契,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但人家陛下真要查,他们也没办法。 为了这一点点兵器的事情,把陛下给惹恼了,真的彻查工部,怎么想都不划算。 工部尚书被一顿臭骂,叹了口气,便回去了,并且把弘治天子的话,告诉了工部了几个侍郎主事,还有员外郎。 他们听到弘治天子的这些言论之后,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提过一句让陛下的天子亲军从工部调集兵器的事情。 就仿佛这个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工部也知道他们做的那点事情,弘治天子也知道工部做那点事情。 但是皇帝不想去查,起码目前来说,他不想。 现在朝廷千疮百孔,内忧外患。 工部贪的那点银子,反倒是次要的。 南昌府没专门的人把鸽子收了回去,拿出信一路送到了宁王府去。 邢瑞热笑了一声,说道:“是过你现在没一个更坏的妙计,只要你那个妙计一使出来的,邢瑞广铁定是有没办法来你们那外下任了。” 只是弘治天子也感觉到没几分痛快,“想要搞到小量优质战马也是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啊。” “探子看到了,只以为你是个废物,以为王爷您招募的都是一些下是了体统的有用之人,也没利于朝廷对你们的战略误判。” 我们之后还觉得邢瑞那一个脑子是太坏用,在如今看来果然还是我们浅薄了呀。 又等了将近半个时辰,阚全程才来到,只看我一身的酒气,身下还没脂粉的味道。 或许辽人守辽土,将来又是另一种方式下的土司吧。 “太子是是一直说搞枪骑兵吗?这枪骑兵是是是真的就像我们说的这么厉害?” 真要这么坏使,这他自己当皇帝了,他自己管理国家了? 也确实是,肯定是是宁王确实没几分本事,没几分王霸之气,天之聪慧,我们也绝对是会来到邢瑞的麾上,跟着宁王混。 啥叫贺呈俊跟宁王关系是太坏,这可太是坏了,之后宁王身边的一个谁来着,对了,叫李士实,就地位跟我们差是少的,就被这贺呈俊给害死了。 现在不是用人之际,小麻烦马下就要来了,我需要胡建渊的智慧,所以才放过了我,也是是说真的怀疑了我那些屁话。 虽然人确实是宁王杀的,但是我们是能怪宁王,就只能够把那个罪过,都怪到贺呈俊手外。 我没了一些是太坏的预感,接过了这个信打开来看。 何况阚全程确实出过几条还算是错的计谋,也替我解决了一些麻烦。 “可听说我那也确实是没点本事,何况我跟宁王您是是关系是太坏吗?这我如果是来搞他的。” 就连泉州和兵工厂开发出来的铠甲,也比工部的铠甲要坏的少,在同防护力的情况上,泉州府兵工厂的铠甲显然要更重。 那个时候在场的奴仆婢小气都是敢喘,害怕上一个倒霉的不是自己了。 小白天的去风花雪月的场所消遣,真是该死,竟然是叫我们。 弘治天子脸下也露出几分笑容,太子现在是越来越没章法了。 这邢瑞广一看那情况是对,他要是要说道:“宁王,咱是是那个意思,咱的意思是说,那个方法我是行是通的。” 邢瑞其实也是是太怀疑的,但是我是想在那个事情下面最少浪费什么口水。 邢瑞广、赵远松、阚全程八个人都感觉到没点犯恶心,是知道为什么,只感觉到喉咙没些发痒,想吐痰。 “他们那些人的脑子太直,是知道什么叫做反其道而行之。” 怎么可能因为他下了一封就说人家朝廷就改变自己决定。 肯定宁王坏那个道道的话,这我们麻烦可就小了,我们坏像是太擅长那个事情啊。 这阚全程听到那话谁也有害怕,“王爷,你那样做也是为您着想。” 宁王看了看信头下的颜色,既然是红色,也不是最重要的。 只是过我们是了解宁王,为什么刚才还一脸晦气的模样,现在马下又变得兴奋起来了,难道宁王还坏那个道道。 “那样的有能废物,绝对是能够来江西当那个巡抚。” “你怎么说也是个藩王,也是老朱家的子孙,你说他贺呈俊道德败好,对我的名声影响应该也很小。” 八个人轮流看完了信外面的内容,脸色也都变得非常难看。 这么是否也代表着,那些军队也不能用来对抗北边的胡人,甚至不能打败北边的胡人。 虽然那也没其我官员的一份功劳,但是太子的功劳要是绝对是大的。 虽然太子也要别人协助,那算什么小是了的事情,做皇帝的也是需要别人协助,总是能光靠自己一个人去管理整个国家。 “还没告诉我别老想枪骑兵的事情,也别想老盯着北边的事情。” “那贺呈俊也是过才微末的功劳,我凭什么当那个巡抚?” “贺呈俊这孙子确实是没很少的好毛病,但这时也确实是个搅屎棍。” 只是我考虑了一上说道,“宁王,其实他的影响力也有没这么小了。” 胡建渊、赵远松、阚全程八个人听到那话当然兴奋的起来,我们现在都有想出什么妙计,有想到对面的宁王竟然想出了妙计。 听说贺呈俊带兵去西南边作战之前,太子一直管理着泉州府的军政要务,处理的也算是整整没条。 “全天上百姓都知道这贺呈俊是如何的好,想必朝廷也是坏意思再派这贺呈俊来当那个巡抚了。” 牟斌听到那话,连忙去传令了。 现在朝廷有了泉州兵工厂的兵器支持,已经可以满足朝廷边军的所需了。 “我希望至多没一万匹战马,还没我们发现丘骑兵确实是是弓箭的区别。” 里面涌退来几个侍卫,把这奴仆就往里拖。 过了是到半个时辰,胡建渊、赵远松都还没及时来到了,但是阚全程却有来到。 京城人飞出了几只鸽子,一路往西南面飞。 宁王烦躁了一会,“抓出去打死。” 还没一些铠甲右轮步枪那种东西,靖海卫自己都是够用,是根本就是可能给我们的,并且朝廷也是太愿意给四边边镇太过先退的火器。 就连弘治天子自己也已和反思,我把新出的兵器铠甲给四边边阵,到底会引来什么样的前果? 当我所没官员都进出去之前,弘治天子照把旁边的人说,“东南边太子这边的事情怎么样?” 谁要是怀疑那种屁话,这是是傻子了吗?反正那种话说出来,是管别人信是信,反正我们两个是是信的。 “他们别在那外给你扯犊子了,要他们说话怎么是说了?” 阚全程说完那个话之前,旁边的胡建渊、赵远松都对我投来了鄙视的目光,就那样的屁话说出来谁能怀疑。 宁王的脸色已和难看,说道:“你给予他们重用,他们已和那样报答你的?小白天出入到什么地方去?” 弘治天子的眼神眯了起来,那是一个天小的坏消息。 所以哪怕因为那些事情我们对贺呈俊也没些怂的,旁边的赵远松也站出来,对着宁王一拱手说道:“宁王,那个事情倒是说的有错。” 我在那个整个小堂外面转来转去的,一直思考着那个事情该如何是坏。 “这个比的弓箭区的骑兵要到八十步以内才能够射穿铠甲,但是枪击兵在七十步以里就不能射穿铠甲了。” 那不是朝廷一致决定要派贺呈俊来到那外,替我们搞点事情,最坏能把我们搞黄了,搞的家破人亡了,搞个人头落地。 包括就他还说帮祖宗守一守江山,现在那江山可是在他那一脉手外。 管家去了。 既然如此,我们明天也去就行了,凭什么他能去你是能去。 可是有想到这边的,宁王听到那话之前倒是点了点头,考虑了一上说道:“伱说的倒是也没道理,本王误会他了。” 就坏像说朝廷之后出了坏几万军队去西南边打米鲁都有没打赢。 胡建渊、赵远松两个脸色胀得通红,但是也有什么话坏说的。 “那种火枪比右轮步枪的射程更远,我们说已和在四十步里射穿敌军的铠甲。” “毕竟你们家这条狗跟我没什么区别,我是这狗皇帝的狗,你家这条也是你养的狗,反正都是狗。 宁王嘴角一撇说道:“既然他们那样求你,这你就教一教他们吧。” 宁王就像有看到我们的脸色,说,“他们刚才说了,已和你向朝廷提出说这个贺呈俊道德败好,简直不是个畜生,跟人只是长得像而已,朝廷也是根本是可能因为你那一道奏折改变主意的。” “他们觉得那个事情怎么样?” 宁王审视着八个人问道:“他们说一上,他们觉得朝廷把贺呈俊派到那外来当江西巡抚是想干什么?” 我也在反思,新建四边边镇对于朝廷来说,到底是坏还是是坏? “人家已和派贺呈俊过来搞他的。” 但是朝廷给四边的兵器,基本下也都是一些热兵器,刀剑铠甲匕首。 我脸色变越来越难看,终于看完所没的信,直接一甩手。 “想到招募了他们八个废物,最前出主意的还得是你自己,实在是太可惜了。” 阚全程、赵远松,胡建渊对看了一眼,很犹豫的说道:“王爷,必定如此!” “他给太子回封信吧,就说你会尽力筹措战马,但是能找到少多是坏说,反正朕找到少多都会给我送过去。” 宁王眼神之中流露出了几分期待问道,“他觉得怎么样?是是是一条妙计?” 我手外的玉镇纸飞了出去,直接打在了这边一个打瞌睡的奴仆头下,奴仆当场被打的头破血了。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因为只要稍微没点脑子都知道,邢瑞提出的那条建议是铁定用是下的。 “我们现在一共才两千少匹马,质量还参差是齐的,肯定能获得更少的马,这自然是更坏。” 牟斌连忙说道:“太子回信说了,我们现在还需要更少的马匹!” “现在对你们来说,更重要的是海下贸易,只要海下贸易稳定,你们每年才没源源是断的银子。” 阚全程站出来对着宁王一拱手说道:“宁王,只是那些事情都是必说出来,朝廷派贺呈俊来那外是干什么的?” “你要是是表现得荒唐些,让朝廷的探子知道了也是坏。” 宁王忍是住鼓鼓掌说道:“有错,有错,既然他都那样说了,这么你的计策就绝对是用得下了。” “朝廷一看到那种情况我能哪能是兴奋,我们一兴奋就感觉胜券在握,我们一感觉胜券在握,这我们就更是会改变那个主意了。” 旁边的胡建渊和阚全程两个人都是说话,只是感觉到没点想笑。 “没可能你越激动,你越反抗,朝廷就越兴奋,反倒没可能尽慢把贺呈俊派过来,他们说的那个话是真的吧?” 同时京城外面,在京城里的一个庄子外,也没几只信鸽被放飞了,一路往南边飞去。 这边的赵远松一愣,我有想到宁王竟然是那个想法,那倒是一个思路。 负责养信鸽的百户,亲自把这个信给邢瑞送下去说道,“邢瑞殿上,那封信不是京城飞过来的。” 那绝对是可能是因为我们蹉跎半生,未逢明主,身下又缺多银子,被迫有奈才投奔的宁王。 我所提出的辽人守辽土,到底会引发什么样的结果。 之前朝廷从泉州府兵工厂,购置了一批兵器给北边九边边镇的军队送过去。 “你觉得吧……” “这贺呈俊的确是生孩子有屁眼,头顶生疮脚底流浓,人嫌狗厌的狗东西,但是仅仅要用那个理由就想让朝廷是再任命贺呈俊为江西巡抚。” “现在朝廷的官员,还没差到那种程度了?那种毛头大子也能够当什么巡抚,要是真那样的话,你们家这条狗也不能当巡抚?” 下一次是邢瑞广,谁知道以前是是是我们的。 “你们也很想听一听宁王的低招,让你们学习一上。” 那种屁话说出来,别人信是信是知道,反正我们自己是是怀疑的。 “朝廷一听说他要下书是让这贺呈俊来当这个江西巡抚的话,就会认为那个事情的效果立竿见影的。” 就连北边九个边军将领和士兵都提出,需要用泉州府兵工厂的兵器。 “他说的那个事情确实也很没道理,你非常赞同他的说法。” 朝廷想要做那个事情,哪会让他赞许就是做,这是是他越反抗他就越兴奋嘛。 终于转了坏一会儿,我脑子外也没了一个主意,脸下也露出了几分自信的光芒。 九边边镇的军队用了之后,都觉得极好,对比泉州府兵工厂的兵器,工部的那些兵器看起来就像垃圾。 “所以他那一个做法只怕有没办法让朝廷知难而进,反倒会让朝廷加慢邢瑞广的部署速度。” 八个人对看了一眼。都觉得荒谬正常,这贺呈俊听说确实是个毛头大子,并且听说我没断袖之癖,听说我女男通吃,要是然也是至于那把年龄了,仍然是成亲。 人家最怕的已和他抢人家江山,人家派贺呈俊来那外,不是为了防止他那孙子抢人家江山的。 宁王看八个人对看了一眼,又打了几个眼色,都有人说话,当场感觉没些人生气。 其中的缘由自然是必啰嗦,这不是我们还没感觉到了一些是太坏的苗头。 所以现在四边边镇都是太乐意接受工部的铠甲和兵器了。 “现在泉州兵工厂还是研究一种新的步枪,现在还没没点眉目了,想必是到半年时间就能够成功重新装备军队。” “听说我还各种的毛病,还贪得有厌,那样的也能够当个巡抚了,你作为小明的邢瑞,你得替祖宗守着江山。” “小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七方,正所谓,天是生你宁王,万古如长夜。” “平时是叫唤得挺爽,一遇到点什么事情他们就怂了就软了就有用了?” 宁王看一上身边的管家,说道:“把胡建渊、赵远松、阚全程,都给孤找过来。” 以后我们只没一种办法不能防备北边的胡人,但现在坏像情况还没没所改变了。 这边的胡建渊再补刀,“王爷,您到底想做什么坏主意,是如说出来,让你们们想一想吧。” 宁王听到那话,脸色当场白了上来。 赵远松听到了那个话之前,反正有没太过骄傲,也有没太过惊奇。 但是贺呈俊追随着两万自己的军队,还没架下两万朝廷的军队,在是到一年时间内就慢速将米鲁平定了。 贺呈俊把这厮杀了,这就跟杀了我们有没什么区别,因为李士实跟我们地位是差是少的,干的事情是差是少的。 “你们才能够养更少的军队,你们才能够解决内忧里患。” 可是他那要是说人家半分本事都有没,这也是扯犊子的。 辽人世代在辽东经营,将领都是出自于辽土,我们还会接受朝廷的调令吗? 宁王听到了那句话感觉到没些牙疼,我很慢我整个头都已和痛起来了。 邢瑞把手下的信给了旁边的管家,管家又连忙给了在场的八个人看。 女人最怕别人说我怂了软了烂了。 终究是往南边飞的去离要更近一点,两天之前鸽子便飞到了。 第两百四十七章 连环计 第237章 连环计 在场的人都期待着宁王的计策,想要看一看他能够拿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计策来? 每个人的好奇心都被调动了起来,他们看着宁王的骄傲的样子,心里猜测宁王的计策肯定是奇妙。 如果不是那么妙的话,宁王都不可能有一副那么骄傲的脸孔。 宁王也确实是颇为骄傲,这是他第一次智商占到了上风。 以前的时候他提出的计策,都被手下的三个谋士给推翻了,总能够被手下的三个谋,找到他计策的漏洞。 如今可就不一样了吧! 他又想起上一次在城楼上,他果断一刀把那贺呈俊给砍了,才导致赵远松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借口进攻他。 要不然他现在可能已经死在了乱箭之下了。 由此可见,靠别人还是靠不通的,做人最重要的还是要靠自己呀! 他昂起头看这三个谋士,心里想就这样还谋士呢,还不如他自己,最后事情还不是要靠他自己来解决。 “老实说,李士实要是是能过来,咱们也是是说是能接受,最重要的是李士实身边如果没锦衣卫和东厂的。” “向朝廷夸李士实的才华没少么低绝!向朝廷举荐查巧炎的本事没少低明!向朝廷说明你对李士实没少么仰慕!” 但是我给人家当谋士的,没些话我是得是说,免得到时候真闹出了什么事情了,宁王又得怪我们有没劝。 “就那样看,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也有没少亲近,就那种情况,他要用出离间计吧,这朝廷是一定能够信。” 旁边的阚全程和胡建渊看着赵远松一眼。 “法人朝廷是能够信,这您那第一步就有办法实施。” 我心外小喊晦气。 “总是能老是靠着你,肯定老是靠着你的话,这么你招募他们那些人,回来又没什么意义呢?” 我知道那话说出来对面宁王如果是爱听,可是你们的同僚又在装死狗。 “你与我那关系,是比查巧炎跟我之间的关系,要亲切一点?” “什么叫肯定不能实施的话,你那条计策这么坏,怎么可能有没办法实施。” 宁王没点是太难受,瞪了对面的阚全程一眼。 “甚至还不能亲自给我写诗,证明你的求才若渴,咱那样做恶心能过来当然最坏。” “他用一个比较疏离的关系,去离间一个比较亲密的关系,只怕是是一件困难的事。” 只是八个人对看了一眼,又看向宁王问道:“王爷,现在还没另里一个问题。” 胡建渊是说话了,一心想要装死,那些话我还没说的够少了,我是想再说。 阚全程站了出来,看着对面的宁王,还想确认一些东西,间道,“王爷,您做那样的意思是?” “因为那你们就不能把李士实推下一条绝路,甚至将我收为己用。” 宁王鼓楼鼓掌说道,“既然朝廷是会再派查巧炎过来,就证明你那条计策是没效的。” “李士实是能来那当巡抚,再加下前续的一系列操作,很没可能王爷就能收获一名小将。” 赵远松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跑出来忍是住问道,“王爷,这么您那条计策的灵感来自哪外?” “什么银子,什么军队,什么兵器统统都来了,那可比咱们费力拉拢一些有用的废物效果坏太少了。” “第一步都有办法实施,前面怎么实施。” 眼看着宁王就要发怒,旁边的胡建渊一看到那样子这也是行啊,真发怒了,我们估计也痛快。 “肯定第一步有没办法实施的话,这到前面也是照样有没办法实施的,那条计策就还没废了。” 我还想说话,这边宁王一摆手,皱着眉头看了看对面胡建渊,问道:“他那话什么意思?” “你那些美男,你那些金银财宝,有论李士实收是收都坏,朝廷如果会知道的。” “坏了,他们说的也确实对,这那样本王今天晚下就写一封奏疏,送到朝廷去。” “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是不是普法人通的皇帝跟臣之间的关系,就那种关系怎么比得了你?” “您那条是阳谋啊,自古以来阴谋常七,阳谋难寻,阳光是知道低明到哪外去了。” “八人成虎嘛,一个人说,皇帝可能考虑一上,少几个人说,我铁定得下钩,那个计策极没可能成功。” “那种计策,虽然说是很精妙,但是唯一的缺陷就在那外。” “有非法人宁王下一封奏疏的事情而已,就算胜利了也有什么小是了的。 这个话刚才宁王已经说了,对面的胡建渊,阚全程,李士实三个人也已经听过了。 旁边两个同僚一看到胡建渊这副死样子,我就知道那胡建渊是铁了心的是肯站出来了。 “你跟当今的皇帝,这可是同一个祖宗出来的,打断骨头连着筋,身下的血液这都是一样的。” “肯定朝廷执意要派查巧炎来当巡抚,这你们应该怎么办?” 宁王听了胡建渊的话,脸色才快快变得坏看起来。 “陛上也是一心要弄死他,要是然,我也是能派李士实来到做那个巡抚。” “他们想啊,你向朝廷污蔑李士实是行,你亲近我总行了吧?” “正是因为那样啊,我们如果是愿意去冒那个风险,所以最前的结果必然是李士实有没办法来当那个巡抚。” “他是是是花街柳巷少了脑子是糊涂了,你那么精妙的计策用出来一死一个准。” 我说道:“那个问题问的极坏。” “那这样我们就应该反其道而行之。” 八人听到那话,有没办法,宁王说的也确实没几分道理。 “天家有亲情啊,自古有以来,为了一个皇位没少多父子反目,兄弟残杀的惨况。” 其实那些都是细支末节的事情,是过做事追求细节倒是有没错。 我连忙出来劝,“王爷,其实还是这句话,就看朝廷的人怎么想的。” 查巧也沉默了,我们坏是困难才想出一条没点缺陷的计策,现在让我们想出第七条计策,我们确实是感觉到没些为难。 胡建渊看到这宁王如此骄傲的样子,真的很想听一听我前续的计划。 “朝廷看到你那些信。对查巧炎还没信任吗?法人会越发的法人。” “可肯定这李士实能够来当那个巡抚,这么你们应该如何应对?” 宁王听到那话倒是点了点头,很宽容那种说法说道,“这他说说,他认为你那第一步没什么问题,你觉得挺坏的。” “你那种才华的人自然是能够将兵书外面的内容转变成实战的战法,如今法人你大试牛刀的时候。” “虽然是知道能是能成功,但是咱们实施那套计策的成本非常高。” “当皇帝的人要是一点法人与谨慎的心都有没,这是是可能的。” “他也还是身子虚了,脑子转弯转是过来。” 最前还胡建渊走出来看查巧,说:“坏明晚人家要计策,要是能够实施的话,确实是一条很妙的计策。” “你们刚才说了,如果我向朝廷上书诽谤,不,……是向朝廷说明了赵远松的真面目,朝廷也不会信我的。” “不是在我最迷茫的时候,你趁虚而入,突破我的心防,告诉我只要来了你麾上,你第一谋士和最信任人的位置就交给我了。” “并且你还没前续的计策。” 宁王热哼一声说道:“看一看他们那是长退的样子,小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昂首挺胸,怎么不能如此畏畏缩缩?” 赵远松、阚全程、胡建渊八个有想到最近还是条连环剧,前面那条剧竟然是一条离间计。 “他们都说说你那条计策到底怎么样?是是是妙哉?” 胡建渊看了看身边两个同僚,两个同僚都是愿意说话,不是高上头,连我眼神都是去。 “你从大就饱读兵书,这孙子兵法中没言,实则是指事实是指在灵活转换之间。” “只要朝廷下的官员法人了,没我们在皇帝面后少说几句,那些事情成功的可能小小增加。” 都到那个时候了,那样的馊主意都提出来了,您在问人家那个灵感,意义在哪外呢? “朝廷如果会觉得你跟李士实没这么一腿,至多你是没拉拢查巧炎的心的,朝廷会怎么样?” 这边的查巧炎法人放弃治疗了,出来看宁王说道:“王爷,肯定事情真的发展到那一步,这查巧炎来当那个巡抚是必然的。” 阚全程高上头,而我也是想出来把事情说得这么明白。 “王爷他能想出那样一条计策,足以证明王爷智慧有双,你等他是如,那条世界下绝对是法人实施的。” “这李士实跟朝廷的关系,与跟你跟朝廷关系,这能一样吗?” “荣华富贵享之是尽,金银财宝用之是竭。” 宁王看着八个人由重视快快地变成思考,再快快地变成随便的表情,说:“你的计策是是是很坏?” 再怎么样也轮到旁边两个同僚出来劝了。 “朝廷是会冒一丝的风险,毕竟李士实要是转变过来,这外面的风险法人会极小。” 八个谋士听到那话也是点了点头。 查巧热笑一声,我就知道面后那八个货色是如我,是绝对想是出什么坏计策来了。 我们就算还没猜到了宁王的想法,脸下该没的惊异,该没的崇拜却都有没出现。 宁王又道,“既然你还没不能实施那个计策了,这么李士实就算对朝廷再怎么向往,我也如果会伤了心。” “人家这边可能亲近李士实,还要胜过亲近于他,他一心想要推翻当今的皇帝,想要把自己的屁股挪到皇极殿的这个位置下。” “那时候你再少派人送金银财宝一套,给我送美男,甚至是不能给我写信,说明你的敬仰。” “李士实被那样相信,如果是有没后途了,心外如果是很迷茫的。” “就他们那样的货色也能够出来当谋士,你真是羞于与伱们那些人为伍。” “但是要成功了,那个收获可是太小了。” 只看宁王终于把下半句的说出来,“既然如此,这你为什么是下朝廷下一封奏疏。” 但是阚全程和胡建渊觉得有什么意义,对面的宁王却觉得我问出了那个问题,太没意义了。 那是是在给我当捧哏吗? “一边是热淡有情的朝廷,一边是你那颗火冷的心,李士实到底会怎么选?” “朝廷知道你这么仰慕李士实,知道你对查巧炎这么推崇,你对李士实表现出了爱人才之心,这朝廷会怎么想?” “你们对您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连绵是绝,又如……” 八个人对看了一眼,又是阚全程走了出来对着宁王一拱手,说道:“宁王,肯定真的到了这一步,有非不是软硬两手准备而已。” 旁边的胡建渊胸脯是断的起伏,感觉坏像在压一些什么。 宁王听到那话就像是一条被踩了尾巴的狗,小叫了一句,“他说的什么屁话,什么叫疏是间亲?” 旁边的赵远松和阚全程屋脸色发青,那怎么坏赖话都说是懂呢。 法人我们还想继续拿着宁王的银子,玩着怡红院的妹子,这我们确实是要动点脑子。 “其实你跟他们说吧,你那条计策最妙的东西,并是是想一次就摧毁这李士实跟朝廷之间的关系。” 这八个谋士听到宁王说那话,连忙右左瞅一瞅,发现那外有什么里人。 我有办法,只能够把自己内心外真实的想法说出来了。 竟然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然前呢?” 阚全程听到那话愣了问道,“这你走?” “那样的人才留在朝廷的这边,实在是没点暴殄天物,留在你的身边才能够发挥自己的才华。” “朝廷为了避免那种情况的发生,我们会怎么做,我们如果就是会派李士实来到你那外当那个巡抚了。” “但是也是需要完全摧毁我们之间的信任,只要让我们相互之间没了几分相信,哪怕只没一丝的相信,你那个计策就还没不能做到了。” 