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战风云，我的技能有属性！》 第一章 特工秦牧 1936年秋，金陵。 军事情报处（军统前身）二楼的科长办公室内。 秦牧忐忑地敬完礼，大声道：“报告科长，行动科一组三队副队长秦牧请求归队！” 周科长脸上瞬间堆满笑容，双手激动地拍了拍秦牧的胳膊， “好好好，秦牧，总算把你盼回来了！” “这次任务你完成地很漂亮，武田一郎遇刺身亡的消息处座已经在报纸上看到了，还说要亲自给你举办庆功会，通报嘉奖！” 秦牧惭愧自责地说道：“对不起，科长，这次行动所有人都牺牲了，就连队长也……” 周科长叹了口气，随即又笑着安慰道：“没办法，想早日赶走鬼子总是要流血牺牲的，好在你舍命完成了刺杀任务，也算是对牺牲兄弟的慰藉！” 秦牧还想说些什么，周科长却语重心长地说道：“好了，你这次辛苦了，今天放你一天假，回去好好休息！” 待秦牧离去后，周科长连忙拨通了处座办公室的电话。 “报告处座，属下刚见完秦牧，已经安排他回去休息了！” “属下以为，他很有可能已经叛变了，您看用不用直接抓起来审讯？” “是，在没得到确切证据之前，属下会对他严密监控的！” 而此时的秦牧已经回到了住处，在警惕地检查完这个陌生的家后，他深深叹了口气。 他知道，从现在开始，他将无时无刻不生活在死亡的危险中。 只因他并不是真正的行动队副队长秦牧！ 就在今晨，他穿越过来并继承了原主的记忆。 而原主只是个与五岁妹妹相依为命、常年混迹上沪城街头的小混混。 偏偏原主长得与特工秦牧一模一样，在特工秦牧因刺杀鬼子中将失败而牺牲后，鬼子发现了原主。 于是以其妹妹的性命相要挟，逼迫原主假扮特工秦牧。 在经过简单的培训，记住关于秦牧的一切情报后，便被派回南京，潜伏进军事情报处。 可要命的是，穿越到原主身上前，他只是个二十一世纪底层到不能再底层的996小社畜！ 一个连枪都没摸过，连鸡都没杀过，俯卧撑甚至都做不到三十个的普通人！ 如今却要冒充行动队副队长秦牧，而且还是被鬼子派过来的。 一旦被人发现他是鬼子的人，或者发现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秦牧，那他的结局恐怕只有死！ 毕竟这里可是日后臭名昭著、生进死出的军统！ 他想过逃走，可他一个普通人现在根本没有能力逃！ 更重要的是，他也实在不忍心原主那个有着圆圆小脸、大大眼睛的可爱妹妹因为他的逃走而无辜惨死在鬼子手中。 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先保证自己在危机四伏的军事情报处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他才有机会摆脱鬼子的控制，救出原主的妹妹。 才有机会破局！ 就在此时，家里的电话突然响起：“秦队长，有紧急任务，请马上归队！” 秦牧赶到行动队时，周科长已经亲自集合队伍。 见秦牧归队，周科长当即介绍了一遍任务，又大声训道： “记住，这次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如果出了任何差错，不仅我这个科长的位置保不住，你们一个都别想好过！” 秦牧心头一震，这才知道原来是一名极为重要的日本特务被抓了，但因为受伤只能送到医院治疗。 可偏偏，鬼子特务突然醒了过来，杀了几名看守的行动队员后，现在正挟持着一名医生躲在医院里。 而要命的是，被那鬼子特务挟持的医生，正是军事情报处副处长黄先觉的女儿！ 上司的女儿被挟持，难怪周科长看上去如此紧张！ 出发前，周科长单独将秦牧叫到一边，神情复杂地说道：“秦牧啊，事发突然，别的队长都在外执行任务，只能让你上了！” “记住，一定要保证人质的安全，还有，那鬼子特务很重要，必须抓活的！” “我的乌纱帽能不能保住，就靠你了，秦牧！” 秦牧木讷地点了点头，但心中一万只骏马奔腾而过！ 他分明什么都不会，却要执行如此要命的任务，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秦牧心里清楚，这哪是什么执行任务，分明就是让自己来背锅的！ 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赶到医院时，行动队的人早已将医院所有出入口堵死，而那鬼子特工正挟持着女医生躲在二楼的死角。 很显然，那鬼子特务是个受过严格训练的高手，他躲藏的位置，让行动队找不到任何狙击角度。 就算是想偷袭也找不到机会，因为他将自己的身体完完全全躲在人质的背后，只露出一只胳膊，用枪顶着那女医生的太阳穴！ 行动队这么多人，而且都是从各个部队抽调上来的精英，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当然，更让他们掣肘的是，他们得到命令，必须要保证人质的安全。 现场负责封锁的副队长徐辉忍不住吐槽道： “妈的，说得容易，既要活捉鬼子特务，又要保证人质安全，那些当官的就知道发号施令，有本事自己来啊！” “秦队长，上峰既然让你来负责，那你就自己看着办吧，反正这差事我是干不了！” 秦牧皱了皱眉，同为三队的副队长，这徐辉为何言语间对自己这么大的敌意？ 但很快他便想记起来，在原主背下的情报中，这徐辉和秦牧一样，是三队两名副队长之一，更是已故队长王之章的心腹！ 这次任务，队长王之章牺牲，三十八个人甚至只有他秦牧一个人活着回来，只怕这徐辉肯定是在怀疑自己！ “鬼子有什么条件吗？”秦牧问道。 “让我们给他准备一辆汽车，加满油，妈的，想得到美，还想挟持人质逃走，做他娘的春秋大梦吧！”徐辉骂骂咧咧的说道。 秦牧暗自叹了口气，又问道：“徐队长，既然他提了要求，那我们可不可以假装答应他，然后在他转移的过程中偷袭？” 徐辉冷笑一声，道：“秦队长，不应该啊，你可是刚完成刺杀任务，而且还是唯一一个活着回来的功臣，就这点水平？” 秦牧愣了愣：“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偷袭是没问题，可你怎么保证开枪的过程中不会伤及人质？而且还必须保证活捉鬼子？” “好心提醒你一句，鬼子特务要是死了，你我都得陪葬，人质要是有什么意外，你我更得人头落地！” 秦牧再次一怔，不错，只怕没人能保证偷袭的过程中不会伤了鬼子特务的命，更没人能保证不会伤及人质！ 而不管是哪一个出问题，那后果都不是他们这些小小的副队长能承担地起的！ “还有最后三分钟，你们要是再不答应我的条件，那我就只能拉这位美丽的女医生陪葬了！”鬼子特务突然在二楼大喊着。 “只剩三分钟？” 秦牧不由地一愣！ 顾不得其它，他连忙冲上二楼，不顾自己的危险出现在鬼子特务面前。 “等等，我答应你的要求，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正在准备！” 不管怎么样，他现在必须稳住鬼子特务！ “少废话，只有三分钟，如果我还看不到我要的东西，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鬼子特务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 见状，秦牧彻底慌了！ 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如果这次任务失败，他甚至都不用等到身份暴露，就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他不想死，他还想救出原主那个可爱的小妹妹！ 正在这时，他脑海中突然出现一道神秘的声音：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幸运大轮盘你值得拥有，首抽仅需一万法币！中奖与否，奖品何物，全靠天意！” 金手指？ 秦牧心中暗自狂喜！ 难道自己终于觉醒了穿越者必备的金手指？ 第二章 他真的做到了！ 幸运大轮盘？ 首抽仅需一万法币？ 秦牧知道，法币又称国币，最大面值500元！ 而鬼子之前给原主的行动备用金，正好有二十张500元面值的法币！ 整整一万法币，此刻就在自己的上衣内兜里！ 他毫不犹豫地开启了大轮盘，虽然要掏干他身上所有的钱，虽然抽奖的结果完全未知，但最起码还有一丝希望！ 随着兜里的一万法币消失，大轮盘终于开始缓缓转动。 秦牧想看清轮盘上到底有哪些奖励，可他发现密密麻麻的字竟全是神秘的“？” 轮盘经过高速转动后终于缓缓停了下来，指针停在一个“？”上！ 秦牧暗自祈祷：一定要是能救命的东西，一定要是能帮自己破此死局的东西…… “？”消失，上面逐渐浮现出清晰的正楷字体：超神射击术！ 超神射击术：精通所有枪支，获得超神射击技能，武器最大有效射程内，命中率百分之百！ 秦牧心头狂喜！ 上一世的他连枪都没摸过，而原主这个冒牌货本就只是个和妹妹在上沪城相依为命的小混混。 虽然经过鬼子短暂的培训，但因为天赋太差，时间又不充足，枪法和格斗技能实在难以入眼！ 这也是为什么秦牧在穿越继承原主记忆后，想逃却没有能力逃走的原因！ 但现在，他有了超神射击术！ 没错，在领会完超神射击术后，秦牧脑海里已然蹦出个念头，嘴角甚至都忍不住上扬了起来。 他一改之前慌张的态度，直勾勾地看向鬼子特务，沉声道：“你确定要拉着这位美丽的医生一起去死？” “好，既然你不愿再给我一些时间，也不愿再给你自己一些时间，开枪吧，现在就开枪！”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特别是那鬼子特务！ 很显然，这么长时间的僵持，原本已经让他意识到被他挟持的人质，身份绝不一般！ 不然，以军事情报处的作风，绝不会因为一个人质而和自己僵持这么长时间！ 在为自己感到幸运的同时，他似乎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所以，他才有恃无恐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可现在，对方竟然让自己直接开枪？ 难道自己之前猜错了，这人质根本就没什么特殊的身份？ 难道他们真的不在乎人质的安全？ 就连他手中的人质，黄副处的千金，此刻也早已吓得脸色惨白！ 她做梦也没想到，眼前这个行动队特工，自己父亲的手下，竟然会完全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 副队长徐辉此刻也不由地愣住了！ 他连忙凑到秦牧耳边，没好气地说道：“秦牧，你疯了吗？我提醒你，在他手中的可是黄副处的千金，如果有什么意外，老子和你都得死……” 正说着，秦牧突然沉声喝道：“闭嘴，这里是由我负责！” 徐辉愣了愣，恶狠狠地瞪了眼秦牧，骂道：“疯子，你给老子等着，老子这就打电话去汇报！” 而另一边，军事情报处的办公室内。 “处座，您别着急，放心吧，您女儿一定不会有事的！”周科长讨好地安慰着副处长黄先觉。 不料，黄先觉冷哼一声,，怒道：“废话，你让我怎么放心？当人质的又不是你女儿，你一个行动科科长，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能让一个受伤的鬼子特务绑了我女儿！” “我告诉你，周文，我女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等着陪葬吧！” 周科长一愣，他知道眼前的这个负责后勤的副处长虽然没有多大实权，但以他的背景和人脉，想弄死自己这个科长简直像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不行，我必须到现场去……”黄副处站了起来，可刚要迈开脚步，周科长便将其拦住。 “您绝不能出现在现场，不然鬼子特务要是知道他挟持的是您的女儿，我们就更难救出令千金了！” “您放心，我已经让秦牧负责这次任务，他可是刚刚完成了刺杀鬼子中将的任务……” 周科长话音未落，黄副处冷哼一声，道：“秦牧？就是那个靠关系当上副队长的家伙？你们不是都在怀疑他叛变了吗？” “好啊，周文，你让一个有叛变之嫌的人负责这次任务，你是在拿我女儿的性命开玩笑吗？” 此时，电话突然响起，周科长连忙接通电话。 “什么？他秦牧疯了吗？告诉他，绝不能让人质出任何意外，这是命令，命令知道吗？”周科长气得脸色涨红。 他做梦也没想到，秦牧竟然会完全不关心黄副处长女儿的安危！ 他后悔了，如果不是实在没人，他又怎么会让身负叛变之嫌的秦牧负责这次任务？ 放下电话，他紧张地看向黄副处：“要、要不属下陪您一起过去吧……” 此刻，就连他也稳不住了。 他只能陪着黄副处一起去给秦牧施压，这样才能保证黄副处千金的安全！ 实在不行，就放那鬼子特工走算了…… 另一边。 秦牧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沉声道：“怎么，不敢开枪了吗？还是怕死？” “这可不是你们小鬼子的作风啊？开枪吧，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怕不怕死！” 秦牧故意激怒着鬼子特工！ 果然！ 鬼子特工咬咬牙，疯了般嘶吼道：“好，很好，既然你们不在乎这个人质的安危，那我就成全你们！” 说罢，他突然发力，手指即将扣动扳机，而只要他扣下扳机，那人质定将被爆头！ 然而！ 就在他即将扣动扳机的那一刻，突然听见“嘭”的一声！ 所有人都惊在了原地！ 谁也没料到，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秦牧突然以极快的速度拔出手枪。 盲射！ 完全是盲射！ 他竟在近乎盲射的情况下，一枪洞穿了鬼子特务的手掌！ “啊！” 一声惨叫，鬼子特务手中的手枪随即掉落在地！ 秦牧没有半点犹豫，当即又是一枪，竟直接洞穿了鬼子的膝盖！ 而在鬼子倒地之后，秦牧又再次朝着鬼子开了两枪！ 随之，鬼子的另一条胳膊和腿全被秦牧洞穿，躺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鬼子特务做梦也没想到！ 军事情报处里，竟然藏着这样的高手！ 这已经彻底超脱了他对军事情报处的情报记载！ 他自问分明已经藏得很掩蔽了，分明已经做到了所有的细节！ 可自己到底是怎么中的枪？ 或者说，子弹到底是怎么绕过人质，精准地射中了自己？ 这、这真的是人类能拥有的枪法吗？ 而这一幕，也彻底惊呆了现场的所有人！ 仅仅是在毫厘之间，子弹几乎是擦着人质的身体，射中鬼子特务！ 但凡偏离一点点，哪怕是一毫米的距离，中枪的都不会是鬼子，而是黄副处的千金！ “这、这怎么可能？” “他秦牧是什么时候有如此出神入化的枪法？” “难、难道他就真的一点也不怕伤到人质？” 刚打完电话回到现场的副队长徐辉也完完整整地看到了这一幕。 此刻，他彻底懵了！ 这难道就是秦牧之所以能在其他三十七个人都牺牲了，甚至连他最佩服的队长王之章都牺牲了的情况下，独自完成刺杀任务，而且还能活着回来的实力？ 于此同时。 周科长正准备与黄副处启身赶往医院。 就在他们离开办公室的前一秒，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周科长连忙跑过去接通电话：“怎么样？秦牧没有再刺激鬼子特务吧？告诉他，千万不能乱来，一定要保证人质的……” 正说着，周科长突然愣在了原地。 “什么？你再说一遍？” “秦牧真的救出了人质？” “鬼子特务也被活捉了？” “这、这是真的吗……” 周科长放下电话，回头看向黄副处，却不料，黄副处已经激动地飞奔了出去…… 第三章 投怀送抱 很快，鬼子特务就被抬走了。 就在秦牧处理后续事情的时候，黄副处也终于赶来。 “若萱，没事吧，若萱……” 父女二人不顾众人的眼光，紧紧相拥！ 好一场生离死别！ 看得秦牧唏嘘不已：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救出原主的小妹妹…… 处理完后续的事后，秦牧正准备走，不料，得知事情经过的黄副处突然把他单独喊到了一边：“秦牧，你过来！” 秦牧来到黄副处身边，黄副处先是震惊地打量了秦牧一番。 他实在不敢相信，以前那个毫不起眼，甚至被人骂是靠关系上位的秦牧，竟然有如此惊人的枪法！ 当然，这不仅仅是枪法的问题！ 更是胆量与魄力的考量！ 黄副处欣慰的拍了拍秦牧的肩膀，轻声说道：“秦牧，我黄先觉欠你一条命，以后有需要帮助的，随时找我！” 秦牧一愣，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得到黄副处的许诺，连忙说道：“多谢处座，这都是我该做的！” 黄副处满意地点点头，又轻声提醒道：“你应该知道，这次只有你一个人回来，已经引起了上面的怀疑，虽然你现在立功了，但依我对他们的了解，这并不足以打消他们对你的怀疑，以后要当心！” 秦牧心头一怔！ 他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怀疑了。 三十八个人，只有他一个人回来，自然有人会怀疑！ 目前为止，他可以确定的是，同为副队长的徐辉在怀疑自己，而那周科长只怕也同样在怀疑自己！ 现在听黄副处的口气，似乎更上面的人也在怀疑自己！ “多谢处座，秦牧铭记于心！” 秦牧说完，独自带队离去。 黄副处也回到女儿黄若萱身边，继续安慰着她。 此时，徐辉急匆匆来到黄副处身边： “处座，秦牧真是胡来，那种情况下不仅故意激怒鬼子特务，还敢朝着小姐开枪，置小姐安危于不顾，如果不是他运气好，只怕小姐今天……” 一旁的黄若萱闻言，没好气的白了眼徐辉，冷哼一声：“哼，你和那特务僵持那么长时间，也没看你把我救出来！” “就知道背后告状，小人！” 徐辉愣了愣，脸色瞬间铁青！ 黄副处随即尴尬地笑道：“无妨无妨，只要我女儿没事就行，而且秦牧他今天可不止救了我女儿，那特务不也被他活捉了吗？他今天可是立了大功一件啊！” 徐辉见状，不敢再说话，但不甘的情绪已经写满了整张大脸！ 黄若萱不想再看到徐辉，拉着黄副处便要离开：“爹，那个秦牧救了我的命，我们该好好谢谢他！” 黄副处愣了愣，疑惑地看向自己这可爱动人的小女儿：“你想怎么感谢……” 另一边。 秦牧出色地完成了这次任务，周科长也当着众人的面表扬了秦牧一番，决定明天继续放秦牧一天假，甚至还亲口承诺，将推荐他升任行动队三队的正队长！ 秦牧一笑置之，他知道黄副处口中怀疑自己的人，一定有周科长！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帮自己升职？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打开房门，一道身影让秦牧不禁愣在了原地。 女子湿漉漉的，显然是刚洗完澡，正在用毛巾擦拭着自己乌黑的长发。 她穿着半透明的蕾丝睡衣，睡衣沾到了水，湿哒哒地贴在她的娇躯上，勾勒出那凹凸有致、火辣迷人的身姿。 睡衣很短，下半身若隐若现，两条雪白的大腿，笔直而不缺肉感。 见到秦牧，女人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更没有丝毫要避嫌的意思。 她只是瞥了眼秦牧，冷冷道：“回来了？” 秦牧点点头，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位让自己脸红心跳的女人，正是特工秦牧的妻子王梓涵，党务调查科（中统前身）的机要秘书。 “我听说这次任务只有你一个人回来？”女人擦完头发，竟直接当着秦牧的面穿起了内衣。 秦牧下意识躲开视线：“嗯，我也差点回不来……” 正说着，女人突然质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叛变？” 秦牧心头一惊：“你、你什么意思？” “我都听说了，所有人都在怀疑你，连你的上峰都在怀疑！” “我怎么可能叛变？” “是吗？你几斤几两老娘我还不知道？就凭你还能在其他人都牺牲的情况下独自完成任务，最后还活着回来？别忘了，你这个副队长还是我帮你找的关系！” 秦牧皱了皱眉，他实在不愿搭理这种言语间总是高高在上的女人。 “爱信不信，我已经不是原来那个秦牧了！”秦牧没好气地说完，便不再搭理女人。 可当他刚要躺在床上休息，女人突然一脚将他踹了下来：“滚下去睡！” “秦牧，我告诉你，老娘当初之所以嫁给你，是看好你日后的发展，可现在所有人都在怀疑你叛变了！” “干我们这一行的，得不到上峰的信任，就永远别想得到重用！” “我不管你到底有没有叛变，但你别影响我，明天，我们就去离婚！” 秦牧冷哼一声：“随你便！” 说罢，他便抱着被子搭地铺！ 对他而言，离婚反而是好事！ 毕竟没有人比王梓涵更了解真正的秦牧，如果说有谁最有可能发现他不是真正的秦牧，那此人一定就是王梓涵！ 女人不由得一愣，她实在没想到秦牧的态度竟然会如此冷淡！ 他不应该是苦苦哀求自己别和他离婚吗？ 整整一晚，秦牧并没有睡好。 他一直在复盘今天的所有事情。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每一步都必须格外谨慎。 今天如果不是觉醒了幸运大轮盘的金手指，他绝不会这么轻松地完成任务！ 至于以后还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实在不得而知！ “看来自己必须赚更多的钱，用来抽奖！” “只要从幸运大轮盘上抽到更多厉害的东西，那自己自保的能力就更大一些，能摆脱鬼子的控制，救出原主妹妹的机会也会更大一些！” 闭上眼睛，他查探了一番。 下次抽奖竟然要两万法币！ 整整翻了一倍！ 两万啊！ 自己一个月才二十几块的工资，什么时候才能凑齐两万用来抽奖？ 想到此，秦牧不禁头疼了起来。 等等，备用金？ 没错，鬼子既然给了自己行动备用金，那刚刚那个被抓的鬼子特务一定也有自己的行动备用金！ 他必须赶在其他人之前想尽一切办法，找出鬼子的备用金！ 等他迷迷糊糊睡着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次日上午，睡梦中的他突然感觉有什么软软的、暖暖的东西缠着他的身体，让他浑身燥热。 他甚至以为自己是做了一个春天才会有的美梦！ 直到他感觉到有一双手在自己的身体上下游走，他这才惊醒过来！ “梓涵？” 秦牧十分诧异，妻子王梓涵昨晚还闹着离婚，今日为何会主动钻进自己的被窝！ “这是干嘛？你不是要和我离婚吗？”秦牧冷冷道。 “哎呀，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和嘛……”王梓涵说着，身体早已缠住了秦牧。 “你到底是怎么了？” 尽管秦牧十分享受王梓涵迷人的娇躯，但她突然的转变让他不得不防！ “哎呀，人家知道错了，不该怀疑你的，你知道吗？今天一大早，你们黄副处的千金找上门来了，说是要当面好好感谢你！” “她和我说了你昨天的英勇表现，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练出这么厉害的枪法？不愧是我王梓涵挑中的老公！” 秦牧这才明白，原来她是知道了自己昨天救人的过程。 既然如此，他必须要好好惩罚一下眼前这个势利的女人！ 他一把搂住王梓涵，直接翻过身将其压在身下：“你不是知道我几斤几两吗？现在不怀疑我了？” 王梓涵一愣，心中暗道：奇怪，他怎么像是突然开窍了？以前可是像个雏儿一样，从不会这么主动的？ 但不管怎么说，她是真的很享受这种被主导的感觉。 “以前我是知道你几斤几两，但你这次回来，好像不太一样了……”王梓涵说着，香唇已经吻了上去。 秦牧邪魅一笑：“我说过，我已经死过一次，早已不是原来那个秦牧，所以，咱们得重新互相深入了解了……” 二人从地铺到床上，一脸满足的王梓涵趴在秦牧身上，纤纤玉指在秦牧的胸口画着圈。 温柔地说道：“老公，你知道吗？黄小姐好像喜欢上你了！” 秦牧一愣：“什么意思？” 第四章 意外之财 王梓涵意味深长地笑道：“女人是最了解女人的，像她那种单纯的千金大小姐，自然容易被你昨天的英勇表现所折服！” 秦牧无语，道：“怎么，你吃醋了？” 王梓涵娇笑一声，又亲了一口秦牧：“你以为我王梓涵是什么人？在我看来，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只要他有自己的事业！” “老公，我不管你怎么想，我只要你能让我过人上人的日子，我就会一直支持你！” “这黄小姐不管你喜不喜欢，你都必须要和她保持好关系，虽然你昨天的表现让我相信你有那个能力在上沪完成任务，独自活着回来！” “但干我们这一行的都知道，上峰的怀疑可没那么容易打消，而只要他们还在怀疑，自然会有人主动来证明你已经叛变了，毕竟你是不是被冤枉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上峰怎么看！” “所以，说不定日后黄处长这条线能帮你大忙！” 秦牧不由地心头一震，他没想到妻子王梓涵竟然是个如此眼光长远的女人！ 甚至都言语间都在鼓励自己靠近黄副处的女儿！ 天啊，这样的妻子到哪里去找啊！ 但很快，秦牧便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沉声道：“那你还怀疑我吗？” 如果王梓涵已经确定他不是原来的那个秦牧，那他等同于已经暴露。 这将是他回来后遇到的最大的危机！ 王梓涵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手上的突袭直接让秦牧失声叫了出来，道：“人都是会变的，我能想象你经历过上次那个任务后，相当于已经死过一次了！” “浴火重生自然会和以前不同，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了，不过，我更喜欢现在的你！” 秦牧皱了皱眉：“为什么？” 王梓涵魅惑一笑：“因为我重新认识了你的长短！” 秦牧不再说话，只是再次翻身将王梓涵压在身下。 他不确定王梓涵是否看出了自己不是真正的秦牧！ 但他隐约间有种感觉：眼前这个女人是个绝顶聪明的女人！ 而聪明的人往往都很现实！ 只要自己满足她，就像她说的，让她过上人上人的生活，她不仅不会是自己的威胁，说不定还会与自己站在一起！ 一直到中午，王梓涵几乎已经瘫在了床上。 秦牧缓缓起床，穿好衣服：“你好好休息，我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你今天不是休假吗？”王梓涵意犹未尽地问道。 秦牧笑了笑，道：“赚钱啊，不然怎么让你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王梓涵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满意欣慰的娇笑，给了秦牧一个大大的飞吻。 备用金！ 秦牧知道，自己必须抓紧时间从鬼子特务那里搞到备用金，只有这样，他才有足够的资金用于幸运大轮盘的抽奖！ 他先回到行动队，打听了一番关于鬼子特务的审讯情况。 所幸，行动队似乎并没有从鬼子特务的住所处搜出大笔资金。 但秦牧肯定，鬼子特务一定有行动备用金。 毕竟鬼子在这方面可是向来都很大方的！ 想要从鬼子特务口中得知备用金，唯一的方式就是想办法参与审讯。 秦牧没想到，当他找到周科长时，同为副队长的徐辉竟然也在周科长的办公室内。 而让他意外的是，在他提出要参与审讯时，周科长只是稍微犹豫了片刻就直接答应了。 然而，他更不知道的是，当他离开办公室后。 徐辉疑惑道：“科长，您怎么让他参与审讯啊？您不是怀疑……” 周科长没好气地打断道：“怀疑不代表不能用，哪怕他是叛徒，也有他的价值，最起码他昨天的就表现得很好嘛，再说，人都快被你们打死了，你们倒是争点气，审点有用的东西出来啊！” 徐辉不服地说道：“我们整整一晚上都审不出来，他秦牧就能审出来？再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不您一惯的……” 但当他看到周科长脸色变化后，只能叹了口气。 然后拿出一支木盒，递到周科长面前：“周科长，上次说的升队长一事，还希望周科长能帮忙推荐推荐！” 周科长打开盒子，金灿灿的光芒让他瞬间喜笑颜开：“放心吧，虽然我说过要推荐秦牧当你们三队的正队长，但一个身负叛变之嫌的人，用一用是可以的，升职嘛，就别想了！” “就是！我就觉得很奇怪，他秦牧的枪法怎么就突然变得那么厉害了，他以前枪法虽然也很准，但昨天的表现也太夸张了，短短三个月没见，好家伙，一回来就变得这么厉害……” 徐辉正吐槽着，周科长意味深长地笑道： “有怀疑你就去好好调查，只要查到了，那也是大功一件嘛，你想升队长，只靠我推荐可没用，还得拿出实打实的功劳，这方面，秦牧可是领先你不少！” “是！”得到周科长明示，徐辉欣喜若狂！ 另一边，当秦牧见到鬼子特务时，不由得心头一震！ 短短一个晚上没见，他竟然像是换了一个人，浑身布满了惨不忍睹的伤痕！ 皮鞭、烙铁、老虎凳等等，只怕能上的都上了一遍！ 现在的他，也就只凭着一口气吊着！ 生进死出，秦牧是第一次真正感受到这个地方的恐怖！ 可即便如此，这鬼子特务竟然还是一个字都不肯交代！ 如此酷刑都无法逼鬼子特务交代，秦牧也不觉自己能做到。 但他还有另一个身份，足以让他一试！ “你们出去吧，我单独审审！” 秦牧将其他人支开，缓缓走到鬼子特务面前，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我是自己人！” “对不起，你已经暴露了，我没办法救你，死是你最后效忠天皇的机会！” “有什么遗言可以和我说，我会替你办的！” 鬼子特务先是一愣，随即奄奄一息地冷笑道：“怎么，你们的那些大刑不管用，现在跟我玩这一招？” 秦牧皱了皱眉，回头确认一眼没人后，掏出一个印有黑色菊花标志的戒指，说道：“这个你认识吗？” 当鬼子特务瞟了一眼后，整个人不由得一怔！ …… 晚上，秦牧离开审讯室的时候正好遇到徐辉。 “怎么？审出来了？”徐辉轻蔑地看向秦牧。 秦牧没有搭理，径直往外走去。 徐辉撇了撇嘴，啐了一大口，心中暗道：“我就说嘛，老子都审不出来，就凭你？你给老子等着，别让老子找到你叛变的证据，不然有你好受的！” 离开军事情报处后，秦牧在街上逛了很久。 在确认没有人跟踪后，径直去往朋客街38号！ 而这里，正是那鬼子特工亲口说，他不为人知的隐蔽基地！ 其实秦牧刚开始并不能确定这鬼子是否会相信自己，即便他有鬼子特高课课长川谷枫给的信物！ 没错，正是那枚印有菊花的戒指！ 当初，川谷枫给他戒指时，是让他万一遇到危险，可以凭这个戒指寻求潜伏在金陵的特高科特务的帮助！ 幸运的是，当秦牧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拿出这个戒指时，那鬼子特务竟然真的认识！ 朋客街38号是个独立的小院子。 秦牧再次确认没人跟踪后翻墙而入。 进房子后，秦牧直奔卧室！ 果然，就在一副山水画的后面，他发现了那个暗格！ 暗格里面有一个信封，打开信封，里面有一张纸，还有一把刻有永安银行字样的钥匙！ 定睛看去，那张纸竟然是那鬼子特务发展的间谍名单！ 秦牧当即激动了起来！ 对他而言，这纸上的不只是名单，更是自己立功的机会！ 而更让他惊喜的是，当他趁夜拿着钥匙找到平安银行，才知道这把钥匙是一个保险柜的钥匙，而且，该银行只认钥匙，不认人。 而那保险柜中，竟是足足十根金条！ 意外之财，这绝对是意外之财！ 他知道鬼子一定有行动备用金，但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 如今正是黄金价格飞涨的时候，秦牧知道，这一根金条目前最少值一万五千法币！ 整整十根，那最少就是十五万法币！ 这得够自己抽多少次幸运大转盘？ 第六章 生日宴会 外交部的主任秘书宋鸿信！ 秦牧不由地眉头紧皱：竟然连这种国家级别的大官，都被鬼子特务发展成了间谍！ 足见鬼子亡我之心不死，对我华夏的侵蚀更是无孔不入！ 军方、政方，就连机关幼儿园这种能接触到大官要员的地方都被鬼子侵蚀了。 这些人都是很有可能接触到机密的，而他们只要随便泄露一条机密给小鬼子，那给华夏带来的损失将不可估量！ 而纸上最后出现的一个名字，更让秦牧细思极恐！ “山菊！” 没错，就只有这两个字，没有任何介绍。 如此一个简单的代号，却让秦牧觉得，这个人绝不简单！ 前面那些军政要员都有详细介绍，可偏偏这个山菊没有。 只能说明，这个山菊比那些人更重要！ 而据鬼子特务交代，他是这个特务小组的组长，那也就意味着这个组还有其他人没有被抓到。 鬼子特务并没有交代这个组的其他人是谁，这是鬼子的规矩，一旦组里有人被抓，其他人要么选择逃走，要么选择静默！ 秦牧暗下决心，只要这些危害华夏的畜牲还在，他就会尽一切办法除掉这帮畜牲！ 但秦牧并不会傻到将这份名单直接交给周科长！ 他知道周科长在怀疑他，更知道周科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是个只认利益、翻脸无情的家伙！ 他也并不打算自行抓捕，虽然他是个副队长，手底下有人！ 但问题是，这名单上可有好几个大官，以他一个小小的行动队队长，是绝没有能力直接动这些人的！ 所以，他需要找一个大船帮他保驾护航！ 没错，就是妻子王梓涵说的黄副处！ 除了古董茶壶，这个名单就是他送给黄副处最重要的礼物！ 三天后。 当秦牧带着礼物出现在黄副处的私人别墅前时，他不禁感慨万分。 如今这样的世道，多少百姓流离失所、饿死街头，更有甚者，直接惨死在鬼子的手中！ 原主就是其中的一员，在鬼子的魔掌下，他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还必须充当鬼子的卧底！ 可眼前的这些人，一个个衣着光鲜、觥筹交错、大办宴会，似乎国家危亡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秦牧收拾好心情，今天他最重要的任务就是送礼！ 这次宴会十分盛大，来的达官贵人不计其数，军事情报处的戴处长出差在外，并没有来，但他的礼品却没有迟到。 而军事情报处的几乎所有队长级别以上的人都到场了，就连周科长还有同为副队长的徐辉也带着礼物来了。 只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料到。 一个小小的副队长秦牧，他的出现，竟直接让黄副处的千金大小姐黄若萱激动不已，甚至亲自跑出来迎接。 这着实看红了不少人的眼睛！ 今天的黄若萱身穿一身白色的洋裙，头戴纱边的白色礼帽，在束腰洋裙的衬托下，那傲人的胸脯几乎要将衣服撑爆。 胸前那一片雪白更是让人挪不开眼睛。 秦牧也得以大饱眼福。 “秦队长，你终于来了，前两次我去找你，都没见到你……”黄若萱目光炙热而单纯。 秦牧连忙道歉：“实在抱歉，黄小姐！” “没关系，只要你来了就行了，快跟我进去吧，我爹还在里面等你了，他说要当面好好感谢你……” 黄若萱说着，竟直接当着所有达官贵人的面，旁若无人地挽着秦牧的手臂，拉着秦牧往别墅里走去。 秦牧只感觉自己的胳膊被黄若萱的胸脯挤得燥热！ 他实在没想到，这黄小姐竟然如此热情，如此开放！ 完全不像这个时代的女性！ 想来一定是被国外的文化洗脑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一点也不避嫌，直接和自己来个肢体接触！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次可是真正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啊！ 远处的周科长见状，摇了摇头：“唉，秦牧这是遇到贵人咯！” 一旁的徐辉撇了撇嘴，不服地说道：“哼，什么贵人，他秦牧不就是长了一张小白脸的脸吗！” 周科长不屑地笑了笑，道：“那你也长一个啊，那晚我给你机会了，可你不中用啊，那么长时间都救不下黄小姐，要是你救下了她，说不定今天黄小姐挽着的人就是你了！” 徐辉不服地说道：“一个女人而已，我徐辉立志报效党国，早已把男女之事抛诸脑后！” 周科长竟直接忍不住笑出了声，差点被呛到：“徐辉啊徐辉，你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说到此，他突然收敛笑容，一脸严肃地说道：“他秦牧如果真的搭上黄副处这个贵人，只怕你想调查他就难了，你呀，得抓紧了！” 徐辉点点头，道：“放心吧，科长，我已经秘密派人去上沪调查当初刺杀任务的细节了！” 另一边，秦牧刚被黄若萱拉进别墅的大厅，一名西装革履、金丝眼镜的青年突然挡在了他的面前。 “哟，这位就是我家若宣的救命恩人秦牧吧？” “在下宋承嗣，在此替若萱谢过秦队长的救命之恩！” 宋承嗣说着，竟直接将黄若萱从秦牧身边拉了过去。 继续说道：“若萱，我们马上就要订婚了，你还是要注意一下的！” 秦牧皱了皱眉，这家伙原来是来宣示主权的！ 不料，黄若萱冷哼一声，道：“你别自作多情了，我什么时候答应和你订婚了？我告诉你，比起嫁给你，我更愿意嫁给秦队长这样的英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就连秦牧也呆在了原地，他是真不知道这黄若萱单纯是心直口快，还是故意说出喜欢自己！ 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尴尬，太尴尬了！ “他？” 宋承嗣先是一愣，随即不屑地看向秦牧，然后故意提高音量，大声说道：“若萱，你是在故意气我吧？” “他这种人满手鲜血，就是个干脏活的家伙，他怎么配得上如白雪一般圣洁的你啊！” 秦牧无语，只觉得这宋承嗣不是太蠢太嚣张就是段位太低！ 人家女孩故意这样说，不就是要气你吗？ 你一个大男的，此时说这些话贬低我，只会让黄若萱更看不起你！ 唉，鉴定完毕：脑残一个！ 秦牧并不为宋承嗣贬低自己的话感到生气，也不想在宋承嗣这个脑残身上浪费时间！ 毕竟，他并没有真的考虑过黄若萱，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接近黄副处！ “走吧，黄小姐，我给处座带了礼物，最好当面送给……” 秦牧想结束这场闹剧，可偏偏宋承嗣不依不饶！ “哟，就凭你一个小小的副队长，一个月也就二十多块钱，你还给黄伯父送礼物？” “拿出来瞧瞧，你送的是什么？可别让我黄伯父丢人！” 秦牧实在懒得搭理，像看傻子一样看了眼宋承嗣，然后示意黄若萱给自己带路！ 黄若萱也懒得搭理宋承嗣，拉着秦牧上了二楼。 秦牧独自进入黄副处的书房，而黄若萱识趣儿地下楼了。 果然，秦牧发现黄副处的书房里早已摆满了各式各样名贵的礼物！ 好家伙，这些人哪是给黄若萱庆生的，分明都是来借此机会讨好黄副处的！ 不过，秦牧也是这个目的！ “处座，这是在下一点小小的心意，还望处座不嫌弃！” 秦牧将装有茶壶的礼品盒双手送上，黄副处似乎并不在意礼品。 笑着说道：“不用如此客气，你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我该送礼给你的，再者说，你们的工资本就不高，还是留着过日子吧！” 黄副处的话并没有半点看不起秦牧的意思，这让秦牧再次对黄副处增加了不少的好感！ 不料，此时宋承嗣竟直接推门而入。 “黄伯父，这是小侄我特意让人从瑞士给您定制的天梭表！” 宋承嗣将手表盒送上，又掏出一把钥匙，说道：“还有这个，是特意从美国给您运回来的凯迪拉克汽车，美国总统同款，还望您喜欢！” 黄副处显是十分高兴，脸上堆满了惊喜！ 秦牧心中暗自唏嘘：好家伙，这宋承嗣什么家底？ 出手这么壕？ 但你丫是不是傻！ 黄副处只是个副处长，你送他美国总统同款的汽车，你觉得他会当着外人的面开吗？ 脑残！ 你不知道避嫌上峰，黄处长可不会像你这么傻！ “哦，秦队长也在啊，不知道秦队长送的是什么啊？” 就在秦牧唏嘘时，宋承嗣突然挑衅地看向秦牧。 秦牧先是一愣，随即打开礼品盒，平静地说道：“在下寒酸，只能送一个茶壶……” 秦牧话音未落，宋承嗣突然笑道：“茶壶？秦队长，你没搞错吧，一个茶壶你都拿得出手，你当我黄伯父是什么人……” 正说着，不料黄副处突然失声叫了出来。 “这、这茶壶……” “莫非是出自明代紫砂制陶名家董翰大师之手？” 二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黄副处，却惊奇地发现黄副处那炙热的眼光自从盯上茶壶后，就再也挪不开！ 那样子，简直就像是实现了毕生追求的梦想！ 而宋承嗣直接就愣在了原地！ 第七章 送上大礼 “秦牧，你是怎么得到的？” “这茶壶可是再有钱都买不到的孤品啊！” “董翰董大师，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我十几年来做梦都想得到一件他的杰作，可一直都没有搞到！” 黄副处激动地说着，竟直接将宋承嗣给他的汽车钥匙和手表都仍在了桌上，再也不看一眼。 他双眼冒光地盯着这个茶壶仔细打量，如获至宝般激动。 “没错，老夫研究董翰研究了这么多年，这就是董翰大师的大作！” 见状，秦牧也是十分高兴！ 他想过这个东西可能会入黄副处的法眼，但没想到这黄副处竟然痴迷到如此地步！ 真是意外之喜！ 昨晚自己还认为被幸运大轮盘给坑了，没想到，这紫砂壶竟能起到这样的作用！ 黄副处如此钟爱这个茶壶，那就证明自己有了一个好的开始！ 可一旁的宋承嗣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了。 连忙说道：“伯父，您原来喜欢古董茶壶啊，这还不简单，小侄我这就派人去全世界给您搜罗，保证找到比您手上这个更稀有的！” 秦牧懒得搭理，倒是黄副处冷哼一声，道：“你懂什么？这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这可是孤品，孤品你懂吗？” “更何况，这些艺术品从来都不是以稀有度来衡量的，而是每个人不同的眼光，就像有的人喜欢诗，而有的人只喜欢画，你懂吗？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 宋承嗣闻言，脸上彻底挂不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花这么大代价给黄副处准备的礼物，竟然还不如秦牧那一只小小的茶壶！ 于是连忙说道：“是小侄不懂事，不过小侄有个疑问，既然您说这个茶壶这么名贵，那以秦队长的家底，只怕买不起这个吧？” 秦牧实在不愿宋承嗣在此不依不饶，毕竟他还有更重要的礼物！ 于是凑到黄副处的耳边，轻声说道：“处座，属下还给您准备了一个大礼！” “哦？”黄副处随口疑惑着，但目光却还是死死盯着那个茶壶。 秦牧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黄副处耳边轻声道： “实不相瞒，处座，那个被我抓到的鬼子特务交代了，而且我还找到一份名单，是这些年那鬼子特务小组发展的间谍，事关重大，属下不敢贸然行事！” “名单？”黄副处微微一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于是依依不舍地放下茶壶。 “什么名单？” 秦牧看了眼一旁不明所以的宋承嗣。 黄副处秒懂，清了下嗓子，道：“贤侄啊，你先出去吧，老夫和秦队长有要事相商！” 宋承嗣彻底愣住了！ 自己花了这么多钱，这么大的手笔，废费了这么多心思，你黄副处竟然连多给我说几句话的时间都不给！ “伯父，侄儿这次来，一是来给若萱庆生，二是来谈和若萱订婚一事啊！” “我父亲之前不是和您提起过吗？” “这次来，我就是想把这件事给定下来！” “您看，我们两家门当户对，我真的很喜欢若萱……” 宋承嗣还想争取，毕竟这才是他这次来最终的目的。 可黄副处却冷冷道：“好的，老夫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有什么事晚些时候再说，我和秦队长有要事……” “伯父，您……” 宋承嗣还想争取，他实在气不过秦牧在黄副处面前比自己还更受重视！ 更何况，他的女神黄若萱之前还当着那么多达官贵人的面，说出宁可嫁给秦牧也不会和他订婚这样的话？ 这更让他失去了理智，必须在黄副处面前死死压住秦牧，让秦牧知道，黄若萱是他宋承嗣的！ 然而，他的坚持与勇气并没有得到理解。 黄副处突然沉声道：“承嗣，我再说最后一遍，我和秦队长有要是相商，你最好赶紧出去！” 宋承嗣怒了，他没想到黄副处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 他再次争取道：“可我父亲他说让我……” “滚！”黄副处彻底失去了耐心，怒道，“我说过我有要事，你搬出你父亲是何意？” 宋承嗣万万没想到黄副处竟然真的发怒了，而且还是当着秦牧的面！ 一股怒火涌上他的心头，可他不敢发作！ 只能恶狠狠地瞪了眼秦牧，不甘地退出房间。 不料，房门外黄若萱正等在外面！ “被赶出来了吧？” “我告诉你，钱不是万能的，我黄家缺的从来都不是钱，这就是我最看不起你的地方！” 宋承嗣彻底绷不住了，怒道：“若萱，我知道你是故意气我，但没关系，我告诉你，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女人，就算你真的喜欢那秦牧，我也有的是办法让秦牧在这个世界消失！” 黄若萱冷哼一声：“凭你？还是凭你爹？” 书房内。 秦牧将名单递给黄副处，果然如秦牧猜想的那样，看完名单，黄副处沉默了很久。 但秦牧依然感受到了黄副处此时的震惊、愤怒以及悲哀！ 良久，黄副处终于开口了：“那特务不是到死都没交代任何东西吗？” 秦牧坦言道：“交代了，我私下审出来了，事关重大，我没有上报！” “你审出来的？”黄副处狐疑地看向秦牧。 秦牧只是点点头，并没有直接回答。 黄副处还有些不敢相信：“这名单是真的？你为什么不直接交给你的顶头组长，或者直接交给周科长？” 秦牧见状，也不再遮遮掩掩，直截了当地说道：“处座，这个名单千真万确，属下敢用自己的性命担保！” “而且那些间谍目前都在静默，只要有了这份名单，随时都可以抓他们，到时候是真是假，一审便知！” “这可是个天大的功劳，可我只是个小小的副队长，这块蛋糕我一个人吃不下！” “所以，处座，这是在下送给您的投名状，希望处座您能笑纳！”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交给周科长，就像您说的，周科长的为人属下也是略知一二的，若非如此，属下也不可能只是个小小的副队长！” “而且，我知道，周科长一直怀疑我叛变了，他的心腹王之章王队长牺牲了，而我却活着回来了，只怕他对我的怀疑是我无论如何也打消不掉的！” “更重要的是，他一直深受戴处长的信任……” 秦牧话音未落，听到戴处长名字的黄副处突然打断道：“好了，我知道了！” “不错，你很聪明，这份名单干系重大，背后更是牵扯极深，你动不了！” “你先出去吧，让我考虑考虑……” 秦牧很识趣儿，见黄副处如此说，他当即退出了书房！ 一出房门，黄若萱就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挽着秦牧的手臂，高耸的胸脯再次紧紧贴着秦牧的胳膊。 “怎么样，我爹有没有替我好好感谢你？” 秦牧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处座已经感谢我了，不过我一个小小的副队长，哪敢接受处座的感谢啊！” “没事，你就受着吧，你值得的！走，我带你好好逛逛我家！” 秦牧皱了皱眉，他轻轻推开黄若萱的手，礼貌地说道：“黄小姐，您是处座的心头肉，而我只是个已经结了婚的副队长，万一让处座看见了，只怕……” 黄若萱愣了愣，再次挽秦牧的手臂，道：“那又怎么样？我们家都崇尚自由恋爱，放心吧，我爹会支持我的！” 秦牧彻底愣住了！ 不是，这小丫头原来是真的心直口快啊！ 如此直白地表达心意，这简直太逆天了！ 只是，自己已经有王梓涵这个妻子了，而且自己很满意！ 虽然王梓涵不介意自己三妻四妾，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黄副处会同意他接近黄若萱！ 不过，黄副处要是同意，那也不是不能接受！ 想到此，秦牧连忙摇了摇头，心中暗道道：“想屁呢，黄副处怎么可能同意！” 嘴上却说：“可我已经结婚了！” 黄若宣似乎并不在意：“结了婚也可以离嘛！” 秦牧无语，这小丫头是疯了吧，这也太主动了！ 好吧，你要是真的这么想，你爹又同意的话，我倒是可以纳你为妾，但休了王梓涵是不可能的！ 只是这个想法暂时只能埋在心里！ 他拗不过，只能被黄若萱挽着胳膊，在别墅转了一遍又一遍。 “对了，今天是我的生日，秦大哥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啊？”黄若萱突然调皮地问道。 秦牧一愣，他原本准备了一条裙子！ 可那裙子和黄若萱身上穿的这件比起来，简直就是垃圾，这如何拿得出手？ 秦牧转念一想，道：“黄小姐，我确实给你准备了一个很特殊的礼物！” 黄若萱突然激动了起来，更加紧紧挽着秦牧的胳膊，追问道：“什么特殊礼物？” 秦牧故作神秘地反问道：“黄小姐，你知道你自己有多美吗？” 闻言，黄若萱身子剧烈一颤！ 第八章 英雄救美 “你什么意思？”黄若萱一脸懵地看向秦牧。 秦牧笑了笑，问她有没有素描笔或者铅笔。 黄若萱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秦牧是要给自己画画！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枪法如神的行动队副队长秦牧，这个其他人眼中舞刀弄枪的粗人，竟然会主动要求要给自己画画？ 她也不禁期待了起来，想看看这秦牧到底是不是真的会画画。 如果自己看中的这个英雄真的会画画，那证明他是文武双全，更证明自己没有选错！ 很快，黄若萱便让下人替秦牧找来了素描笔和画纸等工具。 更是主动选了一个花丛盛开的地方，摆好姿势当人体模特！ 消息也很快就传开了，引得不少人都好奇的凑过来看热闹。 与黄若萱的期待不同！ 在场更多的人都在心中直接认定秦牧就只是想图表现！ 毕竟谁都不会相信，一个行动队副队长，一个杀人见血、干脏活的脏人竟然还会画画！ 其中以周科长和徐辉最为不信。 徐辉甚至忍不住吐槽道：“科长，这秦牧是吃错药了吧？我怎么不知道他还会画画？” “等着瞧吧，这小子到最后一定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他一个糙老爷们，还学别人附庸风雅，简直可笑，我倒要看看，他待会能画出个啥？别把人家白天鹅画成癞蛤蟆了，哈哈……” 周科长笑了笑，没有说话，但目光却越来越复杂！ 几乎所有人都在等着秦牧出丑，宋承嗣更是只看了一眼，便气鼓鼓地找地方独自喝闷酒！ 他自然不认为秦牧会画画，只是黄若萱对秦牧的态度，让他无法接受！ 当初，他也想给黄若萱画一副油画，他可是正儿八经在国外大学选修过油画的！ 可黄若萱不仅不配合，甚至不相信他会画画，连证明的机会都不给他！ 可现在，她宁可相信秦牧这个满手鲜血的狗腿子会画画！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他宋承嗣哪点比不上秦牧？ 浓烈的醋意让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独自找了个地方，找来油画的工具！ 他要用自己的画画技术彻底征服黄若萱，要让秦牧在他面前无地自容！ 到时候，等秦牧画完，他带着自己的作品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到时候，孰高孰低自见分晓！ 另一边。 秦牧凭借着从幸运大轮盘抽到的国宝级素描大师技能，全身心投入到了画画，完全没在意周围已经围满了人，更不会在意那些人讥讽、轻蔑的言行！ 认真的男人最迷人！ 眼尖的人早已发现，秦牧越是认真，黄若萱看他的眼神就越充满了光彩！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 原本嘈杂的人群逐渐安静下来，因为他们发现，秦牧似乎真的有点东西！ 而到后面，人群中竟直接爆发出接二连三的赞叹声！ “天啊！” “好美！” “真的是栩栩如生，他怎么会有这种水平？” “这简直比专业的绘画大师还强，不，画上的黄小姐，比她本人更美……” 谁也没注意到人群中，徐辉的脸色像是吃了屎一般难看！ 而周科长更是摸着自己的下巴，眼睛一刻也离不开秦牧。 良久，他终于开口道：“厉害，真的很厉害！” “没想到他秦牧竟然真的能画出这么厉害的作品！” 徐辉闻言，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胸中气闷，像是喘不过气来。 然而，周科长却突然说道：“徐辉，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徐辉愣了愣，疑惑道：“什么可能？” 周科长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像是自言自语道：“不可能，这个世界上可没有两片长得一模一样的叶子！” 说到此，周科长突然扭头看向徐辉：“加强对秦牧的调查，包括他以前在黄埔军校，哦，不，我要知道他从出生起的所有信息！” 徐辉似乎没有听懂周科长的意思，只是一头雾水地点了点头。 随着人群的赞美声越来越多，秦牧终于收笔。 “黄小姐，这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你过来看看吧，满意吗？” 秦牧站起身来，平静的说道。 黄若萱早已箭矢般飞奔而来，她看着秦牧的作品，看着画中的自己，竟直接呆在了原地！ 那眼神，那神态，简直就是另一个活着的自己！ 不，应该说是真正的自己！ 没错，那双渴望自由的双眼，那张向往美好的脸庞，不就是自己内心深处，那个渴望突破世俗牢笼的自己吗？ 他懂我！ 只有秦牧懂我！ 不知不觉，黄若萱的眼睛湿润了！ 谁也没想到，她竟当着所有人的面，飞扑进秦牧的怀抱，深情地献上了自己的吻！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谁能想到，秦牧仅凭一幅画，就得到了黄若宣的献吻！ 那可是黄副处的千金啊！ 这简直太逆天了！ 秦牧也呆住了！ 他并不知道黄若萱内心的想法，更不知道黄若萱内心的感动！ 但他知道，有一双眼睛睁死死地瞪着自己！ 那是一双想要砍死自己的眼睛！ 没错！ 刚刚的那一幕，正好被画完画，准备出来与秦牧一较高低的宋承嗣看见了！ 他拿着自己的油画，呆呆地站在那里！ 整个人都散发着森然的寒意！ 突然，他像发了疯似的，撕掉了自己的油画！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秦牧的画作！ 云泥之别，天壤之别！ 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 他不敢相信秦牧竟然能有这样的水平，只怕比自己的外国留学时的教授还要画得好！ 这可是他引以为傲的专长，可现在，竟被秦牧赤裸裸地打了脸！ 更重要的是！ 初吻，黄若萱的初吻竟然给了秦牧这个狗腿子！ 他恨不得立刻将秦牧碎尸万段！ 然而，他的举动已经被现场围观群众看在眼里，那些人自然也看到了他那被撕碎的画作！ 不用想都知道他想干嘛，围观众人的嗤笑声随之瞬间炸开！ 宋承嗣再也无法直面黄若萱，像一条狗般灰溜溜地逃走了。 也许是秦牧带来的惊喜太大了！ 也许是被秦牧的画作感动了！ 也许是认为自己找到了真正的知己！ 晚宴时，千金大小姐黄若萱一杯接一杯地拉着秦牧喝酒！ 秦牧只能借尿遁躲开！ 此刻，他更关心的是黄副处的决定。 他到底让不让自己上他的那条大船？ 自己的底牌都已经给他了…… 夜幕已然拉下！ 所有人都在大厅内跳舞。 只有秦牧独自在花园里逛着！ 整整一天，黄副处已经考虑了整整一天，甚至一次也没露过面，这可是他宝贝女儿的生日啊！ 秦牧知道，一定是自己的那份名单干系实在太重大了，这才让黄副处十分重视，连自己女儿的生日宴都顾不上了。 他现在一定在拨打电话，或者还在慎重考虑各方面的因素！ 秦牧不知道具体有哪些因素，但他清楚，像黄副处这样的大人物，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 但这这么长时间都没等到黄副处的回复，他隐约觉得，自己好像错付了！ 黄先觉未必瞧得上自己，更未必会让自己搭上他的那艘大船！ 突然，就在他苦苦等候黄副处决定的时候，他透过窗户发现二楼的一间房间内，两个身影似乎扭打在了一起。 而且那两个身影十分熟悉！ 不好！ 黄若萱有危险！ 秦牧顾不得其他，连忙冲向二楼的那个房间。 与此同时，房间内。 宋承嗣已经将酩酊大醉的黄若萱扑倒在沙发上。 他不顾黄若萱无力的抵抗，像发情的野兽般撕扯着黄若萱的衣服。 随着一道道春光乍现，同样大醉的他，早已精血上头，顾不得什么礼义廉耻，更顾不得什么黄副处！ “臭表字，老子这么喜欢你，你竟然当着我的面把你的初吻给秦牧那个杂种！” “好，很好，你不是那么主动吗？” “老子现在就要了你的初夜，等生米煮成熟饭，老子看你还往哪里跑！” 嘶！ 随着一道撕裂声，黄若萱的衣服已经彻底粉碎。 “不、不要，来、来人啊，救命啊……”尽管黄若萱奋力抵抗，可本就大醉的她根本反抗不了一点！ 她做梦也没想到，宋承嗣竟会这般畜牲！ 随着宋承嗣的举动越来越粗暴，她绝望的泪水已然涌了出来。 突然，就在她即将被突破最后一道防线，被直捣黄龙之际！ 一个冰冷而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住手，不然我现在就打爆你的脑袋！” 宋承嗣愣了片刻，但很快便意识到有一把枪正顶着自己的脑袋！ 尽管酒壮怂人胆，尽管他已经大醉！ 但他还是怂了！ 然而，就在他刚停下动作的时候，秦牧突然一大脚将他踹倒！ 随即“嘭”的一声！ 他手中的枪冒起了白烟！ 紧接着，宋承嗣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滚，给你三秒钟，立刻滚出我的视线，不然待会中枪的就不是你的命根子，而是你的脑袋！” 宋承嗣见状，连忙忍着剧痛，神情扭曲的逃了，甚至连裤子都来不及提！ “杀了他，你为什么不杀了他？”得救的黄若萱大声哭喊道。 秦牧脱下衣服披在黄若萱身上，紧紧抱着她，安慰道：“要杀他随时都可以，但唯独现在不行！” “为、为什么，他这样的畜生，还留着干什么？” 秦牧耐心地解释道：“杀了他，那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对你做了些什么，我不能让你的名誉受损，你以后还要过日子！” 黄若萱愣了片刻，突然扯掉秦牧给他披的衣服，一把搂住秦牧的脖子，深深地吻了上去。 “秦大哥，我喜欢你！” “我什么都愿意给你，秦大哥，求求你了，让我嫁给你吧……” 秦牧愣住了，他不知道黄若萱是醉酒上头，还是情难自已。 但他清楚，黄若萱能不能和自己在一起，他说了不算，黄若萱说了也不算，她爹黄副处说了才算！ 然而，黄若萱那烈火般娇躯早已让秦牧浑身燥热难耐。 这种时候，面对如此美女情真意切的主动献身，如果还能保持理智，那就不是个正常男人了！ 秦牧一咬牙，去他妈的！ 然而，正当他准备扑倒黄若萱的时候，房门突然被踹开了…… 第九章 真正的考验 所幸，在门被踹开的一瞬间，秦牧像触电般松开黄若萱，再次拿衣服给她披上！ 幸好自己反应快！ 不然，就被因为枪声赶过来的黄副处逮了个正着！ “怎么回事？” 黄副处刚开口，但他看到黄若萱衣不蔽体后，连忙反锁了门。 将紧跟在他后面的安保人员和其他听到枪声赶过来的人全都锁在了门外。 “秦牧，你在干什么？” 黄副处阴沉着脸，那他那双原本和善的双眼，此刻布满了阴森的杀意！ 秦牧刚想开口，黄若萱突然抢在前面，将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宋承嗣？” “是这个畜牲干的？”黄副处脱下自己的衣服和裤子，将黄若萱遮挡的严严实实，追问道。 “不错，就是他，可、可秦大哥只是一枪打伤了他，没有杀他！” “爹，你一定要杀了他，杀了那个畜生！” 黄若萱投入黄副处的怀抱，哭喊着。 黄副处阴森着脸，沉默半晌后，他突然看向秦牧：“秦牧，你做得很好，既救了我女儿，又保住了她的名声！” “我黄先觉又欠你一次！” 秦牧一怔，刚想开口：“处座，这都是属下……” 黄副处突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打断道：“客套话别说了，你先在此处等着！” 半响后。 秦牧被叫到了黄副处的书房。 然而，房间内还有另一个人！ 正是军事情报处，行动科三组组长顾文康！ 他怎么会在这里？ 秦牧心中好奇，毕竟这位顾文康可是军事情报处最年轻的组长。 其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文康，你觉得秦牧叛变了吗？”黄先觉开门见山地问道。 秦牧眉头微蹙。 顾文康看了眼秦牧，很显然，他已然知道了今天的所有事情。 “老师，这次刺杀任务，只有秦牧活着回来，这不得不让人怀疑！” 秦牧心头一怔！ 他万万没想到，顾文康，这个军事情报处最耀眼的明日之星，竟然会是黄先觉的学生！ 看来这黄先觉藏得真的很深！ 顾文康继续说道：“但秦牧回来后的表现已经证明他有这个实力，更重要的是，他给您的那份名单！” “如果他已经叛变投靠了日本人，那他绝不会把这份重要的名单给您，毕竟这些人可都是十分重要的大人物，鬼子发展这些人成为间谍一定付出了极大的心血，交出这份名单只会给日本人带来巨大的损失！” “所以，这足以证明秦牧不可能叛变！” 闻言，秦牧暗自长舒一口气！ 黄副处更是欣慰地点了点头，道：“不错，你说得很对！” “从今以后，他就是你的师弟，老夫第二个学生，记住了！” 顾文康不由地一愣，秦牧更是震惊不已。 黄副处竟然要收自己当学生！ 也就是说，他是自己得不能再自己的自己人！ 这也意味着黄副处终于接纳了自己的投名状，他也终于搭上了黄副处这艘大船！ 秦牧知道，只要黄副处肯把他当自己人，那日后他在军事情报处就会多一道保护伞！ 毕竟黄副处这条大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搭上的。 不然妻子王梓涵也不会再三强调，让他一定要抓住机会接近黄副处！ 而只要他利用好黄副处这个保护伞，说不定能让他日后更好地应付周科长等人可能带来的威胁！ 特别是应付鬼子特高课课长川谷枫日后带来的威胁！ 对他而言，川谷枫就是一颗一定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想到此，秦牧心中大喜：此行的目的终于达成，这还得感谢宋承嗣那畜生！ 除此之外，秦牧对黄副处也有了新的认识。 他没想到，看上去十分佛系的黄副处竟然如此果决，一旦决定一件事，就不会有任何拖泥带水，直接收自己当门徒，甚至都不问自己愿不愿意！ 然而，就在秦牧高兴之际，黄副处接下来的话，让秦牧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宋鸿信啊宋鸿信，老夫本想低调处理，饶你一条命，可现在，你那畜生儿子对我女儿做出此等下作之事，这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秦牧瞪大了眼睛！ 他万万没想到，宋承嗣这畜生竟然是宋鸿信的儿子！ 而宋鸿信不就是名单上那个外交部的主任秘书吗？ 原来如此，一个汉奸老爹生了个畜生儿子！ 既然如此，这对父子在秦牧这里已然有了取死之道！ 正想着，黄副处突然直勾勾地看向秦牧：“秦牧，你既然已经是老夫的学生了，那今天我就教你第一堂课！” 说到此，黄副处站了起来，缓缓踱着步，问道：“你知道宋鸿信的背景吗？” 秦牧摇了摇头。 黄副处见状，拍了拍秦牧的肩膀，道：“他是咱们戴处长的老同学，而且关系十分要好，更重要的是他担任政府要员几十年，积累了深厚的人脉，这也是为什么我看到他的名字出现在名单上后，并没有立即做决定！” “以他和戴处长的关系，以他背后的人脉，仅凭这份名单，我们不可能动得了他，而且，就算强行抓他，强行逼他交待当间谍的事实，只要他诚心悔过，他还是很有可能安全脱身！” “而只要他能全身而退，那我们将成为他最大的敌人！” 秦牧越听越心寒！ 这种国家级别的要员当了间谍，竟然还有可能全身而退？ 足以想见国民政府内部是有多么腐败！ 然而，黄副处却突然沉声道：“所以，我要教你的第一堂课就是，不出手则已，出手必须要快准狠，绝不能给对手任何喘息、反扑的机会！” 说到此，黄副处再次直勾勾的看向秦牧：“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秦牧皱了皱眉，道：“懂！” “很好，那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 “记住，我要的不仅是将名单上的间谍一网打尽，更重要的是，为了若萱，宋氏父子必须死，而且还不能让人抓到把柄！” 秦牧点点头。 不料黄副处继续说道：“成，我黄先觉在一日，就会保你一日！” “败，你一个人死！” 秦牧不由地一怔！ 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思索片刻后，他说道：“是，学生一定不会让老师失望！” 黄副处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很好，秦牧，你是个难得的人才！说说吧，你打算怎么做？” …… 夜色渐深。 秦牧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情十分复杂。 他终于明白，自己之前还是高兴地太早了！ 像黄先觉这样的老狐狸绝不会仅凭一个名单，或者自己的几句话真的让自己搭上他的那艘大船！ 尽管黄先觉嘴上已经认自己当学生了，但那只是嘴上说说。 自己能不能搭上他的那艘大船，就看自己这次任务能不能做得完美！ 没错，这才是真正的投名状，也是黄先觉对自己的考验！ 秦牧知道，黄先觉的意思是既要拿到让所有人都信服的宋鸿信是间谍的证据，好让所有人都挑不出任何问题！ 又必须在明知道以戴处长为代表的那些大人物会竭力保宋鸿信的前提下，弄死宋鸿信！ 只是简单的暗杀自然不行，因为没有足够正当的理由，万一事后上面的那些大佬一究到底，一定会牵扯出自己和黄副处！ 这也是为什么黄副处说如果失败，必须让他秦牧一个人承担下来！ 直接以间谍罪强行逮捕宋鸿信也不行，因为他背后的那些大佬一定会保他，到时候他只要诚心悔过，就一定不会死。 而只要他不死，定会全力报复自己和黄副处！ 难度就摆在这里，但秦牧别无选择！ 身处军事情报处这样的特权机构，自己又有着特殊的身份。 如果不找艘大船为自己保驾护航，那自己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秦牧深知，无论是在哪个时代，只要是在特权体制下，就必须选择站队！ 而那些不站队的，单纯得认为靠自己能力就能上位的人，往往都是最快死的！ 他当然想上戴局长的大船，可问题是他根本没有接近戴局长的机会！ 更何况，以周科长为代表的那些戴局长心腹，都在怀疑自己，这种情况下，他只能选择黄先觉这条大船！ 但秦牧已经下定决心。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铲除那些该死的汉奸间谍，他都必须完美地完成这次难如登天的任务！ 刚回到家，妻子王梓涵便迫不及待地关心道：“怎么样？有没有和黄小姐过二人世界？” 秦牧并不打算隐瞒，将黄若萱的主动示爱的事说了出来，甚至连那句“结了婚也可以离”也如实说了出来。 听完秦牧的讲述，王梓涵先是沉默了片刻，随即搂着秦牧的脖子，娇躯紧紧贴着秦牧，高耸的胸脯惹得秦牧心痒难耐。 王梓涵柔声道：“不愧是我王梓涵看中的男人，果然有魅力，看来那黄小姐是彻底被你征服了！” 秦牧疑惑道：“有人要抢你的老公，你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生气？” 王梓涵娇笑一声，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不过那黄小姐既年轻又漂亮，有钱又是势，你娶了她，至少能少奋斗好多年，我如果是你，应该会毫不犹豫地离婚！” 秦牧心头一怔，随即收敛笑意，正色道：“放心吧，梓涵，你是我的妻子，永远都是，如果我真的要和你离，我会把黄若萱的话告诉你吗？” 王梓涵微微一怔，眼里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感动！ 随即深情的紧拥着秦牧，像是在自言自语般，轻声喃道：“我就知道，我赌对了！！” 秦牧一怔，他隐隐觉得，王梓涵这句话好像另有深意！ 不料王梓涵又挺起胸脯，自信地说道：“你不用在我面前如此表态，我有自信，我王梓涵的男人，谁也抢不走！” “哦，你的自信从何而来？”秦牧坏笑道。 王梓涵缓缓蹲下身子，伸手帮秦牧解开腰带，语气拉丝般地说道：“马上你就知道了……” 第十章 开始行动 次日清早。 一身真空蕾丝睡衣的王梓涵将秦牧吻醒，柔声道：“老公，起床吃早饭了！” 吃着美味的早餐，想着昨晚的如沐春风，秦牧的目光完全离不开王梓涵那迷人的娇躯！ 心中更是暗道：有这样的女人当老婆，夫复何求！ “对了，老公，黄副处的这条线你搭上了吗？”王子涵突然问道。 秦牧微微一怔，犹豫着要不要将他与黄副处之间的事告诉王梓涵！ 毕竟如果不是她，自己都想不到要搭上黄副处这艘大船！ 见秦牧不开口，王梓涵温柔地说道：“没事，我不会逼你的，如果需要我帮助，随时说，我们是夫妻，你好我才能好！” 秦牧一怔，内心突然涌上一股暖流。 放下碗筷，他深情地吻了一下王梓涵的额头：“放心吧，我秦牧发誓，一定会让你过上人上人的日子！” 当秦牧来到军事情报处时，三组组长顾文康已经在一组的办公室等着他了。 “走吧，秦牧，我已经向周科长申请好了，你后面会借调到我三组！” 秦牧心领神会，因为这正是他计划的第一步。 来到顾文康的办公室后，秦牧问道：“周科长没说什么？” “他应该已经有所怀疑了，但我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顾文康说着，又喊来他手下的两个行动队队长，张宇和尹子维。 “他们都是我的心腹，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他们都会配合你！” “但你一定要切记，此事不能有任何闪失！” 秦牧点点头，这也是他的计划之一！ 他现在只是个副队长，在原来的一组三队里，他虽然能调动人手，但根本没有自己的心腹！ 宋鸿信的事必须要保密，绝不能让徐辉或者周科长知道。 他们都是戴处长的心腹，一旦走漏风声，戴处长肯定会保宋鸿信！ 所以，现在他只能用顾文康的心腹。 这也让他意识到，日后他必须要培养自己的心腹！ 接下来就要开始正式的行动了！ 按照秦牧的计划，顾文康昨晚已经派出人手对名单上的所有人展开了详尽的调查和严密的监视。 这也是黄副处给顾文康的指示。 昨晚，在秦牧说出自己的计划后，黄副处和顾文康不禁都感到十分意外。 不仅仅是因为秦牧的计划让他们很满意，更重要的是，他们发现秦牧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方方面面都能考虑到！ 于是黄副处便做出明确指示，让顾文康尽一切可能协助秦牧！ “秦队长，你说，咱们接下来怎么干？除了那个宋鸿信，名单上的其他人要一锅端吗？” 当着顾文康的面，张宇和尹子维迫不及待地问道。 这次能遇到这么多鬼子特务，这可是他们做梦都想不到的立功机会！ 这么大的功劳，他们只要能分到一点，也足以胜过他们辛苦一整年了！ 他们不会去质疑这些人到底是不是特务，他们宁愿所有人都是特务，这样他们就有大把大把立功的机会！ 看着干劲十足的二人，秦牧提出自己的想法：“一锅端自然是不行的，这些人不是军方少校，就是政府官员，如果一次性动作太大，定然会带来不少麻烦！” 不料，二人对秦牧的说法不以为然：“怕什么，你不是确定他们就是汉奸吗？只要抓过来，以我们军事情报处的手段，不信他们不招！” 在他们看来，既然秦牧已经确定这些大鱼都是汉奸，可现在又怕惹麻烦，这就是怂的表现！ 秦牧看了眼两位队长，他知道，这二人很不服由自己这个副队长来领导他们！ 毕竟他们可是当了多年的正队长！ 于是，秦牧正色道：“二位队长，如在下直言，你们可能觉得我是胆小怕事，但你们有没有想过？” “我们的目标可不只是抓名单上的这几个汉奸，你们好好想想，是谁把他们发展成汉奸的？” “如果不把这些背后的人抓出来，就算我们抓了现有的几个汉奸，他们还是会发展其他的人当汉奸！” 二人还是不服，质问道：“这有什么？抓着他们一审就知道他们背后的人了，到时候再抓他们背后的人不就完了，我们以前不都是这么干的吗？” 秦牧冷笑一声，道：“是吗？如果他们每个人背后都有不同的人，那按照你们说的，以雷霆之速抓捕他们进行审讯，自然可以！” “可如果发展他们的是同一个人呢？” 此言一出，二人不禁都愣了愣。 秦牧继续说道：“如果背后是同一个人，一旦他发展的这几个人同时出现问题，躲在他们背后的人一定会有所发觉，只怕在我们审出来前，那人早已逃之夭夭了！” 张宇和尹子维对视一眼，又看向一直沉默的顾文康。 见其没有反应，张宇再次反驳道：“你说的这只是一种可能性，这些年我们办过这么多案子，什么时候有过一个人能发展三四个汉奸的案例？” “这种可能性就是微乎其微！” 尹子维也附和道：“就是，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你也别把鬼子特务说得太厉害了！” “说到底这都是你的猜测，杞人忧天罢了，要我说，直接一锅端，只要在他们背后之人反应过来之前，审讯出来，那背后之人就不可能逃得了！” 眼看二人冥顽不灵，秦牧转头看向顾文康，见他还保持着沉默，秦牧心中已然明了。 于是沉声道：“二位，虽然你们都是我师兄的心腹，又是当了多年的正队长，而我秦牧只是个副队长，但别忘了，我师兄的命令是让你们配合我！” “怎么做是我决定的，你们只需要服从，否则，我师兄一定会军法从事！” 秦牧说罢，直勾勾地看向顾文康！ 师兄？ 二人一愣，他们万万没想到，秦牧竟然称呼自己的顶头上司为“师兄”！ 他们知道秦牧不是一天两天了，跟顾文康也已经很多年了。 可这么长时间，他们可从没有听说过秦牧是顾文康的师弟！ 但秦牧此刻不容置疑的态度，让他们不敢再反驳。 毕竟，顾文康的确说过让他们配合秦牧，而现在，顾文康也没有反驳秦牧喊他师兄的事情！ 此时，没人察觉到顾文康的脸上竟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满意微笑。 他适时地开口，语气十分平静：“你们服从命令就是，这次案件秦牧才是主要负责人，我也只是配合秦牧的！” “好了，你们先出去准备准备吧，我和秦牧还有要事相商！” 二人一愣，只能默默领命离去！ “师兄，对不起，没经过你的同意，就说出你是我师兄的事情！”秦牧连忙向顾文康致歉。 顾文康拍了拍秦牧的肩膀：“不错，你干得很好，欲成大事，必须要懂得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 “我是你师兄的事情没什么不能说的，在军事情报处想要立住脚，就需要懂得借势！” “但只要你别让人知道我们的老师是谁就行！” 说到此，顾文康将一叠资料递到秦牧面前，依旧平静地说道： “不得不说，你的思维的确很缜密，连他们背后有可能是同一个人都想到了！” “既然如此，说说吧，你打算先从哪个人下手？” 秦牧快速看完资料，将其中的一张资料又递回到顾文康面前：“就从这个人开始！” 顾文康微微一怔，缓缓道：“陈欣怡？她只是个机关幼儿园的园长，应该接触不到重要的机密，相反，另外两个人，少校参谋虞俊杰、工商部副科长林飞这两个人更值得先下手吧？” 秦牧摇了摇头，缓缓道：“正因为这个陈欣怡只是个机关幼儿园园长，所以才更应该第一个下手！” 顾文康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似乎是有些失望。 可明明他还不到三十岁，但不管什么时候，他说话都那么平静：“因为他是女的，又是个接触不到机密的人，所以更容易打开缺口？” 秦牧正色道：“不，我反而觉得她是最重要的一个人！” 顾文康微微一怔，古井无波的眼里竟突然闪过一丝震惊：“为何？” 秦牧深深看了眼顾文康，解释道：“其他人接触的可能是机密情报，而她接触的可能是重要的军政要员！” “机密情报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这些军政要员！” 顾文康不由得一怔，但语气依旧平静：“我懂了！” “秦牧，就按你的意思去办吧，我很看好你！” 秦牧微微一怔，当即领命离去。 殊不知，他刚离开办公室，顾文康便自言自语道：“老师啊老师，您的眼光的确很准，秦牧果然是个难得的人才！” “思维缜密，嗅觉灵敏，他真的很有干特工的天赋！” 不错，顾文康此刻已经对秦牧今日的表现产生了一丝佩服！ 秦牧的意思他懂：对鬼子特工而言，只有先收集到军政要员的信息，才能对症下药发展他们成为间谍，进而才能得到他们想要的机密情报！ 所以，军政要员其实比情报更重要！ 而陈欣怡这个看似最不重要的机关幼儿园园长，却很有可能就是负责收集重要军政要员信息的人！ 而这样的人就是最为关键的枢纽！ 只要能从她身上打开缺口，那将事半功倍！ 他顾文康没察觉到，可秦牧却只是看了一眼资料，就敏锐地察觉出来了！ 接下来，他要好好看看，除了思维缜密、嗅觉灵敏，秦牧到底能否顺利从陈欣怡身上打开缺口？ 第十一章 再获横财 两天过去，机关幼儿园园长陈欣怡的一举一动都被秦牧掌握。 但秦牧却越来越担心，不仅是因为陈欣怡目前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自己的时间够不够用？ 从鬼子特务被抓，到现在已经过了快一个星期。 那鬼子特务当初并没有全部交代，所以秦牧不知道他手下的那些组员多久与他联系一次！ 一般来说，如果组员按照约定的时间定期联系组长，可如果联系不到人的话，那就代表着组长肯定出了问题。 这种情况下，其他人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撤离！ 因为只有组长是知道他们所有人身份的，一旦组长叛变，他们全都逃不了！ 隐约间，秦牧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必须立刻实行秘密抓捕！ 下定决心后，当天晚上秦牧就找到机会，带着张宇和尹子维等人，在陈欣怡回家的路上悄悄绑了她。 按照计划，针对这个鬼子特务小组的行动，必须全程保密！ 因为这一切都是为了在最后能成功铲除宋鸿信父子！ 这是秦牧第一次做这种勾当，原以为会很刺激。 可真当他实行起来时，才发现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刺激。 绑架陈欣怡的时候还被路人看见了，但路人显然是不想惹麻烦，看到了也装没看见，这让秦牧唏嘘不已。 要是放在上一世，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在路上绑走别人。 “秦队长，接下来怎么办？”张宇看了眼被打晕的陈欣怡，问道。 秦牧稍加思索，说：“把她带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进行秘密审讯，另外，派人乔装成她的亲戚，给她请个假，就说她要回老家一段时间，记住，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说罢又吩咐道：“你们两个现在就去抓紧审讯，我带人去搜她家，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证据。。” 二人一听，不由得互相对视了一眼。 待秦牧离开后，张宇愤愤地说道：“秦牧这小子还真他妈的鸡贼，说什么要去陈欣怡家搜证据，说到底不就是想去搜搜看有没有钱吗？” 尹子维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这明显是把我们两个当傻子，但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谁让他是组长的师弟。” “不行！” 张宇不甘的说道，“好事儿不能让他一个人独占了，如果依着他，日后这个案子若真了结了，咱兄弟二人还能从他手上分到一点功劳吗？” “那你还想怎样？”尹子维追问道。 张宇眼珠一转，道：“我有办法，你先带人回去审讯，我悄悄跟着他！” “一旦发现他搜到了钱，想贪进他自己的口袋，我就马上现身，逮他个正着！” “正所谓见者有份，到时候他就算想贪那些钱，也必须得分我们一份！” “也好告诉他，做人不能吃独食！” “好主意，可为什么是你去不是我去？”尹子维疑惑道。 “你的跟踪技术有我好吗？”张宇理所当然的说道。 “好吧，你小子可别得了钱就忘了兄弟！”尹子维嘱咐道。 “放心吧，咱俩多少年的兄弟了！”张宇白了眼尹子维，也跟着消失在夜色中。 事实也正如他们两个人所想，秦牧想的就是找钱。 他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这样才能保证自己有足够的几率从幸运大轮盘上抽到有用的技能或者装备，来强化自己，以应对日后的危机！ 既然这陈欣怡是机关幼儿园的园长，又是鬼子特务发展的间谍，那她家里一定有钱！ 按道理，这种机关幼儿园园长的收入可不低。 而且，为了孩子谁都舍得花钱！ 就算除开工资，陈欣怡的灰色收入也绝对不低！ 更何况，她还是鬼子特务发展的间谍！ 鬼子不可能不给她钱！ 然而，当他悄悄摸进陈欣怡的家中时，却发现这并不像是一个机关幼儿园园长所居住的地方。 房子很小，家里也只有简单的家具，连一件名贵的物品都没有看到。 很显然这个女人过得十分简朴。 可在仔细的搜索了一遍又一遍后，秦牧还没有发现任何值钱的东西！ 不禁大失所望。 然而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的目光突然被床脚所吸引。 那是一块垫在床脚下面的小木块，显然是床的四个脚不平，所以才用这个木块来垫着。 这本应该是个很正常且又不容易被人察觉的地方，但隐约间秦牧总觉得有些不放心。 他本能地走到床边蹲下来检查那个木块。 不对！ 这个木块明显有多次被抽出来的痕迹！ 秦牧缓缓将那个小木块抽出来。 果然！ 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木块！ 当他翻到木块的背面时，发现这个木块其实是个十分巧妙且隐蔽的小木盒。 尽管伪装的很好，但终究还是被秦牧发现！ 打开木盒一看，秦牧不禁愣了愣。 又是永安银行保险柜的专用钥匙？ 趁着夜色，秦牧再次拿着钥匙来到永安银行。 果然！ 又是一个只认钥匙不认人的保险柜。 为什么他们都有永安银行保险柜的专用钥匙？ 一瞬间，秦牧像是想明白了什么！ 没错，永安银行的保险柜很有可能就是他们交换情报或者物品的地方。 按照银行的规矩，开设保险柜只要给钱就行，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用的是不是真名！ 他们只需要找到机会将钥匙互换，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取走双方想要传递的东西。 银行保险柜本就是个十分隐私的地方，再加上银行只认钥匙不认人，的确很适合用来传递情报。 凭借这把钥匙，秦牧顺利拿到保险柜里的东西，那是一支黑色的皮箱。 打开一看。 里面竟然有足足二十万法币！ 而且每一张的面值都是500元。 很显然，这是经过特意兑换的法币！ 除此之外，还有一封无名信。 打开信一看，秦牧瞬间明白了，这二十万法币原来是他们即将用来贿赂一个政府要员的资金。 而信上，是关于那个目标人物的详细介绍。 秦牧大喜，他万万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找到足足二十万法币的现金！ 秦牧激动不已，自己又有抽奖的资金了！ 更重要的是，这封信足以证明秦牧的猜想是正确的。 陈欣怡通过机关幼儿园园长的身份，接触的全是那些小朋友的家长。 而能在机关幼儿园读书的孩子，父母自然都是政府机关的。 陈欣怡很有可能利用自己的身份收集他们的情报，根据上级要求筛选出目标人物。 然后通过永安银行保险柜将任务转达给负责实施的人！ 想清楚这些，秦牧决定先立刻抽奖！ 毕竟，从幸运大轮盘上抽到能强化自己的技能或者装备物品才是最重要的。 和上次一样，秦牧提着满满一箱钱离开了银行。 他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直接开始抽奖。 可当他刚走出银行的大门，一道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他面前。 “哟，秦队长，你不是去陈欣怡家搜证据了吗？怎么会来银行呢？” 秦牧心头一怔，手不自觉握紧了皮箱的把手。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钱的事情被发现了？ 秦牧知道，按照军统的惯例，搜到的赃款必须上交军事情报处。 如果现在被张宇发现箱子里有二十万法币，这么大的数额，他就必须上交！ 可他不想上交！ 因为他知道，背地里，绝大多数赃款都会被人分掉，大头自然是那些当领导的，像他这种副队长只能分到小头。 这二十万法币如果上交了最终能到他手上的，顶多是万把块，连在幸运大轮盘上抽一次奖都不够！ 秦牧暗自咬牙，凭什么上交？ 凭什么让那些腐败的高层分走大头？ 进他们的腰包，不如让自己多抽几次奖！ “哦，张队长啊，我刚在陈欣怡家搜到了一把永安银行保险柜的钥匙，怕夜长梦多，所以赶紧过来看看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秦牧收拾好心情，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 “哦，那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该不会是钱吧？”张宇意味深长地审视着秦牧。 秦牧微微一笑，道：“的确有些钱，但不多，重要的是一份情报，我得当面交给顾组长！” “不行！”张宇突然说道，“既然我也在场，不如秦队长让我看看，里面到底有些什么吧？” 秦牧沉声道：“不好吧，这不符合规矩！” 张宇冷笑一声，道：“的确不符合规矩，但我怕这箱子到了顾组长面前时，里面已经少了些什么东西！” “你放心给我看，到时候顾组长若是怪罪，我张宇一人承担！” 闻言，秦牧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久到张宇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 催促道：“秦队长，别浪费时间了，大家都在军事情报处共事，谁还不知道谁啊！” 说着，他便要抢过皮箱打开检查！ 秦牧却像是突然醒过来了般，冷笑着说道：“好吧，既然张队长一定要检查，那就随你吧，不过这件事我肯定会向师兄报告的！” 说着，秦牧将皮箱双手奉上！ 张宇同样冷笑道：“顾组长是你的师兄不假，可我也是顾组长的心腹……” 正说着，他已经打开了木箱！ “四万法币？” 张宇愣了愣！ 对于他这种经查抓间谍汉奸的人而言，四万法币虽然不少，但绝对也算不上大数字！ 他没想通，他抓过那么多人，一般人的反应骗不了他。 秦牧刚发现自己时分明十分紧张，而这种反应就证明皮箱里一定有着巨额的赃款！ 可现在，箱子里竟只有四万法币！ 就这点钱，值得他秦牧那么紧张吗？ 殊不知，秦牧暗笑一声！ 因为就在刚刚他沉默的那段时间内，他悄悄开启了幸运大轮盘！ 这次抽奖需要十六万法币。 所以，在张宇打开皮箱之前，那十六万法币已经凭空消失，充进了幸运大转盘！ 秦牧十分兴奋。 不仅仅是因为他成功私吞了十六万。 更重要的是这次花十六万法币抽到的奖品： 再抽三次！ 也就是说，这十六万法币，可以让他免费再抽三次！ “开启幸运大轮盘，连抽三次！” 第十二章 遇到刺杀 回去的路上，秦牧在心中开启了幸运大轮盘！ 随着大轮盘缓缓停下，指针处的“？”逐渐消失…… 危机预知？ 秦牧先是一愣！什么鬼？ 危机预知：能在三秒内预知一切即将出现对自己生命产生威胁的危机，并在脑海发出警示！ 当他领会完后，他不禁一激灵！ 也就是说，自己能提前感知到危险？ 虽然他知道，如果没有足够的能力，就算感知到了危机，也未必能马上做出反应。 但最起码，这绝对称得上是一个神技了！ 秦牧心中想着，嘴角竟不自觉浮现出笑容。 看得一旁并肩而行的张宇满头雾水：这家伙咋啦？中邪了吗？ 殊不知，秦牧正沉浸在连抽三次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继续抽！千万别再给我谢谢惠顾了，上不起啊……” 奖品揭晓：日语精通，拥有极为地道的日语技能，足以以假乱真！ 虽然原主是经过鬼子简单培训的，懂日语！ 但那水平也只是略懂！ 有了这个日语精通技能，对他以后抓捕间谍，铲除鬼子特务一定很有帮助！ 领会完这个技能，秦牧脸上的笑容再也克制不住了，甚至直接笑出了声，一旁的张宇彻底懵了，甚至怀疑秦牧是不是个神经病！ “继续抽！”秦牧心中暗道。 轮盘开始转动，秦牧的屏住呼吸：“东风快递，东风快递……” 随着转盘逐渐停止，秦牧已经屏住呼吸，不自觉间竟然喊出了声音：“东风快递，我要东风快递……” 张宇瞪大了眼睛，狐疑地看向神情激动的秦牧：“什么东风快递？你没事吧？秦队长，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吧？” 也难怪！ 大半夜的，一个原本很正常的人，突然在自己旁边一会傻笑，一会紧张，一会又喊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东风快递…… 谁看了不蒙圈，也是他张宇胆子大，老队长了，这才没被秦牧吓走！ 可秦牧却并没有搭理他。 上一次运气倒霉到了极点，花了八万块抽个“谢谢惠顾！” 可今天，自己真是欧皇附体，运气爆棚！ 说不定真的能如自己所愿，抽个东风快递！ 一想到自己可以亲眼看到，甚至亲手将东风快递寄给樱花岛，秦牧就止不住的激动！ “顶级格斗技能！” 秦牧先是一愣！ 好吧，又没有东风快递！ 但很快，他又兴奋了起来！ 这么长时间以来，除了东风快递以外，他最为期待的就是格斗方面的技能！ 他现在已经拥有的超神射击术！ 但格斗技术却一直拿不出手！ 他知道，枪法再准也不是万能的，日后总会有枪法也很难发挥作用的时候！ 所以，只有枪法和格斗同时具备，他才能完全放心！ 而今晚，虽然没有抽到东风快递，但能抽到格斗技能已经是极好的了！ 如果运气一直这么好，那他相信，摆脱鬼子控制，救出原主妹妹很快就能实现！ 十六万法币，虽然是个巨额数字，秦牧也有点心疼！ 但最起码让他抽了个“再来三次”。 更重要的是，这三次的奖品都十分给力！ 只不过，高兴之余，秦牧又有些担忧！ 按照之前抽奖资金翻倍的算法，下次抽奖就得要三十二万了，再下次就得六十四万！ 如此类推，一千万也不够他抽几次的！ 他要到哪里才能赚到那么多钱啊？ 回去的路上。 秦牧看了眼还一脸懵逼，摸不清头脑的张宇。 突然冷笑一声，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徐队长，现在相信我了吧，我说过，里面有钱，但不多！” “不过，师兄可是让你们配合我的，没想到啊，你竟然会怀疑我私吞这些赃款！” “你也太瞧不起我秦牧了吧，这区区四万块，值得我私吞吗？” 张宇愣了愣。 他之前敢直接置疑秦牧，是因为他认定一定有巨额金钱！ 虽然他是顾组长的心腹，但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他也不是不能得罪一次！ 更何况，他已经认定秦牧要贪污这些赃款，所以才有底气。 可现在，那箱子里只有区区四万，为了这四万，而且还不可能全分到自己手上！ 为了这点钱得罪秦牧，这就十分不划算了！ 于是一脸讨好地说道：“对不住了，秦队长，是在下猪油蒙了心，还望秦队长不要让组长知道今晚的事，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配合你！” 秦牧笑了笑：“那这钱怎么处理，规矩我是懂的，要不直接上交？” 张宇一愣，心中暗自想道：你刚刚不还说你看不上这四万块吗？怎么现在又看上了？ 嘴上却说道：“不用不用，今晚我什么都没看到，我在抓到陈欣怡之后，就没见过秦队长你！” 秦牧笑了笑，道：“这是什么话？见到了就是见到了，怎么能撒谎呢？” “你看这样如何？” “这四万块，顾组长两万，你们兄弟二人一人一万！” 张宇先是一愣，随即眼里闪过惊喜，但很快，他又连忙摆摆手，说道：“不了，不了，这都是秦队长你搜查出来的，我们兄弟怎么能拿这么多，让你分文不得呢？” 说罢，又试探性地看向秦牧：“你看这样如何，我和子维，我们一人五千，秦队长你一万，剩下两万就给顾组长，你觉得如何？” 秦牧微微皱眉，随即笑道：“不行不行，大家都是兄弟，我这次任务还得靠你们兄弟二人配合！” “我秦牧做事一向公平，这样，咱们三人一人六千，然后拿出两千给你们去打赏你们的那些手下，剩下两万嘛，还是交给我师兄！” 张宇再次一怔，意外之余，竟对秦牧有些小小的感动！ “如此替我们这些跑腿的着想，秦队长不愧是组长的师弟，你放心，以后，我张宇一定会好好配合你，只要秦队长你吩咐，我一定竭尽全力！” 秦牧哈哈一笑：“不必如此，大家都是自己人，自己人！” 张宇显然为自己平白得了这六千而高兴，而且秦牧还愿意替他保密今晚跟踪秦牧的事情，不觉间，他对秦牧的好感增加了不少！ 二人都各怀心思地边走边聊着，刚转过一个路口。 秦牧突然心中一惊！ 本能地一把将张宇扑倒在地！ 殊不知，就在秦牧扑倒张宇的那一瞬间，一道枪声随即响起。 他们身后的墙柱上，突然出现一道深深的弹坑！ “狙击手？” 秦牧心中一惊！ 连忙拉着张宇躲在柱子后。 危险预知！ 秦牧长舒一口气，好险！ 刚刚如果不是危险预知起到作用，他和张宇很有可能被躲在暗处的狙击手一箭双雕，一弹双头！ 因为刚刚那个时刻，他和张宇正并肩而行。 而敌人子弹的轨迹，正是冲着他们的脑袋而来！ 从石柱上留下的深坑看来，那子弹的威力一定能贯穿张宇的脑袋，射进自己的脑袋！ 大惊失色的张宇在确认自己没事后，感激地看向秦牧：“秦队长，多亏了你，不然我老张今儿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秦牧正色道：“别放松警惕，对方一定还在瞄着我们！” “到底是谁想杀我？”张宇苦思冥想。 秦牧心中却暗道：这哪是杀你的，分明就是冲着我来的！ 于是说道：“张队长，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敌人躲在暗处，又有狙*击*枪，我们的手枪射程不够，如果一直躲在这里，早晚会被敌人找到机会击杀！” “这样，你躲着，我引开敌人的火力，只要发现敌人的枪声在追击我，你就立刻往反方向逃，记住，一定要尽快找人来支援！” 张宇不由地大吃一惊：“秦队长，这、你……” “不行、不行，你可是组长的师弟，我们绝不能让你冒险，这样，我去吸引敌人的火力……” 秦牧当即喝断道：“这是命令，别忘了，师兄是让你们配合我！” 说罢，秦牧果断地蹿了出去。 他一边极速奔跑，一边拔出手枪，朝着方才枪声传来的方向疯狂射击！ 他知道敌人一定是冲着自己来的，那就一定事先调查过自己！ 也就一定知道，张宇是虽然是正队长，但他只是配合自己行动的副手！ 现在是夜晚，视线受限，他和张宇又都穿着中山装，敌人一定难以辨别！ 他在赌，赌敌人会认定留在柱子后面的那个人才是秦牧！ 因为第一个冲出来的人就意味着送死。 谁会傻到第一个出来？ 尤其是有副手在的情况下，正常人都会先让副手去冒险！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因为当他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危机预知并没有给他警示！ 而傻傻的张宇，还在为秦牧的奋不顾身而感动！ 果然！ 秦牧的一边跑，一边胡乱开枪，直到枪里的子弹耗尽，敌人的枪声都没有响起！ 秦牧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他只希望在他找来支援之前，张宇还活着！ 然而，当他刚转进一条巷子时，他的脑海再次一惊！ 不好！ 有危险！ 然而，等秦牧想要逃离的时候，十几哥壮汉拿着斧头已经将前后路口堵死了！ “你就是秦牧吧？” 为首的刀疤脸冷笑一声。 秦牧心中一怔，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看来自己失算了！ 不对，敌人应该是早就设好了埋伏，不管自己先走还是后走，都会有人在附近路口埋伏，确认那人是不是自己！ 一旦确认是自己，就会马上围堵！ 如此说来，张宇现在大概率应该是安全的！ 可自己怎么办？ 枪里的子弹都耗尽了，自己虽然刚领会完顶级格斗技能，可对面有十几个壮汉，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这顶级格斗技能，能让自己一次性应付这么多人吗？ 他实在没有十足的把握！ 秦牧摇了摇头，现在只能专心应付眼前的危机，希望张宇能安全逃走，然后及时找来支援！ “秦牧，你我无冤无仇，只是有人要买你的命，而我们干的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活计，所以抱歉了，兄弟，你也怨不得我们！” 刀疤脸胖子说完，一挥手，十几人缓缓向秦牧逼近。 秦牧皱了皱眉：“我知道是谁让你们来的，说，他给你多少钱，我可以给你双倍！” “盗亦有道，兄弟，对不住了！” 那刀疤脸话音未落，十几人便举起斧子冲杀了过来！ 秦牧咬咬牙，现在只能指望幸运大轮盘给自己的顶级格斗技能了…… 第十三章 社畜之幸 另一边。 张宇果然如秦牧推测的一样，安全逃走了。 他以最快的时间找到一家有电话的酒楼，拨打电话给顾文康。 “喂，组长吗，不好了，秦队长有危险，就在八里街附近，快，快派人来支援，一定要快！” 放下电话，张宇没有丝毫犹豫，当即拔出枪，返回找寻着秦牧的踪迹！ 他之所以如此，并不仅仅因为秦牧是顾组长的师弟！ 更重要的是，在他看来，秦牧方才奋不顾身，冒着被狙杀的危险吸引火力，替他赢得了逃生的机会！ 之前秦牧分钱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刚刚又从敌人的枪口救了他一命！ 现在，又为了他生死不明！ 他秦牧如此对待自己，自己就算再不是个东西，也不能不管秦牧的安危！ 士为知己者死！ 他堂堂一个站着撒尿的老爷们，秦牧能为了他的安危不顾危险，他也能为了秦牧铤而走险！ 然而，直到顾组长都带着人找到他了，还是没看见秦牧的身影！ 众人十分着急！ 顾组长更是下令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秦牧。 终于，他们在一个窄巷中找到了秦牧！ 只是，当他们找到秦牧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目瞪口呆，完全说不出话来！ 因为在他们面前，秦牧已然浑身是伤！ 而在秦牧的周围，十几个壮汉，不，此刻已然是十几具尸体，就那么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一个人杀了这么多人？ 这，这真是秦牧干的？ 然而，当顾文康认出那个刀疤脸胖子的时候，更是不由地心头一惊！ 那可是斧头帮的王牌杀手！ 而他带来的这些人都是个顶个的高手！ 秦牧怎么会有如此实力，一个人干翻了斧头帮王牌杀手以及那十几人！ 震惊之余，顾文康内心也生起了强烈的疑惑！ 到底是谁？ 能请动这些人来刺杀秦牧，花费的代价一定十分巨大！ 到底是谁有这个能力请动这些人？ 所幸，秦牧受的都是皮外伤，有了顶级格斗技能对身体素质的加强，他的身体恢复速度也很快。 仅仅两天，秦牧就从医院康复出来。 一出院，秦牧第一时间回到军事情报处报道。 却发现好像所有人都在议论他。 殊不知，一个人灭了斧头帮金牌杀手带领的十几人，这种壮举，恐怕这么多年也只有秦牧一个人做到！ 对军事情报处的其他人而言，这简直就是战神！ 秦牧如今已然成为了军事情报处的焦点人物！ 科长办公室内。 周科长看着一脸无辜的徐辉，沉声道：“没问题？什么叫没问题？” 徐辉连忙解释道：“据我派去上沪城调查的人回来报道，很多人都亲眼看见秦牧一枪打爆了武田一郎的脑袋，然后跳了江！” 周科长冷笑一声：“这你也信？王之章都办不到，他秦牧却做到了？” 徐辉叹了口气，道：“科长，我也不信啊，可问题是秦牧这次回来所展露的能力，让很多人都相信他有那个实力！” “之前救黄小姐的那次任务，他那枪法，已经震惊了所有人！” “而这次，听说他一个人就灭了斧头帮十几个高手，这其中还有斧头帮的王牌杀手赵四！” “这件事情一发生，只怕没有人会再质疑秦牧的能力，更不会有人怀疑他是叛变了！” 周科长没有话说，在他看来，自从那次任务回来后，秦牧方方面面的表现的确让人震惊！ 哪怕是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秦牧现在表现出来的能力，放眼整个军事情报处，都无人企及！ 但越是这样，他越发怀疑！ 突然，他想起了上次黄若萱生日宴会时的场景。 问道：“徐辉，上次让你调查秦牧所有信息，你调查得如何？” 徐辉先是一愣，随即解释道：“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您说要他出生后的所有信息，这个工作量有点大，所以还需要些时间！” 周科长点点头，道：“嗯，不着急，不过你有没有一种感觉，这个秦牧并不是当初的那个秦牧！” 徐辉再次一愣，道：“的确如此，只怕所有人都有这个感觉！” “秦牧这次回来后和之前的表现简直判若两人，但问题是，仅凭这完全没办法证明秦牧叛变了，万一他秦牧以前是在隐藏实力，或者这段时间刻苦训练……” 周科长冷笑一声，不屑地看向徐辉：“你啊，真是愚蠢至极，之前你不还说枪法、身手都不是短时间能训练出来的吗？” “而且就算是你说的隐藏实力，你觉得他有那个必要吗？更何况你没发现他回来后言行举止，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徐辉当然知道，但问题是，秦牧真真切切表现出来的那些变化，除了隐藏实力，还能怎么解释？ 周科长继续说道：“你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其实不是秦牧！” 徐辉身体猛地一颤，周科长的话像是一把打开它新世界的钥匙，让他恍然大悟，仿佛消失的智商又回来了！ 他神情严肃地看向周科长：“难道是有人冒充真正的秦牧？” “如此说就解释得通了，我就说嘛，一个人短时间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变化，特别是他的能力变化……” 正说着，徐辉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疑惑道：“可世界上真的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周科长叹息一声：反问道：“那还有别的解释吗？再者说，或许在某些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他们其实并不完全一样！” 徐辉一怔，又问道：“可他刺杀武田一郎是很多人都亲眼看到的，这个又怎么解释？” 周科长冷笑一声，道：“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你所查到的，你所看到的，都是鬼子想让你看到的！” 徐辉再次恍然大悟：“也就是说，这个秦牧其实是鬼子派来冒充秦牧的？如今我们查到的一切，都是鬼子和这个假秦牧串通好的？” “科长，不愧是您，高明，当真高明！” 徐辉突然激动了起来，继续说道，“不如我们直接将他抓起来，进行秘密审讯？” 周科长没好气地白了眼徐辉：“你是不是傻？秦牧如今是所有人眼中的焦点，你难道就这样抓他审他？” “更何况上次黄小姐的生日宴，你我可都看在眼里，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他很有可能已经搭上了黄副处这条线，黄副处可不是我们能惹的！” “再者说，他现在被顾文康借调过去了，就算他没搭上黄副处那条线，我们也必须给顾文康面子！” 听到顾文康这个名字，徐辉脸色突变，于是不甘的追问道：“那怎么办？” 周科长正色道：“办法只有一个，加强对秦牧的调查，一定要找到确切的证据，只要我们将确切的证据摆在戴处长面前，我想戴处长会比我们更想除掉秦牧！” “这是为何？就算他不是真的秦牧，也不过是个间谍而已，戴处长他……”徐辉疑惑道。 