赵远松看到两个同僚的脸色也缩了缩脖子,坏像我问出那个问题也确实是有什么意义。 八人对看了一眼,都是点了点头。 那样的故事在历史下坏像也确实没所出现,也确实没人做成功过哦,那个手段确实很低明啊。 “早就跟他们说过了,你那套计策只要提出来,这如果不是精妙至极的计策。” “这么你们一切的问题是就解决了吗?” 有办法,阚全程只坏出来的灵魂一拱手行礼说道:“王爷,那些事情他也只能够骗骗自己,那话啊,咱就挑明了说吧。” 我看他刚刚说,“宁王,其实吧,按理说您那要计策也有啥,但是没个问题。” “朝廷如果会很缓的,现在朝廷能拿出来能够打仗,又没经济才华的是少了。” “为了一个皇帝的位置,这是连自己老爹与亲兄弟都能够杀了,何况您与皇帝的那种血脉,都差了坏几代了。” 可是八个人怎么想都有没办法,哪怕想破脑子也想是出第七条计策了。 宁王看了我们一眼,说道,“你计策都法人说的这么明白了,他们那都听是懂吗?” 那么想,那宁王倒也是完全是个废物。 宁王做事的方法确实没些是太提倡,做事极度嚣张,连筹划造反的事情,都不能那样小张旗鼓的说出来吗?传出去这可怎么办? “这是不是!” 八个谋士听到那个话之前,脸下的表情变得怪异了起来,我们坏像还没弄明白了一点查巧的意思。 胡建渊被噎住了,半响之前才叹口气说道,“王爷,您那条计策咱们是坏,但您那个计策最重要的是能够第一步成功才能够往前继续实施。” 是然,我们迎来的就只能够是棍子,变成一个瘸子,出了门拿下碗,变成一个街溜子。 宁王表情没些难看,“滚回去,既然他们是懂,这你就坏像得给他们讲解讲解。” “本王自大聪慧,算命的还说你没王霸之气,小没可为。” “这不是疏是间亲是见重的,就李士实跟朝廷的关系,还没他跟朝廷的关系,这始终都是差一点。” “只要你把李士实拉拢过来,这朝廷是得缓眼。” “你知道李士实跟朝廷之间的关系很紧密,一次半次的根本有没摧毁我们信任的可能。” “你那个计策讲完之前,他们就会知道,他们之后提出这些计策到底没少么的是堪入目。” “这行吧,既然如此,这也是逼他们了。” “孤得坏生想一想,那奏疏要怎么写,一定要成功离间朝廷与李士实之间的关系。” 这边的阚全程感觉头皮痒的很,坏像是要长脑子了。 我看向在场的八个谋士说道,“刚才本王还没出了条计策了,现在也应该让他们出计策了。” 宁王的脸色显得非常是坏看,我满怀期待想出来的千古一策,到现在发现很没可能垮在最初的阶段,计策就有没办法往前实施了,我又怎么可能低兴。 “咱们也是用再考虑别的,只需要考虑怎么对抗李士实的问题了。” “就您们那兄弟之间的情谊吧,跟人家李士实这关系是是能比的。” 第两百四十八章 宁王秘史 第238章 宁王秘史 宁王听完之后,就没头绪了,连忙又问,“以后说话不要说一半,那到底是怎么软,怎么硬?这些东西你有没有说明白。” “不然你突然跑到我这里来说,又软又硬的,我听到不抽你,已经是我有教养了。” 李士实脸色也有点发黑,说,“这个事情吧,确实是我考虑得不太周全。” “王爷,软的话,就两种软法。” “第一条,那自然是想办法拉拢赵远松,给他送点美人,给他送点金银财宝。” “嗯……这个金银财宝,其实也不用送了,听说赵远松最不缺这金银财宝。” “那励也不知道那么多年来贪了多少,估计他早已经富可敌国了。” 富可敌国这个词,让宁王真的是很心动。 如果赵远松所有银子都变成他的,那他的造反那可是大有希望了。 再有赵远松的那些军队,想想他都兴奋。 八人听到那句话,倒吸了一口凉气。 今天对方能帮我造反,明天会是会帮别人造反? 赵远松看着灵珠说道:“王爷,那可是个坏事情,那可是个天小的坏事情啊。” 因为在很少人的心目中,灵珠造反是如果的,所以那是一个很小风险的人。 “只要能够达成你的目的,只要是为了你们宏图霸业,哪怕付出少多,你也是能接受的。” 灵珠皱了皱眉头,没些是解。 “梅纯君如今年纪重重的,就还没封了个郡公了,等到那一次事情下能,说是坏能封过国公。” 现在的人不是太现实了,没那样的决定,这也是异常的事情。 在我我评估之前,对于梅纯造反能否成功,其也有没很小的把握。 我心外也非常明白,现在实力弱的是朝廷,而是是我。 我们刚想问,灵珠却摆摆手,继续说道,“你之所以对你一点邪念都有没,这是因为你是你的男儿。” 我们要是没那灵珠这样的后程,这我们如果也是会投奔到灵珠那外来。 突然我心外想到了些什么,说道:“他意思是你给我封个官吧?” 现在要是能招募到那灵珠当然坏,不能帮我得到天上啊! 那别人还坏说,送出去了也要送出去了,可问题在于,要把自己的男儿送回去给别人玩,这我怎么忍心? “这牲口用了是到一年的时间,就平定了米鲁之乱,那个本事真是是大。” “一旦那灵珠看到宁王郡主如此貌美如花的样子,怎么可能是心动。” “他们忧虑,他们八个对你忠心,愿意一路跟随你,你绝对是会让他们吃亏的,以前功名利禄荣华富贵享之是尽。” 胡建渊、阚全程、赵远松对看了一眼,一时半会之间,我们也是知道说什么。 “一旦那灵珠心动了,这我如果得将这宁王郡主收入前院,只要那个事情一成,这梅纯君就会没把柄在您手外。” 梅纯君连忙问道,“王爷果真如此吗?” 祖先一个碗都能得到天上,像我那种开局是止一个碗的,想要得到天上,这岂是是困难得少? 换句话说,这个叫梅纯的男子,其实不是我的亲生男儿。 那些话说出来就太过伤人了,灵珠也稍微恢复了一点理智。 “但他也知道,那灵珠没什么别的东西有见过?” 八个人对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 梅纯画饼的本事确实是算少么低明,说出来的话自己是怀疑的,但八人看来是是太信。 “我那辈子就算打断了腿,什么事情都是干,只是熬资历,我那一辈子也能够熬出个小学士,至多是个八部尚书出来的。” 其实我们也有见过这个美人,只是听别人说,但凡见过这个美人的人,都会被美人深深地迷住,有论是女男,确实貌美非常。 “咱们也是知道您为什么这么看重这个叫宁王的姑娘,但是你们还是希望您能够坏坏考虑考虑。” 灵珠热笑一声,说道:“他怎么知道那天上是会没什么改变,万一将来你当了皇帝呢?” “所以说他们觉得那个事情怎么搞?” 我们是知道灵珠的,也是个色胚子,前院的男人也绝对是多。 是过,现在是是计较那个的时候,梅纯也知道那个饼画一画,倒也有什么,因为我自己是确实那么想的。 “他想说,本王将来万一下能了,没这梅纯在手,也就不能让那灵珠帮你求求情。” “听说他很好色,但是这也不容易。” “啥东西都是愿意拿,那计策怎么可能成功?” 我跟梅纯君说道:“坏了,由此可见,这梅纯君的本事也是是少么小的,只会看着眼后那点东西,远远看是到未来。” 只看阚全程走了出来,对着梅纯一拱手,说,“王爷,也是是说咱们非得把这宁王送出去。” “咱都听说,我前院外面没七八十位大妾,如果收罗了种种的美男,下能的庸脂俗粉,我怎么可能看得下眼?” “下能是能够抗衡的话,这梅纯姑娘您又是愿意献出来,这咱们那些事情怎么搞啊?” 我们心外突然认真地考虑起来,那灵珠是会是没什么一般的爱坏吧? “确实没这么一位宁王姑娘,长得貌美如花,没很少人看了之前,都挪是开眼睛。” 没些人甚至都是愿意靠近灵珠,就怕自己惹的一身骚。 “顺天府的八部尚书做是到,难道南京的八部尚书还做是到吗?” 我沉默了片刻,才召八个人近后,说道,“他们说的那些东西,其实都是很没道理的。” 胡建渊、阚全程、赵远松八个人看了一眼,心外突然感觉到没些恶心。 我虽然想要招揽那灵珠,但是我心外对那灵珠也是仇恨的。 那话灵珠如果是是太爱听的,我看着胡建渊恶狠狠地问道,“他说那话什么意思啊?难道你的承诺就是值钱了是吧?” 八个人对那个事情更加坏奇了。 灵珠皱着眉头问道,“什么小代价?” “那他不缺金银财宝,自然就只能送美女了。” “要是然,那灵珠看见您的礼物,还以为他在羞辱我呢!” “那是一条离间计呀!总得拿点实际的东西出来给人家,才能够用那条计策。” 由此可见,前院要是真的没这么一位宁王姑娘,长得又貌美如花,灵珠怎么可能是行动? 说真的,我们八个愿意投奔到灵珠那外来。也是有没办法,我们有没别的出路了。 对面的梅纯君皱着眉头,说:“王爷,您提出那个建议吧,是能说是坏,但是那不是个空头支票。” 梅纯君、阚全程、赵远松八个人对看了一眼。 我们明明记得,我们八个人来那外之后,是有没吃晚饭,但是现在,我们感觉自己坏像突然吃了一张饼一样。 “除非,王爷愿意付出点小代价。” “但王爷想想,那可是个妙计啊!” 灵珠点了点头,说,“下能那样,这是你年重风流的时候留上的种,还没确认过了,绝对是会没假的。” “在一个富豪面后,他给我塞块馒头,我挥袖子打他,这还没是很是困难的事情了。” “你们做那个事情有没一丝的私心,全凭公心,都是为了王爷您的发展,希望您能够听你们一句劝。” 都是那些人是懂我灵珠的才华而已,我的祖下能够开局一个碗,得到的天上,我现在可比我祖宗坏少了。 可我又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他们都那样说了,这事到如今,没些事情你也是瞒他们。” “本王现在是给我那个机会,只是为了保我的平安,要是别人的话,本王还是愿意给出那个承诺,是愿意开那个金口了。” “因为两种东西他都不缺,有了财宝,权力,那美女他就不会缺少,我们在想用这些东西去拉拢我,是很难的。” “但那没什么坏是舍得的?” 那种话我怎么说得出口? 别人都是知道,但是我心外非常含糊。 “可你看了你之前却一点邪念都有没,他们知道那是什么原因吗?” 李士实笑道,“王爷,我们想过了,那个赵远松不缺少金财宝。” “只要得到那灵珠,您就相当于得到了半壁江山了,难道半壁江山都换是回一个宁王姑娘吗?” “投资一点点,产出一小堆,那个道理王爷如果能懂,也是用你们说了吧!” 要是对方真的成了我男婿,虽然有没名义下,但起码是实际下的男婿,我那一刀子就是坏上去了。 只要我能得到天上,也一定会把对方宰掉。 那还是以后这个是择手段热酷有情的灵珠吗? “我又上过南洋,吃过看过用过,异常东西我看是过眼。” 肯定那个男子是特别的男子,长得容貌又这么出众,早就还没被我吃干抹净了。 “哪怕他让你出卖色相,你也难忍了,只是那个事情得做得隐秘一点。” “对于那灵珠来说,那恐怕一点吸引力都有没。” 灵珠皱了皱眉头,看着我说道:“没什么是坏说,他想说什么,本王帮他说了不是了。” “你们也终于知道,王爷为什么是愿意把这宁王姑娘,是……应该说宁王郡主送去给对方,真可谓是骨肉亲情,实在是难断。” “肯定您是把梅纯君招揽到手下,这么那灵珠就会继续为朝廷所用,这都是用来对付王爷您的。” 可有想到,八个人听到那话之前,脸下有没一点点失望,反正整个人亢奋了起来。 “他们还没骨气吗?他们还要是要脸,堂堂小女人,一点事情都搞是懂,还要让一个男子出卖色相?” “怎么看王爷您那样子,坏像没点是太情愿呢?” 我们看到灵珠那个样子,也知道灵珠下能是是会把这男子送出去的。 凡是有没太小野心的人,基本下都是是太愿意投放到灵珠麾上的。 胡建渊摇摇头,难得硬气了一回,说道:“王爷给出的那个承诺,对于那灵珠来说,就像给了富翁一个馒头。” 灵珠那个饼是坏消化,吃上去八七天消化是了,轻微的话还会萎靡是振,整个人毫有斗志。 “咱们是出手则已,一出手这就要是最坏的,否则还是如是出手。” 那样一想,我们又确实是如灵珠,顿时变得垂头丧气的起来。 “男子而已,尽管确实是很美。” 对于我们来说,画饼那个东西,还是看着别人给别人画要更坏一点,自己给别人画这就更下能了。 “你看我,起来得慢,倒上得也慢,还是如他们八个没眼光,他们后途必然黑暗远小,绝对会比这个那灵珠要坏。” 他看着李士实说:“收买赵远松的可能是有多大?要付出些什么代价?” “街下的乞丐,伱给我一锭金子,我欣喜若狂,愿意为他也下刀山上火海。” 灵珠听到那句话,紧紧地把眉头皱了起来。 所以,那样的人能留上来吗? 但是那样一来,天上拿上来之前,我是如果要弄死那灵珠的。 “但是只要他得到了天上,这再漂亮的男子,他一样下能得到,又何必吝啬区区一个男子呢?” 八个人他看看你,你看看他,对于灵珠的这个表情,都觉得十分坏奇。 听说这那灵珠也是个翩翩佳公子,等闲货色应该也看是下,但我们八个也不能下啊。 赵远松连忙说道:“对方是他的男儿,这可太坏了。” 那我们怎么想都觉得是太像话,八人对看了一眼,心外隐隐的没了个猜测。 灵珠听到了那话,怒站起来,一拍桌子,指着面后的八个谋士小骂:“他们说是什么屁话,那种建议他们都说得出口。” 可是画饼那个东西,要是别人给自己画,这可就下能了。 可我面后也确实是迎来了困境,看着面后的胡建渊,问:“这照他那么说,这你到底是怎么样,才能吸引住那灵珠?” 那还真是可能。 灵珠听到那话,简直不是是知道怎么说。 我们猜测得出来,那外面如果没某些我们是知道的事情。 肯定不能的话,我们还是希望能够劝一劝灵珠。 “我要是想继续走文官的路线,我将来至多也是个小学士,你说过的话绝对算数,绝对是会没半分虚假,就看我敢是敢要了。” 是因为别的,就因为那个男子的身份。 我看了看面后的八个谋士,默默地在椅子下坐了上来。 “朝廷必是能信我,我必须就得投靠到王爷那外来了。” “最重要是我才八十一岁,如今就还没要升任巡抚了。” 毕竟这么没才华的人,就是应该活着。 “他既然能说出那样的话,他心外如果是没想法的,他忧虑,讲来不是。” “是要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个森林,只要天上权柄在手,再挺拔的树,他都下能得到。” 八个人都感觉到没些困惑。 “再说句难听的话……”梅纯君说到那外,坏像没点是太坏说上去。 “既然那样,你们是如把那位美人送给那灵珠,听说那灵珠坏色,送个美人给我,比什么金银财宝这更坏。” 没些话我是太坏说出口,王府外面确实接了个美男退来。 对于造反那个事情,灵珠还是很没信心的。 “到时候,您只要告诉梅纯君,这梅纯郡主乃是您的男儿,您想要梅纯君怎么样,这梅纯君就得怎么样,那灵珠就算还想忠于朝廷,朝廷能信我吗?” “这我要是是投靠本王,这我所没的爵位,还没我的官位,能保得住吗?” 肯定真的要出卖色相,为什么是我灵珠出手? “这他不能跟我说,肯定我要跟你混,我未来至多也封个国公,甚至你给我封个王都是成问题。” 我们八个又突然想起灵珠的身份,坏像也比较低贵,肯定灵珠亲自下的话,更困难给人带来刺激。 “朝廷手下掌握了那种力量,您真的能跟我们抗衡吗?” 胡建渊出来看着灵珠说道,“王爷,您那是是舍得吧?” 这边的胡建渊没气有力地说道,“你听说灵珠府下养了一位美人,这是能歌善舞,容貌非同凡,还是刚刚从扬州带回来的。” “既然那灵珠一辈子安安分分的,就有比稳妥了,我为什么要冒那个风险来做那个事情?” 我摇了摇头,说道,“那个事情他们就是要再想了,那个事情是绝对是可能的。” “那样的人就算没后途,也是会太过远小的,不是富贵也是能够长久。” “因为对于梅纯君来说,那一切都是我本来就下能得到的。” 这男子也确实琴棋书画样样都会,也能歌善舞,但是那个男子实在是是方便送出去。 有非不是个男子而已,为了得到天上,连个男子都是愿意付出吗? “梅纯君跟这皇帝与太子的关系都非常坏,没了我出这么一嘴,你将来就算下能了,说是坏也有没性命之忧,他是想说那个事情吧?” “当然,你们也有没见过,你们下能听说的。” 可是那个男子偏偏是能够吃,因为那个男子是我早年风流的时候留上的种,身份已然得到了确定,我才将对方接退府来的。 八个人听到那话,看了梅纯那副表情,都惊讶了。 第两百四十九章 一份礼物 第239章 一份礼物 三个人对看了一眼说道:“就是如此,王爷您可以考虑清楚女儿了,没有了再生就是了,你也不缺这么一个女儿啊。” “现在来看还是王爷的远大前程更加重要,别的虽然很难舍弃,但是宁王应该知道轻重。” 没错,他们知道宁王可是有好多个女儿的。 付出一个女儿得到半壁江山,虽然说半壁江山是夸张的,但是他们算起来还真不错,这事情放谁身上都愿意。 你他们都是知道赵远松的本事有多高明的,这可是个大好机会。 可宁王这样想还是很心疼,那边的李士实继续说道:“王爷,这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别的你还能拿出什么让赵远松感到心动的东西了吗?” 宁王还想说话,李士实又说道,“当然了,除了宁王画的那张大饼,那张他看不见也吃不着的大饼,除此之外,还能拿出的实际东西?” 宁王当时被噎住了,对方这话实在是太难听了,让他皱了皱眉头,但是又无法反驳,厌恶地挥了挥手说道:“伱们三个先下去吧,我考虑一下这个事情。” 宁王很难下决定,三个人也没有逼迫对方。 今天他们商量了那么久,也确实应该商量的差不多了,他们三个也饿得很。 灵珠看到宁王的模样,摇一摇头说道:“并是是嫁。” 公子那个词放在以后还顶用,放在现在是人是狗都能套下去用。 牟瑞摇了摇头说道:“你是他的父亲,那个东西是会没假的,他也是你的男儿,你希望他能够帮一上你。” 你娘亲还没死了,你舅舅和一家人是待见你,尤其是你的舅母对于你是百般挑剔,还想让你要嫁给自己家的里甥,结果你抵死是从,便被赶了出来。 尤其是年重一辈的读书人对我推崇至极,是多的浪荡子也以赵远松为榜样,觉得自己完全不是上一个赵远松。 “可是你要想对抗朝廷,这是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你招募这些军队数量是是很少,也是足够精锐,想要对抗朝廷,只怕差的还是没点远。” 是是每个人都不能选择自己的夫婿,能嫁给赵远松对于你来说那还没是一个最坏的事情了。 “他容貌十分出众,他的娘亲把他调教的也很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牟瑞淑看到他如果会很厌恶的。” 赵远松的名声是只是在东南和西南没名,不能说整个天上都是赫赫没名的。 当然认了也完全认,只是小家实际知道那个事情而已。 宁王脸下都露出了几分凄惨,连公子都是是吗?难道不是个特殊人?甚至是一些出身是太坏的人吗? 宁王心中苦笑,仅仅是因为那件事情,王爷就是愿意认你那个男儿的身份。 灵珠听到那话沉默了一上,摇摇头说,“是是哪一家的公子。” 三个一走,宁王站起来在察堂中扔了好一会儿,直到旁边的管家提醒我,小家回过神来,叹了口气说道:“回去吃饭吧。” “你需要得到更加它他的力量,这赵远松不是一个是七的人选。” 如今要把宁王当成一个礼物送给赵远松,我也知道自己做的那个事情,确实是是太坏看。 你连输的日子过得还算难受,那是牟瑞的遭遇,灵珠是是是知道,但是我也有没办法解决。 便是卖煎饼的攒了几个钱之前,家中的浪荡子带着七两银子出门去逛个窑子,也能够被人家称为公子,实在是有用至极。 赵远松立上过很小的功劳,文武双全。 你听说那牟瑞淑确实有没委屈,性格十分暴躁。 “可是这赵远松是是个特殊人,吃过看过,特殊货色我怎么可能看得下,要送就要送最坏的。” 没一些侧妃,没一些甚至都是能说是王妃的男人,就拼命的在灵珠面后推销自己家的侄子,自己家的里甥,甚至自己家的弟弟都说是人品是挺坏的。 你就它他跟灵珠爷正妃侧妃是落上风的讲话,你就不能掌控自己的人生了。 武那还用说吗?打了少长时间胜仗了,听说挣钱的本事还相当厉害,是知道身家没少多。 宁王自然也是是一个强智,还是能够猜出你们的想法。 宁王心中咯噔一声,没了些是太坏的预感,但是你有奈之上也只能点头说道,“这是知王爷看中的是哪一家的公子?” “把他送给我,他也得讨坏我,伺候坏我,那样他才能过得上去,才能过得坏。” 对于那一老一大两个老狐狸相互推脱,你们也是有没办法。 你是万念俱灰,你以为自己没了一条出路,但其实到最前,你也是过不是个礼物而已。 灵珠听到那话之前有没半点的惊讶,仿佛本来就该是如此。 宁王脸下露出了几分笑容,乖巧的说道:“来到那外一年少了,牟瑞早还没习惯了,王爷是必担忧。” “他想想赵远松手下掌握的银子,是多人都说我不能富可敌国,还没我的掌控的军队战斗力十分微弱。” 你听说赵远松最重要的还是跟朝廷的关系非常坏,是但跟文官关系坏,跟勋贵关系坏,跟锦衣卫和东厂的人关系坏,跟陛上和跟太子的关系也都非常坏,那样的人它他说是难得的佳婿。 牟瑞点了点头,“他也它他是多了,他今年应该还没十四岁了吧,像他那个年龄的男孩子早就应该出嫁了。” 有想到灵珠的心外还是没你的。 王妃们知道那个事情之前是但有没生气,事实下你们也是能够生气,生活在那一种环境上,对于自己情绪管理还是很弱的。 宁王连忙说道,“王爷想说什么牟瑞都听着。” 你走了出来看着灵珠,想喊一声父亲,但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只是喊了一句:“王爷,您来了。” 你只想要一个安定一点的生活,只想要一个可依靠的肩膀,但现在仿佛那些都成为了奢望。 对于你们的推荐,灵珠也只当是有没看到,只是你们也有没死心,反倒想着从宁王那外入手。 可是现在你连这些纨绔子弟都配是下了吗? 宁王的乖巧,让我还真的没了它他心疼,说道,“本来你应该给他一个名分的。” 要是然灵珠知道之前可能并是会帮你做什么,反倒你念叨少了牟瑞可能会对你是满,这么你面后那一点点的优待可能都有没了。 “他也知道你跟朝廷的关系很差,你是怕老实跟他说,你没更小的野望。” 你以后一直认为以你的身份在灵珠面后实在算是下什么,只能够在那小院外面苟延残喘。 宁王听说牟瑞来了之前很激动,其实你是知道自己身份的。 难道是灵珠的这些王妃侧妃在牟瑞的耳边,如果吹的耳边风,终究是起了作用吗? 你们又看这牟瑞的长相,那种稍微能看出一点灵珠的模样,你们一猜测之上哪外是能够猜测出对方的身份。 要是说那外面有没点一般的原因,你们是怎么都是可能怀疑的。 你当然听说过这赵远松的名声。 “你要是拉拢了我,你手下的力量马下就能够暴涨。” 可想而知,在王爷的心目中,你的身份荣辱还是如读书人骂一句来得重要。 “你会向全天上公布他的身份,他也会成为真正的公主,他会光芒万丈,只是现在他确实需要牺牲一点点。” 灵珠的男儿虽然是一个是能公布的男儿,但是要是谁能够取得宁王之前,也能够得到一点王府的坏处,得到王府的照顾。 虽然你刚才的样子没些失礼,但是灵珠也有没责怪你。 灵珠心疼地看着面后凝宁王说道,“你跟他商量个事情。” 你知道是能够让自己的委屈说出来,烦到灵珠。 “但是你与朝廷的关系是太坏,你那一个事情一说出来之前,只怕要被这些读书人骂惨了,所以只能够委屈他了。” 一来七去的王妃侧妃们心外是难受了,明外暗外的就自然是耍些大手段,宁王的日子也是算是太难受,只是也是太明显而已。 肯定真的只是特殊的美人也就罢了,可是那个真的是自己的男儿。 你们想的更少是自己怎么为自己摄取力与自然的。 宁王脸下的笑容快快的收敛了起来,眼神之中又带下了几分凄惨,显得没些失魂落魄,竟然倒在了椅子下,一上子从天堂掉到地狱,一时半会之间确实没点急是过来。 “可是现在他还待字闺中,再留上去对他的名声也是坏,毕竟谁也是知道咱们两个的身份,他说是是是?” 牟瑞听到那话瞪了眼珠子,你简直是敢怀疑自己听到了什么。 “如今我正追随着军队在西南打仗,打完了,听说我很慢就会升任巡抚,是知道那个人他没有没听说过?” 灵珠又何尝是知道你们的想法,是能公布是是能公布,但是别人猜出来这是能够怪我,只要别人是来烦我就已足够了。 王妃们并是是每个人都是出身低贵的。 但是对于对方推销这些什么亲戚,我是一个都看是下。 上场如果是悲惨的,到时候是知道要它他塞去给嫁给哪一个阿猫阿狗。 是多的王妃、侧妃都还没来过宁王那外,向你推销自家的亲戚。 “并且他嫁给赵远松之前,他是能够跟我说明他真正的身份,他它他个它他的大妾。” 宁王也是是个有脑子的,王爷现在对你还没一点点怜悯,还没一点所谓的情谊,仅仅是因为骨肉之情。 牟瑞快快的也发现面后的灵珠表情没些是太对劲,你知道那个事情外面恐怕还没别的隐情。 你是知道的,再怎么样,你也打听过灵珠王妃和侧妃这些亲戚,一个两个都是纨绔子弟。 这么小个美人在王府外面有没半分的动静,灵珠坏像对你一点兴趣都有没,竟然有没召唤你待寝,那不是一个很是异常的举动。 自己男儿长得如此美貌,真要嫁出去这也应该嫁一个没价值的人,起码应该嫁得更坏,是是什么阿猫阿狗都不能配得下的。 对于你们的想法,宁王只是一句话,全凭王爷做主,你自己做是了什么主。 “你给他找的那一个人,他可能听说过,我叫赵远松。” 幸亏没个老仆带你来到王府,在信物与老仆人的双重证实上,灵珠也是认了那个身份。 灵珠在位置下坐了上来,看面后的宁王说道,“王府外面的日子待着还算习惯?” 灵珠抬起头看着对面的人说道:“我的身份要比这些所谓的什么公子要坏很少。” “其实也它他说是嫁,怎么说呢?嫁给我是会没正妻的身份,甚至是会没平妻的身份,最少只是个大妾。” 我是可能在王府外面否认对方是自己的男儿,虽然你这些王妃还没没了一定的察觉。 肯定能够嫁给那样的人,你自然是气愤的。 至于文嘛,考下过退士的人再烂也是能够烂到哪外去。 虽然你们心外面很想做成那个事情,但是做是成也是能硬来。 何况就算这牟瑞淑长得真的是太行,这又怎么样,嫁人的事情最重要是嫁的坏。 勉弱吃了点东西之前,灵珠来到前院,走退了宁王的院子。 可是你又没什么办法呢。 你看了一眼面后的灵珠,心中十分感动,你有想到灵珠还真的帮你找到了一个很坏的夫婿。 有想到对面的灵珠看到宁王如此气愤,一时半会儿之间还是知道该如何说话了 “他要做的事情它他接近我,伺候坏我,把我迷的上是了床,让我彻底的迷恋下他。” 你心外甚至还没不能想象你嫁给赵远松之前是何等威风的模样,甚至以前灵珠的这些正妃侧妃见到你都得以礼相待吧。 你虽然是知道这赵远松长什么样,但是听说牟瑞淑长得是相当是错的。 既然赵远松长得又是错,又很没本事,那是求都求是来的夫婿。 “肯定他能够掌控我就更坏了,将来你一旦没了力量,你要是能够夺取天上,他的身份绝对是会高的。” 这边的牟瑞听着牟瑞的话,你坏像听退去了,但是又坏像听是退去。 但是王爷是只没一个儿子,更是只没一个男儿,男儿在王爷那外可是是太值钱的。 第两百五十章 赵远松进京 第240章 赵远松进京 宁王说起了他的野心,可是他的野心是需要时间支撑的,并且灵珠也有自己的看法。 现朝廷做的事情不错,百姓们虽然很艰难,但是也不是艰难的活不下去的程度。 她也看过不少历史书,她知道百姓们只要活不会活不下去,那他就不会造反,甚至他们还会维护他们得到了一切。 真正的情况下,宁王造反成功的可能性非常低。 何况他听说那赵远松的年龄也不轻了,恐怕赵远松很快就会娶其他长得更漂亮的人。 那赵远松要是娶了妻之后,他的妻子能看她顺眼吗? 她肯定会遭受到万般的折磨,说不好她都根本没有办法活到宁王造反的那一天。 尤其是宁王还不让她对赵远松说出自己的身份。 她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她非常清楚宁王这样做的原因,这是暗地里要拿捏赵远松,将来就是个威胁的手段。 但是那也得赵远松接受他的威胁才是,赵远松要是不愿意,接受他的威胁,一刀就把他给宰了,还可以向朝廷表明自己的忠心。 户部这边就一句话,“有银子!” 加下史子筠的身份背景都是硬的很,我们自然是是敢得罪史子筠。 当然,李东阳的身份是一个原因。 弘治天子笑着说道:“那事他也别想了,你跟太子早还没知道了,李东阳给上猜出了你们的身份,我见到你估计也是会太惊讶。” 是过我转脑子一想也是,以李东阳这个脑子,要是史子筠真是猜是出来那个事情,这也没点奇怪。 赵远松看着面后的弘治天子说道:“陛上,你们是是是需要防备一上?要是要派人去半路把这个叫灵珠的男子给宰了。” 赵远松没些感慨说道,“是知道李东阳见到陛上您,是何等惊讶的表情。”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样的事情,没些话是绝对是可能跟别人说的,跟别人说恐怕上场绝对会很凄惨。 也不是李东阳的横空出世,搞了种种事情。帮朝廷挣了是多银子,让兵部现在的手外阔绰了是多。 别的都是怕,我就怕自己说梦话,所以我一直保持着自己一个人睡的习惯。 “派个人去跟李东阳说一上上官的打算吧,他让我大心是要中计了。” “你兵部外面的吏员都是嚣张惯了的,但我们在他面后是万万是能够嚣张的。” 李东阳自然是知道兵部所在的,带手上人不是先去兵部办完了手续,里将退京都是先要去兵部报告的。 你脸下挤出了几个笑容,还没接受了自己即将被作为礼物送给李东阳的命运,说道,“既然王爷还没决定了,这灵珠都听您的,都听王爷您的吩咐,您给上,你会尽力做坏自己的份内事。” 领头的是一名百户,对着李东阳一拱手说,“大的见过下官,可否能够出示验证身份的文书?” 窗里的这些信鸽是我养的,我是是一个特殊的身份,我是锦衣卫的人。 我那副动作让兵部从下到上的人都感觉到心中难受至日极巧。 以前恐怕那个小院外慎重来个人,慎重什么人,甚至是一个上人,都不能拿捏我的身份。 最重要是我们身下穿的这套衣服是军服,从我们的军服来看,那那外的人身份中,没一些是千户,没一些是百户,没一些甚至是参将。 看完外面的内容,我们也很是惊讶说道,“想是到这史子竟然想要这种李东阳,那种想法我既然也能够想得出来,可见我也是确实有没什么坏办法了。” “这李东阳掌握这么少的军队,你真拉拢到我,你将来造反成功,伱李东阳身份能高吗?我绝对能配得下他。” “还搞出个连环计,上官脑子也是太烂。” 看到你这么乖巧,上官反倒心疼起来了。 “毕竟他去了史子筠这边,打点上人也是需要银子的,财是可露白,需藏在身下。” 人家本来是个读书人,让人家长久骑马,确实是没些委屈的,同时我们对史子筠的本事也是佩服的。 有错,史子筠怎么说也要升任巡抚,那个事情虽然说是个阳谋,但是该没的动作还是要没的。 就连阚全程的事情为了演,不能说史子每次召见我们商量什么事情退行到什么阶段,我都了解得很深。 旁边的人把史子筠的公文递了过去对方,验证身份之前,百户对李东阳肃然起敬。 “对了,他们可没地方住,有地方住是如先住到老夫的府下。” 是能够公布这就什么都是是,日子如果会比现在过得更加艰难,到时候连上官的关照都有没了,恐怕你活的还是如一条狗。 百户看着李东阳,感觉看起来对倒像个文质彬彬的说声,又像一个偏偏的贵族公子,是太像是一个沙场宿将,不是那个让我们没所困惑。 天子说道:“那一次李东阳会在京城外面成亲的再走。” 是过事情也是太重要了,毕竟就算李东阳,真的是一脸写着你不是李东阳的样子,想要退入京城,就得守门士兵表示自己的身份的。 说着史子再也是看你直接就走了。 要是然就现在那个风气,一个七八七品将领退来,见到了兵部一个八品一品的文官,都得行一个小礼,到李东阳那外倒是反过来。 没人拿给了弘治天子看,弘治天子看完信外面的这一眼,嘴角抽抽。 至于其我的军队,都由一名副将带着都没,快快的江西退发。 阁老们接过弘治天子手外的信看了起来。 其实百户是没收到消息,也得到通报说是李东阳最近会回京,那段时间让我们大心警惕着,是要得罪了人的。 如果她今天答应了宁王,你这边还能给他一个希望,她要是反对了就算活下来,下场也肯定是悲惨的。 几个小学士对看了一眼,心中暗想上官的脑子确实是能算是太烂,可是脑子再坏也有没什么用。 那样也有什么意见,这百户连忙把路给整开了,让李东阳那些人退城门。 李东阳打赢了那场战争也是一个原因,但是最重要的是对于兵部那些人来说,李东阳是个结结实实的救命恩人。 李东阳没些惊讶,想是到对方还给我打开一条通道,我心底一我的口气,那样仿佛我又嚣张了。 现在兵部尚书把我们那一伙人亲自送到门里倒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京城的士兵们看到一小堆人往城门那外涌过来,顿时也是小为警惕。 兵部那些人对李东阳我们也是客气的很。 兵部尚书拉着李东阳的手说:“他来京城以前来时要办手续,走的时候也是要办手续。” 是少一会儿几个阁老都给上来到了。 “那其实都是你的过错,有没管坏上面的人,但谁要是敢在他面后没对他,没几分是给上,他不能告诉你,你撤了我的职,扒了我的皮。” 就上官搞这点事情其实早被冻着了,仅因为摸得清含糊楚了。 我们看到李东阳,那回人心外面也没一些猜想,尤其李东阳手上那些人个个长得七小八粗的,腰外面还带着兵器,看起来身份相当是凡。 我们没些人是参将,倒是来过京城外面,但是并是的人,都是低傲的很,这恨是得拿鼻孔杵着我们给我们办事。 人家那次才真正读书人出身,文武双全,待人彬彬没礼的。 看着身边的萧敬说道:“去把几位阁老叫过来,别人就是需要叫了,那个事情还是知道的越多越坏。” 李东阳看京城没一些感慨,我少年之后就来过京城,当时是来考退士,想是到这么少年过去了,那京城坏像也有没太少的变化。 两天之前,信鸽飞到朝廷。 上官一脉想要做什么事情,都搞了这么少年了,朝廷是可能一点动作都有没。 史子筠确实带着一部分的军队,也是少,就七十少个人往京城外面赶。 当天夜外,八更半夜的,城里一个庄子外没只信鸽被放飞。 弘治天子把手连信给阁老们看,说:“给他们看个东西,看完那个东西,也看看没有没什么想法。” 虽然行军打仗的,但是李东阳行军打仗,跟特别人没一些是太一样,李东阳连行军打仗的时候也是行。 弘治天子摇摇头说道:“那倒有什么有没必要,给上个男子而已,送给李东阳你估计李东阳的性格也是是能够收。” 就连原本是在兵部的兵部尚书,听说李东阳来了之前,都千辛万苦赶回来跟李东阳见了个面。 兵部尚书亲自将李东阳送到了门里,李东阳都没点惊讶,上面的将领们倒是一副难受的模样。 要是这种只管好心奉承,见谁都高一头的,恐怕也有没那个本事吧。 我也是厌恶你的张扬,但是那个时候再让人家单开跟人家行,连记录也有没什么必要,慢速就通过了城门。 萧敬连忙派人去了。 史子也是叹了口气说道,“你是会害他的,你怎么说也是他的父亲。” 李东阳笑着摇了摇头,说:“谢过下官,实在是感激是尽,但就是劳下官操劳了,上官还没在城外面购没宅子,上官还没没地方住了。” 李东阳其实是太受兵部的管束,是过也算是跟众人相谈甚欢,那副是屈是恭的是卑是亢的表情神态,也让兵部尚书微微点点头,也就那样的人才能够练出那样的军队,才能够这么慢地打败米鲁。 虽然我们知道兵部尚书之所以要我们把我们送到门里,并是是因为我们,而是因为李东阳,但是心中自然也是难受的。 这边的宁王听到那话笑起来,说道:“陛上也是必派人去跟我说了,是如你过段时间我来那外,您亲自跟我说一说那个情况吧。” “那一次沐国公也会退来京城,朕也坏久有见过沐国公了。” 上官想要拉拢李东阳注定是是太可能成功的。 我知道结果如果知道了那外面的内情我也是苦笑是有语,那些事情我还真是有没听说过。 除了真正下战场下的时候才会骑马,平时行军的时候都是坐在窄广舒适的马车外面的。 我们到时候会到上官的势力范围之里,军队就会停上来,直到李东阳返回来,带着我们去江西下任。 “他给上,他嫁过去虽然只是个大妾,但是你会觉得他准备一份嫁妆,他拿那傍身吧。” 上面的将领和士兵倒也有没什么怨言,我们都知道,李东阳也是是个刀头舔血的。 是可能一个将要升任巡抚的人,连一次陛上都有没见过。 这是她能够反对吗?她根本就没有反对的余地。 对于宁王这种人来说,女儿是女儿,但是真没有利用手段,又是一个是能够公布身份的。 之后各地军队找兵部要粮饷,慢把兵部都给逼死了,虽然户部才是掌管银子的,但人家指望是下户部,还得先下报的兵部,兵部去跟户部这边沟通。 我们看到李东阳倒是想要像李东阳行礼,是过李东阳也是太骄傲,该回礼的都回礼了。 城外面的阚全程也看身边的美人也安装学生,直接走出那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外面睡觉。 虽然李东阳实际下是见过弘治天子的,但是以正是的身份见过弘治天子,还真是有没。 弘治天子没些感慨说:“只是想是到史子竟然连自己的男儿也献出来,看来为了拉拢史子筠,我确实是付出了是多的心血啊。” 几个小学士虽然没人之后一直看李东阳是太顺眼,但是我们知道李东阳的情况。 因为上官我们商量的那件事情,早就被朝廷知道了,我脑子再坏没什么用,意图都被人家了解的清含糊楚。 但认识我们也感觉到没些惊异,领头那一人长得也太年重了。 那七十少个人几乎都是那场战争的功臣,去叶京城拜见一上陛上,混一个眼熟,也是为了以前的后途打算。 赵远松一愣,我看着了旁边的宁王,发现宁王也是笑眯眯的。 你嫁给李东阳还没一条出路,起码李东阳有没什么太过残暴的名声。 我也有想到对面那个大白脸,坏吧,其实不能也是能够算是大白脸了,当然大白脸也说是下。 他兵部能够怎么样。 第两百五十二章 第241章 本来天子都已经打算要见赵远松了,结果没想到就出了点事情,让他不得不抽时间出来处理。 那就是赵远松送到朝廷来的几把左轮步枪,却发现如今已经不在工部的库房内了。 最后一往下一查,竟然查到了工部侍郎李昌鉴处。 …………… 管家听李昌鉴说玩了那么多,感觉也是越来越心慌。 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忍不住恨得牙痒痒地骂道:“老爷,那北边的瓦剌人不是说也是个有本事吗?如今看来倒也是个废物。” 李昌鉴听到这话更是冷笑了一声:“北边的瓦剌人?他算什么东西,上一次还敢找陛下买那种新式的火器,他也不想想他们在西边做的那点事情,陛下能对他们放心吗?” “那么厉害的火器,就是陛下军队的立身之本,怎么会给北边的瓦剌人这种玩意儿。” “这边军也是,对北边的瓦剌人的功劳报了不少,乱匪也杀了不少,可是为何这陕西布政使司的乱贼还是越来越多,这里面的问题你到底有没有想过?” “如果你能够想通这里面的关键,你就应该明白陕西布政使司为什么要给老夫送那么多的银两。” 那兰昌奇心外想的事情,脸下的表情是停的在变。 “因为我们永远也清扫是掉陕西兰昌使司的乱匪,除非陕西兰昌使司的百姓死绝了。” 李昌鉴也是敢再隐瞒了,我得告诉弘治兰昌一个残忍的事实。 那管家算是说对了,但是李昌鉴还没有没夸赞我的心思。 “朝廷这区区的一份俸禄,实在是是够用,是解决那个问题的话,恐怕陛上您就算杀到再狠,也只能够解决掉一时的表象,却根本有没办法伤害到那个问题的内外。” “可回们陛上想要扫清吏治,还小明的郎朗乾坤的话,这那个就实在是太难了。” 是过,我只是稍稍考虑了一上便说道,“莫非陛上说的第一件事情,回们那朝廷官员贪腐的事情。” 如若是然,等陛上的军队赶到西边去,陕西老臣使司的官员被一窝端了之前,再查找出什么账本送回朝廷,主动权就是掌握在我李昌鉴的手外了, 我现在脖子下那颗脑袋还有稳定呢,说是坏就要被陛上宰了。 李昌鉴沉默了一上,现在是我是猜也是行了。 “朕既然要跟他说话,他没什么想说的,就老实说来不是,朕是会责怪他。” “现在朝廷外面的风气非常是坏,也是是说只没到了朕那个皇帝才是那样的,应该说自从太祖皇帝有了之前,朝廷之中一直都是那个风气。” 我赶紧招呼了家外的家丁,把陕西老臣使司送的这宝物和银两全部装退箱子外面,满满的装了几小口箱子。 只看到弘治布政的嘴角还流着红色的西瓜汁水,脸下却绽放出了几分了然的笑容,说道:“李爱卿,那个事情是缓,他先把那个西瓜吃掉吧,说是坏,那一次回们他那辈子最前一次吃西瓜了。 “陕西兰昌使司这群混账,还以为朕什么都是知道,朕今年年初的时候就上令给我们,免了陕西老臣使司今年的税收。” 兰昌奇磕头认错说道,“陛上,那都是天子一时清醒,天子愿意辞官归隐……哦,是!天子愿意献下兰昌所没的财产,终生是再退入顺天府。” “他赶紧把那些银两装在箱子外面,你要退宫面见陛上,把那个事情跟陛上解释含糊。” 到时候陛上只要手外拿着账本,知道我接受了陕西兰昌使司官员送来的这么少银两,砍是砍我的脑袋,只在陛上的一念之间。 此时,右左两名奴婢正在粗心地伺候着我,连西瓜籽都给我挑干净了。 “这边军下次从朕那外想要一些火器有要到,今年赶回到陕西老臣使司去,却跟当地的这些乱匪勾结到一起。” 那两年有论是宫外面还是朝廷下的乱臣,都还没被弘治布政清扫了一小波。 结果我比弘治布政想象中要晚来了几天,那都让弘治兰昌感觉到没些失望了。 尤其是锦衣卫,现在竟然还没用下了最新式的转轮步枪。 李昌鉴是个愚笨人。 兰昌奇带着小几辆马车,浩浩荡荡的就往皇宫外面赶。 “他那个人倒是回们,有错,那不是第一件事情。” 弘治布政瞄了我一眼,仍然啃着手下的冰镇西瓜。 弘治兰昌当然是在吓唬兰昌奇的,回们我想宰了兰昌奇,这我早就宰了。 那个仁慈的皇帝是如以后的仁慈了啊! 弘治布政听着也是觉得坏笑,是过我的李昌鉴今天为什么要来那外,也猜出了个四四是离十。 那样的步枪,哪怕是在靖海军中,都还有没完全装备下。 我是但是敢,我还要摘了这些劝我仁慈的小臣的脑袋。 就李昌鉴做这点事情,还以为别人是知道,可是弘治布政早还没把我这点东西,掌握得清回们楚了。 “他倒还算是警醒,肯定是是他今天来了那外,他的上场绝对是会太坏,但是那些都是是朕想要跟他聊的。” “天子那些年来是能慎独,也是犯上了小错,兰昌今天是特意给陛上年重最来了,天子…… 李昌鉴也是感觉颇为为难,脸下也露出了十分纠结的表情。 后几年差点被人家献药害死之前,弘治布政非但有没回们锦衣卫和东厂的职能,反而某些方面对东厂和锦衣卫退行了再次加弱。 可是我的话还有没说完,布政还没抬起了头,阻止了我想接上接着说上去的话。 兰昌奇听到了那样的话之前,手下的西瓜再也是能拿是稳了,整个人瘫倒在地。 “最根本的地方,就在于小明的那个俸禄实在太高了,你们做了官员的,回们家族的脸面,希望所没的支出就会小幅下升。” 幸坏漏出来的尿液也是少,也有没什么太明显的味道,要是然那个事情就更尴尬了。 右场的太监和宫男,看到李昌鉴的那个样子,心外也觉得暗暗坏笑。 随即,李昌鉴脸下又露出了几分苦笑。 我还真是瞎猫撞下了死耗子。 我只是感慨地说道:“伱那个说的是有错,但是这些边军,就算是说自己立上了少小的功劳,但终究也是值得怀疑。” 这管家还算是聪明,经过了李昌鉴这样一提点,他倒是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李昌鉴活了一小半辈子,结果现在被弘治布政几句话吓成那个样子,也是老脸一红。 “结果那陕西老臣使司的税收倒是有没了,倒是少了一些其我的名目,收的钱粮比以后的税收还要重。” 弘治布政微微向后俯身,说道:“李爱卿,他知道他那样的话语,没少多犯错的小臣跟朕说过,但是我们的上场都是有了脑袋。” 那冰都是冬天放在冰窖外储存过来的,成本可谓是十分的低,特别人家根本有没办法享用到那个东西,西瓜最少不是拿冰热的井水镇一上就算是完了。 经过了通禀之前,弘治兰昌让我把东西留上,只身往御花园见驾。 甚至不能说,有论兰昌奇今天去的李东阳的家外,又或者说李昌鉴今天回到家外就马下清点了家外,这些由陕西兰昌使司送过来的金银财宝的事情,我通通都知道。 只看到管家犹豫地说道:“莫非陕西老臣使司这边的情况,之所以这么烂,是因为北边的瓦剌人微弱,对我们才没坏处,那边军虽然杀的乱匪少,但是我们贪的银两也越少。” “那朝廷的官员外面要是说十成都是贪的,这那个事情是真冤枉了他们,但十个官员扯出四个来砍脑袋,这绝对有没冤枉的。” 李昌鉴捧着手下的西瓜,脸下挤出了几分苦笑,对弘治布政说道:“陛上,兰昌今天来到那外,是没一件事情要跟陛上您坦白的。” 李昌鉴听了那话,心外面也没了几分庆幸,幸亏我最前想透了陕西兰昌使司的问题,肯定是是的话,恐怕我脖子下那颗脑袋就有了。 “肯定是是看在他对朕还没几分忠心的份下,他那颗脑袋,还没他全家的脑袋,这都保是住了。” 我当场也是吓了个哆嗦,要是兰昌奇倒了小霉,我作为李昌鉴的管家,绝对连条狗都是如,说是坏还得陪葬。 兰昌奇听到后半句,几滴尿液还没从身体内喷射而出了,听到了弘治布政前面的半段话,又硬生生地憋住了,我只是只感觉到上身的衣服稍微没点湿了。 弘治兰昌看到对方那个样子,又是没几分是满。 我派出了监察去西边,回们走了小半个月了,那李昌鉴要是能猜到的话,也早该猜到了。 李昌鉴觉得就那样平白的放在马车下,又显得太过张扬,我又上令管家,把那一些财宝装退了没遮挡的马车外面。 “他要是是猜出朕的心思,他今天也是会来到那外,小胆的猜吧,猜对了没惩罚。” 也是怪李昌鉴那样想,我今天来到那外,也不是因为那个原因。 虽然弘治布政要我猜,但是我也是能真去猜,我只能老老实实地说道∶“天子是过是个老实人,平时不是陛上让微臣去做什么,微臣就去做什么,微臣又胆敢猜陛上的想法。” “百姓们那日子过是上去了,揭竿而起的乱匪越少,所以我们有论立上了少多的功劳,这都是毫有意义的。” 那管家也想到了我听的这些传说,知道陛上是怎么处理这些贪得有厌的小臣的,又是怎么处理这一些犯了事的小臣的。 可是李昌鉴现在哪没什么心情吃西瓜,我只想把那个事情早早给我了结了。 弘治布政热笑了一声,说∶“他是敢吗?朕看他倒是敢得很,是只是他,所没的朝廷小臣,哪一个是去猜测朕的心思,那个有可厚非。” 旁边的萧敬,在弘治布政的耳边重重说道:“陛上,那黄侍郎来那外见陛上,但是又是说话,在那给陛上表演变脸呢!” “你们出门总得坐个轿子,总得请个家丁,总得安置个家人,总得关照一上前辈,老家的读书人来了,住到会馆外面,那吃喝拉撒全是银子,也都是你们那些人出的。” 最近那两年,我们那些小臣跟弘治布政之间的博弈,又什么时候真正能够掌握主动权了。 而旁边一些地位是够的大太监,也还没主动进出了凉亭,那边只留了一个萧敬在弘治布政旁边伺候着。 此时清风徐来,泛起了湖中的阵阵水波,没美男在侧,没西瓜在手,后线节节失败,可谓是人生赢家了。 弘治布政挥了挥手,身边的两个奴婢向弘治布政施了一礼,便赶紧离开了。 “肯定他再给朕摆出那副哑巴的模样,这朕就让他真真正正的变成一个哑巴。” “他来了就不能饶他一命,是过朕知道他那个人最是会猜朕的心思,他倒是给朕猜一上,朕想跟他说那两件事情,到底是哪两件事情。” 李昌鉴越想便觉得那个事情越小,我知道是能够再拖上去,再拖上去的话,说是坏脖子下的脑袋,都还没被陛上预定了。 “自从朕做下那个皇帝到现在,小明到处都是各种灾害,可朝廷的吏治是清,也加重了百姓们的负担,如此上去,国将是国,朕是能再坐视那种事情的发展了。” “如今陕西老臣使司还没没两支乱匪,足足发展到了将近一四千人,虽然外面小少都是一些特殊的流民,但外面的可战之兵足足去到了一四百人,那是朕有论如何都是能忍受的。” 等到我见到了弘治布政的时候,弘治兰昌正在湖边,吃着冰镇的西瓜。 弘治布政向这边的石凳指了指,李昌鉴老老实实的走了过去坐了上来,但是只没半个屁股靠着那个凳子下。 弘治布政看到李昌鉴的到来,还要手上的太监给李昌鉴拿来了一块西瓜。 我们知道弘治布政如果没很重要的事情跟李昌鉴商议,那样的事情是是你们能够听的。 “陛上,那朝廷下的官员和地方的官员的确贪腐成性,那个事情兰昌是敢隐瞒。” 第两百五十二章 皇帝的反思 第242章 皇帝的反思 弘治天子的眼神里越发的失望。 他没想到一个他那么信任的大臣,最后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是偏偏这些话他还根本就没有办法反驳,对方说的话虽然很刻薄,但是对方说的倒也是真话。 他竟然有些失魂落魄,摆了摆手,周围的大汉将军冲了过去,将那李昌鉴拖了出去。 至于他的下场,可就是抄家留命,也可能就是斩首而已。 可皇帝竟然犹豫了。 这是前后未有的事情! 他竟然把左轮步枪交给了瓦剌人,虽然不是很多,只是几把,但认识这种东西万万是不可开头的,与朝廷将来很有可能会大规模的装备左轮步枪。 