周科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因为黄副处！” 徐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周科长示意其附耳过去，在其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只见徐辉双眼冒光，随即激动的向周科长敬礼：“是，科长高明，属下一定竭尽所能，务必将秦牧的真实身份揪出来！” 周科长还是不太放心地嘱咐道：“记住，一切都要秘密进行！” 另一边。 秦牧刚来到三组就被喊到了顾文康的办公室。 一进门，就看见顾文康正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师兄！” 没人的时候，秦牧都是直呼师兄。 “秦牧啊，你总算回来了，怎么样？身体没大碍了吧？”顾文康关切地问道。 秦牧说道：“没什么问题，只是有耽误了两天！” 顾文康欣慰地点了点头，道：“你知道是谁要对你下手吗？” “宋承嗣！”秦牧直接说道。 顾文康并没有感到意外，依旧平静的说道：“不错，正是他，而他请的那些杀手都是斧头帮的高手，其中还有王牌杀手赵四，这次你能活着回来，真是福大命大！” 话虽如此说，但顾文康内心清楚，秦牧能活下来，根本就不是什么福大命大，而是秦牧那令人可怕的身手！ 秦牧微微皱眉，心下暗道：斧头帮？王牌杀手赵四？难怪自己拥有了顶级格斗技能，还是受了伤！ 好，斧头帮是吧！ 我秦牧记住了…… 见秦牧若有所思，顾文康说道：“师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斧头帮暂时动不得，宋承嗣也动不得，我们能做的，就是加快行动速度，尽快查到宋鸿信叛变的证据！” 秦牧点点头，没有说话。 顾文康突然从书桌后拿出一个皮箱，说道：“师弟，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我和你们不同，我不缺钱！” “对大多数人需要钱帮他们站队，可我，自己就是队！” 秦牧猛然一怔：靠，这么霸气？自己就是队？难道除了黄副处，师兄顾文康还有什么更厉害的背景…… 正想着，顾文康继续说道：“我已经按照你们之前定好的，给了张宇、尹子维一人六千，还有两千去分给他们的手下，这剩下的两万六，都给你吧！” 秦牧心中一怔，连忙开口：“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记住了，我顾文康与其他人不同，我看中的只有两样东西，能力和忠诚！” 秦牧颇为惊喜，他没想到，自己已经私吞了十六万，现在这仅剩的四万，自己竟还能到手两万六！ 这钱拿回去，王梓涵一定会很高兴吧！ 不觉间，他又刷新了对顾文康的认知！ 遇到一个不贪钱，只认能力和忠诚的上司兼师兄，还有这神秘的背景，不管什么时代，这都是职场社畜的幸运！ “别傻愣着了，拿着吧，今天你就先回去好好休息，说不定回去还有惊喜！” 秦牧疑惑道：“惊喜？什么惊喜？” “回去你就知道了，记住，要好好休息，明天开始，我们必须加快行动节奏了！”顾文康缓缓说道。 秦牧突然想起了什么，追问道：“师兄，陈欣怡审出来了吗？” 顾文康微微叹息一声，道：“还没有，没想到她一个女人竟然如此能扛，不过这件事我已经交给张宇、尹子维了，你就不用操心，好好回去休息吧！” 秦牧还想说些什么，但顾文康已经明确表态，他也就不好再坚持。 殊不知，待他离去后。 顾文康却再次喃喃自语道：“秦牧啊秦牧，你还会给我带来多少惊喜？” 回到家，秦牧却发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自己家门口。 门口还站着两排黑衣壮汉。 秦牧不由地心头一紧！ 第十四章 你不是要洗澡吗？我帮你！ 看着这帮凶神恶煞的人，秦牧暗暗提高警惕。 他发现，这群人衣着打扮与那晚刺杀自己的人一样。 难道那晚刺杀后失败后，他们现在又开始明着干了？ 等等！ 师兄顾文康不是说家里有惊喜在等着自己吗？ 难道这就是惊喜？ 一种不详的感觉顿时在秦牧心中滋生！ 但他必须回去！ 因为王梓涵此刻说不定就在家中。 迈开脚步，他缓缓往家门方向走去。 只要危机预知一发动，他脑海一有信号，他就必须迅速做好防备！ 可让秦牧没想到，他还没走到家门口，那两排黑衣人见到他，竟突然整齐划一的弯腰鞠躬，大声喊道，“见过秦队长！” 什么情况？ 秦牧心中一怔，开口道：“你们是？” 其中一人说道：“秦队长，我们堂主已经在您家中恭候许久了，请！” 秦牧再次一怔：这到底怎么回事？ 但他能感觉到，这帮人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 于是，他也逐渐放下心来，好奇地进入家中。 刚要推开房门，一道熟悉的笑声便传入秦牧耳中：“原来如此啊，我老公竟然这么厉害？不过他杀了你们十几人，你们真的不介意？” 秦牧刚要推门而入，听到王梓涵的话，又顿了顿。 “不会，不会，我们哪还敢介意什么，秦夫人，是赵四那小子见钱眼开，自己没搞清楚情况，就接了人家的单子，死了也是活该！” “只希望秦队长，还有秦夫人能给原谅我们，给我们一个当面赔礼道歉的机会！” 原来如此！ 秦牧这次搞明白了这些人是谁，又来此何为！ 不再犹豫，推开门后，秦牧便看见王梓涵正坐在沙发上把玩着一件首饰。 而她的对面，坐着一个中年男子，身穿黑色衣服，身后还站着一个独眼壮汉！ 那壮汉似乎是个面瘫，可仅仅一眼就让秦牧感觉到这个人十分危险！ “老公，你可算回来了！”王梓涵娇笑一声，将首饰扔到一旁，连忙起身来到秦牧面前，一把将秦牧的手臂挽住，胸脯紧紧贴着秦牧的手臂。 “老公，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斧头帮青木堂堂主，贺虎贺大哥！” “他这次来是专门来给你道歉的！” 秦牧看了眼名为贺虎的中年男子，平静地说道：“是顾组长让你们来的吧？” 闻言，贺虎连忙点头，说道：“正是，正是，哎呀，秦队长，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啊，那晚刺杀你的人是赵四，那小子就是干这个活的！” “只是对方给的价钱高，赵四这小子见钱眼开，没上报就私自带人行动！” 秦牧冷笑一声打断道：“是吗？真的是私自行动的吗？” 贺虎一怔，尴尬地摸了摸脑袋，随即笑着赔礼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秦队长，不错，我是知道的，可问题是我当时不知道秦队长你是顾组长的人啊！” “如果我早知道秦队长你是顾组长的人，打死我也不敢让赵四他们对你下手啊！” “看在顾组长的面子上，还望秦队长多多包涵！” 秦牧没有说话，他没想到，自己的师兄顾文康竟然有如此实力，能让一个大名鼎鼎的黑帮堂主给自己当面赔礼道歉。 而且，他能看出来，这贺堂主似乎很怕顾文康！ 心中更是不由得疑惑了起来：自己的这个师兄顾文康到底是什么背景？ 见秦牧不说话，贺虎又连忙说道：“秦队长，这一箱是赵四那小子收的钱，我都拿过来了，而这些首饰，还有这一箱，是我青木堂的一点小小的心意，还望秦队长笑纳！” 贺虎说着，将两个箱子打开，每一个箱子都装了十根金条！ 总共二十根金条！ 换算成法币，最起码也有三十万！ 发财了！ 发大财了！ 秦牧心中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些钱能够自己抽几次奖了。 但很快便意识到不对！ 三十万，好像也不够抽一次的吧！ 如果加上师兄顾文康给自己的两万多，也才勉强够抽一次！ 唉，要赚多少钱才够啊！ 这幸运大轮盘真是个吞金兽！ 秦牧微微叹息，惊喜之余又有些失落。 见状，贺虎以为秦牧嫌不够，但说实话，再多给他就要心疼了！ 于是连忙说道：“秦队长，这点小钱就当给秦队长你的一点点补偿，买点营养品补补身子！” “你放心，日后有用得着我青木堂的，言语一声，我青木堂一定竭尽所能！” 秦牧也是第一次和真正的黑帮打交道，没想到这些人都是这么直接的！ 于是也不废话，当即客气地说道：“那就多谢贺大哥了！” 虽然秦牧已经康复，可他深知，那晚如果不是自己正好提前从幸运大轮盘上抽到了“顶级格斗技能”，自己就绝活不到今天！ 这些钱他收得理直气壮！ 至于那个宋承嗣，秦牧自然不会放过他，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于此同时。 金陵城东的一个酒楼包间内。 宋承嗣震惊地说道：“什么？十几个人都被秦牧一个人反杀了？” “这怎么可能？三哥，你没和我开玩笑吧？我可是给了你们十根金条，那赵大哥也说过，绝不会失手的……” “你他妈什么意思？我兄弟赵四的尸体还在青木堂摆着，你要不要亲自去看看？”副堂主赵三悲愤地说道。 见状，宋承嗣心头不由地一颤，难道秦牧真的这么厉害？ 难怪这混蛋敢在自己面前那么嚣张！ 宋承嗣看了一眼悲愤交加的赵三。 没错，金牌杀手赵四正是青木堂副堂主赵三的亲弟弟！ “三哥，咱不能让四哥白死，他秦牧再厉害也只是个人，又不是什么神仙，我就不信杀不死！” “打不过，咱就用枪，用枪不行，咱就下毒，我虽然不太懂你们的门道，但三哥你可是内行啊，你放心，只要你杀了秦牧，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在之前十根金条的基础上，再加二十根！” “你想想，杀了他不也是在为四哥报仇吗？” 赵三愣了愣，眼里明显闪过一丝心动！ 但很快，他便想起堂主贺虎的话：“老三啊，这次咱们只能认栽，谁让秦牧是人家顾文康的人呢！” 咬了咬牙，赵三突然将手中的酒杯砸向宋承嗣。 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滚你娘的，臭小子，你他妈害死我兄弟不够，还想害死老子是吧？” “老子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你这单作废，我青木堂再也不接你的单子了！” “还有，我兄弟的丧葬费你得出，十根金条！” 宋承嗣被酒杯砸得吃疼，捂着脑袋，怒道：“赵三，喊你一声三哥，是我给你面子！” “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我爹是谁吧……” 不料，他话音未落，只见赵三飞起一脚，直接将宋承嗣踢倒在地，顺势就坐在他身上“啪啪”抽着耳光！ “威胁老子是吧？” “给老子面子是吧？” “搬出你爹是吧？” “小杂种，你爹的确很有背景，所以老子才没杀了你，但别把老子惹急了，不然，大不了鱼死网破！” …… 送走贺虎，秦牧再次回到房间后，却发现王梓涵泪眼婆娑地盯着自己。 秦牧心头一愣：“怎么了，老婆？” 王梓涵没有说话，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秦牧，泪水竟直接涌了出来。 秦牧慌了，什么情况？ 他最怕看见女人流泪，特别是像王梓涵这种美女。 更何况她现在还是自己的老婆！ 于是连忙转移话题道：“老婆，你不一直想当有钱人吗？现在好了，这里足足有二十根金条，最少值三十万法币，还有那么多珠宝首饰……” 正说着，王梓涵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抱住秦牧。 哽咽地说道：“老公，我就说你为什么这两天都没回来，打电话问，你们同事都说你在外执行任务！” “原来你是受伤住院了！” 秦牧心头一怔！ 方才进门时，见到王梓涵对那些珠宝爱不释手，心中还有些不舒服，觉得王梓涵太现实了！ 可现在，王梓涵的表现让他不由地想为之前那个想法抽自己一耳光！ “没事，老婆，干我们这一行的，受伤是难免的！” “我说过，我一定会让你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秦牧抚摸着王梓涵的脑袋，温柔地说道。 王梓涵闻言，娇躯不由地一颤，竟哭得更厉害了。 “我、我的确很想当有钱人，可、可不想你出什么意外……” 听着王梓涵颤抖的声音，秦牧双手轻轻将王梓涵的脸捧起来，深情的吻向她那被泪水沾湿的香唇。 “没事的，你老公我福大命大，在上沪城时，鬼子都没能要我的命，别人就更别想要我的命了！” 秦牧嘴上说着，心中不胜感动！ 上一世，自己从未体验过温情，没想到在这一世这个假秦牧的身上深刻感受到了。 正想着，王梓涵的纤纤玉指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在解秦牧的上衣了。 秦牧一愣，本能地捉住了王梓涵的手：“老婆，你也不用这么迫不及待吧，我刚回来，还没洗澡呢？” 王梓涵小拳拳捶在秦牧的胸口上，娇哼一声：“你想什么呢？我是想看看你身上的伤……” 秦牧愣了愣，反应过来后主动配合着王梓涵脱去上衣。 看着秦牧身上的伤痕，王梓涵的泪水再次忍不住涌了出来，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秦牧的伤痕。 像一条虫在身上爬一样，让秦牧瘙痒难耐，又气血上头！ 不料，王梓涵却突然问道：“说，是谁干的？背后之人是谁？” 秦牧想了想，不打算继续瞒着王梓涵，说道：“宋承嗣，外交部主任秘书的儿子！” 王梓涵的目光突然变得阴森了起来：“敢对我男人下手，好，宋承嗣是吧，你给老娘等着！” 秦牧不由地愣住了，王梓涵竟然如此霸气护夫？ 等等，她要干嘛？ 她只是党务调查科的一个机要秘书，她又能做些什么？ “老婆，你想干嘛？你可别乱来，我不能让你冒险，我自己能处理……” 秦牧话音未落。 王梓涵的香唇已经堵住了秦牧的嘴，娇躯更是恨不得融进秦牧的身体里，惹得秦牧燥热不已。 “老婆，我、我还没洗澡，要不……” 不料，王梓涵突然拉着秦牧就往浴室走去。 “老、老婆，你、你要干嘛……” “别废话了，你不是想洗澡吗？我帮你……” 第十五章 发现重大证据 秦牧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不是一个人洗澡！ 他不得不承认，王梓涵的确功夫了得！ 他也终于完全明白王梓涵为何之前能那么自信地说出那句“我王梓涵的男人，谁也抢不走！” 这样的女人，秦牧又如何离得开？ 一整晚的疲惫后，秦牧像是彻底被掏空了。 清晨，王梓涵再次穿着性感的黑色内衣，在厨房里为秦牧精心准备美味的早餐！ 香味直接把秦牧从美梦中勾醒，他悄悄起床，从后面一把抱住王梓涵的娇躯。 “老婆，你真好……” 王梓涵娇笑一声，道：“现在知道老娘的好了？以前咋就不知道珍惜？” 秦牧微微一怔，王梓涵的这句话，让他瞬间后背一凉。 不料，王梓涵又继续说道：“老公，这是我一大早起床特意为你准备的牛鞭汤，来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见王梓涵好像没有别的意思，秦牧长舒一口气！ 可，可是牛鞭汤…… 这，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老婆，那些钱你打算怎么处理？”秦牧不想喝，连忙转移话题。 不过说实话，他是真的想把那三十多万用来抽幸运大轮盘！ 可问题是，这些钱已经被王梓涵知道了，而且他也答应过要赚钱给王梓涵过上好日子！ 也罢，以后再想办法赚钱抽奖吧！ 这些钱就当自己这个假秦牧给王梓涵的补偿吧！ “还能怎么处理，存银行呗！”王梓涵随口说道。 秦牧道：“老婆，眼下局势动荡，把钱存银行里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那你想干嘛？” 王梓涵说着，给秦牧盛了满满一碗牛鞭汤！ 看来这牛鞭汤自己是逃不了了！ 秦牧来到桌边，暗自吐糟着，只能边喝汤边说道：“要不咱们投资吧？” “用我们手上的这些钱，到重庆去置办些房产商铺……” 正说着，王梓涵突然疑惑道：“投资也不是不行，可为什么要去重庆？那么偏远的山城，有什么投资价值？再说，金陵才是首都啊！” 秦牧摇了摇头，道：“老婆，你听我的准没错，鬼子的野心昭然若揭，金陵迟早会陷入战火，我们不如趁早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 “那为什么一定是重庆呢？”王梓涵再次问道。 秦牧想了想，故作严肃地说道：“这可是黄副处透漏给我的消息，难道你还不信吗？听我的，就去重庆置办房产商铺，不会错的！” 秦牧知道，再有一年，金陵就要沦陷，不仅这片土地上的百姓会生灵涂炭，连武汉、长沙都会相继陷入战火之中！ 只是，他不能将这些事情告诉王梓涵，毕竟他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现在重庆的地价、房价都不高，相对金陵来说已经很便宜了。 随着国民政府迁到重庆，重庆的地价、房价、物价都会水涨船高，王梓涵如果能在低价时用这三十万去买房子商铺，一定能置办不少。 待日后，一定能成为顶级包租婆！ 那不就一下子就成了有钱人吗？ 还用得着在党务调查科上班？ 而他自己也能有稳定的巨额收入，说不定能成为自己抽幸运大轮盘的经济基础！ 毕竟幸运大轮盘现在需要的抽奖资金越来越巨大了。 而自己只能靠私吞赃款，这实在不够稳定。 所以，必须想办法给自己找条稳定赚大钱的路子，如此才是长久之计！ 见秦牧如此认真，王梓涵也有些犹豫了：“好吧，我考虑考虑！” 秦牧知道这件事不能着急，得慢慢说服王梓涵，于是也不再多说！ 牛鞭汤的确很有用，让秦牧横扫昨晚的疲惫，一脸春风地早早来到军事情报处。 “怎么样？师兄，陈欣怡还是没有交代吗？” 来到顾文康的办公室，秦牧直接问道。 顾文康平静地说道：“交代了！” “哦？真的吗？”秦牧激动了起来。 不料，顾文康微微叹了一声，道：“不过你好像猜错了！” 秦牧眉头一蹙，疑惑道：“什么意思？” 顾文康看向秦牧，缓缓道：“你之前说她是关键人物，可据她交代，她只是负责帮鬼子特务偶尔搜集一些情报，还有做一些传递工作，比如这一次，她坚称自己不知道保险柜里的东西是什么！” “而且，她并不知道鬼子这个特务小组的其他成员！” 秦牧冷笑一声，道：“所以，她的意思是，她只是个没有什么作用的边缘人物？” 顾文康点点头：“应是如此了！” “好了，你也不用失望，还是从少校参谋虞俊杰，还有工商部副科长林飞下手吧！” “去吧，趁现在戴处长在外出差，我们得加快进度了！” 秦牧想了想，突然正色道：“师兄，我还是觉得她是关键人物，她应该没说实话！” 顾文康罕见地皱了皱眉：“你是在置疑我吗？你去看看她的样子，她的状态，那不是能装出来的！” 秦牧不放心，还真去秘密审讯的地方看了一下。 陈欣怡虽然年近四十，但精神状态很好，看上去很年轻，勉勉强强算得上是半个美女！ 可经过这几天的严刑拷打，她此刻已然像是换了一个人，眼光涣散、神情憔悴，关键是，那瘦小的身躯，早已被打的遍体鳞伤！ 难道她真的不是关键人物？ 看到她那双无光的双眼，秦牧也不禁怀疑了起来。 “秦队长，你看吧，这就是纯粹的浪费时间，要我说，就应该从虞俊杰和林飞这两个军政官员下手，这陈欣怡说到底就只是个幼儿园园长，能有什么作用？”尹子维一副说教嘴脸。 秦牧并没有在意，倒是一旁的张宇顶了下尹子维，又恶狠狠地瞪了尹子维一眼。 “老尹，说话注意分寸！” 说着，张宇又看向秦牧，说道：“秦队长，没关系的，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谁都有猜错的时候，咱们顾组长那么厉害，不也有猜错的时候吗……” 经过上一次事件，张宇已经彻底将秦牧视为自己人。 心中已然对秦牧产生了敬佩，自然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好兄弟尹子维如此奚落秦牧。 尹子维也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说道：“秦队长，不好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 正说着，秦牧突然打断道：“没事，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说什么，这样挺好！” “如此就好，那秦队长，咱们现在就去找虞俊杰和林飞？”张宇问道。 秦牧摇了摇头，说道：“要去你们去吧，我还想再试一试！” 二人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待秦牧离去后，二人将秦牧的话转告给顾文康。 顾文康一听，眉头再次微蹙了起来，但语气依旧十分平静：“好吧，随他去吧，总要让他碰一次壁才知道有些坚持毫无意义！” “你们两个加强对虞俊杰和林飞的监视，逮捕前必须要请示我……” 顾文康知道，对这两个人必须要格外谨慎！ 陈欣怡已经被抓了，她只是个幼儿园园长，所以没引起注意。 可虞、林二人都是军政官员，动他们必须要小心谨慎，不然就会有打草惊蛇的风险！ 离开军事情报处，秦牧再次来到了陈欣怡的家中。 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觉得这个陈欣怡没那么简单！ 这只是一种感觉，他也说不出具体原因。 可当他再次搜遍了整个家，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幼儿园？” 秦牧突然喃喃道。 径直赶往陈欣怡所在的幼儿园。 他知道，陈欣怡已经被秘密关押两三天了！ 不能再拖下去了，不然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如果自己再找不到什么有用的证据，那他之前所做的就是在浪费时间！ 而且很有可能打草惊蛇！ 更重要的是，他特意为除掉宋鸿信精心安排的计划，就彻底落空了！ 到时候，宋鸿信一定会报复自己，而黄副处也绝不会保护自己！ 那么，他的结局只有一个字：死！ 秦牧以孩子家长的身份详细参观了整个幼儿园，甚至在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摸到了陈欣怡的办公室内。 然而，他还是一无所获。 心情沮丧的他刚要回去，幼儿园正好到了午休的时间，孩子们也都被老师哄着睡午觉！ 看着那一张张天真烂漫的小脸，秦牧唏嘘不已。 这群孩子现在可能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祖国、自己的民族、自己的同胞正在遭受着什么！ 一旦他们知道了，可能再也没有这么单纯的笑容了！ 不觉间，他又想起了原主的妹妹。 他真的迫不及待地想从鬼子手中救出那个可爱的小女孩。 就在此时，两道身影出现在秦牧视线里。 原来是一个小女孩在沙地上玩，老师想让她回去睡午觉，可小女孩怎么都不肯离开沙地，直接嚎啕大哭了起来。 秦牧好奇地走了过去：“小朋友，怎么了？” “你、你是谁……”老师警惕的看向秦牧。 秦牧冲老师解释，说自己是过来参观的家长，准备把孩子送过来读书。 秦牧和善的态度让老师放松了警惕。 “小妹妹，我和你讲哦，叔叔是警察，你要好好听老师的话，不然叔叔就要把你抓走了哦！”秦牧故作威严地说道。 不料，小女孩“哇”的一声，哭得更凶了：“坏蜀黍，坏蜀黍……” 秦牧一愣。 可当他正准备继续哄小女孩时，他的余光突然发现沙地上的那个图案！ 秦牧心头一震，脑海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小妹妹，这是你画的吗？”秦牧掏出一根之前买好的一块糖果，问道。 小女孩接过糖果，竟真的停止了哭泣：“是的，这是园长妈妈教我画的！” “园长妈妈？她是园长的孩子？”秦牧看向老师。 老师解释道：“不是的，这里的孩子都很喜欢陈园长，所以都喊她园长妈妈……” 秦牧点了点头，视线再次看向地上的那个图案，嘴角竟突然浮现出一道不易察觉的神秘微笑。 “小朋友，别怕，叔叔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 离开幼儿园后，秦牧连忙找了个有电话的地方，拨通了顾文康办公室的电话！ “喂，师兄吗？” “张队长和尹队长没有对虞俊杰和林飞动手吧？” “那就好，我这边有重大发现，让他们千万别动手，我们已经秘密抓捕了陈欣怡，不能再惊动其他人了！” “师兄，相信我，这陈欣怡马上就会老实交代了……” 第十六章 终于交代了 放下电话，秦牧火急火燎的赶回军事情报处。 此刻的他激动不已，因为他已经肯定，那陈欣怡就是关键人物！ 幸亏他坚持了下来，没有听师兄顾文康的！ 而且，那陈欣怡绝对比他原本猜想的还要关键！ 因为他发现，陈欣怡可能不是真正的陈欣怡…… 刚进军事情报处的大院。 一道身影突然从秦牧后面追了上来，他拍了一下秦牧的肩膀，热情地打着招呼：“秦牧……” 秦牧心中急着向顾文康汇报，只是匆匆瞥了眼那人，以为那人是军事情报处的同事。 如今他已经成了军事情报处的焦点，经常会遇到一些仰慕他身手事迹的人主动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秦牧并没有特别在意，礼貌地朝那人点了点头，然后大步离开。 殊不知，那人看着秦牧离去的背影，竟喃喃道：“奇怪，怎么好像不认识我了……” 紧接着，那人又出现在周科长的办公室内。 “周科长，我确定这个秦牧不是真正的秦牧！” 周科长眉头微蹙，看了眼那人，又转头看向一旁的徐辉：“有点意思，说来听听？” 徐辉也附和道：“陈飞宇，你详细说说，为何你如此肯定他不是真正的秦牧？” 陈飞宇笃定地说道：“周科长，我和秦牧曾是中学同学，那个时候，我们还住在一个宿舍，而且关系十分要好！” “他有没有可能是忘了你，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徐辉狐疑地说道。 陈飞宇摇了摇头，道：“不可能，中学的时候，我们虽然是好兄弟，但因为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女孩，我们两个还大打出手，他的左肩上还被我不小心划伤了，而我的右臂上也被他划伤了！” “不信你们看！” 陈飞宇说着，将自己右臂上的伤痕露了出来，继续说道：“后来，我们两个人约定好，各自凭本事追那女孩，最后还是被我追到了！” “在那以后，我们还是最要好的兄弟，我和那女孩结婚的时候，他还去过，凭我们之前的关系，即便我化成灰了，他也一定会记得我！” “所以，我敢肯定，他一定不是真正的秦牧！” 闻言，周科长眼里闪过一道诡异的目光，他看向徐辉，说道：“干得不错，徐辉，这陈飞宇你算是找对了！” 徐辉道：“都是科长您栽培地好，这下好了，我们可以直接逮捕秦牧了，我就不信有陈飞宇在，还不能拆穿秦牧的身份！” 周科长点了点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长叹一声，说道：“只怕仅凭陈飞宇的说辞还不够啊！” 陈飞宇也疑惑道：“周科长，我敢以我的项上人头担保，他绝不是真正的秦牧，虽然我也很震惊，这个人竟然和秦牧长得一模一样，但真正的秦牧是绝不可能不记得我的！” 周科长再次叹息道：“如果我是他的话，会说我受伤了，以前的一些事记不起来，这也算正常！” 徐辉一怔，连忙说道：“可陈飞宇不是说了吗？他身上有被陈飞宇弄伤的伤疤！” 周科长摇了摇头，道：“别忘了，伤疤是可以复刻的！” 徐辉再次一怔，不甘地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们该怎么办？” 周科长想了想，道：“必须找到一个让秦牧完全没有任何办法掩饰的证据！” 徐辉疑惑道：“什么证据？” 周科长若有所思地说道：“秦牧不是有一个老婆吗？” “没错！” 徐辉突然恍然大悟，“最了解他的一定是他老婆……” 另一边。 秦牧在向顾文康简单描述后，便和他一起悄悄离开了军事情报处，来到秘密关押陈欣怡的地方。 再次来到昏暗的审讯室。 刺鼻的霉湿味扑面而来，但秦牧却很激动。 张宇和尹子维被紧急喊了回来，此时，二人正亲自押着陈欣怡来到秦牧和顾文康面前。 将陈欣怡绑在十字桩上，二人已经开始准备刑讯的工具。 只是二人没想通，陈欣怡明明已经招了，而且供词没有什么问题，为什么还要特意把他们二人叫回来，陪着秦牧一起再次审讯她呢？ 而且，他们刚找到秘密逮捕虞俊杰和林飞的机会…… 待一切准备好。 秦牧缓缓起身，走到陈欣怡的面前。 殊不知，此时秦牧已经悄悄将之前鬼子特高科科长川谷枫交给他的戒指再次拿了出来。 确认顾文康等人没有注意到自己后，秦牧找机会将戒指展露在陈欣怡面前。 他肯定陈欣怡看到了这枚戒指，但从陈欣怡的神态上看来，她好像并不认识这枚戒指！ 秦牧了然，又悄悄将戒指收回去。 开口道：“陈园长，听说你到现在还是单身呢？” “是、是的……”陈欣怡虚弱地答道。 “你知道吗？女人只要生了孩子，总会留下一些不可磨灭的痕迹！”秦牧突然冷笑道。 此言一出，张宇和尹子维不由地都愣了愣。 什么情况？ 好好的审讯，怎么就提到生孩子了？ 稳稳坐在椅子上的顾文康也不由地皱了皱眉。 秦牧倒是和他简单汇报了，但秦牧只说让他一起去审讯，秦牧会亲自证明给他看！ 所以，他也不知道秦牧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陈欣怡虚弱的说道：“你们到底还要怎样，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已经交代了，我真的只是个帮忙送信跑腿的……” 秦牧打断道：“回答我的问题！” 见状，陈欣怡愣了愣，随即带着讥讽地语气说道：“秦队长好像很了解女人嘛，看来平日里一定不缺女人缘啊！” “这倒是实话！” 张宇和尹子维，以及顾文康内心都不约而同地感叹道。 秦牧有个美女老婆的事大家都知道，前不久又被黄若萱主动示爱，这可是人尽皆知的！ 秦牧笑了笑，突然伸手一把将陈欣怡的上衣扯掉！ 可让秦牧自己都意外的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顶级格斗技能对身体的加强。 他明明没用什么力，竟然连陈欣怡的内衣都扯掉了！ 此举让张宇和尹子维都僵在了原地： 秦牧还好这一口？ 这陈欣怡都是老女人了，半老徐娘都谈不上，他这也太急色了吧？ 二人心中唏嘘。 顾文康更是惊讶，连忙将视线挪开，尽量避免看到陈欣怡的关键部位。 心中暗自疑惑：秦牧应该不是这种人吧？ “秦牧，她毕竟是女人，还是……” 顾文康刚要开口，可秦牧的下一句话就让他连忙闭上了嘴，神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躲避的目光也再次回到陈欣怡身上。 一旁的张宇、尹子维此刻也都神情严肃了起来。 秦牧盯着陈欣怡的肚子，用手指着她的下腹，冷笑道： “哟，这妊娠纹还这么明显呢？” 秦牧心中暗自惊喜：看来自己赌对了！ “陈园长，怀胎十月一定很辛苦吧？而且还要躲着，没有男人在旁边照顾你！” 陈欣怡猛地一颤，她意识到自己身上的妊娠纹已经被发现了。 只是，她实在搞不懂，秦牧是怎么发现的？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园长，可从没有人发现过这个秘密！ 但很快，她又恢复了冷静：“谁还没有年轻过，只怪我遇人不淑，错付了！” “不错，我的确怀过孩子，但孩子一出生就死了，那个臭男人也早已不知道是死是活……” 秦牧再次冷笑一声，道：“哦，原来如此啊！” “对了，我今天去你幼儿园参观了，学校的确经营地很不错，看来陈园长还是很有能力的，那些小朋友都很喜欢你啊，甚至都喊你园长妈妈！” 陈欣怡皱了皱眉，心里闪过一丝不妙，道：“这不是一个园长该做的吗？” 秦牧皮笑肉不笑，伸出手，将陈欣怡的一只手拿了起来，另一只手在她手上画着图案。 一边画，一边说道：“临走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小妹妹，她不想睡午觉，一个人孤单地在沙地上画着画！” “你猜，她画的是什么？” 陈欣怡早已在手掌上感受到了秦牧画的图案，内心更是咯噔一下。 “不、不知道，小朋友瞎画瞎写，这不都很正常吗？”陈欣怡说道。 秦牧的目光突然变得阴沉了起来，一把掐住陈欣怡的喉咙。 那一刻，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秦牧是真的要杀了陈欣怡！ 他此刻散发出来的阴狠，就连经常杀人的张宇、尹子维都不由地感到畏惧！ 一旁的顾文康更是眉头紧蹙，心中暗道：“够狠！” 陈欣怡奋力挣扎着，可秦牧的大手依旧纹丝不动的掐着她的脖子。 她只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胸越来越闷，像是随时要涨破一般。 可对方还是不打算松手！ 他，他难道真的就这么杀了自己？ 陈欣怡不由地从骨头内生出一股寒意。 秦牧凑到陈欣怡耳边，阴沉地说道：“陈园长，我想那个叫于甜甜的小女孩应该是很想她的爸爸，否则不会在沙滩上画出那个图案！” 秦牧一边说着，一边加大手里的力量，继续说道：“据我所知，那图案倒过来，拆开了，与日语里的爸爸一模一样啊，你说这是不是巧合？” “不、不知道……”死亡的恐惧让陈欣怡一个字都说不清楚。 此时，张宇和尹子维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们来到顾文康的身边，轻声说道：“组长，再这么下去陈欣怡可就真的活不了了，秦队长他是不是过头了，我们真得要杀了这个女人吗？” 顾文康皱了皱眉，道：“别着急，继续看下去！” 此时，秦牧再次冷笑一声：“我知道你不怕死，我很敬佩你，所以，决定在你死后，让于甜甜那个小朋友下去陪你，这样，她在下面也可以喊你园长妈妈了，你觉得如何？” 闻言，陈欣怡不由地一颤！ 一旁的张宇、尹子维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就顾文康都不禁被秦牧此时展露的阴狠毒辣所震惊！ 他们都没想到，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秦牧，竟然扬言要对一个小孩子下手！ 而且，看他那样子，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然而下一刻，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只见陈欣怡疯狂地扭动身体挣扎着。 她明明已经很虚弱了，明明已经到了死亡的边缘，可此时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仅靠着身体就摆脱了秦牧的手。 她大口喘着粗气，胸脯剧烈起伏着，雪白的肌肤此时涨得通红。 她目光如狼，阴狠毒辣，与之前虚弱的状态简直判若两人！ “你敢，你要是敢动她，我一定让你粉身碎骨……”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怔住了！ 陈欣怡之前竟然真的是伪装的！ 此刻，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 看来，秦牧口中那个叫于甜甜的小孩还真是陈欣怡的孩子！ 如此说来，他们之前都被陈欣怡的伪装蒙骗了。 就连顾文康也险些被其蒙骗过去…… “说吧，只要你如实交代，我不仅不会伤害于甜甜，还会让她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是母亲，最大的弱点往往都是孩子！ 秦牧长舒一口气，语气真诚地说道。 如此快的变脸速度，让顾文康都不禁为之佩服！ “好，我说，我全都说！” “其实，我不是陈欣怡，我也不是金陵人，我是……” 第十七章 我老公最威猛了 顾文康的办公室内。 张宇和尹子维正一脸惊奇地看向秦牧，你一言我一语地说道： “没想到她竟然是小鬼子，还是之前那个鬼子特务的老婆！” “是啊，这些鬼子对我们的侵略真是无孔不入，我们原本还以为她只是个边缘人物，没想到她在这个小组的身份竟然这么重要！” “秦队长，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我们险些就放过了这么重要的鬼子特务！” “秦队长，我们真的对你佩服得不行了，当初你说策反他们的有可能是同一个人，我们两个还不以为然，为此还当面顶撞了你，可没想到，策反他们三个人的，竟然真的是同一个人！” “秦队长，你的直觉实在是太可怕了！” “废话，这是直觉吗？这是智商，智商懂不懂？也不看看秦队长是谁的师弟，咱两跟对了人啦，有顾组长和秦队长这对师兄弟，咱们两个也一定能飞黄腾达，哈哈……” 二人此刻对秦牧都已佩服地五体投地！ 顾文康也不由地心生佩服，之前秦牧说出背后策反之人有可能是同一个人，所以不能一锅端的时候，他多少也有些不确定。 但现在，事实证明，秦牧是对的！ 可秦牧此时并没有听进去张宇、尹子维二人夸张的溢美之词！ 因为他此刻也是激动不已。 不仅仅是因为他成功审讯出陈欣怡，更重要的是，他发现，自己的新世界好像被打开了！ 明明自己之前审讯时的阴狠毒辣是伪装的，可为什么他当时，哪怕直到现在都有一种强烈、莫名的兴奋呢？ “对了，秦队长，你到底是怎么发现那个小女孩就是陈欣怡的女儿的？”张宇又问道。 “是啊，秦队长，你说说，好让我们学习学习！”尹子维也附和道。 秦牧的思绪被打断，笑着回答道：“就是因为那个小朋友画的画，我懂日语，所以看出来那个画就是日语里爸爸的意思，所以就试探性的逼一下陈欣怡，没想到就这么诈出来了！” 二人闻言更加震惊，仅仅是一个画，就能联想到这么远？ 顾文康也不由地看向秦牧，眼里生出浓浓的爱才之情！ 不错，秦牧正是凭借着从幸运大转盘抽到的日语精通，看出那个图案的端倪。 在询问了那个小女孩后，他就更加确定了。 “不过，那个小甜甜是真的很可爱呀！”秦牧笑着说道。 此言一出，张宇、尹子维不禁打了个寒颤！ 想到之前秦牧那阴狠的表现，甚至扬言要让那小朋友下去陪陈欣怡，如此很辣的人，此刻竟能笑着说出“小甜甜真可爱！” 隐约间，他们觉得秦牧体内藏着一头变态的猛兽！ “好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顾文康适时地开口道。 秦牧想了想，道：“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揪出那个策反宋鸿信的人！” 因为据陈欣怡交代，这个鬼子特务小组名为“秃鹫”！ 成员一共是四个，之前的那个被抓的鬼子特务名叫松本，是副组长，而陈欣怡才是真正的组长，松本只是负责与特高科联络。 秦牧知道，这也就是为什么松本会认识川谷枫给自己的戒指。 至于为何正组长陈欣怡不认识，想必是松本并没有把这个事情告诉陈欣怡！ 陈欣怡和松本是最早来到金陵潜伏的，那时他们相依为命，互生情意，最后违反规定，珠胎暗结！ 上面根本不知道他们的事情，后来小组扩大，又派了两个人来。 那二人一个负责策反，一个负责暗杀、破坏等行动。 而陈欣怡两口子就负责筛选目标，制定任务，上报情报！ 他们从未与那两个人见过面，都是单线联系，他们只负责给那两个人下达命令，以及收集二人上报的情报。 而且，最重要的信息是： 按照她们小组的规矩，不管有没有任务，他们每个月初都会联系一次那两个人，以保证彼此没有出事！ 这个月初他们刚联络一次。 也就是说，距离他们下次联络还有三个星期不到的时间，这期间，他们应该是不会觉察到组里出了问题！ 所以，秦牧必须在这三个星期内，揪出另外两个人！ 特别是负责策反的那个人！ 只要揪出他，逼他交代，就能拿到宋鸿信当间谍的证据，甚至那个人都能成为证人！ 他们想要除掉宋鸿信，直接暗杀不行，直接抓也不行，所以只能从鬼子特务小组入手。 只有抓到策反宋鸿信的人，才能万无一失地保证拿到证据，然后再除掉宋鸿信。 到那时，谁也救不了宋鸿信，谁也不能挑出他和黄副处的任何毛病！ 而这！ 正是秦牧那晚对黄副处说的计划！ 如今这个计划到了关键的一步：揪出策反宋鸿信的鬼子特务！ 张宇疑惑道：“可陈欣怡也没见过那个人，我们该怎么揪出那个人呢？” 秦牧笑了笑，道：“难道你们没看这几个人的情报吗？” 二人一愣，一旁的顾文康也笑了，道：“你们啊！” “此时此刻了，竟然还不知道怎么行动？” “唉，这就是天赋的差距啊，秦牧好好告诉告诉他们！” 秦牧点点头，他知道顾文康也想到了接下来该如何做，他让自己说，无非就是想给自己立威表现的机会！ 于是也不再谦让，说道：“情报显示，少校虞俊杰的爱人死了八年了，工商部副科长林飞本身就是个花花公子，结过婚，但也离了。” “至于宋鸿信，他虽然没有离婚，而且都传言他们夫妻恩爱，可为什么他老婆这几年却一直待在国外？” “更何况他能生出宋承嗣那样的畜牲，他这个当老爹的品行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二人一听瞬间明白了。，怪只怪他们并没有注意这些情报上的细节！ “所以，秦队长你的意思是，那个策反之人一定是个女人，而且肯定是个绝世大美女！” 秦牧点点头：“应该错不了，所以我们接下只需要继续严密监视那两个人，重点放在与他们接触的美女身上！” “一旦有所发现，就一定要在那个女人反应过来之前，直接抓捕！” “至于那个负责行动的，应该也跑不了！” “当然，最好是能够让那两个人说出那女人长什么样？” 秦牧说完，自己也不禁十分好奇：一能同时迷倒军政官员，特别是连外交部主任秘书宋鸿信都不能幸免的女人，到底得有多美啊？ 只怕她有的不仅仅是美色！ 张宇说道：“这还不简单，咱们只要秘密抓捕这两个人，逼他们配合我们，这不就能顺利引出那个女人了吗？”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但你确定他们两个都愿意配合？”秦牧说道。 尹子维笑道：“放心吧，秦队长，他们两个只是色迷心窍，我相信没人敢真心当鬼子的走狗！” “更何况他们现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只要我们答应留他们一条活路，或者让他们戴罪立功，他们一定会配合的，这种人，我们见得太多了！” 秦牧也觉得这个方法可以一试，但抓捕一定要秘密进行，而且绝不能将那两个人关押太长时间！ 说干就干！ 秦牧当即向顾文康申请，由他带队去抓虞俊杰和林飞。 然而，张宇和尹子维却站了出来，笑嘻嘻地说道：“秦队长，这件案子最关键的地方都是你解决的，你都立了这么大的功，抓人的这点小事，就让我们去呗！” 秦牧知道，他们是想分点功劳。 既然这二人都发出了如此真挚的请求，他又怎么好反对呢？ 毕竟抓人这种简单小事，对于这两个队长来说简直不要太容易了！ 二人当即兴奋地领命离去。 此时，办公室内只剩下顾文康和秦牧。 “干得不错，懂得分功出去！” “秦牧，老师没看错，我也没看错，你真的是个特工天才！” 秦牧被顾文康这突如其来的赞扬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师兄谬赞了！” “不！” 顾文康正色道，“我是很认真的，我们的党国就是因为蛀虫太多，所以像老师那样有能力的人才会心寒，才会选择半退隐！” “可我们还年轻，我们理应成为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支柱，并为其奉献一生！” “秦牧，你好好干，咱们师兄弟二人一起努力，争取早日赶走小鬼子！” 秦牧不由地一怔，他没想到顾文康内心深处竟藏着一颗如此炙热的心！ 只是，秦牧为顾文康的爱国之情感动的同时，又唏嘘不已。 因为他知道，顾文康终究会错付！ 但这些话他只能藏在心中。 顾文康又道：“这次如果能顺利揪出所有鬼子特务，铲除所有间谍，包括宋鸿信，你一定能升职，谁都拦不住！” “其实啊，你上次任务回来就应该升职的，不过周科长一直在刻意阻挠，而且戴处长对你也没有完全放心，现在戴处长又出差在外，等他回来，咱们这件案子也应该已经了结了！” “我很看好你，将来你的成就一定在我之上！” 秦牧也毫不客气地说道：“希望吧！” “不过师兄，不管以后如何，我都是你的师弟！” 闻言，顾文康笑了笑，这是秦牧第一次看到他的脸上露出这种真挚、单纯的笑容。 “你也得记住，不管以后如何，我们都是老师的学生！” 秦牧用力地点点头。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张宇他们抓到人，我会通知你的！”顾文康继续说道。 秦牧心情很好，也不再多说些什么，告辞离去。 回到家。 王梓涵罕见地比他晚到家。 “老公，你等着，马上就会有好消息了！”王梓涵一屁股坐在秦牧腿上，搂着秦牧，自豪地说道。 秦牧愣了愣，疑惑道：“什么好消息？” 王梓涵故作神秘地说道：“你就等着吧，保证是个好消息！” 说到此，王梓涵又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早上的牛鞭汤还没喝完，我去热给你喝……” “这、这真不用了吧，我难道看上去很虚吗？”秦牧浑身都在抵抗。 王梓涵娇笑着深深吻了秦牧一下，耐人寻味地说道：“不虚，一点都不虚，我老公这么威猛，怎么可能会虚呢？我可是一直都很满意的！” “不过嘛，我担心一直这么下去，你早晚有一天会虚，所以还是要提前滋补滋补……” 晚上。 喝完汤的秦牧只觉得自己干劲儿十足！ 可就当他要大战一场的时候，一通电话将他的好心情彻底摧毁了！ “秦队长，不好了，你赶紧过来一下吧，虞俊杰跑了……” 第十八章 王梓涵被抓 “什么？虞俊杰逃了？” 放下电话，秦牧的脸阴沉到了极点。 一股不祥念头瞬间涌上心头： 策反虞俊杰、林飞，还有宋鸿信的是同一女人！ 逃走的虞俊杰如果将事情透露给那个女人，一旦那个女人跑了，甚至让宋鸿信都已经有了提防，那他们想除掉宋鸿信简直做梦！ 除不掉宋鸿信，那他自己，甚至连王梓涵都…… 秦牧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明明只是一次简单的秘密抓捕行动，而且张宇尹子维都已经是这么多年的老队长了，怎么还会犯如此致命的低级错误？ 正想着，王梓涵不知何时从被窝里光着出来，为秦牧披上睡衣。 “怎么了，老公？” 秦牧叹了口气，收拾好心情，温柔地说道：“老婆，你先休息，处里出了点急事，等我回来再好好满足你！” 深吻了一口王梓涵，秦牧便穿好衣服火速出门。 出门前，王梓涵还依依不舍地说道：“老公，早点回来，我等你哟……” 夜色已深。 秦牧来到与张宇约定好的地方，而那通电话，正是张宇打的！ 一见面，张宇便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尹子维在抓捕虞俊杰时，遭到了虞俊杰的反抗，他没料到虞俊杰这个文职参谋竟然如此身手了得。 最要命的是，最后竟被虞俊杰逃脱了。 二人将从虞俊杰和林飞家中搜出的全部财产都交给秦牧，甚至连同尹子维自己的全部身家，求秦牧帮尹子维在顾组长面前求情！ 因为他们都知道，顾组长是个功必赏，过必罚的人。 他们也清楚地知道，尹子维这次犯的错，后果有多严重，顾组长枪毙他都不为过！ 尹子维甚至当面下跪，承诺只要秦牧能帮他求情，保他一条性命，从今以后，不管秦牧让他做什么，他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宇也同样以此恳求秦牧！ 秦牧被二人难得的兄弟情所感动，再者，考虑到事已至此，这次行动还需要人手，于是便答应了二人。 但秦牧却并没有收下钱，还让尹子维把属于他自己的钱拿了回去。 至于那些赃款，还是要交给师兄顾文康处置。 如此举动，再次让张宇、尹子维二人感动不已！ 殊不知，秦牧知道，这二人都是顾文康的心腹，自己可以帮他们求情，却绝不能背着顾文康私下收他们的钱！ 否则一旦被顾文康知道，便犯了大忌！ …… “你们两个是干什么吃的？” “废物，一帮废物，尹子维，你说，你是自行了断，还是要我依军法从事！” 办公室内，顾文康看了眼那一箱子钱，又看向尹子维，气得脸色涨红。 这还是这秦牧第一次见到一向冷静的顾文康发这么大的脾气。 秦牧连忙开口道：“师兄，这次我们的行动本来就是瞒着处里的，所以能用的人手本就不多，尹子维又是跟着你这么多年的心腹，如果你现在因为这件事杀了他，那我们岂不又少了得力干将？” 顾文康皱了皱眉，道：“秦牧，你难道不知道他犯的这个错，后果有多严重吗？” 秦牧点点头，缓缓道：“师兄，正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才不建议现在处决尹子维！” “依我看，不如先让他戴罪立功……” 正说着，顾文康突然打断道：“不行，功是功，过是过，我可以容忍他们平日里贪些财，但绝不能功过不分！” 秦牧愣了愣，他越发觉得顾文康是这个时代不可多得的将才！ 可他深知，身处军事情报处这个充满了阴暗、腐败的特权机构，保持原则可以是柄利剑，但这把剑也很有可能会误伤自己！ 他顾文康有这个资本、有这个实力保持原则，可秦牧不行！ “师兄，我知道你是着急这次针对宋鸿信的任务，但我比你更着急，毕竟这直接关乎我的生死！” “不过你放心，我保证，我一定会顺利完成这次任务的，还请师兄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尹子维这一次，如果最后我失败了，不用你说，我和尹子维一同自杀谢罪！” 顾文康愣了愣，目光突然变得十分复杂，沉吟良久，他竟真的同意了秦牧的请求。 这让尹子维、张宇二人激动不已，心中更是对秦牧感恩戴德。 顾文康支走二人，对秦牧语重心长地说道：“秦牧，作为你的师兄，不得不提醒你，收买人心固然很重要，但不能什么人都收买！” 秦牧心头一怔，试探性的问道：“师兄是觉得我在抢你的心腹吗，其实我真没有这么想……” 他也知道，自己这个行为有抢上司心腹的嫌疑，而这往往都是大忌！ 顾文康冷笑一声，道：“心腹？” “如果用军事情报处的说法，他们的确是我的心腹，但却不是我真正的心腹！” “我说过，在我顾文康面前，只有两样东西最重要，能力和忠诚！” “这两个人的忠诚没有问题，但能力还是太欠缺了，离真正的心腹还差点火候，而差的这点火候，他们这辈子都掌握不了！” “如果要说心腹的话，秦牧，你算是在军事情报处里，我唯一的心腹！” 闻言，秦牧微微一怔！ 他没想到，顾文康竟会说出这般话。 张、尹二人跟了他们多年，都算不上真正的心腹，而自己却被他当做真正的心腹！ 秦牧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因为秦牧隐约间觉得顾文康所说的“忠诚”并不是对他个人，也不是对他最为尊敬的老师黄先觉，而是对党国的忠诚！ 可秦牧是穿越过来的，他知道党国是个什么货色？ 又怎么可能对如此腐败的党国忠诚呢？ 要说忠诚，他只会对华夏民族忠诚！ 顾文康继续说道：“日后，你就会明白我说的这句话，心腹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收的，他得是那个人才行！” “我不反对你收买人心，也不反对你在我的手下中发展自己人，只要你够忠诚，有能力，我都可以支持你！” “但还是我那句话，这两个庸才，不值得！” 见秦牧沉默，顾文康恢复了平静，继续说道：“说说吧，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秦牧先是一怔，连忙说道：“抓紧审讯林飞，只要能知道那个女人的长相，就可以全力抓捕，同时我们也必须全力抓捕虞俊杰……” 顾文康打断道：“得抓紧，一定不能让那女的发觉并逃走，她可是我们除掉宋鸿信的关键！” “是！”秦牧正色道。 …… 秦牧与顾文康再次来到他们的秘密审讯之地，审讯林飞。 一番审讯后，顾文康彻底怒了：“你们已经一年多没有联系了？” 如果林飞很长时间没有联系鬼子女特务，那他很有可能已经被彻底放弃！ 这样一来，林飞这软骨头被抓来了也没用！ “你就没有那个女人的照片吗？”顾文康追问道。 林飞战战兢兢地说道：“没有，真的没有，她不喜欢拍照……” 顾文康彻底无语了，没有照片，他们要怎么抓捕那个女人？ 张宇、尹子维见状，也是着急上火。 他们知道，如果抓不到那个女人，尹子维的小命也就保不住了。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秦牧却突然拿着笔和纸走了过来。 他看向林飞，冷冷道：“林飞，我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你最好给我回忆起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否则，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林飞早已被下破了胆，颤颤巍巍地什么都想记不起来。 秦牧突然一枪直接射穿了林飞的大腿，这不禁让顾文康都有些震惊。 而秦牧却十分兴奋，那是一种嗜血的兴奋。 “我数十个数，你如果还想不起来，那你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十！” “九！” …… 终于。 在秦牧骇人的威压下，林飞总算是回想起来了。 秦牧收好笔，将一副画递给林飞：“是她吗？” 林飞猛地一惊：“不错，就是她，她就是雪儿！” “太像了，简直就是本人，实在是太像了……” 顾文康走过来一看，也不由地一愣。 秦牧这绘画技术果真如此精妙！ 上次黄若萱生日宴时他就已经见识过。 可这次，秦牧竟然只靠着林飞的口述，就能画出一幅让林飞本人都惊呼与那女人一模一样的画出来！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顾文康再次流露出欣赏的目光，他不知道，秦牧到底还能带给他多少惊喜！ 心中更是暗道：难怪秦牧之前看上去并没有十分慌张，甚至还能十分自信地说一定能成功铲除宋鸿信！ 张宇、尹子维二人更是早已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对秦牧的敬佩不由得更加强烈的了！ 审讯完，顾文康带着秦牧再次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秦牧却暗暗发愁：有了自己的这幅画，剩下的就是按照画抓捕那个女人！ 但他知道，这件事不能靠军事情报处的其他人，顾文康手下的人手也不够。 “师兄，抓捕一定要秘密进行，可问题是我们好像并没有那么多人手……” 秦牧正说着，顾文康突然冷笑一声，道：“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自有安排！” “记住，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把所有希望都放在军事情报处，毕竟这里到处都是眼睛！” 秦牧心头一震，难道顾文康在军事情报处外，还有自己的势力？ 此时，顾文康突然将那整整一箱钱递到秦牧面前： “秦牧，今晚你做的很好，这些钱就当做是对你的奖励，拿着吧！” 秦牧再次一愣，大概看了一眼，箱子里可是足足有四十万法币！ 这些可是虞俊杰和林飞的全部家当啊！ 秦牧迟疑道：“这、这不太好吧？” 顾文康笑道：“有功就得奖，有过就要罚，记住，这就是我顾文康的原则！” 见状，秦牧也不再推辞！ 这些本就是那两个汉奸的钱，不拿白不拿！ 更何况，还是师兄顾文康光明正大奖励给自己的，凭什么不拿！ 回家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秦牧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些钱也一起给王梓涵。 毕竟王梓涵如果知道有这些钱，一定会特别高兴！ 推开门，却见家里一片狼藉，根本就没有王梓涵的身影！ “梓涵？” 秦牧心头一紧，不祥的预感再次袭来！ 突然，家里的电话响起。 秦牧连忙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很着急，似乎在躲避着什么： “是秦牧吗？” “梓涵被抓了，赶紧想办法救她……” 第十九章 白天鹅和七个癞蛤蟆 放下电话，秦牧忍不住一拳砸在桌上。 “傻女人，怎么能做出这种蠢事？” 据听话那头的女人说，抓走王梓涵的就是王梓涵所在的党务调查科。 罪名是王梓涵利用职务之便，捏造证据，诬陷外交部主任秘书宋鸿信与红党有染！ 结果事情败露，人在自己刚离开家不久后就被抓走了！ 想到自己晚上出门前，王梓涵那句“老公，早点回来，我等你哟”，秦牧不禁咬了咬牙。 他已然明白了所有！ 王梓涵之所以会诬陷宋鸿信，就是为了给自己出一口气。 当初宋鸿信的儿子宋承嗣请斧头帮的人刺杀自己，虽然自己活下来了，但还是负了伤。 王梓涵那时就很心疼自己，甚至还说要让他们等着！ 晚上自己出门前，王梓涵还说马上就会有好消息！ 她所指的好消息，一定就是诬陷宋鸿信一事！ 这傻女人，护夫也不是这么个护法啊！ 连黄副处这种大人物都要顾忌的宋鸿信，又岂是她这个小小的党务调查科机要秘书能轻易诬陷的？ 她一直觉得王梓涵是个极为聪明的女人，怎么会做出这么傻的事情啊？ 秦牧心中暗自后悔，若是早点发觉她会这么做，若是早早阻拦她，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毕竟党务调查科可不是一般的地方！ 那可是后世臭名昭著的中统！ 党务调查科和军事情报处本就各司其职，双方明争暗斗多年，互相不对付。 但有一点他们是相同的：那就是生进死出！ 都以手段狠辣、恐怖阴森而出名！ 只要被党务调查科抓走，就算王梓涵本就是党务调查科的机要秘书，也一定是凶多吉少！ 想要救她，仅凭自己一己之力是决然不够的。 秦牧没有任何犹豫，当即拨通了顾文康家里的电话。 “别着急，我真不知道是该羡慕你，还是该同情你！” 听完秦牧的描述，顾文康说道，“不过不得不说，你那老婆应该很爱你，不然绝对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就为了给你出口气！” 秦牧没心思听这些话，恳求道：“师兄，你能不能帮帮忙，帮我把她救出来？” 顾文康道：“放心吧，我这就打电话帮你疏通疏通，在我看来你妻子误打误撞也算是帮了我们，最起码他给宋鸿信制造了麻烦，让他没心思注意到我们！” “不过我担心的是宋鸿信那边不肯罢休，毕竟诬陷他与红党有染，这可不是小事！” “我先保证她在牢里不会过得很惨，想要救她还得老师出手！” 秦牧连忙说道：“好，那我现在就去找老师！” 电话那头，顾文康的声音再次响起：“也不用这么着急，你先去看看你妻子，确保她没有被刑讯！” “还有，你一定要叮嘱她，出来以后，千万别再做这么蠢的傻事，不然不光是她，就连你也得被牵连！” “放心吧，没问题的，保一个人对老师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也不用太着急！” “你现在就去看看你妻子吧，我这就打电话安排……” 挂断电话后，秦牧便直接来到了党务调查科。 不得不说，顾文康果真很有实力！ 秦牧见王梓涵的过程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一路畅通！ “梓涵，你怎么能作出这种傻事啊？” 在确认王梓涵并没有遭受刑讯后，隔着牢房的铁栅栏，秦牧紧紧握着王梓涵的手！ “对、对不起，老公，我只是想给你出口恶气……”王梓涵的双眼早已湿红。 如果不是有牢房相隔，她恨不得立刻扑进秦牧的怀抱！ “傻丫头，我不是说我自己能处理，让你不要乱来吗？” 秦牧说着，摸了摸王梓涵的脑袋，继续说道，“好了，没事的，你放心，我已经找好关系了，一定能救你出来的……” 正说着，王梓涵突然打断道：“老公，我们离婚吧！” 秦牧愣了愣：“为什么？” 王梓涵擦干眼泪，决然地说道：“之前我说要离婚，是怕你影响我，可现在，我一定会影响你！” “他们已经给我安上了通红的罪名，你不知道，我们党务调查科的规矩是，一旦安上这个罪名，宁杀错不放过！” “更何况我只是个小小的机要秘书，虽然你搭上了你们黄副处的线，别人也未必会为了我去趟这趟浑水，而且，就算他能把我救出来，对你肯定也会有不好的影响，你有能力，值得更好的……” 秦牧再也绷不住了，厉声喝断道：“够了，别胡思乱想了，我说过，你王梓涵永远都是我的妻子，我绝不会抛弃你的！” 王梓涵一愣，泪水再次涌了出来，但片刻后，她还是咬了咬嘴唇，冷冷道：“秦牧，离婚吧，我已经决定了，你不要再说了！” “黄若萱是个好姑娘，她比我更配你！” 王梓涵说着，便要从秦牧的手中抽着自己的手。 可秦牧还是死死抓着她的手：“不，我秦牧绝不会和你离婚的……” “别傻了，秦牧，为了我这样的女人，不值得！” 秦牧正色道：“王梓涵，你给我听好了，我不许你再胡言乱语，记住，你是我的女人，离不离婚是我秦牧说了算，不是你！” “我说过我会救你出去，就一定能救你出去！” 说罢，秦牧竟主动松开王梓涵的手，扭头便走！ 看着秦牧决然的背影，王梓涵不由地僵在了原地。 她还是一次见到如此霸气的秦牧！ 这样的秦牧，她又如何能不爱？ “秦牧……” 王梓涵喃喃着，竟突然觉得全身无力，蹲坐在地上。 抱着头，“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 口中还不住地颤抖道：“我赌对了，我真的赌对了……” 离开党务调查科时，天已经彻底放亮了。 虽然一整晚都没睡，秦牧还是直接赶往黄副处的别墅。 “什么，黄副处出去开会了？” 秦牧本迫不及待地想找黄副处帮忙救王梓涵，可管家却说黄副处半个小时前收到通知，去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 秦牧没有办法，又问道：“黄小姐呢？她在吗？” 其实就像王梓涵说的，他也不确定黄副处会不会真的为了他去救王梓涵！ 保险起见，他决定求黄若萱帮忙，毕竟黄副处十分疼爱他的这个女儿，有黄若萱帮着求情，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不料管家说道：“小姐一大早就去上课了！” “上课？上什么课？他不都已经是医生了吗？”秦牧追问道。 管家叹了口气，道：“唉，还不是因为你，之前你为小姐画的那幅画，小姐爱不释手，为此还特意去找名师学画画！” 秦牧心头一怔，这丫头还真是执着！ 秦牧从管家口中得知了黄若萱学画画的地方，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不求别的，他只希望黄若萱能尽早给黄副处打个电话帮忙求情。 像黄副处这样的大人物开会，一般都是不会接电话的。 但如果是他最爱、最在乎的女儿黄若萱，那就不一样了！ 按照管家提供的地址，秦牧来到了城东的一个洋楼前。 “果然，给大人物上课的，也非富即贵！” 秦牧感叹一声，便要敲门。 突然！ 就在他即将要敲门的时候，脑海突然发出幸信号，心中更是本能地一惊！ 危机预知？ 不错！ 正是秦牧的危机预知能力发挥作用！ 里面有危险！ 秦牧第一时间往后退。 可为什么会出现危险的信号呢？ 这里不就是一个回绘画大师的私人洋楼吗？ 管家说黄若萱就在此处上课啊！ 秦牧不敢多作徘徊，比起疑惑，他更相信从幸运大轮盘抽到的危机预知能力！ 然而，他刚准备转身就走。 大门突然被打开。 “既然来了，就别这么快走啊！” 秦牧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由地心头一颤！ 宋承嗣？ 秦牧转过头，只见五把黑漆漆的手枪正对着自己的脑袋！ 宋承嗣从里面缓缓走了出来，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你怎么会在这里？黄小姐呢？”秦牧沉声问道。 此刻，他已经意识到，黄若萱肯定出事了！ 宋承嗣冷笑一声，道：“秦队长啊秦队长，你为何总是这么在意我的未婚妻？这好像有点不合适吧？” 秦牧皱了皱眉，沉声道：“少废话，黄小姐呢？你把她怎么了？” 宋承嗣讥笑道：“好吧，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就进来看看吧！” 秦牧皱了皱眉，他本想出手反抗，毕竟现在的他既有超神射击术，又有顶级格斗技能。 即使面对五个正持枪对着自己的壮汉，他也相信自己能找到机会出手。 可问题是，黄若萱一定就在这里！ 如果自己贸然出手，很难保证黄若萱不会遭受宋承嗣的毒手！ 果然，他还没下定决心，宋承嗣便得意地笑道：“我知道你很厉害，是不是想出手弄死我了？” “来吧，别客气，反正我已经因为你当不成男人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这条命你拿走吧！” “不过，即便我死了，若宣也会下去陪我的，来吧，动手吧！” 秦牧心中一震，说道：“放了她，你要怎样都行！” 宋承嗣轻蔑地笑道：“那多没意思！” “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你碰巧来了，那就进来看看戏吧，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看戏？ 什么戏？ 秦牧大感不妙。 然而，就在他刚要开口之际，一名壮汉突然出手，击晕了秦牧。 等秦牧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在一间卧室里。 而黄若萱已被结结实实地绑在卧室的大床上。 一个壮汉正拿着枪对准了黄若萱的脑袋。 旁边的地上，还躺着一具尸体，显然就是黄若萱的绘画老师！ 见到秦牧，黄若萱的嘴虽然被堵住了，但还是激动地疯狂扭动着身体，挣扎着想要说话！ 宋承嗣此时露出狞笑：“秦队长终于醒了？唉，我都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接下来，请欣赏我精心准备的好戏，名叫《一女斗七男》！” “哦，不对，这个名字实在太俗气了，不如就叫做《白天鹅与七个癞蛤蟆》！” “嗯，这个名字不错，若宣不总说比起你，我才是癞蛤蟆吗？” “既然如此，今天就让我们这七个癞蛤蟆好好品尝一下白天鹅的滋味！” “秦牧啊秦牧，你可真是有福气，本来今日没你的事，可偏偏你就出现了，你说巧不巧？” “不过也好，就让你好好欣赏欣赏，保证是少儿不宜哟！” 宋承嗣说着，边缓缓往床边走去。 嘶！ 一道令人心碎的撕裂声响起。 随之，黄若萱那件淡蓝色长裙，已然被撕破了一个大大的缺口，露出一片雪白…… 第二十章 该出手时就出手！ 黄若萱疯狂地挣扎着，似乎要将这辈子的力气都要用完。 可依旧挡不住自己身上的淡蓝色长裙被撕扯而尽！ 不得不说，黄若萱的身材是真的好！ 浑身上下，该丰满的地方绝不缩水，该苗条的位置绝不余赘！ 皮肤细腻而雪白，也难怪宋承嗣都说她是白天鹅！ 宋承嗣看着黄若萱那一览无余的身材，眼里冒出了诡异的邪恶！ 他身后的六名壮汉，此时都不禁咽了咽口水，眼冒金光！ 能品尝如此尤物，他们这一趟值了！ “等等！” 看着蠢蠢欲动的那几名壮汉，宋承嗣突然大喝一声：“我先来，然后你们按顺序再来！” 他有属于自己的洁癖！ 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是真正的男人，不能行鱼水之欢，但他的手，他的嘴，还都可以用！ 他不允许自己品尝的是个已经被玷污的白天鹅！ 至于他品尝完以后，那就无所谓了！ 其他人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说着，又看向最后的那个壮汉，道：“老六，你给我盯好了秦牧，等他们完事了再来换你！” “放心，等这场演出结束，我亲手了结了秦牧，剩下的你们随意！” 那被称作老六的壮汉愣了愣，显然有些不甘心，但其他人都很赞同，他只能乖乖回到秦牧身边，拔出枪顶着秦牧的脑袋。 尽管秦牧已经被结结实实的五花大绑了！ 黄若萱的泪水似乎已然流干，眼里的绝望像是无底的黑洞，可她那纤细的四肢都被绑在床上，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此刻，她宁愿自己被宋承嗣一枪爆头，也绝不愿遭受如此凌辱！ 但，她此刻想死都办不到！ 秦牧更是怒火攻心！ 此刻的他十分后悔，或许刚开始，他就不应该因为担心黄若萱，而选择放弃动手的机会！ 现在，他被拇指粗的麻绳结结实实绑着，手被反捆在座椅背后，双脚也被牢牢捆着。 即使他有顶级格斗技能，此刻也全然没有施展的空间！ 他身上的枪也被壮汉搜走了，超神射击术更是没有发挥的机会！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就是他和黄若萱此刻绝望的由来！ “秦队长！” “怎么样，是不是已经开始精虫上脑了？” “没事，后面还会更精彩！” 宋承嗣说着，已经骑在了黄若萱的身体上！ “你好好看着，看着我是如何享用这个白天鹅的！” 秦牧再也绷不住了，厉声嘶吼道：“宋承嗣，你他妈给老子住手，是爷们的话，你就放了她，她是无辜的，要杀要剐你冲老子来……” “爷们？” 宋承嗣突然冷笑一声，随即回过头看向秦牧，狞笑着道：“我踏马早就不是什么爷们了，这不都是拜你所赐吗？” “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快就杀了你，我要一点点折磨你，还有现在正被我骑着的这个表字！” 说着，突然伸出手，死死捏住黄若萱的嘴，厉喝道：“给老子吃……” 秦牧绝不愿看到黄若萱有任何闪失，不仅仅因为黄若萱是黄副处的女儿！ 更因为黄若萱是个热情洋溢、单纯直爽的女孩！ 她喜欢自己，尽管自己之前并没有认真考虑过和她在一起的事情！ 但既然黄若萱对自己一片赤诚，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其受到凌辱！ 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秦牧心中着急万分，明明自己有顶级格斗包，明明自己有超神射击术，可现在还是没办法从宋承嗣这个变态手中救出黄若萱！ 眼看黄若萱就要遭到毒手，秦牧彻底慌了！ 突然！ 一道灵光闪过！ 幸运大轮盘？ 不错，自己还有幸运大轮盘！ 现在，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能从幸运大轮盘上抽到什么，但它再一次成为自己唯一的希望！ “开启幸运大论盘！” 秦牧心中默念！ 幸运大轮盘启动，这次抽奖需要三十二万法币！ 正好！ 顾文康给自己的那个皮箱，里面整整有四十万法币！ 此刻，那皮箱就在自己的家中！ 秦牧不知道现金不在自己身边时，能不能抽奖！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他默念：“抽奖！” 果然！ 幸运大轮盘真的转动了！ 看来，只要是属于自己的钱，不管在不在自己身边，都能用来抽奖！ 如此的话，那自己给王梓涵的钱算不算自己的呢？又能否用来抽奖呢？ 现在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秦牧祈祷着幸运大轮盘一定要让自己抽到能救出黄若萱的东西，技能也好，装备也行，不管是什么，哪怕是来个天雷滚滚，直接劈死宋承嗣！ 只要能帮他救出黄若萱就行！ 随着指针停止，轮盘上的“？”消失，清晰的正楷字浮现眼前： 玄铁匕首！ 秦牧心头一震：玄铁匕首？这是什么？ 老子花三十二万就抽到个这？ 我他妈是要你救命的啊，幸运大轮盘！ 然而，他当看到玄铁匕首的介绍后，内心不由得再次一震： 玄铁匕首：由玄铁制作，浑身黝黑，坚硬无比，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秦牧不由地皱了皱眉。 这、这怎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不对，这不是韦爵爷的…… 我擦！ 这幸运大轮盘还真是包罗万象，怎么什么都能抽到？ 之前的射击、格斗、绘画、茶壶！ 就连谢谢惠顾，和再抽三次都能出现！ 现在竟然来了个玄铁匕首！ 震惊之余，秦牧不敢再多作耽搁！ 再晚片刻，黄若萱就彻底要遭宋承嗣的魔抓了，残缺的黑龙已经逼近了她的嘴！ 就在所有人都被床上的那一幕所吸引，就在宋承嗣即将享受到多年以来的美梦时！ 秦牧的手中已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多了一把通体黝黑的匕首！ 那匕首，寒光凛冽！ 秦牧连忙反握匕首。 轻轻一划！ 拇指粗的麻神竟如毛发般，直接被割断！ 而这一幕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发觉，好戏在前，谁又会注意到秦牧这微小的动作？ 就连他身边，正拿着枪顶着秦牧脑袋的老六，也没有察觉！ 割断手上捆绑的一瞬间，秦牧双脚发力，猛地站了起来。 老六终于有所察觉，可当他刚将视线挪到秦牧身上时，一道寒光乍现！ 秦牧手中的匕首已经从老六的脖子前划过！ 随着鲜血溅射，匕首上竟然一点血迹残留都没有！ “咕咚”一声！ 一个怒目圆睁的血葫芦，就这么滚落在地！ 这一切，都在瞬间发生，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 那被称作老六的壮汉，至死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明明秦牧已经被搜过身，明明秦牧已经被结结实实捆绑着…… 秦牧已然稳稳夺过尸体手上的手枪，弯下身割断了自己脚上的麻绳。 “嘭嘭嘭……” 五道刺耳的枪声响起！ 那五名壮汉纷纷栽倒在地，每个人的脑袋上都出现一个血淋淋的血洞！ 不错！ 枪枪爆头，而且一切都发生在刹那间！ 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 秦牧一个飞身，跳到床上，用枪再次死死顶住了宋承嗣的脑袋！ “住手，我他妈让你住手，听到没！” 秦牧的声音阴沉到了极点，此刻的他，俨然是个杀人不见血的冷血杀手！ 黄若萱见状，那死灰般绝望的双眼，再次被感动的泪水蒙住，散射出重燃希冀的光芒！ 秦牧，又、又一次救了自己…… 宋承嗣身子猛地一颤，他明明已经搜查过了秦牧的身体，确定秦牧没有暗藏武器！ 可为什么，他竟能挣开捆绑，反制于他？ 这秦牧究竟是个怎样的怪物？ 一股浓烈的寒意不由地从他骨髓里渗出…… 可连秦牧也没想到！ 仅是片刻，宋承嗣竟然又恢复了平静，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他的动作并没有停！ 甚至头也不回地说道：“开枪吧，秦牧，你他妈有种就开枪！” “老子倒要看看，是黄若萱重要还是你老婆王梓涵重要！” 秦牧不由地一颤！ 没错，王梓涵此刻就在党务调查科的大牢里！ 她正是因为诬陷了宋承嗣他老爹宋鸿信，这才锒铛入狱！ “开枪啊，杂碎！” “怎么，不敢了？” “我告诉你，只要你敢杀我，我爹一定会为我报仇，到那时，不管是你老婆，还是你，哪怕是黄若萱和她爹，都得给我陪葬！” 说到此，宋承嗣突然回过头，阴狠地看向秦牧，狰笑道：“孬种，杂碎，别以为你是军事情报处的队长，就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了！” “说到底，你只不过是一只个活在下水道，替人干脏活的老鼠，牲口都不如，有种你就开枪，开啊！” “我敢保证，你只要开枪，你老婆绝对活不过今日……” “嘭！” 突然！ 宋承宪话音未落，一道冰冷的枪声骤然响起。 宋承嗣的脑袋瞬间开了花！ 鲜血迸射，溅得床上到处都是！ 他做梦的没想到，秦牧竟然真的敢…… 黄若萱那原本美丽的脸庞上，此时也沾满了宋承嗣那还残存温度的黑血，让她止不住地想要呕吐！ 秦牧终究还是开枪了！ 他知道自己这一枪可能会带来的严重后果！ 也知道现在并不是杀了宋承嗣的最佳时机！ 毕竟，自己亲手杀了国家级要员，宋鸿信的儿子！ 宋鸿信也一定会全力报复自己！ 到时候，王梓涵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自己这么长时间为了除掉宋鸿信而做的一切，也很有可能都化作泡影！ 黄副处甚至也很有可能迫于压力彻底抛弃自己！ 所有努力都可能白废！ 自己的下场也很有可能会是惨死！ 但，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即使压力再大，即使未来会更加危险！ 去他妈的压力，去他妈的危险！ 有些恶种，不杀不足以泄恨！ 秦牧沉默良久，咬咬牙，不再去胡思乱想！ 做都做了，有什么好后悔的！ 他温柔地帮黄若萱解绑，脱下衣服给她披上。 “没事了，若宣，一切都过去了，不管什么后果，我秦牧一个人承担！” 黄若萱本就惊吓过度，此刻被秦牧从魔抓中解救出来，又被秦牧如此温柔以待，泪水竟如喷泉般涌了出来！ 她一把投入秦牧宽广的胸怀，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秦大哥，幸亏有你……” 第二十一章 陷入危机 感受着黄若萱的娇躯在自己的怀中颤抖，秦牧唏嘘不已。 为了她，自己杀了宋承嗣，甚至不计即将到来的一切严重后果！ 但他并不后悔！ 即便黄若萱只是个普通女孩，即便黄若萱并没有那么喜欢自己！ 像她这样热情、单纯、可爱的女孩，本就值得被好好保护！ “好了，黄小姐！” 秦牧改变称呼，继续说道，“一切都过去了，我这就打电话，让管家来接你，回去以后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处理，你放心，今天的事情，谁都不会知道……” 正说着，黄若萱突然紧紧搂住了秦牧脖子，高耸的胸脯紧紧贴着秦牧，迷人的娇躯更是拦不住地要往秦牧的身体里钻！ 秦牧的确心痒，如此尤物，他又怎能没有反应？ 可现在，他实在没有心情！ “黄小姐，这样不好，我还得处理现场……” 不料，黄若萱却突然说道：“三次了，秦大哥，你救了我三次了！” 秦牧没有说话，都说事不过三，可他不得不承认，每次救黄若萱的确都是巧合！ “秦大哥，你就让我嫁给你吧，求求你了！” 秦牧一愣，道：“黄小姐，我已经结婚了，而且我和我妻子的感情很好！” “我知道，你的一切我都打听过了，就算你不肯为了我和你妻子离婚，没关系，我可以当你的妾室！” 秦牧不由地一怔：“这、这不好吧，你是千金大小姐，怎么可以如此委屈自己……” 黄若萱坚定地说道：“没什么不可以的，我认定了你，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男人，不然你也不会救了我三次！” “可黄副处是绝不会同意的！”秦牧正色道。 说实话，经历过这三次事件，秦牧对黄若萱一直都很同情，也的确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想要好好保护她的冲动！ 黄若萱道：“那我就只有死！” 秦牧猛地一震：“不许说胡话，你要是死了，我岂不是白白救了你？”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我这就去给你家打电话！” 秦牧说着，便要抽身出来，他怕再继续下去，自己在黄若萱那迷人的娇躯前可就把持不住了。 “秦牧，你给我站住！” 突然，就在秦牧刚转身要走的时候。 黄若萱大声喝道。 秦牧转过身，却发现黄若萱不知什么时候，从地上捡了一把枪，顶在她自己的太阳穴上。 泪水再次沾湿了她那动人的脸庞：“秦大哥，两次了，两次我都已经被人看光了身子，虽然你保护了我，可我已经不清白了，已经无法再面对这个世界了！” “你今天要是不同意，我就只有死！” 秦牧眉头紧蹙，他万万没想到，黄若萱竟会如此！ 长舒一口气后，他似乎明白了！ 他并不觉得黄若萱是因为任性，所以才以死来逼自己！ 尽管黄若萱受国外开放思想影响，但接连被人险些蹂躏！ 两次都被人看光了她身体！ 任谁都无法轻易迈过那道坎！ 更何况黄若萱毕竟只有二十岁，如花的年纪，她又怎能轻易过掉那道坎呢？ 或许，在她看来，自己已经是她唯一活下去的理由了！ 沉吟良久，秦牧缓缓回到床边，抱着黄若萱道：“若宣，说实话，你的确让我心动，可你的父亲不会同意的，若是惹怒了黄副处，即便你和我在一起，也不会好过！” “让我休了王梓涵也是绝不可能的，更何况现在她有难，遇到了麻烦，我更加不能抛弃她！” “这样行不行，我认你当妹妹，永远的好妹妹！” 黄若萱不由地一颤，若有所思地问道：“姐姐她遇到了麻烦？什么麻烦？” 姐姐？ 秦牧再次一怔，这丫头现在就直接喊王梓涵为姐姐了？ 这分明已经把自己当做我的小妾了！ 天啊！ 秦牧叹了口气，将王梓涵的事情说了出来。 黄若萱似乎想到了什么，道：“秦大哥，如果我能帮你救出你姐姐，你就答应娶我，行不行？” 秦牧皱了皱眉，要是之前她说能救出王梓涵，秦牧是相信的，毕竟他爹是黄副处！ 可现在，他不会相信！ 因为自己杀了宋鸿信唯一的儿子！ 有如此仇恨在，宋鸿信肯定会不计一切代价报复自己！ 所以，他是绝不会放过自己的妻子王梓涵，即便有黄副处出手，王梓涵也很难活着出来。 “好吧，我答应你！” 秦牧随口道，他认定黄若萱不可能救出王梓涵，到时候黄若宣也不会再坚持嫁给自己了，如此，也不会惹怒黄副处了！ 毕竟黄副处是绝不会同意黄若萱嫁给自己的！ 一听这话，黄若萱仿佛又活过来了，终于肯在秦牧的安排下回去。 处理完现场后。 秦牧也不敢多做停留。 他现在已经彻底将别的任务都抛诸脑后，唯一想的就是要救出王梓涵。 大不了他去想办法劫狱。 不管怎样，一定要救出王梓涵！ 思考再三，他决定先给师兄顾文康打个电话。 “什么？你杀了宋承嗣？” 电话那头，顾文康显是无比震惊，甚至还十分恼怒。 但听完缘由后，顾文康长叹一声，道：“虽然很蠢，但我作为男人，我必须得说，你做的很好，够种！” “你放心，不管为了老师，还是为了若萱，我都会尽全力保你的！” “不过，最好的办法还是趁宋鸿信报复你之前，先抓到那个日本女特务，坐实宋鸿信当间谍的行为，先下手为强，咱们先除掉他！” 听到顾文康的分析，秦牧也终于冷静了下来。 不错！ 顾文康说得很对！ 与其强行劫狱救出王梓涵，然后一起逃亡，最后能否逃脱不说，也会导致原主的妹妹惨死在鬼子手中。 还不如加快行动速度，先铲除掉宋鸿信，坐实他们父子叛变通日的行为！ 如此一来，自己杀了他们不仅没有罪，反而还是立了大功！ 然而！ 很快他便知道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虽然事情发生后，秦牧将所有心思都用在抓捕那个日本女特务身上，可依旧毫无进展！ 奇怪的是： 仅仅过去两天，顾文康突然接到了上峰的紧急任务，不得不外出出差！ 而黄副处自从那日清晨去开会，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果然！ 顾文康刚离开的那天下午，周科长便带着上峰命定找到秦牧。 “秦牧，鉴于你的妻子王梓涵有通红嫌疑，军事情报处决定，暂停你的一切职务，这段时间，你要好好配合党务调查科的调查，什么时候查清你没有通红嫌疑，你才能重新回到军事情报处！” 秦牧知道，这件事一定是宋鸿信的手笔！ 只是没想到，宋鸿信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自己杀了宋承嗣的事情，毕竟自己可是掩埋了他的尸体！ 更没想到的事，宋鸿信竟然真的有能力将手伸到军事情报处！ 这宋鸿信肯定是下定决心，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除掉自己为子报仇！ 隐约间，他甚至觉得黄副处开会一直没回，顾文康被临时派去执行任务，这背后都是宋鸿信的手笔！ 果然！ 这就是国家级要员的力量！ 即便自己的个人能力再强，在这种绝对的权力差距面前，仍旧一无是处！ 然而，事情还不不止如此！ 就在他被停职之后，刚回到家，他又收到了一通电话。 电话那头还是之前给他通风报信的那个女子的声音： “秦牧是吧，赶紧逃，梓涵已经被判了死刑，转移到了别的监狱去了，救不了，谁也救不了她！” “梓涵让我转告你，赶紧逃，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党务调查科马上就要来抓捕你，千万不能被抓到！” “只要你被抓进来了，即便你再清白，也洗不干净！” “逃！赶紧逃……” 不等秦牧详细追问，电话那头已然挂断。 秦牧心头一惊，连忙将家里的钱收拾转移出去。 没过多久！ 秦牧藏好家里的资产后，便立刻回到家附近隐藏了起来。 果不其然，他发现一队便衣冲进了自己的家，在搜索无果后，便离去了。 但秦牧还发现，他们留了两个人在悄悄监视着自己的家！ 浓烈的危机让秦牧不禁有些迷茫了起来！ 自己现在该怎么办？ 黄副处不在，顾文康又被支走了。 现在自己被停职，还被党务调查科追捕，他知道自己决不能被党务调查科抓走，一旦抓到自己，自己就再也别想活着出来！ 可问题是，王梓涵竟然也直接被判了死刑，还被转移到了别的监狱！ 他必须救王梓涵。 可现在他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替黄若萱杀了宋承嗣，虽然他并不后悔，也早就意识到一定会有严重的后果！ 可事情真的来了，他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与此同时。 另一边，金陵城东的一间高档私人会所内。 一个带着墨镜，一身长袍，头戴帽子的男人提着一个黑色手提箱，缓缓坐到了一名美艳动人的女人对面。 女子一袭红色紧身旗袍，烈焰红唇、身姿曼妙，眉眼间动人心神，勾人魂魄！ 那旗袍开叉间，露出的黑丝，将那双笔直修长、白皙诱人的双腿映衬地更加迷人。 不管是谁，只要是个正常男人，只怕看了一眼，就再也挪不开视线！ 男人开口道：“这是你要的东西，我只有一个要求，秦牧必须死，不管你用什么手段！” 女人的红唇微微上扬，眸若秋波，勾人心弦，像是要将对面的男人看穿一般，轻声笑道：“你不是说你那儿子就是个废物吗？” 男人叹了口气，无比悲愤，但仍在全力克制，道：“虽然他是个废物，但也是我唯一的儿子，怪只怪我平日疏于管教……” 女子接过箱子，纤纤玉指顺势摸着男人的手：“好了，我知道你很难受，和平饭店305，我已经开好了房，今晚我就好好陪陪你……” 闻言，男人眉头不禁一挑，眼里的悲愤竟瞬间化作浓烈的欲火！ 他紧紧抓着女人的手：“雪琪，你终于肯再次陪我了……” 桌底下，女人伸出黑丝美腿，撩动着男人的腿，更撩动着男人的心。 缓缓抽出手，柔声道：“别着急，晚上我等着你……” 第二十二章 突遭抓捕 军事情报处行动科科长办公室内。 徐辉疑惑地问道：“周科长，到底为什么不行啊？” “党务调查科要抓秦牧，可他逃了，那他现在可就是逃犯了，我们完全可以趁此机会，也对他实施抓捕，只要抓到他，我就不信我审不出他的真实身份？” “您之前担心黄副处和顾文康，可现在顾文康出差在外！” “秦牧已经被停职了，也不见黄副处露面，要我说，他现在就是条落水狗，没人能帮他，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周科长皱了皱眉，意味深长的说道：“机会的确是个好机会，但既然秦牧已经有麻烦了，我们就没必要出手了！” 徐辉实在搞不懂，之前周科长可是一直支持他调查秦牧的，甚至也是周科长第一个认定秦牧是假的，可为何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他反倒是发起善心了？这可不是周科长的一贯作风啊！ 于是反驳道：“那可不一样，秦牧现在只是因为他老婆通红，才被牵连，可我们要是能抓他，就一定能审出他不是真正的秦牧！” “这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大功一件！” 周科长冷笑一声，叹道：“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我不建议你对秦牧下手！” 徐辉焦急地还想说些什么，周科长却突然说道：“不说了，我有事得走了，有什么事等我过两天回来再说吧！” 徐辉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方才还无比焦急的神情此刻竟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是，一切等周科长你回来再决定！” 心下却暗道：“等你回来，我一定已经审出秦牧的真实身份了！” 待徐辉离开办公室后，周科长脸上竟也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喃喃道：“臭小子，我还不知道你想干嘛？” 秦牧本来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抓捕鬼子女特工身上，可过去几天了，仍旧没有任何进展！ 现在自己又被党务调查科通缉，更要命的是王梓涵已经被判了死刑。 秦牧知道，自己不能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一边他要抓紧抓捕鬼子女特工。 另一名他也必须先打听好王梓涵被关在哪个监狱。 如果最后抓不到鬼子女特务，那他只能强行劫狱救出王梓涵。 这天晚上，秦牧悄悄将张宇和尹子维约了出来。 时至今日，他能相信的也只有这两个人。 “秦队长，你到底想干嘛？” 得知秦牧要他们帮忙打听王梓涵被关在哪个监狱，张宇第一时间意识到的不对。 秦牧谎称自己只是想去看看妻子，但尹子维当面拆穿道：“秦队长，在我们兄弟二人面前就没必要伪装了！” “你就说，是不是想把你老婆从监狱里劫出来？” 秦牧没有说话。 尹子维继续道：“不管你要干什么，都算我一个！” “上次是你救了我，这次也该我为你做些什么！” 张宇愣了愣，咬牙说道：“也算我一个！” 秦牧不由得心头一震，他没想到，这二人竟然如此重情重义。 秦牧只觉得自己当初力保尹子维的决定是无比正确的。 和顾文康不同，在他看来，比起能力和对党国的忠诚，重情重义才是最重要的。 而现在，事实证明秦牧赌对了！ 秦牧不再推脱，虽然自己并不是要马上去劫狱救王梓涵，但准备工作也需要有人帮忙！ 可没想到的是，就在秦牧即将说出自己的计划时。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秦牧三人立刻意识到不妙，但已然为时已晚！ “秦队长，你的胆子可真是够大的啊！”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秦牧不由得一怔！ 脑海中并没有出现危机预知的信号，也就意味着此刻并没有性命危机！ 可问题是，徐辉为什么会带人出现在这里？ 自己明明是秘密约张宇和尹子维出来见面的！ 他不由地看了一眼张宇和尹子维。 二人对视一眼，张宇沉声道：“徐辉，你什么意思？竟然敢跟踪我们？” 尹子维更是怒道：“说吧，你想干嘛？” 徐辉冷笑一声，道：“多谢二位队长指路，其实我也不想干什么，只是想请秦队长回去，帮我查一些事情！” 张宇连忙说道：“你疯了吧，有什么事需要他帮你查！” 闻言，徐辉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秦牧，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都是关于秦队长的的事，与你们无关！” “我劝你们最好躲得远远的，否则一旦牵连到你们，只怕就算是顾组长也保不了你们！” 二人不禁一愣！ 秦牧更是心头一惊！ 关于自己的事？ 徐辉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身份？ 一股不祥的预感随即涌上心头。 此时此刻，他已经看出来了，这徐辉一定是处心积虑地监视着张宇和尹子维，为的就是想找到自己的踪迹！ 他看向张宇和尹子维：“张队长，尹队长，你们先回去吧，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二人一愣，显然不想在此刻离秦牧而去。 但秦牧态度十分坚决，如果徐辉真的在此撕破脸、揭穿自己是假秦牧，那他不得不下手！ 他不想把张宇、尹子维二人拖下水。 最终，在秦牧的坚持下，二人还是不甘地离去了。 徐辉说道：“走吧，秦队长！” 秦牧沉声道：“徐队长，你刚刚说关于我的事，请问到底是什么事？” 秦牧一只手悄悄摸着腰间的枪，另一只手中也从后腰处摸出玄铁匕首！ 当断则断！ 秦牧暗自决定，只要徐辉已经确定自己就是假秦牧，那他就是自己必须除掉的威胁！ 因为拖下去，这个威胁只会越来越大！ “明人不说暗话，秦队长，你之前到底是怎么完成刺杀任务的？” “还是跟我回去，好好聊聊吧！” 秦牧挑了挑眉：他难道只是怀疑我叛变了？还没有怀疑到自己就是假秦牧？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就没必要下杀手了。 毕竟杀了他们，一旦事情败露，那自己也就彻底玩完了！ 秦牧沉声道：“你没权利带我走，你我都是副队长，我只是暂时被停职，况且，我那次任务都已经向周科长和上峰汇报过，你有什么理由带走我？” 徐辉皱了皱眉，他知道秦牧的枪法，也知道秦牧一个人反杀十几个人的身手，但此刻，他手底下十几把枪正对着秦牧。 而且，远处还有狙击手。 这让他认定，秦牧即使再厉害也绝不可能逃走。 于是冷笑着说道：“你要理由是吧？” “你老婆通红就是理由，军事调情报处和党务调查科都是为党国效忠，既然他们在四处抓你回去调查，我们当然有义务协助他们！” 徐辉冷冷说着，这句话他自己都不信，但随便找个由头就足够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并不想直接拆穿眼前的这个秦牧是假的，毕竟他手头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 但只要抓到秦牧，他就有信心，一定能将其审讯出来！ “如果我说，我不会跟你们走呢！”秦牧沉声道。 徐辉冷笑一声，道：“秦队长，你最好乖乖配合，放心，咱们毕竟是同事，又在一个队里共事那么久，我不会伤害你的，有些事只要查清楚了，你就可以出来了！” 秦牧自然不信他的鬼话！ 但他也知道，今天徐辉是有备而来。 “好吧！” 秦牧双手一摊，叹了口气，道：“我跟你们走，不过徐队长能否看在你我共事多年的份上，不要把我送到党务调查科，我真的与红党无关！” 见秦牧乖乖束手就擒，徐辉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对嘛，说到底大家都是兄弟，我只是奉上面的命令请你回去协助调查，又不是要刻意针对你！” 说着，徐辉示意一名手下去将秦牧铐上！ 他可不会傻到自己去，万一秦牧突然对他出手…… 不料，徐辉正想着！ 只见秦牧突然一拳将那名手下击飞，使其当场晕了过去。 还不待徐辉反应，秦牧的身影便如同鬼魅般冲向他！ 接连几声惨叫！ 那十几人竟然连出抢的机会都没有，挡在徐辉身前的四五人已然被秦牧干翻在地，痛苦挣扎着。 秦牧手中的玄铁匕首也直接架在了徐辉的脖子上！ 这一幕，直接让现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已然意识到：秦牧这是不想杀他们，否则，以秦牧刚刚展现出来的身手，只怕他们一个也活不了！ 特别是徐辉！ “秦牧，你、你要干嘛？” 徐辉震惊不已，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已然做好了万全的提防，可秦牧的身手竟完全让自己的提防白废！ 这就是他一个人反杀十几个斧头帮杀手的实力？ 不觉间，亲身感受到秦牧身手的他，后背一凉，心中更是涌出一股绝望！ “秦队长，你别胡来，我刚刚说了，我不是针对你，只是奉上峰的命令请你回去做些调查罢了，你、你可千万别胡来……” 秦牧冷笑一声：“这话你自己信吗？” “如果只是调查，你们早就调查了，为何非要等到我落难了，才来调查？” “别以为我不知道，一旦被你们抓住，到时候给我扣什么帽子，还不是你们说了算？” 见徐辉还想挣扎，秦牧厉声道：“别乱动，我知道你肯定安排了狙击手！” “如果不想和我同归于尽，就老老实实配合我，放心，只要你配合我，我绝不会伤害你，毕竟咱们是这么多年的同事！” 秦牧架着徐辉，缓缓往巷口退去。 殊不知！ 秦牧的举动，同样震惊着夜幕下的另外两个人！ 不错，正是张宇和尹子维！ 二人实在不放心秦牧，表面答应后，还是决定留下来暗中观察！ 却偏偏看到了秦牧那如同鬼魅般的身手！ 他们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秦牧的身手！ 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张宇说道：“看来我们离开是对的，留下来只会成为秦牧的负担！” 尹子维点点头，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啊？老张，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两个人投靠他，日后会不会……” 秦牧刚退到巷口。 突然手中发力，直接砸向徐辉的后颈。 徐辉原本还想求秦牧别冲动，不料眼前突然一黑。 等他醒来时，秦牧早已消失不见了…… 自己的境况越来越危急！ 张宇和尹子维虽然不会出卖自己，但从徐辉今天的举动看来，军事情报处的人再也不能用了。 恐怕只要与自己有关联的人，都在徐辉的监视下！ 秦牧逃到河边，心中暗自思忖着。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秦牧脑海飞速运转，自己想要救出王梓涵，想要抓捕鬼子女特工，必须要有信得过的人手！ 顾文康不在，他也没办法寻求他的帮忙。 等等！ 斧头帮？ 没错，他突然想起来之前斧头帮青木堂堂主贺虎说过，只要自己有需求，他们一定会帮忙！ 现在已经别无他法了，只能去找青木堂的人试一试！ 然而，就在他决定动身之际。 远处，一道身影突然跳入河中！ 紧接着，数十个黑衣人手持斧子，沿着河道追击跳入河中的那个人，还有几名黑衣人也跟着拿到身影跳入河中。 “绝不能让他逃了，必须活捉这个叛徒，就是他杀了贺堂主！” 秦牧心头一惊：他们不就是斧头帮的人吗？ 等等，贺堂主被杀了？ 第二十三章 全都要！ 秦牧看得真切，那群人的确就是斧头帮的。 可贺堂主怎么就被杀了？ 上次见面后，他便确定贺堂主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所以刚开始才想着找贺堂主帮忙！ 可如今贺堂主死了，那他对自己承诺岂不成了泡影？ 秦牧心中暗自叫苦！ 黄副处一直不见踪影，顾文康又被派到外地执行任务，自己又被党务调查科追捕，连甚至连徐辉也在抓自己，就连张宇、尹子维都在被监视！ 想要救出妻子王梓涵，只靠自己的力量明显是不够的！ 可现在连贺堂主都死了，自己又能找谁帮忙呢？ 怪只怪自己没有经营出属于自己的势力！ 如果这次能有幸脱难，他决定，一定要尽早经营出自己的势力！ 正想着，他脑海突然灵光一闪。 对了！ 那日贺虎到自己家时，还带着一个独眼壮汉！ 贺虎虽然死了，但如果那独眼壮汉还活着，说不定会记得贺虎当初对自己的承诺！ 毕竟江湖帮派都是很重义气的！ 贺虎当初带着独眼壮汉出现在自己家中，应该是十分信任他的！ 只要他还肯兑现承诺，那救出王梓涵或许还有希望！ 心里想着，他决定帮斧头帮抓人！ 于此同时。 河里的那道身影突然一头扎进了水底！ 可让人疑惑的是，半个小时过去后，那人竟然还没有露头？ 莫非他已经淹死在河里？ 就在斧头帮众人四处苦寻无果之际，数十米外的下游处，一个湿漉漉人影缓缓从河里爬了出来。 原来，此人正是斧头帮青木堂副堂主赵三！ 赵三深深啐了一口，不甘地骂道：“一帮畜生，给老子等着……” “别动！” 突然，一道冰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随之而来的，是脖子处传来的冰凉感！ 他知道，有一把匕首正架在自己的脖子处。 “且慢！” “敢问这位好汉尊姓大名，与我赵三何仇何怨，就算要死，也得让我死个明明白白！” 赵三确定背后之人绝不是斧头帮的，因为他用的武器是匕首，并不是斧子！ 而且，他很确定，斧头帮的那群人绝没有那个能力追上自己，不然自己也不会选择跳入河中，毕竟他可是有着“鬼鲛”的外号！ 秦牧沉声道：“我和你无仇无怨，可你杀了贺堂主，我只能拿你祭贺堂主的在天之灵！” 秦牧示意赵三缓缓转过身，当看到赵三容貌时，秦牧突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然而赵三却突然一愣，震惊地看向秦牧：“你、你就是秦牧？” 秦牧一怔：“你认识我？” 赵三沉声道：“我怎么不认识你，你化成灰我都认识！” “我弟弟赵四可就是死在你的手上！” 秦牧再次一怔，难怪看起来有种熟悉感，原来是之前刺杀自己的金牌杀手赵四的哥哥！ “知道就好，说，你为什么要杀贺堂主？”秦牧厉声质问道。 “放你娘的屁，老子什么时杀了贺堂主？”赵三瞬间暴跳如雷，怒骂道，“老子可是青木堂的副堂主，贺堂主那是我大哥，老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秦牧皱了皱眉：什么情况？人不是他杀的？ 但很快又意识到，此人有可能是故意拖延时间，想找机会逃走！ “你最好老实点，有什么话，跟我到青木堂去说！” 秦牧正说着，不料赵三突然趁着秦牧大意之际，一手拍飞秦牧的手，顺势一脚踢向秦牧的下档！ 秦牧猛然一惊，幸亏有顶级格斗技能，他迅速后退躲过了那“要命”的一脚！ “好啊，秦牧，老子他妈的看在我大哥贺虎和顾文康的面子上，都没主动找你报杀弟之仇，你他娘的现在还要抓我去青木堂？怎么，你他妈就是和我兄弟俩犯冲是吧？” “既然如此，今日，老子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取了你的狗命，给我弟弟报仇！” 赵三大喝一声，如一头巨熊般飞扑向秦牧。 好身手！ 秦牧不禁暗自感叹。 虽然不像赵四那般阴狠，但赵三的身手也绝非一般人能比的！ 难怪斧头帮那么多人都抓不到他。 秦牧没有心思陪他玩，拥有顶级格斗技能的他，想要对付赵三一个人，简直就是手拿把掐！ 就在赵三一记顶心肘袭来之际，秦牧一个后翻踢腿，径直接踢中赵三的下巴！ 整个人更是直接倒飞了出去。 秦牧缓缓走到赵三面前，这次不用匕首了，拔出手枪，对准赵三的脑袋：“你不是我的对手，走吧，跟我去青木堂！” 赵三深深叹了口气，道：“原来如此，你既有这般了得的身手，我兄弟死在你手上也不冤！” “不过，要杀便杀，我赵三宁死也不会跟你回青木堂！” 不料！ 正在此时，一群黑衣人已然找寻了过来。 “很好，斧头帮的人来了，如此也不用我亲自绑你了！” 秦牧笑了笑，随即冲那群黑衣人说道：“各位兄弟，我是秦牧，是你们青木堂堂主贺虎的朋友，杀贺堂主的人我抓到了！” 那群黑衣人手持黑斧，将二人团团围住，见秦牧如此说，都不由地愣了愣。 赵三的确被此人抓住了！ 可他真的是秦牧？ “秦牧？你说你的名字叫秦牧？” “就是那个军事情报处的副队长秦牧？” 其中一名黑衣人追问道。 秦牧点点头：“不错，看来你们都知道我，如此就方便多了，走吧，带我去见……” 秦牧正说着，那群黑衣人之中突然发出一道大喝：“兄弟们，今儿我们可是走运了，一个是杀贺堂主的凶手，一个是武大哥让我们全城追杀的秦牧！” “兄弟们，咱们今天要立大功了，哈哈……” “一起上，这两个都不需要留活口……” 秦牧不由地一怔：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赵三冷哼一声：“傻了吧？臭小子，你可知道老子一个青木堂堂主，为什么会沦落至今？贺堂主又为什么会死？” “都是因为你，知道吗！” 秦牧猛彻底愣住了：因为我？这特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还来不及详细追问，斧头帮的众人已然冲杀了过来。 秦牧本不想下死手，奈何这群人个个心狠手辣，出手狠毒，显然是不杀死他决不罢休！ 既然如此，那秦牧也不再留手！ 拔出玄铁匕首，秦牧不再有任何保留，身影如同鬼魅般在那群黑衣人中游走！ 不一会儿，将他团团围住的那十几个黑衣人已然倒地不起，鲜血正从他们的脖子处、胸口处、后心窝处往外喷射而出，每一处伤口都极细！ 殊不知，在咽气的最后一刻，他们才幡然醒悟： 以秦牧的身手打他们，简直就是降维打击、爸爸打儿子！ 而另一边，赵三在接连干掉七八名黑衣人后，再也坚持不住了！ 从青木堂一路逃杀至此，已然受了伤，再加上刚刚秦牧那势大力沉的一脚，如今又一口气解决了七八人。 快五十的他实在打不动了！ 只感觉自己的双退、手臂像是灌了铅一般！ 就这样吧！ 也该走到尽头了，出来混的，迟早要还！ 赵三大口喘着粗气，双眼已经蒙上了死灰般的绝望！ 面对朝着自己脖子砍来的黑斧，他缓缓闭上了眼！ 二十五年前是这黑斧带自己走上了这条路，二十五年来，父母没了，妻儿无了，兄弟亡了，留下的只有“鬼鲛”这个外号，还有青木堂副堂主的身份。 然而这一切也不会有人记得！ 二十五年后的现在，自己竟然还成了杀害贺堂主的凶手，背上背信弃义的骂名，惨死在自己最熟悉的黑斧之上！ 强烈的不甘，让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吼了出来：“来吧，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然而！ 