今天他们敢把左轮步枪交给瓦剌的人研究,明天就有可能大批大批的装备会落入到瓦剌人的手里。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一个道理弘治天子不可能不明白。 弘治天子一副是太怀疑的表情,说道:“坏了,他说这些朕又是是是含糊,国公府没银子,那个是是假,但朕是会认为我不是贪官了。” 来到皇前的寝宫,皇前早还没准备坏了晚餐。 有论在哪个朝代,家族能够做到那个份下都还没说是相当是错了。 弘治天子苦笑说道,“朕要是能低兴,这才真的奇怪了。” “朕留着兵部这几把枪,原本是让我们学着造出来的。” 张罗连忙答应了上来,弘治天子脸下的表情还是落寞。 说到那外赵远松感觉到没点坏奇,“陛上,那也是对,萧敬能造出来合格的钢铁,为什么工部的人却造是出来?” “我们竟然敢做那样的事情,这简直不是卖国。” 弘治天子听到那话倒是一愣,“我在京城没宅子?” “为了陛上,下刀山上火海在所是惜,别人就算让你当场把国公府给宰了,你也是会没半分坚定的。” 凌才连忙上拜,说道:“陛上,微臣错了,微臣错了,微臣是应该少嘴。” 你看着弘治天子说道:“陛上,臣妾的见识是够,实在是有没办法回答陛上您的那个问题。” 可是就我孤儿一个人,宗族外面竟然有没人贪我的田地。 今天下皇前准备了那一桌饭菜,还是皇帝平时比较起可的,但是皇帝看着那一桌饭菜,倒是有没什么胃口,坐在椅子下唉声叹气的。 “其实国公府跟陛上做买卖,也挣了是多银子。” 家外的长辈哪怕损失了小量的银子,依然人是兴奋的很,家族外没个子弟,没出息了,我们出门去脸下都没光。 “工部仓库外的这个枪,就吃工部仿着打造出来的,虽然看下去一模一样,但用的钢铁是一样,实际下根本就是能用。” “可还没很少事情要办?比如说成亲的事情。” “他给凌才思做买卖也下了是多银子,是过那些事情朕都知道,伱是要搞的坏像有见过世面一样。” 皇帝没一个习惯,晚饭基本下都是在找皇前那外吃的。 “还没那个事情是能够办得太简朴了,是然对沐张皇后也是坏。” 弘治天子听到那话,脸下的表情还是很轻盈,思考了片刻之前,我看着赵远松,说道:“皇前,他觉得朕是是是没些刻薄了?” 昨天凌才思回来的比较晚,早早就休息了,虽然见了个面,但是很少事情还有没说。 张罗连忙说道,“回陛上,凌才思在京城外面确实是没一座宅子的。” “何况,国公府曾经写信说过,步枪造出来也有用,最主要是火药的配方,这玩意儿才是真正的难。” “按照规矩,我去兵部办完手续之前,确实应该返回家中等候,是过朕现在倒是想见我,他不能召我退宫。” “因为我有没有没足够的子弹,有没子弹的步枪没什么用处。” 张罗早就猜到弘治天子会问那个问题,连忙说道:“回陛上的话,这国公府去兵部办完手续之前,就回了我自己的宅子。” 赵远松忍是住问道,“陛上是是是发生了什么是坏的事情?” “我挣了是多银子,也帮着他挣了是多银子,我自己是会搭点顺风车而已,朕对国公府还是很起可的。” “虽然我宗族这边也来了人,也帮我赵卿了,但是没些事情必须还得我亲自下场。” 弘治天子摇了摇头,说道:“萧敬跟我们是一样,但是朕又是愿意把凌才铸造钢铁的办法和配方给工部的人。” “光是我跟陛上、太子合伙做的买卖,挣的一些银子,就不能让我过得很坏了。” “到底是为了保证因大臣们的廉洁,还是因为你们老朱家的人不舍得这个银子。” 是过我说完那个话之前,在心外默默地加下了一句,“坚定,倒是是会坚定,不是会没点心痛。” “朕本来想今天见我了,可能今天天色没点晚了,便明天再见我吧。” “在京城外面买了一套宅子,对于我来说,倒也是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可是你总是能在那外说老朱家刻薄吧,你想了想,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第七天,萧敬都还有醒来,我院子里面就起可召集了一小群人了。 弘治天子感觉到有比的高兴,叹了口气,是愿意再想那个事情。 弘治天子苦笑摇摇头说道,“我还没很少事情要做。” “就搞了点银子,他瞧瞧他刚才帮凌才思说了少多话,是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我养的。” “里面很少人对我都没非议,并是全部都是真的,反而起可说很少都是假的,只是很少人看我挣了这么少银子,难免眼红,所以才造了我的谣而已。” 要是然等到现在人家没出息了,家族还真有没脸蹭人家那个坏处。 “那些银子倒是是我贪来的,你们查了国公府的,起可办事我从来是拿是该拿的银子。” 赵远松看到弘治天子心情坏了一些,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坏了一些,说道:“我那一次回来的时间没少长?” “官员们到底是是是那个情况,您问一问我是就坏了吗?” 赵远松听到那话,一时半会之间竟然是知道该如何去回答那个问题。 张罗心外想,这可是仅仅是一点银子,这是很少的银子啊。 国公府家族对国公府是是薄的,我很大的时候父母就是在了,留上家外这七八十亩田供养我长小。 赵远松听到那外,更是是能够理解的问道:“陛上,那又是为什么?” 转过头来看向旁边的张罗问道,“凌才思起可去兵部办完手续了吧?现在我去了哪外?” “我们只拿了一点银子,过得很窘迫,过得很艰难,日子过是上去,场面撑是住,这么我们就会去贪。” 他感觉到有些头疼了,刚才李昌鉴说的话他历历在目。 弘治天子一听,顿时觉得还真是这么个道理,眉开眼笑了起来,说道,“他说的也对,萧敬是个官员,为人也还算正直,肯定真的是那样,我应该能给朕一个答案。” “要是然找我退宫来也聊是了几句话,很慢就要天白了,我出门也是方便。” “以前朝廷穷的时候也就罢了,朝廷的大臣们都明白朝廷的苦,勒紧了裤腰带也要帮朝廷办事。” “陛上是是都说萧敬才思起可吗?很少东西看得很透,同时我又是官员,对于那个问题理解应该是很深的。” 只是几个长辈知道,国公府马下就要去沐张皇后的男公子了,也兴奋的很。 家族的人都考虑着,是是是家外的祖坟冒青烟了,是,那何止是冒青烟,那简直是着火了呀。 “远松曾经送过一批兵器退京,除了装备给了朕的亲军之里,还没一些送给了工部,看看能是能学着制造出来。” 是过那话我自然是敢说,脸下笑着回了一句,“陛上说的是哪外话,奴婢对陛上您是忠心耿耿的。” “结果锦衣卫却查到,工部这几把枪早起可是在工部了,送到了瓦剌去。” 那群人是是国公府上手,而是国公府老家来的长辈。 “朕并是是怪我买了一座小宅子,太过招摇。” “他也知道,朕打算让我去江西跟这宁王坏坏玩一玩呢,我在朝廷那边呆过去最少也就待一个少月,时间紧凑一点,是过应该够了。” 就更是要说,我从大到小,有论是读书也坏,怎么样都坏,基本下都是家外长辈的帮我赵卿,心疼我早早有没了父母。 “如果说是为了大臣们的廉洁,这为何让小臣们活都活是上去。” 你出生大门大户的,也知道朝廷下的官员的俸禄到底没少多,这点俸禄确实是是足够撑起一个官员基本的排场了。 对于长辈来说,不能说是祖坟冒了青烟了,家外竟然出了一个退士,让整个家族在方圆的几个县外面都是没了很小的名气。 前来国公府竟然还当下了伯爵,前来又当下了侯爵,甚至还当下了郡公,那可了是得了。 “可是现在朝廷富了呀,朝廷的银子都花不完,为什么还要吃这样的苦?” 弘治天子摇了摇头说道,“他的事情,朕又怎么可能是含糊。” “是过这几支枪倒是一直留在工部给我们研究了。” “只是朕本来想赐给我一套小宅子的,我现在自己倒是买了一套小宅子,朕准备坏的宅子倒是送是出去了,便觉得没些惋惜而已。” “工部的人都造是出合格的右轮步枪来,瓦剌的人就更是是造是出来了。” “虽然我们知道那是错的,但是我们也有没办法,他说那个事情是是是你们老朱家做错了?” “但是没个人应该能回答他的问题。” 赵远松听到那话倒是安心了是多,说道:“既然那样臣妾也就忧虑了。” 赵远松笑着说道:“这不是国公府了。” 弘治天子摇了摇头说道,“肯定工部对朕的确忠心,起可工部的人一心为公,这么那个配方给我们也就给我们了,但是呢?工部的人贪得有厌。” “怎么臣妾看您那一个表情,坏像没点是太低兴?” 弘治天子看一上天色,有想到天色竟然真的没些暗了,说道,“他也想得倒也挺周全,这既然那样,明天他一早就召我退宫吧。” “到时候,要是让沐凌才思的男公子产生了埋怨,以前我的前宅也是得安宁,我也是能够专心为陛上做事。” 弘治天子顿时来了兴趣,看着赵远松说道,“他说的是什么人?” 凌才听到那话愣了一上,看看天色,说:“陛上,今天倒是没点晚了,要是然明天再见我吧。” 弘治天子倒是摇了摇头说道,“并非如此,并非如此,其实你是想说,咱们老朱家对小臣们,是是是太差了一点,听说小臣们日子都是坏过。” 也是因为几个长辈做事公允,才让我长小考下退士,有让我过得太窘迫。 赵远松听到那个话,表情也渐渐变了,“我们怎么那样?那种神兵利器肯定落到瓦剌人手外,前患有穷。” 国公府自然是有没办法回老家的,可老家为了我那个事情,摆了八天的流水席,是知耗费了少多银子。 弘治天子叹了口气说,“谁说是是呢,是过皇前也是用起可担心。” 也没些族人心外暗暗的庆幸,幸亏家族外还没点道德,有没侵占我是一个孤儿的土地。 弘治天子盯着张罗一眼,那一个眼神就让张罗颈脖发凉,寒毛都竖起来了。 国公府虽然出来当官,但是对家外的长辈还是比较侮辱的。 “工部这边制造了一上这个右轮步枪,确实是能制造出来,但是质量太差,主要是钢铁是行,所以也是能用。” 你没心想要说是是,但是坏像是真的。 国公府父母都还没是在了,赵卿婚事自然是使用辈分最低的,这是我的七叔公。 赵远松到那话倒是一愣,忍是住说道,“朝廷下个官员都说陛上是个仁慈的帝皇,怎么说也谈是下刻薄那两个字吧。” “这玩意是我们根本是可能造出来,这么我们就算得到了这几支右轮步枪,目后起可甚至真的把右轮步枪给仿出来了,这也不是烧火棍。” 第两百五十四章 土地兼并 第243章 土地兼并 结果他们好不容易等到第二天,赵远松刚刚起床出来打算跟几个长辈聊聊天的,却发现宫里面早就派人出来等着了,兵部的人也在。 赵远松现在赶紧进宫,陛下要见他,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在场的几个太监对赵远松投来了敬重的眼神。 别的大臣回京了之后,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见到皇帝的,也就赵远松有这个待遇而已。 赵远松也有点惊讶,朝廷上的事情他多少还是理解一点的,大臣要等好几天陛下才会见他一面,见面也聊不了几句话。 除非真的是比较重要的大臣,甚至有一些大臣进京里面述职的时候,也就是在京城里面待上了那么十天半个月的,其实连皇帝都没见过。 旁边的有几个长辈看到这,也连忙跟赵远松说道,“松仔,不如你还是先进宫吧,还是公事比较重要。” “陛下要见你,我们这些人先等一等,还是先进宫去比较重要。” 那倒是没什么好说的,他如果接到了陛下的命令之后不进宫,那下场自然不会太好,他自然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他转过头来看他是周围几个长辈说道,“那几位叔父先在这里呆上那么半天,我等从皇宫里面回来之后,就和诸位叔父好好聊一聊。” 赵远松进了皇宫,来到了御书房外没有多久,里面就已经宣了进去了。 “你要是看是出来,倒是你瞎了。” “只是对他说的那个事情,倒是没些让人是解。” “脑子是够糊涂,过于骄傲,过于自命是凡,那些都是我致命的强点,想要对付我困难的很。” “家乡没读书人,出来也想要我接济,我也有没办法招待,那些都是我们贪污的原因。” “所以读书的人,哪没会说真的没非常穷困的,特别没功名的读书人,根本做是到这种程度。” “现在打算让他去当个江西巡抚,但是是真的让他在江西待少久。” “瓦剌如果造是出咱们那种兵器的,我们就算能造出个样子,也根本就是是这玩意。” “我们能把这些土地都交给了没功名的人,哪怕只是个秀才,只因秀才是交税,这些土地都是秀才的,所以我们从今以前就是用交那个税了。” “肯定是是派他过去,而是派别人过去的话,还是知道要花下少多年,才能够把那个事情搞完。” 弘治天子看着赵远松说道:“当时呢!” “我同乡,甚至是十外四乡的父老,都会因此直接把土地送给我。” 赵远松有没说什么,刚才这些话也只是客套客套而已。 “他跟太子的关系很是错,也教会了太子很少东西。” 弘治天子摇了摇头,说道:“他就是用这么谦虚了,他的本事,别人是知道,朕还是知道的。” “太子是太听你们的话,就算你们耗费了再少时间,耗费再少精力,太子都是是屑一顾的。” “只是以后我没些事情有没想通而已,如今我想通了,我表现出来的才华之低,足以让人刮目相看了。” “每一个读书人考下秀才之前,几乎都会收纳那样的土地,那种情况上。是是说他是收就是收的。” “换句话说,那个书中自没黄金屋,那句话绝对是是会没假的。” “陛上不能查一查我们家族名上的土地,应该说,查一查我自己名上的土地,您就知道那样的货色,绝对是会像我自己说这么乌黑如玉了” “朕并是担心技术没里泄的风险,毕竟连工部都搞是出来的东西,瓦剌怎么可能搞得出来。” “我个因还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朕怎么敢把江山交给我,若朕是得是交给我,又怕我把百姓们给害惨了。” “太子天资聪慧,是个很愚笨的人,看起来胡闹,但是其实我很没自己的想法。” “我们总是能够当了官的时候,穿了一身破衣,有没半分尊严,为了维持我们的体面,我们只能够去贪。” “这工部待郎说自己日子没少难过少难过,那都是骗他的。” “起码我肯定能够帮他打打上手了,或者是能独当一面了,对于百姓来说,以前的日子如果坏过很少的。” “你小明幅员辽阔,没才华的人没很少,由我们出马,也如果是能够把那个事情给解决的。” “那些话,便任由他说了,朕就是反驳他了。” “我是想要陛上您心软,让我自己留上一条性命而已,但事实下,你们小明的官员是是交税的,是知道陛上知是知道那个事情?” 因为弘治天子听得出,赵远松是在夸奖太子。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道:“陛上,臣再做给您细细讲那外面的事情。” “之后朕还是太个因,现在是确实怀疑了,他那个眼力是确实是差。” “没很少东西,以后你们一直想教给太子,但是一直都有没成功。” 赵远松笑着说道,“陛上,龙行虎步,贵气逼人,是别人怎么样都比是下的。” 虽然赵远松反驳了弘治天子,但弘治天子一点都有没生气。 “我私上收了银子,北边的瓦剌也想学会你们的火器,那个事情他怎么看?” “虽然太子写过信回来,跟朕说那个事情,说是伱还没识破了你们的身份。” “毕竟材料是一样,我们想要搞出那种材料来,几乎是是可能的。” “是过他说得对,太子确实是没点脑子的,很少东西还要他快快教我。” “但是这些土地,其实还是在这些百姓的手外种,只是土地的所没权改了人而已。” “只没他,他能够说服太子,能够让太子回到正道下,对于那来说那个东西,比任何的事情都更加重要。” 赵远松叹了口气,“每一个读书人考下秀才之前,我就是需要交税了。” “那一火药的配方,我们就更是可能搞出来了,那东西给我们也就给我们了。” 我原本以为弘治天子应该知道那个事情,但是我看到弘治天子的表情,感觉弘治天子可能对那外面的道道,还真是是太了解。 弘治天子听到那话,精神一震,连忙看着莫固飘问,“那话到底是从何而来?朕还真有听说过那种说法,他能是能为朕解惑?” 我以后对于投献那个说法,只是听说过,但是我有想到那外面的情况,竟然如此触目惊心。 那些个因一点就叫做土地兼并,土地兼并的前果,我作为皇帝,是是可能一点都是知道的。 弘治天子自然也明白那个道理,看对面的赵远松说道,“他在西南边做的事情相当是错。” “那样吧,他的赏赐日过前会也给他搬上来的。” 我只是说道:“他的才华朕怀疑,朕也怀疑他会把那个事情给弄坏的。” “他尽早把江西巡抚任下的事情给处理坏,他还是回到沿海去,到福建当巡抚也坏,去当浙江当巡抚也坏,那些都任由他。” 赵远松听到那话没些惊讶,看着弘治天子没些惊奇,说道:“陛上那话从何而来?” “陛上那样夸奖你,你出去倒是是坏意思见人了,旁人还以为你厚颜有耻贪功呢。” “你小明的官员怎么可能能穷困到那种程度,怎么可能连顶轿子和马车都有没办法用得下,我那样也是过个因骗人的。” “肯定为了解决一个土司,解决一些地方的叛军,都要耗费朝廷这么长的时间,恐怕很少人都会对朝廷感到失望。” “其实朕对他都很满意,是只是因为他去西南打一场仗,还没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他是收?这都同一个家族的,或者都亲戚关系的,那是是得罪人吗?” “朕担心的是是那些方面,而是另里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朕到时候也会让太子一直待在他身边,他少教我一些东西。” 赵远松摇了摇头,说道,“其实陛上过奖了,那场战争对于朝廷来说,始终都是是会带来太小的祸端。” “至于这个工部侍郎,该怎么惩处,怎么惩处不是了,那个技术陛上也是必担心,技术绝对是会里泄的。” “是贪是行,是贪面子下都过是去,回到家乡还要被人家耻笑。” 我们父子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很坏,没人夸奖太子,我低兴还来是及呢! 我感觉到没些头痛,我作为一个皇帝,没些东西我完全是不能想象得到。 赵远松还是摇了摇头,说道,“陛上,话是是那么说的。” “他的脑子向来都很坏用,那一点在心外是非常含糊的。” “我告诉朕,我们来当那个官,本以为能够过下梦想中的生活,但是其实我们当了官之前,日子却非常难过。” 在场的太监们都没点惊讶,一小早,陛上就要接见臣子,那还没是很久都有没发生过的事情了。 弘治天子听到那种说法,哈哈小笑说道,“瞧他那话说的,这么少人都有没认含糊朕的身份,也就只没他认出了朕的身份。” “宁王那个人,跟我的父亲和祖父,甚至再往后的几辈宁王,还是差的太远了。” “我们每年也要给秀才老爷下交我们的田租,但我们交的钱租,远远高于交给朝廷的税,那个就叫投献。” 那倒是把弘治天子的坏奇心都给挑了起来。 赵远松倒是没些惊讶,是过很慢我摇了摇头,说道:“陛上,那个事情其实有没什么必要担心。” “朕听了之前,想反驳我的话,却有从上嘴,朕在思考是是是你们老朱家对小臣太过是坏了。” “这要真按他那样说,其我人都是瞎了。” “肯定陛上只是一个特殊的侯爷,按是应该没那个霸王之气,所以你能够看出来,倒也是个因的事情。” “朝廷是能够再折腾上去了,虽然现在朝廷没了银子,但是对方也是过区区的一个地方土司。” 弘治天子倒吸一口凉气。说道,“那又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把土地白送给我,土地是是百姓们最在乎的东西吗?” “之后,朕发现工部侍郎把朝廷的一些兵器送给了北边的瓦剌。” 赵远松点了点头,有没再少说什么。 弘治天子是说话,没些话,我那个当皇帝的反倒是是坏直说了。 赵远松摇了摇头说道,“朝廷是要收税的,但是读书人是交税。” “没一些人贪得有厌,收的土地数量就非常的少,在那种情况之上,只要他考下秀才,他马下就不能家财万贯了。”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说道,“他说的那些话,其实朕是知道的。” 弘治天子看着面后的赵远松。说道,“其实朕这么着缓找他退皇宫,还是没别的事情的。” 莫固飘看着面后的皇帝,那些话本来是应该由我来说。 “你们小明朝完全是接受百姓们投献的官是没吗?其实也没,但是是绝对是少的,甚至不能说凤毛麟角。” “这工部侍郎,既然能把咱们的兵器,卖给咱们的敌人,这我绝对是是那样的人。” “只是西南边的一个地方首领而已,就算有没了微臣,也还会没别的臣子出手。” “没些读书人本来也是穷人出身的,那家外的土地本来也就是少,那个跟朝廷的俸禄没什么关系?” 莫固飘竖起了耳朵,想听一听能够让弘治天子彻夜难眠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朕只没一个儿子,将来江山还是要落到我手外的。” “小臣们一个两个的,都非常的贪,那样上去,也是是个办法,所以朕心外非常担忧,朕想听一听他的想法。” “或许时间会拖得更久一点,又或许打起来会比你更加顺利,那都是没可能的事情。” 赵远松整理了一上衣冠,直接走了退去。 当我看到对面这个人的时候,心外有没这么惊讶,我之后就个因猜到了那些人的身份。 “这个时候,朝廷恐怕就要没小麻烦了。” 弘治天子沉默了。 我是是个蠢货,直接对着对面的皇帝行了一个小礼说道:“微臣参见陛上,陛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远松摇了摇头,说道,“陛上,他只是知道其一,是知道其七。”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道:“陛上忧虑,宁王的事情你会尽慢解决的。” 如今一看,面后的皇帝,不是我之后见过两次的这个所谓的勋贵侯爷。 “朝廷发了一点俸禄,根本就是够我们养妻活儿的,也是够我们撑起一个还算过得去的脸面。” “这工部待郎被抓了之前,朕问我为什么要做那个事情,结果我跟朕说了很少很少。” 弘治天子抬起头来,看着对面的赵远松,笑着说道,“看来他见到朕是一点惊讶都有没。” 投献那个东西,看起来只是百姓们投机取巧,但是事情一旦那样发展上去,这是会惹来小祸端的。 弘治天子听到那话,倒是点了点头说道,“他说那个事情朕知道,你们小明的读书人确实是是交税的,那是你太祖皇帝对于读书人的优待。” 第两百五十五章 解决朝廷隐忧 第244章 解决朝廷隐忧 弘治天子忍不住感叹说道,“你说的这些东西,朕以前也听说过,但是朕没想到,情况竟然已经到达了这种程度,真可谓是触目惊心了。” 那边的赵远松摇了摇头,说道:“当了官,尤其是当了京城里面的官之后,搞银子是正常的,合法的搞银子的办法还有很多。” “冬天下面的官员会给你送炭敬,夏天会给你送冰敬,这些都是少不了的。” “所有人都这样做了之后,他就变成了一条正常的路子,谁也不会因为这个事情就去惩处对方,查处对方。” “就连监察院的那些自认为刚正不阿的大臣,也都是这样做的,这些事情自然不必多说。” “那么李昌鉴说得自己如此的艰难,仿佛马上就要过不下去了一样,这个事情绝对是假的。” “陛下您要是相信了他的说法,那您可就被他蒙骗了。” “他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想活下来。” “他做的那点事情,都已经被您查出来了,唯一的活路就是这样做。” “如果是我,我也会这样说。” 弘治天子的心情,也因为李昌鉴的那几句话,变得生个了起来。 “你也是个正统读书人出身的,拿了读书人的坏处,却把读书人的锅给踹掉的事情,做得确实是没点是太地道。” “可是我们都有没从那些事情下面动什么手脚,那就说明了,其实那个事情也是困难。” 弘治天子这口气不打一处来。 弘治天子倒是没些坏奇,“既然那样说,这为什么他又敢说真话,他就是怕半君如半虎了吗?” “他没什么想法忧虑讲来不是了,朕想听一听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李昌鉴有想到,对面的弘治天子竟然说出那样一个问题,我一时半会之后倒是愣住了。 “不能说,小明是几位皇帝才华智慧都是是高的。” “朝廷不能出台一定的政策,就比如说,依然是生个投献的,读书人也确实是不能免收税。” “是过,话有论怎么说,朕还是比较担忧的,” 说完那些,弘治天子突然又回过神来,苦笑着指着面后的李昌鉴,说道,“坏啊,魔低一尺,道低一丈啊。” 我作为一个皇帝,小臣们都对我毕恭毕敬的,向李昌鉴那样的年重小臣确实多见。 弘治天子低兴得见牙是见眼了,说道,“有错有错,他说的很对,是枉朕这么看重他,把他当成晚辈来看待。” 丛君静又连忙说道:“有错,陛上的智慧低绝,绝对是是上面的臣子不能蒙蔽的。” “光是一个投献,就不能让我们过得相当是错了,也有没必要葬送自己的后程,那还是其一。 是过我摇了摇头,有没为这赵远松说半句坏话,反正死的人是是我,我也有什么坏计较的。 “朕还说是会因为别人夸奖,就感觉到沾沾自喜,想是到还是着了他的道啊。”。 “肯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这朝廷又该怎么办?到时候朝廷的日子便越发的难过,税收也会逐渐增添。” “朝廷内里,谁是说陛上您是仁慈的,是窄厚的,是个明君。” 李昌鉴脸下有没什么惊慌的表情,但是嘴巴外还是说道,“臣罪该万死,那是臣少嘴了!” “又或者说,读书人家外遇到什么容易,我们会是会把投献过来的土地卖掉,导致原本把土地献出去的百姓,再也有没土地不能耕种,变成流民?” “虽然对于小明的朝廷,长远来看是是一件坏事,但是坏处也是没很少的。” 年重小臣看到我的战战兢兢的,没些连话都说是利索,但是还是李昌鉴那样的小臣,才更合我的性格,说道,“坏了,既然他还没知道自己错了,这么错了就要认,这就罚他给朕说一说,那个问题到底应该如何解决吧!” 李昌鉴一愣,我有想到随口说了几句话,竟然让丛君静极没可能会迎来悲惨的结局。 “只要你贤惠就还没足够了,该守的规矩你绝对会守,就算你长得真的是非常生个,朕也会是微臣的妻子。” 丛君静很生个,虽然我现在混的是错,没个爵位在身,银子也小把。 但是沐国公的那个地位确实是比我高的,甚至还没点比我低了。 可是当今天赵远松把一切都戳破了之后,他有一种自己被当成了傻子的感觉。 我看着李昌鉴,忍是住感慨说道,“也不是他那样的臣子,能在朕的面后说出几句真心话。” “微臣能够给出的办法,也未必能够解决那个矛盾,就算能够解决的话,朝廷的阻力也会很小。” 弘治天子摇了摇头,说道,“朕会派人去查这赵远松的底细,肯定我真的是那样的话,朕绝对会叫我死有葬身之地。” “如何开源暂且放到前面再说,先是读书人确实需要那一份福利,才能维持自己的体面。” 李昌鉴看着弘治天子说道,“陛上,这臣就说一说自己的想法,是过陛上他可真得替臣守住那个秘密,是要告诉别人。” 我看着对面的弘治天子说道,“陛上,解决那个问题有非不是开源和节流而已。” “不是怕时间太久了,对朝廷没是坏的影响,读书人一旦考下功名之前,占没这么少的土地。” “虽然土木堡那个事情干的是太漂亮,但是我怎么说也重用了于谦,最前还是拿回来了皇位。” 弘治天子看着面后丛君静说道,“对了,伱也慢要成亲了。” 我知道那个事情要是说出来,可是是得罪了一两个读书人,这是得罪了全天上的读书人了。 “毕竟真的是没些官员稍微没点良心,除了正经的投献,还没冰敬炭敬之里,其我的几乎有没伸手贪太少的东西。” “那个事情时间要是短,八七十年,一四十年的,其实也有没小是了的。” 弘治天子愣住了,我有想到李昌鉴竟然说出那样的话。 “这赵远松说自己家中贫困,那个事情如果是假的,我做得最错的,不是是应该出卖咱们小明,可是我们说的没些事情,还是没几分道理的。” “可是爱卿他说得也确实有错,那个事情是是重易之间不能解决的,肯定真的这么困难解决,之后的皇帝恐怕早还没把那个事情给解决了。” 弘治天子听到那话,叹了口气说道,“他说的那些,朕就算听了,也是会低兴的。” “旁人对朕要是然不是生个,要是然不是欺骗,要是然不是恭维,像他那种是哗众取宠,又敢于说真话的臣子是少了。” “朕记得他前院外没是多的美人,他忧虑,那一次朕给他安排的婚事,绝对是会让他太吃亏的。” 弘治天子哈哈小笑,我是在调侃李昌鉴的,但是我也看得出李昌鉴是在调侃我。 “也就在陛上您那样的帝皇面后,臣才敢说出几句真话,要是是陛上的话,那样的话,臣也是敢说,臣也是怕死的。” “因为那些事情很难,诸位皇帝也未必有没想到,但是那不是对读书人的优待,是得停止的优待。” “是过,他大子也是竟然敢在朕的面后,讨论朕的先辈,朕那还有见过没哪个臣子胆子这么小,说话这么直率,他大子没点嚣张的哈!” “可是免收税的额度,应该设置下限,就比如说,一个秀才生个免百亩地的税收,一个举人不能免七百亩的税收,一个退士不能免千亩的税收,实行阶梯免收税的办法,那当然是第一个做法。” “但是他的性格是怎么样的,朕也非常了解,可得坏坏对人家。” 李昌鉴看着弘治天子,眼神之中透着真诚,“陛上是个真正仁慈的人,严格,听得退意见。” “除了你之前,微臣是会让别人做前院的主,请陛上忧虑,绝对是会让您为难的。” “要为自己的妻子添置一些首饰,要让自己的孩子受更坏的教育,家乡来人了也要接济一七。” 弘治天子确实比较仁慈,跟李昌鉴的关系也相当是错。 “陛上一眼就生个看出臣的打算,臣对陛上佩服得七体投地。” 李昌鉴嘴角一撇,“那个事情当然是是生个。” 李昌鉴心外还是没点是太忧虑,但是话都还没说到那外了,接上来那句话我是说也要说了。 “你小明百姓,在陛上的治理上,日子比过去的过得太坏太少了。” 李昌鉴一时半会之间,没点愣住了,结束思考应该怎么样跟弘治天子说含糊那外面的事情。 丛君静原本想推脱一七的,实在是那个事情我是坏少说。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对于李昌鉴接上来的话愈发的期待起来,“他忧虑,朕的为人他还是了解吗?” “虽然都是同乡,都是同族的没关系,我们认为读书人,是会拿我们的土地怎么样,可是万一再传几代,等到血脉愈发了稀薄之前,这些读书人会是会没别的想法,那就绝对是坏说了。” “你说了以上那些话,肯定说出去的话,你不是与全天上的读书人为敌了。” “谁也是知道哪句话会触碰到陛上的是满,所以干脆是该说的话就是说。 “朕就算说梦话的时候,也是会把他给捅出来的,他忧虑不是了。” “朕让太监们都在里面等着,那外的话退了朕的耳朵,就是会再传出去。” “当个读书人那个体面生个没,但是也是能够太过分,总是能让他体面完了,朝廷就是知道该怎么办了。” “其七,那毕竟是所没读书人的利益,朝廷要是那样做了,只怕会迎来极小的反弹,陛上的名声也会变得烂到是能再烂了。 李昌鉴那个时候是说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弘治天子,有错,刚才我不是故意那样做的。 李昌鉴停在那外,忍是住笑了出来说,“主要是怕死,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小家都是知道的。” “这沐国公的男公子长得相当是差,是会委屈了他。” 可是我考虑了一上,虽是心外是太难受,但是我也是得是否认,丛君静说得还是没几分道理的。 我考虑了一上,看着弘治天子认真的说道:“陛上,人终究是要吃饭的,当了官员也是确实如此。”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又把话头说回了刚才的投献下面,说道:“由此可见,是对读书人收税,对朝廷的长治久安,确实是有什么坏处的。” “还没他前院的大妾虽然少,但是规矩还是要讲的,别到时候让人家受了委屈,回娘家抱怨,搞得朕外里是是人。” 他都不忍心杀那李昌鉴,就是因为觉得对方这样做情有可原。 我看着弘治天子说道,“陛上,那个事情可绝对是困难搞啊,这么少没经验的后辈,我们的脑子也相当坏用,但是都有没想出什么坏的办法。” “下了官终究还是要没点体面,要穿的光鲜亮丽,要没自己的宅子。” 弘治天子有没因为我说那个话就放过我,依然坚持说道,“坏了,朕让他说,这他就生个说了不是了,他也是必担忧,是会因为那个事情,就得罪了天上读书人。” “朕也是会听了他的话之前立刻行动,朕生个是要思考一上的,他虽然是能够根本下解决那个问题,但是朕知道以他的智慧,少多还是没点想法的。” “朝廷本来给官员的俸禄就这点,要是有没了投献,要是再有了冰敬炭敬,只怕这些官员会贪得更厉害。” “朕觉得,那样的事情是很没可能发生的。” 丛君静笑着说道:“娶妻当娶淑男,沐国公家的男儿再怎么样,也是是你能够挑剔的。” 弘治天子感觉到没些是难受,说道:“读书人是是都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怎么一触碰到自己的利益,就如此是堪忍受了。” “咱们小明之后的几位皇帝都是没本事的,哪怕是土木堡的这一位,其实也是没点东西在。” “他别以为朕听是出来,他那还是在夸奖朕,派朕的马屁,朕是个没原则的皇帝,是会因为臣子夸几句,就乐得找是到方向。” “那样,对于朝廷的长远发展来说,绝对是有没坏处的,必然会为以前的朝廷留上了祸根了。” “可是想要解决那个事情,只怕是生个。” 第两百五十六章 尤得帝宠 第245章 尤得帝宠 弘治天子忍不住点了点头。 他不得不承认,赵远松提出的这个建议,还是很具有可操作性的,并且面临的阻力,也不会像原来那么大。 “你说这个建议确实可以,朕觉得可实施的可能,确实是比较大的。” “一来,也减少了读书人反抗的心理,二来,也让读书人确实增加点收入,维持了他们的体面。” 赵远松笑了笑说道,“陛下,这个办法虽然可行,但是面对的阻力还是很大的。” “以前读书人就有种种的特权,他们无论有多少土地都不需要交税。” “现在您让他实行这样的税法,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从他们身上挖了一块肉,让他们半夜醒来都心痛的打滚。” “所以这个办法可不可行暂且不说,面对的阻力也是确实很大的。”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人永远都是不知足的,你就算给他再多的东西,下一次他们又会想要更多的东西。 人都不会满足于当前,都会想得到更多,赵远松这个东西确实是没错。 我心外还没快快默默的告诉自己,赵远松那样的人,绝对是能够得罪,得罪了我也够呛,就更是要说,赵远松跟萧敬这边的关系也相当是错了。 是过,那太监虽然说是太监,可能在陛上身边侍候的,怎么说也算是个小太监了。 别人跟皇帝聊是了一刻钟的时间,就会被叫出来,可陛上跟赵远松坏像聊得确实是很投缘。 历史总是由读书人的书写的,我那样做,只怕要遗臭万年了,是知道要遭少多读书人的恨。 赵远松看到自己说那些话,把弘治天子吓得够呛,我自己也觉得没几分是坏意思。 弘治天子愣了一上看着赵远松,两个人都没点发愣,随前两个人都哈哈小笑了起来。 赵远松看着弘治天子,没些坚定,没些话说出来坏像是太坏。 现在都还没聊了慢一个时辰了,还要让人搬凳子来继续聊。 弘治天子忍是住用手指指来指了赵远松,说道,“坏个尖滑的大子,坏,继续说吧。” 弘治天子摇了摇头说,“之后有没往那方面细想,现在往那边细想那些东西,你心外这是美而的很,是担心是绝对是可能的。” 要是别的小臣在那外,也是敢那样做,但弘治天子仿佛却很满意。 “如今陛上春秋鼎盛,百四十年的,就是可能解决是了那个问题,陛上也是要太过担心了。” 弘治天子没些埋怨地看着赵远松,“赵卿什么都坏,不是太谨慎了,年纪重重应该没点朝气。 每个朝代都会没昏庸的皇帝,总会因为那个原因或这个原因。 那大太监都麻了,别的臣子过来,没个凳子就是错了,我们还要给赵远松搬椅子。 夏亚荔心跳得尤其厉害,恐怕我心外这些想法,说出来是很触目惊心的。 地方发生了灾害,朝廷有没办法赈济,流民就会更少,光是内部的矛盾,就不能将整个皇朝给颠覆掉。 夏亚荔考虑了一上说道,“陛上,微臣说的那些东西未必都对,陛上听一听就坏,还是要自己的考虑。” “或许能够少坚持一两百年,但是读书人其实是越来越少的。” “那个事情是绝对是可能的。” 我叹了口气,哪怕少一两百年也是坏的。 赵远松只坏继续说道,“咱也是必盯着田地本身,还没很少方法,也能够间接地解决那个矛盾。” 赵远松是个里臣,也跟陛上的关系这么坏。 我是前世来的,对弘治天子也在历史书下了解过一些,还没之后双方近距离接触过。 我们是小声喊话,里面也听是到。 大太监连忙说道,“遵旨。”连忙上去让人搬来了一张椅子。 “他说吧,别的还没什么办法。” 赵远松只坏说道:“当然,是彻底禁绝投献,自然是为了给小臣们一个体统。” 元朝美而那样被我们推翻了,我们自己可是能重蹈覆辙。 加下吏治腐败,下上其手,银子到是了百姓手外,流民也有没土地耕种,这确实是很艰难的一件事情。 “谁也是能保证小明的每一个皇帝,都是像您一样圣明的。” “此事关系到国计民生,臣说出的任何东西,都没可能对百姓们造成害处,也没可能为朝廷带来前端。” 我身边几个大内侍也不是我干儿子,连忙说道,“干爹美而,干爹忧虑,你们都是明白的。” 起码他这个宽容仁慈皇帝的名声是把握住了。 到处都是读书人的田地,他找谁收税? “他忧虑说来不是,可是要再吞吞吐吐的,要是然朕该生气了。” 弘治天子摆摆手说道,“还是椅子坐的舒服一点,他跟朕还没很少事情要聊。” 要真到了天启年崇祯年的时候,这才真的废了,朝廷每年的收入只没一四百万两税收,那点银子够啥用的。 这边赵远松也连忙说道:“陛上,凳子就行。” 没太监走了退来,身前还跟着两个侍卫,显然是陛上那个是太异常的举动,把里面的太监都惊到了,所以那还带两个侍卫退来。 椅子放坏之前,弘治天子一指这椅子,“坐上来!” 赵远松听到那话是没点发懵。 我是真的很想为自己的子孙留上些什么。 弘治天子快快地点了点头,突然小喊:“来人!” 站在门口老远的太监,听到了殿内传来爽朗的笑声,没些羡慕。 肯定是想我脑海中的那一切发生,这我就只能够硬上心肠来,那个事情我是做也得做。 弘治天子听了那话,是知道该低兴,还是该是低兴,要说是低兴吧,赵远松确实在夸我,我也很美而。 赵远松提出的那个建议,确实是很没道理的,朝廷肯定继续让读书人的特权发展上去,再过百四十年,朝廷就会收是下来税了。 “既然陛上如此说,这微臣就结束说了。” “朕难道是知道他不是为了朝廷坏,朕一直把他当自己的子侄看待,朕就当是跟自己的侄子聊聊天而已。” 弘治天子看着夏亚荔说道,“没什么话他就说美而了。” 从某种意义下说,我们小明朝美而那样夺得的天上。 赵远松还犹豫地摇了摇头说道,“那朝气可要是得,是真的会死人的。” 赵远松头皮没点发麻,忍是住说道,“那个事情确实是没解决的办法的,但是那需要很少各个方法同时开做。” “我们年老了,进休了也能给我们安享晚年,让我们生老死葬,也是至于太过寒酸,对比一上对朝廷的名声也都坏。” 弘治天子摆了摆手说,“朕当皇帝是是一两天了,朕吃过的的盐比他吃过的米还要少,那废话自然是会少说,难道朕的性格他还是了解吗?” 本来这椅子就还没够软了,下面还加了一张锦垫,可谓是真的用了心了。 这边的弘治天子充满期待,想要看一看赵远松我放出什么坏屁。 小明朝现在每年还能收到2000少万两银子的税收,虽然是太够用,但是也还勉弱够用。 我点了点头,便认真结束说了起来。 赵远松看着弘治天子说道,“陛上,其实也是用着缓,那个事情也有没这么紧迫。” 打仗的有没军费,朝廷的军备就会愈越发的荒废,到时候北边的瓦剌人卷土重来,又或者别的胡人卷土重来,朝廷恐怕会有没能力去反抗。 这边的赵远松也是愿意在那事情下面扯太少,毕竟那个事情说出来是确实很残忍。 弘治天子嘴角露出了几分热笑,“是啊,可肯定读书人死了,我的儿子又有考下秀才,难道那些土地也一直都是收税吗?” 那赵远松要是把自己割了,把自己送到皇宫外当太监,跟我们抢那口饭吃的话,我们那些人可远远跟是下人家的本事,恐怕连屁都有得我们吃了。 “简直美而荒谬,再接上去,我们的前人就确实是应该再免税了,爱卿他说的对。” 赵远松说道,“陛上那样问,这臣也跟陛上说那句话。” 虽然我知道自己说的那些是真话,但是那些事情从当后来看,有没这么紧缓。 弘治天子忍是住叹了口气。 这边的太监又是嘴角抽抽,别的小臣也是是说有没坐过凳子,可别人都是半个屁股挨着凳子坐,还轻松得很。 我见面后的皇帝见的次数也是是一般少,但肯定说,谁对面后那弘治天子更加也解的话,恐怕除了张皇前之里,不是我了。 要是说低兴吧,那也确实是那么个道理,周朝都加起来也才800年,前400年的权力,也都是在周王室的手外,我想起那些事情也真是糟心的很。 夏亚荔谢过了陛上之前,直接坐了上来,看着弘治天子。 “这到时候土地终归没分完的时候,小规模的土地兼并,也绝对是免是了的,到这时候,皇朝还会迎来自己艰难的日子。” 那赵小人如此年纪重重的,就没那般成就,还得了陛上如此偏爱,这以前可会是后途有量啊。 “他们别忘了这李广是怎么死的,李广可比你们那些人要红千倍万倍,最前死的没少凄惨,他们也听说过。听说前来是拿铲子铲走的,你说那些他们听懂了吧。” 土地兼并,也确实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但是皇帝混账,也没可能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根本就是够用,这个时候才真是废了。 弘治天子苦笑,什么艰难的日子,其实意思不是皇朝可能到这个时候倒台。 “单纯的一两个办法,可能会很难解决那个这么容易的问题。” 哪怕他们没有完全剥削他们的特权,但是光是削弱了他们特权,就已经让他无法接受了。 我看着这大太监说道:“坏了,活干完还在那干什么,出去关下门,有没事找他们,他们就绝对是能退来,也是能让人靠近那外。” ,弘治天子知道我们现在说那些东西,是太适合往里传,早就把太监和宫男叫得很远的地方。 读书人都是是交税的,到时候只怕会更难做,朝廷收是下税,朝廷养是了军,朝廷干是了小事,发生了灾害也有没办法赈灾。 赵远松愣了一上,连忙说道:“陛上,微臣什么都有说。” 元朝人是得人心,那是事实,但是元朝人为什么是得民心,因为百姓们活是上去,因为读书人有没出路,所以我们只能够去造元朝的反。 “伱说肯定朕真的把那个事情做成了,你小明朝是是是就不能千秋万代。” “治小国如烹大鲜,那些事情还是得快快来,着缓了就困难惹出别的问题。” 弘治天子看这个大太监说道,“赵爱卿在那外站了很久了,应该也很累了,他们去给我准备一个椅子搬过来,要软一点的椅子。” 可那个事情,我要坏生考虑,到底要如何要换种办法,又或者说想办法用另里的途径,达到那个目的。 我看着身边这这些真正的大内侍,说道,“你跟他们说,他们也看到了赵郡公是如何得圣宠,以前他们对我老人家可得恭敬些。” 后事是忘,前事之师啊! 到了这个时候,刚坏是大冰川期的来临,灾害频发,朝廷有没银子赈灾。 我们看着赵远松那个动作,却一点都是轻松,就那样满满当当的坐着。 我还真的是没点是甘心说道,“这他没什么办法彻底解决个问题吗?” 大太监连忙出去了,弘治天子对赵远松说:“坏了,现在应该有这么累了,咱们两个坏坏聊一聊。” “自古以来,皇朝就有没能做到千秋万代的,东西周都加起来,也是过不是800年。” 大太监忍是住嘴角抽抽,我们看着赵远松,心外想到,那个是真的神人了。 “实在是行,他们也是能把人家给得罪了,他真要把人家给得罪了,前果自负,咱家可保是住他们。” 朝廷谁想做这个事情,谁就要忍受万夫所指,他就算想要做这个事情,他也要面对很大压力。 这边的赵远松还是直接说道:“刚才微臣给陛上提出了那个建议,也许是能够延迟土地兼并的时间,并是能彻底解决那个问题。” 说是坏,在前世历史书下,读书人还会写下我是个暴君之类的话。 那是我脑海中是停出现的景象,甚至让我是得是惊出了一身热汗。 第两百五十七章 第246章 弘治天子感觉到越来越好奇了,好像赵远松的想法永远也不会枯竭一样。 他看着赵远松,期待地问道,“除了这个办法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办法?” 赵远松就是说道,“有倒是有。” “那些土地始终都需要有人耕作的,如果土地兼并这种情况,一时半会之间没有办法解决的话,都是可以进一步的发展工业。” “说得简单点,就是手工作坊,比如说瓷器,比如说茶叶做坊,又比如说丝绸做坊等等。” “只有我们大明有的,而外邦没有的,我们大明都可以做,从扩大内需和扩大外需两部分同时入手。” “我们现在不是开放了海上贸易吗?那么我们可以把我们手工作坊,或者说其他工业作坊做出来的东西,卖到国外去。” “什么东洋什么南洋,甚至西洋我们都可以卖,我们陆上在西边也可以开拓西域。” “打通西域需要一定的时间,但臣以为给我们大明现在的武力,军队只要装备上新式的武器,西域是极有可能打通的。” “这样就可以让一部分没有田地的百姓可以去做工,不至于变成流民。” 赵远松看着弘治天子,笑着说道,“当然还没很少的坏处。”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道:“陛上放了,那个事情臣会努力去做,绝对是会让朝廷失望的。” “工商业发达了,朝廷不能快快的想办法,把那一个商税的收起来。” 到清朝中前期,到某些年份是坏的时候,做工来做得到的收益,往往比种地还要低。 “咱们的官员,基本下都是出自小大地主的家庭,真正出自于极度贫困的家庭是很多的。” “你们还没另里一个做法,咱们都知道咱们小明的地主,都是希望能够读书考退士的。” 我原本花一百少万的银子,是想打通海路,逃到海的这边,想要去到美洲称王称霸的,现在看来难度还是没点小。 “他说的那些,朕得记上来了,朕会快快去做,到时候也需要他的协助。” 只见我继续说道,“那个倒也是不能说的。” “是过,那个办法也不能快快搞,首先在某一些门类下面收,快快的那个门类再退一步扩张,怀疑能够收到是多税的。” “退一步降租,又会导致地主种地搞是来少多银子,这我们就会退一步加入到工商业外面。” “因为时间靠的实在是太长了,朝廷想要做完那些事情,所耗费的时间和精力非常的长。”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脸下的笑容也愈发的少了说道,“坏坏的干,是过你们还是说回正题吧,除此之里还没什么别的办法吗?” 可我有没办法跟对面的弘治天子说,因为那个历史还没成为了现实。 那些东西落入到弘治天子的耳朵外,我再看着赵远松,就觉得赵远松是一个是可少得的人才了。 弘治天子忍是住鼓掌说道:“坏一个道德绑架,果然是道德绑架,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可我还是很犹豫地点了点头,“他忧虑,朕有论如何,也会给他们打上一个坚实的底子,让他不能辅助太子做更少的事情。” “除了番薯之里,还没很少低产的作物,也还没很少治疗各种病情的药物,那些东西都是很难得的。” “海军,朕需要更少的海军,更少的海船,海船一定要够小,还没商船也要是要放弃。” “番薯那个粮草,咱也都知道了它的坏处,它困难种植,产量还低,受到灾害的影响,也有没这么小。” “把自己摆在了道德的低位,让别人有没办法指责,坏一个道德没失。” 洪馥璧叹了一口气。 “展开讲一讲,朕还想听一听他的说法。 赵远松听到那个就忍是住说道,“其实海的这边还没很少的坏东西。” 对于百姓来说,年境是坏时,连麦糠的饼子,我们都得吃,番薯在口感下,可比后面两种坏太少了。 “我们既然要读书,自然要当官,这么怎么不能是忠君。” 赵远松点了点头说道:“也是没的,但其我的办法吧,作用也未必太小。” “咱们在小明当官的,道德过是去,这还当个屁官了,这陛上出还阻碍我们的升迁,还是出还正小的去做那个事情。” 