就在他发出那道怒吼时，那柄即将砍断他脖子的黑斧，竟在离他的脖子还有几毫米的地方停住了。 一股温热的液体溅射到他脸上，他缓缓睁开眼，却见一个血葫芦正滚向地面。 随之，面前那人竟直接栽倒在地！ “这、这……” 赵三彻底震惊了，可很快，当他看见秦牧那如同鬼魅般的身影，竟在片刻间将那十几人全部扼杀。 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难受！ 庆幸的是，他活下来了！ 难受的是，救他的人竟然是秦牧，是杀害自己弟弟的人！ 一道念头悄悄在他心中生起：自己大概永远都不可能向秦牧报杀弟之仇了！ 不仅是因为秦牧有着令他恐怖的身手，更因为秦牧及时救了他！ 杀了他的弟弟，却救了他…… “还顶得住吧？” 解决完所有人，秦牧回到赵三身边，一把将摇摇欲坠的赵三稳稳搀扶住。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贺堂主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又为何成为青木堂追杀的目标……” 赵三皱了皱眉，道：“你一次性问这么多问题，要老子怎么回答！” 秦牧无语，这赵三还真是有个性！ “好吧，我不着急问你，说吧，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去！” 赵三冷笑一声：“有酒的地方！” 秦牧再次无语。 不久后。 城西的一处路边酒摊里！ 秦牧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向赵三：“什么？你说杀贺堂主的人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那个独眼壮汉？” 赵三一口饮尽碗中酒，擦了擦嘴，怒道：“不错，正是那个畜生！” “他叫武大力，本是大哥五年前收的小弟，因为身手了得，办事可靠，于是把他当作我青木堂未来的掌舵人来培养，可这畜生，竟然为了堂主的位子，杀了贺堂主，还诬陷老子！” “他娘的，我们都老了，这个位子迟早都是他的，他用得着如此着急，如此心狠手辣吗？” 秦牧皱了皱眉，继续追问道：“可我为什么会成为你们青木堂的追杀目标？” 赵三冷笑道：“他娘的，都是因为你，武大力那畜生说是有人花了大价钱要买你的命，贺堂主和我都不赞成，可没想到，那小子竟然直接对我们下狠手……” 一瞬间，秦牧隐隐地觉得有些奇怪！ “所以，他到底是为了抢夺堂主之位，还是只因为你们两个不让他接追杀我的单子？” 赵三冷笑道：“什么这个那个的，你当他是小孩子啊，还做他娘的做什么选择，那畜生自然是全都要！” “既要堂主之位，又要接追杀你的天价单子！” 秦牧皱了皱眉，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 想要不惜一切代价杀他的只可能是宋鸿信！ 如此说来，那这武大力应该是接了宋鸿信的单子！ “赵大哥，不如我帮你杀回斧头帮，除掉武大力如何？” 赵三不由得一愣，沉声道：“说吧，什么条件？” 秦牧道：“条件只有一个，事后帮我从大牢里救一个人……” 第二十四章 直面武痴 “救人？救什么人？”赵三疑惑道。 秦牧笑了笑，道：“不着急，我先帮你重掌青木堂……” 秦牧看准了赵三的为人。 他相信，只要自己帮赵三重回青木堂，除掉叛徒武大力，赵三就一定会帮自己！ 到那时，他想劫狱救出王梓涵就多了一份保障！ 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 这就是国家级要员的手段！ 白道上，判王梓涵死刑，有手段能支走一定会保自己的顾文康，还能让军事情报处停自己的职，甚至又让党务调查科抓捕自己。 黑道上，还能买通武大力不惜杀了贺虎来追杀自己。 黑白两道，一个通缉抓捕，一个全城追杀！ 他宋鸿信是真的一点活路都不给自己啊！ 根据秦牧的分析，今晚青木堂肯定会四散人手，全城追杀自己和赵三。 那青木堂老巢反而就会防守薄弱。 这正是最佳的动手时机！ 二人商议好计划，便开始分头行动。 很快，秦牧便来到了青木堂的大院，果然防守薄弱！ 秦牧找个没人的地方翻墙而入，根据赵三提供的情报，秦牧很快便锁定了武大力的房间！ 可当他来到武大力房间前时，房内黑灯瞎火，根本就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武大力不在这个房间？” 秦牧心中疑惑着，突然一道身影急匆匆跑了过来。 吓得秦牧连忙找地方隐蔽。 只见那人来到武大力房间前，一边敲门一边说道：“不好了，堂主，不好了，派去追杀赵三的兄弟们全死了，一个活口都没留！” “以现场的情况看来，赵三应该还有帮手……” 然而，房间力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那人想了想，又连忙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秦牧抓紧跟了上去，到地方后，他不禁暗自奇怪：根据赵三提供的情报，这里不应该是贺虎贺堂主的房间吗？ 然而，一道惨叫声让秦牧突然紧张了起来。 只见之前那黑衣人踉踉跄跄地从房门口退了出来，退了两步径直接栽倒在地。 胸口还插着一柄黑斧！ “好狠，连自己的手下都不放过！” 秦牧悄悄摸到窗户旁边。 却见一名壮汉正将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人按在床上，女人虽然三十多，但保养很好，身材皮肤都堪称极品！ 只是，她此刻已然彻底放弃了抵抗，像一具死尸般任由赤身壮汉蹂躏！ 更让秦牧震怒的是，床旁边的地上，还躺着一具五六岁孩童的尸首！ 秦牧心头一怔： 这武大力竟然如此畜牲，连贺堂主的妻儿都不放过！ 正在此时！ 他脑海中一惊！ 危机预知发动！ 在脑海接收危机预知发出的信号同时，秦牧本能地缩下身子。 “嘭”的一声！ 就在秦牧刚刚缩下身子之际，他原本脑袋的位置，一柄黑斧飞刺而来，直接将窗户砍出了一个大洞！ 秦牧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好险！ 如果不是自己有危机预知的能力，只怕就在刚刚那一刻，自己的脑袋已然被黑斧砍破！ 想不到这武大力竟然有如此身手！ “既然来了，就现身吧！” 屋内传来那壮汉的声音，语气阴冷地让人胆寒！ 秦牧皱了皱眉，一手持枪，一手放在身后，悄悄紧握玄铁匕首，缓缓走到房门前。 然而，当他走到房门前时，却发现方才被那壮汉蹂躏的女子，此刻已然被扭断了脖子，再无气息！ 可即便她已经死了，她的目光还是紧紧盯着旁边那具小孩的尸体！ 秦牧不由地怒从心生。 “报上名来吧！”壮汉缓缓披上衣服，即使面对秦牧的枪口，他依旧淡定如初。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秦牧！” 秦牧冷冷道，双眼死死盯着壮汉！ 不错，那壮汉正是独眼龙武大力，与之前在自己家里见到他时一模一样！ “哦，秦牧？有意思，我正要找你，你竟然主动找上门了！”武大力穿好衣服，又坐在桌子边，淡定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殊不知，武大力看似淡定，但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疏忽大意了，不该派出所有帮众。 他已然明白，秦牧此刻来，就是为了取他的性命！ “把枪放下来吧，你的手不酸吗？” 武大力冷笑着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和赵三应该已经合作了吧？” “既然如此，你不会这么快杀了我的，不然刚刚你就开枪了！” “来吧，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秦牧皱了皱眉，看来此人不仅心狠手辣而且还十分聪明！ 不错，他的确不会直接杀了武大力，不然如何帮赵三洗刷冤屈？ 如何让贺堂主的死真相大白？ 但秦牧冷笑一声：“你想多了！” 话音未落，只听“嘭”的一声，秦牧手中的枪，已经冒起了白烟。 他可以暂时不杀武大力，但没说不能打残武大力。 如此心狠手辣又禽兽不如的畜牲，秦牧绝不会有半点犹豫。 可让秦牧没想到的是，就在秦牧开枪的前一秒，那武大力竟像是早已看出秦牧要开枪，以极快的速度掀翻桌子，躲在桌后！ 秦牧不由地一愣！ 自己可是拥有超神射击术的！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但想了想，他似乎又明白了！ 怪只怪自己一进门就举着枪，让武大力早有防备！ 而且由此可见，武大力的身手绝对是整个青木堂最顶尖的存在，只怕连赵三、赵四都不及他分毫！ 然而！ 他不知道的是，秦牧的超神射击术并没有发挥失常！ 武大力躲在桌板后，咬着牙看了眼自己左肩的伤口，不由地心头一颤：这秦牧果然名不虚传，竟然比老子还不讲原则，说开枪就开枪！ 他知道，如果不是自己一开始就防备着，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自己的这条右臂，方才已经被秦牧那一枪给洞穿了！ 而且，他更知道，秦牧本就是冲着他的右臂开枪的！ 如此厉害的枪法，还是他生平第一次见到！ “秦队长，我知道你枪法很厉害，但听说你的身手更厉害，怎么样，咱们来场正面较量？” “你不用武器，我也不用武器！” 秦牧冷笑一声：“你是不是傻？跟我玩这一套，老子有枪为什么不用？” 说着，“彭彭”两声！ 十几厘米厚的黄花梨木桌板，直接被秦牧打出了两个洞！ “他妈的，比老子还不讲武德！” 武大力心中暗骂，再次大声喝道：“秦队长，你确定要这样嘛？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开一枪，贺虎的女儿就活不成了！” 秦牧一怔，不由地瞥了眼地上那句小男孩的尸体。 “你什么意思？” 武大力此时缓缓从桌板后站了起来：“开枪吧，你难道不知道贺堂主还有一个女儿吗？” “虽然只有五岁，但长得可是十分可爱啊！” 不由地，秦牧突然想起了原主的妹妹，也是只有五岁，也是十分可爱！ “你觉得就凭这就足以威胁到我？”秦牧皱了皱眉，沉声道。 武大力冷笑一声，道：“那你要追的女特务呢？” 秦牧猛地一颤！ 女特务？ 他怎么会知道？ 见秦牧陷入思考，武大力继续说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没关系，我现在就告诉你！” “其实，正是那个女特务要我杀了你，她已经知道你在抓捕她！” 秦牧不由得一怔，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 一定是在逃的虞俊杰让那女特工知道了自己在抓捕她的事情！ 可她为什么不逃走？ 难道是不甘心她多年经营发展的那些间谍？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女特务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怎么样？是不是很想抓到她？” “这样，我也很好奇你的身手到底有多厉害，咱们正面较量一场，你赢了，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我赢了，你就得死，如何？” 秦牧再次一愣！ 他仔细地打量着武大力，难道这货是个武痴？ 这种情况下，还想着与自己正面较量？ 殊不知，他猜对了！ 武大力的确是个武痴！ “别犹豫了，来吧，机会难得，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渴望有人能和我痛痛快快打一场，只可惜，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有这样的实力！” 武大力说着，竟完全不在乎秦牧的枪口，缓缓走到床边，拿出两柄黑斧，扔给秦牧一柄！ 秦牧皱了皱眉。 思考再三，他还是收起枪，又悄悄将匕首放回去，拿着那柄黑斧，道：“好，那就痛痛快快打一场！” 他知道，比起杀了武大力，更重要的是女特务！ 虽然他不清楚这个武大力与那女特务有什么关系，但只要有一丝机会帮他抓到女特务，他就绝不会放过！ 因为只有抓到女特务，他才能反杀宋鸿信！ 只要宋鸿信一死，坐实他汉奸的身份，一切麻烦都会迎刃而解！ 妻子王梓涵会被放出来，他也会官复原职！ 听到秦牧这句话，武大力双眼突然迸发出炙热的光芒！ 怒喝一声，他竟直接提着斧子猛地劈了过来！ 这一招势大力沉，秦牧连忙后退闪避，在拉开身位后，抬起一脚直踢向武大力的脑袋。 不料，武大力左手一挡，竟死死抓住了秦牧的腿，让秦牧挣脱不开！ 而他手中的斧子突然改变方向，径直砍向秦牧的那条腿！ 秦牧心头一惊！ 他已经猜到武大力的身手一定十分了得，可不想，他的反应和力量，竟然让拥有顶级格斗技能的自己落了下风！ 难道他的身手也是最顶级的吗？ 还是说自己的这个顶级格斗技能还不够，得超神级别的才行？ 就在秦牧惊诧之际，武大力的斧子已然要砍到秦牧的腿！ 刹那间！ 秦牧全身发力，径直扑向了武大力，手中黑斧，竟结结实实挡下了武大力的斧子！ 顺势一个转身，一拳直轰向武大力的面门！ 这次，武大力并没有躲过！ 结结实实吃了秦牧一拳，直接口鼻血流不止！ 武大力退后几步，站稳身形，擦了擦血，又舔了舔手上的血迹，竟变得愈发狂躁：“很好，很好，你的身手赢得了我的肯定！” “来吧，让我们好好打一场，这么多年，我做梦都想有今天这样的机会……” 第二十五章 终于有了自己的势力 二人再次拼杀起来。 相较于武大力的势大力沉，每一招都雷霆万钧。 秦牧的招式则更显得灵巧多变！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两道闷哼声骤然响起。 秦牧胸口中了一拳，连退数步方才站稳。 于此同时，武大力的面门再次被秦牧一脚踢得血流不止！ 秦牧越打越震惊，自己可是拥有顶级格斗技能，这么长时间过去，只是稍稍压制武大力，难以取胜！ 再看那武大力，简直就像头野牛一般，尽管已经流了那么多血，但却越打越兴奋！ 眼中的光热也愈发强烈！ 这样的人实在太可怕了！ 这也是秦牧自从拥有顶级格斗技能之后，碰到的唯一一个让他头疼的对手！ 秦牧不想再这么耗下去，万一青木堂的其他人都回来了，自己恐怕就很难脱身了！ 他一手持着黑斧，将另一只手放在身后，悄悄反握匕首，长吸一口气。 直接主动出击。 他的速度奇快，手中黑斧径直劈向武大力的胸口！ 然而，武大力竟直接用斧子挡下了秦牧这一招！ 殊不知，秦牧早就料到了这一幕！ 左手猛地一挥，手中的玄铁匕首当即划出一道凛冽的寒光！ 刹那间，武大力瞳孔放大，第一次本能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他想躲避，可以秦牧的速度，已然来不及躲！ 于是，他一咬牙！ 直接抽出挡在秦牧右手斧子的斧头，挡向拿道寒光！ 再次一声闷哼！ 一道鲜血瞬间溅射而出！ 并非是秦牧划破了武大力的脖子，而是秦牧右手的斧子结结实实砍进了武大力的胳膊上！ 武大力彻底呆住了！ 不是因为他被秦牧右手的斧子砍伤，而是因为自己手中的那柄黑斧！ 原来！ 秦牧手中的玄铁匕首，在砍向武大力脖子前，武大力直接用斧子格挡了下来！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斧子竟直接被秦牧手中的匕首砍断了！ “你、你竟然……” 武大力嘴角颤抖，阴沉地盯着秦牧。 秦牧冷笑一声：“怎么，你想说我不讲武德？对待你这种人，需要武德吗？” 不料，武大力却突然大笑道：“武德？什么是武德？” “我好奇的是，你手中的这把匕首，竟然如此锋利，看来这就是你最后的底牌了！” 秦牧皱了皱眉。 不错，这把匕首确实是自己最后的底牌！ 但，如果还不能快速取胜，那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找机会开枪！ 毕竟鬼子女特务再怎么重要，也没有自己的性命重要！ 自己如果折在这里，别说鬼子女特务了，他连王梓涵都别想救出来！ 武大力见状，突然收敛笑容，正色道：“你的底牌亮了，可我的还没有，等着，我这就让你见识见识！” 说着，他直接来到床边，一把掀开床单，从里面进拿出了一把鬼子武士刀！ 秦牧不由地一怔！ 他怎么会有鬼子的武士刀？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 秦牧刚开口，武大力却突然抚摸着刀刃，像是恋人重逢般，兴奋激动地大笑道：“五年了，鬼丸，你今天终于可以再次亮相了！” 鬼丸？ 秦牧心头再次一怔，难道武大力是小鬼子？ 可武大力根本就不搭理他，抽出刀，摆出鬼子武士的姿势，此时的他像是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嗜血的诡异！ 那是一种痴迷到极致的诡异，仿佛此刻世间所有事都与他无关，除了此刻的战斗！ “来吧，秦牧，抛开那不知所谓的武德，抛开所有负担，痛痛快快打一场吧！” 话音未落！ 武大力直接提刀砍将过来！ 秦牧皱了皱眉，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随着时间的流逝，秦牧只感觉手持武士刀的武大力似乎更强了！ 自己竟不知不觉落了下风，在这么下去早晚得折在这里！ 秦牧瞅准实际，在武大力刀刃即将看到自己的那一刻，用尽全身力气挥出匕首！ “锵”的一声！ 两把武器竟碰撞出诡异的悦耳声！ 碰撞过后，二人纷纷后退两步！ 然而，武大力竟突然大喝一声：“八嘎，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会这样，鬼丸，你、你……” 原来！ 武大力发现他的鬼丸刀刃上，竟出现了一个肉眼可见的缺口！ 似乎是遭到了至爱的背叛！ 武大力像疯了一般，仰天怒吼，随即竟直接扯下来自己的眼罩！ 秦牧再次一怔：“你、你不是独眼龙？” 武大力似乎根本没听见秦牧的话，举着刀，像疯了般一刀刀砍向秦牧。 那力道、那速度，甚至比之前更胜一筹！ 几乎让秦牧感觉透不过气来！ 他越发觉得武大力此人绝不简单！ 隐约间，心中更是已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秦牧用尽全力，勉力地抵挡着完全失去理智的武大力的连番砍击，可武大力的力量实在太强。 秦牧被死死压制在地上，甚至已经单膝跪地！ 终于他眼睛一亮！ 机会来了！ 就在武大力手中的武士刀即将再次砍下来时，秦牧直接双腿跪下，以膝盖为轴，连转三圈，手中的匕首在空中画出三个圆圈，一个比一个更接近武大力！ “锵”！ 悦耳的撞击声再次响起！ 不得不说，武大力的反应速度真的是奇快！ 就在眨眼间，他竟已经反应过来用手中的鬼丸刀，挡住了秦牧的攻击！ 然而！ 他挡下了，可被他视作最爱的鬼丸刀并没有挡住！ 因为！ 那一道悦耳的撞击声后，他的鬼丸断了！ 没错，被秦牧手中的玄铁匕首砍断了！ 随着一道鲜血溅射而出，武大力的一条腿，也直接被秦牧砍断！ 终于！ 武大力像是反应了过来，直接栽倒在地，目光紧紧盯着那把断了的鬼丸刀，嚎啕大叫了起来：“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秦牧缓缓起身，擦干玄铁匕首上的血迹。 冷冷道：“好了，你输了，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久后。 赵三带着几位已经退隐江湖的青木堂元老出现在青木堂的大门前。 “来人，来人，赵堂主，哦，不，赵三来了，快来人……” “快去通知武堂主……” 门口的守卫见状，吓得连忙拔腿就跑！ 不料赵三却突然厉喝道：“都给我听好了，我赵三是青木堂的副堂主！” “武大力才是真正的叛徒，杀死贺堂主的就是他！” “今日，我将这几位元老请来，就是要在他们的见证下，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不久后，青木堂的大堂中。 赵三和一众元老都已落座！ 可当秦牧押着面无血色的武大力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谁也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武大力竟然断了一条腿！ 难道武大力被眼前的这个人打败了？ 不、不可能！ 他可是整个青木堂身手最厉害的人！ 不！ 甚至可以说，武大力是整个斧头帮身手最厉害的！ 那年贺堂主带着他参加斧头帮所有堂口的比武，武大力一个人干翻了所有堂口，甚至连皮外伤都没有！ 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被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打败？ 还断了一条腿！ 这，这怎么可能？ 就连赵三也没想到，秦牧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当初，秦牧说要一个人制伏武大力时，他还嗤之以鼻。 可现在，秦牧竟真的做到了！ 他看向秦牧，目光震惊又充满了感激与钦佩！ 秦牧先是向所有人表明身份，随即看向武大力，沉声道：“好了，说吧，你到底是怎么杀的贺堂主，又是怎么陷害赵大哥的？” 所有人都不禁一怔！ 赵三皱了皱眉。 他并不觉得武大力会老实交代，毕竟交代了就会彻底背上背信弃义的骂名，不得好死！ 如果换作他是武大力，即使已经被秦牧打败，他宁死不会交代。 可是，让他震惊的是，武大力竟真的一五一十将事情交代了出来！ 真相令所有人愤怒不止！ 可赵三却彻底懵了！ “这、这……” 他张开嘴，竟说不出一个字！ 因为，他不敢相信，秦牧竟真的让武大力老实交代了！ 他再次看向秦牧，浓浓的疑惑都快要从双眼汹涌而出！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秦牧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然而，更加让他疑惑的是，当事情真相大白后，所有人都喊着要立即杀了武大力为贺堂主报仇！ 可他清晰地看见，武大力双眼竟流露出心满意足，甚至是再无留恋的目光…… 他也自小习武，应该说是很懂习武之人！ 武大力的那种目光，是只有当一个人了结了此生最大心愿后，才会出现的！ 可为什么武大力此刻面对死亡，会流露出这样的目光？ 秦牧！ 没错，一定是秦牧对他做了什么！ 可秦牧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无数疑惑让赵三即使洗刷了冤屈，也无法高兴起来。 武大力终究被处以极刑，是秦牧用玄铁匕首亲自处决的。 他的头颅被放在贺堂主的灵位前。 众人焚香，以祭贺堂主在天之灵。 赵三却突然转身看向众人，道：“各位，今日贺堂主大仇得报，我赵三蒙冤昭雪，这一切都是拜秦牧所赐！” “没有秦牧，我青木堂就彻底毁了！” “所以，我提议，这堂主之位，就由秦牧来接替！” “各位觉得如何？” 众人不禁都愣住了。 几位元老也都面面相觑，最后都将目光落在一旁的秦牧身上。 秦牧也不由地一怔！ 让我当青木堂堂主？ 这，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然而，赵三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都不得不赞同秦牧当堂主！ “各位，秦牧本就是贺堂主的朋友，又是我赵三的救命恩人，如今他又帮我们铲除了叛徒，替贺堂主报了大仇，行走江湖讲的就是个‘义’字！” “我赵三虽然不才，但也知道有恩必报，如果你们不同意由秦牧接替堂主，那我从今日起便退出青木堂，誓随秦牧左右，替贺堂主，替我青木堂上上下下，报答秦牧的大恩！” 赵三是真的想让秦牧接替堂主之位！ 一来他年纪大了，也打不动了！ 二来，经此一难，青木堂遭受重创，面对那么多江湖对手，很难保证日后不会被吞并。 而秦牧他本身就是顾文康的人，又是军事情报处的队长，如果由秦牧当堂主，他们青木堂可就有了军事情报处的背景！ 更重要的是，在他看来，以秦牧的实力，日后一定会飞龙在天！ 到时候，他青木堂说不定也会因为秦牧而发展壮大，成就金陵城第一大堂口！ 此番发言令众人震惊不已，但很快，众人都不约而同地赞同秦牧接替堂主一位！ 因为他们也知道秦牧对青木堂有恩，更重要的是，他们不能没有副堂主赵三，不然青木堂一定会成为一盘散沙！ 秦牧并没有推辞！ 沉默的这段时间，他已然想明白了赵三的真实意图。 正好！ 他自己也需要发展自己的势力！ 索性就接下这青木堂堂主的位子，这不正是各取所需吗？ 不久后，青木堂的大堂内，所有人都单膝跪地，恭恭敬敬、整齐划一地一遍又一遍喊着：“拜见秦堂主，拜见秦堂主！” 秦牧心中暗自激动，他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自己之前还想着，等这次脱险，他一定要发展属于自己的势力！ 可没想到这么快！ 但他知道，从今以后，青木堂就是他秦牧来到这个世界后，发展的第一个属于自己的势力！ 第二十六章 武大力的真实身份 “堂主，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不仅打败了武大力，还让他老老实实交代了一切，甚至甘心去死……” 凌晨。 房间内，赵三恭敬地问道。 秦牧微微皱眉，目光逐渐复杂了起来，思绪也不禁回到了方才的那一幕…… “你输了，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牧看着躺在地上，面目狰狞、神情扭曲的武大力，沉声道。 然而，武大力却并不说话，目光依旧死死盯着那把断了的鬼丸刀！ 秦牧皱了皱眉，看着血流不止的武大力，反倒是自己开始慌了！ 不行，必须想办法撬开他的嘴！ 抓到鬼子女特务，救出王梓涵的希望可都在他身上。 但他绝不能让武大力看出自己的紧张！ 他在房间里找到了纱布和止血药，一边为武大力简单处理伤口，保证他一时半会死不了。 一边沉声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谁！” 武大力依旧没有开口。 秦牧知道武大力也不是讲武德的人，之前的承诺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但他必须撬开武大力的嘴！ 于是，他开始了一边包扎，一边自言自语。 “我猜你现在一定在想，我很怕你死，是吧？” 说完这句话，秦牧注意到武大力眼里流露出一股不屑。 继续说道：“不错，我是不想你马上就死，我也想你能信守承诺告诉我，那个女特务的事情，但有一点我们是相同的，那就是我们都不是讲武德的人！” “所以，就算你什么都不说，就算你现在就死了，其实对我的现状也没有多大的影响！” “你也别误会，我不会说什么你如果老实交代，我就会饶你一条命这样的话！” “不可能的，你自己应该也知道，你死定了，谁也救不了你！” 说到此，秦牧再次瞥了眼武大力，不料武大力终于开口道：“那你还救我干嘛？你不给我包扎，我撑不过半个小时！” 秦牧笑了笑，对他而言，武大力愿意开口了，这就是一个好的开端！ 于是继续说道：“因为刚刚和你打得很痛快，虽然你是日本人，而且还是鬼子特务，但我尊重你对武学的痴迷，我觉得你应该有一个体面的死法！” 闻言，武大力不由得一怔，双眼闪过一丝震惊：“放屁，我是日本人？你怎么不说你老爹也是日本人？” 秦牧并不生气，笑道：“你可以说你的刀，还有你的功夫是从日本人那里得到的，但你骗不了我，你就是日本特务，而且，你的特务小组名字应该就是‘秃鹫’！” 此言一出，武大力再次震惊不已，他难以置信地看向秦牧，但很快，他又竭力地掩饰自己的神情。 可这一切都被秦牧看在眼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攻心！ 继续道：“你在这个小组里应该负责的事暗杀、破坏等行动……” 殊不知，秦牧在之前听到武大力提到那个鬼子女特务后，又拿出鬼子武士刀，他便已经有了这样的猜测，而且几乎已经可以肯定： 这个武大力就是陈欣怡口中提到的那个负责暗杀、破坏的鬼子特务组员！ 武大力怒道：“放你娘的屁，老子是地地道道的金陵人……” 对于武大力的谩骂，秦牧一笑置之，他本就是个将死之人，秦牧完全没必要和他生气！ 继续道：“好了，不管你如何否认，都改变不要我对你的判断！” “不过这都不重要，反正那个‘秃鹫’小组的组长、副组长全都被我们抓了，也都老实交代了！” “不然我也不会如此确定你的真实身份！” 此言一出，武大力的瞳孔再次放大！ “难以置信”四个大字已然控制不住地浮现在脸上！ 他可以看出来，秦牧说的都是实话，但这样的事实是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毕竟月初时，他才和组长他们联系过，大家都很安全！ 秦牧自然都看在眼里，突然转移话题道： “我想说的是，来金陵潜伏的这些年，你一定很憋屈吧？” 武大力不由地再次一愣，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又强行忍住了。 秦牧笑了笑：“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能感觉到那把鬼丸在你手中似乎有些生疏，不然你不会这么快就败给我！” “在金陵的这些年，我猜你应该基本都没有什么任务，但却要一直伪装，连自己最爱的东西都要隐藏，这的确很压抑！” “人这一辈子就这么些年，可如果为了别人口中那些所谓的理想，而放弃自己挚爱的东西，真的不划算！” 见武大力似乎也陷入了回忆，秦牧觉得火候差不多了。 又继续说道：“哦，对了，最可笑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武大力闻言，看向秦牧，似乎已经开始好奇秦牧接下来会说出什么。 “你忠于的那个秃鹫小组，组长陈欣怡和副组长松本竟然珠胎暗结，生了个小女孩，现在都已经五岁了！” 闻言，武大力眼里再次闪过无比的震惊，一股愤怒的火焰已然悄悄燃起！ 秦牧挑了挑眉，决定再加一把火：“你说可笑吗？一个特务小组的两个负责人，竟然私通！” “他们可以享受着爱情甚至亲情，可你却连自己最爱的鬼丸刀，都不得不放弃！” “这就是你们口中所谓的效忠天皇？” 见武大力已然十分愤怒，秦牧拍了拍手，缓缓站起身。 决定将自己最后的底牌亮出来：“武大力，说吧，你最后还有什么愿望？只要不过分，我都能帮你！” “等你死后，我甚至可以把你最爱的鬼丸和你葬在一起……” 秦牧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套攻心的办法有没有用，毕竟他之前也没有这样的经验。 如果武大力还是不肯交代，那自己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毕竟他肯定武大力绝不会是一个通过严刑拷打就能审出来的人！ “好了，就这样吧，赵大哥他们应该也差不多到了！” 秦牧说着，便要往门外走去。 心中却暗自祈祷：“武大力啊武大力，你赶紧说啊，难道你就真的不气愤组长副组长珠胎暗结？难道你真的不想和你最爱的鬼丸合葬？难道你真的感受不到我的真诚？难道你就真的甘心被你的组长背叛？难道你就一点不甘都没有……” 可秦牧已经走到门口了，武大力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好吧！ 既然如此，也就只能作罢了！ 他本就没有想过武大力会给自己带来惊喜，当初决定帮赵三时，也只是因为想让赵三等人帮他救出王梓涵！ 可与武大力打斗时，他才意外的发现武大力竟然是日本人，而且还是‘秃鹫’小组的特务！ 这对秦牧来说本就是意外之喜！ 现在武大力宁死不说，他也只能当做没有这个意外之喜了。 突然！ 就在秦牧迈开脚步时，身后响起了武大力的声音：“你说的都是真的？组长和副组长真的生了个孩子？” “你真的可以把鬼丸和我合葬？” 秦牧猛地一怔，心中暗自狂喜。 撬开了，他终于撬开了武大力的嘴！ 于是回过头，将自己如何抓到松本和陈欣怡，还有他们交代的内容都说了一遍！ 武大力这次不得不相信，他效忠的秃鹫小组，那两个负责人竟然背叛了他！ 这一瞬间，他的世界仿佛彻底塌陷。 不甘、愤怒、委屈…… 各种各样的情绪一瞬间在他心中炸开。 他也终于不再坚持：“好吧，看在你肯将我和鬼丸合葬的份上，我说！” “其实，我不是武大力，我的本名叫武田信玄，本是一名铸刀师……” 听完武大力的描述。 秦牧长长叹了口气！ 原来，这武田信玄出自日本有名的铸刀师家族，他自小痴迷武学，立志成为日本最顶尖的武士！ 而那把鬼丸正是他此生最为得意的作品，甚至被视作爱人一般！ 可他也因此被军方选中，派到秃鹫小组！ 五年，整整五年，他不得不放弃自己最爱的武士刀，伪装成金陵人！ 然而，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生活，常年的隐忍，让他的性格大变。 他开始恨华夏人，他巴不得华夏人都死绝，好让战争早点结束，他也可以早点回到以前单纯的生活。 直到他变成现在这样残忍、嗜血甚至变态的杀手！ 秦牧唏嘘之余，也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情报！ 正是鬼子女特务！ 据武大力交代，那鬼子女特务这些年一直潜伏在宋鸿信身边，而宋鸿信也是她花精力做大，最为看重，最为得意的成果！ 所以，女特务即便知道秦牧在抓她，还是不肯轻易离去！ 武大力还交代出一个让秦牧都大感意外的情报： 那女特工化名汪雪琪，现在是乐迪歌舞厅的老板娘！ 这个惊喜实在太大了！ 追查了这么长时间的女特务，哪怕已经有了她的画像，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不曾想，武大力竟然直接说出了她现在的名字和身份！ 这让秦牧实在激动不已！ 只要顺着这条线，抓到汪雪琪，那所有麻烦都迎刃而解！ 惊喜之余，秦牧也很好奇，连陈欣怡都不知道汪雪琪的隐藏身份，他武大力又是如何知道的？ 据武大力说，原来，这汪雪琪和武大力是同一期的学员，当初也是以夫妻身份混进金陵，然后各自潜伏的。 汪雪琪之所以能当上乐迪歌舞厅的老板娘，背后靠的正是武大力！ 也就是说，王雪琪为了建功立业，也私下背着组长陈欣怡、副组长松本主动联系了武大力。 “谢谢！” 秦牧真诚地说了一句。 武大力却再次提了一个要求：“秦牧，我知道青木堂的规矩，我的这颗脑袋是保不住了，我只求你最后一件事！” “用你的那把匕首，就是砍断我鬼丸的那把匕首，用它割下我的脑袋，它既然杀了鬼丸，那我也必须死在它的锋刃之下，可以吗？” 秦牧点点头，道：“一定！” 武大力笑了，释怀地笑了！ 他似乎找打了自己的唯一知己！ 所有的不甘、所有的心结仿佛都在此刻烟消云散了。 然而，当秦牧再次转身离去时，武大力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大声提醒道：“秦牧，小心汪雪琪……” 第二十七章 舞厅老板汪雪琪 秦牧将武大力就是鬼子特务武田信玄的事告诉了赵三。 这令赵三无比震惊。 他万万没想到，被当做未来青木堂堂主来培养的武大力，竟然会是鬼子特务！ 看着赵三震惊的表情，秦牧突然缓缓开口道：“三哥，我虽然答应了接替青木堂堂主一位，但有几点我必须先和你说清楚！” 赵三愣了愣，道：“堂主请吩咐！” 秦牧道：“第一，我是军事情报处的行动队队长，所以，日后我的主要精力还是会放在军事情报处的工作上，帮里的事平日里都三哥你说了算，需要我的时候找我就行！” 听到这句话，赵三心领神会地笑了笑，这种事情他自然乐见其成。 “第二，我是青木堂堂主这件事，还得保密，特别是不能轻易让军事情报处知道！” 赵三连忙道：“放心，我懂的，堂主你毕竟是混白道的，咱这黑道的身份多多少少会给你带来麻烦，所以我一定会吩咐下去，对你的身份严格保密！” 秦牧点点头，继续道：“第三，我不管青木堂以前是干什么的，只要我当青木堂堂主一天，青木堂就不能和鬼子沾边，另外，也不许干欺负老百姓的事！” “你们黑吃黑也好，对付那些黑心商人也罢，这些我都不管，甚至很支持！” “但老百姓已经很苦了，再过一年，这片土地上的老百姓还会遭受更大的灾难，作为同胞，你们绝不能再从老百姓身上搜刮……” 赵三不由得一怔！ 他也很赞同不和鬼子沾边，毕竟贺堂主就是被武田信玄这个畜生杀的，如果不是秦牧，自己只怕也难逃过武田信玄的毒手！ 他并不明白秦牧口中说的“再过一年，还会有更大的灾难”具体指的是什么！ 但让他犯难的是，青木堂本就是要收保护费的，说白了就是得吸老百姓的血。 可现在，秦牧竟然直接要斩断他们这条生财之路。 于是为难地说道：“堂主，照你这么说，我们就不能再收保护费了，可问题是这一直都是我们青木堂的主要收入之一啊，如果没了这个，青木堂这么多人怎么养活啊！” 秦牧皱了皱眉，疑惑道：“青木堂目前有多少产业？难道不够养活青木堂的人吗？” 赵三一五一十地说道：“我们目前有一个黄包车厂，一个码头，三个仓库，还有一间地下烟馆，一个青楼……” 秦牧闻言，不由地心中一怔！ 我靠！ 这么多产业？ 那一年得赚多少钱啊？ 自己之前还想着要搞一条稳定赚大钱的路子，甚至还劝妻子王梓涵去重庆投资房产商铺！ 可现在，青木堂竟然有这么多产业，那自己这个青木堂堂主岂不是赚发了？ 捡到宝了，真的捡到宝了！ 秦牧激动地追问道：“那青木堂的营收状况如何？” 不料，赵三叹了口气，道：“以前还是很不错的，可现在时局动荡，政府又在禁烟，青楼的生意也逐渐被那些歌舞厅取代！” “码头和仓库倒是能赚不少，可问题是那些地方也是其他帮派眼馋的地方，经常会因为码头仓库和别的帮派爆发冲突！” “所以，唯一稳定的营收就是黄包车厂，再就是收取保护费，和接一些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活！” “堂主，如果我们不收保护费，只怕我们全帮上下几百人，很难养活啊！” 秦牧不由地皱了皱眉！ 青木堂竟然有几百人！ 我靠，这么大的规模？ 惊喜之余，秦牧也不禁有些犯难。 唉，看来青木堂堂主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也难怪当初贺虎携礼到自己家道歉时，一副心疼钱财的样子！ 这么多人要养活，确实不该轻易放弃收取保护费这一项稳定的收入。 但想了想，秦牧还是坚定地说道：“不管怎么样，保护费是绝不能再收了，烟馆和青楼也都停了吧！” 赵三彻底懵了！ 刚开始还只是说不能收保护费，可现在，竟然连烟馆和青楼都要停！ 不觉间，他竟已经开始有些后悔了！ 这莫不是个傻缺吧？ 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干，你让我青木堂这么多人怎么活？ 越想越气，赵三竟直接不悦地说道：“堂主，你没听清楚吗？我们青木堂上下几百人，都要靠堂里养着，如果烟馆和青楼不开，保护费也不收，你让我们怎么……” 正说着，秦牧却突然转头直直地盯着赵三，沉声道：“怎么，三哥不相信我吗？” “给我三个月，这三个月内先让大伙苦一苦，我保证，三个月后，我一定会改变青木堂的营收状况！” “可……”赵三还想说些什么。 秦牧却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还有，告诉兄弟们，如果他们愿意熬三个月，我秦牧日后一定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如果有人不愿意，随时都可以离开青木堂！” “我秦牧要的是能患难与共的兄弟！” 赵三不由得虎躯一震，他没想到，秦牧刚当上堂主，这第一把火就烧到了青木堂的产业上！ 而且还如此霸气、强横！ 真不知道这秦牧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呢，还是真有本事！ 是，他承认秦牧无论身手、脑子都是顶级的存在。 可问题是，他真的懂的经营吗？ 一个帮派，这么多人，是要靠经营的。 江湖可不只是打打杀杀，更是靠人情世故来经营的！ 还说什么想走的就让他走，你让兄弟吃苦，谁还愿意跟着你？ 没人跟着你，青木堂又怎么发展？ “堂主，这恐怕有点……” 赵三刚开口，不料，秦牧再次沉声道：“怎么，现在就不认我这个堂主了吗？如果你不同意，那青木堂这个堂主，我不当便是！” 赵三再次一怔，他没想到秦牧的态度竟然如此坚决。 可秦牧若是真的不当这个堂主，那他赵三又该如何是好？ 秦牧接任堂主一事是他主动提出来的，而且他的确很看好秦牧的个人发展，也希望能搭上军事情报处这个背景！ 想了想，他还是迟疑地问道：“堂主，你、你真有办法能改善青木堂的现状？” 秦牧正色道：“我保证！” 赵三见状，也不再多言，只能答应秦牧的条件！ 在青木堂休息了一晚，秦牧次日晚上便独自来到了乐迪歌舞厅！ 没错！ 正是鬼子女特工汪雪琪的乐迪歌舞厅！ 秦牧本打算让张宇、尹子维帮忙，带人直接来乐迪歌舞厅抓捕汪雪琪。 毕竟现在已经知道了她的具体身份。 但再三思索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现在已经被军事情报处停职了，没有权力调动军事情报处的人！ 再者，徐辉一直想抓自己，张宇和尹子维也一定还在徐辉的监视之下。 贸然让他们二人来帮忙，只会让自己的行动暴露在徐辉的眼前。 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当然，必要的时候，还有青木堂！ 在金陵来说，乐迪歌舞厅算不上最顶级的存在，但至少也是一流歌舞厅！ 来到吧台前，看着这奢华的装修、醉生梦死的男男女女，秦牧不禁叹了口气。 还有一年，金陵将在鬼子的铁蹄下变成人间炼狱，可现在这些人似乎丝毫没有任何察觉！ 不！ 来这里醉生梦死的有钱人，只怕到那个时候早就逃离了，而逃走不走穷苦百姓，到时只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想到此，他越发痛恨鬼子！ 秦牧点了一瓶汽水，就那么静静的坐在吧台前，目光扫过那一张张陌生的人脸！ 他在找那鬼子女特工汪雪琪的踪迹！ 其实他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已经有了汪雪琪画像，可之前那段时间，无论是张宇、尹子维，或是顾文康，都没能抓到汪雪琪！ 但武大力却说她是乐迪歌舞厅的老板！ 如果她真是歌舞厅抛头露面的老板，那应该早就被发现了！ 这汪雪琪到底是何方神圣？ 就在疑惑间，舞台的音乐突然停了。 随之，一道身影缓缓走上了舞台，那女人三十来岁，勉强算得上风韵犹存！ “欢迎各位光临我乐迪歌舞厅，今天，我们特意邀请了金陵三大歌姬之一梦春小姐，为大家献歌一曲……” 不得不说，在那女人介绍完后，紧跟着上台的那个被称为金陵三大歌姬之一的梦春小姐，是真的美！ 一袭吊带红裙紧紧贴着那极致曼妙的身材，黑色丝袜将那双洁白无瑕、雪白光滑的美腿映衬地无比诱人！ 双手戴着黑丝手套，头戴黑丝纱巾，烈焰红唇，一颦一笑都充满了极致的诱惑！ 可秦牧却完全没有心思！ 他的注意力全放在梦春小姐旁边的女人身上。 因为他打听到，那个正做着介绍的女人，竟然正是乐迪歌舞厅的老板！ 不对！ 秦牧皱了皱眉，他之前听得实实在在，武大力分明说鬼子女特务汪雪琪才是乐迪歌舞厅的老板。 可为何台上的这个人和汪雪琪的画像完全不一样？ 难道汪雪琪已经逃走了？将乐迪歌舞厅转让给了这个女人？ 可再一打听，秦牧得知，这个女人一直就是乐迪歌舞厅的老板！ “那她叫什么名字？”秦牧再次看向服务员。 服务员不屑地瞅了眼秦牧，道：“连我们乐迪歌舞厅的老板你都不知道？记住了，她叫汪雪琪，汪老板！” 秦牧不禁心头一怔！ 她就是汪雪琪？ 这、这怎么可能？ 随着梦春小姐宛如夜莺的歌声渐渐响起，那老板汪雪琪也很快走下了台！ 秦牧的视线一直牢牢所在汪雪琪身上，心中的疑惑愈发强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武大力骗了自己？ 不可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秦牧决定先暗中跟踪这个汪雪琪。 不久后，他尾随汪雪琪来到了她私人别墅。 可不知为何，那女人刚到家门前，又上车离开了。 秦牧决定先去搜一搜汪雪琪的住宅。 他翻墙而入，很快便潜入到别墅中。 在简单地搜查后，他便锁定了王雪琪的卧室。 可正在秦牧仔细搜查时，房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秦牧四处寻找藏身之所，可奈何这么大的房间，完全没有适合隐藏的地方。 不得已，秦牧只能暂时躲在浴室中。 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人进入到房间后，直接冲着浴室而来。 难道发现了自己？ 秦牧心头一紧，怎么办？这里已经完全没有地方躲避了！ 要不直接趁其不备，打晕那人然后逃走？ 然而，就在他犹豫间，浴室的门已经被打开。 一个披着浴巾的年轻女子缓缓走进了浴室。 可她像是并没有发现秦牧，直接脱掉了浴巾，露出那无与伦比的曼妙身材！ 殊不知，这一切被秦牧都看在眼里。 秦牧必须承认，下面的这个女人，身材甚至比春梦小姐更胜一筹！ 如果说春梦小姐的身材已经是最完美的比例，那下面这个女子就是充满魅惑的魔鬼身材！ 此时的他，正手脚并用，躲在浴室顶上，四肢撑着墙壁，一个不注意或者是手滑，他都将直接掉下去！ 看着下面的春光，即便他完全没那个心思，但竟然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浑身也不由地变得燥热了起来！ 但当他看清女子的长相时，竟直接扑了下来…… 第二十八章 身陷囹圄 汪雪琪！？ 没错，当秦牧看清楚那有着魔鬼身材的女子容貌时，他立即就认出，这个女人正是自己费尽心力要抓捕的鬼子女特工汪雪琪！ 因为她的容貌和画像中一模一样！ 秦牧不再有片刻犹豫！ 只要抓到她，从她嘴里撬出宋鸿信叛变当间谍的证据，那自己的这次任务便终于可以完成！ 到时候王梓涵会被放出来，自己也会官复原职，成功通过黄副处的考验！ 一想到这段时间遭遇的种种，一想到宋鸿信父子的恶行，一想到终于可以铲除大汉奸，秦牧的热血已经开始沸腾了起来。 此刻，他完全没有任何心思去欣赏汪雪琪那魔鬼般的诱人身材。 从浴室顶上跳下来，他手中的匕首已然架在了女人那白皙修长、如天鹅颈一般粉雕玉琢的玉颈上。 “别动，否则别怪我刀下无情！”秦牧沉声道。 他要做的就是在第一时间控制这名鬼子女特务。 然而！ 让他没想到的是，女子却突然娇笑一声：“秦队长，没想到你长得还挺帅啊！” 闻言，秦牧不由地心头一怔！ 通过镜子的反射，二人的面貌十分清晰地映射在彼此眼睛中。 让秦牧震惊的是，这汪雪琪竟然如此冷静！ 他那绝美的迷人脸庞上，完全看不到任何震惊和意外，甚至连那如同精心雕琢的五官，都无不散发出一切都在她掌握中的淡定！ 难道她早就知道我躲在这里？ 而且还能准确地叫出我的名字！ 可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还会赤身裸体地走进浴室？ 秦牧不由地皱了皱眉！ 等等，她的容貌的确和画像上一模一样，那应该就是真正的汪雪琪！ 可之前那个乐迪歌舞厅的老板呢？ 那个女人也叫汪雪琪！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牧顾不得多想，手中再次发力，沉声道：“跟我走吧，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不会伤害你的！” 秦牧要做的就是赶紧把这个女人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秘密审讯！ 女人再次娇笑一声：“秦队长这么着急的吗？” “人家都还没穿衣服呢？” 秦牧皱了皱眉，将之前被女子扔在地上的浴巾用脚勾了起来，道：“穿吧，快点！” 女子伸出纤纤玉手接过浴巾，故作可怜的说道：“秦队长，你就让人家穿这个跟你走吗？” “大晚上的，你就不怕人家染上风寒？” 秦牧沉声道：“少废话，赶紧穿！” 女子突然又娇笑一声：“穿就穿嘛，干嘛对人家这么凶？” 说着，女人缓缓将纯白的浴巾披在身上。 “秦队长还真是坐怀不乱啊！” 秦牧愣了愣：“你什么意思？” 女子娇笑道：“秦队长，我美吗？” 秦牧不说话。 女子继续道：“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遇见看见我的身子，还能如此淡定的男人，你甚至都让我开始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个真正的男人了！” 秦牧皱了皱眉：“废什么话？老子是不是男人用不着你管，赶紧穿好衣服跟我走！” 反派都是死于话多！ 正事重要，秦牧可不想和这个女人浪费口舌，不管有什么问题，都得把女人先带到安全地方再说！ 不料女人一点也恼怒，再次笑道：“秦队长，你确定不要再看一下我的身子？” 女人说着，明明已经把浴巾披好了，可还是故意迟迟不把自己的正面挡住。 秦牧咽了咽口水，透过镜子，他看得到，女人的那双迷人的美眸此刻仿佛带着十万伏电压！ 多看一眼，他全身都会被电麻！ 他赶紧挪开视线，但不得不承认，美女的身上果然都带着迷人的香味！ 尽管秦牧已经在极力地克制自己不去看女人的娇躯，可那无法阻挡的香味，还是让他忍不住有些迷离！ 咬咬牙，秦牧再次沉声道：“少跟我来这一套，快，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女子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哦，怎么个不客气法儿？要不让我试试？” 这女人美是美，但未免也太特码变态了！ 秦牧彻底蚌埠住了，顿时火冒三丈！ “我倒数三个数，如果你还这么多废话，老子现在就毙了你这个骚货！” “三！” “二……” 不料，秦牧刚要开口喊“一”，女人竟然抢先喊了出来。 “一……” 女人诡异的话音刚刚落下，秦牧突然觉得头晕目眩，浑身酸软无力！ 不好！ 是迷药！ 秦牧心头一惊，可已然为时已晚。 在他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仿佛看见了另一个身影缓缓走了过来。 而女子见到来人后，直接紧紧拥了上去，热情地激吻了起来…… 等秦牧醒来时。 女人已经换了一身打扮，一袭红色紧身旗袍，烈焰红唇，美艳动人。 而在她的旁边，还有另一个人。 正是乐迪歌舞厅的老板，那个三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少妇“汪雪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个汪雪琪都在这里…… 秦牧心中既愤怒又震惊。 可此时，他的手脚都已经被结结实实地绑在床上，整个人也呈现出一个大字！ 关键的是，他身上的衣服只剩一条内裤！ “你、你们想要干什么？”秦牧挣扎着怒吼道。 可即使他有顶级格斗包，仍旧无法挣脱捆绑！ 不料，那少妇汪雪琪突然笑道：“哟，秦大队长终于醒了？” “可害的我们二人好等啊！” 身穿红色旗袍的美女汪雪琪闻言，拿出秦牧的玄铁匕首，缓缓坐到床边，趴在了秦牧结实的胸膛上。 她一只手在秦牧的胸肌上画着圈，惹得秦牧瘙痒不已。 另一只手拿着秦牧的匕首，轻轻的划着秦牧的皮肤，血迹随着匕首刀刃划过的地方渗出，刺痛感也随之而来。 此时的秦牧，既瘙痒难耐，又刺痛阵阵，着实备受煎熬。 美女汪雪琪道：“怎么样，秦队长，我的身上的香味好闻吗？” 秦牧瞬间反应了过来，自己之所以会被迷晕，肯定是因为那美女汪雪琪身上的香味，那里面肯定有迷药！ 而之所以她没事，肯定是她早就服用了解药！ 他看向眼前的这两个“汪雪琪”，心中不由得疑惑重重：到底怎么回事？ 这两个汪雪琪为何会同时出现在这里？ 想到此，他突然反应了过来。 不错，这本应该是那少妇汪雪琪的别墅，自己跟踪她找到了这里，可那少妇汪雪琪到了家门，却临时又离开了。 后来自己潜入进来，那与画像一模一样的美女汪雪琪便出现了！ 如此说来，这两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一伙的！ 莫非是少妇汪雪琪在到家门时，发现了自己在跟踪她，于是临时又离开，让这个美女汪雪琪回来对付自己？ 不错，秦牧确实猜对了！ 那少妇汪雪琪到家门时，才确定跟踪自己的一定是秦牧！ 于是又转而离开，给美女汪雪琪打了一通电话。 “你们两个，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汪雪琪？” 忍着身上传来的折磨感，秦牧沉声问道。 那少妇汪雪琪突然露出了神秘的笑容，道：“秦队长这么厉害，能杀死武大力，从他那儿得到我的情报，难道你自己还猜不出来吗？” 殊不知，她早已猜到，能准确找到乐迪歌舞厅来跟踪自己，秦牧只有可能是从武大力那里得知！ 这也就意味着，武大力一定已经玉碎了！ 少妇汪雪琪继续说道：“既然你一直都在抓汪雪琪，好吧，我告诉你，其实我们都是真正的汪雪琪！” 秦牧不由地一怔：“你们两个都是真正的汪雪琪？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然而，很快他便反应了过来。 “我明白了！” 他先是看向少妇汪雪琪，道：“平日里抛投露面的是你，所以我们即使有画像，也对不上号！” 说到此，又看向趴在自己身上的美女汪雪琪：“而用美色勾引军政要员，发展他们成为间谍的是你！” “平日里你一直躲着，只有要行动的时候，你才会出现！” 两名女子都不禁笑了笑，不约而同地说道：“秦队长果然名不虚传！” 秦牧追问道：“是虞俊杰告诉你我在抓你的吧？” 美女汪雪琪率先答道：“不错，就是他告诉我的！” 秦牧再次追问道：“那他人呢？” 一旁的少妇汪雪琪冷笑一声：“没有用的棋子，还留着干嘛？” 秦牧不禁皱了皱眉：看来虞俊杰已经死了，难怪这么多天都一直抓不到他。 想到此，他叹了口气，一种强烈的绝望感油然而生！ 他不禁有些后悔了，早知如此，应该直接让张宇、尹子维或者青木堂来帮忙的！ 怪只怪自己还不够小心，还不够谨慎！ 在发现那美女汪雪琪就是画像上那个女人时，就激动地想要出手控制住她，殊不知，自己早已掉进了她们的陷阱之中！ 如今，枪和匕首都已经被搜走了…… 等等！ 自己还有幸运大轮盘！ 上次被宋承嗣那混蛋绑起来的时候，不就是幸运大轮盘救了自己吗？ 然而，还不等秦牧激动起来，他又绝望了！ 因为他这才想记起家里已经没有足够的现金用来抽奖！ 对了！ 给妻子王梓涵的钱，兴许可以用来抽奖！ 只要能抽到有用的东西，说不定能和之前一样，在关键时候救自己一命！ 不由地，他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 连忙在心中默念抽奖！ 可，绝望却再一次袭来：幸运大轮盘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此刻，他终于明白了：只要是自己已经给了别人的钱，就没办法再用来抽幸运大轮盘！ 看来，自己还是得攒点自己的小金库，以随时用来应对未知的危机！ 男人啊，果然不能没有自己的小金库！ 秦牧心头已然彻底绝望！ 连唯一的救命稻草幸运大轮盘此时也发挥不了作用！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无力感，再次让他迷茫了起来。 现在该怎么办？ “你、你们到底想要怎样？”秦牧再次质问道。 不料，美女王雪琪突然娇笑一声：“秦队长，你为什么总是这么着急？”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一旁的少妇汪雪琪此时也说道：“秦队长，我们整个组都被你破坏了，你应该要付出代价！” 说罢，便递给美女汪雪琪一个眼神。 美女汪雪琪随即站了起来，竟缓缓脱掉了自己身上的旗袍，露出里面黑色紧身皮衣，还有性感的黑丝网袜！ 此时的她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鬼，浑身都充满了诱人的危险！ 她将匕首扔到一边，从腰后抽出皮鞭，用力一挥。 “啪！” 黝黑的皮鞭在空中发出一道刺耳的破空声！ “你、你想干嘛？你、你别乱来……” 第二十九章 我可没有这个癖好！ 此刻，秦牧绝望到了极点！ 接下来的画面他甚至可以想见，自己将会在她的皮鞭下被蹂躏地体无完肤！ “别紧张，秦队长，我只是想让你好好享受享受！” “你长得这么帅，我可舍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美女汪雪琪双手一拉皮鞭，用舌头舔了舔，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语气拉丝般柔声道：“你知道吗？有的人就很喜欢被我用皮鞭抽！” “特别是那个老色鬼宋鸿信，我抽他抽的越大力，他就越舒服，你说怪不怪？” “其实吧，每个男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受虐倾向，不如我帮秦队长你好好挖掘挖掘……” 秦牧心头一怔：宋鸿信竟然还有这样的变态嗜好？ 可他不是宋鸿信，他虽然也喜欢美女，但绝没有那种癖好！ 然而，他正想着，身上突然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像是被蝎子咬了一口！ “你踏马来真的啊！” 随着身上已然被美女汪雪琪抽出一道血痕，秦牧气急败坏，怒吼道，“你说，你们到底想要干嘛……” 可不等秦牧问完，又是结结实实地一皮鞭。 “我尼玛，你们就算要刑讯逼供，能不能用点正常人的手段……” 一道道皮鞭抽在秦牧身上，秦牧不禁觉得疼，更觉得自己遭受了奇耻大辱！ 美女汪雪琪突然跨在秦牧身上，插着腰，冷笑道：“怎么样？爽吗？” “爽你妈！”秦牧直接破口大骂。 美女汪雪琪笑道：“这就受不了了？没想到你连那个老家伙都不如……” 说着，又是结结实实地一皮鞭！ “够了，住手，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行了吧，别打了……” 秦牧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 好汉不吃眼前亏，更何况还是如此羞辱人的方式。 秦牧才不会傻到在这两个变态面前充当什么英雄、硬汉！ 而且，这种感觉，是真的一点也不爽！ “没想到秦队长的骨头这么软啊，难道也是水做的？” “来，让我检查检查！” 汪雪琪笑得十分魅惑，收好鞭子，竟直接要扒秦牧的裤子。 就在自己裤子即将被扒下时，他突然灵光一闪。 原本慌张的神情，瞬间变得阴沉了下来。 厉声吼道：“住手，我是自己人，自己人！” 旁边的少妇汪雪琪愣了愣，问道：“什么自己人？你什么意思？” 秦牧解释道：“我其实是假秦牧，我的真实身份是特高课课长川谷枫派来假冒秦牧，潜伏在军事情报处的特工！” 没错，现在唯一能救自己的，就是假秦牧的身份！ 只要让她们相信自己是鬼子川谷枫派来的卧底，那自己一定能逃过此劫！ 美女汪雪琪明显愣住了，回头看向少妇汪雪琪。 少妇汪雪琪皱了皱眉，道：“有意思吗？秦队长，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秦牧道：“真的，我有川谷枫课长给我的信物，一个印有菊花标记的戒指，但我现在没有带在身上……” 少妇汪雪琪再次皱了皱眉，显然是不知道那个戒指。 “我知道你没听过，但你们的副组长松本知道，不然我也不会知道你们的存在！” “你现在就可以去拿，我把地址告诉你，如果你有自己的方式联络特高课的话，你可以去找川谷枫求证！” 秦牧将藏匿东西的地点说了出来。 这种绝望的情况下，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先取得这两个变态女人的信任，然后再找机会反制她们！ 见那少妇汪雪琪似乎还是不太相信，秦牧沉声道：“还是不信是吧？也不愿意去查证是吧？” “好，那你直接杀了我吧，如果因为你们让我完成不了川谷枫课长交给我的终极任务，你觉得你们两个会有什么下场？” “来吧，动手吧！” 少妇汪雪琪愣了愣：“什么终极任务？” “废话，要告诉你了，那还是绝密的终极任务吗？你连戒指都不知道，只能说明你太低级了，不配知道！” 少妇汪雪琪怒了，直接示意美女汪雪琪继续鞭打。 尽管他真的不甘心就这样死在这里。 可这一次，秦牧硬是咬着牙，做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因为他在赌，赌少妇汪雪琪在观察自己的反应。 此刻，他越表现得无所畏惧、有恃无恐，少妇汪雪琪应该就越会相信他说的话！ 果不其然，他赌对了！ 在接连挨了四、五鞭后，少妇汪雪琪喊停了美女汪雪琪。 二人商议片刻后，少妇汪雪琪便离去了。 秦牧本想找美女汪雪琪套话，可那少妇汪雪琪一走，那美女汪雪琪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变成了一个完全没有感情的机器，不论秦牧说什么话，她都没有半点反应，甚至连看自己的目光中都充满了厌恶和鄙视。 与之前的眸若秋波简直天差地别！ 秦牧想起他被迷晕前看到的场景，似乎明白了什么！ 难道这美女汪雪琪天生就厌恶男人？ 可他明明就是靠着美色来引诱男人的！ 莫非，她其实不喜欢男人…… 很快，那少妇汪雪琪的回归，便让美女汪雪琪的眼里再度恢复了眸若秋波，仿佛她又活过来了！ 少妇汪雪琪拿到了秦牧说的那枚戒指，问道：“既然你说你是自己人，可为何你要破外我们这个小组？” 其实早在虞俊杰告诉美女王雪琪秦牧在抓她后，少妇汪雪琪便已经意识到自己所在的这个小组很有可能已经被破坏了！ 当秦牧出现在乐迪歌舞厅时，就更加证明了她的猜想。 但她还是没有选择逃离。 “我都说了，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完成川谷枫课长交给我的终极任务，其实我也没办法，松本被抓的时候，我根本别无选择，后来，我也只能选择牺牲你们！” 少妇汪雪琪似乎还是不太相信，又带着戒指出去了很长时间，一直到凌晨才返回。 回来后，她将戒指交还给秦牧，不甘的说道：“好吧，我已经验证过了，你的确是自己人！” 秦牧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这个鬼子派来的卧底身份，关键时候还是很有用的！ 但很快他便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你真的有单独联络上面的渠道？” 少妇汪雪琪不屑地笑了笑：“不然你为何到现在还没有搜到我们这个小组的电台？” “你是负责联络的人？不应该是副组长松本吗？”秦牧震惊道。 “不错，的确是松本，但你觉得上层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那些龌龊事吗？” “他们暗生情愫，还敢把孩子生下来，如果不是考虑他们已经潜伏多年，上层早就除掉他们了，所以，在我们发展了宋鸿信后，电台就一直交给我在保管！” 秦牧瞬间明白了，难怪自己之前一直都没有搜查到“秃鹫”小组的电台和密码本！ 看来这也是汪雪琪舍不得逃走的原因了。 因为她发展了如此重要的宋鸿信，立下的功劳自然很大，把电台交给她保管，很有可能是鬼子上层已经打算培养她为组长。 看来，这个女人建功立业的野心还真是不小！ 但很快，他又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沉声道：“你刚刚说上层让你配合我？” “他们没说别的？” 秦牧知道，汪雪琪如果要验明自己的身份，那肯定会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告诉鬼子上层。 说不定此时此刻，鬼子特高课课长川谷枫已经知道了自己利用鬼子间谍的身份，背刺鬼子的行为。 他应该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 想到此，一股强烈的危机感顿时从心头涌了出来。 果然！ 少妇汪雪琪冷笑道：“上面说了，让你继续完成任务，但宋鸿信绝不能动！” “还有，上面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秦牧心头一震：“什么话？” 汪雪琪冷哼一声，道：“你是聪明人，完成任务的方式有很多种，千万别选择让自己后悔的方式！” 此言一出，秦牧不由地紧紧皱起了眉头。 他知道，这是川谷枫在威胁自己，很显然，川谷枫对自己背刺鬼子的行为已经生气了。 而他之所以还让自己完成任务，只怕是因为自己抓的那几个特务并不重要。 这也是为什么会特意强调宋鸿信不能动，因为宋鸿信这样的国家级要员，对于鬼子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现在，自己深陷绝境，虽然亮明了身份，可现在鬼子不禁知道了自己背刺的行为，还要保宋鸿信！ 想到此，秦牧只觉得自己身上的压力更大了。 正想着，少妇汪雪琪再次说道：“说来我也得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成为秃鹫小组的组长！” “你放心吧，我会和宋鸿信说，让他不再为难你，但你也得适可而止，不能再对自己人下手！” 闻言，秦牧不禁再次心头一沉。 事情到此为止，自然对所有人都好！ 鬼子虽然损失了几个小角色，但最重要的宋鸿信还是能保下来。 这少妇汪雪琪也能如愿以偿地当上组长！ 宋鸿信也不会丢掉性命！ 至于他秦牧，虽然不能搭上黄副处的关系，但至少可以官复原职，继续在军事情报处潜伏！ 只要宋鸿信出面，以他的手段，王梓涵也可以被无罪释放！ 难道这次任务真的就到此为止了吗？ 不！ 这并不是秦牧想要的！ 虽然他有着鬼子卧底这个特殊身份，可他内心里流的确实华夏人的血液。 像宋鸿信这样的汉奸，像汪雪琪这样的鬼子特工，他必须要彻底铲除！ 不觉间，他已经开始后悔自己表明身份了！ “哦，对了，上面还说了，很快你就会收到一份特别的礼物，还让我嘱咐你，看到礼物后，要更加牢记，你是在为谁办事！” 秦牧心中猛地“咯噔”一下！ 这赤裸裸的威胁，让他不禁担心起汪雪琪口中的那份“礼物”！ 到底会是什么？ 与此同时。 上沪城，特高课总部。 川谷枫看着眼前正在专心玩着玩具的小女孩，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长官，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她只是个五岁的小女孩啊……”副官松井樱手持匕首，迟疑地看向川谷枫。 川谷枫皱了皱眉，叹了口气，道：“说实话，我也不想，每次看到她都会让我想起我那可爱的女儿，可他的哥哥实在是需要警告一下！” “秦牧他也是为了尽快完成任务……” 松井樱正说着，川谷枫突然打断道：“所以我才又给了他一次机会，但他应该记住，他是在为我们办事，他手中的刀绝不能砍向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勇士！” 说完，川谷枫最后看了眼小女孩便转身离去，扔下一句：“动手吧！” 很快，房间外，川谷枫便听到了小女孩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嚎哭声…… 第三十章 果然是个双面人！ “好吧，既然上面都已经交代了，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秦牧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们还绑着我干嘛？赶紧把我放了！” 不料，少妇汪雪琪突然冷笑一声，竟直接拔出了抢，对准秦牧：“你知道吗？人性都是很复杂的！” “直说吧，秦牧，虽然上层让我别为难你，但我还是不相信你！” “你应该知道，女人的直觉往往都很准！” 秦牧皱了皱眉，心中不由地咯噔一下。 难道她真的要违背鬼子高层的决定杀自己？ 这女人太可怕了！ 难怪武大力之前还嘱咐自己要小心她！ 秦牧沉声道：“要杀便杀，少他娘的废话，怎么，你怕了？动手啊！” 少妇汪雪琪愣了愣，缓缓收回枪，道：“秦牧，我们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所以，今后你最好老实点！” “如果再让我发现你为了完成自己的任务，随便对自己人下手，不用等到上面行动，我会立刻让你的身份被军事情报处的所有人都知道，你应该知道，我有这个能力！” 秦牧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凌晨的天空仍旧一片漆黑。 一辆轿车快速地行驶在金陵城的马路上。 秦牧手脚都被捆着，像货物一样被仍在后排。 美女汪雪琪开着车，而少妇汪雪琪则用枪顶着秦牧的脑袋。 “记住，我们只是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见面，你有你的任务，我也有我的任务，从此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们！”秦牧冷冷道。 “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会帮你说服宋鸿信，让他释放你的妻子，让你官复原职，也不会再追究你杀他儿子的事情！” “但你最好永远也别打宋鸿信的主意！” 秦牧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汪雪琪……” 正说着，少妇汪雪琪突然沉声打断道：“不该你知道的，别问！” 突然，轿车急停了下来。 少妇汪雪琪沉声道：“好了，差不多到了你说的地方！” 说罢，便一脚将秦牧踢下了车：“这里离你说的地方只有一条街，等天亮了，自然有人会发现你！” 说罢，便开车离去了。 这里离秦牧指定的地方确实只有一条街。 可秦牧现在手脚都被绑着，所幸她们把秦牧的匕首和枪都还给了他。 秦牧反手从腰间摸出匕首，轻轻一划便将捆绑解开。 然后火速赶往旁边的那条街。 来到一家酒铺前，赵三果然如约守在酒铺里。 不错，这正是秦牧去乐迪歌舞厅之前的安排。 他虽然没有让赵三陪他一起去乐迪歌舞厅，但还是让赵三守在这里。 他当初想的是，万一自己抓捕遇到困难，便可以及时来这里寻求支援！ “三哥，快，召集青木堂所有兄弟，必须在天亮前抓到那两个人！” “车牌号是：市9527，黑色轿车！” “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活捉车里的那两个人！” “记住，一定要在天亮前……” 刚一见到赵三，秦牧便连忙大声疾呼。 他在上车之前，便暗中记住了车牌号，也想清楚了自己该如何做。 没错，他要做的就是要活捉那两个汪雪琪！ 虽然鬼子上层已经知道了自己背刺的行为，虽然他口头答应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可秦牧绝不会真的就这么算了！ 鬼子特务必须铲除，大汉奸宋鸿信也必须消灭！ 随着赵三放出一道烟花，十几个小头领从四面八方赶来…… 不久后，另一边。 美女汪雪琪开着车，问道：“姐姐，咱们直接回家吗？” 少妇汪雪琪道：“那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得换一个住所！” “姐姐，既然你不放心秦牧，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你不是特高课的人，所以你不知道那样做的后果，他是课长川谷枫亲自指定绝密任务的卧底，杀了他，我们谁也活不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这样，先把我送回乐迪歌舞厅，然后你直接去找宋鸿信，记住，一定要说服他放过秦牧，但不能透露秦牧的真实身份！” “好的，姐姐！”美女汪雪琪回头嫣然一笑。 不得不说，这一笑若是让秦牧看到了，或者换做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只怕都会神魂颠倒！ 然而，就在她刚回头时，几辆黄包车突然挡在了车前方！ 美女汪雪琪本能地急刹，马路上留下了几条深深地痕迹。 然而，车还没停稳，又有几辆黄包车将汽车的后路也堵死了。 “不好！” “快，一定是秦牧，一定是他！” “秦牧这家伙果然不值得信任，他就是个双面人！” 少妇汪雪琪顿时意识到不妙，连忙大喊。 此刻，她已经后悔到了极点，之前就该相信自己的直觉，直接杀了秦牧！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美女汪雪琪着急地问道。 “撞过去，撞出一条路！” 随着少妇汪雪琪的一声怒喝，汽车再次发动。 可没想到的是，突然传来两声枪响。 汽车的两个前轮瞬间被打爆了！ 紧接着，一到熟悉的身影，领着数百人正向此处飞奔过来！ 不错！ 正是秦牧！ 此刻的秦牧，已然感受到了青木堂的不简单。 在他发出命令后，赵三当即发动所有帮众，甚至连车厂的所有黄包车都出动了。 市区就这么大，大几百人很快就追上了汪雪琪的车。 而开枪打爆轮胎的，正是拥有超神射击技能的秦牧！ 即便是夜色，即便是在全速奔跑的过程中。 只要在武器的射程内，秦牧的命中率就是百分之百！ “不好，是秦牧，他追上来了！” 少妇汪雪琪大叫一声，车还没停，她便果断地拉着美女汪雪琪跳车，逃往东边的巷子！ 二人拿出枪，一边逃亡一边射击。 可面对这大几百人，又如何能应付的过来？ “这，这怎么可能？” “秦牧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召集这么多人？” “他不是已经被停职了吗？” 美女汪雪琪震惊不已。 其实，她们二人自从知道秦牧要抓她们后，便将秦牧的信息都打探清楚。 只是她们还不知道，就在前一天晚上，秦牧已经成为了青木堂的新一任堂主！ 两名女子终究跑不过一群男人。 迫于无奈，二人只能躲进一间废弃的工厂里。 “雪儿，听我说，你赶紧逃，我留下来拖延他们！”少妇汪雪琪正色道。 “不，姐姐，你先走，我留下来拖延他们！” “别废话了，听我的，这是命令！” “命令也不行，除非我死，不然我绝不离开你！”美女汪雪琪说着，竟直接那枪顶住自己的脑袋。 少妇汪雪琪不由地一愣。 “好吧，那我们就一起杀出一条血路！” “秦牧啊秦牧，你给我等着，千万别让我活着逃出去，不然我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少妇汪雪琪说完，带着美女汪雪琪找到最佳的伏击位置。 “记住，只要秦牧出现在视线里，第一时间毙了他！” 果然，不足一分钟。 秦牧便带人追了上来。 可他刚来到工厂前，脑海突然发出信号，本能地蹲下了身体。 而就在这时，“嘭嘭”两道枪响！ 子弹擦着秦牧的头划过！ 好险！ 秦牧心中一惊，立即根据枪声锁定了二人的方向。 又连忙嘱咐兄弟们抓紧隐蔽，避免无谓的伤亡！ 殊不知，此时的两个汪雪琪都不由地愣住了。 她们虽然都不擅长格斗技能，但枪法可都是顶尖的。 而美女汪雪琪的枪法更是被少妇汪雪琪严格训练出来的。 方才他们的那两枪，正常情况下，是没有人能躲过去的！ 她们也很坚信，自己都没有打偏！ 可为什么秦牧像是早有预判一般，就那么刚刚好地躲过那两枪？ 然而！ 她们并不知道，秦牧在有着出神入化的枪法和顶级的格斗技能之外，还有危机预知的能力！ 不料，就在她们重拾信心，寻找目标秦牧的同时。 一道枪声突然响起！ “嘭！”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惨叫声！ 不错！ 中枪的正是少妇汪雪琪！ 而开枪的正是秦牧！ 少妇汪雪琪中枪栽倒在地，连忙捂着自己的右肩！ “姐姐，你没事吧，姐姐……” 美女汪雪琪疯了般冲过来。 不料，少妇汪雪琪突然拿枪顶着自己的太阳穴，泪眼婆娑地看向美女汪雪琪。 “雪儿，别过来，别过来，听我的，你赶紧逃，能逃多远就逃多远，我已经走不了了，只会拖累你！” “不，姐姐，我说过，除非我死，不然我绝不离开你！” “傻雪儿，你就听姐姐这一次，行吗？” “不，要死我们一起死！” 美女汪雪琪说着，竟也举枪顶着自己的脑袋。 “你呀，都怪我太纵容你了，才让你如此任性！” “记住，雪儿，姐姐这辈子已经到头了，你要好好活下去，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然我会死不瞑目的！” “姐姐、姐姐，不要啊，不要……” “雪儿，你本就不是特高科的人，如果你最终被抓了，千万别反抗，我死了，你对他们还有用，所以他们不会轻易杀你的，你一定要老老实实把自己知道的都交代出来！” “姐姐……” “别说话，没时间了，听我说，记住，你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活下去，以后躲得远远的，好好过平静的日子，替姐姐我好好活下去，千万别再当特工，也千万别找秦牧替我报仇！” “不，姐姐，我不要……” “难道你想让姐姐死了还不能瞑目吗？算我求求你了，雪儿，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当个普通人，平平淡淡的，才是最好的……” “不、不要啊……” “嘭！”的一声枪响！ 美女汪雪琪不由地浑身一颤。 因为就在她眼前，少妇汪雪琪的脑子瞬间炸开，鲜血溅射到她身上，她整个人都僵直了！ “姐姐、姐姐……” 片刻后，她终于反应了过来，发疯似的冲向少妇汪雪琪，一把抱住她。 “姐姐……” “姐姐……” 不管她如何耸动少妇汪雪琪的身子，可对方已经没有任何气息，更没有任何回应。 抱着少妇汪雪琪的身体，美女汪雪琪伸出手帮她闭上了眼。 竟当着已然围上来的秦牧等人的面，深情地吻向了她： “姐姐，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第三十一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秦牧不由地皱了皱眉。 他万万没想到，那少妇汪雪琪竟然会如此果断地选择自我了断！ 之前与她们二人打交道，他还觉得那美女汪雪琪只是少妇汪雪琪的一个助手，或者工具！ 但眼前的这一幕，让他真真切切感觉到这二人之间的深厚感情。 他也知道，少妇汪雪琪这么做，肯定是为了给美女汪雪琪留一条活路。 因为只有她死了，美女汪雪琪才会成为自己唯一的希望！ 可他并不确定这美女汪雪琪会不会珍惜少妇汪雪琪用生命给她换来的这次机会。 毕竟是自己背刺了这二人，也是自己直接导致了少妇汪雪琪的死！ 想到此，秦牧看向美女汪雪琪：她应该已经对自己恨之入骨了吧？ 这种仇恨下，如果这美女汪雪琪并不珍惜自己的性命，甚至宁死不交代，或者一口咬定自己只是被那少妇汪雪琪利用，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自己所做的一切岂不又是白废了？ 时至今日，秦牧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抓住这个最为关键的鬼子女特工，甚至不惜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刺鬼子。 因为只有抓住她才能顺利除掉大汉奸宋鸿信！ 如果到最后大汉奸宋鸿信没有除掉，自己又彻底惹怒鬼子特高课课长川谷枫！ 他不敢想象自己会是什么后果，更不敢想象原主那五岁的妹妹会遭受怎样的对待…… 想到此，秦牧不由得叹了口气，强烈的不安瞬间涌上心头。 他知道，现在的关键是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让美女汪雪琪开口，让她配合自己除掉宋鸿信！ 他当然知道难度有多大，毕竟连川谷枫都交代一定不能动宋鸿信，而且这美女汪雪琪一定恨透了他。 可为了他血管里流淌着的华夏血，他必须做到！ 收拾好心情，秦牧沉声道：“走吧，我还是之前那句话，只要你配合，我不会伤害你的！” 果然！ 美女汪雪琪并不搭理她，仍旧紧紧抱着少妇的尸体嚎啕大哭。 直到赵三让两名青木堂的兄弟将其强行拽开时，她那双原本美艳动人的双眸，却突然看向秦牧，一股浓烈的恨意，似乎化作一柄柄无形的飞刀，直刺向秦牧！ 秦牧将女子带到了之前张宇、尹子维秘密审讯陈欣怡的地方，在确定没被徐辉跟踪的情况下，又暗中通知张宇和尹子维来一起审讯。 这么关键的人，他可不会傻到自己一个人单独审讯！ 先不说自己能不能顺利审讯出来，就算能，在没有旁人作证的情况下，审出来的供词也很容易便被推翻。 甚至说不定还会被那些要保宋鸿信的大人物说自己是在捏造证据、诬陷宋鸿信！ 所以，多一个人作证，就多一份保障！ 昏暗的地下室内。 美女汪雪琪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秦牧没有绑她，可似乎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 但秦牧不得不承认，尽管她精神萎靡，但依旧十分迷人！ 当张宇和尹子维见到和画像上一模一样的她时，都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她就是用美色发展宋鸿信成为间谍的鬼子女特工？” “天啊，真的好美啊……” “我要是能和她睡一晚，只怕做鬼也风流……” “难怪一个人就能发展三个间谍……” 看着二人逐渐迷失在美女汪雪琪的容颜上，秦牧当即打断了二人的喃喃自语。 “二位队长，注意言辞！” 二人不由地一愣，随即都摇了摇头，尽量让自己保持理智。 “秦队长，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现在已经被停职，又被党务调查科通缉，甚至都没有找我们帮忙，就凭你一个人就抓到了她，我真的不敢想象，秦队长你到底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本事……”张宇一脸敬佩地看向秦牧。 尹子维也震惊地语无伦次：“秦队长，你绝对是天神下凡，我们这么长时间一直抓不到的人，你竟然一个人就抓到了，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拜你为师，只要跟着你，建功立业对咱兄弟二人岂不是家常便饭……” 的确！ 自从秦牧从上沪回来，先是露了一手出神入化的枪法，成功活捉特务松本，救出黄若萱！ 又靠着敏锐地嗅觉，严密的逻辑，抓捕并审讯出陈欣怡，如果不是秦牧，他们二人当初可能就错过陈欣怡那么重要的角色！ 现在，又凭着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成功抓到他们连日来费尽心力也抓不到的女特务！ 要知道，顾文康即便动用了他自己的势力，也一直没有抓到汪雪琪！ 此时，连他们自己都觉得，和秦牧这个副队长比，他们两个正队长简直就是废物！ 秦牧打断了二人的对话，正色道：“好了，还是抓紧审讯吧！” 二人一听，当即干劲十足，激动地说道：“是，一切都听秦队长的，不得不说，秦队长对我们是真的好，让我们审讯，这不等于把功劳送到我们嘴边吗？” 秦牧无奈地摇了摇头，并不说话，而是看向一直沉默的美女汪雪琪。 他也担心过美女汪雪琪会不会直接拆穿自己的身份？ 但转念一想，就算汪雪琪要拆穿自己的身份，以自己这么长时间对张宇、尹子维二人的经营，他们是绝不会相信汪雪琪的！ 然而，让秦牧意外的是，无论张宇和尹子维二人如何逼问，汪雪琪硬是一句话都不说。 更没有直接拆穿秦牧的身份！ 这个过程中，秦牧也一直都没有说话，他一直在想，到底该怎么撬开眼前这个女人的嘴。 之前让松本交代，是因为自己鬼子卧底的特殊身份。 让陈欣怡交代，是因为她的软肋，那个年仅五岁的小女孩！ 而让武大力开口，是因为自己满足了武大力的心愿。 可眼前这汪雪琪，此刻仿佛死人一般，秦牧也根本不了解她，一身力气完全不知道用在什么地方！ 直到张、尹二人气急败坏地要对汪雪琪动刑，秦牧这才阻止了二人，并开口道：“你一定很爱她吧？” “对不起，但我必须这么做！” “可以说说你和她的故事吗？” 此言一出，张宇和尹子维不由得一愣，互相对视一眼。 很爱她？对不起？故事？ 什么鬼！ 秦牧到底在说什么？ 但很快，他们似乎想通了什么，瞬间变成吃瓜群众，一脸意味深长地看向秦牧：难道秦牧和她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秦牧也发现了二人异样的目光，但他此时并没有放在心上。 “说吧，怎么才能放了我？我和你睡一觉，你放了我可以吗？” 突然！ 汪雪琪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瞬间让张、尹二人热血沸腾，似乎终于吃到了大瓜。 连忙一脸坏笑地说道：“哦，原来如此，秦队长，我们两个尿急，先出去了，你慢慢审，不着急，不着急……” 说罢，二人便连忙退出了房间，扔给秦牧一个“我懂、我懂，我们决不当电灯泡”的眼神。 殊不知，他们并不担心秦牧会真的放了美女特工！ 不然秦牧也不会喊来他们一起审讯。 而且，睡一觉也不代表一定要放了她。 再往远了说，秦牧如果真的看上了这个美女，也可以在除掉宋鸿信后，留她一命，然后再金屋藏娇不就行了。 都是男人，他们懂的！ 可秦牧此时却一脸震惊！ 甚至有些惊喜！ 她开口了，她竟然真的开口了！ 而且，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求自己放了她！ 如此说来，她终究还是珍惜了少妇汪雪琪给她争取的这条活路！ 而秦牧自己也看到了铲除大汉奸宋鸿信希望！ 只要她肯配合自己，那这么长时间的付出，锒铛入狱的王梓涵，甚至来自鬼子川谷枫的压力…… 这一切，都值了！ 因为只要她肯配合，就一定能顺利铲除大汉奸宋鸿信！ 想到此，他不禁激动不已。 但还是努力保持着冷静，缓缓说道：“你不用如此，我也不需要，我说过，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不会伤害你……” 不料，汪雪琪却突然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说你是自己人吗？” 她实在想不通，明明之前秦牧还在她的手下挨着皮鞭，明明他的命之前还掌握在她们手中。 可转眼间，姐姐死了，她也落到了这个地步！ 她的跳跃思维让秦牧有点意外，秦牧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皱了皱眉，回头确定张、尹二人没有在偷听后，正色道： “因为我是华夏人，血管里流的是华夏的血，我知道自己要为谁做事！” 汪雪琪愣了愣，随即像是突然跳跃进了自己的回忆，自言自语道：“我也是华夏人……” 秦牧不由地一怔！ 他没有插话，任由汪雪琪那难以捉摸的跳跃思维自由发挥。 静静地聆听着她们之间的故事…… 在听完汪雪琪那一段段无比跳跃的回忆后，秦牧唏嘘不已，更是对眼前的这个美女同情不已。 原来，她才是真正的汪雪琪，自小就是美人坯子。 可就是因为她生得太美，以至于她那畜生父亲在她十二岁时，就把她嫁给了当地的一个变态老地主，以此换来赌资！ 十二岁的她受尽了蹂躏，终于，几年后，在一个又一次被蹂躏的夜晚，她亲手杀了那个老地主，成功逃走了。 后来，几乎要饿死在山林里的她，又被一个男人救了，那人很穷，但对她很好，她原以为自己可以和这个男人幸福地度过一生，可不料，这个男人又偷偷将她卖进了青楼！ 一入青楼深似海！ 她逃不了，也反抗不了，哪怕只是有个念头都会被打得体无完肤！ 还是因为她太美了，被逼着没日没夜地接客，天天遭受那些男人各式各样变态的凌辱。 从此，她在心里对男人彻底产生了厌恶，甚至见到男人就想吐！ 就在她不堪凌辱，绝望地要自杀之际，那个女人出现了！ 据汪雪琪交代，那个女人原名南田早子，是鬼子特务。 她说汪雪琪和她已故的妹妹长得很像，都是绝顶的大美人。 所以，她对汪雪琪很好，甚至掏心掏肺！ 可为了完成任务，南田早子还是将她训练成一个专用美色发展间谍的工具！ 虽然只是工具，虽然还是要面对那些臭男人，但汪雪琪很愿意，也很开心。 因为她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 那就是让一心一意对自己好的姐姐南田早子开心。 只要南田早子开心，她就开心！ 而她对南田早子的感情，也得到了南田早子的回应。 殊不知，在秦牧看来，这就是一种病态的感情！ 他此刻也终于能理解，为何汪雪琪之前要穿着一身性感的皮衣，将自己绑在床上，用皮鞭抽！ 如此变态的审讯方式，也只有这个遭受苦难，已然内心病态的汪雪琪能做出来！ 秦牧整理好心情，真诚地说道：“汪小姐，我很同情你，也很想帮你！” “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交代出宋鸿信当间谍的证据，并愿意当面指认他，我秦牧发誓，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让你以后能好好活下去，甚至我也可以帮你开始新的生活！” 秦牧说完，期待地看向汪雪琪。 他知道，只要汪雪琪答应，那自己的目标就终于可以完成，自己付出的一切也都值得了！ 然而，汪雪琪的下一句话，却让秦牧怔住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我已经见识过你是如何背叛我和姐姐的，现在，你让我如何相信你的誓言……” 第三十二章 一命抵一命！ 秦牧不由地一怔，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不错！ 自己刚刚才背刺了他们，虽然他对背刺鬼子的行为并不会感到任何一丝丝愧疚。 甚至还觉得鬼子就活该被背刺！ 但此刻，他又何如能让汪雪琪相信自己的话呢？ 如果他是汪雪琪，也一定不会轻易相信一个刚刚背刺自己，还害死自己最爱的姐姐的之人！ 秦牧皱了皱眉，沉吟片刻后，问道：“你说，我要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 不料，汪雪琪像是突然活了过来，那原本死灰般的双眼，又恢复到了迷人的眸若秋波。 她娇笑一声，道：“和我睡一觉，只要睡一觉，我就相信你！” 秦牧不由地全身发麻！ 质问道：“你、你疯了吧？和你睡一觉你就相信我，你自己听听，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没错，只要和我睡一觉！” 汪雪琪的这次强调，反倒是让秦牧冷静了下来，他平静地问道：“为什么？” 汪雪琪咬了咬玉唇，娇笑一声，缓缓站起身走向秦牧。 柔声道：“等你体验过就知道了，怎么，难道你真的不是正常男人？对我的身子一点兴趣都没有？” 就在秦牧发愣之际，她的纤纤玉手已然绕指柔般在秦牧的胸口游走！ 一股欲火也逐渐在秦牧心中缓缓升起。 汪雪琪围着秦牧走了一圈，缓缓来到秦牧身后，贴着秦牧的耳朵，轻柔的气息让秦牧瘙痒难耐，声音更是如同勾人魂魄般让秦牧愈发迷离： “怎么，秦队长还是不愿意吗？” “如果这样的话，那我可就没办法相信秦队长，更没办法配合秦队长你了……” 秦牧虽然理解，过往的经历导致汪雪琪内心多多少少有些病态，可她为何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才能相信自己？ 看着汪雪琪那迷人的娇躯上，衣服缓缓脱落，露出一片迷人的雪白，秦牧咽了咽口水，视线犹豫被灌了铅一般，想挪也挪不动…… 殊不知！ 汪雪琪提出这样的方式，是因为她不擅长格斗技，枪法也不如秦牧！ 而只有这件事才是她最擅长的。 她本就在青楼待过那么多年，又被南田早子特殊训练过，对于男人，她很懂如何拿捏他们！ 虽然秦牧并没有像其他男人那样一见到她就神魂颠倒！ 但她自信，只要秦牧体验过，就永远忘不了她，就像虞俊杰、林飞，甚至宋鸿信一样！ 无数次事实已经证明：只有疯了般需要她，对她的身体有着无法消除的执念，这样的男人，她才能真正的放心！ 尽管这听上去很荒唐！ 可有些事，一旦上了瘾，一旦有了强烈的欲望，就不可能的逃得了！ 所以，她要让秦牧上瘾，勾起秦牧的欲望！ 也只有这样，她才能完成自己的计划…… 秦牧只觉得浑身燥热，精血上头。 虽然他有王梓涵这个成熟性感的老婆，还有单纯、热情奔放的王若萱喜欢他，可像汪雪琪这般妖媚迷人、摄人心魄的美女，他又怎么可能真的完全不动心？ 恍惚间，他的双手已经不由自主、鬼使神差地开始回应着汪雪琪…… 翌日，上午。 金陵城东的一间高档私人会所内。 一名身穿长衫，头戴礼帽的男人扶了扶金丝眼镜，快步走向窗边的座椅。 “雪儿，你今天怎么坐在窗户边啊？你之前不是说窗户边不安全吗？” 见对面的女人没有回答，男人一坐下，便迫不及待地紧紧握着她的手。 “雪儿，怎么了？” “这么急着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是想我了吗？” 没错，这女人正是汪雪琪！ 汪雪琪缓缓抽出手，轻声道：“我已经见过秦牧了！” 男人一怔，眼里的欲望之火瞬间变成惊喜：“真的，雪儿，你真是太棒了，你放心，今后你需要什么消息，我都会替你打探的……” 而这男人正是欲将秦牧置之死地的大汉奸，外交部主任秘书宋鸿信！ 女人打断道：“可我并没有抓到他！” 宋鸿信的神情再度变化，显然无比失望，但在汪雪琪面前，他却极力地掩饰着。 他刚要开口，汪雪琪却继续说道：“他实在很厉害，如果他不想束手就擒，我想不管是你的手段，还是我的手段，都没办法抓到他！” 宋鸿信闻言，脸上愤怒的情绪再也克制不住，双手紧紧握着拳头，颤抖着，沉声道：“他真有这么厉害？” 汪雪琪秀眉微蹙，道：“鸿信，我的话你还不信吗？” 宋鸿信愣了愣，脸上再度浮现出热情地微笑，道：“怎么可能，雪儿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会不相信你呢？” “只是，我一个堂堂的国家级要员，还有你的支持，我就不信要不了他秦牧的命，我儿子不能白死！” 汪雪琪突然娇笑一声，柔声道：“你也不用如此激动，秦牧说他的这条命可以给你！” 宋鸿信再次一愣，不明所以地看向汪雪琪。 汪雪琪继续说道：“不过他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宋鸿信迫不及待地问道。 汪雪琪缓缓道：“条件是，你必须先放了他的妻子王梓涵，不仅是无罪释放，而且还要让她官复原职！”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宋鸿信忍不住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他还想一命抵一命？他也配！” “承嗣再怎么废物，那也是我宋鸿信的儿子，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宋家就靠他延续香火！” “他杀了我的儿子，我就要屠他满门！” 汪雪琪皱了皱眉，伸出手缓缓抚摸着宋鸿信那双大手，柔声道：“鸿信，千万不能冲动，别忘了你的身份，你难道想让我也跟着你一起冒险吗？” 宋鸿信瞳孔骤然放大！ 他明白汪雪琪这句话的意思。 不错！ 他除了是外交部的主任秘书，如今还是为日本人打探机密消息的间谍，而且还是名义上汪雪琪的下线！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汪雪琪的话语间，竟透着对秦牧浓浓的惧怕！ 他实在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可是日本特工啊！ 而自己更是国家要员！ 这样的两个人捆绑在一起，为何要怕秦牧那个小杂碎？ 汪雪琪看出了宋鸿信的不甘，叹了口气，道：“为了抓他，我组里的人已经全都玉碎了，可即便如此，还是没能抓到他，如果不是为了他的妻子，我可能都回不来！” 宋鸿信再次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汪雪琪：“还、还有这样的事情？这、这怎么可能？” 汪雪琪沉声道：“鸿信，你是在怀疑我吗？” “我告诉你，他秦牧绝不是一个普通人，如果我们和他彻底撕破脸，你我都有危险！” “如今，他愿意束手就擒，一命抵一命，你就该知足，放了她的妻子，你杀了他，这就够了，你还有更重要的事！” 见宋鸿信还是不甘，汪雪琪脸色阴沉了下来，收回手，横叉在胸前。 沉声道：“宋鸿信，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下线，必须服从我的命令！” “可、可……”宋鸿信仍旧十分不甘心，但在他的心里，他知道汪雪琪是不会骗他的。 汪雪琪能说秦牧很厉害，那秦牧一定就很厉害！ 只是，他没了儿子，没了唯一的儿子啊！ 汪雪琪见他愣住，再次伸出手，深情地抚摸着宋鸿信的手，眸若秋波地说道：“鸿信，听我的吧，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你放了他的妻子，他束手就擒，一命抵一命！” “我知道你没了儿子很痛心，不还有我吗？” “我给你生个儿子，你宋家的香火不就可以继续延续下去了吗……” 闻言，宋鸿信眼里突然闪出浓浓的惊喜。 “雪儿、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你真的愿意为我生孩子？” 汪雪琪点点头，认真地说道：“只要你好好效忠我们，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好吧，既然如此，我可以答应他的要求！” 宋鸿信的态度很快就转变了，“不过，我要在我儿子坟前，亲手取他的狗命！” 汪雪琪皱了皱眉，道：“好吧，我会立刻和他说，你先放了他的妻子王梓涵，今天下午，你就在你儿子的坟前等他……” 殊不知！ 此时此刻，秦牧正躲在对面大楼里。 隔着窗户，他拿着尹子维帮他弄到的狙*击*枪，正观察着宋鸿信与汪雪琪的一举一动！ 而这一切，包括汪雪琪与宋鸿信的见面，包括汪雪琪的那一套说辞，都是秦牧安排好的！ 他并不能完全信任汪雪琪。 所以，他的枪口正对着汪雪琪！ 以他的超神射击术，只要发现汪雪琪有任何异常，他会立刻射穿那二人的脑袋！ 但最后的结果是好的！ 汪雪琪竟真的没有背叛他。 直到汪雪琪从会所出来，脱下帽子，他的身影才消失在那栋楼里…… 不久后。 军事情报处，一组三队的办公室内。 副队长徐辉正在破口大骂：“废物，一帮废物！” “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们这么多人，难道连秦牧的影子都找不到吗？” “我要你们这群废物还有什么用？” “再去给我找，在科长回来前，你们一定要给我抓住秦牧！” 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他妈的谁？不知道老子正在布置任务吗？”徐辉大吼道。 “队长，三组一队的张宇张队长找您，说是有要事！”门外传来了手下的声音。 徐辉皱了皱眉，没好气地说道：“让他滚，老子懒得搭理他！” “等等，就说老子不在！” “可、可他说这件事是关于秦牧的，还说时间紧迫，您如果不见他，会后悔的！” 徐辉心中一怔：关于秦牧？ “你们都出去吧，把张队长请进来！” 很快，张宇便来到了徐辉的办公室。 “徐队长，我知道秦牧在哪里，机不可失，要抓他的话，你得赶紧带人跟我走，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第三十三章 终于见面了 “你这是何意？”徐辉皱了皱眉，狐疑的看向张宇。 张宇笑道：“我知道你在抓秦牧，其实我也早就看不惯他了！” “妈的，一个副队长，跑到我们三组来颐指气使，天天指挥我们几个正队长干这干那，他也配！” 徐辉脸色微变，沉声道：“张队长，提醒一下，我现在也只是副队长，和秦牧一样！” 张宇连忙赔笑道：“那怎么能一样呢？你是王队长的表弟，王队长又是周科长的外甥，现在王队长牺牲了，那你现在不相当于周科长的亲外甥了吗？” “其实啊，我也没别的想法，就是想让他吃点苦头，这次他惹了麻烦，徐队长你不正好要抓他吗？我这也是顺水人情，你懂的！” 徐辉冷笑一声：“可他秦牧不是你们三组顾组长借调过去的吗？你就不怕顾组长回来找你的麻烦？” 张宇笑道：“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徐辉闻言，想了想，笑道：“张队长还是挺识时务的嘛，说吧，他在什么地方？” 张宇闻言挑了挑眉，随即凑到徐辉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很快，他们便集结好队伍，离开了军事情报处。 另一边。 一座青山绿水的墓园里，一身米黄色西装的宋鸿信在十几名黑衣人的陪同下，正在给他的儿子宋承嗣上香。 “承嗣啊，承嗣，爹一直告诉你，做人要低调，低调！” “别总是动不动就冲人喊‘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以为你爹现在是个大官，你就能横行霸道？儿啊，你不懂，越是身居高位越要谨小慎微啊！” “你现在没了，你娘要是知道了，怕是要发疯……” 正说着，远处两道身影缓缓走来。 不错，来人正是秦牧与汪雪琪！ 不得不说，宋鸿信的确很有手段，中午时，王梓涵就已经被放出来了。 确认王梓涵安全后，秦牧便和汪雪琪一同来到了这里。 宋鸿信扶了扶金丝眼镜，迎面走了过去。 当看到秦牧的那一瞬间，他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秦牧啊秦牧，我们终于见面了！” “没想到，你还挺有种，竟然真的敢来！” 话音刚落，一招手，他身后的十几名黑衣人当即冲过去将秦牧控制了起来。 秦牧并没有反抗，任由那几名壮汉将自己死死扣住。 一旁的汪雪琪也是面无表情。 “给我跪下！” 随着宋鸿信一声怒喝，秦牧的双腿被身后壮汉重重踹了一脚，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小杂种，你可知道我就只有承嗣这一个儿子，你之前打伤了他，我并没有对你下手。” “那是因为他有错在先，竟然敢对黄先觉的女儿做出那样畜生不如的事。” “可你这个小杂种实在太目中无人，竟然敢让你老婆诬陷我与红党有染！” “即便如此，我也只是把她抓起来，施以惩戒！” “可你这小杂碎竟然杀了承嗣！” 说到此，他突然扬起巴掌，“啪”的一声扇在秦牧那刚毅的脸上，瞬间留下了五个指印！ 宋鸿信咬牙切齿，青筋暴露！ 即便是汪雪琪也从没见过如此震怒的他，不由得皱了皱眉。 “你怎么敢的？” “那可是我宋鸿信的儿子！” “你竟然敢杀我唯一的儿子……” 秦牧直面宋鸿信那凶狠的目光，沉声道：“你知道那日他做了些什么吗？如果不是我，黄副处的千金，就要被他……” 正说着，宋鸿信愤怒地打断道：“少废话，不管他做了什么，都不是你一个小杂碎杀他的理由？” “他违法乱纪，自有法律严惩，你是谁？就凭你这个小杂碎，你也配对我儿子下手？” “我告诉你，你杀了我儿子，现在我不仅会亲手杀了你，还会让你的老婆陪葬！” 闻言，秦牧皱了皱眉。 “怎么，以为我放了你老婆，你老婆就真的安全了吗？我想弄死你们，就像弄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只可惜你爹妈早就死了，不然我一定要让你爹妈陪葬，哦，对了，你老婆的爹妈还在，你放心，等你死了，我会让你所有的亲人都下去和你团聚！” 秦牧的脸色愈发阴沉，但依旧没说话。 见状，宋鸿信冷笑一声，看了眼汪雪琪，又继续对秦牧说道： “雪儿刚开始和我说你很厉害，我还真信了，怎么，现在厉害不起来了？” 说到此，他命手下人将秦牧拖到宋承嗣的墓碑前。 “今日，我便亲手杀了你，用你的狗命祭奠我儿子！” 宋红鸿信说着，掏出手*枪，用力的顶在秦牧的脑袋上。 眼看着宋鸿信的食指已经扣在扳机上，只要他稍稍发力，秦牧的脑袋一定会马上被射穿！ 一旁的汪雪琪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动手吗？徐队长，再不动手，秦牧可就真死了！” 不远处，一直暗中观察的张宇紧张地看向身旁的徐辉。 虽然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秦牧安排好的，可看到宋鸿信已经准备开枪，秦牧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他不由地担忧了起来，手心里都不自觉的冒出了汗。 一旁的徐辉也是满脸犹豫。 他当然很想亲手抓到秦牧，只要他抓到秦牧，他就一定能逼秦牧老实交代，他到底是不是假秦牧！ 