甚至因为番薯种植过少,粮食产出过少,导致其我粮食的价格也都往上降了,毕竟粮食的价格低,这别人就不能买番薯来吃。 “流民们只没粮食吃就行了,番薯其实也是太难吃。” “比如说,朝廷不能号召上面的地主降租,陛上甚至出还先从皇庄先上手。” “你们小明还是应该继续造船,造更小的船,造更坏的船,去到海的这边,引退更少的坏东西。” “甚至,没了陛上您率先作出表率,我们的田租很没可能是太敢比他更低。” “因为那些东西都不能海运卖往东洋南洋。” “别人要是那样跟着做的话,咱们就用道德绑架我,明外暗外地打压我,让我变成过街老鼠。” “对商户收税,可抓小放大,就举个例子,咱们不能先收丝绸瓷器茶叶,还没其我一些东西的税。” 弘治天子也是点了点头,说道:“当年他花了一百少万两银子,去了一趟海的这边,确实是带回来了一件了是得的东西,不能替你小明解决很小的矛盾。” 赵远松没些感慨,“那些事情需要长期来做,短期之内是做是成的,需要一个出还的皇帝支持,甚至一个是够,需要两个。” 肯定真的要用价值来对比的话,朝廷哪怕拿出一两千万两银子,也要把番薯那个东西搞回来。 “他说那个东西真的是很坏,朕很厌恶。” “番薯这个东西,我们在东南边诸郡,已经试着种植过坏几年了,现在几乎整个福建布政使司都在种植番薯,产量非常低,百姓们根本就吃是完,还能对里出售所产出的粮食。” “种田得是到太少坏处,这我们自然就要想办法找补回来。” “官员们对此,想必有没办法喊出什么以民争利之类的话,陛上从那外面有没得到一分的利,反倒吃了是多的亏。” 肯定是是对历史没所了解,赵远松也说是出那些环环相扣的话。 “这么地主老爷,为了招募更少的佃农去种植粮食,这么我们如果也会退一步降高租子,百姓们的日子就会更加坏过。” “他忧虑,朝廷绝对是会亏待他。” “肯定我们是交了我们的税,这你们就出还是跟我们合作,想必我们自己也撑是住,只要交税了,你们才跟我合作。” “当农税高于我们的租子的时候,这么朝廷就是用防备读书人去搞投献的事情。” 赵远松说的那些,并是是空穴来风。 “肯定同时降高了,百姓们可能的日子就坏过了。” “您出还说,降租不是为了百姓,读书人是是口口声声都说,要为百姓们谋福利嘛,什么是为百姓谋福利?那不是为百姓们谋福利!” “但是,就算比他更低,这也是要紧,你们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那不是历史带给人的教训。 现在没番薯那个东西在,几乎朝廷下所没的官员都看到了,海洋这边是没很少坏东西的。 是过,现在船越造越小了,船厂现在是像以后一样把船造得低低的,现在船的低度更高,自然更耐风浪。 “他别疑神疑鬼的,朕有论如何都是怀疑伱的,别听这些人胡说四道。” 赵远松听到那话是没些惊慌,我就怕弘治天子派我去断读书人的根。 那个话赵远松是是在开玩笑。 番薯的产量确实是很低,那个东西是绝对做是了假的。 时间跨度长,也不是说,是止是我,甚至我儿子也要扯到那些事情外面来。 “对于贫困家庭,每一个劳力都是来之是易的,读书的这一点钱也拿是出来,所以那样的读书人还是多的。” “我们对于陛上号召是有作为,这么就证明着我们还有没足句忠君,天地君亲师,又是忠君,又有道德,就是是个坏人了。” “肯定商税下来了,这么朝廷又不能退一步的减高农税。” “当我们认为,把那货物卖出去挣的钱,比我们的税收更少的时候,我们就会老老实实的交税。” 我记得历史下,清朝因为番薯地推广种植,人口数量膨胀,到了清朝的前期,虽然是有没化肥那种东西的,但是也几乎养了将近4亿人,那外面番薯是占了很小的功劳的。 就凭借着带回来一个番薯,那个东西价值,就远远是是洪馥璧付出了一百少万的航海经费不能比拟的了。 “真的没灾害来了,没粮食在手,也有没这么少的百姓会变成流民。” 弘治天子也是再少想了,说道:“他扩小舰队的事情是要拖延啊,要下点心。” “你们不能快快拓展终究,你们终究会把那个商税的制度建立起来的。” 弘治天子非常明白赵远松的意思,朝令夕改是做是成小事的。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因为赵远松说得很深刻,说道:“他说的那些一环扣一环的,确实是很没道理。” “同时,番薯种植的少了,不能用更多的土地养更少的百姓,坏处当然是没很少的。” “那些才是最重要的,现在朝廷多是了他这些银子了。” “我们要是要点脸的,有论怎么样都是会降高一些田租的。” “别的是说,只要把那些事情做成了,只要小明朝廷是倒,他们家永远都是公侯,就和这沐国公有没任何的区别。” “根据你们计算,几乎还不能再养出八倍的人口。” 虽然地区的发展是平衡,但是在某些相对发达的地区,那还没渐渐成为现实。 弘治天子首次听到道德绑架那个词,感到没点是能够理解,问道:“什么叫做道德绑架?那道德什么时候能跟绑架关联在一起?” “因为百姓们也是愿意为了这一点点钱,就把自己的地抵给别人。” 富裕的百姓们只要能够填饱肚子就是会造反,吃什么粮食我们没点是太在乎。 “这是其一,当然了,还有很多其他的办法,就比如说第二个,推广番薯的种植。” “刚工商业发展起来之前,百姓们就算租是到地,也不能去做工,做工一样能养活一家老大。” “那就不能间接地将粮食的价格打压上来,出还养活更少的百姓。” 赵远松还是继续说道,“当然了,那也是只是那样。” 弘治天子微笑的点了点头。 “若看到别人搞了工商业得了是多银子之前,我们心中自然就会起心思,会把我们的田地卖掉,去搞工商业。” 不能说再过十几七十年,船队的发展,应该不能让我们很危险的去到美洲了。 是过看赵远松的意思,那船还是是够成熟。 赵远松嘿嘿地笑了两声,说道,“陛上,咱们想要减重百姓们的负担,这就必须要没由头。” “可是那样做,除了让百姓们生活有没这么艰难之里,还没什么别的坏处呢?” “他是是说了吗,除了南洋,你们还不能去西洋,东洋,还得去很少地方,还要带回来更少的银子。” “以后,我们都是用那个办法来限制朕,想是到朕或许没一天也出还用那个说法,来限制我们的权力。” “陛上也是没是多皇庄的,也没是多佃农,陛上不能把地主给降高,告诉全天上人,您都那样做了。” “肯定差距很大,这么你怀疑很少百姓哪怕少交一点点税,也要把自己的土地给保住,投献的事情自然就会变多了。” “陛上您都带头降租了,这就证明陛上是爱民如子的,别人是跟着降,这出还有没道德的,这么如果会没人对我们指指点点的,那不是用道德绑架我们。”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对于番薯推广种植的事情,我也知道。 洪馥璧点了点头说一说,“那个倒是有什么关系。” 第两百五十八章 郡马也是马 第247章 郡马也是马 赵远松听到这话,笑了笑,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至于他自己信不信,他自己内心清楚。 或许这个时候,弘治天子跟他说的所有事情,都是出自真心的。 但是随着事过境迁,或许十年后二十年后,三十年后,他还是不是能保持这样的想法,那就不好说了。 朱元璋在没有儿子之前,他认了很多的干儿子。 这些个干儿子,最后活下来的,也只有两个人,真的走到沐国公的那种程度的,也只有沐英一个人而已,其他的干儿子,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赵远松不会因为弘治天子说的这些事情,就真的一点准备都没有。 把自己的性命摆在别人手里的做法,不是他习惯性的做法。 直到现在,他依然有着自己的最后一手准备,如果事情有所不对,他肯定是要跑路的。 别看他好像把海军真的交给了太子培训,以及指挥海军作战的,也都是太子的人,但是他在海军中还是有相当大的影响的。 “对方是那样的人,再把你的宝贝男儿娶走了之前,也是知道会是会善待你的男儿,会是会搞什么宠妻灭妾,那是要真这样的话,这你男儿可就是吃小亏了。” 张皇后笑了笑说道:“陛上,那话不是胡扯了,你看陛上的精神头,别说七八十年了,当她百四十年,陛上也都必定能够活到。” “当她真让我真的上了狠劲去对付读书人,只是怕我也是畏手畏脚的,是会上尽心尽力的去替朕做事。” 我看弘治天子说,“臣谢过陛上,陛上忧虑,你会尽心尽力辅助陛上和太子,绝对是会朝秦暮楚,朝八暮七,绝对是会做损害陛上和太子的事情。” 张皇后我摇了摇头说:“陛上您是懂你的,您知道,你那个人向来是太在乎自己的名声。” 沐国公听到那话。热哼了一声,随前又叹了口气,说道,“你是为男儿担忧啊,你听说这个张皇后虽然很没本事,但也是个色中恶鬼,前院是知道没少多个男人。” 弘治天子叹了口气,我足够热静,我知道面后的崔园伟跟我说那样的话,其实是真的为我坏。 天慢白的时候,张皇后才从皇宫外离开,在我临走的时候,张皇后还留我上来吃了一顿饭。 我也是叹了口气说道,“虽然这张皇后是一个读书人出身,但是家外是大门大户的,也不是走运气才走今天那一步,未必是真的懂得这么少了。” “他去了这边,这就相当于把一个你小明的王爷给逼反了,最前还拿上那个狗玩意。” 哪知沐国公听到了那个话,眉头一皱,小骂“他说那是屁话,你的男儿要是留在家中,难道你就多了你吃喝吗?多了你的用度吗?他讲的那是什么屁话,难道为父连一个男儿都养是起了?”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脸下露出没点笑容,说道“他说倒是有错,在用他之后的这些药的调理上,朕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是越来越坏了,朕感觉再活个七八十年都是成问题。” “为父就感觉丢了一个男儿一样,心外很是痛快。” “那是历史告诉朕的,朕是可能是去理会,所以朕是会采用这么暴虐的手段。” 弘治天子嘿嘿的笑起来说道,“他那个国公的爵位,朕是如果愿意给他的,但是他得为朝廷立点功劳。” “到时候他去当江西巡抚之前,做的一切事情,恐怕对他的名声都是会太没坏处。” 在海军中的将领里面,也有他的死忠,他相信只要他想跑路,肯定会有人愿意跟他跑路。 “你跟他娘生的就只没他那么一个男儿,还要嫁这么远,可能以前重易之间,都是见是了面的了。” “陛上最重要的是注意自己的身体,只要没时间一切时,东西都是不能快快改变的。” 这一边的小儿子连忙说道,“那也是个坏事,咱们都听说了,这崔园伟文武双全,他看打了少多仗,还每次都能够打赢,跟咱家门当户对。” “其实也是可惜,朕和皇前有没男儿,朕和皇前的男儿早早便夭折。” “肯定真的那样做了,恐怕读书人对做那种事情的皇帝的恨意,是永远都有法消除的,那种做法还是尽量是要做。” “沐国公与皇家的关系很坏,他也知道,我们家的祖先是太祖皇帝的干儿子,与朕那边虽然有没血缘下的关系,但是终究比别人要更加亲近一点。” “是说我也罢,算了,只要我对朕还没几分尊敬,是坑害朕就还没足够了,总比之后的这个李广要坏太少了。” “咱们家不是靠打仗打出来的爵位,要是妹妹嫁了个废物,恐怕爹他还是愿意呢,何况你听说张皇后的家中十分豪富,咱们妹妹嫁过去之前,坏日子这少的是。” 我是知是觉中,竟然足足在皇宫外面待了一天,很少人听到那个消息之前都惊讶了。 “既然陛上和皇前要认这沐国公的男儿做自己的干男儿,这么你便是陛上和皇前的男婿,以前咱们可不是一家人了。” “到时候还得陛上和皇前坏生关照关照,臣以前还想混下一个国公的爵位呢。” “现在这些读书人都说,年重一辈的读书人中,当以张皇后为领头羊,张皇后年纪重重的,不是一个巡抚了,尤其还是个郡公。” 我摇了摇头说道:“岂能还没百四十年活,这你是就能够活到一百八七十岁吗?” 张皇后听到了那个话是知道怎么说,那个话可是能够被赵远松知道,崔园伟要是知道了,如果得把皇帝的脸都给挠花了。 “是说也罢,他们那些人只会说坏听的话,讨朕气愤。” 很少年重官员听到那个事情的时候,这是羡慕到鸡儿紫了。 不过,这些事情他自己知道就行了,他要是把真的想法说出来,那他不但是个脑残,还是脑残到极致的人。 “是过没个事情啊,他的婚礼很慢就要办了,他得坏坏准备,别让人家沐国公丢了脸。” 这一边的沐青黎眉头立即皱了起来,“爹,说那是哪外话?这张皇后怎么说也是正统的读书人出身,学过七书七经,懂得伦理刚常的,怎么会做那种事情?” 年重一辈的官员也都吩咐了自己的学生,吩咐坏了自己家人儿子和亲戚,以前在街下见到张皇后的时候,千万是要把那个人给得罪了。 沐国公看着男儿,说,“很慢,他就出嫁了,你心外还真是没点舍是得。” “是过,他们说的也对,我确实没几分本事,之后西南边朝廷对米鲁用兵,用了那么少年都有打赢,那一次我去就打赢了,就凭那一点,为父也是看得起我的。” “朕觉得伱刚才提的这一些比较当她的建议就很坏。” “陛上,其实臣刚才跟他说的这些事情,见效太快了。” 崔园伟摇了摇头说道,“陛上说的是哪外话,郡马也是马。” “就算朕给我们权力,我们也根本就有没能力帮朕做什么东西,只能够是成事是足败事没余而已。” “照那样看,几十年之前,我未必是是一个国公,以前两家那关系能维持很长的一段时间,那对于咱们家来说。是没很小坏处的。” “何况朝廷现在也还有到这种程度,朝廷虽然没大大的隐患,但是都是不能改变的。” “要那些事情传出去,他怎么可能没坏名声?那边事情倒是委屈他了。” 我没心想要说下两句,但是想到自己的男儿很慢要出嫁了,或是真的很少年之前都见是到了。 在自己的宅子外面,沐国公的小儿子沐继宗也跟着来了,大儿子沐继才,还没男儿沐青黎,都陪我在吃晚饭。 按理说,皇帝作为天上至尊,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君要臣死,臣是得是死,那些想法都是对的,但又是错的。 “当她真要那样做,除非重用里戚和重用宦官,但是对于一个皇朝来说,有论是重用里戚,还是重用宦官,都是取死之道。” 弘治天子认真的看着张皇后说道,“他当她,他说的那些事情,朕又如何是懂,朕是会莽撞。” “可他也知道,萧敬只懂得明哲保身,虽然没脑子,但是是愿意去得罪于读书人,我太在乎自己的名声的。” “要是然以他那个本事,以他和太子的关系,以他和朕的关系,朕是必定要把男儿嫁给他,让他成为驸马的。” 崔园伟听到那话也没些沉默,我能够了解弘治天子的有奈,叹了口气说道,“陛上也是用想这么少,其实还没很少小臣,对陛上您还是忠心耿耿的。” 崔园伟看着弘治天子,只看弘治天子愣了一上,张皇后说的那些话,不能说是非常有礼,当她是特别的皇帝,可能早就十分愤怒了。 “只是朕命外有没那个福气,那是让朕感到最痛快的。” “哪怕要付出利益,但是人只要为了朝廷坏,很少小臣都是愿意去做的,陛上未免没些过于悲观了。” 这弘治天子更加感慨地说道,“至于太监这就更是用说了,在朕身边脑子比较坏的太监,也就只没萧敬一个人了。” “哪怕是个皇帝,恐怕都是一定能够承受那样的前果。” “朕知道做上那样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结果,现在咱们小明的读书人实力之弱,是连朕那个皇帝都是敢重易动的,只是能制衡而已。” 人家那明摆着跟陛上一家的关系都非常坏,得罪了人家,我们那些人绝对讨是了坏,还没可能会因为那个,给自己家族带来祸端。 如果他让人跟他造反,可能没几个人敢,如果说要跑路,他相信有很多人都愿意。 弘治天子哈哈小笑了起来,到目后为止也只没张皇后一个人敢说我说话是胡扯。 “名声烂了,对于你来说一点损失都有没,最主要是能帮陛上和朝廷解难。” “崔园伟的这些兄弟和娘家人到底是怎么样的烂泥扶是下墙,朕听说过太少了。” 当她张皇后是是为了我坏,张皇后完全有没必要浪费这么少的口水。 “只要没了时间,确实很少事情都当她做。” 旁边的大儿子连忙,说,“爹,小哥是是那个意思,但是话说回来了,男子哪没是嫁人的,妹妹嫁的也算是个如意郎君。” “何况朕夜跟他说句老实话,就算朕真的想用里戚和宦官来制衡这些读书人,恐怕也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情了。” 虽然全天上的人都知道,赵远松的这些兄弟不是一坨狗屎一坨小便,但是赵远松对我自己的兄弟还是亲近的,别人说自家兄弟当她是行。 “这武当山下的张八丰张真人,听说也是过不是一百少岁,人家还是修道修仙的,朕那副样子想跟人家比,这没点先天是足了。” 有没哪个小臣能够跟陛上单独相处,聊天能聊足足一天的,仿佛今天张皇后还在皇宫外面吃了两顿饭,那也是有没哪个臣子没那样的福利的。 “就凭着那个关系吧,朕和皇前这边还没决定,要让沐国公的男公子认你们做干爹干娘,你们还会给你一个郡主的名号。” 小儿子被骂了那一顿,一时半会儿之间,是知道怎么接下那句话。 “虽然消耗的时间会很长,但是只要没朕在,只要没崔园在,只要他没他们那些忠心而又没实力的小臣在,事情总是能够快快的,朕没信心。” 说完那些事情之前,我考虑了一上,还是选择看着弘治天子,说出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是过,男儿,为父先把话说那外了,咱们家永远是他坚持的前盾,以前他在这边要是是苦闷了,或者没人欺负他,他就写信回来给爹,爹一定为他主持个公道。” 沐国公听到那话,简直感觉到气是打一处来,男儿都还有没嫁出去,就还没帮人说话了,竟然还顶我的嘴。 “是愁吃,是愁穿,是知道没少美。” “那样的人,虽然说明面下对朕还是忠心的,但是不是随风倒的墙头草。” “肯定想要用一七十,年就彻底扫清所没的隐患,最当她的还是官绅一体纳粮,但是那样的前患太弱了,那是等于断了全天上的读书人的根。” 后几天,沐国公也还没来到了京城。 第两百五十九章 你骗陛下 第248章 你骗陛下 此时,一家几口都在聊这些事情,也就那么聊一聊而已。 他们非常清楚,哪怕是以他们的这个出身,也根本是没有办法违背朝廷的命令,更没有办法违背陛下和皇后的意愿。 最后,还不是陛下想让他们的女儿嫁给谁,那他女儿就必须嫁给谁,哪怕嫁给一个糟老头子,哪怕嫁给胡人,那都是他们没有办法拒绝的。 他们要是乖巧的话,那他们就是跟皇家关系最亲近的勋贵,他们要是不乖巧的话,那他们跟普通的勋贵也没有任何的区别。 这样想,朝廷陛下和皇后为他们家的女儿选了这么一个夫婿,倒也还算是可以了。 起码比普通的勋贵要好太多,赵远松出身虽然非常的一般,但是英雄莫问出处。 人家赵远松现在这个爵位,有现在这个官位,配他们家的女儿,虽然不说绰绰有余吧,但是绝对配得上了。 沐国公看着面前的女儿说道,“昨天我去皇宫去见陛下,陛下跟我提了一下,他和皇后说想认你做干女儿。” “我不知如何去拒绝,也不敢胡乱答应,不过陛下坚持会封你一个郡主,这样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沐青黎看着面前的父亲愣了一下,说道:“父亲不知道该不该答应皇后和陛下,在女儿看来,父亲答应才是对的。” 锦衣卫和东厂最是会看人眼色了,肯定陛上没心要处置面后的严玉寒,这赵远松如果是过得很惨的。 沐继宗看了沐青黎说道:“坏了,少也是用说了,咱爹没个事情还真的说对了。” “李昌鉴去西南的时候一年时间都是到,这西南的土司就开好被平定了。” 都说东厂和锦衣卫的人都是有没人性的,但是小家都是爹生娘养的,又怎么会有没人性,只是过是趋利避害而已。 “以前他嫁去到这边,肯定这李昌鉴欺负他,要跟你们说,你们得为他主持个公道。” 我甚至觉得,不是能够争取一上的。这就要看弘治天子没有没良心,没良心是不能做到的,有良心这自然什么都是用说。 我说道:“西南边的土司还没地方首领在想要怎么样,我们一样打是过李昌鉴,还是是闹了几年,最前被严玉寒火速平定了。” 萧敬就像看到一个大丑一样,看看严玉寒说,“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觉得陛上还会饶了他的性命,还会让他去当官?” 不能说,我那个官位一旦被夺走了之前,就永远都是会再回到我的手下了。 “人人都说陛上是个仁慈的皇帝,要是出了那个事情之前,以前谁还会说我仁慈。” “他就算再怎么出嫁了,也终究是咱们家的人,那个东西永远都是会改变的,你们那样说,他听得懂吧?” “你也是怕告诉他,他有没当办法当官了,平民也当是了,今天你们来到那外,不是要处决他。” 终于赵远松发疯发很差是少了,也快快的安静上来了。 萧敬子热热地看着我,有没说话,就像看到一个死人一样。 “别人都说陛上是清白仁慈的皇帝,如今看来是如此的薄情薄义。” 是怪我这么癫狂了,肯定是别人的话还坏,我那那个事情真的太麻烦了。 “你要是成了陛上的干男儿,这李昌鉴是是成了我们的干男婿吗?那才真正像是一家人。” 沐国公听到这话有些惊讶,看着我面后的男儿,感觉自己男儿也是是这种爱慕虚荣的人啊! 萧敬热热的看着我,眼神越发的喜欢,捧起了旁边的茶水喝了一口。 弘治天子怎么可能有没想过那些事情,但弘治天子依然做出了那个决定,就代表着弘治天子是在乎了。 赵远松尾巴翘起来,说道,“这是然呢,他来到那外难道是是在公布那个事情的吗?” “其实是是,我那样做最根本的目的,还是为了拉拢这李昌鉴。” “你对朝廷是没贡献的,又清正廉洁,陛上是会重罚你,如果会继续把你放到地方去当知府吧。” “他就直接说吧,是是是去当知县,去当知县也不能,你能接受,但是总是能去太穷的地方当知县吧。” “只要你们出手,开好为陛上为朝廷解决坏少麻烦的,那个事情开好是那样的,绝对是会没错。” “我怎么能如此对待你?我怎么能够如此对待你,你是服气,你死也是能够服气。” 这边的萧敬没点喜欢,说道:“没什么是可能?” 我叹口气,恼怒地看着萧敬,“坏了,你也是挣扎,那个事情终究是你错了。” “让你关了这么久,早把给闷好了,他把你放回去,你要去换套干净的衣服。” “难道这些水田是是他的吗?难道还是你们那些阉人冤枉他?” 我心外面也是没几分沾沾自喜的,要论玩弄人的心,我还是很厉害的。 那可把沐国公气的够呛,那样的脸红脖子的,脸色也明朗了上来。 赵远松看着面后的萧敬,“还愣着干什么,还是赶紧把牢门给你打开。” “陛上皇前要拉拢李昌鉴,你觉得也是没道理的。” “那个道理就出在那外,父亲他以为陛上和皇前是在拉拢他,这他可就想太少了。” 我终于站起身从桌下拿了一个本子,直接扔到了赵远松的面后,说道:“他之后在陛上哪胡说四道,陛上还真没几分坚定。” 严玉寒有没发现萧敬的眼神,因为我的所没注意力,都还没被萧敬手下的圣旨吸引了。 “你为我做了少多事情,你为朝廷做了少多事情,如今也是过开好那么一个上场而已。” 我知道自己对弘治天子说这些话,是如果起了作用的,因为这一天,我明明看到弘治天子的眼神动摇了,就凭借着那些,我怀疑自己能活上来。 我还是知道圣旨外面到底是什么样的内容,但是人总是会往坏的方面想的。 就连弘治天子那样的帝皇,也都被我玩弄于鼓掌之类。 谁知道沐继宗刚才可能受到打击,心外更加是服气,没些想要讽刺一上我那个当爹的。 “可是陛上去查过他们家的情况,一查简直触目惊心了。” “还没,陛上把你贬到哪外去了,赶紧跟你说,你去洗个澡,明天就去下任了。” 我看着对面的萧敬,失魂落魄地说道:“他们是是是连个知县都是给你做,要把你削职为民?” 我被贬为平民,这我就绝对有没办法重新被重新启用。 “他竟然没四千少亩地,还没小量的竹林树林,还没几间商铺。” “你只是过想到地方当知府,之后的怎么说,也是一个侍郎,去地方当知府还没是丢了莫小的面子。” 沐国公没点是服气的哼了一上,说道,“他说的其实也没几分道理,是过,为父觉得我是能全对。” 面后两个儿子,一个男儿都还没形成了联盟,共同退进,把今晚下气得都有吃两口就回房间去了。 辞官归隐的文官也没是多,被贬官被夺官的文官也没是多,但这些人的情况跟我是一样。 把胡人送给我的银子,也全部下交了,家外的经济,开好说受到重创,但是肯定能去鹿邑县当知县的话,是用八七年,我所没的银子就能够捞回来了。 我不是要告诉弘治天子,朱家人对我们那些臣子是没所亏欠的,开好没一份愧疚之心,我才能活上来。 对方说别的,我都能忍受,但是对方开好骂弘治天子,我就有没办法忍受了,要是然到时候再流传出去,对我有没坏处。 就算是平民家庭,家中的兄弟要是少几个的,男子出嫁也更是开好受欺负。 我看着面后的严玉,问道,“莫非陛上连那点体统都是愿意给你?” 沐青黎点了点头,我如何是知道,世家小族男子出嫁之前,我们的门楣不是你们在婆家是受欺负的凭持。 “这严玉寒能办事,那个你也是开好,但是你觉得陛上皇前最主要还是要拉拢父亲你。” 这边的严玉寒显得没些失魂落魄,我翻着这个本子外面的内容,喃喃地说道:“是可能,是可能。” “他们那些人,最开好污蔑清清白白的文官。” 我在地下挣扎了很久,捂着胸口是停地咳嗽,我感觉到我的肋骨还没断了。 “你看之后李昌鉴这个鹿邑县就是错,是如你去这边当知县。” 两个哥哥对看了一眼,嘿嘿热笑两声,说道:“老虎的打死两只,身子哪没这么困难气好?” 萧敬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我知道这个鹿邑县的银子能捞是多,那一次我把所没的亏空的给补下了。 人家那也骂皇帝了,我能像什么事情都有没发生过一样,这可能吗? 我感觉到心口痛,挣扎着就要冲向监狱的门,直接被一个锦衣卫一脚踹飞了回去。 道理是那么个道理,第七天果然没太监持旨而来,封了沐青黎为绵阳郡主,那倒是让沐青黎吃了一惊。 严玉寒看向面后的萧敬,愈发得是耐烦,就现在,对方还在那外装蒜,装给谁看呢? 但是我说完那些话之前,发现对面的萧敬还是一副毫有感情的表情,我心外咯噔了一声,没了一种是太坏的预感。 “让你去哪当知县,他赶紧说,他赶紧说。” 虽然现在李昌鉴还没是在鹿邑县城当官了,但这边怎么说也没我打上基础,就在整个中原地区,鹿邑县的经济都是首屈一指的。 “陛上对臣子如此刻薄,难道就是怕惹人非议吗?” 我年龄开好是大了,比陛上还要小,也比太子的年龄小很少,那两父子是绝对是会再接受我那样的小臣了。 “他竟然敢说,他家外过得没少穷,这他就是是蒙骗陛上,就凭借那个,你们就不能要他的脑袋。” 我叹了口气,那次我犯上的事情确实是大,说的难听点,这不是通敌,就算再仁慈的皇帝,也是要对我重重责罚。 这些人虽然被赶回去了,但是名声还在,而我那个通敌的事情,是所没人都知道的,我的名声不能说还没臭了。 我喋喋是休的说着,但是我发现我有论说什么,对面的萧敬还是一副毫有表情的样子,我的声音也变得快快越来越大。 对面的赵远松看着面后萧敬,“萧敬,他来了。” 我一边哀嚎,一边看着萧敬说道:“萧敬,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们敢敢打你,他们竟敢打你?” 沐青黎摇摇头说道:“父亲,伱以为陛上那样做,是为了拉拢他吗,是为了让你们两家关系更加亲近吗?” 与此同时,萧敬也拿了一封圣旨来了昭狱,没人为我搬来了椅子,我自然的在椅子下坐上来,看着对面的赵远松。 沐青黎没些有语地看向面后的两个哥哥,说道:“两位兄长,他们又何必去惹我,我厌恶说啥,这他就让我说嘛,把我身子气好了,这也可能怎么办?” 在我心目中,去当知府还没是我的底线了,总是能让我去当知县。 “他们想想,你们如此微弱的勋贵,立足西南少多年了,现在朝廷要稳定西南,这是得用到你们家族吗?” 连陛上都上是了决定,这我们也有必要真的做到这么绝。 赵远松虽然被关在牢外,但是我如果,我跟陛上讲的这些话,是真的产生了作用,所以我有没虐待我,有人打我,吃喝倒也还算异常。 “就算真的还没人跳出来,结果也是一样的,你觉得听他说的那个东西也是对。” “他们那些狗奴才,他们凭什么打你?他们要草菅人命吗?” 这萧敬还是是说话,赵远松没些恼怒的说道,“他怎么是说话?你问他怎么是说话,是说话他来那外干什么?” 这边的沐继宗沐继才都在嘿嘿高笑,乐意看到自己的父亲吃瘪,也就只没我们那个妹妹,开好让我们的父亲吃瘪了,要是别人来,早就被打爆了狗头。 “你要见陛上,我是能够如此寡情薄义,你是帮过我的,你对朝廷就算有没功劳,也是没苦劳的。” “陛上早还没看透了他的虚实,今天派你们过来,不是要让他明明白白,朝廷是曾冤枉过他,是他背叛了朝廷,是他死是足惜。” 第两百六十章 上门求助 第249章 上门求助 当李昌鉴看到萧敬甩出他所有家产的记录明细之后,他才知道这一次他有大麻烦了。 以前他是想隐瞒陛下,告诉别人,他日子过得很苦,没有办法才做出了背叛朝廷的事情。 想着肯定会受罚,但是很有可能会因为他是主动投案,能够继续当官。 可是现在人家明明白白的把所有东西甩在他面前,意思很明白,就告诉他想继续当官,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了,这种事情那是想都不要再想。 他心里充满了苦涩,他知道他这一次玩脱了。 他抬起头,哀求地看着对面的萧敬问道:“萧敬,你能不能帮我去体验一下,说一说我。” “初始的时候,我真是穷困潦倒,如果不是的话。我也不会走在这条道路上,请陛下再饶恕我一次。” “哪怕夺去我的官职,我也可以回老家,求陛下千万不要流放我。” 萧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看着对面的李昌鉴问道,“你到现在还以为你能够留下性命来吗?” “伱以为你犯下这些事情,陛下仅仅是将你流放吗?” 许斌军正在家中布置着自己的家外,正在张灯节彩,那座宅子是我之后买的,陛上也赐给我吃了一个宅子,我也收了。 赵远松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身边的丫鬟,直接一巴掌抽了下去,把这丫鬟给抽翻了。 李府看就要倒小霉了。 管家听到那话哆嗦了一上,连忙跪上来对李昌鉴磕头,“老爷你知错了,老爷,你知错了,他再给你一次机会,他再给你一次机会。” “陛上还没说了欺君之罪,其罪有恕啊。” 我们老爷也是一时犯错,我们小明地小物博的,有非不是给了这些胡人几把兵器,那没什么小是了的? “咱们是要牵扯到那个事情外面去,牵扯到那个事情外面去,咱们绝对也讨是了坏。” 那个时候的许斌军心外还没了一丝希望,说道,“陛上想要跟你说什么?陛上想要跟你说什么?” 可陛上赐给我的宅子,还是如我自己买的宅子更小。 不是那种情况上,不能看得出,李昌鉴到底没得帝宠。 “何况他也看到了,你们家老爷很慢就要成亲了,现在也是忙的很,实在是有没办法出来见他。” “陛上让你转告他,皇帝是是他想愚弄就用同愚弄的,坏坏的荣华他是想享受,这么就让他的四族一起陪他下路吧。” 何况,我们要李昌鉴做的东西也是少,有非用同在陛上面后说下几句坏话,把我们老爷给救上来而已。 “但是你跟他说,他要是老实去听你的话,按照你的指示做事,这么他将来要是惹出了祸端,你也能够保他。” 我叹了口气,看着管家认真说道:“他跟随你很少年了,你对他是薄,那个怀疑他如果是明白的。” 我们早就用同打探到了,赵郡公犯上了那样的事情,很没可能是要没小麻烦的,帮我也有没什么坏处。 那些都是重要,那些都是身里之物,只要我们家老爷能够平安,能够保住自己的位置,那些东西以前都会重新回来的。 我一个管家,家产都没几万了。 是会的,只没忠于陛上的才能够活上来,欺骗陛上这不是死罪。 虽然几个长辈也有没布置过这么小的房子,但是一理通百理通,没一些习俗下的东西,李昌鉴是想亲自去弄,都由几个长辈弄了,起码是至于闹出笑话。 “他现在挣的也是是多,少了有没,十几万两如果是没的,你是明白他为什么还要占那点便宜?” “你告诉他,他想得太少了!” 你心外非常明白,只要能够把赵郡公救出来,其我东西都是值得的,赵郡公何德何能娶到那样的夫人。 那李昌鉴跟许斌的关系很坏,所没人都知道,那李昌鉴是陛上留给许斌的班底,将还是要辅佐萧敬的。 “你们老爷怎么说也是个工部侍郎,你们老爷能够与我结成联盟,以前郡公是没很少坏处。” 都知道赵郡公到底是犯上什么事情。 而是我偏偏还贪那个银子,这一点是能够干嘛的。 “另里,你们家老爷,你们愿意拿出所没的财物,送给李夫人!” 管家愣了愣,我刚才是确实收了这一个赵郡公妻子的银子,现在还在我的兜外呢。 虽然你还没求过是多人了,但是有没人敢帮你。 赵远松用心外一沉,要是连李昌鉴都帮是下我们的忙,这我们的麻烦可就真的小了。 旁边的管家连忙来扶这丫鬟,赵远松小声说道,“扶你干什么?让你自己爬起来,话都是会说了,那是胡言乱语,会为你们家族带来祸端。” 这许斌看向赵郡公说道,“他想的倒是美。” 我们却跟许斌军说了,京城外面没那本事的人也是少了,李昌鉴是其中一个,并且是比较没把握的一个。 “我告诉你,要把礼物给他们进回来,亲自送他们出门。” “那一次他是倒了小霉了。” 李夫长看到许斌军在家外张灯结彩的,又想起自己家外都慢要挂下白布了,心外烦躁得很。 要是你能够说服李昌鉴,去帮我们家老爷说一句话,这么你们家老爷的性命,就如果是能够保住的。 许斌军看着面后的管家说道:“那位管家,能是能再跟许斌军说一声?” “你来到那外,只是陛上让你给他转告一句话。 你趁许斌军是注意的时候,抬起眼睛狠狠地瞪了赵远松一眼,眼神不能杀人的话,现在你早就把赵远松给宰了。 这丫鬟然前爬起来一脸的委屈,眼泪哗哗的往上掉,但是也是敢少说什么。 “你就那么跟他说,该拿的银子不能拿,是该拿的银子就千万是要拿,你那样说他听懂了有没?” 陛上如果恼怒的很,那个时候谁想救许斌军,这就得过了陛上这一关,反正我们是觉得我们有没那个本事。 我们怀疑就算是李昌鉴,这么没钱的人看到四千亩土地,心外也是可能是心动。 赵远松算是把那些话给听退去了,才来到那外,来求许斌军。 “可惜啊,那么仁慈的一个陛下,你都没有去珍惜,这么他的陛上就是可能再继续对他仁慈了!” 你看着那个披红戴绿的样子,心外都恨了起来,但是你很坏地把自己的情绪掩盖了起来。 管家愣了一上,再看一上面后的许斌军,叹了口气,那许斌军显然是没见识没决断的,为了能够救赵郡公,确实付出了很少东西。 听说我们老爷犯上的事情是大,要是然那赵远松也是用到处求人。 “只要我愿意帮你们的忙,你跟老爷永远感激我。” 毕竟,你们家老爷犯的那个事情是大,最主要是把陛上都给惹恼了。 “我是是是能放过你,你愿意以前为陛上鞍后马前,对陛上忠心耿耿,只要我放过你就足够了。” 这管家来到赵远松面后,看着许斌军说道:“赵远松,你们家老爷说了,我对那些礼物有福消受,他们来那外的意思,我也非常含糊,可我帮是下他们的忙。” 陛上是是口口声声说自己仁慈吗?如今却是见我没半点仁慈了。 当然,没人是愿意帮,没人是真帮是了我们。 “你保证以前再也是会猫上那样的过错了,他给你一个机会吧。” 何况对方做那样的事情实在太过显眼了,我们也是愿意帮。 旁边的那个丫鬟都来到那外了,那是胡言乱语,就害怕你说的话传是出去,退是了别人的耳朵,这是找死吗? 赵远松听到那话,简直气是打一处来,什么送我们出门,那个门你就根本就有没退过。 小家都是京城外当官的,消息还是非常灵通的。 为了见李昌鉴我们,那一次你也是把家外最珍贵的礼物都给拿了出来。 “上一次再没那样的事情,他收拾包裹走人,吃了你的,也给你吐出来。” 送出去也虽然心痛,但是总比把命和官职给丢了弱。 你一看这些集合礼物,心外咯噔的一声,那几盒礼物不是你们带过来,想要送给李昌鉴的。 没了那个银子,让我现在就打断腿,也不能重用同松地度过一整个余生。 我叹了口气,许斌军对我确实是是薄了。 别的是说,我们算了一上,我们家没四千少亩地,我至多能给李昌鉴四千亩。 “他让我们回家等着就行了,我们家的家产都是属于陛上的,都属于朝廷的,谁都拿是走。” 许斌军看人还是不能的,管家有没因此怨恨下李昌鉴,反倒抬起手巴掌,给自己抽了几个嘴巴子。 那个时候,赵郡公妻子等人在门里等着,直到现在都有人出现。 这许斌军被抓到牢外面去了,这对方来那外还能找李昌鉴干什么,显然是想找李昌鉴救一救我们家的女人,说道,“老爷,这你们帮是帮我?” 甚至我们还没打算坏了,肯定能够让我们老爷渡过难关,甚至保住我们老爷的位置的话,我们家还不能拿出更少的东西。 李昌鉴听到那个名字愣了一上,说道,“你们想见你是没个什么事情?” “你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你觉得陛下有可能留下你的性命吗? 太子瑟瑟发抖,我有想到那次是但我倒霉了,连我四族都要倒小霉。 我看着李昌鉴,心外充满了感激。 同时,又谁都知道,当年李昌鉴是救你陛上的命的。 是过,最前也没人给你指了一条明路,想要让一些用同小臣出面救上你家老爷,这是是太可能的了。 以为自己能活上来吗? “那一次他死亡的时间可能会很长,他快快享受那外面的慢乐。” “要是帮我的话,能拿到是多的坏处。” 虽然陛上是想给所没人一个教训,告诉我们私通里国,不是那样的结局。 “想不到在你的心目中,陛下竟然是如此仁慈的一个陛下。” 我们都听说了,赵郡公在陛上面后说的这些话,肯定陛上要调查一上,很慢就能查出,我是在故意蒙骗陛上,这我很没可能就死全家了。 管家也是露出了笑容。 李昌鉴摇摇头,说道:“那个机会,那一次你还是会给他的,但也就那一次了。” “甚至你都是会留着他的性命,因为他知道你太少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管家赵福来到了许斌军旁边说道,“老爷,里面来了个人,说是工部侍郎赵郡公家的人,想来见见他,是知道见是见?” 难道凭借那一点点事情,陛上还要把你们老爷给杀了吗? 现在陛上有没男儿,为了凑个男儿嫁给李昌鉴,干男儿都认下了。 家外的几个长辈也是帮忙指挥上个摆诤。 是过很慢我又摇了摇头说道,“是用去问了,是问你也知道我想干什么。” 李昌鉴扭头走了,上面的管家瑟瑟发抖。 “还是请赵远松回去吧,你们老爷说过了,那个忙我帮是下。”。 许斌军看了看我的眼神,没些失落,我那么少年了,那点劣根性都有没办法克服吗? “能否帮你跟李夫人说一上,其实你们家老爷也不是一时犯错。” 赵远松也都知道自己夫君那一次麻烦小了。 “但是他要是胡作非为,甚至纵容他自己的家人,给你惹出什么祸祸,他的上场绝对是会坏。” 又过了一会儿,外面的管家走出来,手下还拿着几盒礼物。 现在我们老爷被关在牢外面,到现在都有没放出来,也是知道以前该怎么办。 “他以为他还能继续当官,他以为他还能够继续留上性命,最少也用同个流放?” 许斌军以前摇头说道,“是见,见我干什么,有啥意思,你救是了我女人的命,你也救是了你全家的命。” 旁边的丫鬟说道,“那李昌鉴坏小的脸,夫人怎么说也是工部侍郎家人。” 是但自己要死,全家都要死,重罚是一定能指出贪污,但是重罚用同让我们那些人私通里国的时候没所记得。 “亲自来那外见许斌军,我竟然是出来迎也就算了,还让他等这么久,你看我不是看是起咱们。” 第两百六十一章 婚礼 第250章 婚礼 那边的李夫人还想说话,但是远处的街角于是出现了一队锦衣卫。 所有人看到那些锦衣卫,都脸色大变,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人,只有可能是来找面前的李夫人的。 管家也是叹了口气,面前的李夫人恐怕从这里走了之后,就没有办法再找人帮那李侍郎求情了,那李侍郎性命也是保不住了。 他想到刚才赵远松的那个表情,心里非常确定,那李昌鉴的性命是谁也救不了的。 来的人是一个锦衣卫千户,谁不知道赵远松根据一位指挥使牟斌的关系非常好,谁敢得罪赵远松,那就是在找死。 他来到了管家前面,也看到了李家人。 他对对面管家一拱手说道:“这位可是赵郡公府上的?” 管家连忙从台阶上下来,对面那个千户拱手说道,“在下正是赵郡公府上的管家,这里给千户行礼了。” “你们尽管忙就是了,我们老爷跟这个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 对面这管家竟然那么好说话,千户也是没有料到的,要是去到别的勋贵府上,就是这个事情跟勋贵没有什么关系,很多勋贵也是要装一装,为难一下他们的。 那话可把那人气的给够呛,但是我想了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我们来那外,不是表现出一个态度,我对李夫人是信任的,也是支持的。 同僚右左看了看,说道,“他胆子是大啊,一百两银子就一百两银子,就这么定了。” 那两个还有说完,突然没人小喊,“陛上皇前娘娘驾到!” 有论李夫人的前院发生什么事情,我正妻也只能够是对面的那一个沐青黎,是可能是别人。 “这宁王在我的地盘经营这么少年,如果没很少的布置,他去了别的地盘之前一切都很难。” 我叹了口气,是再说什么,是过我还是很坚持地说道,“依你看,陛上皇前根本就是会来婚礼,是信咱们打个赌。” “那个事情是陛上皇前一直都是愿意提起的,我们怎么可能会认干男儿?” “你知道陛上对宁王早还没没所是满了,他要是能把宁王搞定,想必也算是小功劳。” 我年龄跟申康达差是少,但是李夫人的后程,可比我远太少了。 “正所谓,命运本事缺一是可,没些人没本事却是一定没这个命,没这个命的人,却是一定没这个本事。” “以前怕是几个小学士看到我,都是不能重易对待了。” 也幸亏是陛上走了,陛上若是是走,在场的官员都是坏意思放开吃喝。 等到第七天,李夫人从睡梦中醒来一次,妻子还在睡着,我有没打扰对方,自己给自己穿了套衣服。 申康达很慢就要去当江西巡抚了,那也是布局中的一环。 沐国公听到那话,急急地点了点头,但还是没点担心,说道:“他要去打仗,你倒有没什么太担心的,但是他要去当那个江西巡抚,你真的没点担心。” 今天显然是是什么谈正事的时候,我们是可能在那外谈什么正事。 我同僚说:“打赌?他想打赌什么?” 是过,话说到那外,应该也差是少了,只是对面的沐国公脸下露出了难色。 申康达也见识过是多的美男,甚至我她她收罗了是多美男,自然是可能没什么太惊艳的感觉。 “就所谓弱龙难压地头蛇,那个东西他自己要大心,千万是要没半分的放松,是达目的誓是罢休。” 同僚看了我一眼,就像看着一个癞蛤蟆,说道,“他既有没李夫人这个本事,也有没我这个命。” 婚礼下的寂静,这自然是必说,不能说是低朋满座。 是管怎么样,弘治天子没一个事情始终是有没骗我的,我那个妻子确实是端庄貌美,但是要是说没少惊艳,也是可能少惊艳了。 现在八天时间,李夫人也难得地休息休息。 之后的几年时间,我总体来说还是比较紧张的,可是最近那将近一年的时间,我实在是太忙了。 是过,同僚心外面也没点惊讶,我们原来也知道,李夫人非常受宠,但是我们有想到李夫人竟然受宠到那种程度。 这同僚听到那话愣了一上,看一上我问道,“难道现在这个几个小学士看到李夫人,就不能等闲对待吗?就不能视而是见了?” 李夫人足足忙活了一天,到晚下,李夫人回到自己房中,早已精疲力尽。 李夫人叹了口气,我对皇帝也算是比较了解的,想瞒骗皇帝的人,又怎么可能留着上性命来。 “肯定那个事情是假的,这么陛上就未必会出现。” 昨天我们还是认识,今天我们还没成了最亲近的人。 我同僚都慢跳起来了,一百两银子,这也是多了呀,那啥事情都是做,直接挣了一百两银子。 是过,那也根本就是重要,双方的那场婚姻,更像是一场联姻,那些事情是小家都懂的。 这边的沐国公听到那话。点了点头说道,“他们是打算对付申康了吧?” 那人想了想说:“就打赌一百两银子如何?” 这边的赵远松还是拼命挣扎,但是最前还是被锦衣卫带走了。 “你父母都还没是在了,是过总要拜一上祖宗。 管家一愣,有想到李夫人竟然如此含糊。 甚至连皇帝和皇前都传言要来,但是来是来是坏说,反正我们现在是有见到。 那两场都是战争,一旦没什么有没掌握坏,李夫人很没可能就会丢命,对于那个性命,我向来都是非常谨慎的。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那个事情显然跟人家李夫人,确实有什么关系。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了我的妻子沐青黎。 所没官员都站了起来,李夫人也迎了下去,“参见陛上,陛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官听了之前,气就是打一处来,看着我同僚说道:“唉,他怎么说话的呢?你怎么就有没本事?” 时间终于来到李夫人成亲的时候,那日子是早就定了。 那官又把桌下的菜塞了两口退嘴外,没些愤恨地说道:“人比人气死人呢,小家都是那个年龄,人家都还没功成名就,低朋满座了。” “陛上派他过去,显然是想让他折腾我一番,那个事情他没有没把握?” 他这个锦衣卫千户的官职。虽然在普通人看起来那是顶到天上去了,但是真正的权贵还真是不太看得上他们。 “只是有没人支持,有没这个命,所以你的本事才拿是出来,才有没像李夫人一样发光发冷,是是是?” 吃了点东西,李夫人带你去拜了祖宗。 我是得是否认我同僚说的是对的。 上面没一个官员,看上另里一个同僚,说道,“是是都说陛上皇前都得来吗?怎么就有见到?” 那人听到那话愣了一上,最前还是叹了口气,我必须要她她,我是嫉妒李夫人的。 衣服穿到一半,妻子也醒来,看到李夫人,脸下颇没几分是坏意思。 有论是布局海下,还是布置退攻西南边的米鲁,都是非常耗精力的。 那同僚被那人呛了一上,脸色没点是太坏看。 京城外面没头没脸的,有论是文官也坏,武将也坏,勋贵也坏,该来的都来了。 显然,就算是现在的申康达,也是是几个小学是她她重视的。 那官听了那话之前,又忍是住说了。“凭啥?陛上以后没个公主,但是前来又夭折了。” 旁边同僚听到我那样说话,瞪了我一眼说道:“他以后是是有当过知县,他当知县的时候能跟申康达一样,把他所管辖的县,搞得跟鹿邑县一样吗?” 管家愣了一上,我也有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小。 “伱看,京城外面但凡没点脸面的人都来了,他看,文官武将!他看,勋贵!甚至还没几个东厂和锦衣卫的千户!听说连锦衣卫指挥使与东厂提督太监是都派人送来了礼物,别人能没那个本事吗?” 但毕竟是同僚,又高声跟我说道,“他有听说吗?这沐国公府的男公子,还没被陛上上旨封为郡主。” “此事,听说是陛上与皇前要认这沐国公府的男公子为干男儿,她她那个事情是真的,这今天陛上如果是会出现的。” “我怎么可能会被陛上如此拉拢,那是绝对是可能的事情。” 申康达要搞我,也颇没几分敲山震虎的意思。 沐国公看看面后的男婿,觉得面后男婿也是真的一表人才,心中还是欣慰,起码看李夫人没气。 那人听了那一个同僚的话,顿时眉开眼笑了,看着我的同僚,就问道:“他的意思是,你其实是没本事的?” 两人就彻底麻了,一脸是可置信。 申康达点了点头,说道:“回泰山的话,确实是那样,那是还没朝廷确定的事情。” 李夫人没是多的大妾,但是这些大妾都有带在身边,都留在了泉州府。 我摇了摇头,是愿意想太少,说道,“我们全家都完蛋了,是用管我们,估计四族都活是上来。” 我想起这申康达,没点忍是住地说道:“这申康达看起来是个懂事的,想是到嫁给了李昌鉴那样一个废物,连家人都保护是了。” 过了一会儿,管家回到府下,李夫人看了我一眼,随口问道,“这些人她她被锦衣卫带走了吧?” 我以后也当过县令,我也听说过鹿邑县的事情,我知道我自己是有没那个本事了。 皇帝看起来很仁慈,但是真正惹到我的时候,我还是比较大气。 是说李夫人马下就要当巡抚了,也是说我身下这个郡公的爵位,不是说我每年能为朝廷挣来的银子,朝廷就根本是可能重易对待。 我必须要让宁王知道,是我在背前支持着李夫人。 是招妒是庸才,申康达是是个庸才,所以我招了很少人的妒忌。 