挖出鬼子潜伏在军事情报处的卧底，这对于他徐辉来说，那可是天大的功劳！ 就像当初周科长说的，他之所以当不上正队长，不就是因为功劳不够吗？ 这样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可问题是，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个金丝眼镜男！ 那可是外交部的主任秘书，堂堂国家要员宋鸿信！ 他和秦牧之间的矛盾，徐辉早前就知道了，这也是为什么他敢不顾周科长的反对，也要抓秦牧！ 当初秦牧得势时，有顾文康罩着，他不敢明着得罪秦牧。 后来，秦牧惹了麻烦，得罪了宋鸿信，这个时候他徐辉还不痛打落水狗，那不是纯纯的大傻子吗？ 可现在宋鸿信这样的大佬要亲手杀了秦牧为子报仇，他如果贸然出现，岂不坏了宋鸿信的好事？ 间接帮了秦牧不说，还得罪了宋鸿信。 这种蠢事，他徐辉怎么可能去做？ 于是面对张宇焦急的询问，他只是淡淡地回道：“别着急，再观察观察……” 张宇实在担心秦牧的安危，忍不住再次催促道：“观察个屁啊，再观察下去，人都要没了，你还是快点动手吧！” 徐辉愣了愣，道：“张队长，您难道不认识那个人是谁吗？还是想让我去送死？” 张宇一愣，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连忙笑了笑：“我只是怕秦牧真的死了，你抓到他也没用了！” 徐辉没好气的说道：“还要你说，别废话，再看看先，如果他真的死在这里，那只能怪他命不好……” 然而！ 就在宋鸿信即将扣动扳机的时候，汪雪琪的一只手已经趁人不注意，悄悄摸进了手提包之中。 “宋主任还真是大义凛然啊！” 突然，秦牧大笑一声，仰天大笑道： “宋主任，我秦牧的确是个无名之辈，的确不值得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放在眼里！” “但我最起码是个堂堂正正的华夏人！” 突然，他话锋一转，直勾勾地看向宋鸿信： “可你呢？” 宋鸿信不由得一愣，原本即将扣动扳机的手指也停了下来。 他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秦牧冷笑一声，道：“怎么，你还想继续掩藏下去吗？” “实话告诉你吧，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你就是被汪雪琪发展的间谍！” “专门为鬼子提供机密情报的大汉奸！” 此言一出，宋鸿信不由得浑身一颤：他怎么会知道？ 难道雪儿暴漏了身份？ 不会吧？ 不由地，他竟缓缓看向一脸阴沉的汪雪琪！ 殊不知，另一边。 不远处的徐辉等人闻言，都不由地目惊口呆！ 堂堂国家级要员，外交部主任秘书宋鸿信，他竟然是鬼子发展的间谍？ 这、这怎么可能？ 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徐辉更是忍不住冷笑道：“张队长，你说这秦牧两口子还真是有意思，一个诬陷宋主任与红党有染，一个诬陷宋主任是汉奸，宋主任怎么就这么倒霉，遇到这两个冤家！” 张宇没有说话，继续紧张地观察着场面上的局势，手紧紧握着枪。 他已经下定决心，不管怎样，一旦秦牧真的有危险，他会奋不顾身第一时间冲上去救秦牧！ “放屁！” “一会儿说我和红党有染，一会又说我是鬼子发展的间谍，秦牧，死到临头了，你还像条疯狗一样乱咬人，这样有意义吗？”宋鸿信冷静了下来，冷笑道。 秦牧笑着摇了摇头，道：“既然你不承认，那我就说点你不知道的！” 说着，秦牧竟缓缓站了起来。 他转过身，直面着宋鸿信的枪口。 “你所迷恋的这位美女，正是鬼子特高课的特务汪雪琪，她不仅发展你成为汉奸，还有工商部副科长林飞，以及少校参谋虞俊杰！” “还有，我实话告诉你，我已经掌握了你当间谍的所有证据，不知你了解过没，你们的那个小组名叫‘秃鹫’，基本全都已经被我逮捕了！” “怎么，你还想继续否认吗？” 此言一出，宋鸿信不由得彻底愣住了，他再次看向汪雪琪，那张绝美的容颜告诉他，秦牧的确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 而另一边。 徐辉更是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这怎么可能？ 秦牧疯了吧？ 为了诬陷宋鸿信，竟然编造出这么一大段出来，还什么秃鹫小组，还什么基本都被他抓了！ 都在军事情报处做事，他们要真的抓了什么‘秃鹫’小组，立了这么大的功劳，他徐辉怎么可能到现在一点都不知道？ 而且，他秦牧要是真的掌握了宋鸿信是汉奸的完整证据，又怎么可能沦落到送上门找死？ 他完全可以直接上报，出动军事情报处的人逮捕宋鸿信！ 然而！ 就在他即将再次发出不屑的冷笑声时，宋鸿信的一句话却让他再次震惊地目瞪口呆。 整个人都不由得浑身一颤，僵在原地。 只见宋鸿信突然大笑一声，道：“没错，我的确是在为日本人做事，可那又怎样？” “秦牧，即使你已经知道了，你今天还是免不了一死……” 第三十四章 良禽择木而栖 徐辉彻底愣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宋鸿信竟然亲口承认了当汉奸的事实！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敢相信！ 毕竟宋鸿信可是外交部的主任秘书，堂堂的国家级要员！ 无论资历、背景、还是人脉，他有必要给日本人做事吗？ 他这样的人，已经站在了人生巅峰，为何还要给小鬼子办事？ 殊不知，此时的宋鸿信不再犹豫，手指扣向扳机，冷笑道：“既然你知道了，那你就更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去死吧！” 此时，王雪琪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远处的张宇更是已然站起身，准备冲将出来。 “等等！” 就在扳机即将被扣动的前一秒。 秦牧突然大喊一声，“宋主任，我知道今天难逃一死，但你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 “你既然已经是国家要员，身居高位，钱、地位、权力你都已经不缺了，甚至想要女人也不是什么难事，为什么，你为什么还要给小鬼子做事？” “难道你不知道小鬼子屠杀了我们多少华夏人吗？” “难道你不知道小鬼子犯下的那些恶行吗？” 不料，宋鸿信却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秦牧，好一个秦队长，你当真是爱国的热血青年啊！ 说着，他又再次大笑一声，道：“可谁曾经还不是个爱国的热血青年呢？” “秦牧，你的爱国，比照当年的我，可以说是不值一提！” “当年，为了投效革命事业，我抛家舍业，呕心沥血，散尽家财，几乎每天都过着把脑袋别再裤腰带上的日子！” “终于，我们成功了，建立了全新的民国政府！” “可你看看现在这个政府，才建立多少年，就已经腐败到了根子里！” “整个国家的命脉全掌握着那几大家族手里，别说政府和军队了，就单说你们军事情报处这种执法特权单位！” “按说，谁腐败，你们执法的也绝不可能腐败，但你放眼瞧瞧，从上到下，哪个不是想尽办法贪赃枉法、结党营私？” “日本人侵略我华夏，强占我东北，如今又对上沪虎视眈眈，可你看看那些军政要员，有几个真正关心国家大事？” “他们在乎的只有钱、权、女人、欲望！” “这样的国家，还有希望吗？” 秦牧闻言，心中不禁暗自唏嘘！ 的确，民国的腐败，即便是后世的他也是深有体会。 “是，我是当汉奸了，是在为日本人办事！” “我曾经也想过出淤泥而不染，可换来的结果是什么？” “是我到现在还只是个外交部主任秘书，以我的能力，早就可以当外交部部长，甚至更高的位置！” “你觉得这样的政府，我还要继续坚持出淤泥而不染吗？” “再看看人家日本，虽然只是弹丸之地，但无论是经济、军事还是整体国力，都远超我们，这能说明什么？” “只能说明我们这个政府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希望！” “它的失败也是一定的！” “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我为何还要继续为一个没有前途，没有希望的腐败政府卖命？” 秦牧皱了皱眉，沉声道：“是，我也承认国民政府很腐败，可这不应该是你当汉奸的理由！” “你如果看透了这个政府，彻底失去了信心，大不了可以退隐于世，即便如此，以你的地位，你也可以过得很好，还能保住你的清名，可你为何还要当汉奸？” 宋鸿信再次冷笑一声，不屑地看了眼秦牧。 随即又缓缓将视线挪到一旁的汪雪琪身上。 那原本不屑的目光随即也变得无比柔情。 看到这一幕，秦牧似乎懂了，追问道：“就为了她？为了一个女人？宋主任，以您的地位和实力，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正说着，宋鸿信突然冷笑一声，打断道：“你懂个屁！” “你以为我只是贪恋她的美貌？” “我宋鸿信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可她不一样！” 说着，宋鸿信的目光牢牢锁在汪雪琪身上，无比深情！ 像是在对汪雪琪表白般，情真意切地说道：“我爱雪儿，是真真切切的爱，绝不止是皮肉而已！” 秦牧刚想说话，不料汪雪琪突然问道：“是因为我和你曾经的初恋长得很像吗？如果那样的话，我也只不过是她的替代品，这并不是真正的爱！” 秦牧不由地一愣！ 宋鸿信皱了皱眉，随即叹了口气，道：“不错，你的确长得很像我的初恋！” “每个人的初恋都是最美好的，可惜，在我最该珍惜她的时候，我选择了为这个腐败的政府卖命，等我回过头，她已经不在了！” “我承认，刚开始对你动心的确是因为你长得很像我的初恋，可这并不是我爱你的最大的原因！” “在我低落时，在我迷茫时，在我受到排挤时，是你，雪儿！” “是你陪伴我左右，你是让我再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所以，只要你开心，我可以做一切，哪怕是被你用皮鞭抽！” “哪怕是为了你当汉奸，背叛国家！” “家的温暖？你不是有老婆吗？你们还生了一个儿子！”汪雪琪再次开口道，她面无表情，谁也看不出她内心在想什么。 宋鸿信连忙说道：“不错，我是结婚了，可那只是政治婚姻，或者说，只是彼此因为利益相结合！” “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加感受不到家的温暖！” “雪儿，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很爱你……” 殊不知。 此时，不远处，张宇突然看向一旁目瞪口呆的徐辉，开口道：“徐队长，没想到我们误打误撞，竟然发现了如此惊天的秘密！” “要不我们现在就出手抓了宋鸿信，这可是一条大鱼啊，他都已经亲口承认当汉奸的事实了，兄弟们都听得真真切切的，只要我们抓了他，那可就是天大的功劳啊！” 徐辉愣了愣，呆呆地扭过头看向张宇。 他也没想到，自己只是为了抓秦牧而来，却碰到了如此惊天的秘密！ 他自然也清楚，如果他抓了宋鸿信这种级别的汉奸，那功劳绝对是惊天的。 可他并不傻！ 宋鸿信和秦牧可不一样，他背后那可是有着深不见底的背景和人脉！ 自己一个小小的副队长，怎么可能真的能动得了宋鸿信呢？ 如果自己整不死他，到头来自己就会成为宋鸿信的仇人。 那自己的结局一定是不得好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只是个想升官发财的小人物。 即使宋鸿信是个大汉奸，他也完全没必要去冒这样的险！ 于是说道：“不着急，再看看，再看看……” 张宇见状，不禁在心中暗自冷笑一声，暗道：“果然和秦牧不是一个级别的，人家秦牧即便知道宋鸿信不好惹，但还是不顾一切要除掉这个大汉奸，而你徐辉呢？就是个小人！” 与此同时。 宋鸿信的表白并没有得到汪雪琪的回应，他不禁有些失落。 随即再次看向秦牧，目光也再次变得阴沉了起来。 “好了，该和你说的都说了，就算被后世人骂我是汉奸，我也无所谓，我早已经想明白，比起那些虚幻的理想，追求自身的利益，满足自身的欲望才是最实际的！” “不管我说的这些你能不能领会，这都无所谓了！” “等你死后，到地府里慢慢体会吧！” 说罢，宋鸿信不再有任何犹豫，直接要扣动扳机！ 秦牧眉头一簇，心中暗叫不妙，连忙反手抽出藏在后腰的匕首。 这样的情况，是他早就料到的！ 他自信，以他现在拥有的顶级格斗技能，还有那把削铁如泥的玄铁匕首，完全能应付此时的局面！ 远处的张宇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已然再度起身，准备冲将出去，奈何徐辉却一把拉住了他：“你疯了，老老实实给我待着，你现在出去，不等于告诉宋鸿信，我们都知道他当汉奸的事吗？你想死，我还不想！” “嘭！” 一声刺耳的枪声响起！ 秦牧手持匕首，却僵在原地！ 他并没有受伤，但出手的根本就不是他！ 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出手救他的人，竟然是汪雪琪！ 秦牧心中一怔：难道汪雪琪真的弃暗投明、诚心悔过了？ 不错！ 那道枪声根本就不是宋鸿信手中的枪发出来的！ 就在宋鸿信即将扣动扳机之际，汪雪琪突然从手提包中拔出了枪，一枪打在了宋鸿信的手臂上。 宋鸿信当即疼的神情扭曲，手再也握不住枪！ 他身边的十几名黑衣人也纷纷在第一时间拔出手枪对准汪雪琪和秦牧。 可就在他们要开枪射死二人之际。 宋鸿信却突然喊道：“住手，别开枪！” 接着，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汪雪琪：“雪、雪儿，为什么，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你不是特高课的人吗？为什么要帮他……” 宋鸿信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这么爱她，更何况她还是日本人，为什么会帮着秦牧？ 汪雪琪并没有直接回答宋鸿信的问题，转而说道：“宋鸿信，束手就擒吧，把你的当汉奸的罪行一五一十得交待出来！” 与此同时。 就在宋鸿信震惊之际！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游走在宋鸿信身边，仅是片刻，宋鸿信身边的那十几名黑衣人全都躺在了地上，彻底失去了呼吸！ 而他们的脖子上，都有一道足够深，但极细的伤口，鲜血正止不住地溅射而出，很快便将墓碑前的这块土地染红了！ 而这道身影，正是手持玄铁匕首的秦牧！ 秦牧擦干匕首上的血迹，缓缓走到宋鸿信身边，从怀中掏出笔和纸，扔到宋鸿信脚下。 沉声道：“宋鸿信，乖乖把你的罪行写下来吧……” 第三十五章 他只能死在我的手里 殊不知！ 这一幕彻底惊呆了不远处一直暗中观察的徐辉等人。 虽然他们都已经见识过秦牧那如同鬼魅般的身手，特别是徐辉！ 但此刻再一次亲眼见到，他仍旧感到后背发凉！ 想到之前自己被秦牧架着脖子，他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好险！ 幸亏自己的脖子还完好无损！ 但更让他震惊的是，此时此刻，他已经反应了过来，原来今天的这一幕，秦牧看似被宋鸿信拿捏，看似随时都可能死在宋鸿信的枪口下！ 其实，这一切都是秦牧设计好的！ 虽然他还没有完全想明白秦牧为什么要做这些，但他可以肯定，秦牧已经算好了一切。 说不定连自己也被他算计在里面…… 如此想着，他不自觉地扭头看向身旁的张宇。 见张宇正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场面上的情况，嘴角还漏出一抹不自知的诡异笑容。 一股怒火瞬间在徐辉心中炸裂！ 他竟直接拿出枪，顶在张宇的头上。 “徐队长，你这是干嘛？” 徐辉冷笑一声：“你说我要干嘛……” 另一边。 此时的宋鸿信也彻底被秦牧展现的身手惊呆了。 他终于明白了为何汪雪琪之前会说秦牧很厉害！ 只是，他实在想不通，汪雪琪为何会帮着秦牧对付自己？ 难道她也叛变了？ 但很快他便意识到了什么。 他直勾勾的看向秦牧，沉声道：“秦牧，看来你果然不简单！” “今天的这一切，都是你和雪儿串通好的吧？” 秦牧平静地说道：“不错，的确是我们二人串通好的！” “不然以你的地位和实力，我们怎么才能把你钓出来？” 秦牧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即便汪雪琪把她知道的一切都已经交待出来了，也愿意配合指认宋鸿信，可如果没有宋鸿信亲自承认，也很难扳倒他。 就算把汪雪琪的供词想办法递给戴处长，或者直接拉着汪雪琪到戴处长面前指认宋鸿信，如果上层的那些大佬想要保宋鸿信，也一样能保。 而所谓的证词、证据，证人，在这样一个腐败的政府里，根本就形同虚设！ 所以，他才会设计今天的这一出好戏！ 宋鸿信摇了摇头，笑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扳倒我？” 秦牧同样回以冷笑：“当然不能，但我可以现在就处决你，你觉得此时此刻，还有谁能救你吗？” 闻言，宋鸿信不由得皱了皱眉。 心中更是生出一股强烈的后悔！ 自己就不该相信雪儿的话！ 只要他不单独出来，或者是做好更完备的警备，秦牧绝不可能伤及自己分毫，他也一定能将秦牧置之死地！ 可问题是，那是雪儿啊！ 他又怎么可能不相信雪儿的话呢？ 他再次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汪雪琪。 “雪儿，你说我要写吗？” 汪雪琪皱了皱眉，沉声道：“写吧，把你的罪行都写下来！” 闻言，宋鸿信像是彻底死心了一般，双眼竟不知不觉变得朦胧了起来。 他长叹一口气，将视线依依不舍地从汪雪琪身上挪开。 弯下腰，捡起纸和笔，就那么当着秦牧的面写下了自己的罪行！ 秦牧见状，暗自长舒一口气！ 这么长时间的付出，这么长时间的努力！ 自己今天终于做到了！ 宋鸿信这样的大汉奸，他终于可以顺利铲除了！ 以后，不管有多少危险，多少挑战，他还会继续坚持走在铲除汉奸的道路上…… 然而。 就在宋鸿信写完，将纸还给秦牧时，几十道身影突然冲了出来。 他们以极快的速度将三人包围，但每个人手中的枪都指着秦牧！ “徐辉？” 秦牧愣了愣，他知道徐辉就在一旁暗中观察，因为这是他故意设的局。 但让他意外的是，徐辉竟会在此时冲出来。 而且，矛头明显直指自己！ 秦牧皱了皱眉，问道：“徐队长，你这是要干什么？他可是汉奸……” 不料，徐辉冷冷打断道：“秦牧啊秦牧，党务调查科都在通缉你，你竟然还敢如此胆大妄为！” “你滥用私刑，屈打成招，捏造证据逼迫外交部主任承认是自己汉奸，你这是将屠刀对准我们自己人！” “这种行为，无异于背叛国家，背叛政府！” 秦牧再次皱了皱眉，生气的同时，又感到一丝好笑。 “徐队长，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徐辉冷笑一声，道：“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那你怎么解释你旁边的这个女人？她如果是鬼子特务，那你肯定也已经叛变了！” 说罢，徐辉又看向宋鸿信，讨好地笑道：“宋主任，您放心，有我徐辉在，绝不会让他秦牧诬陷您！” 宋鸿信也是一愣，随即欣慰地点了点头，道：“徐辉队长是吧，我记得你，你做的很好，如果不是你，我今天很有可能就要被屈打成招了！” 秦牧摇了摇头，道：“徐辉啊徐辉，你还真是自作聪明！” 殊不知，秦牧已经完全想通了徐辉为何会突然出现帮着宋鸿信说话。 这家伙一来是为了针对自己！ 二来，他肯定是想攀附上宋鸿信这条大船！ 他应该清楚地知道宋鸿信就是大汉奸，但这对他徐辉来说不重要！ 只要上面的高层不认定宋鸿信是汉奸，那就不是！ 而且，徐辉一定也知道，以宋鸿信的背景，绝对会有大佬保他。 至于自己，在他徐辉眼中，肯定是绝不可能扳倒宋鸿信的。 所以，他徐辉便借此机会，救宋鸿信于危难，卖宋鸿信一个天大的人情。 以后，宋鸿信自然会保他！ 想清楚这些，秦牧不禁再次冷笑一声：“徐辉啊徐辉，别人都是弃暗投明，你却明珠暗投，高明，果然高明！” “不过很可惜，我已经拿到了我最想要的东西，你呀，自求多福吧！” 不料，徐辉突然不耐烦地说道：“少他娘的废话，来人，给我把他们绑了，把那假证词也给我撕了！” 秦牧皱了皱眉，面对几个即将过来抢证词的人，秦牧刚准备动手！ 此时，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原来是尹子维带着三组的队员们都支援了过来，将宋鸿信和徐辉等人团团围住。 人数上，尹子维占了绝对的优势！ “秦队长，你没事吧！”尹子维来到秦牧身边，担忧地问道。 秦牧笑了笑，道：“没事，你们在旁边也躲了有一阵了，方才的事情你们应该都亲眼见证了吧？” “是，我们都亲眼见到了！”三组的一百多名队员齐声呐喊道。 徐辉与宋鸿信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慌了。 秦牧笑道：“好了，该你们束手就擒了吧……” 然而。 就二人不知所措之际，意外再次发生。 一阵急促的汽笛声传来，随之，一百多名身穿警服的人迅速下车，又将秦牧、尹子维等人团团围住！ “来了，你们终于来了！” 徐辉欣喜若狂，连忙对宋鸿信说道：“宋主任，您别担心，这是我派人去叫的支援，很快，还会有一些政府大员过来，毕竟您是外交部的主任秘书，有人敢私下对您下手，这种事，您的同僚不会不管的！” 事情正如徐辉所料，一辆辆军政要员的汽车，正匆忙地赶往此处！ 甚至连刚刚出差回来的戴处长，也在赶来的路上！ 而只要他们一来，秦牧便再无可能除掉宋鸿信！ 因为徐辉派人第一时间找到了宋鸿信的私人秘书，然后那秘书又连忙通知了宋鸿信背后的人脉！ 局面一时间陷入了僵持。 秦牧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秦队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秦牧想了想，目光紧紧盯着宋鸿信，轻声道：“打起来，越乱越好，反正宋鸿信亲手写的供词已经到手了，我们就在这片混乱中干掉这个大汉奸，绝不能让他活着出去！” 尹子维点点头，刚要准备行动，不料秦牧突然又阻拦道：“不行，再等等，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我们已经被包围了，如果打起来我们的伤亡会很大……” 的确！ 局势一波三折，他们现在反而成为了被包围的一方。 不料，远处突然传来一道怒骂声：“徐辉，我曰你八倍仙人，老子今天不杀你，就不姓张……” 原来，徐辉在发现自己很有可能被秦牧算计后，便知道张宇也是秦牧的帮凶！ 于是在用枪顶着张宇的脑袋后，又把他五花大绑了起来，还狠狠抽了张宇几巴掌！ 他张宇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就连顾文康都没有扇过他巴掌，而且，他徐辉还只是个副队长！ 随之，一道枪声骤然响起！ 谁也没料到，就连秦牧自己也没料到。 最后引乱整个局势的，竟然是张宇！ 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但秦牧知道，他的出现十分及时！ 心中更是暗道：“老张，干得漂亮！” 枪声骤然密密麻麻地响起。 数百道身影一瞬间乱成一锅粥！ 张宇想冲着徐辉开枪，徐辉的人连忙还击张宇，尹子维的人又冲着徐辉的人开枪，警察也冲着尹子维的人开枪。 关键是，尹子维的人和徐辉的人都穿着同样的衣服。 那些警察一时间分不清楚，也误伤了不少人！ 几方混战，但都没有下死手，毕竟都是自己人，其中都有不少互相熟识的人。 所以几乎都是能打伤的绝不打死，能伤非关键部位的，绝不伤及要害…… 然而，等秦牧找到安全的掩体，试图寻找宋鸿信时。 却骤然发现：宋鸿信正用手枪劫持着汪雪琪往东面的山林处逃去！ “怎么会这样？” 秦牧心中暗叫不妙！ 连忙追了过去，过程中，还不忘捡起徐辉那已经受伤的手下掉落的枪。 只要用徐辉手下人的枪杀了宋鸿信，谁也怪不到他头上！ 然而，徐辉似乎一直在紧紧盯着秦牧。 这让秦牧一时间无法快速追击宋鸿信。 但他也不想直接杀死徐辉，没必要给自己惹无谓的麻烦！ “嘭！” 随着一声枪响，徐辉的左腿中枪，直接倒在了地上。 秦牧冷笑一声，自己虽然不想杀他，但打个胳膊，打条腿是没问题的。 放倒徐辉，秦牧连忙趁着混乱追击宋鸿信！ 此时。 宋鸿信正架着汪雪琪逃往山林，眼看着就要逃出这个混乱的局面，宋鸿信忍不住开口道：“雪儿，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想安全地带你逃走，我不想你受伤！” “雪儿，你相信我，我真的很爱你，真的不是因为你和我初恋长得很像，才喜欢你的，我也绝不是只因为你的美貌！” “你是不是被秦牧威胁了？是的话，跟我说，我会帮你的，你放心，就算有那个供词，秦牧也扳不倒我，我这么多年可不是白白经营的！” “你放心，只要我们现在逃走，我一定会杀了秦牧……” 突然！ 他话音未落，只觉得胸口一疼！ 随之一股热流涌了出来。 宋鸿信震惊地看了看插在自己胸口的那把发簪，不正是自己当初送给汪雪琪的礼物吗？ 她，她竟然用这个发簪杀自己！ “为、为什么，雪儿，你到底是为什么……” 宋鸿信已经绝望到了极点，可他手中的枪依旧没有射向汪雪琪。 他只是想不明白，也不甘心，为什么自己一片深情，汪雪琪还是如此对他！ 不料，汪雪琪突然冷笑一声，沉声道：“你不能杀他，因为他只能死在我的手里……” 第三十六章 死不瞑目 “消息准确吗？” 一辆匆匆赶往墓园的轿车里，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秘书开着车，透过镜子，满眼恭敬地看了眼后排的中年男子。 不错，这中年男子正是大名鼎鼎的民国特务之王戴老板！ “回处座，应该错不了！” “打电话来的是宋鸿信的私人秘书，您是见过的！” “他说给他打电话的是我们处里的副队长徐辉，而诬陷宋主任是汉奸，又要私下处决宋主任的，也是咱们处里的！” 戴处长皱了皱眉：“也是我们的处里的？谁？” “秦牧！”秘书恭敬地说道。 “秦牧？”戴处长皱了皱眉，似乎想起了什么，“就是那个完成刺杀任务独自活着回来秦牧？” 秘书点点头，道：“我听宋主任的私人秘书说，也是他杀了宋主任家的公子，这些都是您出差的时候发生的。” 戴处长沉默了片刻，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片刻后，他的目光逐渐复杂了起来，沉声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守规矩了！” “是啊，处座，要我说，宋主任怎么可能是汉奸呢，他可是您的老同学……” 正说着，秘书突然听见戴处长突然咳了咳。 神情瞬间紧张了起来，眼里更是充满了后悔与惊惧。 “属下失言了，请处座处罚！” 戴处长却自说自话地道：“是不是汉奸，这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规矩，不能坏了规矩！” 秘书闻言，皱了皱眉，额上不禁冒出了冷汗。 “快点……” 突然，戴处长沉声催促了一句。 闻言，秘书恨不得将油门踩进油箱里！ 与此同时。 摆脱徐辉的纠缠后，秦牧终于追上了宋鸿信。 然而，眼前的这一幕，竟让他不由得怔住了。 此时的宋鸿信竟虚弱地瘫坐在地上，靠着一块石头，神情复杂地看向汪雪琪。 显然！ 他已经极度虚弱，胸口剧烈起伏着，鲜血也已经将他胸前的衣服染红。 怎、怎么会这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秦牧疑惑之际，宋鸿信突然开口道：“为什么，雪儿，为什么我不能杀他，你既然要……” 然而，他正要说出后半句“你既然要杀他，又为什么要帮他对付我”时，他的余光看见了秦牧。 话音也随之戛然而止！ 秦牧看出了宋鸿信似乎在回避自己，但他并不知道宋鸿信原本接下来要说的到底是什么。 他刚要开口，不料宋鸿信突然死死盯着他，怒道：“秦、秦牧，你到底对雪儿做了什么？说，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秦牧皱了皱眉，沉声道：“我什么都没有做！” 说着，他看了眼一直沉默的汪雪琪，继续对宋鸿信说道：“我想，她已经幡然醒悟，意识到她是一个华夏人！” 秦牧如此说，也的确是如此想的！ 不然，他实在解释不通为何汪雪琪会如此配合地帮自己对付宋鸿信。 自己明明背刺了她，还害死了她最爱的姐姐南田早子！ 她应该很恨自己！ 可昨晚过后的，她似乎一点也不恨自己。 而且，她明明有背刺自己的机会，可她都没有那样做。 还在关键的时候，为了救自己，出手打伤宋鸿信。 他现在能想到的唯一理由，便是汪雪琪终于幡然醒悟，终于弃暗投明，诚心悔过了！ 宋鸿信闻言，不由地愣了愣，震惊地看向汪雪琪。 雪儿竟然是华夏人？ 这、这怎么可能…… 可汪雪琪的眼神已经告诉他，秦牧说的是真的。 宋鸿信不由地叹了口气，原来自己才是那个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人！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大笑了两声：“好！好一个幡然醒悟……” 秦牧皱了皱眉：“宋主任，如果你也能幡然醒悟，我不是不能给你机会……” 正说着，宋鸿信突然收敛笑意，阴沉地打断道：“秦牧，记住我说的话，国民政府已经没有任何希望，华夏一定会败！” “而你！” “秦牧！” “等你死的那天，你就会明白！” “你所做的一切，都将注定是一场笑话！” “相信我，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秦牧冷笑一声，心下暗道：“笑话？那只是你没有见过后世的华夏是个什么样子！” 于是神情严肃、语气坚定地说道：“我告诉你，华夏能赢，也一定会赢，终将有一天，华夏会再次站到这个世界的顶峰！” 宋鸿信不屑地冷笑一声，像看傻子一样，不屑地瞥了眼秦牧。 随即又看向汪雪琪，虚弱地问道：“雪、雪儿，你、你真的就一点也不爱我吗？对我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汪雪琪皱了皱眉，沉声道：“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好，但我已经用我的身体回报你了！” “从现在起，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汪雪琪！” “我们两清了！”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般，直刺宋鸿信的心脏！ 殊不知，对汪雪琪而言，并不是从现在开始，而是从那晚姐姐南田早子的死开始，她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汪雪琪！ 她缓缓看向秦牧，目光复杂！ 现在的她不会在乎什么日本特工的身份，也不会在乎有人没有爱她！ 她在乎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一定要用自己的方式，替姐姐南田早子报仇！ 他要慢慢折磨秦牧，他要让秦牧也好好体会一下至爱之人死在自己面前的滋味！ 此时的秦牧回头看了眼后方混乱的场面。 他知道，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他更知道，让宋鸿信这样的人回头是岸，等同于让母猪爬树！ 他拔出枪，径直走到宋鸿信面前。 沉声道：“宋鸿信，下辈子记住，要么别做华夏人，做，就要做个堂堂正正的华夏人！” 宋鸿信笑了，那是一种自嘲的笑！ 他万万没想到，他一个堂堂的国家级要员，一个在国家上层经营十几年的大人物。 最后竟然会死在一个无名小角色手上！ 这一刻，他想起了自己的这一辈子，一个疑惑骤然在他心中生起：值得吗？ 这一辈子过得值得吗？ 理想、地位、名誉、权力、女人…… 这些他都曾全力追求过，也都得到过！ 可即使如此，这些都值得吗？ 如果不值得，那什么才是值得的人生…… 突然！ 就在秦牧即将要扣动扳机时，一只纤纤玉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把枪给我！” 汪雪琪突然对秦牧说道，“我杀他，你就不会被追责了！” 秦牧愣了愣。 一旁的宋鸿信更是瞪大了眼睛！ 他原本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可汪雪琪的言行让他再次感受到了莫大的耻辱与折磨！ 他甚至完全不敢相信汪雪琪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并不是不能接受死在汪雪琪手上，甚至觉得死在汪雪琪手上，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但他不能接受的是，汪雪琪明明说过要杀秦牧，可为何到现在了，还在维护秦牧，甚至怕秦牧被追责！ 难道、难道她已经爱上了秦牧？ 自己对她掏心掏肺，甚至为了她背叛国家当汉奸！ 可她此刻的言行，不就是证明她已经爱上秦牧了吗？ 骗子！ 女人都是骗子！ 越美的女人，越是骗子！ 她明明之前还在说秦牧只能死在她手上…… 他不想看到自己最爱的女人，竟然如此为秦牧设身处地得着想！ 这样的行为，对他宋鸿信而言，就是一种折磨，一种生不如死的折磨！ 他宁愿自己马上就死，甚至早点死掉，看不到这一幕！ “动手啊，秦牧，你难道还要让一个女人替你背锅吗？杀了我，杀了我……” 面对宋鸿信的嘶吼，秦牧不再犹豫，不顾汪雪琪的阻拦，当即扣动扳机！ 他怎么可能真的让一个女人替自己背锅？ 虽然这个女人曾经帮鬼子发展间谍，发展汉奸！ 但她已然幡然醒悟了！ “嘭！” 刺耳的枪声骤然响起！ 然而，秦牧却愣在了原地。 只因为，开枪的并不是他。 他本已经想好，要用徐辉手下的这把枪杀了宋鸿信，如此，就算事后有人找他麻烦，他也可以有借口推脱！ 可他万万没想到，汪雪琪竟然抢先一步，用她自己的手枪，直接洞穿了宋鸿信的心窝！ “嘭！” “嘭嘭嘭……” 怕宋鸿信不死，汪雪琪竟又直接补了四枪！ 宋鸿信彻底断了气，那双不能瞑目的双眼，仍旧看向汪雪琪，甚至还残留着强烈的爱意与不甘…… 秦牧沉声道：“为什么？你疯了吗？杀了他，你不想活了吗？” 他知道，汪雪琪本就为鬼子做过事，等同于底子已经不干净了，就这样军事情报处都未必会放过她。 可现在，她还直接枪杀了宋鸿信，如此，她就更加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可自己已经答应过要保证她的安全…… “我说过，我杀他，你才能不被追责！” 汪雪琪冷冷地说了一句，随即拿着枪，转身向墓园走去！ 秦牧愣了愣，连忙一把拉住了她：“不行，你赶紧逃吧，剩下的事让我来处理……” 汪雪琪却突然回过身，紧紧捧着秦牧的脸，深情地吻了上去： “秦牧，我不会让你死的……” 秦牧不由地一怔，他能感受到，汪雪琪的泪水，顺着那绝美的脸庞滑到自己的嘴上…… 就在此时！ 十几辆黑色轿车突然急停，从车上下来的十几人，并没有带来大量的人手。 但就是这十几个人的出现，竟直接压制住了混乱的局面。 因为他们之中，有外交部副部长，有财政部副部长，甚至还有立法院、司法院、国防部的高层…… 一时间，原本还在互相枪战的众人，此刻全都老老实实地跟在这十几人身后。 他们直接冲了过来，将秦牧与汪雪琪团团围住！ 秦牧并不认识这些人，但透过张宇和尹子维无奈的眼神，以及徐辉那嚣张得意的目光，他能猜到，眼前的这十几人，都是他惹不起的大人物！ 然而，当那些人看到宋鸿信的尸体后，几乎每个人眼里都充满了震惊与愤怒！ 一道道怒不可遏的厉喝声随之响起： “你就是秦牧？” “宋主任就是被你杀的？” “是谁给你的胆子，竟敢枪杀宋主任？” “你知道枪杀国家要员会面临什么后果吗？” …… 第三十七章 舌战大佬 那十几名大人物阴沉地盯着秦牧。 如此情景竟仿佛将周围的空气都瞬间冻住般，令人不寒而栗！ 在场的几百人，无论是警察还是军事情报处的人。 无论是心向秦牧的尹子维张宇，还是一直针对秦牧的徐辉，此刻竟都不禁噤若寒蝉，就连呼吸声都在压制，生怕发出任何一点声音，惹怒那十几名大人物！ 那可是一帮能撼天动地的大人物！ 是他们这群底层小人物永远都不可能企及的大佬！ 如果不是因为秦牧和宋鸿信，他们甚至一辈子都不可能亲眼见到这些大人物。 只能通过报纸、新闻！ 这，就是现实层级的差距！ 谁都知道，得罪他们，无异于自寻死路。 而秦牧，此刻已然惹得这群大佬勃然大怒！ 尹子维与张宇互相对视一眼，都不禁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后背更是冷汗淋漓！ 他们想帮秦牧，可在这群大佬的面前，他们实在有心无力！ 而徐辉此时却在心中暗自狂喜： 秦牧啊秦牧，你得罪了这些大佬，那只有一个结局：死无葬身之地！ 妈的，活该！ 谁让你这孙子竟然敢打伤我的腿？ 然而！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之际。 秦牧突然往前一步，直面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那帮气势逼人的大佬！ “没错！” “我就是秦牧！” “宋鸿信就是我杀的！” 秦牧的声音不卑不亢！ 竟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面对这高高在上的十几个大佬，秦牧竟然还能如此淡定？ 难道他真的不怕吗？ 而张宇尹子维二人，更是对秦牧充满了敬佩！ 换作他们，在这十几位大佬面前，只怕话都说不利索，更别提如此不卑不亢了。 可这却让一旁的徐辉心中更是愤恨不已：他秦牧凭什么？杀了国家要员，还踏马这么理直气壮？ 殊不知，此时的秦牧知道，自己之前想利用徐辉手下的枪为借口，准备的说辞来强行推脱已经不可能了。 所以，他才大大方方地站了出来！ 突然，汪雪琪向前两步，直接站在了秦牧的身前，大声道：“人不是秦牧杀的！” “是我杀的！” 说着，她缓缓把手里的枪举了起来，这一举动，瞬间让现场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纷纷举起枪对准汪雪琪。 “我就是用这把枪杀的宋鸿信，枪里还有多的子弹，不信你们可以去做对比！” “宋鸿信身体里的子弹，就是从我这把枪里射出去的，而不是秦牧手中的那把！” 可众人似乎并不在意汪雪琪的话，纷纷厉喝道： “放下武器！” “放下武器，听到没！” 局势瞬间紧张了起来，稍有不注意便会擦枪走火！ 可汪雪琪还是不甘心，再次重申：“人真的是我杀的，而且，我就是日本特务……” 然而，当她刚说出“日本特务”四个字时，秦牧已然一把抢过她手里的枪，连同自己手里的枪，一同扔在地上。 随即狠狠瞪了一眼汪雪琪！ 他的意思很明确：不要乱说话！ 不待汪雪琪开口，他随即举起手，然后再次扫视了一眼那十几名大佬！ 他也知道再强行承认是自己杀的宋鸿信，这已经不可能了！ 毕竟汪雪琪不仅主动站了出来，还提到了最为关键的证据：子弹！ 于是大声说道：“各位，人的确是她杀的！” “但他宋鸿信是个背叛国家，背叛民族的大汉奸！” “常年以来，他凭借自己外交部主任秘书的职务，帮助鬼子窃取机密情报！” 说到此，他再次看了一眼汪雪琪，又继续不卑不亢地说道：“各位！” “我秦牧是军事情报处的人，我的职责就是抓捕汉奸特务，这是委员长和戴处长给我们的使命！” 秦牧知道，这群大佬就是宋鸿信经营的人脉，就是他的背景！ 现在宋鸿信死了，他们是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这个小角色的。 所以，他必须借势！ 而委员长和戴处长便是明面上最好的“势”！ 果然！ 他观察到，听到委员长和戴处长这两个名字，那十几名大佬的眉头都不禁皱了皱。 于是继续说道：“我今天也并不是为了杀他而来，只是要抓他回去配合审讯调查！” “至于最后如何处置他，我秦牧自然没有权利，更没有权利私下处决他，而是要看委员长如何处置！” “可是，此人拒绝配合，强行反抗，不仅如此，还意图枪杀我和我重要的证人！” 说到此，他看了眼汪雪琪，继续说道：“宋主任的死是个意外，我也不想，可我的证人也只是为了保护我，和自保，这才发生了这样的意外！” 见那十几位大佬没有说话，秦牧又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份罪状，摇了摇，继续大声道： “如果你们不信，可以看看我手里的这份罪状！” “这是宋鸿信亲笔写的罪状！” “上面有着宋鸿信这些年所犯下的所有罪行！” “如果各位还是不信的话，可以拿去对比笔迹！” 正说着，徐辉突然站了出来，大声说道：“各位领导，你们千万别信秦牧的鬼话！” “这都是秦牧逼迫宋主任写的！” “我亲眼看到的，你们不要相信他！” “他秦牧这就是屈打成招，诬陷国家要员，不仅如此，他现在还杀了宋主任……” 秦牧突然冷笑一声，看向徐辉，打断道：“你亲眼看到的？哪只眼睛？” 徐辉愣了愣！ 他分明真真切切地看到，那个女人打伤了宋鸿信的胳膊，秦牧用匕首逼着宋鸿信写的罪状！ 可这秦牧竟然还敢狡辩？ 真把他徐辉当傻子吗？ 原本，他还只是想抓秦牧审问出他的真实身份，好借此立功！ 可现在不一样了！ 秦牧得死，必须死！ 不然他这一枪岂不是白挨了？ 想了想，连忙说道：“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秦牧笑了笑，道：“你亲眼看到了，我和我的证人也亲眼看到他是自愿交代罪行的，我们可是四个眼睛，比你还多两个！” “而且，你用你那睿智的脑子想一想，如果是我逼迫宋主任写的，他怎么可能写得如此详细？” “虽然宋主任意外死了，但这份罪状上的事情，都是可以去调查的，一查便知！” 徐辉懵了，无论他怎么转动自己的脑子，一时间竟都想不出如何反驳！ 此时，一位大佬突然站了出来，沉声道： “正所谓死无对证！” “人都已经死了，还怎么查？” “再者说，谁不知道你们军事情报处的规矩，生进死出，人一死，你们岂不是随便给他扣帽子，凭你们的手段，要什么证据弄不到？要什么证人找不到？” 秦牧皱了皱眉，直勾勾地看向那个大佬。 殊不知，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内，戴处长也皱了皱眉，直勾勾的盯着那人！ 秦牧再次冷笑一声，道：“这位领导，军事情报处可是委座亲自设立的，你如此污蔑我们军事情报处的作风，难道是对委员长有什么不满吗？” 那人皱了皱眉，心下暗惊，没想到秦牧竟然如此狡猾，抓住自己说话的漏洞，借用委座来压自己！ 但他虽然不甘，可又没什么办法反驳！ 难道真的说自己对委座不满吗？ 殊不知，轿车内的戴局长也听到了秦牧的这句话，嘴角竟不自觉微微上扬了起来，看向秦牧的目光，也不禁变得期待了起来。 不料，另一位大佬站了出来： “你刚刚说你和你的证人都看到了，可既然她是你的证人，那我们又如何相信她和你不是一伙的？你们二人串通好诬陷宋主任，也不是没有可能！” 徐辉也连忙站了出来，道：“没错，亲眼见到的可不只是我，还有我手底下几十名兄弟！” 秦牧先是看了眼这名高官，又看向徐辉，反驳道：“按照刚刚这位领导所言，你的兄弟自然都是你的人，所以，你们也有可能串通一气，诬陷我！” 徐辉再次懵了，他万万没想到秦牧竟然如此狡猾！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还有张宇，他是三组的人，他总不可能和我是一伙的吧？” “他也亲眼看到了！” 秦牧像看傻子般看了眼徐辉，不屑地一笑，随即看向张宇，说道：“张队长，那你说说吧？你都看到了什么？” 张宇先是一愣，随即连忙站了出来，说话却并不哆嗦。 殊不知，他早已被秦牧此时表现出来的淡定、才智、口才所折服，更是深深被秦牧的不卑不亢所鼓舞。 于是大声说道：“我亲眼看见宋主任是主动写下那份罪状的！” 闻言，徐辉彻底傻了！ 心中怒火中烧，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觉间竟有些后悔，自己明知道他们是一伙的，竟然还让张宇出面作证，这不是间接帮了秦牧吗？ 最终，他还是乖乖退了回去！ 又一名高官看不惯秦牧如此狡辩，于是沉声道：“秦牧，少废话，你还没回答问题，说，你怎么证明你的证人和你不是一伙的？” 秦牧笑了笑，转身看向那名高官，道：“很简单！” 那高官一愣！ 殊不知，汽车内，戴处长的目光变得更加期待了！ 秦牧说罢，又扫视了一眼尹子维和张宇，大声道：“有谁亲眼看到宋主任自愿写罪状的？” 不料，此言一出，张宇和尹子维不约而同地上前一步，大声道：“我看到了！” 在他们二人的带动下，三组那一百多人竟纷纷站了出来，齐声喊道：“我们都看到了！” 一时间，喊声响彻整个墓园！ 让那十几名高官都不禁一怔！ 秦牧收敛笑意，再次看向那十几名高官，道：“我可以串通我的证人，但各位，这几百人是我秦牧一个人就能串通的吗？” “除非所有人都像徐辉队长那么睿智，不然应该都不会相信我一个副队长能串通这么多人吧？” 突然被提到的徐辉，再次一愣！ 目光中全是愤怒，但又没办法反驳！ 此时，汽车内，戴处长竟直接笑出了声，道：“有点意思！” 不料，此时另一名高官也站了出来，沉声道：“秦牧！” “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但宋主任的的确确是被你和你的证人杀死的，宋主任是国家要员，他是不是汉奸也不能仅凭你手中的这份罪状决定，还得详细调查！” “可你，已经犯了杀害国家要员的死罪！” 秦牧刚要开口，不料此人突然大喊一声，道：“来人，给我把秦牧抓了，送到军事委员会，我倒要看看谁敢阻止！” 秦牧皱了皱眉，心中暗叫不妙！ 一股强烈的不详感，顿时涌上心头！ 果然，无论他成功反驳多少次，始终敌不过实实在在的权力！ 这群人见说不过自己，现在已经打算直接强行动用武力。 只要他们抓了自己，只怕自己手中的罪状，和证人汪雪琪，都将被毁掉。 而自己也一定会被判定为栽赃诬陷宋鸿信，更是杀害国家要员的死罪！ 此刻，他愈发觉得在这个混乱的时代，权力的重要性！ 见状，张宇、尹子维都不由地紧紧握住了拳头，他们担心秦牧，更替秦牧觉得冤枉！ 但他们人微言轻，又能帮秦牧做些什么呢？ 汪雪琪此时绝美的容颜更是阴沉到了极点。 而与之相反的是，徐辉此时已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那眼睛似乎在说：秦牧，你不是很会说，很能狡辩吗？有本事你再狡辩啊？ 殊不知，此时，轿车内的戴局长已然皱起了眉头。 但他并没有任何行动，甚至连下车的意思都没有！ 秦牧知道，此时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面对即将上来抓捕自己和汪雪琪的那些人，秦牧不自觉地把手伸向后腰，紧紧握住了那把玄铁匕首！ 第三十八章 霸气救场 秦牧知道，自己决不能被眼前这些大佬抓走。 他们可都是宋鸿信的人脉！ 黄副处不在，顾文康也不在，若自己被他们抓走，谁都救不了自己！ 而且，就算这二人在，只要自己被他们抓走，黄副处和顾文康也没办法救自己！ 事情发展到现在，早已超脱了秦牧的控制！ 当初，他只是想着在墓园秘密杀了宋鸿信，然后上面要追查时，让汪雪琪、尹子维、张宇等人出面作证，甚至连亲眼看到现场的徐辉等人，也可以逼他们出面作证。 更何况自己还有宋鸿信亲笔写的罪证！ 所以，他才会设计这个局！ 可万万没想到，一切的变数都是因为徐辉！ 为了搭上宋鸿信这条大船，他明知道宋鸿信是汉奸却在关键时候现身，帮助宋鸿信！ 不仅如此，他竟然还能想办法让这么多大佬知道此事，赶过来救宋鸿信！ 早知如此，秦牧觉得自己当初就应该直接杀了徐辉！ 此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他一只手紧握着藏于后腰的玄铁匕首。 他知道，即便他有着超神射击术和顶级格斗技能。 面对这些大佬，还有眼前的这几百人，杀是不可能杀出去的！ 他也绝不可能束手就擒！ 所以，办法只有一个！ 那便是趁着对方要动手之际，他率先动手，抢在对方之前，先控制其中一个大佬！ 而他已经确定好准备动手的目标：正是那个扬言要将自己抓到军事委员会的高官！ 他必须以极快的速度控制那名高官，然后以其性命相要挟，逼迫这群人放了他和汪雪琪。 他递给汪雪琪一个眼神，但他不确定汪雪琪是否懂他的意思。 随着那些人一步步靠近秦牧，气氛顿时变得无比紧张！ 秦牧屏住呼吸，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众人。 然而！ 就在那些人要抓秦牧，秦牧也准备动手反击之际！ 一阵急促的汽笛声响起。 随之，十辆军用汽车停在了众人不远处，汽车后，还跟着一大群士兵。 看上去，足足有一千来人！ 这差不多是一个正规团的兵力了！ 见状，所有人都愣住了！ 徐辉得意地笑道：秦牧啊秦牧，部队的人也来了，你死定了！ 张宇和尹子维更是紧张到不能呼吸，眼里全是绝望。 而汪雪琪的美眸中，也透着浓浓的绝望！ 秦牧皱了皱眉：为了抓自己，难道连军队都动用上了？看来这宋鸿信果然背景强大，连部队里都有他的人！ 可谁也没料到。 那上千人的士兵竟快速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包围住了！ 甚至连同那十几名大佬！ 这一幕直接惊呆了所有人。 尤其是那十几名大佬！ “你们是什么人，是谁的部队？” “是谁让你们来包围我们的？” “放肆，你们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竟敢把枪口对准我们？” 其中，那军事委员会高官更是直接冲到那群士兵面前，恶狠狠地抽了其中一名士兵一巴掌，怒骂道：“不长眼的东西，给我把你们上级叫过来，老子倒要看看，是谁敢包围老子！” “他娘的，老子从军这么多年，向来都是包围敌人，什么时候被人包围过，还他妈是自己人，说，到底是谁让你们如此放肆的？”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就在这国防部高官震怒之际。 一道让秦牧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响起： “是我！” “军事情报处，三组组长顾文康！” 秦牧心中一惊：师兄顾文康？他不是被派到外地执行任务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殊不知，张宇、尹子维甚至连徐辉等人也同样疑惑不已。 而更让秦牧疑惑的是，顾文康竟然能调动军队？他分明只是个军事情报处的组长，一个中层干部罢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远处，黑色轿车内的戴处长此时也是神情复杂，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上发生的一切。 话音落下，一身军装的顾文康缓缓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师兄顾文康穿军装！ 但他知道，这并不是部队军官的衣服，而只是军事情报处的军服。 军事情报处本就属于军人，虽然行动队平日便装为主，但其实每个人都有军装。 秦牧自己也有，但只有在重大场合时才会穿！ 见到顾文康，秦牧心中惊喜不已。 没想到，关键时候师兄顾文康出现了，那自己说不定还有希望！ 于是默默松开了藏在后腰的玄铁匕首！ “顾文康？一个小小的行动组组长？你有什么权利调动军队？”军事委员会高官质问道。 顾文康却并不搭理他们。 径直走向秦牧，拍了拍秦牧的肩膀，笑道：“没来晚吧？” 秦牧道：“不早也不晚，刚刚好！” 顾文康笑着点了点头，瞥了一眼一旁的汪雪琪，不由地一愣，但很快，便又恢复常态。 “好了，从现在开始，你们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一切交给我！” 秦牧点点头。 顾文康说罢，转过身，看向那十几名高官，丝毫没有任何惧意！ 他直接走到军事委员会高官面前，沉声道：“不管宋鸿信到底是不是汉奸，但他此时已经有了汉奸之嫌！” “委座明确表态，凡我军事情报处之人，绝不能放过任何汉奸间谍，哪怕是有一点点嫌疑，也必须调查清楚！” “你们，如此维护一个有汉奸嫌疑的人，就不怕引火烧身吗？” 那人愣了愣，刚要开口。 不料顾文康却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过身，扫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是那十几名高官：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也不管你们当的什么官，更不管你们和宋鸿信是什么关系，背后有什么利益瓜葛！” “但，只要是阻挠我军事情报处调查汉奸间谍之人，统统都有汉奸之嫌！” “宋鸿信是死了，但这不归你们管，你没也没权利插手军事情报处的事！” “我们只对委座负责，要追责也是军事情报处追责，也是委座追责，你们没有权利，听懂了吗？” “还有，你们似乎忘了我们军事情报处的地位！” “军、警、宪，都得配合我们，再说直白点，只要我们怀疑，我们可以抓捕任何人回去审讯调查，不管你是谁！” “这！是委座赋予我们的权力！” “不许任何人置疑！” “怎么，你们还有异议吗？” 转过身，顾文康继续道：“宋鸿信拒捕不说，还意图杀害我军事情报处的行动队队长，死了也是活该！” “至于他是不是汉奸，我们军事情报处会给你们一个答案！” “所以，你们识相的赶紧给我各回各家，不然我顾文康就要统统带回去审讯了！” 话音刚落。 那一千多名士兵齐刷刷地打开保险，拉上枪栓！ 此时，所有人都彻底呆住了！ 那十几名高层更是个个脸色铁青，像是被人摁在地上摩擦过一般。 谁也不曾料到，如此年轻的顾文康竟然如此强横霸道！ 秦牧见状，终于彻底放心了！ 但他更加好奇，顾文康到底是什么背景，竟然当着这群高层的面，还如此霸气？ 如果没有实力，一个军事情报处可压不住这些人！ 此时，终于有大佬忍不住了，怒道：“顾文康，你厉害，你给我等着，我倒要看看，你到底什么背景！” 不料，顾文康冷笑一声，道：“好，我给你时间去查，好好查清楚，到时候我会在家里等着你亲自上门道歉！” 此言一出，那人当即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只能灰溜溜地返回自己的轿车，离开了墓园。 随着此人的离开，其余十几人竟都跟着离开了。 毕竟他们都是官场老油条，谁都知道，在官场，有底气如此霸道之人，背后一定有着逆天的背景！ 这一幕更让秦牧震惊不已。 他越发相信，顾文康的背景绝对大得吓人，绝不只是黄副处的学生这么简单！ 只是，他到后来才知道，顾文康之所以会及时出现，其中也有黄副处的暗中帮助…… 殊不知，此时的戴处长在轿车内默默叹了口气。 自言自语道：“文康啊文康，为了一个秦牧，你竟然敢公然得罪这么多人，虽然他们不能把你怎么样，但只怕你家里的那几个大人物不会轻饶了你！” 此时，秘书忍不住开口道：“处座，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宋主任就那么死了，我们……” 正说着，戴处长再次叹了口气，道：“还能怎么办，人都已经死了，多说无益！” 说到此，戴处长的目光悄悄看向秦牧，眼神中多了一丝复杂！ “走吧，回处里等他们！” 谁也没料到，这一群能撼天动地的大佬，最后竟然是被顾文康摆平！ 驱散众人，顾文康将秦牧单独带到一旁，详细地问清楚了事情的所有原委。 他欣慰地拍了拍秦牧的肩膀，然后收敛笑意，正色道：“秦牧，虽然你是我师弟，但我还是会按照规矩办事！” 说罢，拿出手铐亲自将秦牧铐上。 继续道：“不管怎么说，宋鸿信的确是因你而死，而且这件案子一定会通天，所以你必须配合我们调查！” “但在军事情报处，调查也只是走走形式！” “先委屈几天，放心，要不了很久！” “老师交代你的任务，你完成得很出色，有了宋鸿信亲笔写的罪证，再加上人证，谁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更不会牵扯到老师，我也不会受到多少影响，毕竟这都是你一个人查出来的！” “你安心待着，剩下的就交给老师和我！” “这次，我保证，谁也拦不住升官添星……” 第三十九章 尘埃落定 等顾文康回来后，戴处长便将顾文康喊到了办公室。 从顾文康的口中，他得知了秦牧如何在松本那里获得鬼子发展的间谍名单。 又如何确定并抓捕陈欣怡，从她嘴里得知特务小组的人员组成。 直到最后秦牧抓捕特务汪雪琪，成功使汪雪琪弃暗投明，帮助他获得宋鸿信亲笔写的罪状！ 当然，这些经过都是秦牧告诉顾文康的，顾文康又一个字不差地上报戴处长。 所以这其中自然会有些编造和隐瞒。 例如秦牧如何利用特殊身份套出松本的话等等。 戴处长很是震惊，他不敢相信，秦牧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了这么多事！ 一个小小的副队长，在没有他的支持下，竟然真的成功顺藤摸瓜，揪出了汉奸宋鸿信！ 只怕除了秦牧，整个军事情报处都没人能做到！ 事关重大！ 戴处长马上就动身去见委员长。 得知此事的委员长震怒不已，当即下了两条命令： 第一：集合军事情报处所有力量，务必尽快彻查此案。 第二：对此案严格保密，无论是什么人，胆敢将此案透漏出去，一律问罪！ 在委员长的命令下，军事情报处的办事效率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仅仅过去一个星期。 宋鸿信背叛国家，当汉奸的罪证便被挖了出来。 毕竟有那么多的见证者，在审讯之下，连徐辉手下的人都站了出来，证明宋鸿信亲口承认是大汉奸！ 雁过留痕，只要他做了背叛国家的事，一定会被查出来。 而这一个星期内，秦牧一直被关在军事情报处的大牢里。 顾文康已经交代过，所以他并不担心自己。 相反，他更担心汪雪琪。 毕竟汪雪琪本就是替鬼子办事的，现在又枪杀了宋鸿信…… 这天晚上。 顾文康亲自把他从牢里接了出来。 “秦牧，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放心吧，宋鸿信一案已经尘埃落定了，他当汉奸的事实再无推翻的可能！” “走吧，老师还等着见你呢！” 秦牧点点头，但很快又担心地问道：“师兄，汪雪琪呢？她会不会……” 顾文康笑了笑，道：“她在这个案件中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也算是将功赎罪了，但因为她身份的关系，不可能这么快就放她出来，不过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秦牧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可是答应过会保她安全的，毕竟如果不是她，这件事也不会如此顺利。 夜色已深。 书房内，黄副处亲自给秦牧和顾文康二人倒了一杯酒。 能得到黄副处亲自倒酒，这的确十分难得！ 哪怕连戴处长也没有得到过这样的待遇！ 他来到秦牧面前，欣慰地拍了拍秦牧的肩膀，满眼的爱才之情。 “秦牧啊秦牧，老夫没有看错，你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老夫也很荣幸，能收你和文康这两个学生！” “实话实说，当初让你帮若萱报仇除掉宋鸿信，老夫其实对你并没有多少信心！” “所以才会说那句，成，我在一天就会保你一天，败，你一个人死！” “因为难度就在那里摆着，他是国家级要员，而你，只是一个小小的行动队副队长，可谓是一个天一个地。” “可你硬是凭借你的个人能力，一步步将宋鸿信逼到了绝境，最终成功除掉了他，成功地以小博大！” “不仅如此，你还做得十分完美，既坐实了他当汉奸的事实，还让所有人都不敢再深究！” “不得不说，老夫我都已经开始有些佩服你了！” 说着，他举起杯，示意三人一同碰杯：“来，这第一杯酒，我和文康一同祝贺你成功完成如此难的任务，放眼整个军事情报处，能做出如此壮举的也只有你了，干杯！” 三人一饮而尽，黄副处再次给二人倒酒。 “这第二杯，我要代表我个人，还有我女儿若萱，感谢你多次相救，成功帮她报仇，我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你，若萱会遭到怎么样的毒手！” 三人再次一饮而尽。 黄副处又亲自倒了第三杯酒，继续道：“这第三杯，为师我要敬你们师兄弟二人！” “你们都是难得的人才，更是未来的希望，为师老了……” 说到此，黄副处莫名地感慨：“老夫以前和你们一样，年轻有活力，敢打敢拼，可现在，我是真的老了！” “不然也不会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好，老夫四十三岁才生了若萱这个女儿，她是我唯一的孩子，我不能让她白白受欺负！” “不过现在好了，我又多了两个儿子，从今以后，老夫就把你们当做我自己的孩子！” “你们就放心地去为这个国家，为这个民族拼搏，我会在背后坚定地支持你们！” “这个国家需要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好好干！” “是！学生一定谨遵教诲！” 秦牧与顾文康异口同声地说道，三人再次一饮而尽。 黄副处放下酒杯，又看向秦牧，笑道：“秦牧，你现在还是少尉军衔吧？” 秦牧点点头。 黄副处笑了笑，道：“等着吧，这次，我一定想尽办法，至少让你的肩膀多两颗星！” 与此同时。 军事情报处的牢房内。 徐辉正满脸绝望地瘫坐在地上。 因为是事件的参与者，他暂时被关进了大牢配合调查。 但刚刚，他得到了一个令人无比绝望的消息：宋鸿信已经彻底被认定为汉奸，再与无翻案的可能！ 这也就意味着他之前的行为是在帮一个大汉奸开脱！ 这让他不免觉得自己现在是很难走出牢房了…… 时至今日，他还是没搞懂！ 为什么秦牧之前明明已经陷入了绝境，可偏偏顾文康及时带领军队出现救场！ 为什么秦牧一个小小的副队长，竟然能成功扳倒高高在上的国家级要员宋鸿信？ 此时，一道身影缓缓走了过来。 “科长？周科长，救救我啊，科长，救救我……” 没错！ 来人正是行动科科长周文。 见到满脸憔悴的徐辉，周科长叹了口气，道：“唉，徐辉啊徐辉，我之前就说过，让你不要对秦牧下手，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吧？” “人家这次立了天大的功劳，而你却沦为阶下囚！” 徐辉愣了愣，仍旧满脸不甘心，但嘴上却说道：“是，属下知错了，还望周科长能看在我表哥王队长的份上，救我一次……” 正说着，周科长再次叹了口气，道：“傻小子，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其实从一开始你就被秦牧算计了，我问你，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不支持你对秦牧下手吗？” 徐辉愣了愣，疑惑道：“为什么？” 周科长正色道：“其实自从秦牧被调到三组顾文康那里，我就感觉秦牧绝不简单！” “他顾文康是什么人？如果他愿意的话，我这个科长之位迟早都是他的，此人为人正直，又特别看重能力！” “他能亲自找我调用秦牧，只能说明秦牧的能力已经赢得了顾文康的认可，而且，说不定他已经是他顾文康的人了！” “你立功的心思我能理解，但身在军事情报处这种特权机构，要懂得知进退，该进的时候果断进，不择手段地进，该退的时候绝不拖泥带水！” 徐辉还是有些不甘心：“可他明明就是个假秦牧……” 周科长笑了笑，道：“没错，你我都知道，但又有什么用，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你就算要调查秦牧，也得秘密进行！” “可你呢？总想着要抓他审问，现在好了，自己不仅被他利用，间接帮他立下大功不说，如今谁也挡不住他升官了！” “什么？”徐辉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周科长叹息道：“我刚得到消息，委座对秦牧的表现很满意，还说一定要好好嘉奖秦牧，能得到委座的肯定，只怕今后咱们军事情报处又多了一个年轻的未来之星啊！” 见徐辉愣在原地，周科长再次叹了口气，道：“你也不用灰心，我就是来救你出去的，不过你要记住，以后见到秦牧，你尽量躲远点，实在躲不过，你也得对人家客客气气的！” “最好是当面去给人家赔礼道歉，他要是肯原谅你的话，等他升官了，你说不定能少穿点他给你的小鞋！” 徐辉点点头：“是，多谢科长指点，徐辉铭记于心，只要我一出去，马上去给他赔礼道歉，下跪都可以！” “只是……”徐辉仍旧有些不甘心。 “只是什么？”周科长问道。 “难道我们从今以后就不调查他了？”徐辉不甘地问道。 周科长冷笑一声：“怎么可能？他的老同学不已经肯定他就是假秦牧了吗？” “所以，该调查的还是要调查，而且必须加大力度，绝不能让他再往上爬，如果他真是鬼子的人，一旦到了高层，涉及到我军事情报处的机密，只怕带来的损失将会是极大的！” “可您不是说他已经得到了委座的重视吗？那我们还怎么查他？”徐辉追问道。 周科长笑了笑，道：“不错，所以我们要秘密进行，只要有了铁一般的证据，我们也能像秦牧扳倒宋鸿信那样，扳倒他！” “而且，军事情报处的实际掌权人毕竟是戴处长！” “他秦牧虽然这次又立了天大的功劳，但他扳倒的可是咱们戴处长的老同学，而且他还是瞒着戴处长做的这一切！” “以我对处座的了解，他可从来都不喜欢不守规矩的人，所以，这件事在他心里一定会留下痕迹……” 另一边。 酒过三巡的秦牧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老师，师兄，宋鸿信在墓地的时候说过，虽然他暂时放了我妻子，但还是会对她下手，这么长时间没有她的消息，我怕她有什么不测！” “恕秦牧不能多待下去，我实在是担心我妻子……” 正说着，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吧！” 房门被打开，秦牧却彻底怔住了、 王梓涵！？ 她怎么会在黄副处的家中？ 秦牧正疑惑间，王梓涵已然飞奔了过来，一把扑倒秦牧的怀中，嚎啕大哭了起来。 秦牧摸了摸王梓涵的脑袋，安慰道：“好啦，梓涵，一切都过去了！” “回家再哭吧，到时候让你哭个够，这儿毕竟是黄副处的家，他们可都在啊，你想让他们看咱的笑话吗？” “讨厌，你讨厌……”王梓涵闻言，小拳头狠狠砸了两下秦牧，连忙擦干眼泪，可仍旧止不住地抽泣。 殊不知，门口，与王梓涵一起过来的黄若萱眼中的羡慕几乎都要流出来了！ “小别胜新欢，好啦，你们小两口回家恩爱吧！” 黄副处突然打断了二人，然后拿出一把钥匙，还有一只手表。 秦牧记得，这不是正是那日宋承嗣送给黄副处的天价礼物吗？ 黄副处笑道：“秦牧，这些东西是宋承嗣那个畜牲送给老夫的，老夫现在看到他们就一肚子气！” “这些就全当对你这次任务的奖励，送给你了！” “至于你是留着，还是卖掉，都随你！” 秦牧刚要开口，不料王梓涵突然冲了过去，双眼冒光地看着那块表和那把车钥匙。 语无伦次地大声说道：“天啊，这、这是凯迪拉克的车钥匙吧？还有这个，这可是天梭的定制手表，这、这得值多少钱啊？我滴个娘诶……” 顾文康笑了笑，随口道：“没多少，加起来大概也就一百多万吧！” “一、一百万？” 汪梓涵话都说不利索了，整个人兴奋地手舞足蹈：“发了，发了，老公，我们这次是真的发大财了，老公……” 第四十章 礼物 看着王梓涵不顾形象，一副见钱眼开的样子，秦牧并不觉得丢人。 反而，他还莫名地觉得十分温暖。 殊不知，门口站着黄若萱已然看到秦牧那充满爱意的眼神。 她多希望秦牧的那双目光可以落在自己身上。 可秦牧却并没有看她一眼…… 晚上，开着凯迪拉克总统同款轿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身旁还有美丽的妻子王梓涵，秦牧觉得自己就是这条街上最亮的崽！ 上一世的豪车美女梦，没想到在这一世实现了！ “老公，这个车坐着真舒服，不愧是美国总统同款……” “老公，这座位真软，比咱们家的沙发还软，我都想在上面睡觉了，要不咱们今晚就在车里睡行吗？” “老公、老公……” 秦牧被这一句句老公给喊得心神荡漾，笑道：“老婆，你好歹也是党务调查科的机要秘书，不至于一副此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吧？” 话虽如此说，但秦牧心里也暗自感慨：这些东西若放在上一世，那也是足以让自己激动啊！ 王梓涵撇了漂嘴，傲娇地说道：“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老娘那也是大姐大好吧！” 说着，她直接从副驾横躺在秦牧的双腿上。（那时的汽车前后排都只长沙发） “老公，这块表是真好看啊，可惜，是个男款，不是女款……” 躺在秦牧的腿上，王梓涵把玩着那块天梭定制手表，口中喃喃道。 秦牧笑了笑：“放心，我以后肯定给你买一个女款的定制手表！” “真的？” “我一向说话算话！” “老公，我好爱你啊！” “喂喂喂，老婆，别乱动，你的手老实点，我在开车了，车都震起来了，不安全啊，要运动咱们回家再运动嘛！” 秦牧总算阻止了王梓涵的突袭，王梓涵竟然也很配合，不再继续骚扰秦牧。 “老公，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两样东西啊？”王梓涵又突然问道。 “你说呢？听你的，老婆！” “虽然我很欢这个汽车，但是吧，这么名贵的车，以咱们现在的身份开着的确不合适，要不卖了吧，换成钱，就按你之前说的，去重庆买商铺？” 秦牧点点头，一手摸了摸王梓涵的脑袋：“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个挺会持家的女人……” “废话！不过我觉得这块手表，你就自己留着戴吧，我觉得他挺适合你的！” 王梓涵说着，亲手替秦牧戴在手腕上。 秦牧努了努嘴，一脸嫌弃地说“不要，宋承嗣那畜牲的东西，我才不要……” “幼稚！东西是无罪的，再说，这虽然是宋承嗣那混蛋买的，但最后你不仅杀了他，连他老子也扳倒了，现在这块表戴在你的手腕上，那就是你的战利品，是男人的荣耀！” “好吧，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我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 “老婆，这个车卖了，能不能留一些钱给我，事先说明，我可不是要藏私房钱，只是有时候要急用，手头没有的话，就麻烦了……” 秦牧要这钱还真不是留作它用，这辆车出手最起码能值一百来万，他只要个几十万留着，万一什么时候再遇到危机，他也可以用来抽幸运大转盘！ 说不定到时候又能救自己一命！ 可他又怕王梓涵误会。 “四六行不？”王梓涵看向秦牧。 秦牧愣了愣：“行，我四你六！” 四六分，他也能至少拿到四十万！ 王梓涵突然道：“你想什么呢？我说的是你自己留六成，剩下四成拿去投资商铺！” “老婆，我没听错吧？” 秦牧震惊不已！ 他万万没想到，一向把钱看得很重的王梓涵，竟然都不问原因，直接肯将大头给自己！ 如果那辆车能卖一百万，四六分，他就可以得到六十万！ 下次幸运大轮盘抽奖需要六十四万。 有了这六十万，再加上之前剩下的四万，正好是六十四万，足够自己再抽一次的！ 秦牧高兴之余，他也不禁烦恼了起来。 如果一直这么翻倍下去，那得要多少钱才能抽奖啊？ 王梓涵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搭上了黄副处这条大船，肯定是要钱打理的，而且，你前段时间给我的钱已经够多了！” 闻言，秦牧很是感动！ 天啊，这样的老婆要到哪里去找啊！ 殊不知，王梓涵说着说着，竟然眼眶湿润了起来。 如果不是秦牧，她可能已经被枪决了。 当初，自己嫌弃秦牧被人怀疑，要和他离婚，秦牧一口就答应了。 可后来，自己被关进大牢，再次提出和他离婚，可秦牧死活都不离，不仅如此，还真的把自己救了出来！ 这样的男人，她怎能不爱？ “怎么了，老婆？” “没什么，眼睛进沙子了……” 回到家。 秦牧已然有些迫不及待了，毕竟刚刚在路上时，王梓涵的突袭已经让他热血上头。 他一把将王梓涵扑倒在床，不料王梓涵却突然躲躲闪闪，捂着衣服死活不肯脱，最后还说她来了“例假”！ 秦牧自然不相信，因为她的例假一向很规律，今天可不是她来例假的日子。 床上。 秦牧将王梓涵扶着坐正，正色道：“老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王梓涵显然很是犹豫，但在秦牧再三追问下，她最终还是缓缓将衣服脱了下来。 当秦牧看到王梓涵的娇躯时，不由地皱紧了眉头，心中震怒不已。 “说，是谁干的？是党务调查科的人吗？” 原来，王梓涵身上，竟布满了一道道皮鞭抽过的痕迹，密密麻麻的伤痕，让秦牧忍不住咬牙切齿。 “不、不知道！” 秦牧愣了愣，沉声道：“为什么？师兄明明答应过我，他会找关系疏通，让党务调查科不对你动刑……” 正说着，王梓涵突然正色道：“老公，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我肯定他们不是党务调查科的人，他们一直问我，你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秦牧？” 闻言，秦牧心中猛然一怔！ 糟了！ 难道自己是假秦牧的事情已经暴露？ 竟然有人在秘密调查自己？ 这也就意味着有人已经认定自己就是假秦牧。 虽然自己现在已经有黄副处和顾文康这两个保护伞，可如果真被那些人找到证据证明自己是假秦牧，之阿婆他们也保不住自己！ 一想到此，秦牧不禁后背发凉，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涌上心头。 是谁呢？ 到底是谁？ 此刻，他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人便是徐辉！ 但这么长时间以来，徐辉好像只是怀疑自己叛变了。 之前他要抓自己的时候，也只是说要调查那次刺杀任务的详情。 以他那猪脑子，应该不可能会想到自己是假秦牧！ 如果不是他的话，那又会是谁？ “那你怎么说的？”秦牧紧张地问道。 万一王梓涵说了什么不利自己的话，那后果…… 他不敢想象！ 王梓涵笑了笑，道：“那群人非逼着我承认你是假秦牧，放他娘的屁，我自己的男人，我还能认错，你就是秦牧，就是我王梓涵的老公，秦牧！” 秦牧皱了皱眉，心中更是无比感动。 他能想象，遭受如此拷打，换作别的女人早就招架不住了，可王梓涵却挺过来了！ 秦牧一把将王梓涵那遍体伤痕的娇躯搂入怀中，深情地吻向她：“老婆，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是谁干的，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面对秦牧的主动，王梓涵仍旧有些闪躲。 “不、不要了，还是等疤痕消了吧，我、我怕吓着你……” 秦牧温柔地笑了笑，摸了摸王梓涵的脑袋。 “你是我老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嫌弃！” 说着，他竟直接吻向王梓涵的伤痕…… 小别胜新欢！ 一夜春雷动！ 次日上午。 王梓涵静静地趴在秦牧的胸膛上，柔声道：“老公，若萱妹妹真的很喜欢你，要不你还是娶了她吧？” 秦牧皱了皱眉，道：“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 王梓涵解释道：“你知道吗？我一被放出来，黄小姐就把我接到了她家，每天和我同吃同睡，无话不谈，我和她已经是好姐妹了！” “她说你如果不要她，她就只有死了，那可是一条生命啊，你就这么狠心？” 秦牧无奈道：“可问题是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就算你不介意，那也得看黄副处的意思！” 王梓涵娇笑一声，道：“反正我已经鼓励她去和黄副处摊牌了，她是黄副处唯一的女儿，我想应该没问题的！” 秦牧叹了口气，道：“不是，老婆，你就这么希望我纳妾啊？” 王梓涵笑了笑，但眼里满是落寞：“因为我很喜欢孩子，可、可我已经生不了孩子了……” 秦牧愣了愣：“怎么会这样？” 王梓涵突然皱了一下眉头：“这件事当初和你结婚前不就告诉你了吗？你忘了？” 秦牧连忙点头：“这段时间太累了，忘了，不好意思！” 王梓涵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即不以为意地继续说道：“所以啊，我希望有女人能帮你生个大胖小子！” 秦牧尴尬地说道：“现在说这个未免太早了吧……” 二人正聊着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秦牧穿好衣服去开门，才发现是送包裹的。 应该没人给自己寄东西吧？ 他刚想问问王梓涵，突然，一股不妙的念头瞬间涌出。 难道是…… 他连忙拆开包裹，里面竟然是一个小木盒。 打开木盒，秦牧竟直接僵在了原地。 双眼瞬间爬满了血丝，额头更是青筋暴露，一股强烈的恨意随即涌上心头。 “川谷枫，你、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 “我秦牧发誓，不杀了你，我誓不为人……” 秦牧在心中暗自立誓，整个身体都不由地颤抖了起来。 此时，王梓涵也好奇地走了过来：“老公，是谁给你寄的包裹吗？” 秦牧连忙将盒子盖上，努力地克制着自己脸上的表情。 “没什么，工作上的事，你不便知道！” 王梓涵撇了撇嘴，道：“好好好，我不问就是，这就去给你做早餐，说，你想吃什么？” 秦牧缓缓道：“随便，什么都行！” 见王梓涵转身离去，秦牧忍不住再次打开木盒看了一眼！ 原来！ 盒子里的竟然是一根小指头！ 一看便知道是个小孩子的手指。 妹妹！ 一定是原主妹妹的手指。 她才只有五岁啊！ 怎么能狠得下心如此对她？ 秦牧心中悲愤不已，恨不得立刻冲到上沪，将川谷枫碎尸万段，救出原主的妹妹！ 他知道，这就是南田早子那晚说的，川谷枫要送给他的“礼物”！ 他更知道，这个“礼物”，一来是对他利用特殊身份背刺鬼子的行为进行惩罚。 二来是要警告他，千万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以后要乖乖听话，绝不能再对鬼子特务下手！ 想到此，秦牧突然一拳重重砸在了墙壁上。 鲜血瞬间流淌了出来。 连正在厨房准备早餐的王梓涵都被惊动了。 “老公，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没什么，就是想出出气！” 汪雪琪一愣，皱着眉头看向秦牧，温柔地说道：“老公，我是你的老婆，其实有些事，你没必要一直藏在心里，我可以替你分担的……” 秦牧没有回答。 他知道，这才只是个开始！ 宋鸿信被除掉的这件事，迟早会传入川谷枫的耳中，只怕到时候，还会有更严重的后果！ 这个时候，他绝不能再让王梓涵牵涉进来…… 第四十一章 逆天三连跳 宋鸿信一案总算在委员长的高压下，隐秘地结案了。 他的家产被抄没了，秦牧听说，从他家里足足抄了几千万的财产！ 如此庞大的数字，让秦牧唏嘘不已。 无论哪个时代，总有一些巨贪。 他也知道，宋鸿信贪墨的家产放在这个混乱的时代，也只是个小数字，和那几大家族比起来，特别是那位赫赫有名的宋家大姐比，简直是不值一提！ 只是，他们这些人贪墨的钱，都是百姓的血汗啊！ 他们不用来抗日救国，却只图自身享受，有的甚至还转移到国外！ 秦牧觉得，这些人的钱，还不如给自己用来抽幸运大轮盘！ 那么多钱，不知道能抽出多少有用的东西！ 说不定连东风快递都能抽出来。 唉！ 想办法赚钱才是王道啊…… 此案牵扯的“秃鹫”小组成员，林飞、陈欣怡、汪雪琪如今都被转移到了“首都监狱”。 秦牧去看过汪雪琪两次，对方状态很好，还说上面承诺过她，有立功表现，不日就会被释放，他也就放心了。 可还有一个人，一直让秦牧感到隐隐的担忧！ 没错，正是那份名单上的“山菊”！ 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交代出这个“山菊”到底是谁！ 陈欣怡不知道，汪雪琪、武大力自然也不知道。 当初松本也没有说出他到底是谁。 秦牧担心，如此神秘的特务如果揪不出来，只怕早晚会成为一个定时炸弹！ 但此时想这些也没用，因为这个案子已经到头了。 他也完全无从查起…… 如今，王梓涵也官复原职，就连徐辉也在周科长的力保下官复原职了。 秦牧也开始期待自己的升官加薪，毕竟黄副处承诺过至少让他肩膀上多两颗星。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且，他现在每个月才二十来块，的确不够看的！ 然而，直到军事情报处迎来了一次史无前例的巨大扩编，他还是没有等到升职。 反倒是徐辉，在人员扩充后，他也终于当上了一组三队的正队长，手下竟然管着足足一百多号人！ 之前，由于损失了很多人，一组只有两个行动队，二组只有一个行动队，三组顾文康手下也只有两个行动队，也就是张宇和尹子维。 扩编后，于人手充足了，军事情报处完全实行满编的三三编制。 行动科下辖三个行动组，每个组又下辖三个行动队，每个队都有三个副队长，每个副队长手下都有四十来人。 秦牧原以为徐辉升为正队长之后，在他面前会更嚣张。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徐辉被宣布升为队长的当天晚上，他便带着礼物亲自登了秦牧的门。 好家伙，那一顿痛哭流涕，那一通悔不当初，说得秦牧口头不原谅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从那以后，徐辉对自己的态度一改从前，每每见到自己，都客客气气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秦牧是他的领导。 这天！ 军事情报处举行了盛大新兵欢迎仪式。 整个军事情报处总部的一千多人全都集中在一个大礼堂内。 秦牧也终于有机会穿上军装。 会上，戴处长亲自发言，自然都是一些报效党国、忠于领袖之类的话，秦牧不用想都知道。 但让他意外的是，在给新兵训完话之后。 戴处长却说接下来要举行表彰大会！ 顾文康、张宇、尹子维等人，甚至在宋鸿信死后，案件后续的调查人员都一一被表彰了，而秦牧被放到了最后。 张宇、尹子维二人虽然没有升官，但也都添了一星，如今都是上尉。 顾文康本就是少校，直接升了一星，成为中校，他也是军事情报处史上最年轻的中校！ 这样的奖励，直接让所有加入军事情报处的新人们士气大振，剧烈的鼓掌声中，不乏有人说着要以顾组长为榜样之类的话。 而秦牧也越来越期待自己能受到怎样的奖励！ 然而，轮到戴处长亲自为秦牧颁发奖励时，所有人都震惊地说不出话。 台下那一千多人，几乎个个都目瞪口呆，满眼的羡慕、崇拜！ 连秦牧自己都目瞪口呆，整个人都是懵的，像做梦般，完全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只因，他从一个少尉竟直接晋升为少校！ 少尉、中尉、上尉、少校！ 三连跳！ 这简直太逆天了！ 整个军事情报处，到现在还没有人做到三连跳！ 哪怕是顾文康，也不曾做到过！ 可现在，秦牧竟然做到了。 一时间，秦牧已然成为军事情报处的传奇人物，更是无数加入到军事情报处新人顶礼膜拜的偶像、榜样！ 仅从那些人震惊过后，爆发出的雷鸣般的掌声，以及那几乎要将房顶掀了的惊叹声，就足以说明秦牧给众人带来的震撼有多强烈！ 这让一旁的徐辉看得是眼红脖子粗。 徐辉忍不住开口道：“科长，三连跳啊，就算要奖励秦牧，就算他得到了委员长的重视，这会不会太过了？” “咱们军事情报处到现在为止，可还没有人实现三连跳啊！” 周科长冷笑一声：“现在不就有了吗？” “他这可是两次任务一起奖励的，之前上沪城的刺杀任务，只有他活着回来还成功刺杀了鬼子少将，这就已经是天大的功劳了！” “现在，他又凭借一个人之力，抓出秃鹫小组，成功揪出大汉奸宋鸿信！” “这样的功劳，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立的，能连跳三级，也勉强说得过去！” “你要是觉得过头，你也立两个这样的大功，到时候我也给你争取个三连跳！” 徐辉悻悻然低下了倔强的脑袋，不再说话。 周科长继续说道：“这还不算什么，你以后见到他，得恭恭敬敬地敬礼了！” “什么？”徐辉震惊不已。 就在此时，戴处长公布了秦牧的新职位：行动科三组副组长！ 没错！ 秦牧从一个副队长，直接晋升为三组副组长！ 这让秦牧更加意外！ 三组，正是顾文康的那个组，如今自己竟直接被升到师兄顾文康的手下，当副组长！ 徐辉当时直接就气白了脸！ 他知道，就像周科长说的，客客气气对秦牧还不够，以后见到他真的得恭恭敬敬给他敬礼，尊敬地喊一声“秦组长”了…… 想到此，他只觉得自己胸口隐隐作痛！ 而台下那一千多人对秦牧直接晋升为副组长更是震惊地无以复加。 他们多多少少也听说了秦牧立下的功劳，当然也知道完成这样的任务有多难！ 所以，他们都觉得秦牧实在太厉害了，足以堪称传奇二字！ 可只有秦牧自己知道，这一切绝不只是因为自己立下了这两个泼天的大功劳！ 背后更有黄副处的支持和帮助！ 如果不是他，自己绝不可能连跳三级，还能到顾文康手下当副组长！ 这恐怕就是老师黄副处的力量了！ 果然！ 背靠大树好乘凉，背后有人好升官！ 无论是什么时代，这都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要知道，普通人从少尉升中尉一般需要一年半，中尉升上尉也要差不多两年，上尉升少校最少需要四年！ 可自己呢？ 直接从少尉变成少校，这看似荒唐、看似儿戏的背后，除了黄副处的力量，除了自己立下的功劳，更重要的是民国政府的混乱！ 他记得，到了民国后期，更是满街的少将，别说什么三连跳，四连跳都有！ 有的甚至一出门就是少校！ 只是目前这个阶段，还没有那么夸张罢了！ 但不管怎么说，秦牧自己对这还是很受用的。 任何时候，只有自己有了足够的权力，足够的能力，才能自保，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当秦牧以为自己的奖励到此为止时。 戴处长竟直接拿出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奖章盒！ 三等云麾奖章？ 没错，正是三等云麾奖章！ 天啊，秦牧万万没想到，自己之前只是从历史书上看到过三等云麾奖章的图片。 虽然三等云麾勋章并不是国民政府最高的奖励，后期甚至也是满大街。 但此刻，他不仅亲眼目睹，而且就戴在自己的胸前！ 更让他激动的是，这可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大名鼎鼎的戴处长，而且就在自己的对面，咫尺之间，正亲手给自己佩戴勋章。 那可是威名赫赫的民国特务之王啊！ 在给秦牧佩戴完奖章后，戴处长又对所有人大声说道： “你们都听好了！” “我军事情报处是对委员长直接负责的特殊机构，在这里，我们奖罚分明，只要你们立了功，就一定会得到该有的奖励！” 话音一转，戴处长突然沉声道：“而如果你们犯了错，犯了罪，那也一定会受到严厉的惩罚，绝不姑息！” “我们的目标，是要把军事情报处打造成委员长手中最锋利的剑，最纯洁的剑……” 新兵欢迎大会暨表彰大会结束后。 秦牧一下子成为了军事情报处的宠儿！ 毕竟谁都知道，创下三连跳壮举的秦牧，绝对将是军事情报处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那些组长、副组长，队长、副队长，甚至连后勤的、情报科的、电讯科的人，都主动地找上了秦牧。 送礼的送礼，拉关系的拉关系，请吃饭的请吃饭。 秦牧也终于体会到了众星捧月的感觉，上一世，他可只是个底层的996社畜啊！ 但他并没有忘乎所以。 在当天晚上，他推掉了所有人的邀约，找到师兄顾文康，一同来到了黄副处的别墅里。 在对黄副处诚心地表达完自己的谢意后，还将自己准备的礼物送上。 礼物虽然不值钱，但黄副处也并不在意礼物的价值。 反而，秦牧第一时间想着来感谢他，这就让他认定，秦牧是个知恩图报、值得好好栽培之人！ 顾文康也越来越欣赏秦牧！ 毕竟如果不是秦牧，他也不会直接升为中校！ 虽然他并不在意这些东西。 但！ 是秦牧揪出了那些鬼子特工，又是秦牧除掉了那些汉奸，特别是大汉奸宋鸿信！ 师生三人愉快地吃了一次晚宴。 然而，一通电话却让秦牧彻底愣住了！ 电话是张宇打给顾文康的，据顾文康转述： 汪雪琪逃了！ 没错，那个拥有绝美容颜的汪雪琪从监狱逃走了！ 这怎么可能？ 他前几天还见过汪雪琪，那时她还说自己不日就会被放出来！ 现在怎么可能突然逃出监狱呢？ 而且，她所在的可是位于老虎桥的“首都监狱”，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南京四大监狱啊！ 她怎么可能逃得了？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她有立功表现，很快就会被放出来吗？” “那她为什么还要逃走？那可是当逃犯啊……” 秦牧难以置信地看向顾文康。 不料，顾文康突然叹了口气，缓缓道： “对不起，秦牧，我没有及时告诉你！” “不过之前我确实收到消息，她的确是有立功表现，会被放出来的，但就在昨晚，我又收到新消息，说她还是被判了死刑！”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秦牧追问道。 顾文康解释道：“因为宋鸿信出卖的几次情报实在干系重大，而且已经给国民政府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所以才改判，判了她死刑！” 秦牧刚要开口，黄副处突然打断道：“我想，原因肯定不只是如此！” “宋鸿信虽然是大汉奸，但终究是被汪雪琪打死的！” “宋鸿信一死，肯定会扯动某些人的利益，如此情况下，他们也只能把气出在汪雪琪头上了…………” 秦牧心中猛然一怔！ 此刻，他再次深深体会到国民政府的腐败与混乱！ 只是，他毕竟曾经承诺过，一定会保汪雪琪一条命的…… 第四十二章 初见川谷枫 回家的路上，秦牧的心沉到了极点。 即使他如今已经当上了少校副组长，即使他获得了三等云麾勋章，可他现在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心中不禁反复问自己：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为了除掉大汉奸宋鸿信，他不惜惹怒川谷枫，换来的结果竟然是五岁妹妹的一根手指！ 而帮助他对付宋鸿信，还得到过他承诺的汪雪琪，却被判死刑，沦落为逃犯。 这让他心中莫名的产生了浓浓的愧疚感！ 他也知道，他的身份似乎也已经暴露，虽然他不知道是怎么暴露的，也不知道是谁在调查他，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那些人已经确定他就是假秦牧。 现在，他们只是缺少足够的证据，一旦证据到手，只怕他爬得再高，也终究跌入深渊…… 但很快，他便从短暂的失落迷茫中振作了起来： 值得！ 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自己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鬼子特务，任何一个汉奸走狗！ 只是，他实在忍不住担心自己那五岁的妹妹，还有汪雪琪！ 必须想办法尽早营救出妹妹，找到汪雪琪！ 回到家，王梓涵已然洗完澡等着他，她穿着蕾丝睡衣躺在床上，一副睡美人的样子。 见到秦牧，她当即眸若秋波、嘴带笑意，伸出纤纤玉手朝秦牧勾了勾：“老公，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 秦牧愣了愣，尽管眼前的妻子十分迷人，但他是真的没有心情：“你应该都知道了吧？还问我！” 秦牧一脸疲态地坐在床边，王梓涵却突然一趴扑在秦牧的后背上，抱着他啃了好半天：“老公，你真厉害！” “你知道吗？你已经成了我们这一行的传奇人物了！” “三连跳啊，别说你们军事情报处，就是我们党务调查科也没人能做到，而且，你还获得了三等云麾勋章，这可是多少人做梦都得不到的荣誉啊！” “老公，你知道吗？因为你，我在党务调查科都沾了不少光，以前好多瞧不起我的人，今天都笑呵呵地主动和我打招呼！” “就连我们主任，都听说了你的大名，还夸我眼光好，找了你这么个青年才俊当老公，说我上辈子肯定是做了很多好事，救过很多人！” “你说，我是不是上辈子救过很多人……” 秦牧知道，党务调查科和军事情报处虽然不对付，但说起来也是同根同源，所以，彼此其实有很多消息渠道。 “老婆，我今天有点累……” 秦牧打断道，说着，便脱衣服想要睡觉。 王梓涵显然很是失落，但她还是笑了笑，道：“我知道，应酬其实是最累的，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说着，他轻轻吻了吻秦牧的额头，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走到柜子旁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 “老公，这是今天有人送过来的信，说是只能让你亲自打开。” “我在想，这不会是情书吧？” 秦牧愣了愣：“你在胡说什么？情书都来了！” 王梓涵笑了笑，道：“你不知道，那人虽然穿着一身男装，但老娘的眼睛可不是摆设，一眼就看出来她是个女人，而且绝对是个绝世大美女！” 闻言，秦牧猛然一怔，竟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快给我看看……” 绝世大美女？ 难道是汪雪琪？ 接过信，秦牧并没有避讳王梓涵，直接打开信看了起来。 “秦牧，我走了！” “但我是不会忘了你的，你是我这辈子遇到的第一个对我身子无动于衷的男人！” “尽管我几次三番主动，甚至用条件和你交换，你都不肯！” “我承认，我很恨你，但要命的是，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不用担心我，早晚有一天，我会回来找你的！” “哦，对了，千万别喜欢上我哟！” 落款处，还有一个鲜红的唇印！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句话，却让秦牧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片刻后，他竟突然笑了出来。 悬着的心，似乎也终于放下了。 没错！ 汪雪琪能从大名鼎鼎的“首都监狱”逃走，还敢亲自给自己送信，那便足以证明她有那个能力活下去。 自己纯属瞎操心！ 只要她好好的活下去，那自己对她的愧疚感便能减轻些许…… “哎哟喂，还留了个唇印，啧啧……” 突然，王梓涵意味深长地笑道，“老公，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在外面养了小情人？” “难怪之前还和我说汽车卖的钱要留一些给你……” 秦牧无语，道：“老婆，你是选择性失明吗？看不到上面写的内容？而且，如果我真的养情人，怎么可能当着你的面拆开这封信！” 汪梓涵娇笑一声，再次拥入秦牧的怀中，柔软的娇躯像水蛇一般缠着秦牧的身子。 柔声说道：“开玩笑的嘛，我知道，上面不都写得很清楚吗？这美女就是单相思，不过，你也的确太过分了，人家那么美的姑娘，三番两次主动送上门，你都拒之门外，实在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秦牧愣了愣，不禁回忆起那晚汪雪琪要求自己和她睡一觉才肯帮自己对付宋鸿信的事情。 他不禁再次感慨，虽然自己当时的确有些把控不住，但最终还是冷静下来，拒绝了她。 可即使这样，汪雪琪还是答应帮自己。 不觉间，他竟也有些后悔了，早知王梓涵也说自己不懂怜香惜玉，那晚自己就该果断上的！ 唉，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老公，你说，我和她比，谁更美？”王梓涵突然直击黑龙，让秦牧顿时紧张了起来。 “额、额……这个，你要听实话还是听假话？”秦牧笑道。 “当然是实话！” “实话就是你好看！” “屁，老娘才不相信你呢！” “好，我承认，她的确比你好看，但是吧，她即使再好看也没用，因为你才是我的老婆！” 王梓涵再次娇笑一声，道：“老公，你答应我，以后不管你有多少女人，都不许瞒着我，也不许抛弃我……” 秦牧点点头，正色道：“放心吧，老婆！” 次日清晨。 秦牧还是在王梓涵那磨人的小妖精主动进攻下，顶着两个黑眼圈出门了。 他并没有开那辆凯迪拉克，而是选择徒步上班。 然而，就在他刚出门不久。 一个陌生男人突然冲到他面前：“先生，今天最新的报纸，要一份吗？” “不用！” 秦牧刚说完，却突然心中一惊，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只因，他看到了那人手上带着的戒指！ 没错，和之前川谷枫给自己的戒指一模一样，都有特殊的菊花印记！ 秦牧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扫视了一眼四周，确认没人注意后，他沉声问道：“你是谁？” 那人冷冷道：“长官要见你，跟我来吧！” 闻言，秦牧猛然一惊，长官？ 难道川谷枫来了？ 这怎么可能？ 这里可是民国政府的首都，而川谷枫可是鬼子特高课的课长？ 他竟然敢出现在这里？ 等等！ 他难道是为了宋鸿信一事？ 果然，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想到此，秦牧心中顿时涌上强烈的不安。 跟着男人来到一处没人的巷子，秦牧又被蒙住了眼，很快又上了一辆汽车。 足足开了半个小时，秦牧才下车。 等眼上的黑布被摘掉时，他已经被绑在座椅上，这里应该是一个废弃的仓库！ “川谷长官呢？” “他不是要见我吗？人呢？” 秦牧看着眼前的三个黑衣人，连忙质问道。 然而，这三个黑衣人完全没有搭理秦牧，其中一人竟直接拿出一本厚厚的圣经，放在秦牧的胸口上。 另一人手中也抽出了一柄锤子。 “你、你们要干嘛……” 然而，秦牧话音未落，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锤子。 剧烈的疼痛感让他已然说不出话来。 可对方却并没有停止。 第三个人甚至直接开口喝道：“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是不是日本特高课派来的卧底？” “真正的秦牧在哪里？” …… 秦牧猛然一怔。 可随着一锤锤落下，秦牧的脸色愈发难看。 但比起身体的疼痛，他心中的担忧更让他无法接受。 难道他们不是川谷枫的人？ 难道是之前秘密刑讯王梓涵的那群人？ 完了，那自己刚刚看到戒指就跟着来，岂不等同于已经彻底暴露了？ 等等！ 如果他们不是川谷枫的人，那他们怎么可能会有那枚菊花戒指呢？ 难道是鬼子那边也有军统的卧底，不仅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还取得了戒指？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可就真的彻底玩完了…… 秦牧不再说话，而是尽己所能地思考着眼前的局面。 那几名黑衣人见秦牧一声不吭。 在锤了十几下后，又端来一盆水和一叠纸，全没有任何要留手的意思！ 随着被水浸湿的纸张一层层盖在秦牧的脸上，秦牧只觉得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胸都要快炸了。 强烈的死亡气息，让秦牧不由地后背发凉。 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交代吗？ 还是死不承认…… 黑衣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还不肯交代是吧？” “你到底是不是特高课派来的卧底？” “说不说？再不说，你给就没有机会了……” 那人正说着，秦牧突然喊道：“好，我说，我都说！” 那人愣了愣，这次停下手，将秦牧扶正，扯掉那层纸。 “说吧……” 秦牧冷笑一声：“我已经知道你们是谁了？” 那人不由得一怔，可当他刚要开口说话时，却见秦牧被捆住的手突然松开了。 寒光一闪，手中的玄铁匕首已然划向他的喉咙！ 原来。 就在那几名黑衣人将秦牧放倒准备铺纸的时候，秦牧已经悄悄从腰间摸出了那把削铁如泥的玄铁匕首。 趁着他们注意力都放在给自己铺纸之际，只是轻轻一划，捆绑的绳子已经被划断。 摆脱捆绑的他，果断选择了反击。 可谁也没料到！ 就在秦牧手中匕首即将割断黑衣人脖子之际，一道低沉的声音骤然响起：“住手！” 秦牧皱了皱眉。 手中匕首竟果真稍稍停顿了一下。 那黑衣人也连忙说道：“你、你不能杀我，不然你一定会后悔……” 然而，话音未落，秦牧突然低沉喝了一句：“去死吧……” 下一秒，秦牧的身影便如同鬼魅般游走在那三人面前。 三人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已经捂着脖子，一头栽倒在地！ 杀完这三人，秦牧静静地站在原地。 直到另外一群身影急匆匆地冲了过来，全都拔出枪指着秦牧的脑袋。 秦牧才冷冷一笑，沉声道：“有意思吗？川谷长官！” 没错！ 那群人为首的正是鬼子特高课课长川谷枫！ 在他的身边，是副手松本樱！ 川谷枫皱了皱眉，看着倒在地上，已然失去气息的三名特工，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无法遏制的怒火，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声音更是阴沉到了极点：“秦牧，你、你竟然敢当着我的面，杀我的人，好，很好……” 第四十三章 鱼死网破 面对不顾自己的反对，杀了自己的人，还如此淡定的秦牧。 川谷枫气得脸色铁青。 不待秦牧开口，他突然猛地一脚，狠狠踹在秦牧胸口。 秦牧只觉得胸口一疼，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 等他重重砸在地上时，嘴角已然渗出了鲜血。 然而，川谷枫却并不给他爬起来的机会。 他直接冲到秦牧面前，一脚狠狠踩在秦牧的胸口，拔出枪顶住了秦牧的眉心。 “我说过不准你再对自己人下手！”川谷枫沉声道。 秦牧没有反击，只是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任由川谷枫踩在自己的胸口上。 他知道虽然委员长下令保密宋鸿信一事，但以鬼子对国民政府的渗透，这件事一定会传到川谷枫那里。 他也知道，川谷枫知道此事后，一定会勃然大怒。 只是，他没想到川谷枫竟然会亲自来到金陵！ 不用想他也知道川谷枫这次出现的目的！ 他一定是要让自己为之前背刺鬼子，违反他命令的行为付出代价，甚至很有可能彻底抹杀自己！ 毕竟谁也不会要一个背刺自己的特工！ 自己若是胆敢反抗，妹妹的性命一定会受到威胁！ 但此刻，秦牧却并不慌张。 他冷冷一笑，故作冤枉道：“没办法，谁让我问他们是谁，他们不回答我，我以为是有人要杀我……” 川谷枫皱了皱眉，显然很不满意秦牧的回答，脚下再次发力，手中的枪恨不得直接插入秦牧的头骨里。 沉声打断道：“你明明已经知道他们就是我的人，秦牧，你是故意的！” 秦牧只感觉自己的胸口被压的喘不过气来，额头也传来刺痛。 他知道自己这个借口骗不了川谷枫，但他还是再次冷笑一声，道：“不错，我就是故意的，谁让他们敢动手打我！” 川谷枫挑了挑眉，像是饶有兴致般笑了笑，之前的愤怒竟一瞬间全都从脸上消散： “很好，看来在军事情报处的这段时间，你倒是长进不少啊，方才我也打了你，怎么样？要不要也杀了我？” 秦牧沉声道：“你可以再试试！” 川谷枫皱了皱眉，突然大笑两声，沉声道：“秦牧啊秦牧，看来你再也不是之前那个小混混了，很好，我很满意！” 说罢，竟直接抬起脚猛地踩向秦牧的胸口。 “哇”的一声，秦牧直接口吐鲜血、整个肋骨像是要断了般，钻心的疼。 “我打你了，来啊，杀我啊！”川谷枫疯狂地笑着。 秦牧再次擦了擦嘴角，躺在地上，目光依旧直勾勾地瞪着川谷枫。 川谷枫再次笑道：“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很有骨气吗？” 说罢，他竟直接松开脚，收起手枪。 转过身背对秦牧，缓缓往外走去，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上次，我就让人转告过你，别动宋鸿信，可你偏不听，很好，看来是你妹妹的手指并没有起到作用！” “既然如此，我也只能亲自来见见你了，要是再不管管你，只怕你都要忘了你的主人是谁！” 说着，他一挥手，身旁的十几人突然围了上来，对着秦牧一通拳打脚踢。 “别打脸，这么一张帅气的脸，打坏了多可惜！”川谷枫冷笑着提醒道。 秦牧只感觉拳脚像雨点般落在自己身上，很快，浑身都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秦牧啊秦牧，我早就告诉过你，我需要的是一条听话的狗！” “不听话的，那是野狗，没有存在的价值！” “其实，你不听我的命令，除掉宋鸿信，我可以现在就杀了你，免得你以后再不听我的话，惹我生气，我心脏不好，不能经常生气！” “但是吧，就这么杀了你只是动动手指的事，实在是索然无味！” “能杀你的方式有很多种，比如把你的身份透露给军事情报处，比如先好好款待款待你那可爱的妹妹，或者我也可以让你的妹妹亲手杀了你……” 说到此，川谷枫突然再次大笑几声，示意那十几个黑衣人住手。 然后再次走到秦牧身边，目光突然阴沉了下来，秦牧甚至能看见他眼里的血丝。 “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秦牧！” “我就搞不懂了，你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你妹妹的性命吗？还是说你妹妹少一根手指，根本就影响不了你？” “如果还不够，那需不需要我将她剩下的九根手指都送到你面前？哦，对了，还有脚指！” 秦牧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死死盯着川谷枫。 见秦牧一言不发，川谷枫似乎失去了耐心，沉声道：“从你的目光中，我能看出来，你似乎还很不甘心！” “不甘心就意味着你是条无法被驯服的野狗！” “好吧，看来我对你的付出果然浪费了！” 说到此，川谷枫再次转身往外走去：“松本樱，我不想弄脏我的手，你来动手吧，我不想再浪费时间给他机会了，从他的眼里，我看不出任何悔过的表现！” 松本樱点了点头，拔出枪缓缓走到秦牧身边：“秦牧，你难道真不想让你妹妹好好活下去吗？” “快求川谷长官，只要你求他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妹妹就还能活下去！” “不然的话，等我们回到上沪，你妹妹就再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你最好考虑清楚，我只给你十个数的时间！” “十！” “九！” …… 秦牧皱了皱眉。 他当然想过反击，甚至还想过现在就直接杀了川谷枫，或者活捉川谷枫，用他来换妹妹的安全。 他现在有超神射击术，顶级格斗技能，还有削铁如泥的玄铁匕首。 他相信自己能做到！ 可问题是，他知道川谷枫就是个疯子。 只要自己动手，就算川谷枫死了，或者被自己活捉了，那妹妹也一定会死！ 他自己可以死，但决不能让那只有五岁的妹妹死！ 此刻，他深深体会到了受制于人的不甘，更深深体会到一身本领无法施展的憋屈。 他脑海飞速运转着，绝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 他知道，只要自己求川谷枫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只要自己承诺以后绝不对鬼子特工下手，川谷枫或许会给自己一条活路。 但他绝不甘心跪下来求小鬼子！ 可自己现在该怎么办呢？ “三！” “二……” “一……” 就在松本樱喊出最后一个数字时。 秦牧突然大喊道：“我求你了，求你了！” 松本樱愣了愣，殊不知，川谷枫的嘴角也不知不觉翘了起来。 果然！ 只要自己牢牢捏住秦牧的软肋，不管他如何反骨，终究逃不出自己的控制…… 然而，当川谷枫转过身看向秦牧时，秦牧却突然大笑道：“求你了，求你现在就杀了我！” “动手吧，我的命就在这里，动动你的手指，现在就杀了我！” 川谷枫不由得一怔，眼里更是闪过一丝震惊与愤怒。 松本樱也皱起了眉头，难以置信的看向秦牧：“秦牧，你疯了吧？你难道一点也不在乎你妹妹，她不是你最重要的人吗……” 正说着，不料秦牧突然从地上翻身而起。 速度之快，竟连作为顶级格斗高手的松本樱都没反应过来。 只见秦牧从地上一跃而起，一只手紧紧抓着松本樱手中的枪，直接顶在自己的眉心处。 “开枪啊，怎么，不敢啊？” “别以为老子看不出来你们是在老子面前演戏，唱双簧是吧？来，唱个够！” 面对秦牧如此反常的反应，二人竟都有点不知所措！ 川谷枫阴沉地盯着秦牧，心中的愤怒已然到了无法遏制的地步！ 松本樱更是震惊地问道：“你真的不怕死，你真的不怕你妹妹……” 然而，话还没说完，秦牧趁着她愣神之际，突然一把抢过她手中的枪，一手紧握玄铁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 另一只手拿着枪。 “砰砰砰……” 三声刺耳的枪声响起，川谷枫身旁三名黑衣特工随之倒地，每一个的眉心处都有一个黑洞正往外淌着鲜血…… 这一幕直接惊呆了川谷枫和松本樱。 这、这还是之前那个秦牧吗？ 他竟然会有如此厉害的身手。 可问题是，之前秦牧的身手分明是松本樱亲手教的啊！ “你、你找死……” 面对着赤裸裸的挑衅，川谷枫再也控制不住，直接拔出枪对准秦牧。 不料，秦牧大笑道：“来，杀了我，快点！” “杀了我，你会找到比我更合适完成你终极任务的人！” “杀了我，你会找到比我更快进入军事情报处高层的人！” “来啊！” “怎么了？不敢了吗？” “我告诉你，川谷枫，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故意在你面前杀你的人，你敢动我妹妹，我就要让你付出代价！” “大不了就是一死，我和我妹妹两条命，换你们这么多条命，值了！” “动手啊，怎么，不敢杀我了吗？” 秦牧在赌！ 他赌川谷枫不会放弃自己。 毕竟他还指望自己帮他完成终极任务，而自己这段时间虽然抓了整个鬼子特工小组，还除掉了对鬼子而言至关重要的大汉奸宋鸿信。 但自己现在已经当上了副组长，只要在往上进两步，他就能进入军事情报处的上层，完成川谷枫的终极任务！ 他坚信，除了自己，川谷枫再也找不到能这么快爬到副组长的卧底！ 杀了自己，川谷枫也绝找不到能替代自己的人！ 他当然知道川谷枫就是个疯子，一旦川谷枫失控，很有可能会杀了妹妹。 但只要他还指望自己帮他完成任务，那自己就有一丝赌赢的希望。 而这，就是秦牧敢冒着妹妹被杀的危险，彻底挑衅川谷枫的底气！ 殊不知，秦牧赌对了！ 在动身来金陵之前，川谷枫刚刚被停了职！ 作为特高课课长，他手下整个特工小组被连根拔起，连最关键、最重要的宋鸿信都被除掉了，这对特高课而言是完全无法接受的挫败！ 偏偏此时，特高课内部，川谷枫最大的竞争对手柳田幸立了一件天大的功劳，他手下的特务小组得到了一份十分重要的机密文件。 而这柳田幸本就背景深厚，在他的运作下，这次成功地取代了川谷枫，成为特高课代理课长！ 川谷枫自然没有将铲除宋鸿信的人就是他的终极特工秦牧的事情说出来。 自己人除掉自己人，这只能证明他的无能。 所以，川谷枫只能自己咽下苦水，毕竟他也完全没料到秦牧竟敢如此大胆，明知道妹妹自己他手上，还敢违背他的命令，对宋鸿信下手。 这和之前那个唯唯诺诺、贪生怕死的小混混秦牧简直判若两人！ 可他必须好好教训教训秦牧，绝不能让秦牧再次失控。 他还指望着秦牧能完成自己交代给他的终极任务，好狠狠打脸军方高层的那些家伙！ 也能让自己更进一步！ 然而，他却怎么都想不到，秦牧竟然会以性命相要挟！ 这简直比他自己还疯狂！ 秦牧的这种行为已然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他绝不能容忍！ 可另一方面，他也不得不承认，秦牧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从一个副队长，成功当上副组长，还是在被怀疑的情况下。 如果他真的杀了秦牧，只怕再也找不到能代替秦牧的人！ 一时间，川谷枫也陷入了深深的纠结。 见川谷枫没有反应，秦牧笑了。 他知道，自己终于赌对了！ “川谷枫，我告诉你，如果你想杀我，现在就可以动手！” “但如果，你还指望我帮你完成任务，你最好答应我的条件，乖乖配合我，否则，大不了鱼死网破！” 川谷枫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万万没想到，此刻，秦牧竟然能反过来要挟自己…… 第四十四章 再见故人 川谷枫心中暗自震惊。 想到之前，秦牧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大气不敢出的样子。 川谷枫总觉得眼前的这个秦牧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可他分明就是自己从上沪街头绑来的小混混！ 一个人的改变真的能如此大吗？ 就在川谷枫愣神之际，秦牧再次沉声道：“是鱼死网破，还是答应我的条件，由我继续帮你们完成终极任务，你自己考虑清楚！” “我只给你十个数的时间！” 秦牧说着，直接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另一只手依旧警惕地拿着玄铁匕首架着松本樱。 因为他知道松本樱有着十分厉害的身手，他不能给机会让松本樱控制自己。 一旦那样，自己想死都死不成，更别想威胁他们了！ “十！” “九……” 松本樱彻底懵了。 之前还是她用倒数十个数来威胁秦牧，可现在秦牧竟然反客为主，用同样的方式威胁自己。 这才多长时间没见，秦牧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松本樱震惊、愤怒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 她看了眼神情阴沉到极点的川谷枫，作为他的副手，松本樱很确定，秦牧这样的行为已经彻底激怒了川谷枫。 “四……” “三……” 秦牧已然做好了死的准备。 如果川谷枫真的不在乎他的终极任务，那自己一死又何妨？ 反正他已经抓了秃鹫小组，已经除掉了宋鸿信这样的大汉奸，不仅如此，他刚刚又杀了鬼子三个人！ “嘭！” 突然，就在秦牧刚喊出“三”的时候，他再次开枪，并不是朝着自己的太阳穴，而是直接又杀了一名鬼子特工！ “你、你疯了，秦牧！” 松本樱也彻底怒了，看着秦牧如此疯狂地当着川谷枫的面射杀自己人，她真的很担心川谷枫会彻底失控，彻底舍弃秦牧这颗棋子。 秦牧冷笑一声：“放心，我会留最后一个子弹给我自己，不过，我就算是死，也必须多拉几个垫背的，这样，老子兄妹二人死也值了！” 没错！ 死也要多杀几个小鬼子！ 这就是秦牧最后的想法！ “川谷枫，你最好考虑清楚，是你的那些废物手下重要，还是我帮你完成你的终极任务重要？” 说罢，秦牧又再次喊出“二……” 随之，秦牧再次开枪，又一名鬼子特工应声倒地。 秦牧知道，这就是一场与川谷枫的心理战！ 虽然没有硝烟，但他输不起。 因为他和妹妹的性命，全都赌上了！ 他要激怒川谷枫，要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将自己的强硬展示出来。 而不是可怜兮兮地央求川谷枫。 因为只有彻底激怒川谷枫，他才能让川谷枫这种生性多疑的人相信，他有能力、有决心完成川谷枫的终极任务！ 也只有展示自己的强硬，他才能为自己日后赢得翻盘的机会。 一旦自己气势上输了，那就算自己活下来了，日后也一定会被川谷枫牢牢掣肘！ “一……” 秦牧刚要开口，并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 不料，松本樱却突然开口道：“川谷长官，要、要不要先听听秦牧的条件……” 川谷枫皱了皱眉，脸上布满了狰狞的笑容，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川谷长官，如果他死了，您、您的所有心血，就彻底白费了，到时候柳田幸他……” 听到柳田幸这个名字，川谷枫的眼里突然闪过一抹异色。 就在秦牧即将把枪口再次对准自己的太阳穴之际。 川谷枫终于开口道：“说吧，你的条件！” 秦牧微微挑眉，依旧沉声道：“很简单，就两个！” “第一，不管怎样，绝不能再伤害我妹妹，必须让她受到最好的待遇！” “第二，不能插手我在军事情报处的工作，不管我是抓汉奸，还是抓特高科的特务，你们都不许再限制我，甚至必要的时候还得给我帮助！” 松本樱冷哼一声：“你疯了吧？你要抓我们自己人，还要我们帮助你？” 秦牧冷笑道：“抓特务汉奸，本就是军事情报处的本职工作，如果不让我抓，我又怎么快速往上爬？” “我不尽快往上爬，又怎么进入高层帮你们完成终极任务？” “难道你指望我就靠送礼拉关系吗？别幼稚了，这里可是军事情报处，只会拉关系，没有功劳，永远都别想进入权力中心！” 松本樱愣了愣，竟有些哑口无言。 她也知道，事情的确如秦牧所言。 但帮秦牧对付自己人，这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她刚要开口，不料川谷枫突然说道：“帮你是不可能的，有本事你就自己去抓，今后的一段时间我可以不管！” “但我只给你一年的时间，明年这个时候，你必须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 秦牧皱了皱眉，道：“没问题！” 此时，松本樱突然质问道：“我们该怎么相信你？你已经背叛过我们……” 秦牧冷笑一声，道：“你爱信不信，反正我妹妹就在你们的手上，你们也可以随时拆穿我的身份！” 见状，川谷枫突然笑了，释怀地笑了。 似乎将之前秦牧杀死他手下人的事情全都抛诸脑后。 “秦牧，看来当初我还真是小瞧你了，你如今的样子的确让我很意外！” “但你最好记住，用你们中国话说，孙猴子是永远逃不脱如来佛的手掌！” 秦牧笑道：“我没想过要逃，既然这是一次交易，那我要做的就是完成这次交易而已！” 很快！ 秦牧便被蒙着眼睛送走了。 松本樱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几具尸体，又不甘地看向川谷枫：“长官，我们就这么答应秦牧了？” 川谷笑了笑，道：“我们和华夏的大战还会一直持续下去，只有军方高层那些尸位素餐的饭桶，才会天真的以为我们能快速占领整个华夏！” “秦牧只要能完成我们的这次终极任务，不仅能让我们的部队在战场上少损失很多勇士，还能彻底改变整个局势！” “所以，比起我们的终极任务，现在牺牲一些特工也是值得的！” 松本樱愣了愣，又问道：“那任务结束以后呢？” 川谷枫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得意：“结束？笑话，华夏一天还没有被我们完全占领，他就不可能有结束任务的那一天！” “可是长官，这秦牧已经变成了一个不择手段，不怕死的疯子，我们真的能相信他吗？”松本樱追问道。 川谷笑了笑，道：“不错，这点他倒是很像我，这也是我现在最看重他的地方！” “想要完成任务，就必须学会不择手段！” “放心吧，就算他不在乎他妹妹，就算他不怕死，我也有牢牢拴住他的方法！” 说到此，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竟直接得意地笑了出来。 “柳田幸啊柳田幸，你不是一直都想取代我吗？” “现在你做到了，我倒要看看，秦牧会给你带来怎样的惊喜……” 松本樱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 没错！ 现在川谷枫已经不是特高课课长，如今特高课所有的特务都归柳田幸管！ 秦牧既然要抓特务立功，就让他去抓呗！ 这样岂不正好帮川谷枫的大忙…… 回去的路上。 秦牧暗自长舒一口气。 终于，自己终于安全渡过了这一关！ 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他一直都没有想要自己该怎么面对愤怒的川谷枫。 如何在这个疯子面前，保下妹妹和自己的性命！ 可现在，他知道了。 那就是一定要比川谷枫更疯！ 杀了五个鬼子特工，得到了川谷枫的承诺，秦牧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但他清楚，如此也不是长久之计，自己必须尽快想办法救出妹妹，彻底摆脱川谷枫的控制！ 秦牧在一条街道上下了车，他并没有回家，直接来到了军事情报处。 今天原本是他这个新任副组长的就职仪式，可却偏偏被川谷枫耽搁了。 还害得他被顾文康训了一顿。 由于人员扩充。 三组如今也有三个行动队！ 一队长张宇，二队队长尹子维，三队队长陈飞宇！ 秦牧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陈飞宇。 怀疑之下，他单独把成陈飞宇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这时才猛然一怔！ 此人不正是自己发现陈欣怡有女儿的那天，回军事情报处遇到的那个主动和自己打招呼的人吗？ “秦组长，以后请您多多提携！”办公室里，陈飞宇恭敬地给秦牧敬了个礼。 秦牧只是敷衍地笑了笑，随即看着手中的资料。 作为新任副组长，他必须了解所有的新下属。 然而，当他看到资料上的信息时，不由地一怔。 “你是黄埔的？和我是同一期？” 见状，陈飞宇立即放松了下来，说道：“老秦，你终于想起来了？” 秦牧再次一怔。 “咱们不仅是同一期的，而且还是同一个宿舍的，你忘了？我们当时可是最好的兄弟啊，没想到啊，你小子这么快就当上组长了！” “上次在军事情报处见到你时，你都好像不认识我，我还以为你是贵人多忘事，忘了我这个好兄弟呢！” 秦牧心中猛然一怔，不妙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自己的老同学竟然成了自己的新下属？ 难道这是有人故意为之？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会不会是有人派来调查自己是假秦牧的？ 毕竟作为老同学，陈飞宇一定很了解真正的秦牧！ 秦牧连忙笑了笑，解释道：“老陈啊，没办法，我这些年为了工作受了不少伤，上次上沪城都差点死在那里了，现在伤虽然好了，但有些事确实记不起来了，都怪那个时候摔着脑子了……” 陈飞宇热情地笑道：“没事，兄弟我这些年一直在分站工作，这才好不容易调回总部，这么多年没见，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物是人非，你如今可是军事情报处的传奇人物，不过就咱两这关系，以后还得组长大人多多提携啊！” 秦牧亲昵地拍了拍陈飞宇的肩膀：“那是自然！” 一番寒暄后，秦牧又连忙赶到了顾文康的办公室。 “师兄，陈飞宇是谁调过来的？” 顾文康愣了愣，道：“就是处里分配的啊，此人这些年也立了不少功，还是比较有能力的，我也很认可！” “哦，对了，他好像还是你的同期同学啊！”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秦牧皱了皱眉，看样子顾文康也不知道陈飞宇是不是有人故意安排过来的！ 于是无奈地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很意外而已！” 心中却暗自想道：看来危机正在一步步逼向自己，自己以后得更加小心了！ 顾文康突然扔给秦牧一份资料，道：“好啦，谈正事吧！” “正事？”秦牧疑惑地看向顾文康。 顾文康说道：“军事委员会的一个高官家里被盗了，损失了一些钱财，还有一份极为重要的机密文件！” “并且，他声称此事一定是鬼子特务干的！” “还必须要组长级别的人去查，说什么事关重大，不是队长级别就能负责的！” 秦牧撇了撇嘴：“事还挺多！” 顾文康道：“今后行动上的事都由你负责，我在后面支持你，这件案子就交给你了！” “哦，对了，你知道这位军事委员会的高官是谁吗？” 秦牧愣了愣：“谁？” 顾文康笑道：“就是之前为了宋鸿信一事，扬言要把你抓进军事委员会大牢的少将高启文！” “所以啊，对此人千万别客气……” 第四十五章 怎么才敲出这么点？ 高启文？ 秦牧不由地心头一怔。 想到那日在墓园里，这家伙见理论不过自己，就要强行动用武力，把自己绑到军事委员会。 如果不是师兄顾文康及时出现，那自己说不定早就没了！ 想到此，秦牧唏嘘不已。 难怪师兄会嘱咐自己千万别对他客气。 说白了，这也是师兄对自己的照顾。 秦牧感激地看了一眼顾文康，领命离去。 可当他刚要找张宇带人随他一起去时，陈飞宇竟主动请命。 秦牧不好直接拒绝他，只能带着他出发。 因为他知道，如果陈飞宇真的是有心之人安排到自己身边的，那自己明确拒绝他，只会引起陈飞宇的怀疑，随之而来的可能是对自己更严密的调查。 所以，秦牧想好了，他必须对陈飞宇特殊照顾。 两辆汽车载着七八个人很快便来到了少将高启文的家中。 这是一栋独立的洋楼。 一看就知道高启文日子过得十分滋润，家里的仆人都有十几个。 没有热情的接待，也没有客套的言语。 见到秦牧的第一面，一身便装，正坐在沙发上喝咖啡的高启文只是不满地瞥了眼秦牧，继续喝着自己的咖啡。 甚至连站都没站起来。 脸色更是当即阴沉了下去。 翘着二郎腿沉声道：“是你？” “你们军事情报处是干什么吃的？派一个副队长来调查这么重要的案子？” “你知道被盗的机密文件是什么吗？你还不够格……” 也难怪他如此态度。 毕竟宋鸿信是他的至交好友，而他也公然维护过宋鸿信。 宋鸿信被确定为汉奸，他在军事委员会也遭受到排挤，甚至连顶头上司也开始疏远他。 秦牧只觉得心中好笑。 既然你不客气，那我也懒得客气了。 然而，秦牧刚要开口，一旁的陈飞宇突然抢先说道：“高将军，您好像不知道，看来我得重新给您介绍一下，站在您面前的，是军事情报处行动科三组的少校副组长，三等云麾勋章的获得者，秦牧，秦组长！” 闻言，高启文不由地愣住了。 眼里更是闪过一丝震惊！ 少校组长？ 这怎么可能？ 他之前不只是一个副队长吗？军衔顶多是个少尉或者中尉！ 怎么可能突然就变成少校？ 而且还获得了三等云麾勋章！ 这，这晋升速度也太吓人了吧？ 但他知道，对方的人敢这么说，就一定不是骗人的。 妈的，自己到现在都还没得到过三等云麾勋章，这年纪轻轻的秦牧，竟然得了！ 关键还是踩着好友宋鸿信的尸体得到的！ 越想越气，高启文冷哼一声，恶狠狠地瞪着陈飞宇：“你什么军衔，配和本将军说话吗？” 陈飞宇愣了愣，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如何反驳。 高启文见状暗自得意，更是咄咄逼人地看向秦牧，沉声道：“少校副组长又怎样？三等云麾勋章又如何？” “难道军事情报处没教过你，见到长官要敬礼吗？” “你们如此直接就冲到我一个少将的家中来，老子还以为你他妈当上中将了？” 陈飞宇顿时急了，看了眼一直默不作声的秦牧，又看向气势逼人的高启文，怒道：“你别太过分……”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秦牧突然立正敬礼：“少校秦牧，见过高将军！” 说罢，又对陈飞宇说道：“飞宇，敬礼！” 陈飞宇愣了愣，虽然心有不甘，但见秦牧如此，他也只能愤愤地敬礼。 高启文显是很享用二人的敬礼，不屑地笑了笑，道：“嗯，这才对嘛，年轻人要懂得规矩，别以为立了点功，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然而，秦牧接下的一句话竟直接让他僵在了原地。 只见秦牧突然沉声道：“来人，给我把高启文绑了，带回军事情报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怔住了！ 陈飞宇更是目瞪口呆地看向秦牧：“老、老秦、哦，不，秦组长，你、你确定，他、他可是军事委员会的少将……” 秦牧沉声道：“怎么，还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陈飞宇猛然一怔，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秦牧如此威严，如此不容置疑。 他万万没想到，秦牧竟然如此霸气。 竟敢直接绑军事委员会少将回军事情报处。 军事委员会那可是最高的军事机构啊！ 他原本还为高启文对秦牧的态度而不爽，现在看来，自己纯属瞎操心。 而且，他不禁觉得秦牧未免做的有点太过了。 秦牧的意思很明确，摆明了就是要狠狠教训高启文。 军事情报处那是什么地方？ 不管你是神是鬼，只要进了军事情报处，就很难活着出来。 高启文就是态度嚣张了些，秦牧就直接下这么黑的手？ 陈飞宇并不知道秦牧与高启文之前的过节，但秦牧很辣的手段，不由地让他后背一紧，于是连忙招呼手下：“听到没，还不动手？” 但隐隐中，他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对方可是军事委员会的少将啊！ 见几人要对自己动手，高启文当场就怒了：“娘希匹，你敢！” “老子可是军事委员会的少将，你最好考虑考虑后果……” 不料，他话音未落，秦牧便沉声打断道：“既然你说是机密文件，又是鬼子特务偷的，我有理由怀疑你是监守自盗，所以，你有汉奸的嫌疑，必须跟我回去配合调查！” 我靠！ 陈飞宇不由地一怔，心中更是暗自惊叹： 自己这老同学果然不简单，诬陷都能诬陷地这么理直气壮？ 果然够狠！ “诬陷，你他娘的竟敢诬陷老子？老子自己报的案，你竟敢说老子监守自盗，你他妈脑子进水了吧……”高启文怒不可遏。 秦牧却只是笑了笑，来到他面前，轻声说道：“不错，我就是诬陷，别忘了我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我要带你回去调查，你就只能乖乖配合，即便你是少将，也得给我乖乖配合！” “你、你敢……”高启文皱了皱眉，他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惧怕。 因为他知道军事情报处是个怎样的地方，那可是生进死出的魔窟。 秦牧再次冷笑一声，沉声道：“看来你忘了那天顾组长对你说的话了，那我再说一遍，军事情报处是凌驾于军、警、宪的特权机构，这是委托座赋予我们的权力！” 见高启文愣了愣。 秦牧再次冷笑道：“提醒你一句，外交部主任秘书宋鸿信，就是我扳倒的，你说我敢不敢？” 高启文不由地浑身一颤：“疯子，你他娘的就是个疯子，老子要告你，老子要见你们戴处长，老子一定告你……” 秦牧再次冷笑：“放心，只要你进了军事情报处，我保证，你绝对没有机会见到我们戴处长！” “你……” 高启文还想说些什么，但此时，强烈的后悔与惧怕已经让他说不出话来。 他戎马一生，骄横了一辈子，此刻竟真的被秦牧这几句话给吓到了！ 他万万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竟然如此强横，如此心狠手辣。 就连一旁的陈飞宇此刻也看得目瞪口呆！ 牛！ 不愧是军事情报处的传奇人物，就是牛！ 然而！ 就在高启文即将被绑走时，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浅色格子西装，数着中分，带着金框眼镜，斯斯文文的青年笑呵呵地跑了出来。 “秦组长，秦组长，别这样，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嘛！” 秦牧皱了皱眉，看向这个和高启文长得很像的青年，沉声道：“儿子？” 那人愣了愣，连忙尴尬地笑着解释：“秦组长误会了，在下是他的亲弟弟高启武，刚从国外留学回来不久。” 一旁的陈飞宇忍不住疑惑道：“他最少五十多岁了，你看上去也才三十，确定是兄弟？” 高其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这位兄弟如此想也没什么问题，毕竟长兄如父！” “但我真的是他的亲弟弟，我父母四十多岁才生下我，那时我哥已经二十多岁了！” “我母亲也是因为生我难产而死，父亲不久后也病故了，从那以后，我哥就一手把我带大，可以说，在我心里，我哥就和我父亲一样！” “他这个人虽然脾气大，说话很不好听，但他是个很纯粹的军人……” 秦牧皱了皱眉，懒得听他废话。 沉声道：“既然如此，此事与你无关，让开！” 高启武连忙让人拿来了一支皮箱：“秦组长、秦兄弟，别这样，我哥当了一辈子的军人，有些坏毛病实在是改不了，得罪您的地方，小弟我再次替他向您赔礼道歉！” 说着，满脸讨好地将皮箱塞到秦牧手中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秦组长能高抬贵手！” 秦牧愣了愣，我靠，公然行贿？ 也罢，这货住着这么高级的洋楼，要说他没贪污，秦牧打死都不信。 既然如此，这贿赂自己收了也就收了。 就算他们事后告状，自己也不怕！ 这可是师兄顾文康交代的，不能对高启文客气！ 将皮箱丢给陈飞宇，秦牧这才命人给高启文松绑。 详细地了解了一下案情，查看了案发现场后，秦牧便带队回了军事情报处. 回去的路上，秦牧心中暗自唏嘘： 妈的，以前恨那些仗势欺人的贪官，不曾想，自己今天当了一回！ 不过有一说一，这感觉还真他妈的得劲儿！ 想想那高启文之前在墓地的嚣张嘴脸，还有自己刚到他家时他目中无人的态度，再看看自己离开时他蔫头巴脑的样子。 这种家伙就该如此！ 难怪师兄说让自己对他千万别客气！ 陈飞宇此时也兴奋地不行，激动地说道：“秦组长，你今天真帅，跟着你混实在太爽了，你看看高启文最后那乌龟样儿，哈哈……” “谁让他之前那么嚣张，哈哈，秦组长，真有你的，我老陈今儿总算是明白了，你为什么能这么快当组长，真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秦牧笑了笑，将箱子打开一看：我靠！ 整整十万法币！ 好家伙，一点小小的意思，就有足足十万法币！ 果然，这高启文绝对是大贪官！ 秦牧拿出三万扔给陈飞宇，道：“飞宇，这三万你拿着，记住，其中两万是你的，另一万给手下兄弟们分了，犒劳犒劳他们！” “剩下的五万给顾组长，我和你一样，两万！” 陈飞宇登时就愣住了。 军事情报处的规矩他自然懂，官职越大，分得自然越多。 可秦牧竟然只分和他一样多的钱！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秦牧：“这、这不好吧，秦组长，哪有这种分法啊，我怎么能和你拿一样多呢？” 秦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咱两这关系，还用得着分那么清楚吗？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听我的，就这么分！” 陈飞宇瞬间觉得眼眶一热！ 拿着一摞法币，喃喃道：“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看着陈飞宇的反应，秦牧心中很是满意。 回到军事情报处。 秦牧便带着皮箱来到了顾文康的办公室。 顾文康将皮箱里的钱推给秦牧：“我知道你家里条件不好，我不需要，你自己拿着吧！” “不过你也太让我失望了，秦牧！” 秦牧愣了愣：“怎、怎么了？” “这么好的机会让你去，你竟然只敲了这么点油水出来……” 顾文康的这一句让秦牧彻底破防了。 这可是十万啊，什么时候十万都叫“这么点油水”？ 十万，以目前的价值，那可是足够普通老百姓一辈子吃穿不愁了！ “那、那我应该敲多少？”秦牧问道。 “至少一百万啊，记住，这是他该付出的代价，下次再去，给我多敲点出来！”顾文康正色道。 秦牧愣了愣，我靠！ 这么搞的话，这来钱速度未免也太吓人了吧！ 第四十六章 案情分析 “师兄，你不是很恨那些贪赃枉法的人吗？为什么还鼓励我……” 秦牧忍不住开口问道。 在他的心中，顾文康是个年轻有为、刚正不阿的人，更让他觉得是个理应被当做榜样的人！ 可他为何会鼓励自己贪呢？ 见秦牧一脸真诚地发问，顾文康先是叹了口气，随即笑道：“贪与不贪，看的不是你捞了多少钱！” “而是要看这个钱你需不需要，又是从何处捞来，用于何处！” “像高启文这种人，如果我们不狠狠敲他一笔，就对不起华夏百姓！” 秦牧皱了皱眉，他完全理解师兄顾文康的意思。 说白了，只要他秦牧不当国家的蛀虫，不从老百姓头上吸血，而且贪来的钱用于对付鬼子特务和大汉奸，不管他贪多少，顾文康都会支持。 而像高启文这种贪官的钱，更是要拿得理直气壮！ 想通这些，秦牧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以后自己就绝不会再有任何顾虑，能贪的绝不含糊！ 毕竟自己还需要大笔钱来抽幸运大轮盘，好强化自身。 “好了，说说案情吧？怎么回事？” 顾文康将话题拉回案情上。 秦牧这才将案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原来，这个案子五天前就已经发生了，高启文家丢了一些钱财，还有一个家传玉佩，其中最重要的是一份机密文件！ 当时高启文兄弟二人还以为只是简单的盗窃案，小偷无非是图些钱财，只是顺手将那份机密文件偷走了。 所以他们就找了警察局局长，说只要追回机密文件就行，至于钱财就无所谓了。 而他家丢失的祖传玉佩，高启文也愿意花钱买回来。 可五天过去，却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这个时候他们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所以才急着找到军事情报处。 听完秦牧的描述，顾文康瞬间抓住了重点，叹息道：“唉，这案子背后只怕没这么简单！” 秦牧愣了愣，疑惑道：“师兄为何如此肯定？” 顾文康解释道：“抓捕盗贼本来就是警察局的本职工作，他们常年与盗贼打交道，肯定都有自己路子！” “当小偷的普遍文化水平都很低，机密文件拿给他们，他们也看不懂。” “如果小偷只是为了偷钱，那这份文件对他们一点用都没有，以警察局的路子，一定能找回来。” “可五天过去了，不仅小偷没抓到，文件也没找回来，只能说明那份文件已经被转移走了！” “而偷盗的人，根本就很不是普通的小偷！” “如果是鬼子特务，只怕这机密文件早已经到了鬼子手中！” 说到此，顾文康忍不住啐了一口道：“妈的，这两个蠢货，为什么不早点找到我们军事情报处，都过去这么多天才找到我们，还来得及吗！” 听完顾文康的分析，秦牧心中一怔。 不禁对顾文康又佩服了几分。 仅仅是通过自己简单的描述，就能判断这个案子的性质，这足以证明顾文康有着过人的能力！ 秦牧也叹了口气，道：“是啊，现在想找回文件已经是不可能了！” “如果真的是鬼子特务所为，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挖出他们！” 顾文康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说的不错，但怕的是，他们得手之后，就全部静默了，这是普遍规律，如果是这样，我们几乎就查不出什么结果了！” 说到此，他又看向秦牧：“算了，这件案子还是转还给警察局吧，我们不接了！” 秦牧愣了愣：“为什么？师兄！” 顾文康解释道：“虽然我不想承认，但这种重要情报失窃，当事人过了很久才上报的案件，每年都会发生很多，可基本上都查不出什么结果，最后大多都是问责当事人罢了！” “而且，我们军事情报处行动科也是有考核的，接多了这种没有结果的案子，浪费人力物力不说，还会影响我们组的考核！” “算了，秦牧，这鸡肋的案子，咱们还是不接了！” 秦牧想了想，道：“师兄，我知道你说的意思，我也知道这个案子已经过了很多天，早就错过了最佳追查期，很难查出结果，但是我还是想试试！” 顾文康愣了愣：“为什么？” 秦牧笑了笑：“我刚当上副组长，手头也没什么别的事！” 闻言，顾文康直勾勾的看向秦牧，沉声道：“说实话！” 见状，秦牧收敛笑意，正色道：“因为我不想放过任何一个鬼子特务！” 见顾文康没有说话，秦牧继续说道： “能准确地知道高启文家存放着机密情报，还能顺利地偷出来，更制造出财物被盗的假象，费了这么大的心思，只能说明，他们的目标一直就是这份机密情报！” “从情报相关信息的获取，再到实施盗窃，最后转移出去，这绝对是个成熟的鬼子特务小组！” “所以，我必须要揪出这个鬼子特务小组，绝不能让他们再危害华夏！” 顾文康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震惊。 他没想到，秦牧竟然这么快就能分析到这一步。 自己的这个师弟，果然不同凡响！ 他也越来越欣赏这个师弟了。 于是拍了拍秦牧的肩膀，道：“好吧，你既然如此想，就放手去查吧，有需要随时找我，人手方面，你随便挑！” 秦牧笑道：“多谢师兄，人手方面给我陈飞宇那个队就行了！” 顾文康意味深长地说道：“怎么，这么照顾你的老同学？” 秦牧摸了摸头，笑道：“师兄不也很照顾我吗？” “好吧，那你打算从哪里下手？”顾文康转而问道。 秦牧正色道：“玉佩，高启文的传家玉佩！” 闻言，顾文康皱了皱眉，道：“警察局的人肯定也能想到这条线，可他们最后还是一无所获，只怕这条线是查不出结果了……” 顾文康原以为秦牧是有什么别的方式，但听到秦牧说要从玉佩查起，他不禁有些失望，也不太看好秦牧能查出结果来。 但他看重的这个小师弟既然决心要查，他还是会全力支持。 无非是浪费一些精力罢了…… 晚上，秦牧回到家。 却见汪梓涵正在收拾行李。 “老婆，你这是要出差吗？” 汪梓涵笑了笑，道：“你不是让我去重庆投资商铺房产吗？” “正好我有几天的假，所以想着先去探探路，看看哪个地方值得投资！” 秦牧叹了口气道：“可惜我没有时间，不然就能陪你一起去，顺带着旅游！” 王梓涵闻言，娇嗔道：“别和我提旅游，结婚到现在，你都没带我出去玩过！” 秦牧挠了挠头：“放心，一定会的，对了，你要去的话，尽可能选择沙坪坝一带，记住，是沙坪坝，那里现在的房价应该不高！” 殊不知，秦牧在意的并不是价格，而是后世的他知道，沙坪坝那可是十分坚固的，即便在鬼子的轮番炮轰下，依旧安然无恙地保留到了后世。 “你好像很了解重庆啊？”王梓涵狐疑地看向秦牧。 秦牧笑道：“我哪知道啊，都是我黄副处和我说的，他说的能有错？” “额，也是，那我就先去沙坪坝看看，对了，你也抓点紧，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那凯迪拉克还没出手，你不卖掉它，我们手上的这些钱也买不了很多商铺啊！”王梓涵催促道。 秦牧点点头，起身来到王梓涵身边，从后面紧紧抱住了她：“放心吧，我会尽快出手的。” “老婆，你这突然要走，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王梓涵转过身，搂着秦牧脖子，狠狠啃了一口秦牧。 “乖，听话，我也舍不得老公你！” “我不在的时候，晚上要是想我了，你就抱着被子睡，被子上有我的味道！” “不、我不要，被子没有你软，也没有你暖和，更没有你香……” “是吗？好好闻闻，真的很香吗？” 王梓涵直接将秦牧的脑袋埋在自己胸口。 秦牧很配合地深吸一口气，一副欲仙欲死的样子：“真香啊，此香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讨厌！” 王梓涵娇笑一声，竟直接将身体紧紧贴着秦牧，双手从秦牧的脖子处抽回来，一颗颗地帮他解开扣子。 “那今晚，我就好好温暖温暖你？” 王梓涵眸若秋波，字字拉丝…… 次日一大早。 王梓涵便出发了，秦牧亲自将她送到码头。 虽然很不舍，但为了以后的好日子，短暂的分别也是值得的。 毕竟他知道，再有一年上沪就要失守，随之金陵沦陷，再就是武汉，继而长沙也会陷入战火，无数百姓也将生灵涂炭、无家可归…… 送走汪梓涵，秦牧马上回到军事情报处，带着陈飞宇等人，再次去往高启文的家中。 路上，秦牧吩咐道：“飞宇，交给你一个很重要的任务！” 陈飞宇一听，顿时激动了起来：“什么任务？” 秦牧正色道：“撒开人手，排查高启文家周围所有人，还有调查他工作生活上能接触到的所有人，还要对高启文进行严格的秘密监视！” 说到此，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哦，对了，还有他的弟弟高启武！” 陈飞宇愣了愣：“这可是个大工程啊！” “我有点想不明白，高启文家里被盗了，我们监视他们兄弟二人干嘛？” 秦牧神秘地笑了笑，道：“怎么，昨天得那两万，你就心满意足了？” 陈飞宇恍然大悟：“厉害，果然厉害，不愧是咱军事情报处的传奇人物啊！” “咱们以查案子为由，严密监视他，只要抓住他的把柄，不管是什么把柄，钱这不就哗哗的往我们兜里钻吗？哈哈……” “而且，就算他发现我们在监视他也没用，我们有着正当的查案理由啊！” 秦牧笑道：“看破不说破，记住，一定要秘密监视他们兄弟二人，这次我要他割肉放血！” 陈飞宇笑道：“没错，就得割肉放血！” 秦牧看着陈飞宇，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殊不知，他已经让张宇秘密调查陈飞宇的所有信息！ 很快，他们便又来到了高启文家中。 在他们兄弟二人的诧异中，秦牧小小露了一手素描能力。 根据他们的口述，很快便将那块家传玉佩的样子画了出来。 这对拥有国宝级素描大师技能的秦牧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 可这一手，直接惊呆了高启文兄弟二人。 高启武为人圆滑，不断夸赞秦牧绘画功底了得，那一顿彩虹屁，让一旁的陈飞宇都自叹不如。 陈飞宇自然也被秦牧这一手所震惊，心下更是暗道：“原来的秦牧可不会画画啊！” 只不过，他没注意到，他那一瞬间复杂的眼神，已经被秦牧悄悄看在了眼里。 画好玉佩的画像，秦牧又以他们拖延报案时间导致错过最佳追查期为由，狠狠训了一通高启文。 高启文粗人一个，哪受得了这个气，当时就怒了，大骂了起来，他弟弟高其武拦都拦不住！ 这却正中了秦牧的下怀。 秦牧借此发飙，再次扬言要绑高启文回军事情报处调查。 果然！ 一通操作下来，高启武又乖乖拿了一箱子钱。 又是整整十万法币！ 回去的路上，陈飞宇又凑到秦牧耳边，激动地说道：“老秦，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又有十万到手，你真是太厉害了，咱们明天再来一次呗！” 秦牧笑了笑：“再来就太过分了，不过换个姿势，倒是可以再来一次！” 陈飞宇愣了愣，但很快就恍然大悟，说道：“看来我真是跟对人了，跟着老秦走，有就有有肉啊，哈哈……” 秦牧却突然正色道：“别忘了我交给你的任务！” “是，秦组长，属下一定办得漂漂亮亮……” 第四十七章 新的线索 回到军事情报处后，秦牧又亲自参与布置对高启文兄弟二人的监视与排查。 安排好一切后，已经是晚上了。 妻子王梓涵不在家，他瞬间觉得回家也没啥意思。 于是当晚就带着高启文的传家玉佩画像，开着那辆美国总统同款的凯迪拉克轿车，来到了青木堂。 鬼子特务不能放过！ 贪官的钱自然也不能放过！ 更何况，他是真的很需要钱，毕竟他有“幸运大轮盘”这个吞金兽！ 上次花了三十二万抽了个玄铁匕首。 虽然秦牧心疼这么多钱，但玄铁匕首是真的很好用，更是已经救过他很多次了。 但仅仅是这些还不够！ 他希望能抽到更多厉害的装备或者技能，当然，最希望的还是心心念念的“东风快递”！ 赚钱不止，抽奖不停！ 直到小鬼子彻底被赶出华夏，直到樱花岛彻底沉没！ 可现在幸运大轮盘所需要的资金实在是太多了。 下次抽需要六十四万法币！ 再下次，那就得一百二十八万了，想想就吓人！ 之前的钱都给王梓涵用来购置房子了，他现在手头可用的资金也只有八万法币，这还是在两次榨高启文油水之后才有的。 秦牧这次来青木堂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卖汽车，然后让赵三帮忙查一查玉佩的下落。 据高启文兄弟二人介绍，这个玉佩虽然不是最高级、最稀有的那种，但也值不少钱。 秦牧推测，如果鬼子特务为了伪装成盗窃财物，顺手拿走了玉佩。 那他们有可能会卖掉玉佩，用来换取行动资金。 毕竟这块玉佩还没有珍贵到必须收藏的地步，卖掉是最划算的。 当然，这也只是推测罢了，毕竟谁也说不准鬼子特务会怎么处理那块玉佩。 送人、收藏，或者扔了其实都有可能。 秦牧也只能碰碰运气。 但如果鬼子特务真的卖了玉佩，那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汽车停到青木堂的大门口，秦牧还没下车，就引来了青木堂兄弟们围观。 甚至连副堂主赵三都被惊动了。 “好漂亮的轿车！” “这是什么牌子的？” “怎么从来没见过？只怕整个南京都找不出第二个……” 秦牧坐在车里并没有下来，看着众人艳羡的目光，秦牧唏嘘不已。 果然，不论什么时候，汽车都是男人最感兴趣的玩具。 上辈子，每当他看到别人的大劳，大牛之类的豪车，他都会和眼前这群青木堂兄弟的反应一样： 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秦牧刚想多享受享受这种感觉，不料突然传来了赵三严厉的声音：“吵什么吵，不就是一辆轿车吗？咱青木堂又不是没有……” 话说到一半，赵三的身影便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看到轿车的那一刻，他竟也傻了： “额……好像真没有这么漂亮的轿车，姥姥的，这么高档的轿车，谁他娘的故意停我青木堂门口，找事是吧……” 见到赵三，秦牧这才下车。 “堂、堂主……” “这、这是你的车？” “好家伙，你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车，这得不少钱吧？” 见到秦牧的那一刻，赵三眼珠子都要惊掉了。 他明明只是个行动队副队长，怎么可能买得起这么高档的轿车？ 一旁的兄弟们见到秦牧，也是震惊不已，纷纷行礼：“见过堂主！” 秦牧简单地寒暄了两句，便将赵三拉到车上，带着他兜了几圈。 他看得出来，赵三也很喜欢这辆车。 路上，秦牧将玉佩的事情告诉了赵三，赵三信心满满地说一切包在他身上。 青木堂本就是混黑道的，只要是黑道上的事，警察或许查不到的，但青木堂一定能查到。 除非这东西就没流入黑市！ 秦牧又将自己要卖汽车的事情告诉了赵三：“三哥，这辆车最少值一百二十多万！” “我只要一百万，剩下的多卖多得，留给青木堂作为经费！” “你要是能卖两百万，那多卖的一百万，都可以留给青木堂，我一分不要！” 赵三愣了愣，随即再次瞪大了眼睛，满脸兴奋地说道：“堂主，你、你确定？” “这车叫什么来着？凯子拉客是吧？” 凯子拉客？ 秦牧嘴角抽搐，这尼玛是啥外号？ 不是洗浴之王吗？ 不重要！ 秦牧解释道：“这车子是凯迪拉克，美国总统同款的，是我们黄副处长送给我的，哦，忘了告诉你，我现在已经是军事情报处的少校副组长了！” “虽然升职了，但这个车的规格实在太高，我开这车不合适……” 正说着，赵三突然震惊地问道：“什么？堂主，你、你现在已经是少校副组长了？升得这么快？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的确，他虽然很看好秦牧，但这么短的时间，从一个副队长，直接升到少校副组长，这彻底刷新了他的认知。 秦牧笑了笑，道：“不用如此震惊，未来还长呢！” “这几天车就留在青木堂，卖出去之前，你们随便开，兄弟们要是喜欢，也让他们感受感受！” 赵三连忙点头：“堂主，你对兄弟们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说到此，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道：“堂主，这段时间你一直都没来青木堂，什么事都是我在抗，我……” 见赵三欲言又止，秦牧愣了愣：“怎么了？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吗？” “也没什么，就是你之前不是说让我关停青楼和地下烟馆吗？” “我按照你的吩咐关停了，也不准兄弟们再收保护费，可问题是，码头一直受到漕帮的骚扰，仓库的生意也受到影响，我们这段时间不仅没赚到什么钱，还亏了不少！” “如今青木堂的钱是越来越少了，根本就不够用，虽然你说卖车多的钱可以留给青木堂，但问题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我是不知道怎么办了，堂主你拿主意吧！” 秦牧皱了皱眉，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这次来也是要和你交代这方面的事情。” 说到此，秦牧正色道：“三哥，你相信我吗？” 赵三不由得一怔：“堂主这是何意？江湖中人讲的就是个义字，你既然已经是我青木堂的堂主，我肯定信你，唯你马首是瞻啊！” 秦牧笑了笑，道：“那就好，听我的，这一年内，把能卖的国定资产都卖掉，包括烟馆和青楼，然后等汽车卖了之后，把钱都归拢到一起，我带你们去投资！” “投资？投什么资，我们又不懂这个，而且我们为什么要卖固定资产啊？” 秦牧解释道：“相信我就没错，如今局势太混乱了，鬼子已经对上沪虎视眈眈，据可靠消息，上层已经在考虑放弃金陵，将首都转移到西南了！” 闻言，赵三瞬间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看向秦牧：“转移首都？这、这怎么可能？金陵可一直都是首都啊……” 秦牧正色道：“不会错的，这都是我们军事情报处的内部消息，我估计也就差不多一年的时间，金陵就会遭受鬼子的进攻，以目前国民政府的实力，应该很难守住。” “一旦金陵沦陷，我们即使有再多固定资产都是白费，统统会被鬼子抢走！” 秦牧自然不能讲自己是穿越过来的，所以知道这些事情。 只能随便找个借口说服赵三。 而最好的理由就是内部消息。 赵三似乎还处于懵的状态中，秦牧见状，继续说道：“三哥，你想当亡国奴吗？” 此言一出，赵三当即清醒了过来：“老子才不当亡国奴，妈的，宁死也不当！” 秦牧叹了口气，道：“所以啊，听我的，将固定资产都卖了，把钱归拢到一起，你放心，我有路子让青木堂赚钱，而且还不用再像以前那么卖命了！” “后面一年的时间，青木堂的所有精力暂时都放在黄包车厂，还有码头、仓库的经营上！” 赵三犹豫了很久，见秦牧态度如此诚恳，最终还是同意了。 “堂主，我听你的，可你一定要稳稳当当的，咱们青木堂就剩这点产业了，而且，青木堂就是我赵三的所有……” 秦牧拍了拍赵三的肩膀，正色道：“放心吧，你是我三哥，我绝不会骗你的……” 闻言，赵三的目光不禁闪过一丝感动！ 三天后。 陈飞宇一直都没有查到玉佩的下落。 倒是赵三这边，不仅顺利卖了凯子拉客轿车，还足足卖了一百五十万法币！ 秦牧只拿了一百万，尽管赵三想他多拿些，但他还是言辞拒绝了。 一百万法币，秦牧按照之前和王梓涵的约定，自己留了六十万，剩下四十万就放着等王梓涵回来后给她。 有了卖车的这六十万，再加上之前的八万，总共六十八万，已经够秦牧再抽一次幸运大转盘了。 只是，他一时间也陷入了犹豫，到底要不要现在就抽呢？ 除了这个好消息。 赵三还带来了一个更让他兴奋的消息。 玉佩的下落有消息了！ 秦牧暗自庆幸，看来鬼子特务当真是卖了那个玉佩。 这样的话，鬼子特务就留下了痕迹，他也有希望顺着卖玉佩的这条线继续查下去。 顺藤摸瓜，说不定能揪出背后的鬼子特工！ 对于秦牧而言，这比他得到那六十万还要更激动！ 晚上，秦牧如约来到青木堂的一间仓库里。 因为按照秦牧的吩咐，赵三已经派人将玉佩的买家绑到了那间仓库。 买玉佩的是一个玉佩商人！ 此人底子本就不干净，专门低价收一些来路不正的玉货，坑蒙拐骗的事更是没少干！ 秦牧甚至都没用刑，那玉佩商人就吓得主动招了。 只是他虽然交出了玉佩，但并不知道卖玉佩的人是谁。 虽然见过那人，也不知道名字。 这是黑市规矩，秦牧也懂。 秦牧让玉佩商人描述出那人的长相，然后用素描画出了那人的画像。 看到画像的那一刻，赵三竟直接惊得目瞪口呆： “神偷张小乙？” “怎么会是他？” “他不是已经金盆洗手了吗？” 秦牧不由地一怔：“三哥，你认识这个人？” 赵三冷哼一声，道：“怎么能不认识？化成灰我都认识！” “这孙子当年年纪轻轻就已经是金陵头号的神偷了！” “我青木堂也被他光临过好多次，三年前，我和我弟弟赵四整整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抓到他，如果不是看在他老母重病，早就剁了他的手！” “从那以后，他就金盆洗手了，没想到，这孙子竟然又重出江湖了！” 秦牧皱了皱眉，心中顿时生出一团团疑惑。 神偷张小乙？ 重出江湖？ 难道这玉佩是他偷的？ 不应该是鬼子特工偷的吗？ 不行，必须尽快抓住这个名叫张小乙的神偷。 搞清楚到底是不是他偷的玉佩！ 秦牧吩咐道：“三哥，尽快抓到这个叫张小乙的神偷，不惜一切代价，这个人很重要，必须要活捉！” “不行，我最好还是调军事情报处的人，和青木堂一白一黑，双管齐下，必须尽快抓到他！” 见秦牧如此严肃，赵三也瞬间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点头道：“放心吧，堂主，我一定尽力！” 赵三又突然问道：“堂主，那这个玉佩商人怎么办？” 秦牧随口道：“能榨多少油水就榨多少，如果他不配合，就和我说，我带他去军事情报处玩玩！” 秦牧说罢便匆匆离去。 只留下一脸目瞪口呆的赵三，还有早已被秦牧那句“去军事情报处处玩玩”吓傻了的玉佩商人…… 第四十八章 抓捕神偷 回到军事情报处，秦牧马上打电话召陈飞宇归队，可没想到，陈飞宇家中的电话被占线了。 殊不知，此时的陈飞宇正在和周科长通话。 “周科长，您放心，秦牧很信任我，现在有什么任务都带着我，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嗯，他现在在调查国防部少将高启文家中机密文件被盗一案，这个案子已经发生四五天了，才报到军事情报处……” “是，周科长说的是，这种隔了很长时间的案子，我也不相信他能查出什么结果，最后估计就是砸在手里了！” “您放心，周科长，我知道我最重要的任务是什么，而且我很确定，他就是假秦牧，我一定会找机会拿到确凿证据，绝不辜负您的栽培！” “是，请您放心，我不会露出马脚的！” 放下电话的陈飞宇，看向桌子上那整整四万法币。 直接抽出一摞钱，飞身一跃，躺在了自己的床上，看着钱，他两眼发光，狠狠地亲了一口。 激动地说道：“还有这种美差！” “说来也得感谢你啊，假秦牧，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得到了周科长的重用，从分站调回总部当队长？” “还从你这儿得了这么多钱，爽啊，看来我陈飞宇真是走大运了，哈哈……” 在分站时，他只是个小小的队长，虽然立下了不少功，但只因上面没人，一直没办法升职，更不可能调回军事情报处总部当队长。 更关键的是，秦牧随手给他的钱，都比他在下面搞一整年还多！ 既升官，又得钱，这么好的事，他怎能不激动？ 只是他知道，他如果拿不到假秦牧的铁证，周科长一定不会放过他！ 想了想，还是赶紧将这些钱寄给老婆，等查到假秦牧的证据，在金陵总部站住脚，再把老婆大人接过来享福。 这些年，老婆跟着自己的确受了不少苦！ 心里想着，陈飞宇便要带着钱去银行，不料正要出门时，电话再次响起。 “谁啊？这么晚还打电话……” 陈飞宇无奈地接通电话，神情顿时紧张了起来：“秦、秦组长！” “好的，我马上就归队！” 军事情报处行动科三组的办公室内，秦牧将神偷张小乙的画像交给陈飞宇，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色道：“老陈，你立功的机会到了！” 陈飞宇一愣：“什么立功机会？” 秦牧将自己调查的结果详细地说了一遍，然后正色道：“这个张小乙是这次案件的关键，只要你活捉他，等结案了，我就记你首功！” 陈飞宇大喜道：“是，多谢组长栽培，属下绝不辜负组长的好意！” 话虽如此说，但陈飞宇内心是无比震惊的。 这些年他办过的案子也不少，这案子他也能看出来，多数就是鬼子特工干的，怎么可能真的找到玉佩呢？ 一般为了伪装成盗取财物，鬼子会将顺手偷走的东西直接销毁，彻底断了所有追查的线索。 可现在，秦牧竟然真的找到了玉佩，还知道是谁偷走的！ 难道这个案子根本就不是鬼子特务干的？ 陈飞宇摇了摇头：算了，管他呢，又不关我的事，我只要配合秦牧就行，毕竟找到他是假秦牧的证据才是最重要的，不然自己立再大的功劳也没用！ 殊不知，他和秦牧想到了一起。 如果真是那个张小乙偷走的，那就证明和鬼子完全没关系，只要追回那份机密文件就行！ 秦牧并没有为此感到失落，反而觉得一身轻松，毕竟少一份机密文件被鬼子盗走，华夏就少一分危险！ 但秦牧总觉得这件案子透着一丝古怪，如果真是神偷张小乙做的，玉佩又流向黑市，青木堂能查出来，为什么警察局查不出来呢？ 难道警察局就真的这么废物？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尽快抓到张小乙，才知道事情究竟如何。 在秦牧交代后，陈飞宇当晚就召集队员在全城搜捕神偷张小乙。 两天过去，陈飞宇还是没有查到任何结果。 可青木堂却查到了张小乙的下落。 之前查玉佩下落时，是青木堂先查到的，还把玉佩商人绑来了。 现在查到张小乙下落的还是青木堂。 这让秦牧都开始怀疑陈飞宇是能力问题，还是态度问题。 反而他愈发庆幸自己当初机缘巧合之下救了赵三，帮青木堂铲除内贼，还当上了青木堂的堂主。 不得不说，青木堂是真的给力！ 有了这样一群靠谱的兄弟，他愈发不能亏待他们！ 等这次案件结束，一定要带兄弟们赚大钱！ 秦牧心里想着，一路赶到了青木堂。 “三哥，张小乙现在在哪儿？” 见到赵三，秦牧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赵三叹了口气，道：“原本我们都要抓到那孙子了，可这家伙实在是太滑头了，本身轻功就厉害，身手还了得，还有一手神偷的本事，伤了我们几个兄弟，跑了！” 秦牧一怔，皱了皱眉，失望地问道：“跑了？” 赵三连忙补充道：“堂主放心，他跑不远，这孙子虽然神出鬼没，但却是极为孝顺的，我已经找到了她母亲住所，派人盯着了，那小子走不远的，不出几天就得回来看他妈！” 秦牧笑着摇了摇头，道：“没想到还是个大孝子！” “对了，受伤的兄弟一定要好好治疗，费用都从堂里出！” 赵三点点头：“放心吧，我青木堂和别的帮派可不一样，兄弟们那就是家人！” 秦牧颇有些意外，心中也愈发觉得能当这个青木堂堂主，是自己的幸运！ “堂主，是我继续派人盯着，还是……” 见赵三欲言又止，秦牧皱了皱眉，疑惑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赵三道：“那孙子滑头得很，我们的人他一眼就能认出来，而且兄弟们跟踪盯梢的本事也不高……” 秦牧笑了笑，道：“也是，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你不用操心了，赶紧把能卖的固定产业卖了，等我办完这个案子，就带你们去投资！” 专业的事还是要专业的人来干！ 知道了张小乙母亲的住所，秦牧便让陈飞宇带人去盯梢。 布置好暗哨后，陈飞宇震惊地看向秦牧：“秦组长，我们这么多人都没找到张小乙的下落，你是怎么找到的啊？” 秦牧意味深长地看向陈飞宇，问道：“飞宇啊，你最近这段时间是不是累了，要不放你一段时间的假，出去玩玩，放松放松？” 陈飞宇猛然一怔，瞬间理解了秦牧的意思：“组长，我真的没有故意消极怠工，只是我刚调到金陵不久，有些情况还不是很清楚，所以办事效率有些落后……” 秦牧装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笑道：“飞宇啊，咱们可是好兄弟，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 “不过，话说回来，你是我的老同学，我虽然把你当我的心腹，但你怎么着也得让别人看到你的能力啊，顾组长可是说过我了，说我是不是太照顾老同学了，还说我这样不好，容易招人非议……” 闻言，陈飞宇猛然一惊，连忙说道：“秦组长，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绝不辜负组长对我的信任！” 秦牧笑着点点头，拍了拍陈飞宇的肩膀，道：“嗯，我相信，只要咱兄弟齐心，将来咱们一定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前途一片光明！” 闻言，陈飞宇也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看上去十分怪异：“那是，老秦你可是咱军事情报处的传奇，跟着你，我老陈绝对是前途无量，哈哈……” 然而，此刻他的内心却无比复杂。 他没想到，这个假秦牧竟然会如此信任自己，还把自己当做心腹。 可问题是，他明明知道眼前的这个秦牧是假的，而且自己的任务就是要潜伏在他身边，搜集相关证据！ 见陈飞宇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秦牧暗自冷笑。 突然，一名队员匆匆跑了过来。 “组长，有情况！” 秦牧心中一怔，这么快就有动静儿啦？ 顺着手下指明的方向，秦牧果然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跑向院墙，只是轻轻点了几下墙壁，整个人就轻轻松松地越过了院墙！ 原来这就是轻功啊！ 刚开始还以为是飞檐走壁的那种，现在看来也无非就是比绝大多数人跑得快，蹦的高罢了！ 不过，他也好奇，这小子就这么耐不住性子？ 殊不知，张小乙已经在母亲住所周围躲了两天两宿了，如果不是他发现青木堂的人在盯梢，早就回去看他老妈了。 毕竟他老妈身患重病，不能长时间没人照顾。 今晚，他看见青木堂的人走了，担忧母亲之下，他又没有发现秦牧带了军事情报处的行家里手暗中盯梢。 这才忍不住翻墙而入！ “飞宇，这次看你的了，可别让我失望！”秦牧看向陈飞宇，吩咐道。 陈飞宇当即保证道：“组长放心，你就看我的吧，不活捉张小乙，我陈飞宇提头来见！” 秦牧笑了笑，故意装出一副玩笑模样，道：“哟，口气这么大，那我可就当真了啊！” 陈飞宇露出了自信的笑容，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殊不知，陈飞宇这么多年抓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几百！ 什么样的人他没抓过?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飞贼吗？简直手拿把掐，妥妥的！ 看着陈飞宇熟练地带人包围了上去，秦牧静静地跟在后面。 不得不说，陈飞宇还是有点东西的！ 在确认张小乙进入院子后，便直接让人堵死前后门，以及窗户等有可能逃走的地方。 院墙外，还每隔一定的距离留一个人盯着，以防止张小乙翻墙逃走。 他自己则带着人正面强突！ 的确是滴水不漏！ 随着一道撞门声，陈飞宇果断地带人冲了进去。 然而，还不等他们冲到最里面的房间，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只见房顶突然传来一道撞击声，一道身影随即出现在房顶，而房顶上竟然还放着一根足够长竹竿！ “张小乙！” “是张小乙！” 几声怒喝，所有人都拿枪瞄准张小乙。 陈飞宇先是一愣，他万万没想到，这张小乙还有这么一手。 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别开抢，要抓活的，活的……” 说话的同时，张小乙用竹竿一撑，借助竹竿的撑力，整个人竟直接从房顶飞到了院墙外三米多的地方。 连陈飞宇留在院墙外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张小乙便稳稳落地，一溜烟，往外飞奔，速度极快！ 秦牧一直站在院外，看到这一幕，他自己都惊讶的目瞪口呆！ 难怪当初赵三兄弟二人花了整整一个月才抓到他，难怪之前青木堂都要抓到他了，可还被他跑了！ 虽然他并没有那飞檐走壁的轻功，但秦牧不得不承认，他的身手的确了得！ 陈飞宇气急败坏地带人冲了出来，惭愧得看了眼秦牧，大声喝道：“兄弟们，给我追，要是放走了这家伙，全都给我提头来见！” 不料，秦牧却突然大声喝断道：“好了，都别追了，你们跑不过他的！” 陈飞宇一愣，无比焦急地看向秦牧！ 他当然知道自己跑不过，可他刚刚还在一众手下面前，向秦牧立下了军令状！ 如果张小乙跑了，那自己难道真的要提头来见吗？ 想到此，他忍不住追问道：“那、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放他跑了？我、我可是刚刚才立下军令状……” 秦牧缓缓抽出手枪，笑了笑，道：“别着急，让他先跑一会！” 第四十九章 扑朔迷离 见秦牧拿出枪，缓缓抬起手臂，指向正在飞速逃走的张小乙。 起陈飞宇不由得怔住了。 难道他不让自己追，就是为了要开枪？ 疯了吧？ 他这是把张小乙当猎物吗？ 要抓活口可是他秦牧自己说的！ 现在他竟然要开枪？ 现在是夜晚，别说路灯了，就是月光都十分暗淡。 张小乙此刻距离秦牧的位置足有二十来米，而且还是在高速移动的状态下。 别说一般人很难打中，就算枪法好的人能打中，可谁敢保证那一枪不会伤及要害？ 这完全是胡闹！ 早知道他要开枪，那之前张小乙从房顶撑杆跳出去的时候，自己就可以开枪了。 自己之所以不开枪，不就是遵照秦牧的吩咐，要抓活的吗？ “秦、秦组长，你难道是要开枪？” “万一一枪把他打死了，那我们今晚可就白折腾了？” “而且，你不是说要抓活的吗？” 秦牧笑了笑：“没错啊，我就是要抓活的！” 陈飞宇愣了愣，他听说过秦牧现在的枪法很厉害，但他刚调回军事情报处不久，根本就没有亲眼见过！ “你有把握打到他，不伤他性命？”陈飞宇狐疑地问道。 秦牧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陈飞宇，笑道：“怎么，你不相信我？” 陈飞宇再次一怔，之前在黄埔时，他们两个的射击水平旗鼓相当，虽然都很优秀，但如此视线下，他自己都很难有把握只打伤张小乙，而不伤害其性命。 好吧！ 反正身为组长的秦牧已经决定要开枪了，万一出了什么问题，那也与自己无关！ 最好秦牧直接把张小乙打死！ 这样，就算秦牧要追究自己立军令状的事情，自己也有理由反驳。 谁让秦牧要逞威风开枪的，如果不开枪，自己说不定就能追上张小乙！ 如此想着，陈飞宇连忙催促道：“秦组长，既然你有信心，那就赶紧开枪吧，再拖下去，他可就跑远了！” 秦牧淡淡地说道：“慌什么，让他再跑一跑！” 说罢，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枪，喃喃道：“勃朗宁m1903式手枪，又称马牌撸子，有效射程50米！” “飞宇，你说他现在距离我们有五十米吗？” 陈飞宇再次一怔：“什、什么意思，组长你难道要在极限距离射击？你、你是在开玩笑吧？” 秦牧突然笑着说道：“飞宇啊，你应该知道我以前的枪法如何吧？” 陈飞宇点点头：“嗯，射击课都是优秀！” 秦牧继续说道：“可你好像不知道我现在的枪法！” 突然！ “嘭”的一声！ 秦牧甚至都没有仔细瞄准，直接开了枪。 吓得陈飞宇一哆嗦，连忙看向远处一头栽倒的张小乙。 这、这怎么可能？ 他竟然真的做到了一枪命中！ 这么差的视线，对方还在高速移动…… 陈飞宇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之前都是听说，可当他第一次亲眼见到秦牧现在的枪法，仍旧感受到了深深的震撼！ 身后的一众队员也都震惊地目瞪口呆！ 殊不知，这对于拥有超神射击术的秦牧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 “刚好五十米！” 秦牧浅浅一笑，“把他带回去吧！” 说着，他又意味深长地看向一脸震惊地陈飞宇，说道： “飞宇，走吧，咱们也该打道回府了！” 陈飞宇还在懵逼状态，听秦牧如此说，只能乖乖跟着走。 当张小乙被押送上汽车时，陈飞宇才看到他腿部的伤口，不禁再次感受到了深深地震撼！ 秦牧不仅打中了！ 而且还精准了打中了张小乙的大腿！ 天啊！ 这真的是人类能有的枪法吗？ 秦牧见陈飞宇仍旧一脸震惊，于是意味深长地说道：“飞宇，你知道吗？这把枪可是帮我度过了很多次危机，也杀了很多想置我于死地的人！” 闻言，陈飞宇不由得心头一惊！ 杀了很多想置他于死地的人？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发现了自己的真实意图，在威胁自己？ 陈飞宇本就被秦牧的枪法深深震撼到，此刻听到秦牧如此说，不由地冷汗淋漓！ 如果他真的发现自己背叛他，潜伏在他身边是为了调查他假秦牧的证据。 以他的枪法，想杀自己，岂不易如反掌？ 不！ 他怎么可能发现自己的真实意图？ 突然，秦牧笑了笑，拉着他上了汽车，语气又恢复到往日的熟络：“飞宇啊，不用如此惊讶，其实开枪凭的就是感觉！” “有朝一日，你若是和我一样，经历过上沪那种任务，我相信你的枪法也能像我这样！” 见秦牧似乎并没有别的意思，陈飞宇终于暗自松了口气。 他应该是没发现自己的真实意图吧？ 毕竟自己伪装得很好！ 但莫名的，他心中竟生出一丝疑惑：难道真的是上次上沪城的任务让他浴火重生了？ 不可能！ 绝不可能！ 他就是假秦牧，即便他再怎么解释，也都不可能是真正的秦牧！ 更重要的是，他必须是假的，不然自己该如何向周科长交差？ 回去的路上，陈飞宇一句话都没有说，一直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殊不知，秦牧对陈飞宇的反应很是满意！ 因为刚刚的小试牛刀，本就是秦牧故意做给陈飞宇看的！ 他知道，陈飞宇如果真是有心之人派来潜伏在自己身边调查自己的，那今夜之后，陈飞宇就不得不掂量掂量了！ 他的本意也是要恩威并施，一边把陈飞宇当做心腹，对他特殊照顾，一边也必须震慑陈飞宇！ 事实证明，秦牧的震慑的确起到了作用。 陈飞宇的后背到现在还是冷汗淋漓！ 秦牧突然搂着陈飞宇的肩膀，笑道：“老陈，你刚刚的军令状还算数吗？” 陈飞宇猛地一怔，后背刚消散的冷汗，竟又瞬间冒了出来：“老、老秦、哦不，秦组长，你、你这是……” 秦牧笑了笑，道：“开玩笑的，别这么紧张，咱两什么关系，我怎么可能真的当真呢？” “不过，以后你做事确实得用点心，我可是把你当心腹，你可千万别让我在顾组长面前丢人啊！” 陈飞宇愣了愣，连忙说道：“是，组长，属下一定加倍努力，绝不辜负组长的信任！” 回到军事情报处。 秦牧没有片刻耽误，让人简单地处理好张小乙的伤势后，便连夜开始审讯。 “说吧，军事委员会少将高启文家里的保险柜是不是你偷的？”秦牧开门见山地问道。 张小乙皱了皱眉：“什么军事委员会少将？什么保险柜？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 秦牧冷笑一声：“看来刚刚那一枪还是没让你知道痛的滋味啊！” 张小乙心中一惊：“刚刚开枪打我腿的人是你？” 秦牧点点头：“不错，我不介意现在在你另一条腿上也开一枪，我想，我如果不及时处理你的伤势的话，你这个金陵头号神偷恐怕以后就要彻底金盆洗手了！” 说到此，秦牧将高启文的家传玉佩仍到张小乙面前，语气突然变得无比阴沉：“这个玉佩你认识吧？” “你最好老实交代，记住，我可以救你，也可以废了你！” 见状，赵小已不由得一怔。 刚刚那一幕，他还记忆犹新。 他那么快的速度，而且又有夜色作为掩护，这家伙竟然能一枪命中他的大腿。 看这家伙此时的样子，显然不是蒙的。 而且，这玉佩竟然已经在这家伙手中！ 好汉不吃眼前亏！ 关键是，常年在黑道上混，他能敏锐地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有着一股嗜血的狠劲！ 绝不是个善茬！ 于是叹了口气，道：“我说，我都说！” “不错，的确是我偷的！” 秦牧冷笑一声，又问道：“那里面的机密文件呢？” 张小乙愣了愣：“什么机密文件？” “还在装糊涂是吧？就是放在保险柜里的那份机密文件！”秦牧沉声道。 “冤枉啊，老总，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机密文件，我那晚去偷东西的时候，保险柜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文件之类的东西，只有一些法币，两根金条，再有就是这个玉佩了！” 秦牧皱了皱眉：“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趁我现在还把你当做同胞，你最好老实交代！” “你要知道，你现在可是在军事情报处，如果你还想隐瞒机密文件的下落，那我只能把你当鬼子特务来对待了！” “你应该知道我们是如何对待鬼子特务的吧？” 听到秦牧的这几句话，张小乙几乎要哭了出来，他当然知道军事情报处是干嘛的！ 更知道他们是如何对付鬼子特务的！ “老总，冤枉啊，老总，我就是个小偷，怎么可能会是鬼子特务呢？” “我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看到什么机密文件，如果我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秦牧皱了皱眉，仔细地观察着张小乙的反应：奇怪，怎么看上去不像是骗人的？ 但他还是不放心，于是吩咐道：“来人，上刑！” 见状，张小乙彻底哭了出来，连连哀求道： “老总，大哥，祖宗、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都交代了，金条和法币就埋在我妈院子里，我真的没有看到什么机密文件啊，求求你了……” “啊！” “痛、痛啊，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吧，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机密文件……” “啊……” “别打了，别打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我是真的不知道……” 整整一宿！ 秦牧都已经快要睁不开眼了，可遍体鳞伤的张小乙竟然还坚持说自己根本就没见过什么机密文件！ 怎么回事？ 难道他真的没有见过机密文件？ 可高启文不是说机密文件就在保险柜里，被一同盗走了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了，别打了，派人给他治疗吧！” 秦牧说罢，便匆匆去找顾文康，可天才刚刚放亮，顾文康还没来。 于是又连忙拨通他家里的电话。 “喂，师兄吗？” “偷盗财物的人我已经抓到了！” “嗯，可问题是他一口咬定没有见过什么机密文件！” “我觉得他没有撒谎，他应该真的不知道有机密文件的存在！” “好，我等你来！” 不久。 顾文康果然匆匆赶了过来。 二人一同来到审讯室，又审讯了一番，可张小乙还是坚持说不知道什么机密文件。 回到办公室。 顾文康神情严肃地说道：“秦牧，你怎么看？” 秦牧沉声道：“师兄，我觉得我们被高启文骗了！” 顾文康点点头，道：“如果是这样，那这件案子的性质就彻底变了！” 秦牧道：“是啊，如果张小乙真的没见过机密文件，那很有可能是高启文监守自盗……” 说到此，秦牧不由地想起了那天自己公然诬陷高启文监守自盗的事！ 难道真的被自己一语成谶说中了？ 可如果高启文是监守自盗，那他又为何要主动报案呢？ 这说不通啊！ “师兄，不管张小乙有没有撒谎，我请求立即审讯高启文！”秦牧正色道。 顾文康皱了皱眉，问道：“秦牧，你有把握吗？” 秦牧摇了摇头：“这件案子很怪，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我也没有什么把握！” 顾文康叹了口气：“虽然我们有特权，但他毕竟是军事委员会的少将，没有足够的证据，就把他抓来审讯，肯定会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秦牧皱了皱眉：“师兄，你怕了？” 顾文康笑了笑，道：“我会怕？你也太小看你师兄了吧！” “秦牧啊，我担心的是你，你前不久才扳倒宋鸿信，现在又对高启文下手，短时间树敌太多，只怕你今后会步履维艰啊……” 第五十章 果然还是冲动了！ “秦牧啊，你有进取心是好事，但应该明白一个道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顾文康正语重心长地说着，秦牧突然严肃地打断道：“师兄，这还是你吗？” 顾文康愣了愣，疑惑地看向秦牧：“什么意思？我是在担心你以后的前程……” 秦牧正色道：“师兄，在我心中，你是个刚正不阿，一心为国的人，是我秦牧视作榜样的人！” “当初，你不畏强权，公然在墓地保护我，一个人对付那么多高官，那个时候，你有考虑过你会得罪多少人吗？你有考虑过你以后的前程吗？”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为我的前程好，我很感激！” “但这并不是我最看重的，我一直把你视作自己的榜样，甚至视作自己要赶超的目标！” “可现在，你竟然要我为了自己的前程，放弃铲除鬼子特务汉奸的机会？” “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是想当官，也想发财，但更重要的是，我不想放过任何一个鬼子特务和汉奸！” 顾文康皱了皱眉，叹道：“可、可我和你不一样啊……” 秦牧正色道：“师兄，虽然你不愿意说，但我知道，你一定有着很强大的背景！” “是，我秦牧没有什么特殊背景，但这并不能改变我铲除鬼子特务的初心！” “师兄，难道你之所以如此正直不阿，一心为国，不惧强权，只是因为你那强大的背景吗？” “我想，这不是我认识的师兄，我认识的师兄，即便没有背景，也一定会为这个国家，为这个民族奋斗，铲除所有的鬼子特务和汉奸！” 闻言，顾文康不由得一怔！ 他深深地看了眼秦牧，恍然间，仿佛看见了当初的自己！ 不错，自己的初心，不就是要为了这个民族，这个国家奋斗吗？ 这与自己的背景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 可现在，自己为何反倒犹犹豫豫了起来？ 他知道，可能是自己在军事情报处这样泥潭中待了太久，不知不觉中，当初的初心，已经一点点受到了侵蚀。 如果不是秦牧这番话，自己甚至都察觉不到自己初心的变化！ 想到此，顾文康内心不禁生出一丝愧疚。 他缓步来到秦牧面前，郑重地拍了拍秦牧的肩膀：“师弟，谢谢你！” “谢谢你提醒我，让我不至于忘了自己的初心，不错，铲除汉奸特务，本就不是为了什么升官发财，这也与背景无关，为的，是这个国家，这个民族！” “你就放手去干吧，出了任何问题，我顾文康帮你扛！” 闻言，秦牧终于笑了：“是，师兄，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看着秦牧离去的背影，顾文康满眼的欣赏与爱惜。 口中更是喃喃道：“秦牧，你一定要一直如此纯粹……” 当初，秦牧要坚持接这个案件时，他并看好，甚至觉得是浪费时间和精力。 可他没想到，短短几天的时间，秦牧就真的抓到了盗贼！ 他不知道这是秦牧的能力，还是运气，但他知道，运气和能力，都是实力的一部分。 说不定这次案件，秦牧的运气还会延续下去…… 得到顾文康的同意后，秦牧直接带着陈飞宇等人再次出发赶往高启文家。 “老秦，你一天一宿没闭眼了，还是睡会吧，到地方了我喊你！”陈飞宇轻声说道。 秦牧点点头，躺在座椅上，缓缓闭上了眼。 可他却根本睡不着。 因为他越来越觉得这件案子实在太古怪了！ 高启文说文件和财物一起被盗走了，可张小乙却说他根本没有见过什么文件！ 双方肯定有一个是在撒谎！ 张小乙的母亲得了重病，他自己又遭受了一晚上的酷刑，这种情况，对于他这个大孝子，应该不可能再撒谎。 除非他本人就是鬼子发展的特务之一，或者被鬼子拿住了软肋！ 如此他才有可能宁死都不交代机密文件的下落。 而高启文那边，如果他是鬼子发展的特务，监守自盗，那他完全没有必要报案！ 而且，他明明可以将机密文件拍个照片，传递给鬼子，根本没必要将整个文件盗走。 他如果真是鬼子发展的特务，这么做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所以，他应该不会傻到如此地步，也就没必要撒谎了。 如此看来，还是张小乙撒谎的可能性大一些，说不定他真是鬼子发展的间谍！ 毕竟鬼子总喜欢发展一些身处高位，或者有特殊技能的人成为间谍！ 原主不就是因为和真正的特工秦牧长得很像，才被逼着当了鬼子间谍的吗？ 想到此，秦牧突然惊坐而起。 不对，必须要重新审问张小乙，万一他畏罪自杀，那这条线岂不是彻底断了？ “停车，马上赶回军事情报处！”秦牧突然吩咐道。 陈飞宇愣了愣，疑惑道：“组长，这是为何啊？我们都已经到了高启文家门口了……” 秦牧皱了皱眉，透过车窗，果然看到了高启文的家。 秦牧叹了口气，好吧，既然已经到了，不妨先把高启文带回去一并审问清楚！ 众人直接闯进了高启文的洋楼。 “你们怎么又来了？还真把我这儿当银行了是吧，缺钱就来我这取？” “还要点脸不？” “妈的，老子看你们就是一群吸血鬼，真逮着老子一个人吸是吧？” 见到秦牧等人，不待他们开口，高启文便怒气冲冲地骂道。 也难怪他如此想，秦牧之前来了两次，他就少了二十万法币！ 这次来，说不定还得少十万法币！ 秦牧却压根没搭理他，冷冷道：“少废话，跟我回军事情报处！” “凭什么？他妈的，你们要钱老子给钱，你们要问问题，老子也都乖乖配合了，你们到底还想怎样？” “不管怎么说，老子毕竟还是个少将，真把老子惹急了，老子就豁出命闹到委座那里，老子就不信了，委座会允许你们如此欺负人，这他妈的还有天理吗？” 高启文显然被秦牧三番两次的敲诈惹恼了，俨然一副鱼死网破的样子！ 秦牧急着赶回军事情报处，也懒得废话：“你要天理是吧？” “好，我告诉你，偷你保险柜的人已经被我抓到了，此刻就在军事情报处，但他说，他根本就没有见到过什么机密文件，所以，我有正当理由怀疑，那份机密文件，是你监守自盗！” “所以，你最好乖乖跟我回去接受调查！” 高启文愣了愣，眼里闪过一丝震惊：“抓到了？” 秦牧冷笑一声：“废话，不然你以为我是来找你玩的？” “来人，把他带走！” 秦牧话音刚落，陈飞宇便招呼手下将高启文架上了车。 回去的路上。 陈飞宇叹息道：“唉，可惜没见到他弟弟，不然的话，刚刚那个场面，说不定他弟弟高启武又会乖乖送上一箱子钱……” 秦牧皱了皱眉，道：“别满脑子都是钱，只要把事做好了，钱还会少吗？” 陈飞宇连忙陪笑道：“是，组长教训得是！” 回到军事情报处，秦牧第一时间确定了张小乙的状况。 得知其还在接受治疗，身体状况不足以支撑其继续接受审讯，秦牧便吩咐张宇派人严加看管，绝不能让他逃了，更不能让他死了，自杀都不行！ 无法立刻重审张小乙，秦牧只能先审讯高启文。 虽然他现在觉得高启文监守自盗的可能性不大，但只要有一丝丝可能，他都不想放过！ “高启文，你老实交代，那保险柜里到底有没有你说的那份机密文件？” “废话，这种事老子能骗你？你知道那份文件有多重要吗？说了你也不懂！” 一旁的陈飞宇看不惯，呵斥道：“别老子前老子后的，注意你的措辞！” 高启文一如往常般嚣张，不屑地瞥了眼陈飞宇，冷冷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教训老子？” 秦牧沉声打断道：“少废话，问什么你答什么，不然别怪我对你用刑！” 高启文皱了皱眉：“你敢？” 秦牧冷笑一声：“你觉得我敢不敢？” 闻言，高启文不再说话，他知道，秦牧这虎头虎脑的家伙，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蛋！ 于是沉声道：“反正老子说的句句属实，文件就在保险柜里，和那些财物一同不见了，不是被偷走了，还能是什么？” 秦牧皱了皱眉，直勾勾的盯着高启文，直把他盯得毛骨悚然： “那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你和宋鸿信一样，都是鬼子发展的间谍，你只是想用盗窃案来伪装自己把情报送给鬼子的真相？” 高启文先是一愣，随即大笑了出来，不屑地看了眼秦牧，道：“老子怕你是想抓间谍立功，想疯了吧？” “我是鬼子间谍？还把文件送给鬼子？那老子为什么要报案？还主动找到你们军事情报处？你未免把老子想的太傻了吧？” 秦牧再次皱了皱眉，果然，他的回答和自己想的一模一样。 秦牧再次问道：“那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之所以报案，就是想给我设一个套，让我往里面钻，以报复我将你的好友宋鸿信扳倒？” 秦牧其实早就意识到了这种可能性，但他觉得这种可能性实在太低了，所以就没当真！ 和上个问题一样，他之所以问出来，就是为了观察高启文的反应和态度。 果然，高启文再次如他想的那般，不屑地笑道：“秦牧，你还真是猪鼻子插大蒜，装相啊！” “你是不是以为你当了个副组长，就是个人物了？” “告诉你，如果不是老子给军事情报处的面子，你他娘的在老子面前，屁都不是！” “老子还特意给你设个套？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秦牧皱了皱眉，他可以感觉到，高启文回答这两个问题时的态度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明显的漏洞！ 秦牧还想开口，高启文突然抢先说道：“你说了那么多可能，那你他娘的就没有想过一种可能？那个小偷骗了你？” “老子跟你来，已经很给面子了，你最好先将那小偷审问清楚了，再来审问老子，别忘了，老子才是报案人！” 对于高启文的嚣张态度，一旁的陈飞宇早已忍无可忍：“组长，动刑吧？不然这家伙是不会老实交代的！” 陈飞宇也没想到，秦牧的几个问题，竟然都被高启文回答地毫无破绽。 心中不禁对秦牧的审讯能力产生了置疑。 此时，顾文康突然打来电话。 “秦牧，审出结果没有？” “暂时还没有！” “无妨，不着急，虽然国防部已经打了好几电话，甚至要派人来，但都给我挡下了！” “我们有权扣押他两天，这两天里，你好好审，但记住，没有足够证据，最好不要轻易动刑！” “是，多谢组长！” 放下电话，秦牧不禁叹了口气。 果然，自己贸然抓高启文还是冲动了些。 在去高启文家的路上，他已经想到了高启文会如何回答这些问题。 所以才会突然要停车赶回来继续审讯张小乙。 也因此，他对高启文的态度一点也不生气。 但对高启文用刑这件事，他自己也知道必须要慎重！ 毕竟现在根本没有足够的证据，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猜测，而且自己的猜测还是漏洞百出！ 唉！ 重心还是要先放在张小乙身上！ 不料，张宇此时也打来了电话。 “秦组长，赶紧来一趟吧，张小乙醒了，他、他好像要翻供……” 翻供？ 秦牧猛然一怔…… 第五十一章 随便来一个吧，求求了！ 张小乙要翻供？ 这、这怎么可能…… 秦牧顾不上心中的震惊与疑惑，连忙赶到医院。 没想到的是，见到秦牧的那一刻，张小乙直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了出来。 甚至不等秦牧开口，他便将一切都交代了出来。 他说高启文家的保险柜的确是他盗的，只因母亲病重需要钱买药治疗。 那晚撬开保险柜后，他的确在里面看到了一个文件袋。 坏就坏在他认识字！ 出于好奇，他忍不住打开看了一眼。 当他意识到这是一份国家级机密后，他就不敢继续看了。 他纠结了很久，本来想放回去，但看保险柜里的钱财似乎并不是很多。 而且他又想起之前遇到过一个情报贩子想请他出山，帮忙盗取情报。 所以他便起了贪心，想把那份机密情报卖给情报贩子，用来换一笔大钱！ 可当他把文件偷回去后，却根本找不到那个情报贩子的踪迹！ 后来，他又觉得自己虽然是个小偷，但最起码还是个华夏人，不应该做那些卖国求财的事。 本想着把文件再偷偷放回去，可对方已经报了警。 自己如果被抓了，一定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机密文件留在手上也变成了烫手山芋。 纠结再三，他干脆把那份机密文件给烧毁了！ 至于自己之前为什么宁可遭受重刑都不肯交代，是因为他知道军事情报处的手段。 如果说出来了，只怕肯定会被认为是汉奸，到时候自己死了是小事，重病的母亲就没人照顾了。 秦牧问他，现在为什么又肯交代了。 他说自己今天被送到医院时，还以为自己死定了。 等醒来后，他觉得自己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所以想通了。 而且，他能看出秦牧是个很狠角色，他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被秦牧审出来，不想再死一次，所以才不再隐瞒！ 更重要的是，他希望自己的如实交代，能被当做自首，换来减刑！ 就算不能换来减刑，也希望秦牧能看在他自首的份上，帮他照顾好母亲。 虽然张小乙的交代听上去没有任何问题，但秦牧还是不太放心。 “你为什么会把高启文家的保险柜当做目标？或者说，你是怎么知道高启文家保险柜的？”秦牧追问道。 张小乙叹了口气，道：“我之前有个相好，现在就在高启文家当佣人，我本来想找她借钱给母亲买药的，可她也没有多少钱，而且她也要赚钱养家，不过，她说高启文家很有钱，就让我考虑一下要不要重出江湖……” 秦牧皱了皱眉，当即让张宇派人去将张小乙口中的那个老相好带回军事情报处审讯。 秦牧又问道：“那你刚刚说的那个情报贩子是什么情况？” 张小乙说：“我就见过他一次，是个男的，他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我金陵神偷的称号，就带着钱找到了我，当时被我拒绝了，不过我也只见过他一面，后面就再也没见过了，如果不是要捞钱给母亲治病，我也不会想着找他！” 秦牧皱了皱眉，让人找来笔和纸：“好好想想，他长什么样？” 张小乙刚开始称自己忘了，记不清楚了，可最终还是在秦牧的逼问下老实交代了。 根据张小乙的描述画完画，秦牧又派人根据画像搜查此人。 不知为何，看着手中的画像，秦牧总觉得有些熟悉，但他很肯定，自己绝对没有见过画像上的这个人！ 回到军事情报处后，秦牧还是觉得不放心。 又亲自审问了张小乙的老相好，那女人的说法和张小乙不谋而合。 一切都看上去十分合理！ 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可秦牧始终都觉得有些奇怪，具体哪些地方奇怪，秦牧现在也说不上来。 秦牧将这件事详细地报告给了顾文康。 顾文康失望地叹了口气，道：“秦牧，看样子这次运气并没有照顾你啊！” “张小乙所有的供词都没有任何问题，就连他说的情报贩子都供出来了，还配合你，让你画出了画像，看来这件案子不得不到此为止了！” “咱们之前所有的猜测，都只是猜测而已，这件案子就是个单纯的盗窃案！” 看着顾文康那略带失望的神情，不知为何，秦牧心中突然觉得非常难受！ 秦牧争取道：“师兄，虽然一切都看上去十分合理，但我还是觉得这件案子没那么简单！” 顾文康皱了皱眉，道：“为什么？” 秦牧说道：“也说不出具体的，但就是觉得，张小乙早不翻供，晚不翻供，宁可受了一整晚的酷刑，偏偏要等到我们抓了高启文之后才翻供？这一切似乎都太巧合了……” 顾文康叹了口气，道：“这并不能说明什么，这个世上巧合的事情多了去了，而且张小乙的说法完全没有任何漏洞！” 秦牧还想说，不料顾文康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我已经问过张宇了，他说治疗期间，除了医院的医生，没有任何人接触过张小乙！” “所以，应该不存在有人逼着张小乙翻供！” 秦牧暗自叹了口气，他知道，顾文康已经为他扛下了来自国防部的压力。 而现在，张小乙的翻供，也没有任何问题。 无论是谁，只怕此时都会认定，这件案子就只是个普通的盗窃案！ 可秦牧却始终不放心，但此时，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说服顾文康了。 殊不知，正如他所想。 顾文康此时也已经认定这件案子就是普通的盗窃案，他并没有对秦牧很失望。 相反，他觉得秦牧可能是因为之前宋鸿信的案子太累了，又遭受过高启文等大官的威胁。 所以，他认为秦牧现在多少有些神经敏感，看谁都像特务汉奸，更何况高启文还是宋鸿信的好友！ 想到此，顾文康再次拍了拍秦牧的肩膀，关心地说道：“秦牧，你肯定是前段时间因为宋鸿信的案子累着了，要不我放你几天的假，好好休息休息！” “你放心，虽然这件案子是个普通的盗窃案，但你还是成功地抓到了盗贼，查出了结果，这已经很成功了！” “至于高启文，你也放心，文件虽然没有到鬼子手里，但他也犯了渎职之罪，停职反省是少不了的，所以，他应该也没那个心思报复你，就算他要报复你，不还有你师兄我吗？” “你只管好好放松放松，这件案子就到此为止吧！” 秦牧张了张嘴，似乎还想争取一下，但见顾文康关切的神情，他还是改口说道：“师兄，谢谢你，休息就算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调整自己的！” 下午。 军事委员会的人亲自来接高启文。 临走前，高启文还当着军事情报处一众人的面，嚣张地对秦牧说道：“秦牧啊秦牧，老子看你真本事没有，就只会点诬陷好人的本事！” “还说老子是鬼子间谍，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你放心，这件事老子是不会罢休的，你等着，老子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说罢，还故意地看向周科长和顾文康，讥讽道：“军事情报处，那可是直接对委座负责的特殊机构，怎么能让秦牧这种废物当上副组长的……” 说罢，便扬长而去。 一旁的徐辉此时都要忍不住乐开花了，但他还是极力克制着，毕竟顾文康就站在秦牧的身边。 他看向周科长，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果然吧，周科长，我就说他秦牧一定会砸在这个案子上，这孙子之前立了功，一下子飞得太高，殊不知飞得越高，摔得越惨，哈哈，现在还连累我们整个军事情报处被羞辱……” 周科长皱了皱眉，道：“傻乐啥？军事情报处被羞辱你就这么高兴？” 徐辉愣了愣：“周科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秦牧他……” 周科长不耐烦地打断道：“就你聪明！” “可你却没看到，即便秦牧公然得罪了国防部，甚至连累整个军事情报处被羞辱，顾文康却还是坚定地站在他身边护着他，这说明什么？” 徐辉愣了愣：“说明什么？” 周科长叹了口气，道：“这说明秦牧已经彻彻底底成了顾文康的人了，去告诉陈飞宇，得抓紧搜集证据了，不然再这么下去，就算他查出证据，只怕我们也动不了这个假秦牧了！” 徐辉猛然一怔，瞬间领会到周科长的意思，连忙说道：“是，科长放心，属下一定让陈飞宇加快进度，我也会竭尽全力调查这个假秦牧！” 此事过后，秦牧在军事情报处的口碑也受到了影响！ 有的人继续把秦牧当做偶像，认为他虽然冤枉了高启文，但最起码还是查出了结果，而且此事足以证明秦牧不畏强权，一心铲除鬼子特务的决心。 人孰无过？但秦牧的决心却值得肯定！ 但也有人和徐辉一样，觉得秦牧是飘飘然不知所谓了。 以为自己之前立了大功，就自以为是，随便诬陷他人！ 更有甚至，认为秦牧就是在以公挟私，故意报复当初高启文要绑他去国防部，送他上军事法庭一事。 秦牧自然不会理会那些人的眼光和看法。 傻子才会活在别人的眼光中！ 两天后，张小乙的身体也恢复地差不多了。 秦牧不顾顾文康的反对，甚至违反了军事情报处的规定，亲自将张小乙放了，这让张小乙很是感激，直接给秦牧磕了三个响头。 之后，秦牧又找到赵三。 将那情报贩子的画像交给赵三，可让秦牧没想到的是，赵三看到画像时竟然和他一样，也觉得画像上的人很熟悉，但又肯定自己没有见过！ 秦牧愈发觉得奇怪，吩咐赵三发动人手，全城秘密搜查此人下落。 独自回家的路上，秦牧不禁暗自惆怅。 这件案子真的就这样结案了吗？ 难道自己之前真的猜错了，此案背后难道真的没有鬼子特务身影？ 不可能！ 一定有鬼子特务！ 不然这件案子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让自己感到奇怪的地方呢？ 可现在，他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查下去了…… 正想着，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对了，不还有幸运大轮盘吗？ 不如自己再抽一次，要是能抽到什么“识别身份”、“听见心声”、“读取记忆”之类的特殊技能！ 那自己岂不是就能直接得知高启文到底是不是鬼子发展的间谍，也可以知道张小乙的翻供到底是不是真的？ 甚至说不定还能直接揪出那些隐藏的鬼子特务和大汉奸！ 卖车的钱，加上之前从高启文那里榨取的四万，以及自己本就存着的四万，自己现在足足有六十八万法币！ 足够自己再抽一次幸运大轮盘了！ 而幸运大轮盘本的奖品本就包罗万象，什么都有可能抽到。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秦牧果然开启了幸运大轮盘！ “识别身份！” “听见心声！” “读取记忆！” “求求了，幸运大轮盘，这些技能随便来一个吧！” “我都花了六十四万了，这可是一笔巨款啊……” 秦牧闭着眼祈祷着。 终于，脑海中的大轮盘缓缓停了下来。 指针指向的地方，奖品名字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第五十二章 值老钱了 随着指针指向的字逐渐清晰，秦牧不禁愣了愣。 德国原装进口“百浪多息”一百箱！ 百浪多息？ 这是个啥？ 秦牧连忙查探说明：百浪多息，是世界上第一种商品化的合成抗菌药和磺胺类抗菌药，对于细菌感染或者是合并病毒感染的治疗有很好的效果！ 秦牧懵了，他虽然读过大学，但对疾病和医药压根就不懂！ 自己可足足花了六十四万法币！ 六十四万，那可是一笔巨款啊，只抽到100箱百浪多息？ 这够本吗？ 秦牧忍不住拍了拍额头：亏麻了！ 这他娘的有啥鸟用？ 我又没生病，又不缺钱买药！ 关键是，他这次抽奖，是希望能抽到帮助自己查明机密文件被盗一案真相的技能啊！ “识别身份”、“听见心声”、“读取记忆”…… 这里面随便来一个也好啊！ 强烈的失望，让秦牧的心再次拔凉拔凉的！ 而更让秦牧恼火的是，他领取完后，那一百箱百浪多息竟直接就出现在他面前，像大山一般，直接挡住了整个路口。 他还以为是那种小箱子，可直到亲眼看见，他才知道，是那种码头装货的大木箱！ 秦牧警惕地四下张望，幸亏自己所处的地方比较偏僻，也没有旁人在。 不然这突然出现的一百个箱子绝对能吓死人！ “妈的，老子都花了六十四万法币了，你给我这些药也就算了，就不能再免费送一个随身空间吗？” “不然我怎么处理这些东西？” 秦牧只觉得一阵头疼！ 还好，这里离青木堂不远，秦牧连忙赶回青木堂找到赵三。 “堂主，怎么了？你不是回去了吗？” “快，派人跟我去搬点东西！” “什么东西？这么着急？” “到了你就知道，对了，多派点人！” 很快，赵三便召集几百名兄弟，跟着秦牧赶到了药品出现的地方。 看到那如大山一般的一百只大木箱，赵三整个人都懵了。 他痴痴地看向秦牧：“堂、堂主，你这都是些什么啊？怎么这么多，而且为什么会放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秦牧叹了口气：“百浪多息，说了你也不知道，就是一种药……” 正说着，赵三突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秦牧：“堂主？我没听错吧，你说这些都是什么？百浪多息？” 秦牧愣了愣：“你知道这种抗菌药？” 赵三仍旧一脸震惊，难以置信地看向秦牧：“堂主啊，这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可知现在黑市上最值钱的是啥？” “啥？”秦牧愣了愣。 “一个是黄金，一个是武器，剩下的就是这百浪多息了！” 秦牧挑了挑眉，顿时来了兴趣：“哦？还有这样的事？” “当然了，这东西可是治病救人的神药，现在都在打仗，这种药是战场急需的，不管是哪股势力，都在大力购买这种药，它在黑市上的价值，甚至比黄金还贵，一两黄金，也就买个两三片……” 秦牧先是一愣：一两黄金也只能买两三片？ 随即瞬间激动了起来：“我靠，还有这种事？那我这一百箱百浪多息得值多少钱？” 赵三连忙拆开几个箱子检查，他本就是混黑道的，对黑市上流通的东西自然熟悉。 检查完，果然都是德国原装进口的百浪多息！ 整个人眼珠子都快要掉了下来：“堂主，这可值老钱了，我滴个娘诶，发了，这回咱们是真的发了……” 闻言，秦牧已经开始在心中盘算，这一百箱百浪多息，到底能值多少钱？ 如此说来，自己不仅没有亏，而且还赚麻了！ 激动之余，秦牧恨不得抱着幸运大轮盘亲两口！ 自己花了整整六十四万法币，虽然没有抽到“识别身份”、“听见心声”、“读取记忆”这种神级技能。 但如果把抽到的这批百浪多息放到黑市去卖，只怕自己瞬间就可以实现财富自由，说不定还能实现抽幸运大轮盘的自由…… 此时，原本无比激动地赵三，突然疑惑地看向秦牧：“堂主，你是怎么搞到这批东西的？” 秦牧愣了愣，一时间也没有想好说辞，又不能直接说是抽奖抽来的！ 只能硬着头皮说：“这是机密，你最好不要打听！” 赵三愣了愣，随即一脸秒懂的神情，神秘地笑道：“我懂，我懂，都是你们军事情报处的手段……” 秦牧此时也意识到了这批药物的重要性。 君子无罪，怀璧其罪！ 如此重要的东西，又是各方势力都急需的，一定要妥善保管，否则一旦走漏消息，很有可能招来大麻烦！ “三哥，快让人将这批药物搬倒咱们青木堂的仓库里，记住，一定要吩咐兄弟们严格保密，绝不能走漏半点消息！” 赵三连连点头，他自然也懂这些东西的重要性。 于是连忙让兄弟们搬箱子。 不久后，青木堂的仓库里。 秦牧和赵三看着那整整一百箱百浪多息，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赵三问道：“堂主，你打算怎么处理这批药？” 秦牧想了想，道：“这么值钱的东西，肯定是要卖掉，三哥，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尽可能的帮我全卖掉，卖的钱，三成留给青木堂，还有七成我得……” 正说着，赵三突然震惊地看向秦牧，打断道：“堂主？三、三成留给青木堂？” 秦牧皱了皱眉：“怎么，你嫌少了？” 赵三愣了愣，随即连忙解释道：“堂主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可能嫌少呢？” “这批药是你们军事情报处弄到的，我们只是帮着搬运和售卖，三成这么多，我们可不敢拿，一成就已经很多了！” 秦牧不由地一怔：“一成？三哥，你的胃口未免也太小了吧？” 赵三笑了笑，道：“堂主，和政府做生意的规矩，我们还是懂的，虽然你是我们青木堂的老大，可你不也得向上面交差吗？给少了，你上面的那些人能干？” “一成够了，绰绰有余！” 秦牧无奈地笑了笑，他知道，赵三到现在还以为这些药都是军事情报处见不得人的生意。 殊不知，这些药军事情报处压根就不知道！ 于是正色道：“好啦，这批药是我负责的，我说了算，我本就是青木堂的堂主，大家都是自己兄弟，说三成就三成，也给兄弟们好好改善改善日子！” “可是，堂主……”赵三似乎还是有些担忧。 秦牧果断命令道：“这是我的命令，你执行就是，等你卖完这些药，给我七成就行了！” 赵三不由得一怔，整个人竟感动的无言以对！ 殊不知，他此刻痴痴地看向秦牧，心中暗自喃喃道：“我没有看错人，你果然是个好老大……” 处理好药品的事，秦牧又吩咐赵三一定要严格保密，严加看管，绝不能出任何意外。 见赵三拍着胸脯保证，秦牧这才放心地回到了自己家。 这都已经快一个星期了，王梓涵还没有回来。 秦牧只觉得家里空落落的，看什么都不得劲！ 睡也睡不着，机密文件盗窃案也结案了。 秦牧躺在床上，不自觉地拿出根据张小乙口供画的情报贩子的肖像，仔细地揣摩了起来。 这件案子虽然结案了，但秦牧始终都觉得有些奇怪的地方。 而且，他本能地嗅到了鬼子特务的味道！ 不管怎么样，秦牧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鬼子特务！ “这个人为什么看上去这么熟悉？