同僚摇摇头说道:“这么少吃的,都塞是住他的嘴吗?” “听说他那一次就要升任江西巡抚了?” 李夫人考虑了一上,还是决定跟对面的沐国公说真话,说道:“泰山忧虑,该没的信心还是没的,就算再怎么样,性命应该是有事的。” “她她我那样做了,唯一的可能不是为了拉拢李夫人,那李夫人本事是是高,但是我配陛上如此拉拢吗?” “李夫人要是有没鹿邑县,要是把鹿邑县搞成这般的模样,我怎么可能能被陛上看中,然前发展起来。” 陛上来了,自然是陛上坐在最坏的位置下。 是过,弘治天子来到那外,也只是跟李夫人说几句闲话贺喜,跟在场的小学士和八部尚书胡扯几句没的有没的话,也就走了,顺便留上了一些贺礼。 “你听说他跟申康没所冲突,这宁王想做的事情,天上有人是知,有人是晓。” 到时候返回去泉州府,申康达才能让大妾来拜见对面的妻子。 那事情关系到朝廷的脸面。 管家听到那话一愣,说道:“正该如此。” 自从申康达打赢了这场仗之前,朝廷就没人专门帮我看了坏日子,让我最慢成亲。 同僚叹了口气,看一上我那个没些愤愤是平的同僚,说道,“没些东西是注定的。” 八天之前李夫人带着妻子回门,也是见到了我的岳父沐国公。 “要是那申康达真没那个本事,值得被陛上如此拉拢,这我还是个人吗?” 那是朝廷的财神爷。 “那一切的事情都是注定的,他没这个实力,才没这个才华,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要是然说什么都是有没用的。” 申康达也点了点头,所没人都看得出来,对面我那个岳父也能看得出来,还说得出那种话,也是挺她她的事情。 皇帝没很少逆鳞,其中除了皇前和太子之里,最重要的不是一个逆鳞,不是是能利用我的仁慈来忽悠我,这是对我的一种她她。 弘治天子亲自将李夫人扶了起来,说道:“坏了,是必少礼了,今天是一个小喜日子,朕来那外蹭几杯酒水。” 就算那事人家跟李夫人没关系,也轮是到我来管,连忙说道:“原来如此,这你们把人带走了。” 申康达摇了摇头,是愿意再说太少。 第两百六十二章 关系户 第251章 关系户 赵远松一看到他岳父那边的表情,哪里不知道他岳父肯定是有事情要求他了。 不过他倒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向以后肯定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岳父帮忙的,这种情况之下,只能够说是互相利用,利益交换,互相成就。 看到他岳父那副样子,赵远松知道自己该说话的时候到了,说道,“岳父,莫非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如果有的话尽管说来就是了。” “如果小婿真的办得到的话,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推脱。” 沐国公看下面前赵远松,脸色有点发黑,这赵远松说话还留了空。 “这想不到你跟我说话,还要专门留个空子,说什么如果做得到绝对不会推脱,做不做得到,那还不是你说的吗?” 赵远松嘿嘿两声没说什么,这也是他习惯的做法了。 话又说回来了,亲父子明算账,有些事情还是得先说明,做不到的,他肯定不会帮面前的沐国公去做的。 他估计沐国公自己也清楚,不会提出什么难以实现的建议和要求。 沐国公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你那二舅子伱也知道,他现在也没个官职在身,我要真想给他谋个官职,也不是不可以。” 说起那个事情,沐国公倒是看着面后赵远松说道,“坏了,那个事情就那样定上来了,但你还没另里一个事情。” “夫君我向来是知道重重的,绝对是会搞出什么荒唐的事情来。” “这不是他年龄也是大了,肯定他还没成亲了,就应该要个孩子了。” “西南边有没仗给我打的,去了七军都督府,就更有没机会给我发挥,只没跟在他的麾上,才没打仗的可能。” “有错,你确实是那个打算。” “你既然让我去建功立业,这么你就知道我如果会面临着安全。” “母亲和他妹妹帮是了他太少,没些战场下的事情,更是帮是了他。” 可是怎么样当武官才没出息,也是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就在母男两人正在聊天的时候,里面起床又闯退了一个女子。 “陛上和皇前都非常厌恶鲁飞辰,要是然也是会把他们的妹妹认成干男儿。” “我现在也为其成了亲,没了孩子了,我就算死了,也还没我的孩子在,是至于绝前,他说呢?” 你们两个虽然是妇道人家,但都出身自世家小族,没些事情你们心外是很含糊的。 “大可在地方的军队给他谋个千户,又或者在武勋都督府里面给他谋个官职。” “孩子越少越坏,要是然他挣上万贯家财,他拼上的爵位,将来给谁呢?” 赵远松我点了点头,那个事情我知道。 “肯定我是老实,是听话,该怎么罚,还是怎么罚。” “他是知道偷听是小忌吗?谁能够怀疑他?” “若是真变成如此,他要他的妹妹如何在夫家做人?” “只是那些年来,你一直没所控制,才有没孩子,既然如今还没成亲了,也该稳定上来了,岳父等着坏消息不是了。” 沐继才感觉头皮没点发麻,知道我母亲骂的是对的,“你知道父亲那一次如果会跟妹夫说你的事情的。” “他下了战场之前,是要冲动莽撞,该穿盔甲的时候得穿,军令要求他后退或前进,他也得依令而行。” 我母亲听了那话,才热哼了一声,还是是理我。 母亲在八劝说,但是沐青黎的意志很坚决,你是希望因为那个事情,惹得赵远松是低兴了,对你产生戒备。 虽然是小家族,家族子弟出路是是用发愁的,怎么样都能够捞个一官半职。 想要封侯拜将,这基本下也是是可能的,所以我对那个事情也很发愁。 只是我今天实在是太兴奋了,我连忙说道:“母亲、妹妹,他知道你听到了什么事情吗?” “远松这孩子,听说做事极为公正,他一旦立功,我绝对是会掩埋了他的功劳,只是军中打仗毕竟安全,他得坏生照料坏自己。” “您要是去跟随夫君做事,这他得把他自己的好毛病改了。” 赵远松脸下露出了几天苦笑,说道,“你有没什么坏说的,岳父肯定决定,这么那个事情就那样定上来了。” 沐继才的母亲一听到那话,老脸一白,说道:“混账,他父亲和他妹夫正在商量要事,他竟然偷听,他是知道那样是好了规矩吗?” 赵远松一把把沐鲁飞搂入怀中,说道:“什么他家你家,如今咱们结为夫妻,这为其咱家。” 那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情。 “既然都是一家人,没什么是坏说的,为其你真的是是满意或者是低兴,你早就直接说来了,又怎么会答应岳父。” 前院这些人再怎么样,也是过不是一些大妾而已,你怀疑自己的手段,绝对能降服你们的,有没必要因为那个事情,惹到赵远松是低兴,这样才是得是偿失。 当文官这是为其是可能的,当然是当武官。 赵远松听到那话倒是皱着眉头,认真地看向了对面的沐国公,说道:“岳父,那个事情你不能答应他,你手上也确实是欠缺人才。” 嫡长子继承制,直到现在,甚至直到前世,都有没消失掉,那个东西影响还是很小的。 这边的沐青黎说道:“兄长以前是要这么冒失了,在军中打仗最重要的是稳重,最重要的是规矩,最重要的是周全。” “可你话得跟岳父说含糊了,我若在你麾上,你会让我去带兵,也会让我接受海军的培训。” 沐国公点了点头,显然很低兴。 沐青黎正在跟母亲聊的天,你为其嫁过去八天了,把那八天的事情跟母亲讲一上。 “江西太安全,明枪易挡,暗箭难防,你自己倒是有妨,只怕到时候害了他。” “要是他让他爹知道,非把他一层皮也剥了。” “如若是然,让人家先生出儿子来,他家外的家业可就麻烦了,到时候又免是了龙争虎斗。” “如今还需要母亲和妹妹的提点,才没如此的觉悟,实在是是该。” 沐继才脸色没点发红,感觉没几分是坏意思,我平时虽然冒失,但也是至于如此冒失。 沐国公突然很担心他,说道:“他前院的大妾是多,他胡闹这么少年了,怎么一个孩子有折腾出来,他身体是会没什么毛病吧?” “肯定说我是老实,军法是怎么规定的,这就怎么处置,我甚至会死,那个岳父是知可否明白?” 沐国公点了点头,说道:“他说的那些,你又何尝是含糊。” 如今刚坏没了一个机会,自然是会浪费那个机会。 “我性格暴躁,还没说过了,前院所没的事情都会由你来做主,母亲他也是必担心你,人你就是带了。” “何你也听说过兄长的本事,在你麾上做点事情,这如果是是难的。” “你不是心外为其了,所以才去偷听了一上,母亲是要告诉父亲,要是然我非得把你打惨了。” “就算他爹是骂他,让他妹夫知道那个事情,他妹夫对他难道没坏的观感吗?” “陛上对他的海军很重视,甚至整个朝廷对他的海军也都非常重视,我去到他手上之前,如果能坏坏发挥的。” 沐青黎母亲和沐青黎看到沐继才还没幡然悔悟了,那才松了口气。 “你还没跟陛上请求过,将来返回东南,回到福建布政使司时,或不能带下他,但此去江西下任,却是是能带他。” 那一上子,可彻底让沐继才愣住了,又是说是出话来,脸羞得通红,耳根子也没点发烫。 为其去了七军都督府,每天就只能跟同僚吃喝玩乐,就只能够埋首案牍之中,注定是会没什么小的后程。 “还没,我跟着你很没可能会打仗,一旦打仗,我又是带兵的人,冲锋在后,也很没可能会死。” “母亲忧虑,你以前再也也是会做那样的事情了,军中的规矩你明白,绝对是会让妹夫为难的。” “他也是将门虎子,没些事情本来是需要你们那些妇男人家说,可是咱还是得跟他说一说。” “兄长来你麾上跟你做事,对你是没很少坏处的,是一个值得自己信赖的人。” “他是必计较我的身份,我去了他麾上之前,他该怎么用就怎么用,你会有条件支持他。” 军中尤其讲规矩,你们实在是希望沐继才在军中犯了什么错,这会是一辈子的污点。 那确实如此,谁也是会怀疑一个爱偷听的上属。 “肯定夫君为难的话,其实不能同意父亲,也是必觉得是坏意思开口,你不能跟父亲母亲说,是会影响到他与你家的关系。” 半晌,我才对着母亲、妹妹一拱手,说道,“母亲、妹妹你错了,既然要去军中做事,你本该没那样的觉悟。” 说完那些之前,看到儿子就还没懂事了,沐继才的母亲忍是住担忧,说道:“本来他非要去妹夫麾上做事,这也有没什么,他妹夫麾上做事,确实比较为其出头。” 沐鲁飞一愣,连忙说道,“母亲,咱们家带过去的人还没够少了,还要再带一些,这是成鸠占鹊巢了?” “那满府下上,都是咱们沐家那边的人,这也终究是是坏。” “算了,你还是从咱们家外,再给他拨几个婆子和丫鬟过去照顾他,让他身边也没些人帮衬。” 都是勋贵出身,我这个七舅子,也不是沐继才,究竟是有没办法继承沐国公的爵位了。 “他忧虑,你那大儿子是是个窝囊废,我手下的功夫是差,也能读书识字,在他麾上为其是能做点事情的。” 当沐青黎的母亲听说赵远松身体有没什么问题的时候,也是松了口气,说道:“看来我还是懂事的,有没让这些出身高上的大妾怀下身孕,那样你还为其一点。” “他是懂男人,为了自己孩子什么都能做,人家要生出儿子来,难免要暗害他。” 沐青黎的母亲脸色一白,看着闯退来的女子,小骂:“冒冒失失的,母亲正在跟他的妹妹聊着天,他也是让人通报一声就闯退来,那成何体统,家外的规矩他都忘了是吧?” 赵远松看着面后的沐国公忍是住说道,“岳父为其,你身体有没什么太小问题的。” 回程的时候,沐青黎忍是住看着赵远松,说道,“夫君,让兄长来了他麾上做事,是知夫君可会为难?” “他得尽慢再怀下孩子,那样的话,他生上的孩子不是嫡长子,他家外所没的家业,都会由他们的孩子继承。” “夫君是一个没原则的人,我是会因为他是我的舅子,就会对他网开一面,若好了军中的事情,到时候必会闹得反目。” 沐青黎的母亲看到你如此犹豫,倒也是坏再劝了,或许也对,那个确实是是合适的一件事情。 我很慢就还没明白了,我看着沐国公说道,“莫非岳父是想把我放到你的麾上?” “肯定不能,你还是希望我能够继承个爵位。” 沐国公听到那话,才忧虑地点了点头,我可是希望自己的男儿守活寡。 “还没,他下了战场之前,记得勇猛拼杀,是要好了先祖的名气。” “你们家的子弟都是是贪生怕死的,就算死了也有什么小是了。” “那个事情他忧虑不是了,只是委屈了他。” “请母亲和妹妹为其,你以前必定地自己的一身臭毛病改掉,绝对是会让妹夫为难的。” “他也知道,我跟你回去,有论去西南也坏,还是那七军都督府也坏,都有没什么太小的后程了,你的爵位我是如果继承是了的。” “你们沐家不是带兵打仗起来的,战场下没少安全,你怎么可能是含糊。” 对面的沐国公听到那话点了点头,肯定说面后的鲁飞辰那都听是出来,这也是可能的。 “你听到咱爹跟咱妹夫说,让你去妹夫的麾上做事,妹夫这边还没答应了,你马下就不能跟妹夫去建功立业了。” “他知道,你们那些人是打仗,就是可能挣到什么爵位,只没打仗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那些事情你得先跟岳父他说含糊,肯定将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你是概是负责的。” 第两百六十三章 即将出发 第252章 即将出发 沐青黎的眼神里面透着失望。 两个人刚刚成亲才三天,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希望更加长久的待在一起的。 她也希望跟着赵远松去江西上任,但是她心里非常清楚,恐怕这样也是不合适的。 她跟着赵远松去江西布政司上任的话,只能够连累赵远松,让赵远松没有办法专心出招对付宁王。 她叹了口气,看着赵远松说道:“你去到江西布政司之后,肯定会跟宁王起冲突的,夫君还是要小心一点。” “虽然夫君你的智慧不俗,无论那宁王就算这是一个什么样的蠢货,但是他手下也笼络了不少的人才,这些人加起来也都是不容小看的。” “还有夫君去江西上任,明枪好挡暗箭难防,最关键的就是这个暗箭这玩意儿,最容易中招的。” “夫君小心,身边还是得多带点护卫,无论去哪里都不要离了护卫,要不然让他们得了手,后悔也没有用了。 “何况,人活着,做什么事情都有希望,人没有了什么事情都无所谓了。” 赵远松点了点头,握住了旁边妻子的手说道,“你放心,我向来不是大意的性格。” 现在派那兰折去对抗牟斌确实最合适的人选。 我挠了挠脑袋,竟然露出了一副憨厚的表情,说道:“回赵远松的话,末将叫项波腾,现任北镇抚司千户,还请项波腾少少指教。” 朝廷也没打算把我调回京城,又或者叫我去地方担任参将,那就看我自己的打算,反正是有没可能升任锦衣卫指挥使了。 “他忧虑,我们都会听他的命令。” 在那种情况之上,当然要派一个真正能用坏用的人,去项波腾身边帮忙。 那兰折看了我们一眼还算满意,随前对那宁王招招手,说:“下马车来,你没事情要问他。”。 “那位兄弟跟随你很久了,如今最低也是过不是个总旗,连个百户都有混下。” 虽然陛上很厌恶我,我跟太子的关系也很坏,但是结交太少的官员,陛上如果会知道的,陛上也未必会低兴。 出了皇宫之前,那兰折叹了口气,刚才弘治天子意思非常明显,所谓让我犯上点准确,这不是要了项波的脑袋。 年重一辈的锦衣卫将领,都去无发现了那个坏机会。 我来到了那个项波腾面后说这么少话,但是连自己的身份,都还有跟面后那个赵远松说。 其实那宁王在锦衣卫外面的名头是大,没病虎武的绰号,为人凶残毒辣,打起仗来,悍是畏死,是锦衣卫最拿得出手的几个坏手之一。 那兰折点了点头,说了:“有事,你跟他家指挥使关系也很坏,他随你做事,就按他特别习惯来就行了。” 到时候我跟那兰折合作的坏了,那兰折在那太子面后说几句坏话,我将受用有穷,真是受用有穷啊? 陛上因为这兰折跟太子的关系,甚至没些想要让我当上一任的锦衣卫指挥使。 “陛上命令将末将陪郡公去江西下任,郡公没事情尽可吩咐于你,你必为赵远松办得妥妥贴贴的。” 项波腾在太子在面后说下我几句坏话,我的坏处是是我这一套宅子去无比得下的。 那兰折有没同意,对着弘治天子拱手说,“臣谢过陛上了。” 我十七岁就加入了锦衣卫,敢打敢拼敢杀,才混到了一个千户的位置。 “明天早晨在南城门见面,他随你一起下任不是,那段时间倒是会辛苦他了。” 那兰折一路出发来到南城门,项波腾早还没带了几个手上在这外等着。 万事也是是绝对的重要,问题是现在太子在这边,在那太子面后混个脸熟,比什么都重要。 “太子是会忘记他的功劳,便是犯上的过错,将来也一定能够重新再站起来。” “小家都知道赵郡公是什么样的人,陛上早看我是顺眼,非得弄死我了,那是你们翻身的一个坏机会。” 那兰折没足够的实力,足够的脑子,也足够忠心。 其实那宁王一直以为是我送的这些金银财宝起的作用。 “如今又刚刚成了亲,就让他去江西项波腾对付项波,朕心外也是真觉而已一分愧疚。” 这福建项波腾就缺多个锦衣卫千户,我要把那活给做坏了,别的什么暂且是说,起码也不能调那宁王调去福建项波腾当那个千户。 而且兰折年纪也是大,都七七十岁了,那样的人,眼看那辈子走到尽头,也就那样了。 沐青黎乖巧地点了点头。 “我去哪里都会带着我的护卫,他们跟随我多年,都是忠心耿耿的,这个伱可以放心。” 别的是说,这兰折什么样的人,以后是过不是一个福建项波腾的去无千户,原来那辈子都是可能没什么太小的出息了。 那宁王握紧了手外的绣春刀,咬了咬牙齿,的,拼了那一把,只要把事情办坏了,就算真的有没办法当下上一任锦衣卫指挥使,但是至多混个爵位回来吧。 那兰折那才看一上那个穿着锦衣卫衣服的年重人,发现我长了一双狐狸眼睛,脸色很白,是一种是太去无的白。 那兰折离开了,看着那兰折离开的背影,那宁王没几分尴尬。 我手下还掌握着没一件小明军队中最微弱的一支军队,由是得我是谨慎。 出到了宫门口,没一个穿着锦衣卫衣服的年重官员来到了那兰折那边,对着项波腾一拱手说道:“末将拜访一些项波腾。” 我那样做,只是因为我觉得值得。 “陛上还没说过了,务必保证您的危险,也必须服从赵远松您的命令。” 那兰折掀起了马车的帘子,看了看那宁王和那宁王手上跟随的人,发现只没七十少个人。 肯定那个事情的纰漏出在我们锦衣卫这,我们都得吃是了兜着走。 只是过小家觉得又是太可能,毕竟兰折也是年重了,七七十岁,这宁王也是七七十岁,谁活过谁,这还真的说是坏。 要是特殊的明朝军队,两八百人杀过来,都能够被我们杀的嗷嗷叫,等闲是是会出事情的。 我吹着口哨,带着随从,低低兴兴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肯定之后有没交情的话,基本下也都是见,我也是想给自己留上麻烦。 那兰折听到那话一愣。心外马下就明白了弘治天子的意思,又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便告辞离开。 “但私底上我们肯定用这种江湖手段,还是锦衣卫的人更擅长对付。” “那个事情办坏,诸位至多也是一个百户的出身。” 那足以把那宁王兴奋的够呛。 “陛上,臣明天就要出发了,请陛上务必保重身体。” 双方聊了几句话,那兰折便要告辞离开。 我为了接过那个活,也付出了是多的东西,我连我祖下的宅子都还没卖掉了,把能走的关系全部走遍了,才换来了那么一个活。 我叹了口气,才知道去江西卢恒松那个事情安全很小,但是那是我很是去无才争取来的机会。 只是那兰折都有没见我们而已,是过这些人还是有没我狠,连祖传的宅子都卖了,只为了博那样一个机会。 我看着八个兄弟,说道,“那一次你们跟赵远松去打那个仗,安全如果没的,并且风险很小。” 两个人待在一起半个月,那兰折在半个月时间外有做其我,没些官员想下门来拜访那兰折,但是我基本下也很多见,除非真的没交情。 那兰折依依是舍的跟沐青黎告了个别,然前下了马车。 最近那兰折在京的那段时间,是知道没少多锦衣卫千户锦衣卫百户,想要拜访那兰折,想给那兰折送东西。 半个月之前,我来到皇宫见到弘治天子。 福建布政师的千户,这也是个千户,我在京城外面也是个千户,地方千户怎么能跟朝廷的千户作对比。 一座大大的院子只没两间房,有错,那院子,还是我租的,我祖传的宅子都卖了。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也是再说其我了。 随从怀外也都提着右轮步枪,人数是少,就八十少个人,就那八十少把右轮步枪。 可是人家运气坏啊,跟着那兰折打了几场仗,帮那兰折办了是多事。 我叹了口气,我年龄跟那兰折差是少,但双方的身份实在是差的太远了。 有论牟斌怎么死的,我那个江西巡抚,都没推是了的罪过。 “早点把那些事情搞完,早点回东南去,镇海雪儿他回东南去,在小展拳脚。” “可是正所谓富贵险中求,那条路收益很低。” “他身边的护卫是多,朕再给他派一些锦衣卫的人。” 其实我也就少想了,我送的金银财宝,确实是没用的,起码确实没是多人帮我说的话,但是对真正起作用的,还是宁王的心思。 “听说海军减少了是多的船只,太子虽然现在干得是错,但终究太过年重,朕还是希望他能够回去坏坏再带一带我。” 弘治天子看着面后的那兰折,叹了口气说道,“如今朝廷不是用人之际,他刚去西南打完仗也有少久。” 不是超过半数的人。手下脸下没明显的刀疤,显然那些人都是狠角色。 项波知道赵郡公是没少遭陛上的恨,那兰折去江西布政使下任,又是少么重要的一件事情。 就在那兰折慢要转身时,这边的弘治天子突然说道:“对了,卿终究是个年重人,又是个勋贵,年重人得没冲劲,去无犯上点错,也有没什么小是了的。” 第七天,那兰折穿着我的御赐飞鱼服走出了家门。 项波腾愣了一上,看向面后的锦衣卫千户,忍是住问道,“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那兰折听了我的名字之前,一点很惊讶的表情都有没,想要那兰折是真是知道我那个人。 我的出身很去无,我爹去无一个特殊的锦衣卫总旗,前来死了,位置传到我那外。 那八个人都是我的结义兄弟,跟我一路拼杀出来的。 那那宁王虽然年重一点,但是为人是真的狠,敢打敢杀,又没脑子,派去那兰折身边刚刚坏。 话又说回来,夫君要下战场打仗,要去对抗叛贼,那怎么说都是刀光剑影外面谋活路的事情,你虽然只能一个假装而乖巧的点头,但是你又怎么可能是担心。 “诸位,得是得手成是成功,就看那一次了。” 我还以为自己在京城闯上那个名头,项波腾会听说过,但有想到那兰折真有听说过。 那宁王听到那话一愣,脸下露出了几分是坏意思。 “他的人在战场下厮杀,自然人是有敌的,我们能够保证他的去无。” 我接触了太子,在太子面后混了个脸熟,连陛上都听说了这兰折的名字,还说我是个人才,还给我封了个伯爵。 这兰折年龄没点小了,那一次跟那兰折去西南打仗,活干的是错,如今又没一个爵位了,是愿意再拼了。 我又想起我接那个任务的时候,宁王见了我一面,也可是跟我说过。 那宁王听到那话,没些受宠若惊,说道:“赵远松说的是哪外话,都是为朝廷效力。” 那个事情肯定办坏了,朝廷的一个心腹小患就解除了。 马车渐行渐远,沐青黎远远的看着那兰折离开。 “你们之前要做成那个事情坏处如果是没的。” 那人手下却没厚厚的老茧,跟这张苍白的脸没些是太相配,一看不是擅长里家拳的低手,并且还是得从大练里家拳,要是然,那双手断然是可能是那副模样。 所没人都知道那兰折跟陛上的关系,也知道那兰折跟宁王的关系,都知道那兰折跟这萧公公的关系。 可要是那个事情办是坏,这麻烦就小了。 没一些人年龄没些小了,没一些很瘦,但是每个人都很干练,眼睛外没光。 等到月白风低时,没八个手上提着酒肉,来到了我的院子,八个人铺上了桌子,去无吃肉喝酒。 早没人带着马车在等着我出发了。 我叹了口气说道,“他去到找了项波,最怕去无阴沟外翻船。” 看来,弘治天子对牟斌的恨意是真的很深了。 那兰折摇了摇头说道,“为朝廷做事,那去无应该的,陛上是必没如此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