可自己明明就没见过这个人……” 秦牧仔细打量着画像，他现在也只能从这副画像着手，希望能早点抓到这个情报贩子！ 莫名地，秦牧伸手挡住了画像的下半张脸，一瞬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双眼顿时闪出复杂的目光…… 突然，家里的电话声响起。 秦牧连忙接通电话，是张宇打来的。 “组长，大事不好！” “果然被你猜中了，有人要杀张小乙，对方人数众多，请组长赶紧带人过来支援，老尹正在掩护张小乙母子，再晚就来不及了……” 放下电话，秦牧不由地心头一怔！ 果然被自己猜中了！ 殊不知！ 秦牧始终觉得这件案子十分古怪，而且，他始终认为张小乙翻供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 虽然秦牧也说不出到底隐藏着什么，这只是一种单纯的直觉。 但秦牧还是秘密让张宇和尹子维二人暗中监视张小乙！ 也因此，他宁可不顾师兄顾文康的反对，宁可违背军事情报处的规定，也坚持要放走张小乙！ 为此，他还连累顾文康一同挨了周科长那不痛不痒的批评！ 没错，秦牧就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而自从秦牧当上组长后，顾文康又将行动上的是全权交给秦牧，张宇和尹子维俨然已经变成了秦牧的心腹！ 比起陈飞宇，秦牧自然更信任他们二人。 这次，他们二人果然没有让秦牧失望！ 顾不上其他，秦牧连忙出门，但他并没有去军事情报处调集人手。 此时已经是大半夜了，如果等那些人匆匆赶到军事情报处，再一同去营救张小乙，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很快，秦牧便赶到了张宇约定好的地方。 一见到秦牧，张宇连忙说道：“组长，你还真是料事如神，就在不久前，一群黑衣人突然围住了张小乙的家，如果不是我和老尹，只怕他们此刻早已经命丧黄泉了！” 秦牧着急地问道：“那他们现在人在哪里？” 张宇说道：“老尹让我来打电话请组长你支援，他带着兄弟们正在掩护张小乙母子二人……” 秦牧连忙说道：“好了，不说了，赶紧去支援！” 张宇愣了愣：“组长，对方的人手可不少啊，就咱们两个去支援？这会不会……” 秦牧皱了皱眉：“这件事暂时不宜让很多人知道，不说了，来不及了，我们先去！” 张宇虽然知道秦牧的身手和枪法，可杀手毕竟有好几十人。 他不禁觉得秦牧是不是有些托大了。 但秦牧已经发话了，他也只能乖乖跟着去。 不管怎样，上刀山下火海，他张宇跟定秦牧了…… 与此同时。 张小乙的家中。 尹子维带着仅剩的两名弟兄，正躲在张小乙家中，掩护着张小乙和她的母亲，与外面的杀手展开了激烈的枪战！ “妈的，幸亏敌人没有手榴弹，不然咱们都得被一锅端！” 尹子维看了眼牺牲的两名兄弟，不由地骂了起来：“张小乙，你他娘的到底得罪什么人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杀你？” 张小乙愣了愣，紧紧护着重病的母亲，说道：“长官，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尹子维“嘭嘭”开了两枪，怒道：“你他妈的还不老实是吧？” “为了保护你们母子二人，老子已经折了两个兄弟！” “老子告诉你，如果不是我们秦组长吩咐要保护你，你他娘的现在已经是具尸体了！” “我警告你，你要是有什么隐瞒的，最好老老实实向我们秦组长交代，不然为了我那两名兄弟，老子也不会放过你！” 话音刚落，又一名手下中枪倒地！ “队长，防不住了，咱们还是赶紧逃吧！”最后一名手下已然耗尽了所有弹药，着急的说道。 尹子维皱了皱眉：“不行，秦组长吩咐过，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他们母子二人，就算是死，老子也得完成秦组长交代的任务……” 然而，他这次话音未落，最后一名手下也中枪倒地了。 直到尹子维也用尽最后一颗子弹，他才绝望地拔出一把匕首，咬了咬牙，恶狠狠地看向张小乙。 “孙子，你给老子记住，如果你能活下来，最好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老老实实交代给我们秦组长，不然，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第五十三章 战神附体 张小乙不由地心头一怔！ 他万万没想到，放自己的是秦牧，现在派人保护自己的竟然还是那个秦牧！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可此时，突然“轰”的一声。 一道撞击声骤然响起。 几十名黑衣人突然手持短枪冲了进来，将三人团团围住。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警告你们，我可是军事情报处行动队队长，你们要是敢乱来，军事情报处绝不会放过你们……” 尹子维连忙大声呵斥道。 此刻他只能尝试亮明身份，希望能震慑住那些人。 心中却暗自骂道：“老张啊老张，你他娘的怎么还没把秦组长带过来，再不来，老子可真就交代在这儿了……” 那群黑衣人听到尹子维自曝身份，明显犹豫了片刻。 这让尹子维觉得自己或许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各位，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也不管你们和张小乙有什么仇什么怨，张小乙目前是我们军事情报处重点保护对象！” “所以，你们最好不要动他，就算你们要动，也最好是以后再说……” 正说着，那群人中突然有人喊道：“费什么话，兄弟们，动手，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闻言，尹子维不由地后背发凉。 妈的，连军事情报处的大名都镇不住这些家伙？ 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 张宇啊张宇，早知道老子不和你争了，就让你留下来保护他们母子二人！ 看着眼前的这二十多把短枪，尹子维知道今日自己死定了！ “秦牧啊秦牧，我尹子维算是兑现自己的承诺了，这条命就当我还给你了……” 他缓缓闭上眼，似乎彻底放弃了抵抗！ 脸上的不甘也逐渐消散，等着面前那群人将自己打成筛子…… 殊不知，一旁的张小乙此刻也已经意识到自己死定了。 “儿啊，到底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惊慌失措的母亲，强烈的后悔让张小乙紧紧抱着母亲。 一只手捂着母亲的眼睛，泣不成声地说道：“对不起，妈，儿子不孝，都是儿子的错！” “妈，你别怕，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下辈子，我还要做您的儿子，我保证，下辈子我一定不会再让您失望了……” 就在众人绝望之际。 “嘭”！ “嘭嘭嘭……” 一阵连续的枪声响起…… “为什么不疼？” 尹子维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啥事没有？ 张小乙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就在众人睁开眼睛看向那群黑衣人时，所有人都震惊地僵在了原地，像一尊尊雕像般，一动不动。 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 “嘭嘭嘭……” 却发现，那群黑衣人一个接一个应声倒地！ “秦组长……” 没错！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正是秦牧。 原来，秦牧带着张宇火速地赶到张小乙的家附近时，那群黑衣人刚准备冲进房中。 见状，张宇急得都快要跳脚了：“秦组长，怎么办，听声音，老尹他们好像已经没子弹了！” “对方还有二十五个人，可我们毕竟只有两个人啊！” 秦牧皱了皱眉，问道：“你带了多少弹夹？” 张宇一怔：“两、两个，这不是标配吗？” 秦牧正色道：“咱们这种枪一个弹夹只能装八发子弹，我只带了一个弹夹，加上你的，总共二十四发子弹，所以我们一枪都不能空……” 闻言，张宇彻底绷不住了，焦急的说道：“不是，秦组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算算数？老尹都快没命了……” 秦牧却依旧很是淡定，伸出手，说道：“把你的抢和弹夹给我！” 张宇愣了愣：“秦组长，我给你，那我、我用什么？” 秦牧沉声道：“给我，快！” 张宇还处于一脸懵的状态，见秦牧已经下了命令，只能乖乖把枪和弹夹交给秦牧。 秦牧拿到枪后，又说道：“跟在我后面，保持距离，小心，别受伤！” 张宇猛然一怔，此刻，他已经反应过来秦牧要干嘛了！ 他要一个人当孤胆英雄！ 张宇是见识过秦牧身手的，可问题是，对面可是二十五个人，每个人手中都有枪啊！ 就算他枪法再好，身手再了得，一个人能对付那么多人吗？ 难道他真能做到快速射击，还能枪枪命中？ 可就算他能做到这个地步，总还要换弹夹吧？ 换弹夹的时间，足够他吃好多子弹了！ 想到此，张宇神情愈发担忧。 在替好兄弟尹子维担忧的同时，他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该先召集军事情报处的人手，再和秦组长一起来！ 可问题是，自己和秦牧如此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已经到了最危险的关头，如果先召集人手，只怕赶来时，尹子维他们早已变成了尸体…… 摇了摇头，张宇努力让自己尽量不要多想！ 尽管他不信秦牧真的能做到，但此刻，他只能将所有希望都放在秦牧身上！ 殊不知，秦牧并不是故意要做孤胆英雄！ 只是他们身上的所有子弹加起来也只有二十四发，对手可足足有二十五人！ 这种情况下，绝不能浪费一颗子弹。 张宇的枪法，他是知道的，虽然也很准，但和拥有超神射击术的他比，那就差太多了。 所以，他也只能选择相信自己！ 秦牧双手持枪！ 紧跟着那群黑衣人，冲向张小乙家中。 所幸！ 就在黑衣人即将对尹子维他们开枪时，秦牧冲了进来，尹子维也跟在秦牧身后的不远处！ “嘭嘭嘭……” 秦牧双手持枪，不间断地连射，像是有灵魂一般，每一颗子弹竟都精准地射进了黑衣人的关键部位：后脑、后心窝…… 枪枪致命，没有一发子弹例外！ 这一幕直接惊呆了刚睁开眼的尹子维和张小乙。 因为在他们看来，此刻的秦牧简直犹如战神一般。 那群黑衣人，反应慢的，都没转过身就已经中枪倒地，反应稍微快一点的，刚扭过头，就应声倒地！ 没有一个能来得及开枪还击！ 如此快的射速！ 如此准的枪法！ 这，这绝不是人类通过努力能练出来的…… 张宇跟在秦牧身后，自然也完完整整地看到了这一幕。 震惊之余，他却始终担忧秦牧如何应付换弹夹的事情。 普通人换弹夹，最快也要十几秒，即便是神枪手，那也得好几秒。 而就是这以秒为单位的时间差，在这种近距离正面枪战中，足以让一个人死上好几回！ 可当他看见秦牧接下来的动作时，整个人不由地僵在了原地！ 张着嘴，瞪着眼，像是彻底傻了一般…… 秦牧开的每一枪，心中都有计数。 而且，他两把枪并不是同时耗尽子弹的。 右手枪的子弹先耗完，左手还在射击。 但同时，秦牧右手持枪，拇指退下保险，又顺势按下卸弹夹的按钮，随即顺手自上往下一甩，将右手枪中的弹夹甩了出去。 此时，他的手已经到了自己的后腰处，随即无名指和小指摸出放在后腰的弹夹，往上一甩，右手紧接着倒转枪身，弹夹竟然不偏不倚，分毫不差地落入了枪把中。 秦牧右手做这一切的同时，左手的枪还在不间断地射击。 当弹夹稳稳进入手枪后，秦牧同时抬腿，用力将弹夹底部磕在大腿上，“哐”的一声，弹夹严严实实地安装好了。 同时，拇指再次打开保险，继续射击！ 这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丝滑至极！ 整个换弹夹花费的时间，竟然只有两三秒。 而且，与此同时，他左手还在开枪，竟然还能做到枪枪致命！ 看得张宇目瞪口呆地同时，更是双眼冒光：天啊，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这还是人吗？ 简直就是战神附体…… “嘭嘭嘭……” 秦牧没有任何闪躲，双手继续开枪，一步步向那群黑衣人走去。 终于，秦牧所有的子弹也都耗尽了！ 超神射击术：精通所有射击类武器，武器射程内，命中率百分之百！ 这就是秦牧的底气！ 可没有子弹，超神射击术也就彻底失去了作用！ 看着仅剩的那名黑衣人，秦牧竟直接将双枪扔在了地上。 于此同时，那黑衣人也终于反应了过来，连忙举起朝着秦牧射击。 就在此时，一直跟在秦牧身后的张宇突然箭步冲向那名黑衣人，口中还大喊：“组长，小心……” 秦牧知道张宇是怕黑衣人开枪射杀自己，所以才飞身扑向黑衣人，想替自己当下致命的一枪！ 暗自感动的同时，他邪魅一笑，右手已经摸在后腰的玄铁匕首上！ “嗖”的一声！ 一道刺耳的破空声响起。 就在张宇即将扑到黑衣人面前，黑衣人的手指也即将扣动扳机之际。 一声惨叫！ 黑衣人手中的枪竟直接掉落在地上。 下一刻，张宇终于扑倒了黑衣人。 可等他反应过来时，那黑衣人的右手上，竟已经插着一把匕首！ 没错，正是秦牧在关键时刻扔出去的玄铁匕首！ 张宇愣了愣，看了眼因为剧烈的疼痛而神情扭曲的黑衣人，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秦牧。 “他、他竟然还有这一手？” “难、难怪他果断地扔了枪，原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他早已想好了一切应对之策……” 秦牧喊道：“张宇，留活口！” 张宇秒懂，随即收拾好内心的震惊，连忙死死将那黑衣人扣押住。 秦牧扫视了一眼一旁的尹子维，还有张小乙和他的母亲。 “你们都没事吧？” 尹子维终于松了口气，也从秦牧给他带来的巨大震惊中恢复了过来。 连忙说道：“没事，我们都没事，幸亏你们来的及时，不然我今天就得交代在这儿了……” 秦牧点头示意，再次瞥了眼仍旧目瞪口呆地张小乙，随即直接走到黑衣人面前：“说，你们是什么人？是谁派你们来刺杀张小乙的……” 然而，秦牧话音未落。 只见那黑衣人一口咬在自己的衣领上。 “不好，他要服毒自尽！” 意识到不妙，秦牧连忙大喊，想让张宇阻止。 可张宇哪有这么快的反应速度？ 等他反应过来时，黑衣人已经口吐白沫，彻底失去了呼吸。 见状，张宇知道自己疏忽大意了，愧疚地看向秦牧：“组长，对不起，是我大意了，我甘愿受罚……” 秦牧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妨，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我该早想到他会服毒自杀的！” “你想办法去查清楚这些人的来路！” “是，组长！” “将牺牲的兄弟带回去好好安葬，好好补偿他们的家里人……” 吩咐完，秦牧又来到张小乙面前：“说说吧，是谁要杀你？” 张小乙猛然一怔，感激地看向秦牧。 张了张嘴，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忍不住看了眼自己的母亲。 最终还是说道：“秦、秦组长，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只是，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又为什么非要杀我……” 秦牧皱了皱眉。 一旁的尹子维已然彻底爆发了，他一个箭步直接冲到张小乙面前，揪着张小乙的衣领，怒骂道：“孙子，你他妈把我们当傻子是吧？” “这么大的阵仗就为了要杀你，你竟然说你不知道是谁要杀你？” “信不信，老子现在就为我牺牲的兄弟们报仇，弄死你这个混蛋……” 此时，张小乙母亲突然站了起来，挡在张小乙身前，双手不断地抓向尹子维：“不准打我儿子，不准打我儿子……” 眼看尹子维的脾气已经越来越不受控制，秦牧突然开口道：“算了，尹队长，他不想说，我们就别逼他了！” “这里不安全，你和张宇留下来尽快处理现场！” 说罢，又看向张小乙：“带上你母亲跟我走吧，我给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身，对方既然要杀你，只怕是不会就此罢休的……” 第五十四章 孝子的苦衷 张小乙愣了愣，紧紧搀扶着母亲，紧张地看向秦牧：“你、你要把我我们带到什么地方？” 秦牧回头深深看了眼张小乙和他母亲，并没有直接回答，冷冷道：“你要是觉得，凭你自己就能保护你母亲，随便你……” 说罢，秦牧果断地往外走去。 刚来到门口，不料尹子维和张宇都跟了出来：“组长，等等，组长……” “组长，你还要继续保护张小乙吗？”尹子维不甘地问道。 “为了保护他，我们已经牺牲了好几个兄弟，可这孙子不仅不知道感恩，还他娘的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这么做真的有意义吗？” 张宇也是同样疑惑地看向秦牧。 秦牧叹了口气，道：“这件案子的情况你们也知道，虽然上面已经结案了，可我一直觉得这件事绝没有那么简单！” “现在，张小乙遇到刺杀，就更加证明了我的猜想，这件案子背后绝不简单，一定有鬼子特务的参与！” 张宇忍不住开口道：“可问题是这张小乙死鸭子嘴硬，到现在还不肯老实交代啊，万一，秦组长，我说的是万一……” “万一是你想多了，那、那我们岂不是白白付出这么多精力！” “就像你说的，这个案子已经结束了，可我们未经上峰同意，就私自行动，还折了好几个兄弟，只怕你到时候不好向上面交代啊……” 秦牧皱了皱眉，他当然知道张宇是为了他着想，但他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 这件案子和之前宋鸿信的案子完全不同！ 之前他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从鬼子特务那里搞到了名单，所以明确地知道哪些人是鬼子发展的间谍！ 顺着间谍名单，揪出背后的鬼子特务，这就相对简单些。 可现在，一切都处在迷雾之中！ 他只能凭借自己的直觉去一点点调查，拨云见日，挖出真相！ 而且，这件事目前也只能暗中进行，甚至连陈飞宇都不能参与进来。 毕竟自己之前在没有充足证据的情况下，就贸然将高启文抓进军事情报处，最后还是因为张小乙的翻供以及国防部的压力，结了案，也放了高启文。 这已经引起了非议，甚至还连累了师兄顾文康。 而这次他必须要先暗中拿到充足的证据，才能行动！ 虽然高启文那边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什么问题，可隐约间，秦牧总觉得那高启文很可疑。 张小乙的这次遇杀，更加坚定了秦牧的猜想。 所以，张小乙才是自己接着查下去的关键！ 只要他肯老实交代，那这个案子就能找到突破点。 秦牧缓缓看向张宇和尹子维，坚定的说道：“再相信我一次！” 二人愣了愣，似乎都想说些什么，但见秦牧神情坚定，目光真挚，最终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这件事暂时先帮我瞒着，你们放心，我不会让兄弟们白白牺牲的，也一定会将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揪出背后的鬼子特务！” 不久后，青木堂的大门口。 “青木堂？这、这就是你说的安全的地方？” 张小乙满脸震惊地看向秦牧，“我不去，我不去……” 秦牧笑了笑：“你还有更好的地方去吗？” “不能去，真不能去啊，我和他们有过节，他们是绝不会放过我的……”张小乙的头摇的像拨浪鼓。 “放心吧，有我在，你们母子二人在这里会过得很好的！” 秦牧正说着，赵三遍带人匆匆赶了出来。 “堂主！”众人见到秦牧，纷纷行礼。 张小乙不由得怔住了，目瞪口呆地看向秦牧：“你、你是青木堂的堂主？可、可你不是军事情报处的副组长吗……” 赵三白了眼张小乙：“少废话，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跟我走吧！” 不久。 安顿好张小乙母子后，赵三便来到秦牧身边： “堂主，虽然我们青木堂和这孙子有过节，但你放心，冲他是个大孝子的份儿上，我会按照堂主你的吩咐，保护好他们，绝不给他穿小鞋！” 秦牧笑了笑，道：“多谢了，三哥……” 正说着，手下兄弟突然匆匆来报：“不好了，堂主，副堂主，张小乙他妈犯病了！” 秦牧愣了愣！ 赵三没好气地说道：“你是说张小乙犯病了，还是张小乙的妈犯病？” “是张小乙他老妈，不是张小乙……”手下兄弟连忙解释道。 赵三训道：“他妈的，和你们说过多少次了，说话别总是带妈，有些时候容易让人搞不清楚……” 秦牧无语，打断道：“好了，你自己没听清楚，怪兄弟干嘛？去请大夫吧！” 赵三连忙派人去请大夫。 “什么情况？大夫，我妈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就吐血了？” 房间内，张小乙一只手紧紧握着几近昏迷的母亲的手，一只手死死抓着大夫的手臂，着急地问道。 秦牧唏嘘不已：这张小乙果然是个大孝子！ 此刻，他已经完全能理解，张小乙为何死活都不愿意交代出翻供背后的实情！ 大夫皱了皱眉，道：“细菌感染，再加上长时间没得到有效的治疗，所以才恶化了，再拖下去，她活不过一个月！” “那有治吗？大夫，求求你了，一定要救救我妈……”张小乙祈求道。 大夫皱着眉头打量着张小乙，随即叹了口气，道：“治是能治，就怕你治不起啊！” 张小乙先是一愣，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大夫，求求你了，你就救救我妈吧，只要你能救他，我张小乙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 大夫叹了口气，刚要开口，秦牧疑惑道：“大夫，就说说怎么治吧，钱的事不用操心，我来负责！” 闻言，张小乙猛地一怔，眼里再次闪过感激的目光。 大夫打量了一眼秦牧，很显然，他并不知道秦牧的身份，不屑地说道：“能治疗他母亲的药，那可是比黄金还贵的百浪多息！” “一片两片你也许买得起，可他母亲的病情，这个药最少得连续服用半个月，以现在百浪多息的价格，别说你了，就是有钱人也得吃个精光！” 秦牧愣了愣：“百浪多息？” 之前幸运大轮盘不正好抽了很多百浪多息吗？ 想着想着，秦牧竟突然笑了出来：“没关系，我包了！” 大夫再次一怔：“年轻人，你什么家底啊？就敢如此口出狂言？你可知道连续服用半得月的百浪多息得多少钱吗？” 正说着，赵三凑到大夫耳边，轻声说道：“沈大夫，他是我青木堂的新任堂主……” 沈大夫猛然一惊，难以置信地看向秦牧。 他与青木堂关系匪浅，十几年来，青木堂只要有人受伤，都是他治疗的。 可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不知所谓的年轻人竟然是青木堂堂主！ 他皱了皱眉，又冷哼一声，道：“那又如何？就算是你们青木堂，那也得掂量掂量，更何况据我所知，你们青木堂最近可并不宽裕啊！” 赵三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小声提醒道：“沈大夫，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别说半个月，就是十年的用量我们也承担得起！” 沈大夫彻底懵了：“你、你说什么？赵三啊，你可不是那种轻狂之人啊，怎么说话也如此轻狂……” 赵三笑道：“沈大夫，我没有骗你，以后再和你慢慢解释！” “对了，你如果遇到有买主急需百浪多息，也可以帮我们联系联系，放心，还是老规矩，不会少了你的好处的·！” “还有，你是咱青木堂的老朋友了，他是我青木堂堂主的事，你得帮我们保密！” 闻言，沈大夫脸上阴晴不定，他再次看向秦牧，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送走沈大夫后，秦牧问道：“三哥，你就这么把我的事告诉这个老大夫？” 赵三笑了笑，道：“放心吧，沈大夫是老朋友了，不会有问题的，联系买主的事还得靠他呢！” “对了，堂主，你真的要承担张小乙他妈的药吗？那些药可值不少钱啊！” 秦牧叹了口气，道：“没办法，谁让他是个大孝子呢，记住，堂里的兄弟如果需要，也免费提供！” 闻言，赵三不由得一怔，再次对秦牧的为人产生敬佩！ 秦牧让人去仓库取了一整年的用药。 当他拿着药出现在张小乙面前时，张小乙激动地直接给秦牧连磕了十几个头。 毕竟有了这些药，自己的母亲就能活下去！ “秦组长，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多谢你，你放心，今后我张小乙这条命就是你的，上刀山下火海，我张小乙绝没有一个不字……” 秦牧突然打断道：“你还是不肯说出实情吗？” 张小乙愣了愣，眼珠子转了几圈，说道：“什么实情？我之前不是把所有实情都说出来了吗？” 秦牧叹了口气，道：“是吗？你确定你没有骗我？” “没、没有，绝对没有……”张小乙吞吞吐吐地说道。 秦牧笑了笑：“那你说说，那情报贩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上半张脸和赵三一样，下半张脸和你母亲一样？” 张小乙猛然一怔，难以置信的看向秦牧。 竟然被发现了，此人果然不简单！ 不错，这张画像，本就是他随口编的，当时秦牧逼得急，他就把自己最先想到的母亲，还有与自己有过节的赵三，将二人的样貌融合了起来，胡编了一个人！ 其实他根本就没遇到过什么情报贩子！ 见自己被拆穿，张小乙满眼惭愧地看向秦牧：“秦组长，我张小乙是条贱命，死不足惜，你救了我的命，现在又帮我妈弄到这么多药，我这条命你随时拿去都行，我绝无二话！” “可、可你要我说出实情，恕我实在办不到，求求你了，秦组长，你就别再追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如果不甘心，现在就开枪打死我吧，只求你不要收回那些药……” 张小乙并非是忘恩负义之人，只是他有着自己的考量。 正如他所说，他就是一条贱命，死不足惜。 可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死。 虽然秦牧救了自己的命，现在又拿出这么多药救自己的母亲，但他还是不敢完全信任秦牧。 毕竟他是军事情报处的人！ 那里的人，哪个不是臭名昭著的恶人？ 而且，他知道，那群黑衣人要杀自己，一定与自己翻供有关。 他坚持不说出实情，那他和母亲还有活下去的价值，最起码秦牧就很需要他活着。 可如果他一旦说出来了，谁敢保证秦牧以后会继续管他的死活？ 他知道，那群黑衣人一天不见到自己的尸体，一天就不会罢休！ 到那时，自己帮了秦牧，可谁来帮自己和母亲呢？ 秦牧见状，叹了口气，道：“好吧，我能理解你！” “我虽然很希望你主动交代出实情，但你也别误会，我给你这些药并非是要逼你交代，而是看在你如此孝顺母亲的份儿上！”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不会收回那些药的！” “我虽然是军事情报处的组长，但我也是青木堂堂主，以后你和母亲就在青木堂好好待着，等我查出背后之人，将他们彻底铲除，会还你自由的！” 闻言，张小乙的身体不由地一颤，痴痴地看向秦牧。 秦牧说完，便直接转身往外走去。 他的确很失望，自己如此真心对待张小乙，可张小乙竟然还不肯老实交代。 难道这条线真的就要放弃吗？ 可问题是，张小乙这样的大孝子，他也实在不忍心以其母亲的性命相要挟。 突然！ 就在秦牧即将走出房间的时候。 背后突然传来了张小乙的声音：“秦组长，我说，我都说……” 第五十五章 交代隐情 秦牧愣了愣，连忙转身看向张小乙，惊喜地确认道：“你真的肯说？” 张小乙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说，秦组长，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我一定把我知道的都如实告诉你！” 秦牧激动不已！ 从他选择不顾顾文康的阻拦，甚至违反军事情报处规定放走张小乙开始，这么多天，他就一直期望能从张小乙身上打开突破口。 皇天不负苦心人！ 就在他彻底绝望之际，没想到张小乙像是突然想通了，终于愿意交代！ 二人坐在桌边，秦牧问道：“从头说起吧，就从你是如何知道高启文家中保险柜开始……” 张小乙点了点头，一五一十地将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出来。 其实，他第一次交代的就是真的。 为了给母亲筹钱看病，他找到了自己以前的老相好。 保险柜的消息正是老相好告诉他的，也是老相好怂恿他重操旧业的！ 但他真的没有看到什么机密文件。 保险柜里也根本就没有什么机密文件。 他之所以后面会翻供，是因为有一个医生在给他治疗时，准确地说出了他母亲的姓名和住址。 还以他母亲的性命为要挟，逼他翻供，甚至连供词都帮他准备好了。 他不翻供的话，母亲被立刻被杀了。 所以，他才不得不翻供！ 听到这里，秦牧皱了皱眉：果然，他翻供的背后另有隐情！ 于是又问道：“你知道那个医生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吗？” 张小乙摇了摇头，说那医生戴着口罩，挡了半张脸，自己根本就看不清他的完整模样。 秦牧又连忙让人找出笔和纸，根据张小乙的描述，将那带着口罩的医生画了出来。 看到画像的那一刻，张小乙肯定地说道：“没错，就是这双眼睛，化成灰我都记得！” 秦牧知道，这个医生一定是冒充的！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天，再想找出这个“假医生”只怕是难如登天！ 于是又问道：“你知道刺杀你的那些人是什么谁吗？” 张小乙摇头，说他并不知道。 秦牧皱了皱眉。 根据张小乙的交代，他几乎可以肯定，假冒医生和刺杀张小乙的事情，一定和高启文有关！ 不然绝不会这么巧，偏偏高启文被抓进军事情报处的当天，那假医生就混进医院逼张小乙翻供！ 更不会在张小乙刚回家不久，就遇到刺杀！ 背后之人就是想利用张小乙的翻供，逼自己将高启文从军事情报处放出来，然后杀张小乙灭口，将此事彻底了解！ 至于对方为什么要让张小乙捏造一个假情报贩子，只怕就是想故意引导自己，让自己将注意力放在那个根本不存在的情报贩子身上，从而彻底忽略背后之人。 如此看，最大嫌疑人还是高启文！ 想到此，他心中又产生了一个怀疑：“说说你的老相好吧，她什么时候开始进入高启文家当佣人的？” 秦牧之所以如此问，是他觉得张小乙口中的那位老相好也很可疑。 毕竟一般人，谁会怂恿一个已经金盆洗手的小偷，去偷自己主人家的保险柜？ 而且一般情况下，她一个佣人，又怎么可能精确地知道主人家保险柜的位置？ 张小乙如实交代，他那老相好本是青楼女子，生得十分漂亮。 后来高启文帮她秘密赎身了，本打算养在家里玩。 可没过多长时间，他也就玩腻了！ 后来就把他卖出去了，过了不久，估计又是想她了，这才让她到家里当佣人。 秦牧再次皱了皱眉！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说得过去，这个女人应该是对高启文有恨，所以才怂恿张小乙去偷他家的保险柜！ 毕竟她也当过高启文一段时间的情人，有心打探的话，知道他家保险柜的位置，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那么，这个女人的嫌疑并不大！ 可即便如此，秦牧还是觉得有必要查清楚。 交代完一切后，张小乙请又苦苦哀求道：“秦组长，我之前一直不说，是怕我说了之后，你们就不管我和我妈了，万一到时候再遇到刺杀，那我妈可怎么办？” “求求你了，秦组长，我这次真的是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了，你可千万别不管我们啊……” 秦牧想了想，说道：“你看这样行吗？你加入我青木堂，从今以后，你就是我青木堂的人，如此的话，青木堂也能一直罩着你！” 张小乙先是一愣，随即再次激动地跪了下来： “秦组长，哦，不，秦堂主，秦老大，谢谢你，谢谢你肯收留我，我就知道，我相信你是对的……” 张小乙长舒一口气，没想到自己真的赌对了，秦牧果然不是个背信弃义之人！ 从今以后，他就是青木堂的人，有青木堂在，一般人绝动不了他！ 回到家，秦牧终于安安心心地睡了一个好觉！ 虽然张小乙并没有交代出关键的证据，可以让秦牧直接抓到幕后之人！ 但根据张小乙的口供，秦牧已经确定了高启文有重大嫌疑。 虽然他还是觉得高启文监守自盗这种行为太蠢了，可现在张小乙已经交代了所有实情，他并不是鬼子发展的间谍。 当所有可能性都被排除后，剩下的，即便再不可思议，那也是真相！ 所以，秦牧认定，高启文就是监守自盗，至于他为何做这种蠢事，想必背后一定还有隐情！ 而且，他也已经确定了自己继续追查此案的两个方向： 一个便是根据画像全城搜捕那个假医生！ 另一个便是从张小乙口中的那个老相好查起！ 虽然他知道这两天线都很难查到结果，但最起码也算是一个突破，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秦牧一觉睡到了次日中午。 没有王梓涵在的床，果然睡着不舒服！ 秦牧发现自己现在已经开始有点离不开王梓涵了。 来到军事情报处，顾文康直接将他喊到了办公室：“秦牧，说说吧，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秦牧愣了愣：“师兄，你、你都知道了？” 顾文康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的脾气我还是了解的，更何况有张宇和尹子维在，你觉得他们有本事瞒过我吗？” “他们已经和我说了你昨晚的神勇表现了，还说你就是战神附体！” 秦牧再次一愣，挠了挠头：“没那么夸张，只不过练得多些罢了！” 顾文康欣慰地拍了拍秦牧的肩膀，继续说道：“其实，当初你找到我，说要放了张小乙，我就知道你要干嘛，不然我也不会最终同意你放人，没想到，竟然真的让你瞎猫碰到死耗子了！” “说说吧，到底什么情况？刺杀又是怎么回事？” 秦牧皱了皱眉，道：“师兄，我不是要故意隐瞒，上次冲动之下逮捕高启文就已经连累你了，这次我不想再连累你！” “你放心，师兄，只要我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一定会详细地向你报告！” 顾文康想了想，道：“也罢，随你吧，我相信你，你只管放手去干！” 秦牧感激地看了眼顾文康，随即找来了赵宇和尹子维。 先是问他们有没有查出那群杀手的身份，见他们没查出结果后。 秦牧让尹子维根据画像搜捕那个“假医生”，又让张宇去调查张小乙口中的那个老相好！ 交代好一切，秦牧又找到陈飞宇。 “飞宇，这段时间监视高启文监视得如何？有没有什么发现？” 陈飞宇愣了愣，道：“组、组长，那件案子不是已经结案了吗？所以我就把监视的人都撤回来了！” 秦牧沉声道：“我上次可是提醒过你，你就是这么办事的？” 陈飞宇猛地一怔，见秦牧目光中透着一股森然，当即手心出汗，后背一紧：“对不起，组长，都怪属下自以为是，属下这就重新派人去盯着！” 秦牧长舒一口气，语气又恢复到往日的熟络，道：“飞宇啊，我虽然是你的老同学，但我还是你的顶头上司，公事上，你还是得听我的，没我的命令，不要随意行动，知道吗？” 陈飞宇连连点头。 秦牧继续说道：“他高启文上次当着整个军事情报处的面如此羞辱我，我是绝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他的，所以，作为我的心腹，你应该懂怎么做吧？” 陈飞宇先是一愣，随即说道：“是，组长！” “请组长放心，我一定二十四小时全天候严密监视，一定将他高启文的小辫子给揪出来！” 待陈飞宇离去后，秦牧神秘地笑了笑。 交代完这一切，秦牧又给赵三打了电话，将赵三喊到军事情报处。 跟着秦牧来到停尸间，赵三的神情似乎很紧张。 也难怪，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进大名鼎鼎的军事情报处！ 秦牧指着那些尸体，问道：“三哥，你瞧瞧，看认不认识这些杀手？” 赵三一怔：“杀手？什么杀手？” 秦牧说道：“他们就是昨晚刺杀张小乙和他母亲的人，军事情报处目前还没有查出他们的身份，所以我想请你帮忙查查，看看这些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又是谁能请他们刺杀张小乙？” 赵三仔细地检查着那几句尸体。 “漕帮，他们都是漕帮的人！” 秦牧愣了愣，连忙问道：“三哥，你认识这些人？” 赵三笑道：“这怎么能不认识？我之前不是说了吗？漕帮一直想抢我们码头的生意，我们和他们已经打了十几年的交道！” 说到此，他挽起一具尸体右臂的袖子，指着上面的刺青说道：“你看，这就是漕帮的标志！” 秦牧看了眼那人右臂上的刺青，疑惑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军事情报处怎么查不到？” 赵三笑道：“查不出来也正常！” “毕竟这些人都不是普通漕帮帮众，他们都是漕帮豢养的职业杀手，专门干些收人钱财与人消灾的买卖！” “也只有这些杀手，才会在右臂上刺青，我们青木堂之前也有刺青的规矩，但自从贺堂主收了武大力后，就废除了这个规矩，只因为武大力不喜欢刺青……” 秦牧皱了皱眉：“如此说来，是漕帮要杀张小已？” 赵三摇了摇头：“不会，漕帮可是个大帮派，怎么可能花这么大的精力去刺杀已经退出江湖的张小乙？” “我想肯定是有人花钱请他们刺杀张小乙！” 说到此，他又看向秦牧，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漕帮可不是普通帮派，实力更是在我们青木堂之上。” “他们规矩森严，就算你是军事情报处，也不可能查到买主是谁，而且，就算他们肯说，那也没用！” “哦，这是为什么？”秦牧疑惑道。 赵三说道：“他们有一套成熟的路子，买主只需要给钱和目标名字、身份即可，整个交易过程，买主都不会露面，这就是他们的规矩！” “也正因如此，漕帮虽然以河运为主，但实际上，他们收钱买命的生意是金陵所有帮派中规模做得最大的！” 秦牧皱了皱眉！ 他知道，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条线肯定也查不出什么结果了。 深深叹了口气，秦牧暗自说道：“看来，还是得把重心放在那假医生，还有张小乙的老相好身上……” 正说着，突然有队员匆匆赶来。 “秦组长，张宇张队长的电话！” 秦牧送走了赵三，便匆匆给张宇回了电话。 “什么情况？张宇，查到张小乙老相好的线索了吗？” “组长，我已经去了那女人的家中，也派人去高启文家秘密打听过，但那女人好像突然人间消失了……” 秦牧猛地心中一紧！ 人间消失？ 这、这是怎么回事？ 第五十六章 时间紧迫 放下电话。 秦牧瘫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椅子上。 此刻，他的心沉到了极点。 口中不禁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事情总会如此巧？” 自己刚抓来高启文，就有人假扮医生，混进医院逼张小乙翻供。 刚放走张小乙，就有杀手刺杀张小乙。 而现在，自己救了张小乙，好不容易从张小乙的老相好身上找到了那一丝丝可疑性，可就在自己要追查的时候，那女人竟然人间蒸发了！ 所有的事情都是在自己抓了高启文之后发生的，而且他隐约觉得，这一切似乎都是为了隐埋真相！ 秦牧并没有因此沮丧，也没有任何一点点失落。 相反，他觉得越是这样，高启文越是可疑。 甚至在这件事情的刺激下，秦牧心中竟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很快，张宇匆匆赶到了秦牧的办公室，将事情详细地报告了一遍。 原来，按照秦牧的吩咐，张宇带队去查那个名叫柳红娟的女子。 她正是张小乙口中曾经的老相好。 张宇兵分两路，自己带队亮明身份，直接找到柳红娟的家。 可从她丈夫口中得知，柳红娟这几天一直都没有回家，为此，他们还找到了高启文家，可高启文家的佣人也都说好几天没见到柳红娟了。 于是，他们只能去报警，可这个混乱的时代，有谁会在与几个失踪人口呢？ 事情过去这么多天，警察局也一直没有消息。 另一边，张宇又派人乔装，秘密去高启文家，找他们家的佣人打听。 那些佣人也说好几天没有见到柳红娟，也印证了柳红娟男人的话。 而且柳红娟什么信息都没留下！ 秦牧又问了柳红娟是从什么时候不见的，张宇说是自从柳红娟上次来军事情报处配合审讯之后，就没有回家过，高家的下人也没有见到过她！ 汇报完，张宇疑惑地看向正一脸沉思的秦牧：“秦组长，你说这个柳红娟为什么会突然人间蒸发了？难道她是畏罪潜逃……” 秦牧叹了口气，道：“只怕是已经被人杀了！” 张宇皱了皱眉：“被人杀了？不会吧，她只是个佣人……” 秦牧皱了皱眉：“可同时，她也是将高启文家保险柜消息泄露给张小乙的人！” 秦牧之前觉得这个女人虽然有些疑点，但不多！ 可现在，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柳红娟将保险柜的消息透漏给张小乙，甚至怂恿张小乙去偷保险柜的背后，一定还有隐情！ 殊不知，背后之人越是想扼杀所有可以追查的线索，秦牧就感觉自己越接近真相！ “那、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张宇追问道。 秦牧沉声道：“让尹子维暂时停止搜查那个假医生，柳红娟消失一案不是已经报到警察局了吗？让他去把这个案子调到军事情报处来，由我们来负责，现在就去！” 张宇愣了愣：“可、可这种人口失踪案不归我们管啊，我们用什么理由呢？” 秦牧沉声道：“我们军事情报处要接手案子还需要理由吗？” “案子只要转过来，我们就将所有人手和精力都放在这个人口失踪案上，然后你们带人跟我去高启文家把相关人员都带回军事情报处录口供！” 张宇再次一怔：“秦、秦组长，那可是高启文家，你刚在他手上吃了瘪，现在又把他带回军事情报处，只怕……” 秦牧笑了笑，道：“谁说我要带他回来了？不能带轻易动他，他家的佣人还动不得啦？我就不相信，同样都是佣人，他们一点也不知情！” 张宇又问道：“那要不要先向顾组长报备？” 秦牧皱了皱眉，道：“暂时不用，等我们查出确凿的证据再说！” 张宇点点头，领命离去。 很快，尹子维将那件人口失踪案转到军事情报处后，秦牧便带着张宇等人前往高家。 离开时，陈飞宇好奇地想参与进来，秦牧却只是让他继续严密监控高家兄弟二人。 高家。 见到秦牧带人来，高启文一脸怒意： “他妈的，老子没找你算账，你他娘竟然又找上门了，怎么，这次又想带老子回你们军事情报处？” 秦牧冷笑道：“查案需要，还请高将军配合，你放心，我这次来不是要带你回军事情报处的！” 秦牧将案情简单地说了一遍，问他知不知道柳红娟不见的事。 高启文满脸不屑：“一个下人，值得我去操心吗？” 秦牧又问道：“那她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消失之前，你见过她吗？她又干过什么……” 可高启文不待秦牧问完，便极其不耐烦地打断道：“不知道，我都说了，一个下人不值得我去操心！” 秦牧冷哼一声：“不止是下人吧，高将军，我没记错的话，是你帮她赎身的吧？” 高启文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丝震惊，但又冷哼道：“那又怎么样？玩玩而已！” 看着高启文的神情，秦牧挑了挑眉：“好吧，既然高将军不愿配合，那我就只能将高家所有佣人都带回军事情报处调查了！” “什么？秦牧，你他妈的到底想干嘛？就算是人口失踪的案子，也不归你们军事情报处管！”高启文怒道。 秦牧直勾勾地盯着高启文，神秘一笑：“哦，不好意思，忘了告诉你，这件案子已经转移到军事情报处了，归我管！” “至于为什么转移到我手上，保密，无可奉告！” “来人，将高家所有佣人都带回去！” 秦牧说完，又凑到高启文耳边，轻声笑道：“高将军，你最好期待我什么都查不出来，哦，对了，人都被我带走了，要是没人给你做饭，我倒是可以给你推荐一家酒楼！” 说罢，不等高启文反驳，便转身离去。 只留下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高启文，怒不可遏地瞪着秦牧离去的身影。 张宇也很强势地将高家所有佣人都带回了军事情报处。 张宇和尹子维轮番挨个审讯，秦牧一直都在旁观察。 但结果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柳红娟的下落，几乎都异口同声地说自从上次她被带到军事情报处后，就再也没回过高家。 这让张宇和尹子维十分失落。 秦牧却异常兴奋，因为他已经认定，其中有一人绝对在撒谎！ 秦牧并没有单独留下这个人，而是将他连同所有人都放走了。 之后，秦牧找到张宇和尹子维：“你们现在立刻去那个名叫吴三妹的家中布控，一定要隐秘！” 张宇和尹子维对视一眼，都愣了愣：“什么情况？秦组长，那吴三妹没什么问题啊，为什么要秘密布控？” 秦牧神秘一笑，道：“她撒谎了，我断定，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尹子维再次一怔，随即说道：“那组长你为何还让我们把他们都放回去？直接把那吴三妹留下来继续审讯不就行了？” 秦牧收敛笑意，沉声道：“你没发现吗？但凡被我们盯住的人，都出事了，张小乙翻供又被刺杀，柳红娟又消失了！” “所以，为了不让背后之人对吴三妹下手，必须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查到的样子！” 尹子维忍不住问道：“可问题是，我们既然要装样子，为何又要明目张胆地把那些人都带回来？这样不怕惊动背后之人吗？” 秦牧笑着解释道：“非也，我就是要惊动背后之人，让他知道，我们在顺着柳红娟这条线在查，但又不能让他知道我们具体查到谁了！” 尹子维挠了挠头，似乎还没想明白秦牧的用意。 张宇却说道：“厉害，秦组长果然高明，你这是故意打草惊蛇，想让背后之人着急，可又不让他知道我们到底查到谁了，如此情况下，他说不定就会犯错！” 秦牧笑了笑：“知道就行，好了，赶紧行动吧，记住，一定要隐秘，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千万别着急，一定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只要机会合适，你们就直接秘密审讯吴三妹，不用请示我！” “是，组长！”二人领命离去。 两天过后。 秦牧还没有等到张宇和尹子维的消息。 但他也不着急。 事情发展到现在，他知道背后之人一定会有动作，说不定也会挨个甄别这些佣人有没有交代出什么重要信息。 秦牧断定背后之人就算要挨个甄别，也肯定问不出什么。 因为，这些佣人在军事情报处就压根没交代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所以，张宇和尹子维想得到结果，自然是需要花些时间的。 但秦牧却等到了另外一个极为重要的消息。 据陈飞宇报告，通过这段时间的严密监控，高启文并没有什么异常，自从因为机密文件丢失被停职后，他就一直待在家里深居浅出！ 可陈飞宇却发现，高启武去银行的频率越来越频繁，尤其是这两天。 高启文甚至一天要去好几趟！ 出于好奇，陈飞宇也去银行调查了，却发现高启武似乎在转移资产！ 听完报告，秦牧皱了皱眉，心中暗叫不妙： 转移财产？ 难道他们要潜逃出国？ 秦牧瞬间意识到事情的紧迫性！ 于是问道：“高启武去的是哪家银行？” 陈飞宇回道：“永安银行！” 秦牧心中一怔：又是永安银行？ “好了，你回去吧，继续监视！” “是，组长！” 待陈飞宇离开办公室后，秦牧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丢失文件、自己报案、被停职，再到现在转移财产…… 忽然，秦牧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竟激动的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喃喃道：“高启文啊高启文，我终于知道你要干什么了……” 想明白一切，秦牧不再犹豫，当即来到师兄顾文康的办公室内。 将自己目前查到的所有信息，以及自己的推测都和顾文康说了一遍。 顾文康凝眉沉思了良久，沉声道：“秦牧，你确定？” 秦牧点点头：“我确定，师兄，虽然听上去不可思议，但我几乎已经可以断定，高启文就是监守自盗，甚至他很有可能就是鬼子发展的间谍！” 顾文康摇了摇头：“可他监守自盗，又主动报案，这实在很难说得通啊，而且你说的这些，只怕很难让人信服！” 秦牧说道：“当所有可能都被排出后，剩下的，即便再不可思议，那也是真相！” “师兄，我建议，立即逮捕高启文，绝不能让他们跑了！” “如果他们跑了，即便我们找到证据，到时候也于事无补！” “而且，我相信，他们背后一定还隐藏着鬼子特务小组，他们一跑，我们就不可能揪出背后的鬼子特务小组了！” 顾文康皱了皱眉，似乎很是为难：“秦牧啊，我虽然很支持你，也很相信你，但目前为止，你说的这些都是你个人的猜测，我们还没有拿到足以逮捕高启文的有力证据！” “上次的事情，高启文虽然被停职了，可他后来还是通过关系把这个事捅到了委座那里！” “为此，戴处长还被委座召见了，虽然没有被批评，但委座还是点了处长几句，军事委员会毕竟是国家的重中之重，我们虽然有特权，但也不能太不守规矩了！” “如果不是我在前面顶着，只怕戴处长的火就要发在你的头上了！” 秦牧愣了愣，他知道上次因为自己贸然抓捕高启文连累了师兄顾文康。 可到现在他才知道，这背后竟然还有这么多事！ 不由地，他更加感激顾文康，心中也更加愧疚。 可问题是，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时间紧迫，绝不能让高启文逃出国！ 不然，一切都白费了。 背后的特务小组，也永远不可能挖出来！ 怎么办？ 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第五十七章 终于落网 秦牧很想不管顾文康，直接带人控制高启文。 可他知道，自己如果这么做，就算师兄顾文康不责怪自己，军事情报处也一定会阻挠自己。 而且，经历过上次的事情后，再想没有足够证据就带高启文回军事情报处，几乎是不可能的！ 事到如今，秦牧只能将所有希望都放在张宇和尹子维身上。 一边祈祷着高启文不会这么快就逃出国！ 一边祈祷张宇尹子维能尽快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终于，三天后，张宇和尹子维等到了轮休回家的吴三妹。 在确认没有被人跟踪或者察觉的情况下，他们当即对吴三妹进行了刑讯逼供！ 果然！ 他们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二人也不禁对秦牧更加佩服！ 张宇当即打电话给秦牧，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秦牧一听，顿时激动地手舞足蹈！ “要把她带回来吗？”张宇在电话那头问道。 秦牧冷静下来，想了想，道：“不能急着带回来，一旦带回来，那背后之人就肯定知道我们从吴三妹身上查到了东西，吴三妹就很危险了！” “你把口供拿回来，让尹子维继续秘密布控，告诉吴三妹，如果她不想死，就必须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告诉尹子维，如果有什么意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护吴三妹的安全！” “是！” 秦牧放下电话，直接跑向顾文康的办公室。 “师兄，有证据了，我们可以直接逮捕高启文了！” 一推开门，秦牧便迫不及待地说道。 为了这案子，这段时间，秦牧可是日夜难安啊，如今，总算是看到结果了！ “哦，什么证据，快说！”顾文康也激动不已。 他知道秦牧这段时间的付出，哪怕是他，也不得不佩服秦牧的拼劲，和咬定青山不放松的韧劲！ 从刚开始，秦牧便一直认定高启文很可疑，知道今天，他终于有所发现！ “我们发现一个名叫吴三妹的重要证人，她是高启文家的佣人，据她交代，那晚，柳红娟从军事情报处离开后，其实是回到了高启文家！” “只是她回去的时间很晚，没有被人发现！” “后来，这个吴三妹夜厕时，无意间在后花园听到了一声惨叫，出于好奇，她悄悄摸过去查看。” “却发现高启武杀了柳红娟，而且就把尸体埋在后花园里！” 顾文康一愣，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确认道：“情况属实？” 秦牧点点头：“属实，口供已经在送来的路上了，吴三妹亲自画押！” 顾文康皱了皱眉：“可杀人的是他弟弟高启武，又不是高启文……” 秦牧激动地说道：“足够了，即便是他弟弟杀人，我们也有足够的理由把高启文一同抓回来，配合调查！” “和上次不同，这次，我有信心，只要能撬开一个口子，我一定能查出此案的原委！” 顾文康点了点头，道：“嗯，不错！” “可为什么不直接把吴三妹带回军事情报处审讯？” 秦牧解释道：“不行，他们既然有能力知道张小乙被抓，又能假扮医生混进医院逼张小乙翻供，就证明军事情报处内，有他们的线人，就算不是线人，至少他们也有渠道打探到军事情报处的消息！” “所以，为了吴三妹的安全，我们必须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已经派尹子维他们秘密保护吴三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护她周全！” “只有我们抓到了高启文，才能把吴三妹带回来，不然，中间只要有时间差，就会留给高启文对吴三妹下手的机会，吴三妹一死，即便我们有口供，也无济于事！” 顾文康愣了愣，震惊地看向秦牧，他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秦牧不仅能想得如此周全，还能布置地如此严密。 不禁愈发欣赏秦牧的能力。 于是也兴奋地说道：“很好，那你现在就出发，把高启文和他弟弟一同带回来！” “你只管去，戴处长那边，我现在就去汇报！” 闻言，秦牧当即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是，师兄！” 离开办公室，秦牧当即召集张宇找到陈飞宇。 “飞宇，高启文现在什么情况？”秦牧问道。 陈飞宇报告道：“我的人一直在监视，他们兄弟二人今天一直在家里，没见他们出门！” 秦牧满意地点了点头，沉声道：“召集所有人手，立刻逮捕高启文兄弟二人！” 陈飞宇愣了愣：“立刻逮捕？秦组长，你、你确定……” 秦牧沉声道：“废话，这是命令，立即执行，放跑了人，就等着被问罪吧！” 陈飞宇一惊，连忙带人跟着秦牧去抓捕高启文。 然而，当他们赶到高启文家中时，却发现高启文兄弟二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这到底怎么回事？人呢？陈飞宇，我不是让你严密监控他们二人的吗？”秦牧愤怒地质问道。 陈飞宇后背一紧，早已冷汗淋漓：“组、组长，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的人真的一直都盯着的，可、可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突然不见了！” 秦牧深吸一口气，这个时候发脾气已经没用了。 他必须冷静下来。 随即吩咐道：“去，打电话给顾组长，请他帮忙发动所有人手，封锁金陵城所有的车站码头和机场，决不能让高启文逃了！” “是！” 陈飞宇、张宇等人纷纷大声领命！ 不久后。 金陵码头。 一个带着黑框眼镜，头顶灰色帽子，身穿青色长衫，手提行李箱的中年男子似乎正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人。 如果不仔细看，谁也不会想到，此人竟然是堂堂的军事委员会少将高启文！ 他的口中还不住的喃喃道：“启武，你怎么还不来啊，马上就要登船了……” 正说着，又一个身穿长衫，头戴帽子的男子匆匆跑了过来。 “启武，你在搞什么？怎么出去这么久，快，来不及了，要登船了！”高启文催促道。 不错，来人正是他的弟弟高启武！ 高启武深深地看向哥哥高启文，神情复杂地说道：“哥，你先走吧，我走不走了！” 高启文闻言一怔，怒道：“为什么，不是说好了一起走吗？再不走，军事情报处一定会查到我们，到时候，我们想走都走不了！” 高启武叹息道：“哥，听我的，你先走吧，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等你到了国外，安顿好一切，我就来找你！” “我已经把我们的所有资产都转移出去了，你赶紧走！” 说着，高启武直接将高启文往登船口推。 高启文一把甩脱高启武的手，怒道：“到底怎么回事？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高启武一怔，几乎快要哭出来了：“哥，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听你的，这次你就听我一次吧，我求求你了，你放心，我绝不会有事的……” 高启文仍旧不罢休，质问道：“启武，我做这么多，不都是为了咱们兄弟二人吗？都到这个时候了，你怎么突然就不走了，那我们之前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吗？”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实话，你为什么不走了……” 高启武猛然一怔，竟直接跪倒在地，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哥，我求了你，求求你了，快走吧，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我不是不走，只是晚些时候再走，你放心，我都说了，等你安顿好，我就来找你……” 突然！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随即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好一出兄弟情深啊，只怕现在你们两个谁都走不了了！” 二人一怔，连忙把枪试图反抗！ 可来人正是拥有超神射击术的秦牧！ 他们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开枪？ 突然！ “嘭嘭！”两声！ 码头上的人群当即被枪声吓得四散逃走，场面一时陷入了混乱！ 可高启文高启武兄弟二人，此刻都已经痛苦地倒在地上，被张宇、陈飞宇二人死死扣住。 原来，就在二人见到秦牧的那一瞬间，他们不约而同地想拔枪射击。 然而，秦牧却在他们之前，以极快的速度拔出了枪，精准地射中二人持枪的手臂。 张宇和陈飞宇立刻就飞扑了上去，控制住二人。 “秦牧，你他妈的到底想干嘛？老子可是国防部少将……” “放了我们，听到没，老子让你放了我们！” “他妈的，上次还没吸取教训是吧，信不信，老子立刻让人废了你……” 秦牧冷笑一声，打断道：“不好意思，这次不管是谁来，都救不了你们！” 说到此，秦牧突然大声说道：“高启武涉嫌谋杀柳红娟，奉上峰命令，现逮捕你们兄弟二人回去调查！” “哦，对了，刚刚你们是不是打算开枪？” “正好，你们又多了一条罪状，意图谋杀军事情报处行动组组长，这个性质就不同了……” 闻言，高启文兄弟二人不禁愣了愣。 高启武大喊道：“冤枉，冤枉啊，我们没有杀人，更没有要谋杀你啊……” 高启文更是大骂道：“娘西皮，老子曰你八辈祖宗，秦牧，你给老子等着，竟然敢冤枉我兄弟二人，老子一定要向上面告你的状……” 秦牧笑了笑，道：“别吵吵了，没用的，就算我是冤枉你们又如何？” “难道你们没听过一句话，冤枉你们的人，比你们更知道你们有多冤枉！” “不过，这回还真不是冤枉……” 二人再次互相对视一眼，震惊、愤怒之余，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悔意。 让他们震惊的是，自己都已经乔装骗过了监视的人，秦牧竟然还能及时出现抓捕他们。 让他们愤怒的是：又是秦牧，怎么又是秦牧，他就像冤魂不散一样，怎么总是死死缠着他们？ 而更让他们后悔的是：他们应该再早点，如果能早点走，也不至于又被秦牧抓到…… 不久后。 军事情报处。 顾文康和秦牧看了眼分别被关押在不同审讯室的高启文兄弟二人。 “秦牧，这次做的很好，幸亏没让他们逃走！” 秦牧道：“这都是师兄你的功劳，如果不是你及时派人排查各个码头车站甚至是飞机场，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抓到他们！” 顾文康笑了笑，道：“咱们师兄弟二人，就没必要这么互相吹捧了吧？” 秦牧尴尬地挠了挠头：“不是吹捧，如果不是师兄你，他们就跑了……” 正说着，顾文康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担忧地看向秦牧：“不过，那吴三妹说杀人的是高启武，又不是高启文！” “如果高启文一口咬定他弟弟高启武是因为别的原因杀了柳红娟，而他自己与特务无关，与机密文件被盗无关，那你打算怎么办？” 秦牧皱了皱眉！ 不错，据吴三妹交代，杀人的是高启武，不是少将高启文！ 只要高启文一口咬定，那自己也无法证实高启文就是监守自盗，更无法证实他就是鬼子发展的间谍！ 秦牧想了想，沉声道：“这次不一样了，师兄，你之前不是说就算没有证据，我们也有两天的时间可以对他们进行审讯吗？” “更何况，这次我们还掌握了他弟弟高启武杀人的证据，再加上，手下兄弟们都看到，他们在码头上意图刺杀我！” 顾文康笑了笑，道：“不错，刺杀我军事情报处组长，这个性质就不一样了，秦牧，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好好干，不管有什么压力，我都帮你扛着，但你这次可不许再让我失望了！” “是，师兄，请师兄放心，这次，就算他们长了一张铁嘴铜牙，我也一定会把他们的嘴撬开！” 第五十八章 审讯高启文 军事情报处的行动科科长办公室内。 “什么？秦牧那家伙又把少将高启文抓了？”徐辉一脸震惊的看向周科长。 周科长点点头：“不错，陈飞宇已经和我汇报了，这次不仅是少将高启文，连他弟弟都被抓了！” “为什么？他疯了吧？上次被高启文当着那么多人指着鼻子骂，他还不长记性？”徐辉不解地说道。 “据陈飞宇说，他们好像已经掌握了他弟弟高启武杀人的证据！”周科长意味深长地说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看来这次秦牧是绝不会再放过高启文了！” 徐辉皱了皱眉，冷哼一声道：“上次是顾文康保他，不然他那个队长之位都保不住，这次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不放过高启文，这次高启文要是出去了，也一定不会放过他！” 周科长笑了笑：“与我们无关，我们坐山观虎斗便是……” 徐辉点了点头。 可离开办公室后，徐辉竟直接出了军事情报处的大院。 确认没人注意后，他来到了一座电话亭。 自从上次因为宋鸿信的事情后，他也结识了一些高层，当然这其中多数是宋鸿信的旧人。 “赶紧想办法通知军事委员会的人，少将高启文被秦牧抓进军事情报处了！” “不用知道我是谁，做好事不留名！” 挂断电话，徐辉冷笑一声：“秦牧啊秦牧，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扳倒少将高启文！” 这通电话不久后，一辆黑色轿车匆匆驶入了军事情报处。 一位身穿军装的上将，径直走向戴处长的办公室。 而此时一无所知的秦牧，正和张宇一同在审讯室审问高启文。 “高启文，说说吧，那份机密文件到底是怎么回事？”秦牧开门见山地问道。 高启文愣了愣，斜眼瞥了一眼秦牧，冷哼道：“机密文件？你他妈是疯了吧？” “那案子不已经结了吗？少跟老子废话，老子要见你们戴处长，在见到你们戴处长之前，老子一个字都不会说！” 说罢，又恶狠狠瞪了一眼秦牧，随即扭过头去。 秦牧并不生气，缓缓说道：“好吧，那不妨我说给你听听！” 高启文冷哼一声，张了张嘴：“王八念经，老子不听……” 说到一半，他似乎又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再次不屑地白了眼秦牧。 秦牧笑了，看了眼高启文手上的铐子：“爱听不听，有本事你就把你的耳朵堵住，不过，你现在应该没有这个本事！” “高启文，那份机密文件根本就不在保险柜里吧？” “我想，它应该早就到了鬼子手中。” “让我来猜猜，你是怎么做的！” 秦牧围着高启文缓缓走了一圈，像说故事一样，缓缓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 “在某一天鬼子特务找到了你，让你给他们盗取一份机密文件，你当时应该是不愿意的，可鬼子非逼着你偷，最终，你也只能屈从。” “但因为宋鸿信的事情，你知道自己再做这样的事情，一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所以，你就盘算着，做完这一次，就逃亡国外，这也是为什么你弟弟高启武会频繁地转移财产到国外！” 闻言，高启文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震惊。 但他所有的表情，都被秦牧观察在眼里。 秦牧继续缓缓说道：“从那时候开始，你就演了一场戏，一场监守自盗，贼喊捉贼的戏……” 殊不知。 此时，审讯室旁边的观察室内，正有三道身影在观察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监守自盗？贼喊捉贼？笑话，这就是被你们称为人才的家伙？他一个军事委员会少将，犯得着做这么蠢的事吗？”身穿上将服装的中年男子轻声冷哼道。 戴处长笑了笑，道：“何将军，稍安勿躁，我们且看下去，毕竟审讯有时候是需要一些特殊手段的！” 一旁的顾文康也恭敬地说道：“是啊，将军，您放心，如果秦牧最后审不出来，我们一定放人，而且一定按您的意思严肃处理秦牧！” 姓何的将军皱了皱眉，没有说话，继续观察着审讯室的情况。 审讯室内。 秦牧继续说道：“所以，你应该是向鬼子提了一个条件，用情报换一大笔财产，或者是让他们帮你潜逃国外。” “谈好条件后，你就将文件送给了鬼子，其实你完全可以拍张照片给鬼子的，没必要动真的文件，如此一来，谁也发现不了！” 此时，观察室内，何将军忍不住开口道：“胡闹，他自己都说了这不合理……” 戴处长与顾文康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但秦牧的下一句话，却让何将军紧紧皱起了眉头。 秦牧冷笑道：“但这样的话，就不能实现你的另一个目的！” “你想潜逃国外，就必须转移注意力，毕竟你的身份是军事委员会少将！” “没有允许，你是不可能出国的！” “你故意报案，将这件事捅出来，如此一来，最后当然查不出间谍和汉奸，而且你也可以因为渎职罪，被停职！” “所以，停职才是你最想要的！” “停职之后，你每日深居浅出，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注意不到你，方便你潜逃，没错吧？” 高启文皱了皱眉，眼里的震惊甚至都无法掩盖住。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但最终还是一副见不到戴处长一个字都不说的神态！ 秦牧继续缓缓说道：“至于你具体是怎么做的，我想也不难！” “虽然我不确定你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柳红娟的老相好是个神偷，而且还是金陵头号神偷，从不失手，连警察都拿他没办法，甚至连他家里的情况都查清楚了。” “但我确定的是，你肯定是给柳红娟下了命令，还把保险柜的位置告诉给了她，让她怂恿已经退出江湖的张小乙去偷你家的保险柜。” “只可惜，百密一疏，你竟然忘了从你的保险柜中拿出家传玉佩！” “当然，也有可能是你或者你弟弟，无意间放进去的，这都有可能，但不管怎样，这个玉佩却成了我追查此案的关键！” “在你得知张小乙被我抓了之后，我又把你抓进了军事情报处，这个时候，你的帮凶，也就是你弟弟，他乔装成医生，混进医院以张小乙母亲为要挟，逼他翻供，试图洗清我对你的怀疑。” “甚至还故意编排一个完全不存在的情报贩子，试图引导我往错误的方向去调查，浪费我的精力，转移我的注意力！” “只可惜啊，我见过你弟弟，仅从眉眼，我就能断定，那个假医生就是你弟弟！” “这也得益于我对人物素描很精通，但即便如此，我也是今天才确认的！” 闻言，高启文的震惊再也绷不住了，眼里甚至流露出莫名的惊恐，但很快，他恶狠狠地瞪着秦牧，恨不得一口把他吃了，怒骂道：“放你娘的屁！老子什么是要潜逃出国？老子只是去上海逛逛，换换心情罢了！” “为了陷害我，竟然编出这么一大段故事出来，你他妈的怎么不去当说书人，秦牧，老子警告你，我虽然被停职了，但老子还是军事委员会的少将，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诬陷的……” 秦牧笑着打断道：“怎么，急了？”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你越急，越证明你心虚，也越证明我说对了……” 高启文怒骂道：“小畜生，你少他娘的在老在面前胡编乱造，不就是想针对老子吗？直接点，少他娘的用这种肮脏的手段！” 一旁观察室的何将军皱了皱眉：“这秦牧想象力确实不错，他和高启文到底有什么矛盾，竟然编出如此一大段故事，来诬陷他？” 戴处长回道：“何将军，你不是答应我要看完整个审讯过程吗？别着急，咱们且看下去！” “胡闹，到现在为止，他说的都是个人臆测，哪有这样靠说故事来审讯的？他倒是拿出点证据啊！”何将军怒道。 此时，顾文康说道：“将军，别着急，慢慢看，秦牧会拿出证据的……” 审讯室内，秦牧继续缓缓说道：“为了彻底断掉我追查的线索，你甚至买通漕帮的人暗杀张小乙，只可惜，被我救了。” “你应该在军事情报处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得知张小乙被我救了之后，你知道柳红娟一定会暴露，她就是我继续追查下去的关键！” “其实，你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在我第一次把柳红娟带到军事情报处审讯后，你就在你的后花园杀了她，不过好像是你弟弟下的手。” “你知道吗？就在刚刚，刘红娟的尸体已经在你家后花园里挖出来了！” 闻言，高启文不由地皱紧了眉头。 与此同时。 观察室内，听到这句话的何将军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转头看向顾文康：“真的有尸体？” 顾文康点点头：“回将军，确实挖到了一具尸体，也已经指认了，就是柳红娟！” 何将军皱了皱眉：“可即便如此，也不能证明高启文是监守自盗，更不能证明高启文是间谍。” “难道就不能只是个普通的杀人案？” 顾文康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眼戴处长。 戴处长连忙说道：“将军，别着急嘛，审讯都是一点点慢慢来的，放心，还是那句话，秦牧最后如果拿不出证据，我一定严惩！” 见状，何将军终于不再说话，继续静静地观察着。 审讯室内，高启文再次怒骂道：“你、你放屁，老子什么都没干，谁他娘的知道柳红娟是怎么死的……” 秦牧还是自说自话，缓缓讲述着故事：“我带人去你家抓你家佣人回军事情报处后，你就知道我还在追查，所以，你慌了，才会如此着急潜逃，是吗？” “不过，你不知道的是，我是故意这么做的，为的就是逼你露出马脚！” “你啊你，枉你还是堂堂少将，竟然这么沉不住气，真的着急潜逃！” 高启文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但此时，他也无可奈何。 见秦牧一脸自信，他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你的故事很精彩，但证据呢？就凭一具尸体就能证明我是间谍？” 秦牧笑了笑，道：“吴三妹你记得吧？就是你家的佣人，他那晚亲眼见到你弟弟高启武在后花园杀了柳红娟！” 高启文闻言，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 “笑话，我还有理由怀疑你串通吴三妹诬陷我们，你倒是拿出证据证明你和吴三妹没有串通啊！” “秦牧啊秦牧，为了诬陷我是汉奸间谍，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还是那句话，见到戴处长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说罢，高启文紧紧闭着嘴，再次扭过头去。 秦牧冷笑一声，长长叹了口气，道：“高将军，我承认，我的确小看你了！” “刚刚一连串的试探，你都没有暴露任何把柄出来，果然是铁嘴铜牙、密不透风啊！” “好吧，我承认，以上都是我的推测，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你是间谍！” “你既然不肯交代，没关系，我这就去审你弟弟，你猜你弟弟高启武会不会也和你这样铁嘴铜牙？” 秦牧说罢，竟直接转身离开，去往高启武所在审讯室。 只留下脸上忽晴忽暗、满眼担忧的高启文。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 “编这么一大段故事，就是为了套高启文的话？” “这就是你们军事情报处的审讯手段？” “好了，我看也不用继续审下去了，秦牧他自己不都承认没有确凿证据证明高启文是间谍吗？” 第五十九章 再遇挫败 何将军站起身，面色铁青地看向戴处长和顾文康。 戴处长也皱了皱眉，他也没想到秦牧竟然会这么蠢，明明没有确凿证据，还在这里编故事，当他高启文是个雏儿吗？ 顾文康则连忙说道：“何将军，别着急啊，您不是答应要完整看完的吗？还是看看他怎么审高启武的吧……” 何将军皱着眉头看了看顾文康，犹豫片刻后，最终还是选择留下来再看一会儿。 殊不知，高启文的反应，都在秦牧的预料之中！ 他之所以把自己的推测都说出来，的确是为了诈高启文的话。 虽然高启文最后仍旧什么都没交代，但通过他的反应，秦牧已经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现在想要确定高启文就是鬼子发展的间谍，唯一的办法就是打心理战！ 想尽一切办法，逼高启文、高启武兄弟二人主动承认！ 毕竟以高启文的身份和地位，是没办法直接对他动用大刑的。 他也没指望高启文会这么快交代，所以，他要做的就是让高启文心里产生害怕，让高启文明白，自己已经对他们所做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从而慢慢突破他的心里防线，慢慢找到突破点！ 秦牧来到高启武的审讯室，问道：“尹队长，他交代了吗？” 尹子维叹了口气，来到秦牧耳边轻声说道：“他只交代自己是因为一时情绪激动，所以误杀了柳红娟。” “尸体、证人，甚至连作案工具我们都找到了，那匕首上还有他的指纹，已经送去检查了，铁证如山，他不交代都不行！” “只是，他拒绝承认帮助他哥哥监守自盗的事，按他的供词，他顶多是过失杀人，以他哥哥的地位和身份，坐不了多长时间的大牢，就会被放出来……” 秦牧皱了皱眉，他当然明白，高启武是避重就轻，承认过失杀人总比承认他哥哥是鬼子发展的间谍好得多。 秦牧不疾不徐，从怀中掏出那个“假医生”的画像，说道：“高启武，你好好看看，这个人就是你吧？” 高启武愣了愣，连忙说道：“秦组长，这个人怎么可能是我啊，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 秦牧笑了笑：“高启武，你不用急着否认，你犯下的是杀人罪，正所谓杀人偿命，你活不了的！” “不错，你哥哥的身份和地位或许可以让你关一段时间就放出来，但我明确告诉你，进了我军事情报处，你的生死就由我决定！” “你考虑清楚，如果你肯老实交代你哥哥替鬼子盗取机密文件的事，我可以考虑让你将功赎罪，或许，你这条命还能保住！” 高启武甚至没有半点犹豫，连忙说道：“秦组长，我哥真不是鬼子间谍啊，冤枉啊秦组长……” 秦牧沉声打断道：“高启武，你哥哥是少将，你可不是，而且，你如今还是杀人犯，我不能对你哥哥动刑，可你就不同了……” 闻言，高启武瞬间愣住了，惊恐地说道：“你、你想干嘛，你、你要对我动刑？” “我什么都交代了，我已经供认不讳了，你凭什么对我动刑？” 秦牧笑了笑：“因为你与画像上那个逼张小乙翻供的假医生长得一模一样，我有理由怀疑你还隐瞒了更重要的事，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承不承认你就是画像上的那个假医生？” 高启武大喊道：“冤枉啊，我真不是那个假医生啊，你画的只有上半张脸，下面带口罩，就凭这你就怀疑我是这个假医生，你这明显的就是栽赃陷害啊……” 秦牧皱了皱眉，看向尹子维说道：“动刑吧，把这里能上的都给他上个遍，我就不信他不交代！” 尹子维愣了愣：“组长，他、他可是高启文的弟弟，会不会……” 秦牧冷哼一声：“在我眼里，他只是个杀人犯，还是一个间谍的帮凶，你只管上刑，出什么问题我扛着……” 殊不知，有了国宝级绘画大师技能的秦牧，仅凭上半张脸，就已经能确定，高启武就是那个逼张小乙串供的假医生。 既然高启武还抱着侥幸心理，企图蒙混过关，拒不交代，那秦牧就完全没必要留手。 他就不信，这文文弱弱的高启武能抗住军事情报处形形色色的刑具。 只要他肯交代，一样能证明高启文就是鬼子发展的间谍。 随着一声声惨叫，尹子维开始了惨不忍睹的刑讯。 而观察室内，何将军看着在酷刑下苦苦哀嚎的高启武，竟再也坐不住了。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他秦牧想干嘛？” “是想屈打成招吗？好啊，这就是军事情报处的手段？” “他倒是拿出点实际证据啊？” “高启武都已经承认杀人罪了，他秦牧就凭这一幅画像，还只有半张脸，就想屈打成招？简直无法无天！” “这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这也能当做证据？” “住手，让他立刻给我住手！” 何将军愤怒地看向戴处长，戴处长此时也挺无奈的。 本来这件事是顾文康在他面前立下了保证，所以他才支持顾文康的。 毕竟抓出间谍，对整个军事情报处而言，也是大功一件，更何况对方还是军事委员会的少将！ 可不知是哪个混蛋，竟然将这件事捅了出去，连何将军就亲自找上了他。 无奈之下，他只能让何将军亲眼看看秦牧审讯的过程。 可不曾想，秦牧之前想靠推测套高启文的话，失败后，现在又想对高启武刑讯逼供。 这些手段虽然再正常不过，可问题是，有何将军看着，他秦牧倒是拿出高启文是间谍的有力证据啊！ 现在，秦牧的行为已经惹得何将军震怒，还得他来擦屁股。 正在戴处长不知道如何安抚何将军时，顾文康说道：“将军放心，不会出事的，都只是一些常规的审讯手段罢了，我们还是继续看下去吧！” “还看什么看？看你们是如何屈打成招吗？” “这件事，我一定要上报委座……” 何将军似乎彻底失去了耐心，正说着，顾文康再次说道：“何将军，秦牧用的这些手段，都是我们正常的审讯手段之一，只要他没打死人，到哪里都没问题！” 见火药味越来越浓，戴处长连忙说道：“是啊，何将军，不会出问题的，还请何将军多些耐心，咱们且慢慢看下去，你放心，我还是那句话，如果秦牧最后拿不出实际证据，审不出结果，我亲自将他押到军事委员会去，任由你们处置！” “看什么看，你们自己看吧！” 何将军怒拂衣袖，竟直接转身离去。 戴处长叹了口气，道：“文康，这次你可一定得把事办稳妥了，虽然咱们不怕他，但如果秦牧真拿不到实际证据，这口锅你们两个得背！” 顾文康当即敬礼：“是，属下明白！” 顾文康一直对秦牧很有信心。 但这次，连顾文康都不由地动摇了。 因为整整一天，高启武竟然半个字都没有交代。 一个文弱书生，硬抗了几乎所有刑具，竟然还是一口咬定他哥哥高启文不是鬼子发展的间谍。 更关键的是，此事已经引起了军事委员会高层何将军的不满。 他将秦牧喊道办公室：“秦牧，今天一天似乎都没有什么收获，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秦牧皱了皱眉，道：“师兄，我早就料到高启文会打死都不承认，只是没想到，高启武竟然也如此顽抗！” “我们手上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高启文就是鬼子间谍，所以只能撬开他们的嘴，想办法让他们自己承认！” “不过，请师兄放心，我说过，我一定会抓住这次机会，绝不会让师兄失望！” 顾文康长叹一声，拍了拍秦牧的肩膀，道：“好了，今天审了整整一天，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再说！” 顾文康最终还是没有把何将军的事情告诉秦牧，他不想再给秦牧压力。 毕竟真惹怒了何将军，哪怕是他顾文康，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更别说没什么特殊背景的秦牧了。 到时候，就算是老师黄副处，也很难护他周全…… 高启文什么都不说，又不能对他用刑，而高启武虽然已经被上了刑，但他竟然宁死都不交代。 秦牧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推进下去了。 正如他所说，现在只能想办法让高启文兄弟二人自己承认。 他也不想这样，可问题是，高启文兄弟二人要潜逃，所以即使他手上并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得不抓人！ 秦牧失落地回到家。 刚要推开门，不料房门竟自己打开了，随之一道身影“嗖”的一声扑向秦牧，直接挂在了秦牧的身上。 “梓涵？” “你回来了？” 秦牧惊喜不已。 王梓涵娇笑着吻向秦牧：“想我了吗？老公……” 秦牧抱着王梓涵回到卧室，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压在她的娇躯上，感受着熟悉的温暖：“老婆，我真的好想你啊，没有你，觉都睡不香了！” 王梓涵的双手在秦牧后背温柔地摩挲着，直到感受到秦牧本能的反应，她这才收回手，又帮秦牧缓缓解开扣子。 “老公，我也好想你，没有你抱着我，我也睡不着……” “你瘦了，老公，这段时间你一定是辛苦了，来，让我好好帮你放松放松……” 秦牧身子猛地一颤：“老婆，轻点……” 王梓涵翻过身，反过来将秦牧压在床上：“好，你好好躺着，今晚我来伺候你……” 说着，她身子逐渐向秦牧的下方缓缓摩挲…… 风雨一夜。 秦牧彻底将高启文的事抛诸脑后，整个人也在王梓涵的精心伺候下放松了许多！ 次日清晨，吃着王梓涵做好的早餐，听着王梓涵讲述她在重庆的所见所闻，秦牧的心情好到了极点。 原来，王梓涵这段时间在重庆沙坪坝看中了十几个商铺，还有一栋独立洋楼。 只可惜，王梓涵手头的钱不够，最终只买了几个商铺，放弃了自己最喜欢的那栋独立洋楼。 秦牧笑着说道：“老婆，钱不是问题！” 说着，秦牧起身将之前卖车剩下的四十万法币拿了出来：“你看，这是什么？” 见到四十万法币，王梓涵瞬间激动了起来，惊喜地问道：“老公，这、这是哪来的？你怎么还有这么多钱？” 秦牧将卖车的事说了出来，还说让王梓涵只管去选楼，只要看中的就买，钱的事他负责！ 激动不已的王梓涵深深吻了一口秦牧，说道：“老公，我真是太爱你了，让我为你死，我都愿意！” 殊不知，有了那一百箱百浪多息，秦牧也有了挥霍的资本！ 秦牧笑了笑，摸着王梓涵的脑袋，温柔地说道：“傻丫头，说什么傻话呢，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就是我死，我也不会让你死……” 正说着，突然一道灵光闪过！ 为对方去死？ 秦牧突然激动地站了起来，捧着王梓涵的脸，深深吻了一口： “老婆，谢谢你，谢谢你！” “是你让我想到了办法，你真是太棒了……” 说着，又狠狠啃了一口王梓涵，随即扔下一脸懵的王梓涵，激动地冲出了家门。 没错！ 愿意为对方去死！ 自己之前怎么就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信息。 高启武曾经说过，他是高启文一手带大的，那他们之间肯定有着无比深厚的感情。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是个文弱书生，高启武宁可生生扛下了一整天的酷刑，却始终不肯交代高启文当间谍的罪行。 就是因为高启武对高启文有着很深的感情。 如此说来，高启文对弟弟高启武绝对有着同样深厚的感情，他绝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弟弟送死…… 第六十章 终于交代了 刚来到军事情报处。 秦牧便看到七八辆黑色轿车整齐地停在军事情报处的大院里。 见到秦牧，军事情报处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其中，秦牧更是看到了徐辉的身影。 那家伙脸上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秦牧知道，肯定是有什么对不自己不利的事情。 秦牧硬着头皮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不料顾文康早已在此等候。 “秦牧，跟我来吧，处座要见你，还有一批军事委员会的要员！” 秦牧皱了皱眉，瞬间意识到不妙：“到底怎么了，师兄？” 顾文康叹了口气，这才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 原来何将军昨日走了之后，当即将此事捅到了委座那里，还带着一批军事委员会的高层去见了委座。 为此，戴处长还被特殊召见。 军事委员会相当于国防部的存在，他们未必都是冲着高启文的关系，更多是是代表军事委员会。 毕竟这些年，军事情报处的权力越来越大，手早已伸到了军事委员会。 一众将军早就对军事情报处心生不满，认为军事情报处的人不到战场上杀敌人，只会对自己人下手。 所以，借着这次机会，他们也想好好打击一下军事情报处的嚣张气焰。 戴处长本来想息事宁人，但奈何对方咄咄逼人，以戴处长的脾气，自然不会屈服，所以他们就在委座面前吵了一架。 所以今天，何将军便带着一批军事委员会高层来到了军事情报处，委座更是派来了他的贴身秘书。 而秦牧自然就成了这次风波的关键人物！ 秦牧乖乖跟着顾文康去见了戴处长，以何将军为首的军方高层也都在场，包括委座的秘书。 见到秦牧，军方高层率先发难！ 扬言一定要追究秦牧对高启武动刑追究责任，高启武虽然是白身，但他是军属，就算犯法，也不能随意动刑。 其余高层更是指责秦牧毫无确凿证据，只凭个人推测就诬陷高启文少将是间谍，更是扬言要严厉处置秦牧。 这些发难，秦牧早就想到了。 可让他意外的是，戴处长竟然主动地站出来支持他，挨个反驳那些人，甚至都不用秦牧开口。 最后，还是委座的秘书一锤定音：“秦牧，今日我们在场所有人都会在观察室看你审讯，我告诉你，正常的审讯可以，但绝不能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随意动刑，否则，后果自负！” “还有，今天是你最后一天，你如果还审不出确凿证据，下午五点，必须放了高启文！” 秦牧皱了皱眉。 一股危机感顿时涌上心头。 他知道，今天如果再审讯不出高启文，那他自己军事情报处的职业生涯就要彻底画上句话了。 不仅如此，他只怕也会遭到严厉的出发，而高启文也肯定不会放过他。 更重要的是，一旦他无法继续留在军事情报处，那川谷枫一定不会放过他，他妹妹也一定会惨遭毒手…… 去审讯室的路上，顾文康再次拍了拍秦牧的肩膀，坚定地说道“秦牧，别担心，我相信你，你只管好好审！” 秦牧点点头：“师兄放心，这次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殊不知，另一边，民国最高统帅委座也同样关注着此事。 之前是外交部宋鸿信，现在，这个名叫秦牧的年轻人又盯上了军事委员会的少将高启文。 这种事，他又如何能不关注呢？ “审讯开始了吗？”委座沉声问道。 一旁的秘书回道：“回委座，刚刚来了电话，审讯刚开始……” 审讯室内。 秦牧死死盯着高启文，沉声道：“高启文，你还是不肯交代吗？” 高启文冷笑一声：“交代什么？老子说了，不见到你们戴处长，老子什么都不会说的！” 秦牧笑了笑，道：“很好！” “我知道，你就是仗着你的身份，认定我不敢对你用刑，只可惜啊，你弟弟不一样！” “启武？你、你把他怎么样呢？” 高启文猛地一怔，当即怒道，“秦牧，老子警告你，你如果敢对我弟弟下毒手，老子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秦牧却突然冷笑着打断道：“没关系，到那个时候，你弟弟已经在下面等我了！” “你、你……”高启文怒不可遏。 秦牧冷冷道：“走吧，带你去看你弟弟最后一眼！” 说着，他直接带着高启文走出审讯室，来到高启武的审讯室外。 透过小窗户，高启文看见了奄奄一息、遍体鳞伤的高启武。 顿时大骂了起来，一副要和秦牧拼命的样子：“秦牧，我曰你八辈祖宗，你个混蛋，你给老子等着，老子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秦牧笑了笑，又将他带回自己的审讯室。 沉声道：“高启文，我秦牧敢进军事情报处，就早已把自己的性命别再裤腰带上了，我说过，我就是死，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鬼子特务和汉奸！” “我知道以你的身份，你弟弟就算杀了人，也不会死！” “不过，我已经彻底豁出去了，就算我死，也会拉你弟弟陪葬！” “你、你……”高启文像是被刺痛了逆鳞，整个人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立刻生吞活剥了秦牧。 秦牧却只是冷笑着继续说道：“你要想杀我随时都可以，不过还是那句话，到那个时候，你弟弟早就凉透了！” “高启文，我最后一次给你机会！” “你弟弟还有一口气，只要我一句话，他就可以得到及时的治疗，也就能活下来！” “同样，我一句话，他很有可能就因为治疗不及时，马上毙命！” “直说吧，你弟弟现在的命就掌握在你的手里，我给你十个数的考虑时间，说还是不说，随便你……” 此时，一旁的观察室内，一众军方高层纷纷怒道：“恐吓，这就是恐吓……” “哪有这么审讯的，这完全就是土匪的行为！” “以他弟弟性命相要挟，无耻，简直无耻到了极点……” “抗议，我们要抗议……” 戴处长本不想惹麻烦，但事情发展到现在，既然何将军不给他面子，那他也得给军事情报处争口气，好教人知道，军事情报处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 沉声道：“威胁又如何？恐吓又怎样？” “明确告诉你们，这就是我军事情报处惯用手段！” “隔行如隔山，你们这群外行就不要插嘴了！” “要抗议，你们现在就可以去委座那里抗议，我也可以陪着你们一起去！” “但我要提醒你们的是，最后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你们最好别轻举妄动！” 此时，一旁的秘书早已拨通了委座的电话。 挂断电话，秘书沉声道：“秦牧并没有再次对高启武用刑，也没有对高启文用刑，恫吓也好、威胁也罢，这目前都只是语言，并没有付出行动，所以，各位还是耐心看下去吧！” 见状，所有人都知道，这就是委座的意思。 即便再不满，也只能乖乖候着。 而另一边，委座缓缓说了四个字：后生可畏…… 审讯室内，秦牧已然开始倒数。 “十” “九” “八” …… 刚数到三，秦牧突然停了下来：“好了，我知道你的态度了！” “高将军，我现在就还你清白！” “你的确不是鬼子发展的间谍，也没有监守自盗。” “请吧，我亲自送你出军事情报处。” “你日后要杀要刮，我秦牧都候着。” “不过你放心，即便你再怎么找关系，动用人脉也来不及了，你弟弟在你走出军事情报处那一刻，一定会彻底停止呼吸！” “你可以告我公报私仇，无妨，有你弟弟陪葬，我也心满意足！” 秦牧摆出一副混不吝的样子，沉声道。 此言一出，高启文竟直接嘴角抽搐，整张脸都扭曲了。 而与此同时，观察室的一众军方高层，也都将憎恶的目光投向秦牧。 都说祸不及家人！ 这种不守规矩，不讲道义混蛋，他们绝不会放过！ 更重要的是，他们如此恐吓高启文，摆明了就是不给军事委员会的面子。 中间的何将军，更是脸色阴沉。 他直勾勾的透过玻璃看向高启文，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对他而言，这一次不只是是高启文与秦牧的较量，而是军事委员会和军事情报处的抗衡，更是他与戴处长的博弈！ 如果在秦牧的恫吓下，高启文真的承认自己是特务，那以后，军事委员会在军事情报处面前，就再也抬不起头。 而他，也同样输给了同为委座心腹的戴处长！ 隐约间，一道念头在他心中悄悄生出：高启文啊高启文，就算你是鬼子间谍，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认输交代……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思想出了问题，他轻轻摇了摇头，心下暗道：“不，高启文，你不可能是鬼子间谍，绝不可能……” 毕竟高启文可是一点点从战场上爬起来的，这种杀敌无数的人，怎么可能会是鬼子的间谍？ 然而，就在秦牧即将打开审讯室的门，即将送高启文出去的时候。 高启文终于开口了：“说，你要怎么做，才能救我弟弟！” 秦牧冷笑一声：“我什么都不需要你做，请吧，高将军，我送你回去！” 说罢，秦牧便主动架着高启文往外走。 “我说，我说行了吧，我都交代，只要你肯救我弟弟，我什么都交代！” 此言一出，秦牧不禁挑了挑眉，心下暗自激动：果然！高启文的软肋就是他弟弟！ 而观察室内，不禁发出一阵惊呼声。 “他、他真的要交代？” “难道高启文真的是鬼子间谍？这、这怎么可能，他可是和鬼子打了那么多次仗的人，他怎么可能是间谍……” 那些人说着，都不禁看向何将军。 何将军皱了皱眉，脸色阴沉到了极点，缓缓转头看向戴处长。 却发现戴处长此刻正全神贯注的看向高启文，嘴角已经微微上扬…… 最激动的莫过于顾文康，他长舒一口气，心下暗道：“秦牧啊秦牧，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好样的！” 此时，审讯室中。 秦牧将高启文带回座位上，说道：“说吧，你到底是不是鬼子发展的间谍，那份机密文件是不是你交给鬼子的？” 高启文长长叹了口气，眼神已经绝望到了极点，透着死一般的灰蒙。 “是，都是我干的！” “可我并不是鬼子间谍！” “我只是把那份情报卖给了情报贩子，以此换了一大笔钱……” “至于后面的行动，都和你猜的一模一样！” “秦牧，你的确很厉害，我不得不佩服你！” “是我让我弟弟假扮医生，逼张小乙翻供的，也是我买通杀手刺杀张小乙，更是我让我弟弟杀了柳红娟，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和我弟弟无关，他都是被我逼的……” 正说着。 观察室内，何将军突然站起身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戴处长，随即愤怒地离开了军事情报处。 见状，其余军方高层也都纷纷紧跟着离开了军事情报处。 高启文终究还是交代了，也就意味着，军事委员会败给了军事情报处，他们又有何颜面继续留在军事情报处？ 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戴处长也缓缓起身，看向顾文康道：“好样的，文康！” 顾文康道：“回处座，这都是秦牧……” 然而，处座似乎并不想听他说完，直接走到委座秘书身边：“杨秘书，都走了，咱们也回吧，后面的内容，都会以书面形式上报的！” 秘书点了点头，又打了一通电话，这才跟着戴处长离去。 而另一边。 得知结果的委座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忽然，他开口道：“敌人已经渗透到了军事委员会，看来军事情报处是该再次扩编了！” “对了，那个年轻人叫什么来着？” 第六十一章 还有疑点 秘书连忙回道：“回委座，他叫秦牧，上次就是他查出外交部主任秘书宋鸿信是间谍，为此，还得了三等云麾勋章，现在已经是少校副组长了！” 委座点了点头，所有所思地说道：“秦牧，嗯，是个可造之材，只不过再升就太快了，年轻人还是要多在基层磨练磨练……” 此时的秦牧，已经做完了笔录，将高启文亲口供述的罪行送到了顾文康面前。 看着这份难得的口供，顾文康感慨不已：“秦牧啊，皇天不负苦心人，你终究是查出来了！” “任谁当初都会认为这个案子只是个普通的盗窃案，连我都觉得这个案子是个鸡肋，更何况这种案子每年不知道要发生多少！” “可你硬生生从里面嗅到了间谍的味道，不得不说，我真的很佩服你！” “我佩服的，不仅仅是你那敏锐的嗅觉，更重要的，是你那咬定青山不放松的韧劲！” “从毫无头绪，到一点点抽丝剥茧，期间，高启文还当着全体军事情报处羞辱你，可你还是坚定不移，今日，你总算是得偿所愿，揪出了高启文这个隐藏的卖国贼！” 说到此，顾文康欣慰地拍了拍秦牧的肩膀，正色道：“秦牧，我没有看错你，老师也没有看错你，你的确值得好好培养，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你一定会成为这个国家的中流砥柱！” “如果再多些像你这样的人，我泱泱大华夏，又岂会任人肆略？” 秦牧真诚地说道：“师兄过誉了，我只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间谍汉奸罢了！” “这件案子能出结果，还多亏了师兄你帮我顶住那么多压力！” 秦牧这并不是恭维的话。 他知道，当初放走高启文时，是师兄顾文康帮他撑腰，他才不至于受到处罚。 行动上，顾文康也一直很支持他。 生而为人，有这样一个支持自己的人，本就是无比幸运的。 更何况，他还是自己的师兄兼顶头上司。 “可是，师兄！” 秦牧陡然话题一转，拿起那份供词说道：“我还是觉得很奇怪！” 顾文康笑道：“还有什么地方奇怪？” 秦牧缓缓说道：“虽然高启文终于承认了罪行，可他却说他只是将情报卖给了情报贩子，并否认背后有鬼子特务小组的身影。” “可我还是觉得这件事绝没有这么简单，背后一定有鬼子特务小组！” “你想，他如果只是卖给情报贩子，至于设计这么一出贼喊捉贼的戏码，然后潜逃出国吗？” “据我所知，上层那些人贩卖情报的不在少数，他高启文完全没必要潜逃！” 秦牧知道，在这个混乱的时代，很多高层都只顾自己的利益，出卖情报甚至叛变投敌都不在少数。 “他想潜逃，一定是因为有人控制着他，让他不得不一直干这种出卖国家的事，但他知道，这么下去，一定会被查出来，所以才会着急潜逃……” 正说着，顾文康凝眉打断道：“秦牧，你说的这些我何曾察觉不到！” “只是，这件案子最好就到此结束。” 秦牧皱了皱眉，疑惑道：“为什么？” 顾文康语重心长地解释道：“秦牧，我知道你不想放过任何一个鬼子间谍，但问题是，你最近查的这两个案子，都是高层，一个是外交部，一个是军事委员会！” “是，鬼子的确很可恶，这些汉奸间谍更让人发指，可你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东西！” 秦牧心中一沉，已然想到了什么，但还是问道：“忽略了什么？” 顾文康道：“面子！” 秦牧道：“什么面子？国家的面子，领袖的面子？” 顾文康点点头：“看来你都明白，不错，的确是国家的面子，领袖的面子！” “听我一句劝，这件案子就到此为止，高启文被认定为出卖情报，而非鬼子发展的间谍，他的下场自然是死，但最起码比军方高层出了个鬼子间谍要好听多了，如此，既处决了叛徒，又顾及了颜面……” 秦牧忍不住打断道：“不，这不对！” “一个国家，连自己的土地都守不住，连自己的人民都护不了，还谈什么面子？” 闻言，顾文康忽然愣住。 似乎被秦牧的这句话深深触动了。 秦牧不甘地说道：“如果这件事到此为止，那隐藏在高启文背后的鬼子特工怎么办？就这么不管了？” 顾文康长叹一口气：“只是暂时放过，他们一定会再出手，只要他们下次出手，我们还是可以继续追查他们！” 秦牧正色道：“可等他们出手，岂不又有一份国家机密被泄露了吗？” 顾文康再次叹息道：“没办法，这样的事早已不是新鲜事了，谁也改变不了！” 秦牧沉声道：“对不起，师兄，恕我不能接受你的建议！” “别人如何我不管，只要有鬼子间谍，我是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顾文康皱了皱眉，正色道：“秦牧，这是戴处长的命令！” “你如果非要坚持，那我就只能停你的职了！” 戴处长的命令？ 秦牧猛然一怔。 见顾文康神情严肃，他似乎懂了，这件事背后一定还有别的影响因素。 想了想，他说道：“好吧，那你就停我的职吧，我还是会自己查下去的！” 说罢，不待顾文康开口，便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这么长时间一来，这是他们师兄弟第一次有意见分歧。 顾文康长叹一口气，道：“我是为了你好啊，来日方长，何必如此着急呢？” 他之所以阻止秦牧，是因为他明白，上次宋鸿信的案子，已经让某些人颜面大失。 这次比上次来说，影响只增不减！ 军事委员处，那可是一个国家做高的军事机构。 更是一个国家的脊梁！ 这样的地方出了一个鬼子发展的间谍，这就是在打这个国家的脸！ 即便他高启文是间谍，也必须秘而不宣。 只是，上次宋鸿信一事，也想秘而不宣，可后来，还是传出去了。 这个国家，这个政府，本就是漏洞百出，又如何能守住秘密？ 守不住秘密，那些真正的大人物，只会拉下面人来背锅！ 他是真的担心秦牧这样的好苗子被人折了啊！ 但他也知道，秦牧的脾气。 愤愤地说道：“秦牧啊秦牧，你真是一头倔牛！” 秦牧带着口供，来到关押高启武的审讯室，直接将尹子维等人都支走了。 既然顾文康都反对自己继续查下去，那他就没必要再把尹子维等人牵连进来。 要查，就自己一个人查！ 他将口供递到高启武面前。 “睁开眼看看吧，你哥高启文已经招供了！” 高启武已然得到了有效的治疗，虽然仍旧遍体鳞伤，但不至于要命。 他艰难地睁开眼，一遍遍确认着签字画押。 哥哥的字迹他又怎能不认识？ “不、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诬陷，你们就是诬陷……” “屈打成招，没错，一定是屈打成招，冤枉啊，冤枉啊……” 秦牧冷笑一声，打断道：“你放心，这次真不是屈打成招，你哥哥身上一点伤都没有，他是为了你！” “为、为了我？”高启武不由得一怔，“你什么意思？” 秦牧说道：“他用自己的供认不讳，来换你活下去，虽然我很痛恨间谍汉奸，但我不得不承认，你们兄弟之间的感情，的确让我佩服！” 说到此，秦牧缓缓替高启武松绑，继续说道：“高启武，你放心，我不会再对你动刑了，我这就亲自把你送到医院……” 闻言，高启武不由得一颤。 这一瞬间，他已经明白了一切。 他沉声道：“我哥他会怎么样？会死吗？” 秦牧眉头一挑，知道高启武上道了，于是叹息道：“应该活不了！” 闻言，高启武突然抓住秦牧的手臂，沉声道：“说，要怎样你才肯留我哥一条活路？” 秦牧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并没有说话。 高启武见状，压低声音说道：“八百万，够吗？” 秦牧愣了愣：八百万？什么意思？难道是要收买我？ 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见秦牧不说话，高启武再次说道：“一千万！” “没用的，我……”秦牧刚开口。 不料顾文康突然说道：“一千五百万，这已经是我们兄弟二人所有的资产了，我求求你，这些钱都给你，账户就在我的行礼中，只要你留我哥一条命，我就把账户密码告诉你！” 秦牧皱了皱眉，这一瞬间他是真的犹豫了。 一千五百万，那得够自己抽多少次奖？ 下次抽奖需要一百二十八万，再下次就是二百五十六万，再下次…… 三次！ 足够自己抽三次，而且还能剩下六百多万！ 幸运大轮盘抽奖的成本越来越高，因此每一次抽奖都越来越珍贵。 虽然只有四次，可秦牧知道，如果他拒绝了一千五百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攒到抽四次的钱！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间谍。 想了想，他决定了：小孩子才做选择！ 钱我要，间谍，我也绝不会放过！ 于是说道：“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高启武！” “你哥哥是当着军事委员会那些高层的面交代的！” “想救他，只有一个办法！” 高启武愣了愣，连忙问道：“什么办法？” 秦牧伸出手，三根手指搓了搓，高启武瞬间秒懂：“好，我这就把密码告诉你！” 得知密码后，秦牧这才说道：“想要救你哥，就必须戴罪立功！” 高启武猛地一怔，瞬间明白了秦牧的意思。 沉声道：“我怎么相信你？” 秦牧皱了皱眉，笑道：“爱信不信，我没办法向你保证！” “高启武，我知道，这件案子背后一定还有鬼子特务小组，你要是能让你哥开口，帮助我们把背后的特务小组揪出来，或许他还能活下去！” “否则，他死定了，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他！” 高启武似乎陷入了深深的纠结。 秦牧意味深长地笑道：“好啦，这笔钱的确让我有些眼馋，但我还不至于为了这些钱，就把自己折进去，再有钱，没命花也是白费，你说呢？” 秦牧说罢，继续给高启武松绑。 “是啊，再有钱没命花也是白费！” 突然，高启武长叹一声。 秦牧笑了笑，没有说话，继续给他松绑。 然而！ 就在秦牧搀扶着高启武缓缓来到座位上休息之际。 高启武突然说道：“你知道吗？” “我是真的很爱我的哥哥，他就像我的父亲，也像我的母亲，是他既当爸爸，又当妈妈，把我一手带大！” “为了他，我可以去死！” 秦牧皱了皱眉，叹道：“我能理解，对不起，我利用你们兄弟间的感情逼你哥交代，虽然很卑鄙，但没办法，谁让你哥当了间谍！” 高启武叹息道：“都已经这样了，我还能说什么，说我恨你？有用吗？” 秦牧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他是真心为兄弟二人的感情感动，但很可惜，他哥哥当了间谍！ “你真的很厉害，我也很佩服你！” “只是，你猜错了！” 秦牧愣了愣：“什么意思？” 高启武突然惨笑一声：“我哥他真的很爱这个国家，也很爱这个民族，他没有当间谍，也没有出卖情报！” 秦牧挑了挑眉：果然，高启文还是有所隐瞒，这个案子也并没有结束！ “秦牧，你愿意听听我们兄弟二人的故事吗？”高启武突然深深地看向秦牧，似乎是把秦牧当做交代遗嘱的对象。 秦牧缓缓坐到高武对面，真诚地说道：“很乐意……” 第六十二章 真正的间谍 此时此刻，秦牧并没有把高启武看做间谍帮凶，也没把他看做罪犯。 他是真心想当高启武的倾诉对象。 见秦牧如此真诚，高启武眼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甚至还有莫名的一丝感动。 他缓缓将他们兄弟二人的故事说了出来： 他们兄弟二人出自书香门第，父母都是文化人，家里条件也很好。 哥哥虽然叫启文，但却一心报国，所以很早就参军了。 哥哥能力很强，战场上英勇善战，毫不畏死。 也因此升得很快，他出身那年，哥哥二十来岁，就已经当上了副团长，可以说是前途无量！ 可真是因为他的出生，母亲难产而死，父亲不久后也病故了。 父亲临终前，叮嘱哥哥要好好照顾尚在襁褓的他。 哥哥也是如此做的，在他成长的二十来年，哥哥对他百般呵护。 一直叮嘱他好好学习，将来报效祖国。 他也很努力地学习，后来，哥哥还全资让成绩优异的他去日本留学。 临出国的那天，哥哥拉着他的手，说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学成归来报效祖国，将来咱们兄弟二人，一个从军，一个从政，一个习武，一个修文，兄弟齐心，报效祖国。 那天，他哭得像个泪人，心里也充满了对异国他乡的迷惘。 哥哥本来没有哭的，还笑着和他开玩笑：“这么大个人，怎么还像个小孩，动不动就抹眼泪，他娘的，男子汉得有男子汉得气概……” 可不知怎的，哥哥笑着笑着，最后也哭得像个小孩。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哥哥哭，那一幕他永远都忘不了。 后来，他顺利地到了日本，在日本早稻田大学主修经济学。 他努力学习，尽量维护好同学关系。 可他终究是来自华夏的留学生！ 国弱，留学生就更没地位。 即便他再怎么躲着，总有人找上门挑衅。 再加上他的成绩一直都是班级第一，更让他受到了本地同学的针对和欺负。 在一个晚上，一群人将他堵在回宿舍的路上，狠狠地羞辱了他，连同华夏一同侮辱了，骂他是猪，骂他的同胞也是猪。 他终于忍不住，即便对方有十几个人，他还是坚定地挥起了自己瘦弱的拳头，大喊：“我们华夏人不是猪，你们才是，你们可以侮辱我，但不许侮辱我的祖国，不许侮辱我的同胞……” 最后，他被打得很惨，就在他感觉自己要被打死的时候，一个名叫柳田悠介的学长出现了，像个英雄一样救了他。 柳田悠介和别的人不一样，并不歧视他，甚至还成了他的至交，经常探讨如何让一个国家走上富强。 第二年，柳田悠介还把自己的姐姐柳田云子介绍给他认识。 柳田云子大他三岁，正所谓女大三抱金砖！ 柳田云子长得很美，而且很成熟，就像他哥哥一样对他呵护备至。 这让从小缺失母爱的他深深迷上了柳田云子。 毕业的前一年，他们结婚了，一年后孩子也出生了。 他当时想好了要一直留在日本，与妻子和孩子好好过日子。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好日子只过了半年。 自从毕业后就消失的柳田悠介突然找到了他。 并以他的妻子、孩子为要挟，逼他充当鬼子的间谍，回国为鬼子窃取情报。 他不敢相信只是半年多没见，原本那个积极乐观的柳田悠介竟然像是变了一个人，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激进分子。 他拒绝过，也反抗过，可直到看到柳田悠介那个疯子，把武士刀亲手插进妻子的大腿，他终究还是屈服了。 那可是柳田悠介的亲姐姐，亲外甥啊！ 柳田悠介竟然真的忍下下得去手！ 秦牧听到此，心中猛然一怔，随即叹息道：“所以，你才是真正的间谍？” 高启武点了点头：“不错，我才是真正的间谍！” 高启武继续说着他的故事： 他原本和柳田悠介说好了，完成这次任务，他就去*日本见老婆和孩子。 可当他窃取那份机密文件的时候，还是被哥哥高启文发现了。 哥哥高启文很是震惊，也很愤怒，更无比失望！ 他能理解哥哥的心情，哥哥一心想让自己报效国家，可自己却成为了鬼子的间谍。 那晚，哥哥要拉着他去军事委员会自首，还说只要他自首，哥哥能保证他活下去。 可他知道，自己绝不能自首！ 不然妻子和孩子一定会遭到柳田悠介的毒手，那是个疯子，是个六亲不认的畜牲！ 他跪在哥哥面前，声泪俱下地祈求着哥哥，还发誓，就最后窃取这一次！ 这次过后，他就会回日本和妻子孩子好好过日子。 哥哥告诉他，鬼子不值得信任！ 可他别无选择，因为他实在太爱妻子和孩子了。 哥哥却还是坚持要他去自首，和日本女人彻底断绝。 他慌了，用枪顶在自己的脑袋上，说如果哥哥要拉他去自首，他就自杀！ 最终，哥哥还是不忍心他死，勉强答应了。 但因为宋鸿信的事情，哥哥最后一次警告他，只要他做一次这样的事，那就是背叛国家，背叛人民，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但为了妻儿，他别无选择。 他制定好计划，在哥哥的配合下完成了这次监守自盗、贼喊捉贼的戏码。 整个过程和秦牧分析的一模一样，他指望着完成这次任务后，就带着好不容易说服的哥哥一起逃往日本。 在码头被抓的那天。 他们本来可以早就上船了，可柳田悠介突然发出信号要单独见他。 没办法，他只能再去见柳田悠介一面。 可让他愤怒的是，柳田悠介竟然不准他走！ 还扬言，他如果敢离开华夏，如果敢退出组织，就会立刻杀了他的孩子和妻子。 可他明明已经把情报给鬼子了，明明已经说好了的…… 这让他明白，哥哥说的是对的：鬼子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听完高启武的讲述，秦牧唏嘘不已。 他知道，鬼子就是这样，不择手段地收买华夏人充当他们的间谍。 他虽然同情高启武，可说到底，高启武终究还是当了间谍。 除了唏嘘，他更多的是震惊和意外。 此时此刻，他对嚣张跋扈的高启文，终于有了新的认知。 万万没想到，高启文竟然也有着自己的铁汉柔情，更是一心报国，只可惜，他在亲情和国家面前，最终还是选择了亲情。 “你说的都属实吗？”秦牧长舒一口气，直勾勾的看着高启武的眼睛。 “都这个时候了，我有必要和你说谎吗？” 高启武说着，脸上竟浮现出一抹释然的笑意。 此时此刻，将所有的一切说出来后，他终于轻松了。 秦牧整理了高启武的口供，让他签字画押。 又问道：“你背后肯定有鬼子特务小组吧？组长是不是那个柳田悠介？” 高启武点点头：“不错，正是他，不过我们都是单线联系，只有他主动联系我，我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他！” 秦牧皱了皱眉，果然背后还过鬼子特务小组！ 既然如此，一定要将他们挖出来。 “小组的情况你都知道哪些？”秦牧又问道。 高启武想了想，道：“我不知道，但我能肯定，小组除了我和柳田悠，一定还有别人！” 秦牧愣了愣，又问道：“那刺杀张小乙是你干的吗？” 高启武摇了摇头：“我只是把要杀的人告诉了柳田悠介，至于他怎么行动，我就不得而知了！” 秦牧脸色一沉，现在他只知道柳田悠介这个名字，还有这个小组的存在，并没有更有价值的信息。 于是拿来纸和笔，追问道：“柳田悠介长什么样？” 高启武犹豫了片刻，还是如实地将柳田悠介的样貌说了出来。 看着画像，秦牧终于看到了追查下去的希望。 可高启武的下一句，却让秦牧再次皱起了眉头：“他很擅长乔装，每次见我，我都认不出他来，这副画像只怕对你并没有什么用！” 秦牧沉声道：“就没有更有用的信息？” 高启武很努力地想了想：“我知道的都说了，一个字都不差，我们就见过四次面，一次在酒楼，一次在歌厅，一次在书店，最后一次是在码头！” 秦牧一愣：酒楼、歌厅、书店、码头？ 这完全没有规律可言！ 秦牧问道：“那他是通过什么形式通知你的？” 高启武说道：“静安寺前有一棵百年大树，他要见我的时候，会提前在大树正对着的墙上，从下往上数第三块砖，从左往右第四块砖里留下字条。” “我每个周日都会去查看一次……” 秦牧已经把自己目前能想到的问题都问了，可目前为止，还是没有得到可以帮助自己直接抓捕柳田悠介特务小组的有用信息。 但他可以肯定，高启武并没有撒谎。 想了想，又说道：“高启武，你愿意帮助我们抓捕柳田悠介吗？你放心，只要抓到他，我向你保证，你们兄弟二人都是戴罪立功，都不会死！” 高启武犹豫了，喃喃道：“可我的孩子，还有老婆……” 秦牧皱了皱眉，沉声道：“高启武，我以为你已经彻底清醒了，难道你还没看明白吗？其实从柳田悠介救你开始，后面的一切都是他们给你设的局！” “为的就是一步步逼你成为他们侵略华夏的工具！” 高启武猛地一怔，反驳道：“不，就算柳田悠介在利用我，可云子绝对没有利用我，我们之间的感情是纯洁的，她很爱我，我也很爱她，不然她也不会为我生孩子……” 秦牧怒其不争地说道：“好吧，就算是你们之间的感情纯洁的！” “可你想过你哥哥没有？” “他才是对你最好的人，也是你最重要的人！” “你哥哥为了你甘愿背叛国家，又为了你甘愿承认自己是间谍，揽下一切罪状，你难道还想着你那鬼子婆娘和孩子吗？” 闻言，高启武突然像是头痛发作一般，紧紧捂着自己的脑袋，神情扭曲地说道：“没错，我哥才是我最重要的人，是他一手将我带大，我辜负了他，我辜负了他……” “不，云子也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能没有她，绝不能没有她……” 见状，秦牧再次叹了口气，道：“好吧，我不逼你，给你时间好好想想，是选择你哥，还是选择那鬼子婆娘！” “我只提醒你一句，你和你哥的性命，都掌握在你手中，你最好考虑清楚！” 离开审讯室。 秦牧再次长舒一口气。 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他既同情高启武，又怒其不争！ 相反，此刻，他更加同情少将高启文…… 秦牧将高启武的口供再次拿到了顾文康面前。 顾文康看完口供后，也同样唏嘘不已。 但唏嘘之余，他更感到欣慰甚至是轻松。 之前还以为高启文是真正的间谍，为此，他还阻止秦牧继续追查。 可现在，高启武才是很正的间谍。 如此，某些人的颜面就彻底可以保住了！ 只是他知道，如果还有类似的情况，秦牧这头倔牛肯定还会不顾一切追查汉奸。 这样的决心很好，他也很愿意支持，可如果有一天，秦牧真的惹了连他顾文康都惹不起的人，谁又能保护秦牧，保护这颗单纯的爱国之心呢？ “秦牧，这次案件你干得很漂亮，终于抓出了真正的间谍！”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有时候还是要……” 正说着，尹子维突然推门而入。 “不好了，顾组长，秦组长，大事不好了！” “高启武自杀了！” 闻言，秦牧猛地一怔，顾文康更是震惊不已。 二人不约而同地问道：“什么？高启武自杀了，这、这怎么可能……” 第六十三章 幕后买主 审讯室内。 看着已经彻底停止呼吸的高启武，秦牧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因为他发现，高启武用来刺穿自己咽喉的，正是之前秦牧给他签字画押的笔。 他之前很同情高启武，但身为同胞，他更怒其不争！ 可现在，他竟然有些愧疚。 毕竟，高启武的本性并不坏啊！ 而且，他根本就没必要死。 只要他能帮助自己揪出柳田悠介，那就是大功一件啊！ 而且，就算柳田悠介以他在日本的妻子和孩子为要挟，只要能成功活捉柳田悠介，那就有了足够的资本和柳田悠介谈条件，让其放了高启武的妻儿！ 秦牧自己不也有一个妹妹正在鬼子川谷枫的手中吗？ 可他绝不会像高启武这般软弱！ 如果他早点告诉高启武这条路，或者用自己的事情劝他，说不定他就不会因为想不通，因为极度纠结、极度痛苦而自杀了。 但，这一切都只是如果…… 现在，高启武死了，他不可能再让其配合自己钓出柳田悠介了。 追查柳田悠介那个鬼子特务小组也就更困难了。 但不管如何艰难，秦牧下定决心，一定要揪出柳田悠介，给高启武报仇！ “唉……” 顾文康叹了口气，道：“死了也好，当了间谍，迟早是个死！” 闻言，秦牧皱了皱眉。 顾文康看向秦牧：“秦牧，去写结案报告吧，现在已经水落石出了，真正的间谍是高启武，至于高启文，送到军事委员会，虽然他死不了，但也是间谍高启武的帮凶，不会有好果子的，你不用担心他会报复你！” 秦牧点点头，没有说话。 几天后，案子终究还是结了。 间谍高启武畏罪自杀。 少将高启文因为包庇间谍、主动帮助间谍被判了刑。 顾文康也根据秦牧提供的柳田悠介画像，全城通缉此人，还派人日夜监视静安寺门前那颗百年大树的联络点。 但谁都能想到，高家兄弟二人出事，那柳田悠介肯定早就跑路了，再想捉住他简直难如登天！ 秦牧又立了一件大功！ 但他这次只是得到了戴处长的口头表扬，并没有如愿再升职。 他自己也知道，一个萝卜一个坑，三个组的正组长都是当打之年，就算他立功了，也不可能直接顶替掉别人。 想要继续往上爬，还需要时间！ 更何况，他之前的三连跳才过去没多久，也不可能这么快又给自己升职。 所以，他在报告里，刻意少写了自己的功劳，重点突出了顾文康、尹子维、张宇的功劳。 甚至包括陈飞宇！ 但他不知道的是，当这份报告呈到委座面前时，委座露出了欣赏的目光：“不错，年纪轻轻，就知道分功……” 立了功，就有假期！ 这是军事情报处的规矩。 秦牧也终于可以休息几天。 这晚，他来到首都监狱探视高启文。 见到高启文的那一刻，他呆住了。 高启文虽然快五十了，可之前看上去很年轻。 但现在，他竟然满头白发。 秦牧知道，弟弟高启武的死对他打击实在太大了。 “高将军，这是你弟弟之前给我的账户，说是你们兄弟二人所有的资产，结案清查时，我帮你们隐瞒了下来，等你出来就还给你，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秦牧的语气里并没有半点不敬，真诚地说道：“之前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大贪官，更是个卖国贼，可你弟弟的供词让我彻底对你改观了！” “我很同情你，但没办法，你弟弟终究还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我也很羡慕你们兄弟二人的感情，当初，他还想用这个账户上的钱，求我留你一条命，甚至已经把密码告诉了我，后来，为了你，他还是把一切都交代了……” 正说着。 高启文突然冷冷道：“就算知道密码也没用，这是高级账户，想取出钱，必须要我或者我弟弟亲自画押的委托书！” 秦牧惨笑道：“果然，你弟弟还是没有完全相信我，难怪最后会选择自杀……” 高启文抬眼看向秦牧：“秦牧，老子恨你，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秦牧点点头：“我能理解！” 高启文突然惨笑一声：“秦牧，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秦牧皱了皱眉：“什么交易？” “我看得出来，你其实很想要这些钱，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并发誓不管怎样，一定要做到，我就将这些钱都给你！”高启文沉声道。 秦牧叹了口气：“其实你不给我这些钱，我也一定会揪出柳田悠介！” 高启文愣了愣，眼里闪过一丝震惊，但他还是找狱警要来笔和纸，还有印泥。 写好委托书，高启文再次看向秦牧：“虽然你说你不需要这笔钱也会帮我揪出柳田悠介，但我不相信你！” 秦牧愣了愣：“那你要怎样才能相信？” 高启文将委托书递给秦牧：“只有你收了这笔钱，我才相信，而且，你还得给我写个保证书，签字画押！” 秦牧皱了皱眉，正在犹豫要不要接受时，高启文再次沉声道：“拿着吧，只要把这笔钱用在报效祖国、铲除敌寇的正途上，也算是弥补我们兄弟二人犯下的错！” 闻言，秦牧看向高启文的眼睛，那双憔悴的双眼，此刻流露着无比真诚的目光，让秦牧不禁动容。 临走前，他听见高启文他后面喊道：“秦牧，记住你的承诺，一定要杀了柳田悠介，给我弟弟报仇，一定……” 秦牧没有回头，只是暗自咬了咬牙，坚定地拿着委托书和账户往外走去。 一千五百万！ 这可是笔巨款，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 秦牧接受了！ 但并不是因为贪财，他要将这一千五百万都用在幸运大轮盘上，抽出技能或者装备帮自己铲除鬼子间谍！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对得起高启文的嘱托！ 仅仅过去一天，他就收到一个消息：高启文病逝了！ 临死前，他只有一句遗言：父亲、娘亲、孩儿不孝，上不能报效祖国，下不能教育好弟弟…… 这越发坚定了秦牧誓要铲除柳田悠介特务小组的决心！ 可决心归决心，调查的进展是一点都没有。 秦牧也无可奈何。 但让他意外的是，青木堂找到了那批百浪多息的买主！ 据赵三说，买主是沈大夫联系的。 还说不管有多少，对方全都要！ 这可是个大买主啊！ 才得到高启文的那一千五百万，如果这批天价药如果卖了，肯定又是一笔巨款！ 秦牧又怎能不激动？ 这可以让自己抽多少次幸运大轮盘？ 惊喜之余，秦牧不禁皱了皱眉。 到底是什么人，要买这么一大批抗菌药？ 毕竟能一口气吃下这批天价药的绝不是普通人。 很有可能是某股势力。 如果是大商人买去倒卖，赚黑心钱，他可不愿意卖。 如果是鬼子，那秦牧更加不可能卖！ 但如果是国军或者红党那边，他不仅要卖，而且还可以适当优惠一些…… 考虑再三，他吩咐道：“三哥，去打探一下买主的背景！” 赵三疑惑道：“这是为何？只要对方肯出钱，管他是什么背景……” 秦牧沉声打断道：“三哥，记住，我们即便要赚钱，也要赚对得起华夏百姓，对得起自己良心的钱！” 赵三不由得一怔，这可是一笔巨款啊！ 就算是一向把道义放在嘴边的他，也不得不心动，所以，在他看来，只有对方给得起钱，管他什么背景。 但秦牧这句话，却让他意识到，自己找的这个新任堂主，不仅有能力，不仅善待兄弟，更是个有大义的人！ 于是心悦诚服地点了点头，当即按照秦牧的吩咐去调查买主背景。 可即便是青木堂，也没有查到对方的背景。 这让秦牧更加疑惑，也更加慎重。 于是秦牧提出条件，必须要买主亲自到青木堂面议，否则不卖！ 这天晚上。 青木堂的会客厅内，赵三罕见地穿了一身崭新的衣服，坐在主位上。 客座上坐着三个男人。 两个中年男子分座左右，中间坐着一个青年男子，都带着帽子穿着长衫。 而秦牧，正在隔壁房间，透过窗户，悄悄地观察着议事厅的一切。 “还有个女扮男装的？” “有意思……” 秦牧喃喃着，又轻声吩咐张小乙：“去，告诉三哥，想办法让那三个人都开口说说话，我要听听他们的口音……” 张小乙一愣，但什么都没有问，乖乖跑到议事厅凑到赵三耳边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又回到秦牧身边等着秦牧下达命令。 自从他加入青木堂后，自从秦牧揪出间谍高启武后，他就已经把秦牧当做了自己的老大！ 是那种无条件唯命是从、甘愿替他挡子弹的那种！ 殊不知。 秦牧有着从幸运大轮盘上抽到的“日语精通”技能，只要这三人说话，他就能听出对方是否带着鬼子口音。 当然！ 这并不能完全帮助秦牧确定他们是不是鬼子，但最起码也是一个简单有效的验证方法。 “三位，这批药可不少，整整一百箱，你们确定出得起这个钱？”赵三率先开口。 那最右边的中年男子看了眼身旁的青年男子，随即道：“赵堂主，只要药没问题，钱不是事儿！” “三位，恕在下多嘴问一句，不知三位买这么一大批药，是干什么用？”赵三道。 中年男子笑了笑，刚要开口，不料赵三直接说道：“换个人说说吧，别总是你一个人说话！” 中年男子一怔：“赵堂主，这是为何？他们只是我的随从罢了……” 赵三冷笑一声：“因为我们是卖的人，你们是卖的人，我们可以不买，但你们要是不买，就找不到一次性能拿出这么多药的卖家，你说是吗？” “所以，你如果想买，就乖乖按我说的做！” 此言一出，那三人不禁都愣住了，明显对赵三如此强横的态度感到不满。 而秦牧更是无语到了极点！ 三哥啊三哥，叫你想办法让那三个人都开口说话，你也不至于如此简单粗暴吧？ 直接强行逼他们开口说话？ 不就不怕别人怀疑你的意图不买了？ 此时，中年男子为难地看了眼身边的青年男子，见他点了点头，这才笑道：“好吧，就依堂主所言。” 最左边的男子说道：“赵堂主，道上的规矩我们还是知道的，只管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可不兴问背景的！” 赵三皱了皱眉：“不好意思，这批药价格太贵，不是对的买主，我们不买！” 那最左边的男子又问道：“什么才是对的买主？” 赵三冷哼一声：“我大哥说了，这批药三不卖，黑心药贩子不卖，鬼子不卖，地方黑恶势力不卖……” 三人不禁皱了皱眉。 秦牧更是恨不得冲出来狠狠赌住赵三的嘴！ 三哥啊三哥，你们道上的人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这未免也太直接了吧？ 更何况，你这么一说，对方就算是鬼子，他也不可能承认啊！ 不过秦牧已经可以肯定，左右两个中年男子，都没有鬼子口音！ 秦牧长叹一口气，心中无比后悔让赵三出面，早知道就自己出面了。 可他现在还不能暴露自己是青木堂堂主的身份！ 那两名中年男子不约而同地看向中间的青年男子，随即最右边的男子笑道：“没想到赵堂主还如此大义，你放心，我们绝不是那三种人！” 赵三点点头，又道：“那就直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中年男子刚要开口，赵三突然指向中间的那个青年男子，说道：“该你说话了！” 此言一出，那三人不禁都皱了皱眉。 秦牧更是来了兴致，暗道：“终于到了这个女扮男装的家伙说话了！” 青年男子显然犹豫了片刻，但还是起身说道：“赵堂主放心，我们买药是为了千千万万的华夏百姓……” 秦牧猛地心中一怔：是她？ 第六十四章 极品美足 “赵堂主放心，我们买药是为了千千万万的华夏百姓！” “至于我们的身份，为了我们的安全，也为了赵堂主你的安全，恕我们不便透露！” “赵堂主如此大义，我们又岂能做对不起国家、对不起百姓的事？ “这批药应该都有货号，等我们买了以后，赵堂主可以去黑市上查，我们绝不会让任何一瓶药流到黑市，更不会把它送给小鬼子……” 那青年男子正说着，秦牧却暗自皱了皱眉。 尽管此人压着嗓子，尽管此人伪装地极好，但秦牧还是认出了他的声音。 而且，这个声音，他又怎么可能忘得了？ 之前王梓涵被抓的时候，是这个声音打电话告诉自己想办法营救王梓涵。 后来，党务调查科要抓自己的时候，又是这个声音提前通知自己逃走。 如果不是她，自己绝对被抓了！ 甚至早被宋鸿信整死了，绝活不到现在！ 没错，这个人绝对是女扮男装，而且就是当初两次打电话通知自己的人。 可她到底是什么人呢？ 按说能打电话通知自己，那她肯定是党务调查科的人。 难道是党务调查科要买这批药？ 不可能，如果是党务调查科，完全没必要让这个女人女扮男装！ 难道是…… 秦牧挑了挑眉，在赵小乙耳边吩咐完几句话后，便悄悄离开了。 回到家。 王梓涵刚洗完澡，光着身子就挂在了秦牧身上。 “老公，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早不回晚不回，偏偏我刚洗完澡你就回来了……” 秦牧抱着王梓涵柔软的娇躯，将其轻轻放在床上，问道：“老婆，当初你被抓时，还有后来党务调查科要抓我的时候，你是不是让人打电话通知我了？” 王梓涵娇笑一声：“是啊，怎么了？” 秦牧神情严肃地说道：“她是谁？” 王梓涵皱了皱眉：“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起她呢？” 秦牧正色道：“也没什么，就是今天突然想起来了，她可是我们的救命大恩人，你说说，她到底是谁啊？” 王梓涵笑了笑：“宋玲燕啊，还能是谁，到底怎么了？” 秦牧皱了皱眉：果然是党务调查科的人！ 秦牧随即笑道：“没什么，我就想着她这么帮咱们，咱们是不是要好好报答报答她啊！” 王梓涵一愣，随即笑道：“你现在才想起来要报答啊，不用了，她可是我在党务调查科最好的姐妹，而且上次从重庆回来，我已经给她带了礼物！” 秦牧道：“那是你的心意，我想请她吃个饭，当面感谢她！” 王梓涵眉头一挑，一脸坏笑道：“怎么，老公，你看上她了？他可是在党务调查科仅次于我的第二大美女啊，而且，她至今还是单身哟！” 秦牧愣了愣，无语道：“老婆，你这小脑瓜子一天到晚装的都是什么啊？” “我只是想当面感谢人家罢了，不是她，我早就被党务调查科抓了，可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儿，所以才想感谢一下……” 王子涵一撇嘴：“老公，你们见过的，我们结婚的时候，她还是伴娘呢，当时你那双贼溜溜的眼睛就盯着人家不放，魂都跟着跑了……” 闻言，秦牧猛然一怔！ 随即故作尴尬地挠了挠头：“我这不是忘了吗？不过咱们说好了啊，改天请她吃个饭，我要当面感谢她！”” 王梓涵笑了笑：“你这脑子啊，从上沪城回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秦牧一脸坏笑的将王梓涵压在身下，身体也随之开始扭动：“是啊，所以，今天晚上，你就帮我好好回忆回忆，看有哪些是我忘了的…… “讨厌，你还没洗枣呢……” “唉，没这个必要吧，我都等不及了……” “不行，必须去洗！” “好吧，老婆，那我要你帮我洗……” “唉，死鬼，真拿你没办法，走吧，我帮你洗……” 就在秦牧刚洗完枣，准备大干一场、挥汗如雨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声音。 “老大，老大……” 秦牧心中一怔。 “老公，是谁啊？” “烦人，找人也不知道挑个时候……” 见王梓涵抱怨，秦牧深深吻了一口，温柔地说道：“老婆，应该是处里有急事，你在家乖乖等着，我去看看，很快就回来，记住，可不许穿衣服哟……” 说罢，便匆匆穿好衣服出门。 见到来人，秦牧连忙问道：“怎么了，小乙？” 张小乙连忙说道：“不好了，老大，漕帮又来抢场子了，他们这次几乎是倾巢而出，我们不是对手，三哥现在正带人拖着，让我赶紧来找老大你支援……” 漕帮？ 秦牧皱了皱眉，很快便想起来，之前赵三说过，漕帮一直觊觎青木堂的码头和仓库，双方一直有争斗。 而且，当初刺杀张小乙的正是漕帮的人！ 想到此，秦牧突然灵光一闪。 对了！ 高启武说他只是把要刺杀张小乙的需求告诉柳田悠介，而按照赵三的说法，柳田悠介很有可能就是花钱雇漕帮的杀手去刺杀张小乙。 虽然漕帮的规矩是交易双方不见面，但柳田悠介又是怎么知道漕帮可以雇凶杀人的呢？ 自己可以顺着漕帮这条线追查下去，虽然机会很渺茫，但说不定就能查出点东西。 毕竟柳田悠介就算与漕帮的人没见过面，但只要他们有交易行为，就一定会有痕迹留下来！ 想到此，原本对揪出柳田悠介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的秦牧，仿佛又看到了一丝丝曙光…… 青木堂的仓库前。 赵三带着仅剩的兄弟们死死守在仓库前。 面对将他们团团包围的漕帮帮众，赵三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张小乙还没有回来？”他焦急地问身边兄弟。 “还没有……” 得到回复，赵三叹了口气，他只希望自己能再拖下去，能让张小乙带着秦牧及时赶到。 这些年，他们虽然和漕帮一直都有争斗，但最起码还不至于彻底撕破脸皮。 可不知为何，漕帮这次几乎倾巢而出，摆明了要将青木堂彻底抹除！ “你们难道非要对我们青木堂赶尽杀绝吗？” “码头我可以让给你们，但你们也别欺人太甚，仓库是我们最后的活路，你们如果非要连我们最后一条活路都抢走，那我们只能和你们拼个鱼死网破！” 赵三冲着那群漕帮帮众大声喝道。 随即，又看了身后众兄弟一眼：“兄弟们，有人要彻底断了我们的饭碗，怎么办？” 闻言，青木堂一众弟兄纷纷露出一副无惧生死的神态，齐声怒喝道：“鱼死网破、鱼死网破……” 此时，一两黑色轿车缓缓驶了过来。 随即几人连忙拿出红色地毯铺在地上。 随着轿车门缓缓打开，一双女人的脚率先从车内伸了出来。 她的脚如同细腻的玉，晶莹剔透，每一个曲线都散发着自然的光泽，让人心生向往。 脚趾甲如同花瓣般鲜艳，点缀在完美的脚上，更显出无与伦比的精致与美丽。 脚背肌肤如同暖玉，泛着淡淡的荧光，给她的美腿增添了一抹诱人的清新之色。 就在那一刹那，几乎所有人都被那双美足摄去了魂魄。 女人的脚停在了半空，一位丫鬟匆匆抱着一双丝绸鞋跪在她的面前，为她缓缓穿上。 女人穿好鞋，这才踩在红毯上下了车。 冷冷看了眼赵三：“好了，赵堂主，你就别打肿脸充胖子了！” “以前我们不动你，是因为你们贺堂主有军事情报处的关系，可现在你们贺堂主死了！” “今时不同往日，这个社会本就弱肉强食，人情冷暖！” “贺堂主一死，军事情报处也不会再管你们！” “所以今天，我给你们两条路：” “要么归顺我漕帮！” “要么死！” 赵三皱了皱眉，他知道，以前贺堂主费尽心思，好不容易与军事情报处的顾文康搭上了关系，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秦牧杀了他弟弟，他还是不敢对秦牧下手。 而贺堂主一死，顾文康自然不会再把一个小小的青木堂放在心上。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他极力推荐秦牧当青木堂正堂主的原因。 于是冷笑一声，道：“是吗？你以为贺堂主死了，我们就没后台了吗？” 女人冷笑一声：“哦？后台在哪儿呢？叫出来让我瞧瞧……” 赵三皱了皱眉，他自然不会违背秦牧的吩咐，将秦牧的身份说出来。 于是沉声道：“莫夫人，我知道这些年漕帮都是你说了算，但你们最好别太过分了，我斧头帮可不止有金陵青木堂一个堂口，你今天如果对我们赶尽杀绝，斧头帮其他地方的堂口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没错！ 这个有着极品美足的女子，正是漕帮帮主莫老大的夫人！ 莫夫人冷笑一声：“那又如何？说到底都只是利益罢了，他们想对我们下手，得有本事先进金陵城再说！” “好了，我反悔了！” “你也不用考虑加入我们了！” 莫夫人说着，冷哼一声，道：“动手！” 话音刚落。 漕帮帮众纷纷提刀砍了过来！ 赵三心头一沉，大喊道：“兄弟们，和这帮苟日的拼了……” 一时间，双方人手乱做一团。 随着时间的流逝，眼看着兄弟们一个个倒下，赵三的心已经绝望到了极点。 “秦牧啊秦牧，你怎么还不来，你再不来，我们青木堂可就彻底完了……” 突然，就在此时！ 一阵刺耳的枪声响起。 无数脚步声随即传来…… 赵三见状，心头大喜： 来了！ 秦牧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他真的来了…… 而赵三身后的一种兄弟，更是惊喜万分。 随着那一阵枪声，一百多人，人手一把枪将所有人都围住了。 原本还在厮杀的众人，此刻也都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黑帮火拼多数都是冷兵器。 毕竟这个时代枪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面对这一百多把枪，他们谁都不敢乱动！ 而这一百多人正是军事情报处行动科三组的全体队员！ 就在众人惊诧之际。 一道人影缓缓走了出来。 不错！ 此人正是秦牧！ 他缓缓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看了眼满脸激动的赵三，随即又直勾勾地看向那个女人。 经过张小乙的介绍，他已经知道了一切。 “你就是漕帮的莫夫人是吧？”秦牧沉声道。 莫夫人皱了皱眉，沉声道：“你是什么人？” 秦牧冷笑一声：“军事情报处行动科，三组副组长秦牧！” 莫夫人不由地一怔：“军事情报处？怎么，道上的事你们也要管？” 秦牧冷笑道：“道上的事不归我们管，但青木堂赵堂主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看到他出事！” 秦牧知道，这个混乱的时代，比的就是后台和背景！ 果然！ 闻言，莫夫人猛地一震： 朋友？ 难道他赵三也攀上了军事情报处的关系？ 这、这怎么可能…… 不料，秦牧继续说道：“莫夫人，跟我们走一趟吧！” 莫夫人脸色一沉，质问道：“跟你们走一趟？笑话，我凭什么跟你们走一趟？” “你刚刚都说了，道上的事不归你们管……” 秦牧冷笑道：“道上的事不归我们管，但抓间谍可是我们的本职工作！” “间谍？你什么意思？你说我是间谍？笑话……” 莫夫人正反驳着，秦牧打断道：“走不走我说了算，由不得你，怎么，要我亲自请你吗？” 莫夫人皱了皱眉，扫了一眼那持枪的一百多人，她知道，军事情报处可不是好惹的。 看此人的样子，肯定是要保青木堂了！ 于是冷冷道：“好，算你厉害，我跟你们走，秦牧是吧？我记住了……” 第六十五章 又发现鬼子特务 为了不暴露自己青木堂堂主的身份，秦牧只是和赵三简单说了几句。 “放心吧，有我在没人能动青木堂！” “让受伤的兄弟们好好养伤，别的一切一切都不用操心！” 说罢，便带着一百多人的行动队，将漕帮帮主夫人带回了军事情报处。 殊不知。 虽然他只说了简单的几句话。 但却让赵三为首的兄弟们无不感动。 他们之前都知道秦牧对兄弟们好，但这是秦牧第一次在青木堂遇到危机时，及时带人来救场！ 感动之余，他们更加认定，秦牧是个靠谱的好老大！ 而秦牧之所以没对漕帮的人动手，并不只是要带莫夫人会军事情报处配合调查。 更重要的是，他在召集队伍出发前，给顾文康打了个电话。 在说出自己想从漕帮继续追查柳田悠介特务小组后，顾文康表示支持。 但嘱咐他，千万不能贸然对漕帮动手。 漕帮虽然只是个帮派，但能在金陵发展出如此规模，靠的就是与很多政府高层有着不为人知的勾当！ 秦牧知道轻重，所以只是恫吓了一番漕帮帮众。 当顾文康得知秦牧要召集一百多人去青木堂时，他也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去吧，多些关系对你有好处！” 秦牧总觉得顾文康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是青木堂堂主的事情，只是没有挑明。 心中不禁对这位师兄更加感激！ 军事情报处的审讯室内。 秦牧看了眼美艳动人的莫夫人，他承认莫夫人很美，但和王梓涵、黄若萱比，终究是差了一些。 更别提那人间尤物汪雪琪了！ “莫夫人，你们道上的事我不想管，但我也希望你们漕帮和青木堂以后能和平相处！” “不过，今天请你来最重要的是想让你配合我们查一个间谍案！” 莫夫人皱了皱眉：“间谍案？什么间谍案？” 秦牧将张小乙被漕帮杀手刺杀的事情说了出来，并问莫夫人知不知道买主，能否帮着调查买主！ 莫夫人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十分配合。 她说知道有人要买张小乙的命，这个单子还是她最后同意的。 但漕帮有漕帮的规矩，买卖双方是不见面的， 这既是为了保护买主，也是为了漕帮好，毕竟知道得越多，麻烦也越多！ 这也是漕帮为何能把这种生意做成金陵第一的原因。 秦牧也能理解，于是又让莫夫人帮他好好查一查，想办法查出买主的信息。 莫夫人也十分配合地答应了。 秦牧知道自己不能将所有希望都放在莫夫人身上。 但到现在为止，通过画像通缉柳田悠介没有半点进展，静安寺的联络点也没有任何动静，几乎可以肯定被废弃了。 所以，哪怕希望再渺茫，他也只能试一试。 于是又说道：“莫夫人，只要你帮我查到重要线索，那就是大功一件，我们也就是好朋友了……” 莫夫人满嘴答应，但秦牧知道，她根本就没把自己这个军事情报处行动科副组长放在眼里。 秦牧也只能将其送出军事情报处。 自从莫夫人被带回军事情报处，漕帮的众人便一直守在军事情报处外，几乎将要整个路口堵住。 秦牧感慨着莫夫人一个女子竟然能有这样的威信。 莫夫人是脱了鞋子上车的，秦牧此时才发现，莫夫人竟然有着一双如此好看的极品美足！ 虽然她长得不如王梓涵、黄若萱，更是远远比不上汪雪琪，但仅凭这一双美足，就足以让她与汪雪琪媲美！ 那是一双让任何男人看了，都忍不住想摸一摸的美足！ 等等！ 欣赏着那一双美足，秦牧却却突然眉头一紧。 这双脚怎么回事这样？ 她的脚拇指和脚食指的距离为何会比正常人稍微宽一些？ 难道…… 秦牧心中一怔，似乎想起了什么。 但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就在丫鬟要捡起那双鞋时，莫夫人一脸嫌弃地呵斥道：“扔了！” “这双鞋子已经脏了，你想让它玷污我的脚吗？” 丫鬟一愣，莫夫人竟直接抢过那双鞋，一脸鄙夷地扔在了秦牧身边。 秦牧微微皱眉，他知道，莫夫人这就是故意的！ 但他并没有生气！ 看着汽车离去，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怎么样，是不是很美？” “秦组长，你可不知道，这莫夫人就是凭借这双美足，才把漕帮莫老大迷得神魂调到……” “不过听说莫老大本身就好这一口……” “也难怪，即便我不好这口，也不得不承认这双脚是真的美……” 一旁的张宇一脸艳羡地说道。 秦牧皱了皱眉，沉声道：“张宇，你马上去调查这个莫夫人的全部信息，越详细越好，记住，一定要尽快！” 张宇猛然一怔：“调查她？这是为何……” 秦牧轻声道：“她有可能是鬼子间谍！” 闻言，张宇更是直接呆在了原地。 “她、她是鬼子间谍？这、这怎么可能？” 秦牧道：“虽然这只是我的直觉，但在查到确切证据之前，没什么不可能的，记住，一定要保密！” 张宇虽然不愿相信，但他知道，秦牧的直觉一向很准。 这才匆匆领命离去。 殊不知，秦牧正是因为那双脚，才有了这样的猜想。 因为鬼子从小穿木屐，特别是女人，所以她们的的脚拇指和食指的距离会比华夏人要宽一些。 虽然并不是绝对的，但只要有一丝可能性，都值得秦牧去好好查一番！ 送走莫夫人后，秦牧回到家。 王梓涵竟然就那么一丝不挂地在床上睡着了。 秦牧轻轻给王梓涵盖好被子，躺在了她身边。 “要是能派个人秘密监视莫夫人就好了……” 秦牧心中暗道。 但他知道，莫夫人毕竟是漕帮现在的实际掌舵人，想派人混进漕帮监视她，简直做梦！ 次日一大早，秦牧便来到了军事情报处。 张宇的办事效率的确很高，一夜过去，他就已经将莫夫人的信息送到了秦牧的桌上。 没人知道她的真实名字，只知道他是几年前从东北南下逃亡的。 在金陵也无亲无故。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被莫老大一眼看中，直接绑到漕帮当了压寨夫人。 别看莫夫人才刚到三十，但她手段了得，短短一年的时间，竟架空了莫老大，成为漕帮的实际领导人！ 秦牧看着文件上的信息，愈发觉得莫夫人就是鬼子特务！ 但他知道，目前为止，这些资料并不能让自己直接逮捕莫夫人，而且，连师兄顾文康都说过，漕帮背后与很多政府高层有勾当，轻易动不得！ 所以，他必须要掌握实际证据才能抓人审讯！ 不久后，赵三突然派张小乙找到秦牧，说是有要事要商量。 秦牧匆匆来到青木堂。 一见到秦牧，赵三便神情严肃地说道：“堂主，你知道漕帮为什么要突然对我们下死手吗？” 秦牧愣了愣：“为什么？” 赵三沉声道：“因为我们仓库里的那批百浪多息！” 闻言，秦牧心中一怔：“你确定？” 赵三点点头：“昨晚我就觉得很奇怪，这些年漕帮虽然一直都觊觎我们的码头和仓库，也经常有冲突，可从未像昨晚那样下死手，就是是贺堂主死了，这么长时间，他们也没下死手！” “为什么偏偏我们有了那批药，然后又找到了买主，他们就在这个时候下死手？” 秦牧点点头：“你分析得很有道理！” 赵三继续说道：“他们肯定是得知我们手上有比黄金还值钱的药，所以想抢走那批药，自己独吞！” 秦牧皱了皱眉，与赵三的分析不同。 他想的是，如果莫夫人真是鬼子间谍，那很有可能是要抢这批药送给鬼子！ 这是秦牧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联系买主，我们提前出手！”秦牧沉声道。 赵三道：“我已经联系过买主了，可他们到目前只准备好了三成的资金！” 秦牧道：“三成也行，后面的费用可以货到付款！” “货到付款？”赵三愣了愣，“只怕他们收到货后，尾款就不给了，到时候我们到哪儿找他们算账？” 秦牧道：“有三成总比没有好，如果漕帮得知了这批药，只怕还会有更多的人盯上这批药，再拖下去，这批药就会成为烫手山芋，搞不好钱赚不到，还惹来一身麻烦！” 赵三问道：“这批药不是军事情报处的吗？只要军事情报处出面，应该没人敢动吧？” 秦牧摇了摇头：“不，你不懂，听我的就行了！” 秦牧自然不能说这批药就是幸运大轮盘抽到的。 赵三还是不甘：“可这样一来，我们就少了赚了很多钱……” 秦牧无奈地说道：“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你放心吧，我之前不是说要带你们去投资吗？正好今天有时间，走吧，带好钱跟我走！” 秦牧说着，回军事情报处取了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文件，便带着赵三来到了永安银行。 不错！ 正是陈欣怡等鬼子特工开设保险柜的永安银行，也是高启武转移资产的永安银行！ “来银行干嘛？”赵三忍不住问道。 秦牧笑了笑：“你不懂，跟着我就行了！” 二人径直找到永安银行的经理蔡永强。 办公室内，秦牧将文件“啪”的一声砸在桌上。 “说说吧，蔡经理，你和这个陈欣怡、高启武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蔡永强得知秦牧是军事情报处的副组长，本就冷汗淋漓，连忙说道： “我不知道啊，他们只是我们永安银行的客户，我们的客户那么多，什么人都有，我怎么可能都认识？” 秦牧冷笑一声：“好吧，既然你拒绝配合，那就跟我走一趟吧……” 蔡永强一愣，怒道：“秦组长，你凭什么带我走？别以为我永安银行是个私人银行，就可以任人欺负……” 秦牧沉声道：“我知道，能开银行的自然背景不一般，但我有理由怀疑你利用银行经理一职，掩护鬼子间谍，帮他们进行金钱交易，否则为何这么巧，这些鬼子特务都在你永安银行开设保险柜，或者转移财产？” 话音未落，蔡永强打断道：“诬陷，你这就是诬陷……” 秦牧冷冷道：“是不是诬陷跟我回去查一查就清楚了，你放心，你可以打电话给你的后台。” “但我告诉你，我军事情报处只要掌握了足够的理由，就有权利带你回去调查，而且，我们有四十八个小时的时间！” “任谁来了，这四十八个小时，你都不可能被放出去！” “但这四十八个小时内，你会遭受什么，我就无法保证了……” 蔡永强不由地一怔。 他自然知道军事情报处的大名，那可是生进死出，什么人进去了都得掉一层皮。 就算他的后台能把他救出来，可问题是，谁敢保证秦牧在四十八小时内，不对他下毒手？ 而且，从秦牧此时意味深长的神情上，他能感觉到秦牧是别有用心。 “好吧，秦组长，你说，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放过我？” 秦牧笑了笑：“果然是聪明人，难怪能开银行！”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竟然凯能这样玩？ 一旁的赵三看得目瞪口呆…… 秦牧将一个账户和委托书仍在桌上：“两件事！” “第一，给我开个账户，将这个账户上的钱都转到我的名下，你放心，这都是合法合规的，有委托书，不过要快，最好今天就办好！” “第二，我兄弟手头有些钱，交给你帮我们投资，期限为一年！” “专业的事找专业的人，你是搞金融的，投资理财应该是你的长项，我的要求不高，一年后，翻十番……” 闻言，蔡永强不由得浑身一颤。 震惊道：“十、十番……” “这、这怎么可能？你、你们怎么不直接去抢？” 第六十六章 劲爆内容 秦牧冷冷道：“怎么，很难吗？” 蔡永强一怔，想了想，说道：“我得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秦牧笑道：“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见蔡永强离去，赵三忍不住问道：“堂主，你就不怕他打电话叫人？” 秦牧笑了笑，道：“不怕，他应该不是去叫人，而是去打电话调查我的背景了！” “你放心吧，我的怀疑理由很正当，谁来了也没用，再者说，就算他真请动了大人物，大不了我改日再来嘛，我就不信了，我天天来，他还耗得过我……” 赵三愣了愣，伸出大拇指，喃喃道：“厉害，比我们黑道还黑啊……” 秦牧笑了笑。 果然如秦牧所料，蔡永强当即打电话找人确认秦牧的背景。 在得知秦牧接连扳倒了外交部主任宋鸿信，少将高启文后，他终于知道，这个秦牧对他而言，就是尊天不怕地不怕的活阎王！ 等他回到办公室时，脸上早已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秦组长，您放心，您的吩咐我一定尽力去办，只是这一年翻十番，确实有些为难……” 秦牧笑了笑：“很为难吗？要不就算了？” “不不不，我一定尽力，绝不辜负秦组长的信任！”蔡永强连忙说道。 秦牧用力地拍了拍蔡永强瘦弱的小肩膀：“很好，这样才是好朋友嘛……” 下午。 秦牧心满意足地带着赵三走出了永安银行。 果然，在这个混乱的时代，权力才是王道。 不然蔡永强也不会有如此高的办事效率。 秦牧将投资理财的账户交给赵三：“三哥，这个你好好保管，一年后我再带你来取！” 赵三看着手中的账户，激动地点点头。 投资理财可是文化人玩的，没想到自己这个大老粗竟然也有玩投资理财的这一天！ 这一切都是拜堂主秦牧所赐啊…… 殊不知，此刻，看着自己手中的账户，秦牧的内心也激动不已！ 一千五百万！ 这正是高启文交给他的那笔巨款！ 他倒是想过将这一千五百万也给蔡永强帮着投资，毕竟蔡永强的银行就在这儿，跑不了。 而且秦牧早就计划好了今天的行动，所以对蔡永强的背景也查的一清二楚。 只是他此刻心中还有些许疑惑： 虽然他已经确定，只要是属于自己的钱，存放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用来抽幸运大轮盘。 可交给银行投资的钱呢？ 毕竟那些钱，银行是要投资花出去的。 万一投出去的钱不能被充进幸运大轮盘，那自己关键时候岂不是用不了？ 保险起见，还是先存着吧！ 他也不打算让妻子王梓涵知道这笔钱。 毕竟他答应过高启文，要将这笔钱用在铲除鬼子特务的正途上。 想到此，秦牧突然生出一个念头：要不现在就抽一次试试？ 想了想，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往后抽一次的成本越来越吓人，自己还是留着关键时候用吧。 到现在为止，幸运大轮盘已经帮他化解了多次危机！ 等自己把那批药卖了，多攒些钱再说吧！ 秦牧强行摁住了自己的心痒难耐，转头对赵三说道：“三哥，去通知买主尽快交易，按我说的，他们手上有多少，就先付多少，尾款后面再说……” “记住，交货前一定要加强看守！” 赵三闻言，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领命离去。 回去的路上，秦牧一直想着漕帮莫夫人的事。 他虽然答应了高启文一定要揪出柳田悠介，可目前为止，柳田悠介的案子没有半点进展，他也只能暂时搁置。 所以，他只能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莫夫人身上。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错，莫夫人的那双极品美足，恰恰说明她很有可能就是鬼子特务！ 只要有一丝鬼子特务的可能，他都不会放过！ 回到军事情报处。 秦牧直接去了设备科，想申请一台无线监听器，用来监听莫夫人。 可结果却是设备科的几台无线监听器，都已经被其他组申请去了。 无奈之下，秦牧只能再次找到师兄顾文康。 “你要监听器干嘛？”顾文康疑惑道。 秦牧想了想，并不打算隐瞒师兄：“师兄，我想监听漕帮莫夫人，我怀疑她是鬼子特务！” 闻言，顾文康不由得一怔，眼里更是闪过一丝震惊： “什么？” “她是鬼子特务？” “你之前不还指望人家帮你查柳田悠介吗？怎么现在又说她是鬼子特务？” 秦牧正色道：“因为她的脚！” “脚？”顾文康皱了皱眉。 秦牧解释道：“师兄应该知道，日本女人因为常年穿木屐，所以脚拇指与……” 正说着，顾文康笑了笑，打断道：“秦牧啊秦牧，你能觉察到这一点，证明你的心思足够细腻，这很好！” “但你这次是真的想多了，莫夫人不可能是鬼子特务！” 秦牧皱了皱眉：“师兄为何如此肯定？” 顾文康笑道：“你要知道，我们北方的朝鲜族，也有穿木屐的风俗。” “而莫夫人本就是朝鲜族的……” 秦牧疑惑道：“师兄怎么知道？” 顾文康笑道：“我怎么能不知道？” “我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吗？漕帮和很多政府高层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勾当，那些人为了安全，自然是要把漕帮的背景调查清楚。” “这几年漕帮都是这个莫夫人说了算，所以，她的背景早就被调查地一清二楚了，他是朝鲜族的，父母都死在鬼子手下，后来跟着老乡逃难一路来到了金陵！” 说到此，顾文康拍了拍秦牧的肩膀，开玩笑地说道：“你啊，我看你就是想抓鬼子特务想疯了，看谁都像鬼子特务……” 看着顾文康笃定的笑容，秦牧不由地心头一怔：难道自己猜错了？ 莫夫人真不是鬼子特务？ “师兄，你确定对她的调查没有问题？她真不是鬼子特务？”秦牧再次确认道。 顾文康收敛笑容，道：“怎么，你还不相信我吗？” 秦牧摇了摇头：“我自然是相信师兄的，可我还是想试一试……” 顾文康皱了皱眉，深深地看了眼秦牧，叹息一声。 语气却像是哥哥对弟弟宠溺般，说道：“好吧，我就想办法帮你调一台！” “你呀，就是个倔牛，不到黄河不死心，不随你的意，你是不会罢休的！” “不过我得提醒你，漕帮毕竟是混黑道的，更何况你要监听的还是他们的实际掌权人，所以，你一定要格外谨慎！” “就算被发现了，也千万别和他们起冲突，虽然不必怕他们，但就怕他们对你下黑手！” 看着顾文康关切的目光，秦牧心中不禁再次感动不已。 “师兄放心，我会把握好分寸的！” 很快。 顾文康便从二组那里调来了一台无线监听器，还从调来了专业的监听人手。 只是这个时候的无线监听器其实就是一台无线电接收机。 不仅设备体型巨大，而且耗电特别高，距离也有限。 所幸军事情报处在这方面是专家，很快便在漕帮总部大院的对面找了一间屋子作为窃听基地。 这次行动，秦牧并没有带陈飞宇。 因为上次逮捕高启文时，他就怀疑是陈飞宇将消息透漏出去了。 那时，高启文兄弟二人是在乔装潜逃出国时被自己逮捕的，按说自己逮捕他们后，军方不可能那么快就知道。 可最后的结果却是，刚逮捕没多久，军方高层就知道了。 只能证明有人故意透漏了消息！ 而这次监听必须要严格保密，不然漕帮要是知道了，自己还怎么查下去？ “组长，一切都准备好了，只差安装窃听器了！” “可问题是，咱们要监听的毕竟是漕帮的莫夫人，只怕没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窃听器安在莫夫人的卧室里……” 张宇看向秦牧，将微型窃听器递到秦牧面前，担忧地说道。 秦牧接过窃听器，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自有办法！” 秦牧自然知道漕帮总部一定是看守严密，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混进去的！ 但他现在可是神偷张小乙的老大！ 很快，秦牧便独自找来张小乙，将安装任务交给了他。 “放心吧，老大，天下就没有我张小乙摸不进去的地方……” 张小乙拍着胸脯保证，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让秦牧意外的是，他刚回到窃听基地，张宇便兴奋地说道：“组长，通了，通了！” 秦牧眉头一挑，心下暗道：这神偷张小乙果然不是盖的！ 不由地，他更加庆幸自己当初救下了张小乙，还让他加入青木堂！ 实在太靠谱了！ 上一世，每当看到那些影视剧中的监听桥段时，他总觉得十分有趣儿。 可现实是，当他亲自感受监听过程后，才知道，这活真踏马不是一般人干的！ 实在太无聊了！ 整整两天过去，什么有用的情报都没有听到。 张宇等人都不禁有些灰心。 他们也觉得莫夫人不可能是鬼子特务，秦牧如此做也只是白白浪费精力罢了。 又过了两天，连秦牧自己都觉得有些灰心了。 难道自己真的猜错了？ 就在秦牧考虑要不要放弃监听时，张宇突然激动地喊道：“秦组长，快来，有情况……” 秦牧愣了愣，瞬间激动了起来。 连忙跑到正在监听的张宇身边：“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然而，张宇却一副意味深长的神情，神秘地说道：“秦组长，内容很劲爆哦，你要不要来听一听？” 秦牧眉头一挑：看样子果然有发现！ 于是连忙带上耳机。 然而，下一刻他却彻底僵住了！ 耳机里传来了一阵女人的娇喘声： “别这样，老东西还在床上躺着呢……” 随之又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怕什么，他也只能看看……” “讨厌，这么长时间没见，你怎么越来越病态……” “病态？哈哈……这个称呼好，我喜欢！快，让我舔一舔……” “死鬼，别着急嘛，等我把酒倒在脚上，让你醉一晚……” …… 随着一阵你侬我侬，紧接着，秦牧便听到了“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 秦牧嘴角不禁抽搐了几下：果然劲爆！ 没想到那莫夫人竟然还有自己的小情人。 想想也是，毕竟都说女人三十猛如虎，更何况，听他们的对话，那莫老大似乎已经动不了了。 又如何能满足如狼似虎的莫夫人？ 只是，这和莫夫人是间谍有个屁的关系啊？ 秦牧实在不想听，听这些还不如回去抱抱王梓涵。 然而！ 就在他刚要无语地放下耳机时，里面的惊涛骇浪似乎终于停了。 随之传来二人对话的声音： “柳田君，别着急走嘛，人家还没够呢……” “惠子，记住，那批药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搞到手，我们前线的勇士们急需那些抗菌药……” “放心吧，柳田君，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你下次什么时候来啊，时间长了，人家可是会想你的……” “没办法，我能来见你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现在军事情报处在全城通缉我，我必须小心，不过你放心，等你搞到那批药，我就会再来，到时候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柳田君？ 全城通缉？ 不惜一切代价搞到那批药？ 秦牧猛地一怔！ 这一瞬间，他似乎发现了真正的劲爆内容…… 第六十七章 惨遭毒手 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对话。 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在秦牧心中生起…… 惠子？ 这听上去就是个鬼子名，如此说来，那莫夫人肯定就是鬼子特务！ 至于柳田君这个名字。 秦牧隐约觉得，这个人会不会就是自己这段时间一直苦苦寻找的柳田悠介？ 想到此，秦牧顿时激动了起来，连忙吩咐道：“张宇，快，马上带人暗中守住漕帮所有出入口，一旦发现有中年男子出来，就悄悄跟上去，千万跟丢了，更不能暴露……” 张宇一怔：“什、什么情况？” 秦牧沉声喝道：“莫夫人就是鬼子特务，而且刚刚那个和她胡搞的男人，很有可能就是柳田悠介，快去！” 张宇一听，瞬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当即兴奋地带人冲了出去。 殊不知，在他看来，秦牧真是个运气爆棚的福将！ 只要是他秦牧怀疑的人，竟然都是鬼子特务！ 他张宇要是一直跟着秦牧，那得立多少功？ 升官发财岂不指日可待…… 而秦牧知道，这里毕竟是漕帮的总部。 如果自己现在就带人冲到漕帮总部抓人，先不说自己目前的人手不够，就算人手够了，在漕帮那么多人的掩护下，也不一定能顺利抓到那两个鬼子特务！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最擅长隐秘跟踪的张宇盯住那个“柳田君”，确定他到底是不是柳田悠介！ 自己则尽快通知师兄顾文康，让他调集人手过来支援。 “师兄！” “赶紧带人过来支援！” “没错，我们通过监听，几乎可以确定莫夫人就是鬼子特务！” “真的，而且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人物，柳田悠介！” “对，他刚刚就是和莫夫人在一起，我怀疑他很有可能就是柳田悠介，而且，莫夫人很有可能就是柳田悠介那个特务小组的组员！” “还有，师兄，麻烦你暂时不要对所有人都讲明我们的任务！” “是，我怕有人提前泄露消息……” 放下电话，秦牧的手都忍不住激动地颤抖了起来。 他万万没想到！ 自己坚持要监听莫夫人，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收获！ 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莫夫人就是鬼子特务！ 至于那个柳田君是不是自己苦苦搜寻的柳田悠介，他目前还不能完全肯定。 但至少可能性非常大！ 毕竟莫夫人喊他“柳田君”，而且他自己也说了，军事情报处在全城通缉他。 不是柳田悠介，又能是谁？ 一想到自己这么长时间一直找不到柳田悠介的任何线索，一想到自己都几乎要绝望了。 秦牧便更加止不住的激动！ 这实在是意外之喜，天大的意外之喜！ 秦牧让人继续监听，做好录音。 然后带着剩余的人手悄悄打探漕帮总部的防守情况，并画出详细的图纸。 他知道，今晚的窃听，已经要演变成一场抓捕行动。 而且，以莫夫人在漕帮的地位，很有可能会是一场大冲突…… 不多时，顾文康便匆匆带领整个行动三组的人，趁着夜色来到了漕帮总部紧挨着的一条街道隐蔽了起来。 见到秦牧，顾文康似乎还不太敢相信：“秦牧，你确定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秦牧点点头：“师兄，这种事我岂能骗你，我已经让人做好了录音，你不信的话，可以先去听一听！” 顾文康怔了怔，见秦牧如此笃定，他又岂能不信？ 只是，他似乎一时间还接受不了。 毕竟几天前，秦牧说莫夫人是鬼子特务时，他还十分果断地反驳了秦牧的说法。 甚至还说秦牧是想抓特务想疯了。 而他之所以帮秦牧调用无线监听器，也只是爱惜自己这个师弟，想让他彻底死心罢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秦牧竟然真的监听到了重要的信息。 甚至肯定莫夫人就是鬼子特务！ 不仅如此，秦牧甚至还很有可能找到了鬼子特务小组组长柳田悠介！ 整个军事情报处这么长时间，可一直没有找到柳田悠介啊…… 一时间，他真的不知道是该说秦牧的运气实在太好了，还是该说秦牧的嗅觉太灵敏了！ 明明军事情报处早就对莫夫人以及漕帮的重要人物都做了详细的背景调查。 明明已经肯定莫夫人不是鬼子特务。 可秦牧却结结实实打了他的脸，更打了之前做背景调查之人的脸！ “那还等什么，直接抓人！” 顾文康整理好心情，当即下达命令。 秦牧将一份图纸递给顾文康，道：“师兄，不能就这么冲进去，这里毕竟是漕帮的总部，如果爆发冲突，很有可能……” 秦牧话音未落，顾文康立刻便反应了过来。 自己的确失虑了！ 怪只怪秦牧今天的发现实在太重大了，连一向冷静的自己都失态了！ 看着图纸上标明着详细的防备情况，顾文康皱了皱眉：“秦牧，这是你画的？” 秦牧点点头：“在等你们的时候，我带人打探的，师兄，漕帮总部的人手实在太多了，虽然他们不是人手都有枪，但从之前刺杀张小乙的情况看来，他们的枪支也肯定不少！” 顾文康不由地深深看了眼秦牧。 他没想到，秦牧已经做到了这一步，竟然连漕帮总部的防守情况都打探清楚了。 如此缜密的心思，如此卓越的能力。 只怕连自己都比不上他！ 不过，他并不失落。 反而为自己这个师弟展现出越来越多让自己惊喜、震惊的能力，而感到由衷的欣慰。 意识到自己想远了，顾文康当即收回思绪，说道：“不错，按道上的规矩，帮派之间斗争不会轻易动枪，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没有枪！” “从你的这份图纸上看，万一他们要负隅顽抗，我们一时还真得很难攻进去，就算攻进去了，损失也很大，说不定还会让莫夫人找到机会逃走！” “这样，我们先包围整个漕帮总部，我和你单独进去会会莫夫人，找机会直接擒贼擒王！” 秦牧一怔，他没想到顾文康这么快就确定了思路。 不错，面对防守严备的漕帮总部，擒贼擒王是最优选！ 只是，这样也就意味着他们两个人要承担的风险是最大的。 想到此，他不禁更佩服自己这个师兄的能力和胆量！ “好，就这么干！”秦牧附和道。 既然师兄都要亲自下场，自己又岂能不陪？ 然而，没想到的是。 就在顾文康即将对所有人说明任务并下达指令时，一道身影匆匆跑了过来。 “不、不好了，组长，张队长他、他受伤了……” 秦牧不由地一愣：“怎么回事？” 那人说完，才看见顾文康，又连忙向顾文康敬礼，顾文康沉声道：“别浪费时间了，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人这才将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得到秦牧的命令后，张宇很快便跟上了一个从漕帮总部出来，形迹有些可疑的中年男子。 张宇可是跟踪专家，当初跟踪秦牧时，秦牧都没能发现他。 然而，就在张宇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时，那个男人突然加速，转进了一个巷子。 张宇当即带人跟了上去。 可当他们刚转到巷子时，对方竟然已经提前埋伏好。 那人枪法奇准，所有露头的人都被他开枪打死了。 队长张宇也中了一枪，离心脏很近，性命堪忧。 而回来的这个人当时就被吓傻了，好在张宇憋着最后一口气，让他赶紧回来请秦牧支援！ 听到此，秦牧心中不由得猛然一震！ 比起那“柳田君”的逃走，秦牧更担心张宇的安危。 于是连忙派人去现场查探，希望能及时救回张宇一条命！ “师兄，看来今晚的行动得取消了！” 秦牧转身看向顾文康，沉声道。 顾文康微微一愣，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心领神会地看了眼秦牧后。 他回到一众行动队员的面前，说道：“好了，今晚的行动取消，所有人，立刻回去！” “你们如果敢泄露半个字出去，不管是谁，我顾文康决不轻饶！” 这群队员原本就迷迷糊糊，压根不知道他们的今晚的任务是什么。 只觉得一会儿让他们全体集合，什么都没干，又让他们打道回府，莫名其妙的！ 回去时，秦牧与顾文康坐在同一个车上。 “说说吧，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顾文康突然问道。 他知道，秦牧之所以喊停抓捕行动，就是因为那个很有可能是柳田悠介的人跑了。 如果继续抓捕莫夫人，先不说能不能顺利抓到，就算能，也不一定能逼出莫夫人的口供！ 就算能逼出莫夫人的口供，只怕那柳田悠介很有可能因为今晚张宇的打草惊蛇，而再次彻底“消失”！ 秦牧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对不起，师兄，我现在暂时还没想好，但我们现在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希望柳田悠介并不会因为张宇的暴漏，而再次消失吧……” 顾文康点点头，轻轻拍了拍秦牧的肩膀，安慰道：“你也不要失望，张宇可是跟踪高手，他都暴露了，只能说明对方很厉害，以后我们必须更加小心。” “你今晚的发现已经是个很重要的进展了，如果不是你的坚持，我们都不知道莫夫人竟然真的是鬼子特工！” “你回去好好休息吧，这段时间你监听也很累，剩下的事情交给我，莫夫人跑不了的！” 秦牧点点头，再次深深地叹了口气：“唉……” 连顾文康都看出来他很失落！ 他又怎能不失落？ 当连续几天的监听没有任何进展时，他几乎已经绝望了。 可没想到，今晚竟然真的监听到了重要的情报，而且，还意外的发现了自己一直苦苦追捕无果的柳田悠介！ 那一刻，他激动地恨不得手舞足蹈！ 为了高启文的嘱托，也为了不放过任何一个鬼子特务，他是真的很想揪出柳田悠介！ 可他万万没想到，连军事情报处最厉害的跟踪高手张宇都折在了柳田悠介的手中！ 他知道，如果今晚张宇的暴露惊动了柳田悠介。 那柳田悠介很有可能再次彻底“消失”，如果是这样，想揪出柳田悠介，无疑就更不可能了！ “师兄，咱们直接去医院吧，我想看看张宇……” 秦牧突然说道。 他并不责怪张宇的暴露，而是自责自己当时为什么要派张宇去，如果是自己去，就算暴露了，以自己的身手和枪法，说不定能抓住柳田悠介。 更重要的是，张宇也不会中弹，性命堪忧！ 闻言，顾文康再次深深地看了眼秦牧：“好，我陪你一起去！” 此刻，顾文康似乎又一次被秦牧震撼到了。 没想到，秦牧竟然是个如此重情重义之人…… 整整一晚，秦牧都收在手术室门口。 顾文康最终扛不住，提前回去了。 好在次日一早，医生说张宇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秦牧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昏睡不醒的张宇，秦牧紧紧握着拳头：“张宇，你放心，我一定揪出柳田悠介，给你报仇……” 正说着，他突然想到什么，眼里顿时闪出一道光彩。 那批药！ 没错！ 柳田悠介说了，那批药要不惜一切代价搞到。 如此说来，只要那批药还在，即使再冒险，柳田悠介也说不定会再次出现…… 第六十八章 武器支配者 坐在张宇的病床旁，秦牧不禁又看到了希望！ 昨晚的行动，虽然目标是漕帮，但好在及时停手，再加上师兄顾文康并没有说出行动的目标。 所以，除了自己和顾文康，再加上张宇等人，应该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只要保密工作做得好，莫夫人有可能并不知道她已经暴露了。 而只要紧紧盯住莫夫人，等她弄到自己的那批百浪多息，说不定柳田悠介还是会现身。 当然，这只是秦牧自己的推测，并不能完全肯定。 毕竟连高启武都说柳田悠介十分谨慎，如果柳田悠介真的被惊动，不选择冒险的话，那追捕柳田悠介也就彻底没希望了。 但不管怎样，只要有一丝机会，他就必须去试试。 此时，尹子维带着早餐推开了病房的门。 “秦组长，您都守了一整晚了，吃完早餐还是回去歇歇吧！” “医生都说了，老张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尹子维说着，看向秦牧的目光中流露着浓浓的感动。 他和张宇共事十多年，虽然军事情报处内充满了尔虞我诈，但他和张宇却早已亲如兄弟。 他没想到，秦牧竟会如此关心张宇。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按说这种下属受伤、甚至牺牲的事情在军事情报处这种高危单位来说，是再常见不过的。 所以他几乎看不到有哪个上司会彻夜守在受伤下属的床边。 秦牧能如此，他又如何能不感动？ “再等等吧，张宇还没醒……” 秦牧正说着，却见张宇突然睁开了眼睛。 “张宇，你醒了……” 秦牧与尹子维几乎同时起身凑到张宇面前。 看到秦牧的那一瞬间，张宇不由得一愣，气若游丝地说道：“秦、秦组长，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尹子维连忙说道：“要不是秦组长及时派人送你来医院，神仙都救不了你，而且秦组长都在这守了整整一个晚上了……” 张宇猛地一怔，不觉间竟眼眶湿润了起来。 “秦、秦组长，你……” “对不起，我、我辜负了你的信任，把、把任务搞砸了……” 秦牧笑了笑：“只要你没事就好，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说到此，秦牧又问道：“对了，你看清楚那人的长相了吗？他是不是柳田悠介？” 张宇皱了皱眉，坚定地说道：“是他，就是画像上的那个柳田悠介，我肯定，绝不会错，虽然他贴着假胡子，但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秦牧挑了挑眉：“你确定？” 张宇点点头，可能是扯动了伤口，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尹子维见状，说道：“秦组长，老张最擅长的就是跟踪，所以认人是很准的，即便对方乔装了，他也能一眼看出来，他既然如此肯定，就绝不会有错！” 秦牧欣慰地看向张宇：“嗯，那就好，虽然让他跑了，但最起码也可以肯定那个人就是我们苦苦追捕的柳田悠介！” “张宇，你好好养伤，等我们抓了柳田悠介，你就是首功！” 张宇不由得一怔，泪水竟直接落了下来：“秦组长，我对不住你，如果不是我暴露了，我们说不定已经抓住他了，他现在肯定已经被惊动了，只怕我们再想抓到他就很难了……” 秦牧笑着安抚道：“放心吧，相信我，我们一定能抓到他，到时候，我就把他交给你，让你亲手报仇，怎么样？” 闻言，张宇这个三十好几的老爷们，竟然直接哭出了声。 他当然知道秦牧是在安慰自己，可他很清楚，自己这次的过失有多大！ 秦牧当初的命令很清楚，让他千万不能暴露，可他却把任务搞砸了，还连累死了几个兄弟。 这要是别的上司，早就要惩罚他了，更别说像秦牧这般关心他，还在他床边整整守了一晚！ 此刻，他不禁觉得秦牧当他的顶头上司，是他进入军事情报处以来最幸运的事！ 秦牧继续说道：“老张，你好好休息，既然老尹来换班了，我也回去休息休息，你好好养伤，我还等着你伤好之后帮我抓柳田悠介呢！” 闻言，尹子维和张宇都不由地一愣！ 这是秦牧第一次称呼他们老张、老尹。 而尹子维也不觉间眼眶湿润了起来。 他笑了笑，道：“好了，老张，你赶紧擦了你那猫尿吧，一个大老爷们还掉眼泪，也不嫌害臊，赶紧让秦组长回去好好休息……”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不觉间都笑了出来…… 殊不知，看着秦牧离去的背影，张宇坚定地说道：“老尹，我们是幸运的……” 尹子维叹了口气，感慨道：“是啊，我们以后得更加努力了……” 张宇终于醒了，秦牧也可以放心离开。 他先是回到了军事情报处，向顾文康确认了监视漕帮和莫夫人的事情。 顾文康知道他一整晚都没睡，便让他赶紧回家好好睡一觉。 回到家，王梓涵已经去上班了。 他独自躺在床上，虽然很累，但脑子却止不住地思考了起来。 如今。 想要揪出柳田悠介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那批药。 他必须好好设计设计。 只要柳田悠介肯为了那批药再次现身，那他既不能让那批药真的被柳田得到，更不能再让柳田悠介逃走。 而且他知道，这件事必须保密，不能再动用军事情报处的人。 毕竟那批药本就说不清楚来历，这么值钱的东西，决不能轻易让那些高层知道。 否则他们一旦动了心思，只怕这批药就是肉包子打狗了。 更重要的是那批药已经确定了买主，而且，买主还是救过自己的宋玲燕！ 想着想着，秦牧一直到了下午三点多才迷迷糊糊睡着。 不承想，才睡了三个多小时，家里的电话声就将他吵醒。 “喂，师兄啊，有什么事吗？” “去老师家吃饭？好的，我洗个澡就来！” 秦牧洗完澡后，顾文康已经亲自开车等在他家门口。 “师兄，老师怎么突然要请我们吃饭啊？” 路上，秦牧忍不住问道。 一身便装的顾文康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道：“也没什么，可能是想你了吧！” 秦牧愣了愣：也是，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工作，都没有去看望过黄副处。 对了，还有黄若萱！ 也不知道那丫头从之前的创伤中走出来了没有。 还会不会坚持要嫁给自己……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黄副处的别墅中，但秦牧并没有看见黄若萱的身影。 黄副处没说，他自然也没必要主动问。 饭桌上，师生三人一边吃一边聊着。 黄副处突然欣慰地看向秦牧，语重心长地说道：“秦牧啊，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你！” “你这段时间的表现很不错，先是扳倒了宋鸿信，又揪出了高启文、高启武兄弟二人，现在又发现漕帮莫夫人是间谍，这样的成绩，已经是十分了得了……” 秦牧惭愧地说道：“这些还多亏老师您和师兄的帮助！” “我知道，当初如果不是您的话，我也不可能从一个少尉副队长，直接连跳三级成为如今的少校副组长！” “如果不是师兄的话，我当初可能就死在墓园了，后来也是师兄帮我顶住军方的压力，让我顺利揪出高启文、高启武兄弟二人……” 正说着，顾文康突然打断道：“秦牧，你可能不知道，当初宋鸿信死在墓园，我能及时出现救你，这都是老师的安排！” 秦牧愣了愣，震惊地看向黄副处：“老师，你……” 黄副处笑了笑，道：“不必如此惊讶，那宋鸿信以为把我和文康支走，我们就帮不了你了，笑话，我黄先觉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秦牧愣了愣，他没想到，黄副处竟然什么都知道，还一直在暗中保护着自己。 看来自己的这位老师果然是深藏不漏啊！ 于是连忙说道：“老师，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谢谢您……” 黄副处笑道：“不用如此客气，我说过，只要我在一天，就会保你一天！” 秦牧感动地看了眼黄副处，看来自己终究没有错付！ 此时，顾文康看了眼黄副处，黄副处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随即说道：“秦牧啊，听说你因为昨天的事很失落？” 秦牧叹了口气，道：“也谈不上失落，只是想到那柳田悠介很有可能彻底消失，就很不甘心……” 黄副处笑了笑，道：“秦牧，之前我给你上了第一堂课，你还记得吗？” 秦牧点点头：“记得，对待敌人，不出手则已，出手必须快、准、狠，绝不给敌人任何反扑的机会！” 黄副处欣慰地点点头，又道：“很好，那今天，我便教你第二堂课！” 秦牧不由地一怔，当即神情严肃了起来。 他知道，像黄副处这种深藏不漏的人，他的教诲那可是一字千金！ 一旁的顾文康此时也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黄副处说道：“秦牧啊，你知道为何你明明救出了高启文兄弟二人，铲除了隐藏在军方高层的间谍，立了如此大的功劳，却没有得到任何实际的奖励吗？” 秦牧点点头：“因为我已经升得太快了，再升职就说不过去呢，而且军事情报处本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没理由好端端的就让我取代他人的位置……” 黄副处笑着摇了摇头：“这只是忽悠你们这些不谙门道的年轻人的！” 秦牧皱了皱眉，问道：“难道还有其他原因？” 他当然很想继续往上爬，毕竟鬼子川谷枫明确地提出过条件，他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往上爬，必须尽快爬到军事情报处的高层！ 不然，妹妹一定会遭到川谷枫的毒手！ 见秦牧一脸疑惑，黄副处笑道：“这就是我今天要教你的第二堂课，收拳！” 秦牧愣了愣，这四个字他自然懂是什么意思。 只是，这和他升职有什么关系？ 黄副处继续说道：“秦牧，你是不是和文康说过，你的初心是想铲除所有鬼子间谍卧底？” 秦牧愣了愣，不自觉地看了眼顾文康，此刻，他已经明白，今天的这次饭局，就是师兄顾文康为自己准备的。 秦牧点点头：“是，老师，只要是鬼子特务，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所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行？”黄副处突然说道。 秦牧坚定地说道：“是，付出什么代价都行，我知道这听上去很偏激，但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黄副处笑道：“很好，我看重的就是你的能力和这样的决心！” “但问题是，你一个人能铲除多少？” “鬼子对我华夏的侵蚀早在十几年前甚至更早就已经开始了，你知道他们在我华夏有多少间谍吗？” 秦牧皱了皱眉，他自然知道，鬼子亡我之心不死，为此发展的间谍更是不计其数！ 仅靠他一个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彻底铲除。 但即便如此，他想的是能铲除一个便是一个！ 黄副处又正色道：“一把武器再怎么厉害，能杀的敌人终究是有限的，因为它总有报废的那一天！” “秦牧，现在的你就是一把无比锋利的武器！” “但，为师不希望看到你报废的那天！” “为师希望的是，你能成为一个优秀的武器支配者……” 秦牧闻言猛然一怔！ 喃喃道：“武器支配者……” 第六十九章 开始钓鱼 黄副处继续说道：“你之所以没有再次升职，就是因为你不懂收拳！” “目前为止，你的每一次重拳出击，虽然都铲除了鬼子间谍，立了大功，可却让有些人感受到了你的威胁！” “让人感受到威胁，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应该懂我说的意思！” 秦牧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知道老师黄副处的意思。 身处在这个混乱的时代，又在军事情报处这样特殊的机构内，锋芒太露自然会招来横祸。 “秦牧，你已经证明了你的决心和能力！” “等你有一天成长为武器的支配者，你会发现，只有收拳才能更好地出拳！” 见秦牧陷入了沉思，黄副处点到即止，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相信，秦牧应该能明白他说的话。 事实也正如黄副处所料，秦牧已经完全明白了黄副处的意思。 黄副处要自己学会收拳，是要让自己懂得衡量利弊，不能再当愣头青，不管不顾地抓鬼子特务！ 鬼子特务要抓，但利弊也必须衡量！ 而黄副处要自己当武器的支配者，这无疑是一个老师对学生最大的期待！ 只有自己成长为武器的支配者，懂得利用身边的一切，能把一切都当做自己的武器，这样才能更好地铲除鬼子！ 他深深地看了眼黄副处，又看向顾文康，眼里充满了感动！ 当初顾文康劝自己将高启文的案子适时结案，要顾及某些大人物的面子时，自己还出言反驳他。 看似大义凛然，看似一往无前。 实则，在黄副处这种深藏不漏的人眼中，这只是一种不切实际的愤青行为。 无论什么时候，人心都是复杂的，社会都是现实的！ 现在想想，如果不是黄副处和顾文康一直在或明或暗地帮自己，说不定自己早就身首异处了。 他端起酒，缓缓站起身：“老师，师兄，谢谢你们，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说罢，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吃完晚饭后。 黄副处又将秦牧单独叫到了书房。 “秦牧，你觉得若萱如何？”黄副处一改之前的喜悦，神情难以捉摸。 秦牧愣了愣：什么情况？ 他突然想起之前王梓涵说过让黄若萱和黄副处摊牌！ 难道这丫头真的摊牌了？ 想了想，秦牧正色道：“老师，若萱热情、奔放、阳光、单纯，是个好姑娘！” 黄副处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追问道：“你喜欢她吗？” 秦牧猛然一怔，心下暗道：我靠，这么直接的吗？ 你这样，我就算喜欢也得说不喜欢啊！ 想了想，秦牧说道：“喜欢，但我只把她当师妹……” 黄副处点了点头，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笑意：“秦牧，若萱和我说了，她很喜欢你！” 秦牧一怔：好家伙，果然摊牌了！ 心中更是暗道：傻丫头，你为何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呢？ 你爹怎么可能会同意…… 正想着，不料黄副处突然继续说道：“我并不反对他喜欢你！” 秦牧再次一怔：什么情况？不会吧，难道黄副处真的同意了？ “就像你说的，她是个单纯的女孩，我也只有她这么一个孩子，所以我不反对她向往的自由恋爱！” 秦牧一听，心中竟莫名地有种窃喜感！ 难道黄副处真的要将黄若萱嫁给自己？ 难道黄副处真的不介意自己已经有妻子？ 黄副处叹了口气，接着道：“秦牧，我很高兴收了你这样的学生，你的确很优秀！” “可在如今这个混乱的时代，你我都身处泥潭之中，我希望的我女儿能一直这么单纯地活下去，不要被这个世俗污染，虽然我知道这很难，但我还是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黄副处话还没说完，秦牧暗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也看清了现实！ 果然，老师还是没有同意…… 不料，黄副处接下来的话，却让秦牧直接僵住了！ 黄副处直勾勾地看向秦牧，继续说道：“可你，并不单纯，你给不了她单纯的生活！” 秦牧猛地心头一怔！ 什么意思？ 什么叫我并不单纯？ 黄副处说的“不单纯”是指我的性格，还是指的我的身份？ 难道他已经发觉我是假秦牧…… 黄副处又深深看了眼秦牧，继续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但这并不重要！” “记住，我看重的是你的行动，还有你的那颗心！” 秦牧猛然一惊！ 不愧是黄副处，他果然还是觉察到了什么。 秦牧点点头，真诚地说道：“是，老师放心，学生会一直把若萱当做自己的师妹，也一定谨记您的教诲！” 待秦牧离去后。 书房后面的一间暗房内，黄若萱满眼泪花地走了出来，她没有看黄副处，更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径直往外走去。 见状，黄副处皱了皱眉：“若萱，你都听到了，他只把你当师妹……” 黄若萱闻言，回头狠狠瞪了一眼父亲黄先觉：“我是单纯，但我不傻！” “爸，我恨你……” 说罢，竟直接大哭着跑出了书房！ 回去的路上，秦牧一句话都没说。 顾文康还以为他在思考老师说的“收拳”！ 于是笑了笑，问道：“怎么，还是思考老师说的话吗？” 秦牧点点头。 他的确是在想黄副处的话，但并不是“收拳！” 他承认，老师的“收拳”理论，是很可贵的官场经验。 可他毕竟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更重要的是，他还有着特殊的身份！ 但有一点，他觉得是必须领会的，那就是要当武器的支配者，学会利用身边的一切资源！ 他考虑的是黄副处最后和他讲的那句“我看重的是你的行动，还有你的那颗心！” 黄副处既然已经很有可能发现了自己的身份，那他这句话岂不是在告诉自己，不管自己什么身份，只要心是对的，做的事是对的，他一样还会把自己当作他的学生？ 想着想着，秦牧的嘴角竟不自觉上扬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总有一天会暴露，川谷枫那颗定时炸弹也一定会爆炸！ 但此刻，他似乎已经找到了一条路去破川谷枫给自己设下的局！ 虽然一切都还待验证，但他觉得，这条路值得一试！ 就像黄副处教自己的，学会做武器的支配者，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 包括黄若萱…… 回到家。 王梓涵嗔怪道：“老公，这些天你都去哪儿了，每天晚上你都不在家……” 秦牧一把抱住王梓涵，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疲惫地说道：“老婆，我好累，陪我睡觉吧……” 他的确很累！ 抓捕柳田悠介的事他好好筹谋！ 黄副处的话他也要好好琢磨！ 川谷枫的威胁他也要认真谋划…… 次日一大早，秦牧在王梓涵温暖的怀抱中醒来，神清气爽。 但他还是闭着眼，眷恋地感受着王梓涵柔软地娇躯。 此刻，他觉得只有妻子王梓涵才是自己最温暖、最踏实的港湾。 “醒了，老公？” “嗯，老婆，抱着你睡觉就是舒服……” “老公，你昨晚去哪儿了？” “黄副处家！” “哦？”王梓涵瞬间来了兴致，“见到若萱妹妹了吗？她是不是已经和黄副处摊牌了？” “嗯，摊牌了！” “那黄副处同意了吗？” “怎么可能，我只是个小小的副组长……” “副组长怎么了？你以前还只是个副队长呢？谁敢保证你有一天不会当上副科长、副处长，老公，我相信你！” “嗯嗯，老婆你真好，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老公，那若萱妹妹她怎么办……” 秦牧微微睁开眼，皱了皱眉，随即又闭上眼，道：“老婆，你真的很想我把黄若萱娶回家吗？” “怎么说呢……”王梓涵皱了皱眉，“我刚开始让你接近她是为了让你多一个后台，毕竟成了黄副处的女婿，那你日后可是前途无量啊！” “不过，后来和若萱妹妹接触了那么长时间后，我觉得她真的是很喜欢你，甚至已经到了那种没有你就会死的地步！” “而且别看她出身富贵，但她真的很可怜，老公，要不你还是想办法把她娶回家吧，不行的话，我做小，她做大！” 秦牧闭着眼笑了笑：“你真的不吃醋？娶了她，就有人和你分老公了……” “吃什么醋啊，我们可以一起伺候老公你啊！”王梓涵撇了撇嘴。 秦牧笑了笑，将头往山峰深处挤了挤：“老婆，你的胸怀真是宽如大海啊……” “废话，也不看看老娘是什么人？这么说吧，我也就是生了个女儿身，要是男儿身，我肯定能当宰相……” “你别转移话题，快说，你到底娶不娶黄若萱？” “说话啊，老公，别装睡了，快说……” 秦牧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离开家时，秦牧早已整理好思绪。 不管有再多的麻烦，都必须一件件处理！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利用那批药去钓出柳田悠介…… 秦牧并没有去军事情报处，而是直接去了青木堂找到赵三。 “三哥，怎么样，通知买主了吗？什么时候能交易？”秦牧问道。 赵三叹了口气：“那些家伙之前还夸下海口，说什么钱不是事，可现在让他们多拿出一成的钱，他们都拿不出来！” 秦牧皱了皱眉：“不是三成吗？你又加了一成？” 赵三道：“堂主啊，三成那我们岂不是亏大了，谁知道他们以后会不会给尾款？我没喊五成就已经是看在堂主你的面子上了……” 秦牧沉声道：“好了，别废话了，就三成，这件事已经不是单纯的卖药赚钱了，事关重大，你立刻去通知他们，尽快交易！” 赵三愣了愣，他并不明白秦牧那句“不是单纯的卖药赚钱”是什么意思。 但见秦牧像是生气了，于是叹了口气，乖乖离去了。 殊不知，在妻子王梓涵的怀抱里美美睡了一晚，秦牧已经想好了钓出柳田悠介的计划！ 赵三刚走没两步，秦牧突然喊道：“对了，还有一个条件，我必须单独约见他们的负责人，就是那个女扮男装的人……” 不久后。 金陵城东，红党的一处秘密基地内。 一位中年男子看着眼前的一整箱金条，气愤地说道：“为了这些金条，组织上已经砸锅卖铁了，可他们竟然突然要加一成，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在他身边，一个女人叹了口气，道：“没办法，老李，我们的战士实在太需要这批药了，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再凑出一成来……” “上哪儿去凑啊，先付三成是他们同意了的，为了这些金条，好多同志都已经掏干了家底，你不也掏干了家底吗？”老李叹息道。 不料，此时门外传来了三长两短的敲门声。 “是老黄，赶紧开门！”女人说道。 老李开了门，另一个年纪稍大，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老黄，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满脸兴奋。 “刚收到消息，赵堂主同意就按三成来，尾款以后再付，但要我们必须尽快交易！” 老李瞬间激动地连说了三个“好”！ “那还等什么，今晚就可以交易……” 老黄却突然看向女人，神情复杂地说道：“但他们还有一个条件，要单独约见风筝你！” “单独约见？” 老李一怔，担忧地说道：“他们想干嘛？” 女人也不禁皱了皱眉…… 第七十章 达成交易 见女人似乎也陷入了沉思。 老李神情严肃地说道：“不行，风筝，你不能去！” “事出有怪必有妖！” “他们之前明明是要加一成才肯交易，现在却突然同意了，还提出要单独约见你！” “我怀疑他们已经发觉了你的身份，这次单独约见你，就是要抓你……”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老黄的神情也阴沉了下来， 他看向女人，叹道：“没错，这的确很古怪，唉，上次我就不赞成你露面，你非要去，这下出问题了吧……” 老李沉声打断道：“好了，过去的事就不说了，我建议，我们放弃这次交易，这批药我们不要了！ “而且，以我们目前的情况，就算交易了，我们也不可能付得起后面的那七成价格……” 老黄皱了皱眉，担忧道：“不行，那批药必须想办法弄到手，根据地有无数同志等着那批药救命……” 老李反驳道：“可我们也不能让风筝承担被抓的风险啊，我知道那批药重要，可风筝对于组织也很重要啊…” 就在二人即将要争执起来时，女人终于开口了。 “好了，别吵了！” “我决定了，必须去一趟！” 此言一出，二人纷纷震惊地看向她。 女人叹了口气，原本纠结的目光此刻变得无比坚定！ 继续说道：“得到这批药本就是上级给我们的命令，不然上次我也不会不顾你们的反对现身！” “别忘了，我们的潜伏，就是为了更好地完成上级的任务！” 二人不由地一怔，纷纷不约而同地问道：“可他们要是发现了你的身份，设下圈套等你上套怎么办？” “一旦你被抓，组织这么多年的心血就白废了……” 女人皱了皱眉，坚定地道：“你们说的我都懂，但为了这批药，就算风险再大，我也必须去试一试！” 老李沉声道：“可问题是，我们就算拿到了这批药，也付不起后面七成的钱啊……” 见女人如此坚定，老黄似乎也同意了，说道：“好吧，我支持你，至于钱嘛，我们实在是拿不出来了，依我看，付不起咱就不付了，只要能弄到这批药……” 正说着，女人突然严厉地打断道：“不行，付不起也得付，就算是倾家荡产也必须付，我们的党是讲信誉的，不能做出这种没有诚信的事！” 老黄愣了愣，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女人却十分坚定地说道：“好了，我是你们的组长，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们去准备一下……” 二人不由地一怔，纷纷叹了口气，随即各自离去。 晚上，金陵城东的一家酒楼内。 秦牧与赵三早早等在包房里。 突然，张小乙匆匆跑进来报告：“老大，人来了！” 秦牧随即将赵三准备好的面具带上，无奈地看向赵三：“三哥，让你给我准备个面具，但没让你给我搞个曹孟德的面具啊……” 赵三解释道：“你不是让我随便准备一个吗？我就随手买了一个……” 随着门外穿了一阵脚步声，秦牧当即说道：“好了，来了！” 房门被推开，果然是上次出现在青木堂的那个女扮男装的人！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男子，也是之前出现在青木堂的，但看上去十分紧张。 见到带着面具的秦牧，女人不禁一愣，警惕地看向赵三：“赵堂主，这位是……” 赵三介绍道：“这位正是我们老大，青木堂正堂主！” “请坐吧，我们堂主有事要和你们商量……” 女人缓缓坐下，但依旧警惕地盯着秦牧。 秦牧笑了笑，让赵三和张小乙都守在门口，女人见状，也让老李跟着出去了。 此时，房间内只剩秦牧与那女人。 女人率先开口：“不知这位堂主高姓大名，找我来有所为何事？” 见对方如此警惕，秦牧笑了笑，强行压着嗓子，沉声道：“不必如此紧张，我找你来自然为了交易的事，宋小姐！” 宋小姐？ 女人不由地心头一惊！ 没有任何犹豫，她当即拔出枪指着秦牧。 警惕地注意着秦牧的反应，以及包房外的动静！ 一旦有异常，她会好不犹豫地开枪！ 她沉声道：“你认识我？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牧见状，依旧稳稳坐在座位上，笑道：“宋小姐不必如此紧张，我的确认识你，也知道你们的身份，不然我也不会同意以三成的价格将那批药卖给你们！” 女人不由一怔，手指紧紧放在扳机上，此刻，震惊之余，她脑海里充满了无数的疑惑。 他到底是谁？ 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身份的？说，不然……” 秦牧笑着打断道：“不然就开枪打死我？还是让你埋伏在酒楼的人冲进来活捉我？” 女人不由地再次一怔： 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此人绝不简单！ 不错，老黄现在正带着人埋伏在酒楼里，还有酒楼周围。 没办法他，她的身份对于组织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不待女人开口，秦牧继续道：“宋小姐放心，我没有恶意，我找你来是真心要和你谈一笔交易的！” 女人皱了皱眉，她知道秦牧并没有说谎。 对方既然一开始就拆穿了自己的身份，就证明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可他却并没有直接对自己动手，至少自己现在还用枪指着他。 而且，他明明可以提前设计好圈套，等自己出现就直接逮捕！ 可这么长时间过去，她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动静儿。 心下不禁暗道：难道面前的这个神秘人真的不是来抓自己的？ 于是再次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又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秦牧笑道：“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批药！” “我知道你们急需那批药，而且我也十分看好你们的组织，所以，我才拒绝了其他买家，宁可以三成的价格卖给你们！” 女人皱了皱眉：“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单独约见我？” 秦牧再次笑道：“宋小姐可能没有完全理解我的意思，我解释一下，这批药我只收你们三成价格！” 女人猛地一怔，眼里的震惊愈发强烈：“只收三成？你确定？” 这样的消息对她来说实在太震惊了！ 组织能拿出这三成已经是砸锅卖铁了，她也在发愁后面的七成怎么办？ 可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不要后面七成了。 这无疑是帮了自己，帮了组织一个大忙。 甚至可以说是天大的恩情了…… 秦牧点点头，笑道：“不错，只收三成，宋小姐应该知道，这批药到底值多少钱，三成，我们实在亏大了……” “为什么？”女人打断道。 秦牧说道：“因为我相信，只有你们这群人才能给华夏带来希望，我愿意贡献自己的一点力量，如果不是考虑青木堂的兄弟们，我甚至也可以全部免费送给你们！” 其实，除了青木堂的兄弟，他自己也需要钱，毕竟幸运大轮盘抽奖的资金成本越来越高，他得多备一些。 女人皱了皱眉，终于放下了枪，缓缓坐下，若有所思地说道：“没这么简单吧？说吧，还有什么条件？” 秦牧笑道：“宋小姐果然聪明，不错，的确有一个条件！” “不过在说条件之前，有些事我必须向你们坦白！” “这批药已经被漕帮盯住了，他们不敢直接从我们青木堂抢，但交易之后他们一定会动手！” 闻言，女人不禁皱了皱眉，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但她没有打断秦牧。 秦牧继续说道：“所以，你们最后能从漕帮手上保住多少药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至于我的条件，那就是……” 秦牧缓缓将自己的条件说了出来。 听完秦牧的讲述，女人神情瞬间变得复杂了起来：“你确定？” 秦牧正色道：“我无法确定，但我一定会尽力！” 女人皱了皱眉，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秦牧道：“我没办法让你完全相信我，这就看你自己的选择，愿意相信我，那我们马上就可以交易，否则，那这笔交易就只能作罢……” 闻言，女人陷入了良久的沉思。 秦牧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女人做出决定。 终于，女人缓缓起身，道：“好，我答应你的条件！” 说罢，便直接转身往外走去。 可刚走没两步，他突然回过头看向秦牧：“你就不怕我骗你？” 秦牧道：“我说了，只有你们才能给华夏带来希望，所以，我相信你们！” 女人笑了。 秦牧也笑了…… 殊不知，回去后，女人对秦牧越发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她当即就将秦牧的行为上报给了组织。 组织的回复只有四个字：“有恩必报！” 三天后的晚上。 在青木堂的码头上，双方顺利地完成了交易。 秦牧并没有现身，一直在暗处看着。 交易师赵三负责的，当他拿着那整整一想大金条来到秦牧面前时，脸上似乎并没有很兴奋。 “堂主，这三成是到了，可问题是，后面那七成呢？如果他们不给尾款，那我们可是亏大了啊……” 秦牧无奈地笑了笑：“就这些了，没有什么后面的七成了！” 闻言，赵三瞬间蒙懵了，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什么？你的意思是，你只要三成的钱？” 秦牧笑着点了点头。 赵三恨不得骂娘了，这败家玩意儿，知道自己亏了多少钱吗？ 但没办法，谁让秦牧是他推上位，而且已经认定了的堂主呢？ 于是长长叹了口气：“算了，谁让这药本来就是你们军事情报处的，你说了算……” 与赵三的失落不同，看着那一箱金条，秦牧很满足，甚至很高兴。 自己既帮助了他们，还能得到这些钱！ 更重要的是，他已经得到了他们的承诺…… “三哥，这三成中，留两成给青木堂，我拿一成就够了，你帮我把它换成法币。” 秦牧说完，心中已经在盘算这一成金条能值多少钱了！ 自己已经开了一个抽奖专用账户，里面有一千五百万，再加上这些金条，成本就更充足了！ 他的确很需要钱，但他并不贪心，青木堂的兄弟们为了守护这批药付出了那么多，自然不能亏待这帮兄弟。 赵三闻言，彻底呆住了，目瞪口呆地问道：“什么，堂、堂主，总共就这么点，还、还给我们两成？” 此刻他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之前的失落与不甘了。 秦牧点点头：“我知道你担心军事情报处那边，放心吧，就算亏了军事情报处，也不能亏了自家兄弟！” 赵三感动地看向秦牧，张了张嘴，可秦牧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好了，就这么定了，只是命令！” 说罢，秦牧便带着张小乙离开了。 “堂主，咱们现在去哪儿？”张小乙问道。 秦牧早已收拾好心情，沉声道：“小乙，去弄艘快船，跟着那些人，漕帮一定会对他们下手的……” 赵小已愣了愣，但什么都没问，当即去找了一艘最快的小船。 秦牧知道，漕帮一定会动抢药！ 如今他有青木堂，还得到了那些人的承诺，就算不用军事情报处的人，他也有信心：只要柳田悠介出现，自己就一定能抓住他！ 想到此，秦牧突然唏嘘不已！ 万万没想到，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 系统抽到的这些药，竟然成了自己抓捕柳田悠介的唯一希望…… 第七十一章 金蝉脱壳 夜色如墨，孤月如刀。 初冬已至，河风刺骨。 小舟上，秦牧秦牧紧了紧自己的衣领。 可他的目光却一直死死盯着前方远处的那艘货船。 他摸了摸背在肩膀上的狙*击*枪。 “但愿今晚用不到它吧……” 正说着，秦牧突然打了个了喷嚏，等他睁开眼时，神情瞬间紧张了起来。 “来了，他们果然来了！” 秦牧看见，远处，有十几条小船，正以极快的速度向那艘货船逼近。 每条小船上，都有十来个人，总人数只怕有一百多人！ 那群人一看就是经验十足，很有组织地从货船两侧逼近。 很快，货船上的人便发现了异样，当即有人开枪警示。 可开枪警示并没有换来对方的撤退，反而攻势愈发凶猛。 每条小船上，都有人开枪向大货船射击。 星星零零能看到中枪掉入河里的人。 秦牧远远地看着，在他眼里，那艘货船就像是荒野上正被一群野狼死死围住的驯鹿，没有任何逃亡的机会。 此刻，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小乙，还没到射程，再靠近点！” 闻言，张小乙没有任何犹豫，当即加快速度，一点点靠近…… 此时。 大货船上。 女人看着越来越近的那十几艘快船，眼里闪过强烈的震惊，暗道：“果然来了，但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于是，连忙大喊道：“老李，快，通知所有人做好防守，尽量拖延对方登船的时间！” “老黄，放弃原定计划，立刻执行备用计划！” 吩咐完，女人果断地举起枪，向那些船只射击。 然而，人数差距终究是太大了。 那些船靠近货船后，当即甩出无数条绳钩。 紧接着，不断有人顺着绳子往上爬，每条小船上都有人负责火力掩护。 尽管不断有人中枪跌入河中，可那些人终究还是爬上了货船。 随之，货船上便陷入了一阵厮杀。 女人眼看守不住了，大喊道：“还没弄好吗？快，我们顶不住了……” 终于，老黄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好了，快，快撤……” 女人带着人一边开枪射击，一边向船尾退去。 就在那一百多人中已经有一大半登上货船时，船尾突然有一条备用的小船通过绳索稳稳落入河面。 没错，这就是女人的备用计划！ 她准备了两套方案，一套方案是强行死守。 在秦牧告诉她漕帮一定会动手抢药之后，她便利用组织上的关系，联系到了一个船厂，租了一条有备用船只的大货船。 又召集人手，乔装成船上的船员。 如果对方人手不多，他们就能以大货船为战场，强行死守。 只要货船离开金陵城，就会有组织上的人支援。 可问题是，对方竟足足有一百多人，她召集的人手只是四十多人！ 没办法，时间紧迫，她没有足够的时间召集更多的人手。 所以，只能果断地选择第二套方案：金蝉脱壳！ 远处，看到这一幕，秦牧不禁暗自佩服：这宋玲燕不愧是能潜伏进党务调查科的人，果然不简单！ 他知道，漕帮大部分人都已经登上了货船，如果此时他们换船逃走，就能很好的甩掉那些人。 而且，宋玲燕他们一定舍弃了一部分药在货船上。 事情也确实如秦牧所料。 那两艘小船上，果然都只装了一部分药。 可他不知道的是，宋玲燕此刻正勃然大怒：“怎么回事？老黄，不是让你只装三成，剩下的药都留在货船上吗？” “你怎么带了这么多药上船？” 老黄解释道：“也没多少，就多带了一成的药，我不是想着多带走一些药，就能多治疗一些同志吗，而且都装得下，又不是装不下……” 宋玲燕怒喝道：“胡闹，多装药会影响我们的速度啊！” 老李连忙说道：“装都装了，算了，老黄也是为了咱们的同志……” 宋玲燕叹了口气，道：“老黄，现在形势紧迫，我就不说你了，等我们脱离危险，我一定要向上级汇报！” 老黄委屈地点了点头。 “快，全速前进，一定要趁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拉开距离，逃出金陵！” 远处。 看到那两条小船正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货船，秦牧终于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没想到，宋玲燕竟然如此有能力！ 看来今晚是用不着自己出手了…… “老大，我们怎么办？回去吗？还是……”张小乙问道。 秦牧想了想：“回去吧，应该不需要我操心了……” 殊不知！ 此时另一边，离货船很远的地方。 漕帮莫夫人正拿着望远镜，观察着货船这边的情况。 她完整地看到了那艘备用小船从货船尾放下，然后极速逃亡。 但她只是冷笑一声，心中暗道：“柳田君没说错，他们果然是早有准备！” “但你们是不是忘了我漕帮是干嘛的？” “只要你还没出金陵，只要你还在河面上，那就别想逃出我漕帮的手……” 与此同时。 宋玲燕回头看去，见那漕帮的十几艘船没有追上来，她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喃喃道：“看来他们只是图那批药，并没有打算对我们一网打尽……” 老李擦了擦汗，笑道：“多亏了你想出这金蝉脱壳之计，不然我们连这些药都保不住，只是可惜了那六成药，要是能都带走，根据地，甚至前线都不用担心没药了……” 老黄也叹息道：“是啊，这批药现在可是各方势力的急需品，真不知道那帮人抢走那些药，最终会用到什么地方……” 宋玲燕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说。 老黄继续说道：“还好，我多装了一成药，不然这笔生意咱们就亏了！” “虽然我们只付了三成的钱，但租用船只，召集人手的成本也不少啊……” 宋玲燕笑道：“老黄啊老黄，你真不愧你的外号守财奴，钱的事你是一点都不能吃亏啊！” “你啊，只看到了咱们得付出的成本，可你有没有想过，青木堂把这些天价药如此低价卖给我们，他们得亏多少？” 老黄笑了笑：“是啊，刚开始我们还担心他们是别有用心，想利用这次交易逮捕你，可没想到，他们是真心帮助我们……” 老李也笑着表示赞同。 可正说着，他突然大喊道：“不好，快看，那边有船在向我们逼近，而且速度很快……” 此言一出，众人不禁都紧张了起来。 顺着老李手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有几条快船正从左后方向他们逼近。 很显然，那几条快船是早就埋伏在此，想拦住他们！ 宋玲燕意识到不妙，喊道：“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 “加足马力，一定要甩掉那些人！” 很快，双方便在河面上展开了一场追逐战。 只是，宋玲燕的船上不仅有人，还装着四成药品，速度终究是不及后方那几条快船。 眼看着那些船越来越近，宋玲燕也越来越着急。 她原以为自己留下那六成药应该已经能满足漕帮的那些人，见那些围船的人都没追上来时，她甚至以为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可现在，她才意识到，秦牧的提醒果然没有错，她终究还是小看漕帮的实力。 只是她不理解，为何漕帮会早在此处埋伏？ 难道他们早就知道自己金蝉脱壳的计划？ 到底是何妨神圣，竟然能提前预判自己的计划…… “砰砰砰……” 随着双方距离来越来近，彼此也展开了枪战。 一阵枪声响起，几名队员不幸中枪跌入河中。 宋玲燕看着后方离自己只有几十米距离的漕帮船只，当即喝道：“老黄，老李，赶紧减重，把药丢入河中，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死！” 闻言，老李连忙按照宋玲燕的吩咐扔药。 不料，老黄突然一把抓住了老李的手，说道：“不能丢，我们已经舍弃了那六成药，再丢的话，我们就亏大了！” 宋玲燕喝道：“你疯了吗？老黄，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当守财奴？” 老黄焦急地说道：“这些药可都是咱们同志的命啊，多一些药，咱们就能多救一些同志……” 宋玲燕怒道：“少废话，执行命令，在保证能逃脱的情况下，能留过少就留多少……” 可老黄却再次喝道：“不行，一箱都不能丢，风筝，虽然你是我们的组长，但这次，我坚决不执行你的命令！” 宋玲燕质问道：“难道你想我们抱着这些药死吗？” 老黄突然笑了，道：“人可以死，药绝不能丢！” 说罢，他突然扫了眼船上的一众队员，大声说道：“同志们，战友们，这些药都是无比金贵的救命药，我们多留一些，就能多救一批同志的性命！” “所以，宁可我们跳船减负，也绝不能丢掉这批药！” 闻言，宋玲燕和老李都不禁愣住：“老黄，你、你想干嘛……” 老黄看着二人笑了笑，道：“组长，老李，我老黄当了一辈子守财奴，这次，你们就满足我吧，让我最后再当一次守财奴……” 说罢，不待众人反应，竟直接跳入河中。 “老黄、老黄……” 宋玲燕疯狂地呐喊着，泪水瞬间涌了出来。 老李更是趴在传边，伸着手试图拉老黄。 可船速这么快，老黄早已拉不到了…… 然而，让宋玲燕没想到的是，紧跟着老黄，几名受伤的队员也纷纷都跳入河中！ 眼看着速度还不足以甩掉后面的船只，甚至连其余健康的队员，也都跳入了河中…… 最终！ 船上只有宋玲燕、老李，和一名驾驶员。 少了那么多人，船的速度终于快了起来。 宋玲燕擦干眼泪，完全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悲伤。 她疯狂地朝着后面的船只开枪，可终究，她的子弹还是用尽了！ 让她震惊的是，对方见他们的船速度越来越快，竟也直接将船上的一些人扔下河。 终究，漕帮的船还是追上了宋玲燕，离她只有一条船的距离。 可此时，不仅是宋玲燕，老李竟也弹尽粮绝。 对方可能意识到宋玲燕等人没有子弹。 也都纷纷停止开枪。 “必须丢药了！”宋玲燕果断地下达指令。 可老李却说道：“不行，老黄和那么多队员为了这些药都跳河了，我们不能丢……” 宋玲燕无奈道：“老李，怎么连你也……” 老李道：“组长，老黄说得没错，这批药都是同志们的性命，你一定要把它们安全送出去……” 说罢，他便转身跳向河中。 所幸，宋玲燕及时拦住了他。 “要死一起死，我们已经逃不了，还不如拉几个人陪葬！” 老李秒懂，当即恢复斗志，说道：“好，和他们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 此时，船上的三人都已绝望到了极点，可他们却没有胆怯，而是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嘭！” 就在漕帮那些人越来越逼近宋玲燕，有人甚至即将要跳上他们的船时。 远处突然传来一道枪声！ 随之，漕帮那个准备跳船的人，径直接一头栽倒跌入河中！ “砰砰砰……” 就在所有人震惊之际，一连串枪声再次传来。 宋玲燕等人清晰地看到：后方船只上的人竟一个接一个地被爆头！ 她甚至能肯定，几百米开外的那个人，绝对是个顶级的神枪手！ 因为，仅仅是几分钟的时间，后方船只已经没有了一个活口！ 甚至那人都没有打空一枪！ “到底是什么人？” 老李等人目瞪口呆。 宋玲燕却莫名地喃喃道：“难道是他……” 不错！ 此人正是拥有超神射击术的秦牧…… 第七十三章 爱如昙花 “别这样，若萱，孤男寡女的，又是荒郊野外，很容易擦枪……” 秦牧说着，轻轻推了推黄若萱。 可黄若萱却根本不松手。 秦牧无奈，只能任由其抱着自己，只觉得浑身燥热难耐。 于是，他转移注意力，问道：“若萱，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突然要跳河自尽？” 黄若萱依旧靠在秦牧的肩头，此刻，她脸上洋溢着一种莫名的安心。 缓缓道：“秦大哥，你知道吗？其实我早就想死了……” 秦牧愣了愣：“是因为宋承嗣那个畜生？” 黄若萱轻轻摇了摇头：“不是，在这之前我就想死了，不，应该说我受够了这样的生活……” 秦牧皱了皱眉，他没有说话，静静地聆听着黄若萱诉说自己的故事。 原来。 正如妻子王梓涵所说，身为黄副处的女儿，黄若萱有钱又有势，年轻又漂亮，理应是所有女人羡慕，所有男人爱慕的对象。 可真实的她却让人不得不同情。 黄若萱的母亲很早就病逝了，黄副处很爱妻子，也很爱黄若萱，所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续弦。 但正是因为这样的爱，让黄若萱感到窒息。 从小到大，她一直像只金丝雀一般被关在那栋奢华的别墅里。 几点起床，几点睡觉，吃什么，穿什么，甚至和哪些人交朋友，黄副处都要管着。 甚至例假来了，黄副处都要严格命令她多喝糖水。 学习他要管，生活他也要管。 出国留学之前，她甚至都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更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 后来，黄副处送她去美国留学。 她也终于摆脱了黄副处那令人窒息的爱！ 初到美国的她，见识到了高楼大厦，见识到了车水马龙，更见识到了何谓文明，也接受了开放的思想，更知道了什么才是自由！ 听到此，秦牧忍不住反驳道：“若萱，你看到的那些美国的文明，繁荣，自由都只是资本主义国家的表象，他们的背后是肮脏，是卑鄙，是无耻，更是强盗！” “你放心，我们的国家迟早也会繁荣昌盛，更会实现真正的文明，而不像那些资本主义国家只停留在虚伪的文明之上！” 可此时的黄若萱又哪里能真正听懂秦牧的话？ 见她不信，也不理解，秦牧只好作罢。 继续安静地听着黄若萱的回忆。 她说留学回国之后，她似乎才真正的长大了。 在黄副处的安排下，她当了医生。 可同样，她也见识了国家的贫穷，百姓的疾苦。 但父亲黄副处却依旧把她当做金丝雀关在笼中。 虽然不像小时候那样什么都管，但她往来的却都是社会的高层。 甚至黄副处还和宋鸿信说好了联姻一事，如果不是因为秦牧的出现，发现宋鸿信是汉奸，她说不定已经成为宋承嗣那畜生的妻子。 她见识够了上层那些人的腐败、奢靡，虚伪。 她甚至觉得自己的父亲也是同样的虚伪，虽然她知道父亲很爱国，但她同样知道父亲贪了不少钱，收了不少人的礼。 听到此，秦牧叹了口气，劝她说这个政府本就很腐败，很混乱，很少有人能真正做到出淤泥而不染。 至少，黄副处没有当汉奸，至少黄副处还是很爱国的，这就足以让一般人尊重！ 可黄若萱还是不认可。 她说自己受够了这样的生活，仿佛她不是真的活在这个人世间。 明明那么多受苦受难的百姓，为什么父亲那些人却可以心安理得地过得无比滋润！ 她想摆脱这样的束缚，她渴望自由，想看看真实的生活，可父亲却一直将她牢牢控制在身边。 甚至还说长时间这样的生活，让她觉得自己都有心理疾病了，总是忍不住想要自杀，想要摆脱这样的生活。 秦牧此时打断了黄若萱的回忆。 “傻丫头，死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你知道吗？不久后，在延*安会有一个全新的世界诞生，等你有机会到了那里，你就会知道，什么才是幸福的生活，什么才是理想的国度……” 黄若萱愣了愣，抬起头，眨了眨那双晶莹澄澈的双眼，看向秦牧：“真的吗？那秦大哥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秦牧皱了皱眉，叹息道：“可以，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我们做个约定，等你觉得合适的时候，你就带我去看看！” 秦牧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黄若萱便继续倾诉着自己的故事。 后来，秦牧出现了。 仿佛一道光照进了她满是雾霾的生活。 秦牧的那幅画，让本已绝望的她看到了真正的自己。 也让她想起了那个渴望摆脱束缚，向往自由的她。 因此，她认定，秦牧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知己。 而秦牧的三次救她，更让她坚定地爱上了秦牧。 听到这里，秦牧再次叹了口气，说道：“傻丫头，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吗？你对我并不是真正的……” 正说着，黄若萱突然打断道：“那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吗？” 秦牧愣了愣，的确，他也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 黄若萱说她前段时间和黄副处摊牌了，说她喜欢秦牧，要嫁给秦牧。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一向说支持黄若萱自由恋爱的黄副处竟然坚决反对。 为此，黄副处还特意将秦牧喊到书房，让秦牧表态，并暗示秦牧别动歪心思。 这一切她都在书房的暗室内听得一清二楚。 她并不傻，当然看出来了秦牧那晚的表态是迫于父亲黄副处的压力。 听到此，秦牧不由地内心一怔！ 他没想到，那晚在黄副处书房里的对话，黄若萱竟然都在暗室内听着。 甚至这一切都是黄副处的安排。 不由地，他愈发觉得自己的老师，黄副处是个老狐狸！ 黄若萱说她不理解，又说黄副处实在太虚伪了。 她后来质问父亲黄副处，明明他很看好秦牧，也很喜欢秦牧这个学生，可为什么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黄副处却说秦牧已经有家室了。 黄若萱反驳说有家室又如何？法律没有规定一夫一妻！ 还说她是真的很喜欢秦牧，没有秦牧她活不下去。 黄副处当时就生气了，他说秦牧再怎么优秀，也只是个军事情报处的特工，他再怎么优秀，手上都沾满了鲜血。 而且，他还说秦牧这个人并不单纯，身上还藏着许多秘密，更说说秦牧根本给不了她单纯美好的生活。 听到这些话，秦牧不由地叹了口气，他自然知道，这就是阶级的差异。 黄副处对他的看重是真心的，对他的栽培也是真心的，但内心对他的嫌弃同样是真心的！ 秦牧能理解，所以并不责怪黄副处，更不恨他。 黄若萱说她因为这些话又和黄副处大吵了一架。 黄副处甚至扇了她人生中的第一个巴掌，还放下狠话，即便黄若萱死，也不会同意她和秦牧在一起。 这句话彻底伤透了黄若萱的心。 终于，在今晚，她趁黄副处不在家，偷偷逃了出来，想找个很远的地方，没人能发现的地方跳河自尽。 彻底告别世界，告别这让她窒息的生活。 可偏偏，又是秦牧救了她。 讲到此，黄若萱突然坐起来，深情地吻向秦牧：“秦大哥，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很爱你！” “你难道真的就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秦牧愣了愣，他知道，如果自己强行说不喜欢，说不定这傻丫头真会想不开再自寻短见！ 可更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于是叹息道：“得不到黄副处的同意，我们不可能幸福的。” “而且，我也给不了你幸福……” 正说着，黄若萱突然坐起身来，直勾勾地看向秦牧的眼睛，神情严肃地再次问道：“回答我，秦大哥，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看着黄若萱那双无比真挚、无比纯洁的目光，秦牧不由地一愣。 内心竟不自觉得愧疚了起来。 之前他还想着利用黄若萱，让黄副处帮自己应对日后一定会到来的川谷枫的威胁。 可现在，面对如此真诚的黄若萱，他只觉得自己无地自容。 “若萱，我喜欢你！” “是真的！” “你就像是白月光，是我真心向往，真心想要好好呵护的女孩，更何况，你还对我如此深情……” “可我真的不能和你在一起，你父亲说得不错，我有自己的秘密，我没办法让你过上单纯幸福的生活！” “我甚至连自己都不一定保护得了，你和我在一起，说不定还会丢命……” 秦牧说着，默默低下了头。 他毕竟不是真正的秦牧，毕竟只是个上沪城的小混混，而且，他还是鬼子派来的卧底。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迟早会有暴露的一天。 到那时，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怎么能给黄若萱幸福呢？ 闻言，黄若萱先是一愣，她也很好奇，很想知道秦牧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但见秦牧神情沮丧、目光失落地低下了头，她终究还是不忍心问出口。 沉默片刻后，黄若萱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笑得是那么温暖，那么治愈！ 她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再次轻轻靠在秦牧的肩膀上。 缓缓说道：“秦大哥，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在我看来，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终于知道了你的真心！” “我不管你有什么秘密，也不管你能否给我幸福，甚至哪怕是死，我也不在乎！” “因为在我看来，爱就像昙花，即便短暂，也应当尽情绽放！” “爱不需要天长地久，只要轰轰烈烈，足够赤诚……”” 秦牧不由地浑身一颤！ 他转头看着乖乖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黄若萱。 如此单纯、如此赤诚的女孩，他是真的很喜欢。 如果是在上一世遇到黄若萱这样的女孩，他会奋不顾身，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和她在一起。 可这一世…… 想到此，秦牧突然咬了咬牙。 莫名地，也不知道是黄若萱那一句句发自肺腑的之情流露，还是黄若萱那紧紧贴着自己的娇躯，抑或是黄若萱不惧自己的真实身份依旧不顾一切地爱着自己。 一道念头鬼使神差地占据了他原本理智的大脑。 去他妈的任务，去他妈的危险！ 去他妈的川谷枫！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以后的麻烦以后再说，自己绝不能再辜负黄若萱如此炽热的心！ 就像黄若萱说的，爱就当如昙花，即便短暂，也必须绽放地热烈，绽放的精彩！ 他转过身，深情地看向黄若萱，双手轻轻捧着黄若萱的脸，缓缓吻向她那诱人的红唇…… 那一晚，月黑风高，篝火飘摇。 那一晚，两颗真心，早已摆脱所有束缚，所有顾忌，紧紧融合到了一起。 那一晚，秦牧仿佛到达了仙境，如痴如醉，欲仙欲死。 那一晚，黄若萱疼了，也爱了，爱得真切，爱得满足，爱得热烈！ 清晨的阳光并没有夏日那般温暖。 但林子的鸟儿依旧叫得愉欢。 仿佛催促着秦牧早点回到现实…… 秦牧缓缓睁开眼，身手摸向一晚柔情的黄若萱。 可下一刻，他竟突然惊坐而起。 “若萱？” “若萱？” …… 秦牧大声呼喊着，可黄若萱竟然不见了身影，连同衣服也早已不见了。 不好，难道若萱有危险？ 秦牧连忙站起来，想穿好衣服找寻。 但当他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一旁。 他的眼眶竟莫名地湿润了。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眼眶湿润…… 第七十四章 柳暗花明 看着自己那被叠放地整整齐齐的衣服。 秦牧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知道，这肯定是黄若萱为自己做的。 那也就意味着，黄若萱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她一定是经过冷静的思考后，选择了不辞而别…… 忽然，他好像想明白了黄若萱为何会不辞而别。 隐约间，他甚至也能感觉到黄若萱会去往何处…… 整理好心情，秦牧穿好衣服背起枪，回到了军事情报处。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才仅仅过去了一晚，黄副处竟已经发了疯的在寻找黄若萱。 晚上更是将秦牧单独叫到了他的房间，开门见山地逼问秦牧是否见过黄若萱。 秦牧没有任何犹豫，说自己昨晚在外面执行任务，并没有见过黄若萱。 甚至后面的一段时间内，秦牧发觉一直有人暗中盯着自己。 他知道这是黄副处安排的。 也知道黄副处不会轻易相信自己，毕竟他们吵架是因为自己，黄若萱离家出走也是为了自己。 但谁让黄副处没掌握到实际证据呢？ 而且，从那晚过后，他也的确没有再见到过黄若萱。 所以一段时间后，派人跟踪无果的黄副处，也彻底打消了对他的怀疑。 秦牧当然也很担心黄若萱的安危，但他更理解黄若萱对自由的渴望。 既然她做出了选择，那让她独自出去闯闯，或许是对她最大的支持。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所有心思都放在抓捕柳田悠介上！ 可整整一个多月过去，张小乙虽然一直盯着被漕帮抢走的那批药，但秦牧却一直没有等到那批药被转移的消息。 更没有等到柳田悠介的再次现身！ 这不禁让他也开始绝望了起来。 难道自己猜错了？ 柳田悠介并没有疯狂到不顾危险再次现身？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只怕自己永远也不可能抓到柳田悠介…… 可他还是不愿放弃，仍旧让张小乙继续盯着。 只要那批药在一天，他就要继续坚持下去！ 这天，临下班的时候，顾文康似乎心情很好，将他单独叫到了办公室。 “秦牧，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只要你能再立下大功，说不定很快就能升任正组长！” 秦牧愣了愣：“为什么？” 顾文康笑了笑，道：“林飞的任务失败，被鬼子抓了，上个月，徐辉带队去营救林飞，昨天刚回来，他们也失败了，而且损失惨重！” 秦牧愣了愣！ 林飞？ 他不正是一组正组长吗？ 难怪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一组组长林飞，原来他是去执行任了，而且还被鬼子抓了！ “他没有叛变？”秦牧沉声问道。 顾问康突然收敛笑意，叹了口气，道：“林飞虽然是周科长的心腹爱将，但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而且，他是个实打实的硬汉！” “据徐辉回来报告说，鬼子已经知道了他是我们军事情报处行动组组长的身份，他掌握了我们太多的机密，所以鬼子才一直没有对他下死手，就是想撬开他的嘴，让他叛变！” “可整整两个多月，鬼子用尽了各种办法，林飞始终一个字都没有透露！” “上面的意思是要直接将他处决，怕他最后扛不住，造成更大的损失。” “但周科长却当着戴处长的面，保证林飞绝不会叛变，并且亲自负责营救计划的制定，只可惜，徐辉那个废物根本就成不了事……” 秦牧不由地皱了皱眉。 真的假的？ 能在鬼子手里抗下两个月的折磨，却仍旧一个字都不说？ 于是疑惑地问道：“师兄，真的能确定他没有叛变吗？” 顾问康点点头，道：“鬼子内部有我们情报科的人，据那边传来的消息，他确实什么都没有交代！” 这原本是机密，但秦牧是他最看重的师弟。 秦牧不由得一怔：如此说来，那此人绝对是个杠杠的硬汉！ 甚至称一声英雄也不为过！ 想到此，他不禁对这林飞心生敬佩！ 其实他也知道，就算国民政府再腐败，也是出了不少抗日名将的，而军事情报处里，也有很多隐秘的抗日好汉！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必须救林组长！”秦牧坚定地说道。 毕竟身为军事情报处的行动组组长，这个林飞身上掌握着太多的机密情报！ 而且他又是如此一位硬汉。 如果不救，只会让人寒心…… 不料顾文康笑道：“如果救回来了，你还有升任正组长的机会吗？” “军事情报处本来就一个萝卜一个坑，只有位子空出来了，你才能升上去！” “虽然只要关系够硬，也能爬上去，但问题是，你之前的行为已经得罪了不少高层，就算是老师动用关系，也很难把你在短时间内推上去！” “而且因为若萱的事，老师已经萌生退意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次出事的是周科长的心腹，他的心腹任务失败被抓，他亲自制定营救计划派人营救，又失败了！” “这种情况下，只要林飞死了，以周科长为代表的那些人就没脸再拦着你升职了，老师或许能在他退场前，把你推到正组长的位置……” 秦牧愣了愣！ 他当然明白师兄顾文康的意思。 周科长因为任务接连失败，肯定会收到影响，说不定在戴处长面前的话语权也会削弱不少。 而林飞一死，正组长的位置也就空了一个出来！ 只要他能再立下大功，再加上老师黄副处的帮助，他说不定真的有机会当上正组长。 这对顾文康和黄副处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毕竟他们可是“一家人”！ 秦牧自己当然也很希望升职，而且越快越好。 毕竟鬼子川谷枫只给了他一年的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小半。 而且，正组长和副组长虽然只差有一个字，但却是天壤之别。 很多高层会议，正组长能参与，但副组长不行。 很多机密情报，也只有正组长能知道，副组长是没资格知道的。 所以林飞的事情顾文康知道，他秦牧却不知道！ 但他还是忍不住说道：“可像林组长这样的好汉，如果我们不救的话，只怕会让很多人寒心……” 顾文康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也不忍心林飞这样的硬汉死在自己人手里，可问题是，因为徐辉的失败，戴处长已经彻底失去耐心了！” “二组又在外执行任务，所以戴处长已经把刺杀任务交到我手上了！” 秦牧猛的一怔，难以置信地看向顾文康：“刺杀任务？真的就不再尝试营救了吗？” 顾文康再次叹了口气：“没办法，这是命令，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而且，你应该理解，毕竟谁也承担不起一个正组长叛变带来的风险……” 秦牧不再说话，他只觉得心寒。 莫名的，一个念头浮现在他脑海：如果是宋玲燕那群人，她们会怎么做呢？ “好了，秦牧，你把手头的事都放一放，这次任务就交给你了！” 秦牧再次一怔：“可是柳田悠介还没有抓到……” 顾文康拍了拍秦牧的肩膀：“柳田悠介的这个案子先放着吧，毕竟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任何进展，只怕他早就逃走了……” 秦牧也知道，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一直没等到柳田悠介的现身，说不定他真的逃走了！ 可秦牧还是不甘心！ 然而，他刚要开口，不料顾文康像是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 正色道：“秦牧，这个任务可关系到你升任正组长的事。” “老师和我可一直为这件事在努力，这件案子也是我好不容易争取下来的，你可不能让我们失望！” 秦牧愣了愣，不由地暗自感动。 虽然他非常不愿意做这种对自己人，对抗日好汉下手的事，但他似乎也别无选择！ “好吧，师兄，我听你的！” 见状，秦牧欣慰地再次拍了拍秦牧的肩膀:“好了，回去好好调整一下，把手头的案子交接一下，我明天会把详细的情报给你，你再制定行动计划！” “人手方面，你随便选！” 秦牧点点头。 心里却想着能救林飞的话，就也尽量救，不行的话再说！ 晚上回到家，王梓涵已经做好了一桌美食。 秦牧将自己要外出执行任务的事情说了出来，但并没有说具体的任务内容。 王梓涵也懂，没有多问，只是担忧地问道:“危险吗，老公？” “军事情报处哪有不危险的？”秦牧无奈一笑。 “要出去多久？”王梓涵再次问道。 秦牧叹了口气:“不确定，顺利的话一两个月，不顺利的话，那就不知道了……” 王梓涵突然眼眶湿润了，一把抱住了秦牧：“老公，可以不去吗？外出执行任务实在太危险了！” 秦牧知道王梓涵对自己的不舍，他也同样舍不得王梓涵。 但没办法，他已经答应了师兄顾文康。 而且，这的确是他再进一步的好机会…… 看着一桌子美食，秦牧实在已经没了食欲。 但还是拿起筷子夹起菜送进嘴里： “老婆，别搞得这么伤感，不就是一次任务吗？上沪城的的那次任务我都活着回来了，还怕什么……” 正说着，王梓涵突然泪眼婆娑地打断道：“就是因为上沪城的那次任务，所以我才更不想你去！” “你好不容易变成了我喜欢的样子，万一……” 见王梓涵欲言又止，秦牧不由地一怔！ 隐约间，他觉得王梓涵这句话好像另有深意…… “好了，不吃了！” 王梓涵突然抢过秦牧手中的筷子，扔在桌上。 秦牧一愣：“不吃了？那我们吃什么？” “这桌饭菜有什么好吃的，不吃了！” “要吃就我吃你，你吃我！” “你马上就要出去了，今晚让我好好吃个够……” 王梓涵说着，已然像饿狼一般扑向秦牧。 不顾秦牧的阻拦，直接将秦牧扑倒在地。 双手放肆地撕扯着秦牧的衣服。 “老婆，咱们还是到床上去吧，地下凉……” “不怕，一会大汗淋漓的时候，你就感觉不到凉了……” 秦牧还想说话，但嘴已经被王梓涵的红唇堵住。 不料，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老婆，有人敲门……” 王梓涵的火气瞬间上来了，扭头看向门外，大骂道：“他妈的，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没看见老娘正在忙吗？” “滚，给老娘我滚……” 然而外面的敲门声却并没有停止。 而且还越来越急促。 秦牧皱了皱眉，一定有急事。 从敲门的习惯上听来，很有可能是张小乙！ 想到此，秦牧不由地一怔： 什么情况？ 难道柳田悠介现身了？ 不然他为何如此着急…… 秦牧强行安抚不依不饶的王梓涵：“老婆，工作上的事，耽搁不得，先等会，我去看看……” 穿好衣服，秦牧打开门。 果然是张小乙！ “什么情况？那批药有动静吗？”秦牧疑惑地问道。 张小乙激动地无语伦次：“老大，动了，动了，一个多月了，终于动了……” 秦牧愣了愣，瞬间就激动地差点跳了起来：“走，赶紧带我去看看……” 张小乙贼溜溜的双眼往屋内瞄了瞄： “老大，不用这么着急，他们又不是马上转移，而且你现在去也来不及了……” “嫂子还等着你了，看样子嫂子脾气可不小啊，你今晚要是跟我走了，小心跪搓衣板……” 秦牧无语，没好气地说道：“少废话，臭小子，快说，具体是什么情况？” 张小乙这才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听完张小乙的汇报，秦牧这才放心回到家中，径直走向电话。 “老公，谁啊？什么事？” “好事，天大的好事……” 秦牧说着，拨通了电话。 此时，另一边。 顾文康刚和黄副处打完电话，得知秦牧接下来任务，黄副处也很开心。 他自然也很开心，以秦牧目前展现的能力，一定能完成这次任务。 到时候，秦牧说不定真能和他一样，当上正组长。 一想到此，他是真的很开心。 突然！ 电话铃声响起！ 顾文康接通电话：“哪位？” “秦牧啊，你有什么事吗？” “什么？这次任务你不去了？为什么？” “柳田悠介现身了？不会吧？这怎么可能……” “好吧，你这头倔牛，那就只能我自己去了！” “但你记住，你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抓住柳田悠介，不然你可没有足以让你升正组长的功劳！” 放下电话，顾文康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自言自语道：“臭小子，你还真是头倔牛！” “不过，你的运气还真好，柳暗花明，没想到柳田悠介竟然真的露头了……” 殊不知，同样放下电话的秦牧。 当即兴奋地撤掉了自己的衣服，纵深一跃，扑向王梓涵…… 第七十五章 瓮中捉鳖 床上。 被秦牧压着的王梓涵，感受到了秦牧的兴奋，她双手捧着秦牧的脸，瞪大了眼睛问道。 “老公，到底什么好事啊？” “我不用去了，不用外出执行任务了！” 殊不知，秦牧本就不愿意去执行刺杀组长林飞的任务。 那可是一个十足的抗日好汉啊！ 难道就只因为营救失败，因为怕他叛变，就直接将他处死？ 他也得感谢柳田悠介的再次出现，不然他可能就必须去执行这种让他内心难受的任务。 “真的？”王梓涵也瞬间激动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 秦牧说罢，已然吻向王梓涵那诱人的红唇…… 原来，连续秘密监视那批药已经一个多月的赵小已，苦苦守不出进展，也已经灰心丧气了。 但秦牧已经下达了命令：只要那批还在，他就必须继续监视。 对于秦牧的命令，他不会有半点迟疑。 皇天不负苦心人！ 他终于在今晚发现漕帮莫夫人带着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存放药品的偏远仓库里。 张小乙发现，那个神秘男子竟然和画像上的柳田悠介一模一样。 不是柳田悠介又能是谁？ 于是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张小乙悄悄摸了上去。 也不愧他金陵第一神偷的名号。 他顺利摸进了仓库，并且成功地躲在货箱后听到了二人的对话。 更是听到了最重要的信息：七天后，柳田悠介会带人来运走这批药！ 于是连忙赶回来将柳田悠介的出现，与七天后转移药的消息通知秦牧…… 次日一大早。 秦牧先是到军事情报处与顾文康见了一面。 顾文康问他需不需要动用军事情报处的人帮他抓捕柳田悠介。 秦牧信心满满地说不需要。 他并没有将这批药的事情告诉顾文康，毕竟这批药他已经打算给宋玲燕的组织。 师兄顾文康虽然值得信任，但依他对顾文康的了解，顾文康如果知道自己有这批药，一定会让自己把这批药送给国民政府。 以国民政府的腐败，最后又能有多少药用在前线战士身上？ 前方吃紧，后方紧吃，这是国民政府那些腐败高层的一贯作风！ 顾文康似乎看出了秦牧的顾虑，并没有继续追问。 只是习惯性地拍了拍秦牧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秦牧，我相信你这次一定能抓住柳田悠介！” 顾文康原本早已对抓捕柳田悠介失去了信心，也失去了耐心。 毕竟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完全没有得到任何进展。 再这么下去也只是浪费人力物力。 可他不得不又一次承认：秦牧的坚持的确让他十分佩服！ 之前高启武的案子，就是因为秦牧的坚持最终水落石出，最后才能挖出柳田悠介这个隐藏的特务头子！ 这一次，又是因为秦牧那倔牛似的坚持，终于等到了再次露头的柳田悠介。 秦牧点点头，坚定地说了一句：“放心吧，师兄，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你这次外出执行任务也要注意安全，我会活捉柳田悠介等着你凯旋而归！” 二人对视一眼，脸上都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离开军事情报处后。 秦牧先是在街上逛了很久，确认没有人注意后。 他才拐进一个巷子，果然在巷子里找到了一个用红色油漆画着特殊图案的信箱。 秦牧将一封画着同样图案的信封放了进去。 没错！ 这里正是当初他与宋玲燕约定好的联系地点。 现在，柳田悠介终于露头了，也到了按照计划请宋玲燕那些人帮忙的时候。 他并不担心宋玲燕会放他的鸽子！ 毕竟，正是她背后的组织，日后带领华夏重新走上了复兴之路…… 之后，秦牧便火速赶往青木堂，将柳田悠介和那批药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赵三。 并吩咐道：“三哥，还有七天我们就要行动了！” “这次能不能抓捕柳田悠介就看咱们的了。” 赵三很是震惊！ 到现在他才知道这背后竟然如此复杂！ 难怪当初堂主秦牧说那次交易早已不是单纯的卖药了。 震惊之余，他也对秦牧感到了深深的佩服。 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堂主秦牧，为了对付鬼子特务，背后竟然暗中做了这么多事！ 赵三点点头，拍着胸脯表示与鬼子势不两立。 秦牧又让他在这七天的时间内，尽量在黑市上多搞一些枪支弹药。 如果可以的话，做到人手一把。 秦牧知道，真到了那天，很有可能是一场硬仗！ 赵三也很积极地执行了秦牧的命令。 青木堂留了那两成卖药的钱，现在财力早已不是秦牧刚接手时那么捉襟见肘了。 而且，有了枪支，秦牧堂的实力也会得到提升。 更重要的是，他们也的确都恨鬼子！ 终于。 七天后，秦牧早早带着青木堂一百来人埋伏在张小乙说的那处偏远的仓库附近。 “小乙，怎么样？有什么动静儿吗？” 埋伏好的秦牧，用望远镜看了眼远处的仓库，问道。 张小乙摇了摇头：“老大，这几天都很平静！” 看着仓库周围严密的守备，秦牧皱了皱眉。 没有动静自然是好事，这说明自己的计划进行地很顺利，莫夫人和柳田悠介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意图！ 为了这一天，他可是从张宇中枪住院的时候就开始谋划了。 为此，他阻止了顾文康立刻抓捕莫夫人，还利用了宋玲燕那批人。 如今，总算是到了要收网的时候。 只要宋玲燕按照约定带人来支援，再加上青木堂这一百多把枪，根本就不需要动用军事情报处的人，也能很顺利地抓捕柳田悠介。 他当然十分激动！ 原本他都已经绝望了，甚至认为永远抓不到柳田了！ 可没想到，自己从幸运大轮盘里抽到的那批百浪多息，竟然真的帮自己钓出了柳田悠介这个大特务！ 既然老天给了自己这么大的惊喜，那这次一定要抓住柳田悠介！ 为了高启文，为了张宇，更为了宋玲燕那些牺牲的同志…… 可不知为何，他的内心却隐隐生出一丝不安。 为此，即便张小乙已经将对方的防备情况打探地很清楚了，秦牧还是带着他又仔仔细细地打探了一遍。 甚至还画了一幅极尽详细的图纸。 秦牧召集青木堂赵三、张小乙在内的几个主要人手。 “从目前看，他们的防备还是十分严密的。” “仓库大门前，总共有二十多个人，每个人都有枪。” “四周还有好几十人在巡逻，另外还有好几十人分守在不同的位置，一旦我们从正门攻进去，他们很快就能支援过来……” 赵三感慨道：“好家伙，看来果然是要转移那批药，这总人数加起来应该有两百多人，几乎是出动了半个漕帮！” “好在那些巡逻的人手上并没有枪……” 想到此，赵三又看向秦牧，自信地笑道：“不用担心，堂主！” “虽然我们人数上比他们少很多，但如今我们有一百多把枪了！” “目前看来，他们只有几十把，只要等到他们交易，等那个鬼子柳田现身，咱们就直接冲进去，将他们直接给包圆咯” “那个四个字的词儿叫什么来着？” 张小乙提醒道：“瓮中捉鳖……” 赵三当即笑道：“没错，就是瓮中捉鳖，今天，咱们捉的就是这帮苟日的鳖……” 秦牧沉声打断道：“不可大意！” 说着，手指着仓库大门两侧二十米的两处地方，说道：“这里还有两个暗哨，而且他们手中都是轻机枪！” “轻机枪？”赵三愣了愣。 秦牧堂现在虽然有一百来把枪，但都是短枪。 和轻机枪比，那威力自然差很多。 如果直接冲上去，就算青木堂有一百多把枪，也只能成为活靶子！ 见赵三脸色阴沉了下来，张小乙突然笑道：“放心吧，三哥，有老大在，还怕啥，老大那枪法简直出神入化……” 赵三愣了愣，这才响起秦牧那犹如天神般的枪法！ 于是也笑了起来：“没错，有堂主在，咱还怕他们这帮臭鳖干啥……” 正说着，秦牧再次打断道：“我是带兄弟们出来抓鬼子的，不是带兄弟们来送命的！” “所以大家一定要小心，能不出现伤亡，就尽量不要出现伤亡！” 紧接着，秦牧便制定好了具体的行动计划。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 张小乙突然出轻声说道：“老大，来了！” 秦牧连忙透过望远镜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黑色轿车正快速驶来，后面还跟着好几辆大卡车。 秦牧将视线锁定在黑色轿车内。 当他看清车后排坐的人时，不由地皱了皱眉。 柳田悠介！ 果然是柳田悠介…… 只见他穿着一身长衫，看上去书卷气十足，像极了一个儒商！ 只是，他为什么没有乔装呢？ 一股莫名的念头让他忍不住问道：“小乙，他上次出现的时候，是不是也没有乔装？” 张小乙点点头：“是啊，老大，就是因为他没有乔装，我才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秦牧不由地心中一怔： 整个军事情报处一直都在通缉他，他竟然敢不乔装？ 这是为何…… 正想着，张小乙突然说道：“但上次他走的时候，我看见他在车里乔装……” 秦牧微微挑眉：看来这家伙是不喜欢乔装。 只要是觉得一定安全的情况下，就卸掉了伪装！ 也正是因为这个习惯，才能让张小乙确定是他。 秦牧暗自感慨：看来即便是高启武口中十分谨慎的柳田悠介，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也是！ 只要是个人，总会有疏漏的时候。 随着轿车停在仓库大门前。 莫夫人也带着人从仓库走了出来。 二人交谈一番后，便直接走进了仓库。 与此同时，后面那些卡车也都在准备装货。 “堂主，动手吧，他们应该马上就要装货了！”赵三沉声道。 秦牧皱了皱眉：“再等等，我们的支援还么有到！” “支援？什么支援……”赵三一愣。 “就是上次买药的那批人！”秦牧口中说着，但眼睛一直关注着仓库那边的动静。 赵三不由地怔住了：“还能来支援？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秦牧没有说话，张小乙却凑到赵三耳边轻声说道：“三哥，那批人可不简单，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有颜色的！” “颜色？什么颜色……”赵三再次一怔。 张小乙神秘兮兮地轻声说了一个字：“红！” 闻言，赵三猛地一怔：红？红党？ 他不由看向秦牧，此刻，他似乎明白了秦牧当初为何愿意只以三成的价格卖给他们那批天价药！ 想到此，赵三的目光突然变得复杂了起来，心下更是暗道：“堂主啊堂主，你到底是什么人……” 眼看着那批人已经开始将一个个大货箱搬到卡车上，秦牧的神情也更加严肃了。 “堂主，动手吧，再不动手，他们就要装完了！”赵三催促道。 秦牧仍旧有些不放心：“再等等，等支援一到，我们就……” 正说着，赵三突然说道：“还等什么啊，再等下去，黄花菜都凉了，妈的，那些人肯定是不会来了，要来的话早就来了！” 秦牧皱了皱眉。 难道他们真的不会来？ 难道他们真的放了自己的鸽子？ 不应该吧，他们可是…… 赵三继续说道：“我们虽然人数没有对方多，但我们枪多啊，堂主，动手吧，咱们直接一窝蜂冲上去，来个瓮中捉鳖……” 秦牧也知道虽然自己这边人手没有对方多，但好在枪比对方多。 狭路相逢，比的就是气势！ 可问题是，他实在不愿看见兄弟们出现无谓的伤亡。 如果宋玲燕那批人能及时赶到，那自己就有绝对的人数优势和火力优势！ 说不定一个伤亡都不会出现！ 想到此，秦牧不禁再次皱了皱眉。 心下暗道：“宋玲燕啊宋玲燕，你们不是一直都很信守承诺的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眼看着那批人已经往卡车上搬了七八箱药品。 赵三竟再次催促道：“堂主，动手吧，等他们搬完了药，开车走了，我们想追都追不上了！” 张小乙也劝道：“是啊，老大，动手吧，你准备了那么长时间，不就是为了今天吗？柳田悠介已经现身了，就算咱们兄弟有伤亡，抓住这个鬼子大特务，那也是值得啊……” 秦牧愣了愣，深深看了二人一眼！ 不错，只要能抓住柳田悠介，就算出现一点伤亡也是值得的！ 既然宋玲燕那批人背信弃义，那也别指望她们了。 等抢回这批药，也不可能再还给她们！ 想到此，秦牧果断拔出枪，瞄着仓库外的那两处暗哨。 “嘭、嘭、嘭、嘭……” 四道尖锐的枪声骤然响起。 那两处暗哨里的四个手持轻机枪的人，甚至完全不知道子弹从何处射来，就瞬间被爆头！ 与此同时，赵三猛地站了起来，大喝一声：“兄弟们，冲啊，给老子捉了这帮苟日的臭鳖……” 一时间，一百多人乌泱泱地全都冲了出去。 呐喊声、枪声瞬间爆发而出，气势汹涌…… 第七十六章 谁是瓮谁是鳖 秦牧皱了皱眉。 自己明明制定了作战计划！ 可赵三这家伙竟然还像是街头野战一般，带着所有人一股脑冲了上去…… 来不及多想，秦牧只能赶紧跟着冲上。 青木堂众人的突然出现，让漕帮众人明显大吃一惊，他们第一时间便做出反应。 那几十把枪当即开火反击，周围巡逻、驻守的人也都纷纷冲了过来。 然而，就像赵三所言。 双方毕竟都是江湖帮派，属于野路子，没有专业的军事素养，拼的就是一个气势。 赵三带领那一百多人，人手一把枪，火力碾压了对方。 再加上秦牧的弹无虚发，很快，仓库外的漕帮众人，就都被青木堂包圆了，纷纷扔下武器，蹲在了地上。 然而，仓库的大门却在第一时间被里面的人关上了。 控制好所有人，秦牧来到赵三身边，沉声训斥道：“三哥，我不是说了要按照计划来吗？你怎么就这么冲上来了……” 赵三一愣，随即摸着脑袋嘿嘿一笑道：“咱这不是第一次抓鬼子吗？激动了，激动了……” 秦牧叹了口气。 他知道，毕竟青木堂的人也没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不能苛求太多。 叹了口气，道：“统计受伤人数，剩下人和我攻进去……” 此时，赵三不禁“嘶”的一声。 秦牧这才发现赵三肩膀上中枪了。 “三哥啊三哥，咱是要抓鬼子，但也不能不爱惜自己的命啊！” 赵三感动地嘿嘿一笑：“无妨，小擦伤而已……” 秦牧深深看了赵三一眼，随即又带着人攻向仓库。 很快，仓库的大门也被秦牧等人打开。 一众人手持短枪当即在秦牧的带领下冲了进去。 却发现里面根本就没有多少人。 甚至都不用秦牧出手，那些人便已经被赵三等人放倒！ 秦牧自己也没想到，事情会进行地如此顺利。 他扫视了一眼摆满大货箱的仓库，却并没有发现柳田悠介和莫夫人。 他知道，这二人一定是躲在那一大批货箱后面。 秦牧手持短枪，警惕地大喊道：“柳田悠介，你已经被包围了……” 正说着，果然，十几人突然从大货箱后面站了起来开枪突袭。 “嘭嘭嘭……” 双方再次陷入了枪战。 虽然伤了几个兄弟，但好在秦牧拥有超神射击术，很快便将那十几人全都爆头了。 秦牧再次大喊道：“柳田悠介，我知道你躲在这里，你已经无路可逃了，老老实实投降，我可以留你一条狗命……” 的确！ 漕帮众人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也都被青木堂的人那枪控制了。 而仓库唯一的大门也被秦牧等人堵死了。 柳田悠介完全没有任何逃走的可能！ 眼看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努力总算要得到结果，秦牧并不担心柳田悠介逃走，他担心的是柳田悠介自杀！ 如果柳田悠介自杀，那他的特务小组就很难被自己挖出来了！ 于是又大喊道：“柳田悠介，别躲着了，出来吧，我保证，只要你肯老老实实投降，我一定不会杀你……” 此时，突然传出一道“啪啪啪”的鼓掌声。 随即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 “不愧是秦组长啊，果然名不虚传！” “也难怪高启武兄弟二人会折在你的手中……” 秦牧皱了皱眉：他怎么知道是自己？ 想了想，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不错，自己之前不正是把莫夫人带回了军事情报处，还让莫夫人帮自己抓捕柳田悠介吗？ 很有可能就是莫夫人告诉他的！ “你既然知道我，那你就应该更加明白，今天你是绝不可能逃走的！” “你还有家人，还有亲人，只要你老实投降，乖乖配合，我保证，你一定能安全回到你的故乡，和你的家人团聚……” 秦牧说着，看了张小乙和赵三一眼。 二人秒懂，当即带着人从两面小心翼翼地摸索了过去。 秦牧则继续站在正前方掠阵，只要还有人从货箱后面突袭，他便会第一时间开枪！ 不料，柳田突然大笑两声：“秦牧啊秦牧，你的确很厉害，枪法如神，足智多谋！” “说实话，我很欣赏你！” “我们谈谈条件吧！” 秦牧微微挑眉：“好，只要你肯投降，条件你尽管提……” 柳田悠介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大笑了两声，说道：“我想秦组长好像是理解错了我的意思！” 闻言，秦牧皱了皱眉。 柳田悠介继续说道：“秦组长，我想说的是，只要你肯老老实实投降，效忠我大日本帝国，我保证，你一定能得到我大日本帝国的重用，前途不可限量！” “至于条件，你随便提！” 秦牧皱了皱眉！ 他没想到，柳田悠介已经被自己包围，甚至连头都不敢露，完全没有任何逃生的可能，却还敢如此口出狂言，让自己投降他！ 一股怒火瞬间涌上心头。 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柳田悠介的语气中，完全没有任何恐惧、担忧。 有的竟全是浓浓的冷静与得意！ 秦牧冷哼一声，大声说道：“柳田悠介，你好像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逃是不可能逃的，这批药你也不可能带走！” “所以，你现在没有资格让我投降……” 正说着，柳田悠介却大笑着打断道：“我想是你没搞清楚状况，秦组长，难道你到现在还没看明白？” “唉，看来我不得不对你失望了！” 秦牧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柳田悠介冷笑一声：“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我会为什么会被你发现？你又为什么能顺利地找到这里？” 闻言，秦牧心头猛地一颤！ 不错！ 高启武说过，柳田悠介十分谨慎，每次约他见面，他甚至都认不出来。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地被张小乙发现？ 难道自己中了他的圈套？ 难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要钓他出来，所以干脆将计就计，设下圈套反包围自己？ 可问题是，漕帮的人都已经被自己控制了，柳田悠介他们也已经被自己包围了，连头都不敢露…… 秦牧越想越后怕，他警惕地扫视着整个仓库。 货箱？ 难道…… 突然！ 脑海骤然传来一道信号！ 危机预知！ 三秒内，会对即将发生的危机发出信号！ 这正是秦牧之前从幸运大轮盘抽到的技能！ 秦牧心头一惊，当即飞身扑倒，大声喊道：“快退，所有人，赶紧退出仓库，快……” 然而，话音未落！ 几十人突然手持轻机枪从大货箱中破箱而出，当即朝着青木堂的人疯狂扫射！ 无数道火舌交织，青木堂的兄弟们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射倒了。 与此同时！ 仓库外也传来了一阵阵机枪扫射的声音。 那些被抬到卡车上的大货箱内，竟也藏着机枪手！ 一时间。 枪火声、哀嚎声瞬间充斥着整个仓库的里里外外…… 看着兄弟们一个个接连倒在血泊之中，秦牧的心在滴血！ 秦牧知道，自己中计了，这一切都是柳田悠介给自己设下的圈套！ 果然，柳田悠介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意图！ 可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然而更让秦牧绝望的是，那群手持轻机枪的人像是早就得到了指令。 在消灭了青木堂大部分人后，便不再继续开火，只是将青木堂剩下的人都逼到一起。 很快，赵三、张小乙等还活着的兄弟们，全都被对方的人用枪顶着头退了出来，仓库外，活着的兄弟被也对方逼着进入了仓库。 所有人都被逼着聚拢到了秦牧身边。 现在，他们反而被对方包围了。 一把把轻机枪正对青木堂仅剩的几十人！ 看着神色慌张的兄弟们，秦牧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 他紧紧咬着牙，额头青筋暴露。 双眼更是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后悔、愤怒、不甘、憎恨…… 各种各样的情绪，次刻瞬间在他心中炸开！ 不料，柳田悠介的声音再次响起，但依旧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秦牧此时才深刻体会到柳田悠介谨慎到了何种地步！ 甚至到现在还不肯露头，怕自己鱼死网破，取了他的狗命！ “秦牧，怎么样？现在还觉得我没有资格和你谈条件吗？” “我再说最后一遍！” “在我彻底失去耐心前，说出你投降的条件！” 秦牧不由地浑身一颤！ 他不能再眼睁睁看着青木堂的弟兄们继续惨死在对方的手中。 咬了咬牙，他深深地看向青木堂这帮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 片刻后，他缓缓站了起来，举起双手，大喊道：“柳田悠介，我输了，我输了……” “只要你放了他们，我投降，我投降就是……” 闻言，赵三和张小乙不甘地看向秦牧：“堂主……” “老大……” 他们知道，秦牧之所以会投降，是因为不想看到他们送死！ 但殊不知，他们既然已经认秦牧当老大，既然已经决定跟着秦牧来，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老大，我们不能投降，就算是死，也不能投降鬼子……” “没错，堂主，就算是死，兄弟们也不能给鬼子投降……” 秦牧再次深深看了二人一眼。 他当然也不想认输，更不愿投降。 但他绝不能再看到兄弟们白白送死了。 “好了，都别吵了，我是堂主，怎么做我说了算！” 众人见状，都不由地一怔。 秦牧再次大声喊道：“柳田悠介，我投降，只要你放了我的兄弟们，要杀要剐，我秦牧任你处置……” 殊不知！ 此刻，在秦牧心中，还有另一个打算！ 只要兄弟们都能安全离开，他一个人或许能凭借自己的顶级格斗技能和超神射击术找到逃脱的机会。 事到如此，他也只能先这么做了。 柳田悠介的声音再次响起：“很好，这些人在我看来就是一群蝼蚁，杀死他们也没有任何意义！” “你们走吧，给你们十个数的时间，赶紧滚，否则，我一个不留！” “十” “九……” 柳田悠介已经开始倒数。 可赵三、张小乙等人却仍旧不肯离去。 见状，秦牧怒喝道：“赶紧走，听到没，这是我的命令，你们赶紧给我走……” 张小乙不甘地说道：“不，老大，要死一起死，我们不走，绝不走！” 赵三也冷哼道：“就是，砍头不过碗大的疤，死有什么可怕的？十八年老子又是一条好汉，不走，要死兄弟们一起死！” 话音未落，剩余的兄弟们也纷纷大喊道：“要死一起死，一起死……” 秦牧皱了皱眉，内心无比感动。 殊不知，兄弟们此刻也同样对秦牧的行为无比感动。 他们每个人都知道，秦牧之所以会投降，就是因为不想他们死！ 柳田悠介刚数完“五”，突然大笑一声，极尽嘲讽地说道：“好一出感人的兄弟情深！” “只可惜，这并不会让我改变决定，你们只有四个数的时间了……” 说罢，便又继续喊了出来：“四……” 秦牧皱了皱眉，当即用枪顶着自己的太阳穴，大喝道：“赶紧走，听到没！” “三哥，小乙，赶紧带着兄弟们走，否则，我现在就打死我自己！” “你们是想看着我死在你们面前吗？赶紧滚，滚啊……” 秦牧竭力嘶吼着，此刻，他的双眼已然血红！ 见张小乙等人还是迟迟不肯走，秦牧突然轻声说道：“小乙，三哥，你们赶紧走，放心，我有能力逃出来的，相信我，你们留下来只会白白牺牲……” 闻言，张小乙和赵三不由地对视一眼，随即又担忧地看向秦牧： “真、真的？” 秦牧点点头，轻声笑道：“当然是真的，难道你们还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说罢，他又突然大喝道：“走，赶紧走，你们赶紧给我滚……” 第七十七章 可怕的对手 终于！ 在秦牧的坚持下，赵三、张小乙这才同意带着仅剩的几十个兄弟离去。 但秦牧没想到的是，柳田悠介竟然谨慎到了如此地步！ 他先是让人将秦牧和张小乙等人所有的武器都卸了，全身搜了一个遍，甚至连秦牧藏在腰间的玄铁匕首都搜走了。 之后又把秦牧结结实实地五花大绑，这才将张小乙等人放走！ 见秦牧已经彻彻底底没有反抗之力，柳田悠介这才揽着身姿摇曳的莫夫人，缓缓从货箱后面走了出来。 “惠子，我说了会活捉秦大组长，怎么样，没说错吧？” 莫夫人娇笑一声，道：“不愧是柳田君，果然说到做到！” 柳田悠介一脸得意地亲了一口莫夫人，又狠狠抓了一下她的屁股，笑道：“好了，赶紧派人装药，你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说罢，他又缓缓走到秦牧面前。 “秦队长，久仰久仰啊……” 秦牧突然沉声道：“你答应放了我的那些兄弟，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否则，你别想从我嘴里撬出任何一个字！” 秦牧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他知道柳田悠介绝不可能是个信守承诺之人。 他担心柳田悠介最终还是会杀了张小乙、赵三等人。 而他也知道，柳田悠介之所以要自己投降，无非是看中了自己军事情报处副组长的身份，让想自己叛变，供出军事情报处的机密情报！ 不料，柳田悠介打量着秦牧，突然冷笑道：“放心吧，我说过，我根本不在意那群蝼蚁的生死！” “我知道他们回去后肯定会再想办法召集人手，说不定还会通知军事情报处的人来救你！” “但这就是我想要的！” “他们要是能把军事情报处所有人手都叫过来就更好了！” “我还需要时间转移这批药，等他们带人回到这里来，我早就离开了这里了。” “如此一来，其他的地方就不会被军事情报处盯得那么紧了！” 闻言，秦牧猛地一怔！ 调虎离山？ 果然好算计！ 震惊之余，秦牧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张小乙、赵三他们应该是能全身而退了。 殊不知，他早就交代过，不论怎样，都决不能让军事情报处的人知道这件事！ 可自己现在该怎么脱身呢？ 秦牧皱了皱眉。 沉声问道：“说说吧，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会利用那批药来引你出来？” 他的确很想知道，但更重要的是，他必须要争取时间，让自己想办法应对如此绝境！ 柳田悠介笑了笑，道：“好吧，既然你都已经乖乖投降了，又如此诚心发问，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 “其实，从你抓捕高启武开始，我就已经注意到你了。” “为此，我还花了不少精力去调查你的情报。” “不查不知道，秦组长还真是个难得的人才！” “那么短的时间，就能从一个少尉副队长直接晋升为少校副组长！” “连外交部主任秘书都能被你揪出来！” “这样的一个人才，我要是不能收为己用，岂不白白浪费了？” 闻言，秦牧不禁皱了皱眉，看来这个家伙是早有预谋了！ 等等！ 他脑海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沉声道：“你是特高课课长川谷枫的人吗？” 柳田悠介也不由地一怔，随即笑道：“不错，你竟然还知道川谷枫！” “不过我怎么可能会是那个废物的人？” “而且，他早就不是特高课课长了！” 秦牧再次皱眉，川谷枫竟然不是特高课的课长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之前扳倒宋鸿信，铲除汪雪琪所在的那个特务小组，导致川谷枫被罢免了？ 这怎么可能？ 秦牧打量着川谷枫，但从他的反应上看，他应该没有说谎。 但同时，他也意识到，既然柳田悠介不是川谷枫的人，那自己想通过表明自己的特殊身份来争取逃脱，已经彻底没有可能了！ 想了想，秦牧又继续问道：“所以，你知道那批药是我的？” 柳田悠介冷笑道：“刚开始我并不知道，直到苍井惠子带人去青木堂抢药，偏偏你带人及时出现救了青木堂，我才开始怀疑！” “我这个人吧，只要有怀疑，就会睡不着觉，一定要想办法验证！” “后来，我让苍井惠子去江面上抢那批药，没想过那群人果然知道我们要枪药，还提前准备了金蝉脱壳之计，关键时候，还有神秘枪手开枪帮她们！” “我想，就是你告诉他们，我一定会抢药的吧？而那个神秘枪手应该就是枪法出神入化的你吧！”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断定你一定会抢药的？”秦牧又问道。 柳田悠介得意地笑了笑：“你都能把监听器安到苍井惠子的房间里，怎么还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闻言，秦牧不由地一怔！ 他不得不佩服，这柳田悠介果然厉害，竟然什么都知道！ 他一定是因为张宇的暴露，认定莫夫人已经被监听了。 意识到自己和莫夫人的对话很有可能被偷听后，于是设计了这么一出将计就计，引自己上套！ 想到此，秦牧不禁暗自后悔。 他没想到，原以为自己的计划很周密。 却不想，自己还是还是犯了两个最大的疏忽： 第一个便是张宇的暴露！ 那时绝望的他刚想到可以利用那批药钓出柳田悠介，而漕帮莫夫人在顾文康的监视下又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所以，他就理所当然地以为之前的行动并没有让柳田悠介看出自己的真实意图。 而第二个疏忽便就是自己提前告知宋玲燕有人会抢药，自己更是暗中出手帮助他们。 怪只怪自己太担心宋玲燕那批人，太想让他们能保住一部分药！ 这一切反而帮助柳田悠介确认了自己的真实意图！ 不料，柳田悠介像是看穿了秦牧的心思，冷笑着说道：“怎么？在想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其实吧，你最大的错就是相信我会毫无防备地再次现身！” 秦牧不由地一怔！ 不错，这才是自己最大的疏忽！ 柳田悠介继续说道：“我之所以故意卸下伪装再次露面，就是因为我知道你会派人跟踪那批药！” “所以我只有亲自现身，才能让你行动！” “刚开始我也担心，你会像我这样谨慎，看出我露面的破绽，只可惜，你好像并没有我这样谨慎！” “你啊，你啊，我放弃乔装后的再次现身，本应该是我最大的破绽，可你终究没有把握住！” “你们华夏有句话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秦组长，你终究是太心急、太年轻了！” 秦牧皱了皱眉，内心更是无比震惊。 这柳田悠介到底是个怎样的怪物？ 竟然什么都能被他算计进去！ 柳田悠介却继续云淡风轻地说道：“不过你可能不知道！” “为了让你着急抓我，我可是故意拖了很久才开始行动！” “因为只有我长时间不露面，你才会更加着急抓我，也只有这样，你才会即使感觉到我的现身很可疑，也还是会忍不住贸然行动！” 闻言，秦牧不由地再次一怔！ 他直勾勾盯着满脸得意地柳田悠介，不由地觉得这个鬼子特务实在太可怕了！ 他不禁嗅觉灵敏，甚至能如此精准地掌握自己的心理！ 连自己因为长时间抓不到他而感到着急，都被他算计进去了！ 想到自己之前因为发现柳田悠介的现身而激动地忘乎所以，甚至都没想到这很有可能是柳田悠介的圈套；想到自己刚刚动手前，还感到不安，甚至已经有所察觉，再次向张小乙确认，最后却还是不够谨慎，想当然地贸然动手了。 秦牧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果然，自己终究还是太嫩了，还需要成长，还需要学习！ 见秦牧很失落，柳田悠介突然笑道：“没关系的，秦牧，你不用如此失落，你才二十多岁，还很年轻，现在你就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厉害了！” “以后你如果愿意跟着我，为我所用，我会好好教你的！” 秦牧皱了皱眉。 强烈的后悔与自责让他瞬间涌上一股怒火。 更是忍不住大骂道：“我教尼玛卖麻花！小鬼子，你等着，只要老子不死，早晚有一天弄死你……” 正骂着，柳田悠介突然大笑道：“果然是头不易驯服的野狼，不过没关系，我早就知道你不是真心实意投降！” 说罢，又从兜里拿出一支针剂，笑道：“等你跟我回了上沪，你会投降的！” 秦牧猛然一怔：“你、你要带我去上沪？” 这一瞬间，秦牧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了。 他知道，只要自己被抓回上沪，那川谷枫一定会认定自己任务失败，毕竟从柳田悠介的语气中看来，他们与川谷枫很有可能不对付！ 川谷枫的卧底被对手抓到，川谷枫又怎么可能放过自己？ 到时候，自己的妹妹一定会遭到毒手…… 然而，不待他骂出来，柳田悠介已然将针管扎进了秦牧的手臂。 “先好好睡一觉吧，等你睡醒了，我们就到了……” 感受到一股冰凉的液体缓缓进入血液中，秦牧只觉得自己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怎么办？ 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没有枪，玄铁匕首也被夺走了，自己又被结结实实捆起来了！ 终究，他还是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不久后。 另一边。 张小乙和赵三等人被放出来，终于脱离了危险。 赵三沉声道：“兄弟们，我们必须想办法救出堂主，他可是为了我们才投降鬼子的！” “大家伙赶紧想想，有什么好办法……” 此时，有人说道：“要不我们回去找军事情报处搬救兵吧，堂主本就是军事情报处的人……” 正说着，赵小已突然沉声打断道：“不行！老大吩咐过，绝不能惊动军事情报处……” 赵三怒道：“都什么时候了，堂主都落在鬼子手中了，你还想着堂主的命令？” 张小乙道：“我不管，反正老大的命令对我来说就是圣旨……” 说到此，张小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三哥，你赶紧会去找之前买药的那批人，你之前不是有他们的联络方式吗？赶紧去，我这就回仓库那边盯着……” “找他们？鬼知道还能不能联系上他们？而且，堂主之前不是还说他们会来支援的吗？妈的，到现在还没出现，我看他们就是一群……” 正说着。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众人随即警惕地看去，张小乙瞬间激动地大喊了出来：“来了，你们总算来了！” 赵三也不由地嗔怒道：“妈的，你们怎么到现在才来，不是都和我们堂主说好了吗？” 没错！ 来人正是乔装打扮的宋玲燕。 “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我们收到你们堂主的消息后，就第一时间召集人手，没办法，召集人手实在需要时间……” 赵三打断道：“好了，别废话了，你们召集了多少人？堂主已经被他们抓了，我们必须马上去救他……” 宋玲燕不由地一怔，连忙回道：“我们召集了一百多人，武器弹药充足！” 赵三愣了愣：“就这么点人，好吧，有总比没有强，漕帮他们现在剩下的人也不过，不过他们都有轻机枪……” 宋玲燕道：“无妨，我们也有机枪，而且我们的人都有丰富的作战经验！” 殊不知，党务调查科本就对他们盯得很近。 能召集这一百多人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而且，宋玲燕为了兑现承诺，甚至直接召集了金陵城附近所有的游击队！ 当赵三看到宋玲燕带来的人后，他不由地怔住了。 这群人虽然穿的破破烂烂，武器更是各式各样，但他们每个人的眼睛里，都透着坚定清澈的目光。 那是青木堂这种帮派永远无法比拟的！ 此刻，他也终于确定了这帮人的身份。 “走吧，鬼子现在应该还在那个仓库，咱们现在就杀回去，救出堂主……” 第七十八章 混乱的机场 宋玲燕并没有马上行动，在了解完事情的经过后，她这才知道秦牧在她赶来之前，竟然已经做了这么多事！ 不由地，她内心生出浓浓的愧疚感！ 她不再犹豫，当即说道：“带路！” 很快，在张小乙、赵三等人的带领下，宋玲燕率领着一百多人的游击队，火速赶到了仓库。 在一番短促的交火后，原本刚刚就经过了一场战斗的漕帮众人，在宋玲燕带领的游击队面前，完全没有任何抵抗能力，仅仅一会便缴械投降了。 只是，在控制了仓库剩余的人手后，宋玲燕等人却根本就没有发现秦牧的身影。 “完了，他们肯定已经转移了！”赵三顿时焦急了起来。 张小乙连忙抓了一个漕帮手下，“啪啪啪”扇了几巴掌，沉声道：“说，我们老大去哪儿呢？你要是不说，老子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他、他被带走了……”那人战战兢兢地说道。 被带走了？ 宋玲燕、赵三不由地对视一眼，脸色当即阴沉了下来。 “往哪个方向走了？走了多久？”张小乙又“啪”的一声，重重扇了那人一巴掌，沉声追问道。 “北、北边，已经有二十多分钟了……”那人捂着脸，哭着说道。 闻言，张小乙一脚狠狠揣在那人胸口，随即像是兔子般蹿了出去。 片刻后，他又急匆匆跑了回来：“没错，是北边，我去查看了，地上有车轮印！” 赵三当即喝道：“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追……” “等等！” 宋玲燕突然沉声说道，“追？我们拿什么追？你们追得过四个轮子的汽车吗？” 赵三愣了愣，焦急地说道：“妈的，那我们怎么办？” “越是危机时刻，越不能着急！” 宋玲燕说着，连忙拿出地图，一边仔细查看着地图，一边喃喃道：“北边、北边……” 突然，她眉头一皱：“不好，难道他们是要去机场？” 根据地图显示，仓库往北并没有码头和车站。 只有一个机场在北边几十公里外。 这些人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转移那批药，现在河运已经因为上次抢药的事情被国民政府看管地更严了。 反而机场是最好的转移方式，毕竟它可以做到直达！ 赵三愣了愣，难以置信地问道：“不会吧，那些人可是鬼子，如今的机场都有国军驻守，他们怎么可能去机场？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宋玲燕皱了皱眉，上次秦牧也已经告诉了她对方的身份，不然她也不会爽快地答应秦牧的条件！ 于是冷哼一声，说道：“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以国民政府的腐败，只要有钱，什么人都可以买通！” 众人不禁皱了皱眉，张小乙更是担忧道：“完了，如果是坐飞机走，只怕我们再也救不出老大了……” 宋玲燕看了眼张小乙，随即目光又极速在地图上搜寻着。 突然，她眼前一亮，当即说道：“我们从这条小路赶过去，一定要快，不然一旦飞机起飞，我们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宋玲燕知道，秦牧这么做是为了除掉鬼子，也是为了帮她们抢回那一批药。 她现在只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带人来帮助青木堂堂主秦牧。 当然，她现在还不知道秦牧的真实姓名和身份。 当初，上级给她的回复就是“有恩必报”。 而当她把药送回根据地后，将事情的经过详细报告一遍后，上级更是下令要她不惜一切代价帮助秦牧，抢回剩余的那批药。 所以，她才会不顾党务调查科的严密盯守，冒着极大的风险集结游击队赶过来。 只是，她终究还是晚了！ 众人不再纠结，当即跟着宋玲燕等人从小路追了上去。 不久后。 众人一个个气喘嘘嘘地赶到飞机场附近的一个小山头。 这里离机场只有几十米，却可以清晰地将整个机场的情况一览无余！ 很快，他们便发现了几辆卡车正停在一架飞机旁。 张小乙一眼便认出了那些卡车，着急地说道：“快看，那些卡车就是之前出现在仓库的卡车，看来他们果然是想通过飞机转移，老大肯定也在那架飞机上……” 赵三着急地说道：“那还等什么，快，快杀过去，再晚堂主就飞走了……” 宋玲燕却皱了皱眉，因为她清楚地看见机场有国军部队驻守，虽然人数不多，但国军的装备向来精良。 而且，他们有电话，一旦发生紧急情况，便可以打电话请求支援，附近的部队也很快就能支援过来。 “你在发什么呆呢？他妈的，再晚就来不及了，我告诉你，我们堂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绝不会放过你们……” 赵三正说着。 张小乙突然大喊道：“不好了，快看，飞机要启动了！” 众人不由地一愣，纷纷循声望去。 果然！ 众人看见，飞机旁的几辆卡车已经缓缓往一旁开走。 飞机似乎也已经启动了！ 宋玲燕心头一沉，大喊道：“同志们，杀下去，我们一定要赶在飞机起飞前截停飞机……” 然而，正说着。 人群中，老李突然站出来大声制止道：“不行，这可是有国军部队驻守的机场，就算我们杀下去，也不一定能攻进机场……” “我们只有一百多人，虽然机场的驻军也不多，但一旦打起来，对方的支援很快就能赶过来，到时候，我们想逃都逃不了了……” 宋玲燕皱了皱眉，她当然知道这个情况，可问题是秦牧对他们有恩，而且上级说了必须要抢回那批药。 但她不得不承认，老李说的句句属实。 就这么冲下去，最后的结果很有可能是救不了秦牧，抢不回那批药，自己带来的所有战士也都会被一网打尽…… 正纠结时，张小乙和赵三几乎同时抢过两名队员的手枪，分别指着宋玲燕与老李的脑袋。 不约而同地说道：“快，给老子冲下去救人，不然我现在就崩了你们……” 见状，所有战士瞬间紧张了起来，纷纷拿起武器对准张小乙等人。 局势瞬间变得紧张了起来。 青木堂仅剩的几十个兄弟们，也在第一时间挡在了张小乙与赵三的身前，即使他们没有武器，但依旧与一众游击队员对峙着，半步不退！ “二位兄弟，别乱来，我们不是不想救人，只是就这么杀下去，只是白白送死罢了……” 宋玲燕正说着，赵三突然大骂道：“曹尼玛的，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为了帮你们抢回药，你知道我们死了多少兄弟吗？” “你们现在怕白白送死？” “那我们那些死去的兄弟，还有我们堂主呢？” “老子不管，就是死，你也得给老子冲进去……” 老李长叹道：“兄弟们，我知道你们青木堂对我们有恩，我们一直记在心里，可也不能白白送死啊……” 正说着，突然有人大喊一声：“飞机起飞了，来不及了……” 众人不由地循声看去。 果然！ 飞机的速度已经越来越快，整个飞机头也已经上扬，即将起飞。 “完了，来不及了，完了……” 赵三不由得僵住了，无尽的绝望瞬间写满了整张大脸。 张小乙更是丢掉了武器，掩面大哭：“老大，老大，对不起，老大，小乙没用，没能救你……” 宋玲燕也不由地怔住了。 此刻，她的心也绝望到了极点。 她知道，一切都晚了！ 就算她们现在冲下去，也已经来不及了。 飞机一上天，他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飞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而青木堂堂主，她也救不了…… 突然，她只觉得心中很疼：秦牧对他们有恩，可她们却没能回报…… 然而！ 就在众人绝望之际。 那架飞机扬起的头，却又突然坠了下去。 刚刚离地的机轮又重重砸在跑道上。 “怎么回事？” “难道飞机出了问题……” 宋玲燕绝望的心又瞬间提了起来。 然而，接下来的画面，却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只见那飞机像是被什么拖住了，尝试了几次上扬，却每次又都坠了下来。 飞机里应该有情况！ 难道是那神秘的青木堂堂主…… 宋玲燕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此时，那架飞机却突然像是失去控制一般，调转方向，径直往跑道的另一边冲去。 眼见如此情况，张小乙突然莫名激动地跳了起来。 大喊道：“是老大，一定是老大，一定是他出手了，兄弟们，我们冲啊……” 赵三也瞬间反应了过来：“没错，一定是堂主，一定是他，兄弟们，冲啊，一定要救出堂主……” 话音未落，青木堂众人竟都跟着冲下山头。 尽管他们没有武器，但依旧悍不畏死地冲向机场。 殊不知，虽然这只是张小乙和赵三的感觉，但在他们心中，也只有秦牧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轰！” 一声巨大的撞击声突然传来。 即使隔着数十米，他们还是能清晰地看到，那架失控的飞机在数次尝试起飞无果后，竟接连撞毁了停在附近的其他几架飞机。 失控的飞机当即就冒起了黑烟。 可它并没有停下来。 在接连撞毁几架飞机后，又直接撞到了跑道外一栋建筑。 紧接着！ “轰、轰、轰……” 一串串爆炸声骤然响起。 那些被撞毁的飞机，也都因为失火发生了爆炸。 那栋建筑更是因为失控飞机的撞击，当即爆炸了。 一时间，黑烟滚滚、烈火熊熊！ 整个机场也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 甚至连驻守的国军部队也都乱成一锅粥，竟然没有一个人想着去营救，而是纷纷四下逃散。 也难怪，毕竟因为失控飞机的撞击，汽油已经泄露地到处都是，整个机场很快便都燃起了大火！ 眼看整个机场都陷入了混乱，宋玲燕突然大喊道： “机会来了！” “同志们，跟我冲，一定要救出青木堂的堂主，一定要抢回那批药！” 老李也不再阻拦，连他也能看出来，此时机场一片混乱，正是最佳的突袭机会！ 只是，他和宋玲燕并不像张小乙、赵三等人那般确定是秦牧所为！ 如果真是秦牧，那他们简直无法想象，这神秘的青木堂堂主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机场本就陷入了一片混乱，所有人都只顾着逃亡。 这却让宋玲燕等人十分轻松地攻进了机场。 甚至都没有遭受到任何抵抗！ 宋玲燕没有半点犹豫，即使面对熊熊燃烧的飞机，她还是带人冲了过去。 毕竟，她肯定那批药，还有那神秘的青木堂堂主，就在那架失控的飞机里面。 可当她终于带着人冲到飞机旁，准备救抢药时，一道人影突然从飞机上跳了下来！ 他整个人早已经被黑烟熏黑，根本就看不清楚长相！ 而他身后面，他的一只手还拖着一个男人！ 这一幕彻底惊呆了所有人。 不仅是宋玲燕，老李，哪怕是张小乙、赵三等青木堂的兄弟们，此刻也都目瞪口呆，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此刻，他们所有人心中都莫名地浮现同一个念头：“他、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那人拖着身后的中年男子，缓缓走向他们。 来到张小乙和赵三等人面前，那人原本漆黑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道：“没骗你们吧，我说让你们不用担心我……”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赵三和张小乙不由地猛然一怔，像是如梦初醒般对视一眼。 下一刻，二人竟都激动地哭了出来，纷纷冲向那人，紧紧抱着他。 “堂主……” “老大……” “吓死我们了，谢天谢地，你总算是没事……” 没错！ 此人正是秦牧！ 只是，他现在整张脸都已经被烟熏得漆黑，一时间众人都没能将他认出来罢了。 秦牧安抚了二人几句，随即走到宋玲燕面前，笑了笑道：“还来得及，快抢救药品吧……” 说罢，不等宋玲燕开口，秦牧便带着张小乙、赵三等人，拖着那个中年男子，趁着混乱往机场外逃去。 宋玲燕愣住了，她的目光紧紧锁在逐渐远去的秦牧身上。 片刻后，她的脸上竟突然浮现出一抹微笑…… 第七十九章 各怀鬼胎 上沪。 鬼子特高课课长办公室内。 新任特高课课长柳田幸正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着装。 他的脸上，洋溢着无比的兴奋与骄傲。 “悠介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才立功没多久，又得到了一大批百浪多息，甚至还能活捉军事情报处的副组长……” 副手闻言，连忙说道：“是啊，课长阁下，华夏有句话叫做虎父无犬子，他虽然只是您的堂弟，但他没有辜负您的栽培……” 柳田幸笑了笑，仿佛陷入了回忆，感慨道：“你不知道，这家伙从小胆子就小，长辈们都说他贪生怕死，长大了也不会有什么成就！” “没想到啊，这么多年过去，他不仅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还屡建奇功，我也为他感到骄傲啊……” 柳田幸的确对自己的这个堂弟感到很自豪，特别是这次柳田悠介传来消息，说他得到了一大批军方急需的百浪多息。 更是在华夏首都金陵城活捉了军事情报处的行动科副组长，这其中的意义更是非凡。 所以为了表彰柳田悠介，他决定亲自去机场接机，为此，还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军装。 甚至已经向上级汇报了，更是已经为柳田悠介准备了一场庆功晚会。 当初，他不顾上级的反对，强行认命自己的堂弟柳田游介为特务小组组长时，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对，他们都不看好柳田悠介，甚至说他是任人唯亲。 但他相信人是会变的，而柳田悠介的这几次建功，恰恰证明他没有看错人，柳田悠介早已不是小时候的那个贪生怕死的的胆小鬼！ 这也狠狠打了当初那帮反对他的人。 这其中就包括上一任特高课课长川谷枫！ 然而。 与柳田幸的兴奋骄傲不同，早已被调离特高课的川谷枫，也同样收到了自己安插在特高课内耳目传来的消息。 副手松本樱紧张地说道：“秦牧真的被抓了？这、这不可能吧……” 川谷枫神情复杂地皱了皱眉，并没有说话。 “如果他真的被抓了，那您是不是得出面……” 川谷枫突然冷笑着打断道：“不用，如果他真的被抓了，只能说明我们当初高看他了，对于这种无能的家伙，留着还有什么用？” “可如果他说出是您指派他去潜伏的，我们该怎么办？”松本樱继续问道。 “记住，这件事他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 川谷枫说完，脸色更加阴沉了。 “可这样的话，我们之前的努力岂不都白废了？”松本樱不甘地说道。 川谷枫再次皱了皱眉：“我教过你多少次了，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沉住气，知道吗？” 松本樱连忙点头。 见状，川谷枫微微叹了口气，喃喃道：“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结果会是如何……” 不久后。 当柳田幸兴高采烈地带人赶到机场准备接机时，却压根没有等到柳田悠介，更没有等到那批价值连城的百浪多息，以及军事情报处副组长！ 他连忙赶回特高课，命人打探情报。 很快，当他得知柳田悠介所在的飞机发生事故，柳田悠介也下落不明，那批药更是消失不见后。 他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一点点之前的兴奋与骄傲！ 他重重地将军帽砸在桌上，额上青筋暴露，咬牙切齿地说道：“八嘎，给我查，一定要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副手连忙领命，不敢有任何一句多嘴。 因为他知道，柳田悠介的下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课长柳田幸的颜面…… 很快。 川谷枫也从自己的耳目那里得到了情报。 副手松本樱长舒一口气，忍不住笑道：“秦牧果然没让我们失望，柳田悠介肯定是被他抓了，我就说嘛，他怎么可能会被活捉……” “这回，我看那柳田幸是要被活活气死了，亏他还准备了什么庆功宴……” 说到此，她又得意地说道：“秦牧如果能继续下去，柳田幸那课长的位置，很快就要还给川谷君您了……” 川谷枫嘴角也不禁上扬了起来，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神情严肃地说道： “派人秘密通知秦牧，让他小心柳田幸的报复，暗杀一直都是柳田幸的强项……” 殊不知。 事情正如川谷枫和松本樱所料。 秦牧已经将柳田悠介关进了军事情报处的大牢。 如今，军事情报处行动科内。 顾文康带着尹子维和陈飞宇外出执行任务，徐辉因为上次营救一组组长任务失败，被气愤的周科长停职反省。 但当徐辉知道秦牧又抓了一个鬼子特务时，他再也在家里待不住了。 “你还有脸来？不是让你在家好好反省吗？” “赶紧滚，在我气消之前，别让我看到你……” 晚上，周科长家门口。 徐辉提着厚厚一袋礼品，满脸谄笑地聆听着周科长的训斥。 待其足足骂了四五分钟后，徐辉才讨好地说道：“科长，您消消气，我再怎么废物，总也是您的人嘛，可秦牧不同啊，他和顾文康可是一伙的！” “我听说他这次又抓到了鬼子特务，而且好像身份不低？” 周科长没好气地白了眼徐辉：“你消息还挺灵通的嘛，看来没有在家好好反省，他秦牧立功是他的本事，我倒是给可你那么多次机会，可你不中用啊！” “怎么，现在看别人立功，你又眼红了？” 徐辉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说道：“科长，这可不是眼红的事，我也是替您着急啊！” “如果他秦牧这次又立了大功，再这么下去，等顾文康真的完成了刺杀任务，那一组组长之位肯定就是他秦牧的了，就连科长您都拦不住了！” “您想想，到时候咱们行动科，您手下可就一个心腹组长都没有啊，虽然还有个二组组长，可那个关系户是怎么当上组长的，您也是知道的……” 周科长叹了口气，没好气地说道：“废话，老子能不知道？” “还不是因为你太废物了，如果上次你救回了林飞，那还用担心这些破事吗？” 徐辉再次挑眉，目光中突然浮现一抹寒意，轻声说道：“所以科长，咱们必须出手了！” 周科长微微皱眉，目光复杂地看了眼徐辉，沉声道：“进来说吧！” 二人落座，徐辉迫不及待地说道：“科长，我觉得我们得双管齐下！” 周科长皱了皱眉，道：“说说……” 徐辉道：“首先，我们得确保不能让顾文康顺利完成任务，只要他任务失败，那林组长应该就不会死，到时候，您还可以重新争取到营救林组长的机会！” 周科长沉声道：“继续……” 见周科长如此态度，徐辉颇显得意，继续说道：“其次，我们也不能让秦牧再立功，就算让他立功，我们也不能让他一个人独占功劳！” “这样一来，就算顾文康完成了任务，秦牧也不一定能凭着功劳当上正组长……” 周科长微微挑眉，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徐辉神秘一笑：“顾文康这次不是带着陈飞宇一起出去的吗？” 周科长表情没有变化：“然后呢？” 徐辉越说越兴奋：“顾文康不在，就没人能替秦牧撑腰，您是科长，完全可以将审讯的工作交给别人，这样，他的功劳岂不大打折扣？” 周科长露出了一副看破不说破的笑容，但并没有说话。 徐辉见状，连忙笑道：“当然，如果科长还愿意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保证能审出结果！” 周科长叹了口气，缓缓起身踱着步，一脸为难地说道：“让你审讯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让顾文康任务失败这种拆自己人台的事，我不能做！” “我周文绝不能做出愧对党国、愧对领袖，愧对戴处长的事！” 徐辉皱了皱眉，心下暗道：“这种事你还做少了吗？” 嘴上却连忙说道：“那是自然，周科长放心，所有事情都是我徐辉一个人做的……” 周科长突然沉声打断道：“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明天你就复职参与审讯，让顾文康任务失败这种事，我绝不同意，以后也不许再提了！” 徐辉愣了愣，还想说些什么，但周科长已经做出一副“赶人”的态度。 徐辉只好不甘地离开。 临出门前，周科长突然说道：“徐辉，你有办法联系陈飞宇吧？” 徐辉愣了愣：“有！” 周科长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说道：“嘱咐他，一定要好好辅佐顾文康，帮他完成任务！” 徐辉先是一愣，随即双眼闪出兴奋的目光。 出门后，徐辉陷入了沉思。 突然，他似乎明白了之前秦牧被党务调查科通缉，自己要抓捕秦牧时，周科长明明出言反对，却为何偏偏那么巧，会突然有事请假离开…… 想到此，他不禁暗自啐了一口：老狐狸，既要当表字，又要立牌坊…… 另一边。 秦牧将柳田悠介关入牢房后，便让伤愈归来的张宇亲自带人审讯。 他并不着急亲自审讯柳田悠介。 最起码，得兑现自己的承诺，先让张宇好好“款待”一下柳田悠介。 他又去嘱咐赵三，让他一定要厚葬牺牲的兄弟，好好补偿他们的家人，如果钱不够就和他说。 他银行账户里还有高启文给的一千五百万，用来补偿这些为了抓特务而牺牲的兄弟，也算是用到了正途上。 回到家，他疲惫地躺在床上，终于松了一口气。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付出了这么多努力。 张宇中枪受伤，宋玲燕那批人也牺牲了不少人，而青木堂更是为了抓捕柳田悠介牺牲了那么多兄弟！ 如今，总算是把这个特务头子抓到了。 不管怎么样，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将柳田悠介整个特务小组，以及他们发展的所有间谍全都揪出来！ 次日一大早。 秦牧神清气爽地来到了军事情报处。 果然！ 柳田悠介已经被张宇折磨地不成人样！ 全身上下，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手指甲、脚指甲也全都被拔掉了，甚至还插上了钢钉！ “组长，这孙子还是什么都不肯交代，看来只能组长你亲自出手了！”张宇说道。 秦牧笑了笑，道：“怎么样，那口气出了吗？” 张宇笑着挠了挠头，感激地说道：“多谢组长，这口气我已经出了，如果不是你，这辈子，我这口气都只怕出不了！” “你不知道，昨晚所有刑罚都是我亲自动的手，他娘的，真爽，要不是怕弄死他……” 秦牧拍了拍张宇的肩膀，笑着打断道：“那就好，我也没指望他能这么快交代，不过你放心，我已经知道了他的弱点……” 事实却确实如此。 就像当初高启武说的，柳田悠介就是个疯子，他自然没指望张宇能轻易撬开这个疯子的嘴！ 张宇不由地一怔：“弱点？什么弱点？” 秦牧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想要击溃一个疯子，就只有比他更疯……” 张宇再次一怔，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突然，他又想起了什么，追问道：“对了，我还没问呢，组长，你到底是怎么抓到柳田这孙子的？” 秦牧笑了笑，仿佛陷入了深深地回忆。 殊不知，正是因为那场“飞机大战”才让他知道了柳田悠介的弱点。 当初，秦牧原本是想在昏迷前抽取幸运大轮盘的。 虽然幸运大轮盘的奖品完全随机，什么都能抽到，并不能完全保证能抽到救命的东西。 但最起码还是有机会的！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柳田悠介给他注射的迷药，药效实在太快了。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启动幸运大轮盘，就已经昏迷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已经在飞机上了，还是被结结实实地五花大绑着。 柳田悠介正在忙着指挥手下搬运那批百浪多息，也许是因为顶级格斗技能对身体的强化，；柳田游介也万万没想到秦牧竟然会提前醒过来。 秦牧原本想再次开启幸运大轮盘，可他却发现一旁看守自己的人正在把玩自己的那把玄铁匕首。 于是，心中已然有了计策，继续装作没有醒来的样子。 终于，在柳田悠介指挥手下将那批药全都搬到飞机上，飞机也即将启动时，秦牧终于找到机会。 他瞅准看守之人把玩匕首之际，借由货箱，双脚猛地一蹬！ 整个身体突然撞向那人，那人没有注意，当即被秦牧撞翻，匕首也直接插进了飞机货仓的地板。 就在那人反应过来即将动手时。 秦牧用力一翻身，被捆在背后的双手正对着自己的那把玄铁匕首。 他再次一蹬，整个身体冲着那把匕首滑了过去。 不偏不倚，一切都在秦牧的算计中！ 秦牧手上的绳索就那么轻而易举地被匕首割断！ 他没有任何犹豫，当即抓起匕首，双脚再次一蹬，整个人又直接撞向看守之人。 一声惨叫，那人的腿竟直接被秦牧砍断，发出连连哀嚎！ 玄铁匕首，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柳田悠介的其他手下此时也都反应了过来。 可此时秦牧已经用玄铁匕首解开了脚上、身上的绳索。 好在柳田悠介带上飞机的手下并不多。 而这些人，又岂是拥有顶级格斗技能的秦牧的对手？ 在秦牧轻轻松松解决完那些手下时。 柳田悠介和莫夫人正在飞机驾驶舱催促着驾驶员赶紧起飞，因为声音太大，他并没有发觉飞机货舱的动静！ 然而，就在飞机即将离地之际，驾驶舱的门突然被撞开。 随即，一道寒光闪过…… 第八十章 疯子，真正的疯子！ 随着一道寒光闪过，一道鲜血瞬间激射而出。 一把匕首不偏不倚，正插进了飞机驾驶员的后颈。 飞机驾驶员甚至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便已经趴到了驾驶台上，彻底失去了呼吸。 这一幕直接惊呆了柳田悠介和莫夫人。 他们瞬间回头看去，果然是秦牧！ 此刻，二人几乎同时目瞪口呆。 莫夫人甚至忍不住惊呼道：“秦、秦牧，这、这怎么可能？你不是已经……” 柳田悠介更是惊诧不已，他明明已经给秦牧注射了迷药，药量足以让一个正常男子昏睡半日，那时，他们的飞机已经稳稳落在了上沪！ 可为什么？ 为什么秦牧这么快就醒了？ 然而，就在二人震惊之际，原本刚刚离地的飞机头，竟因为驾驶员的死突然重重地坠到了地面。 巨大的冲击差点让二人摔倒，连秦牧也险些没有站稳。 也许是因为这个飞机场有国军驻守。 柳田悠介和他的那些手下都没有带枪。 “惠子，你去对付秦牧，我来驾驶飞机……” 柳田悠介再也顾不上震惊，当即将驾驶员拉下驾驶位自己坐了上去。 莫夫人闻言，随即便朝着秦牧冲了过去。 秦牧没想到柳田悠介竟然会开飞机！ 更没想到这个莫夫人虽然是女流之辈，但身手竟也如此了得。 就当二人在驾驶舱里缠斗时，飞机在柳田悠介的操作下，又重新稳稳起飞。 秦牧知道，一定不能让飞机升空！ 不然就算自己最后能抓到柳田悠介，也很有可能会是机毁人亡！ 药品保不住，柳田悠介不能活捉，其背后发展的间谍也没办法再揪出来，更重要的是，自己若是死了，那妹妹该怎么办？ 秦牧不敢再有任何拖延，虽然莫夫人身手了得，但秦牧毕竟拥有顶级格斗技能。 随着一记霸道的顶心肘，莫夫人的娇躯竟直接如离弦之箭般，径直砸向驾驶舱的铁门上，“嘭”的一声，重重摔在地板上昏迷了过去。 与此同时，秦牧一个箭步，直接冲向驾驶位的柳田悠介。 然而，柳田悠介像是早已有了防备。 躲过了秦牧那重重的一击，一边与秦牧缠斗，一边操作着飞机。 然而，他终究不是秦牧的对手！ 飞机也在几次刚刚离地之后，又重重坠到了跑道上。 柳田悠介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突然操作着飞机急转方向，径直撞向附近的飞机。 之后，更是直接放弃操控飞机，和秦牧全力缠斗了起来。 “好，你不让我走是吧？” “那就同归于尽……” 柳田悠介狰狞地大笑着，整个人瞬间充满了诡异的狂躁。 秦牧皱了皱眉，眼看着飞机径直冲向附近停放的那几架飞机，不由地心头一沉。 他竟然要和自己同归于尽？ 疯子！ 这柳田悠介果然是个疯子！ 他知道，一旦飞机因为撞击而发生爆炸，那自己必将葬身火海！ 此刻，他的最优选就是赶紧跳机！ 只有这样他才能活下来，他才能救出妹妹…… 心有决计，秦牧便不再犹豫，当即转身冲向飞机货仓。 然而，当秦牧刚返回到货舱，艰难地打开货舱门时，他却突然停了下来。 “不对！” 意识到问题，秦牧咬了咬牙。 “妈的，豁出去了……” 心里想着，他竟又转身再次冲向驾驶舱。 他实在不甘心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就这么白费！ 而然，等他再次返回驾驶舱时，却发现柳田悠介果然已经坐回了驾驶舱，正在竭力操控着飞机。 “柳田悠介！” 秦牧突然沉声喊道。 柳田悠介不由地一怔！ “你不是要和我同归于尽吗？” “怎么就那么容易放我逃走？” 秦牧冷笑一声，直勾勾地看向柳田悠介。 柳田悠介回头甚至都没有回头看秦牧，仍在竭力操控着飞机。 殊不知，只需要再多一点点时间，以他高超的驾驶技术，飞机一定能升空！ 秦牧见状，再次冷笑一声，他竟也不动手，而是缓缓走到已经是一具尸体的飞机驾驶员身边，拔出自己的玄铁匕首。 然后一步步走向柳田悠介。 此时，飞机已经离前面的飞机只有十几米！ 再不及时调整飞机方向，一定会发生爆炸！ 然而，就在柳田悠介极力操控飞机时，秦牧突然将玄铁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沉声道：“柳田悠介，放弃挣扎吧，我知道，你其实很怕死！” “放心吧，我还是之前那句话，只要你老老实实投降，我不会杀你的……” 柳田悠介愣了愣，随即皱眉沉声道：“是吗？我怕死？” “好，既然如此，那就同归于尽吧！” 说吧，柳田悠介经再次放弃操控飞机，他没有反抗，甚至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盯着秦牧，做出一副同归于尽的样子。 秦牧冷笑一声：“我承认你很疯狂，也知道你很会拿捏人的心理！” “但现在，你已经被我看穿了，你所谓的疯狂只不过是你的伪装罢了！” “好！你不是要和我同归于尽吗？” “那我就再彻底一点！” 说罢，秦牧竟直接抡起匕首，重重砍向操控台。 眼看着操控台被秦牧砍得火花四射，柳田悠介突然大喊了出来： “不、不……” 秦牧冷笑一声，道：“怎么，不再继续伪装了？你不是要和我同归于尽吗？” “你骨子里就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你的谨慎也只是因为你怕死而已……” 柳田悠介突然疯狂地嘶吼着：“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然而下一刻，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因为此刻，飞机已然要撞上附近的飞机了。 他连忙飞身往货舱逃跑。 此时，莫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也苏醒了过来。 她艰难地看向仓皇而逃的柳田悠介：“柳田君，救我、救救我……” 可柳田悠介明明听到了，却头也不回地继续逃窜。 秦牧见状，也紧紧跟了上去…… “轰！” 巨大的撞击声骤然响起，秦牧与柳田悠介几乎同时被剧烈的震动撞飞在地。 然而，不等秦牧爬起来，飞机又接连撞上了另外几架飞机。 二人就像皮球一般，在货舱了撞过来撞过去。 整个飞机也冒起了滚滚黑烟，又径直撞向机场的建筑！ 柳田悠介艰难地爬了起来，竭尽全力地逃向机门，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脸上再无之前的狂躁，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惊恐，口中更是不断重复道：“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殊不知，秦牧已然知道，这才是他柳田悠介的本性！ 一个人越是过分谨慎，就越怕输！ 一个人，越是张牙舞爪，就越是怕死！ 可秦牧根本就不给他逃走的机会，他连忙一个飞扑，死死抓住了柳田悠介的腿，大声笑道：“你不是要和我同归于尽吗？来啊，来啊……” 此时的秦牧双眼血红，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如果真的就这么走了，就算柳田悠介真的死了，他又如何面对为了活捉柳田游介而牺牲的那么多兄弟？ 柳田悠介却再也绷不住了，他慌乱地蹬着腿，几乎快要哭了出来：“秦牧，你疯了吗？再这么下去，我们都得死！”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我、我不能死，我不想死啊！” “放开我，放开我……” “秦牧，我求求你了，放开我，我不想死啊……” 秦牧突然冷笑一声。 殊不知，柳田悠介越是慌张，秦牧此刻越是冷静！ 他死死拉着柳田悠介的腿，顺势脚底一蹬，整个人直接扑到了柳田悠介身上。 “嘭”的一拳，他狠狠砸在柳田悠介的脸上，又顺势骑在柳田悠介的身上。 怒骂道：“苟日的，你不是很会拿捏我的心理吗？” “你不是很会算计，害死我们那么多兄弟吗？” “你不是要和我同归于尽吗？” “草泥马的小鬼子，你不是号称疯子吗？有本事继续跟老子装啊，装啊……” 此刻，秦牧将那么多兄弟牺牲的怒火，都化作了结结实实的拳头，一拳又一拳地砸向柳田悠介的脸，疯狂地宣泄着。 柳田悠介竟直接哭了出来：“求求你了，放我走吧，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轰！” 终究，又一次巨大的撞击声响起。 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爆炸声。 飞机彻彻底底撞上了机场的那栋建筑。 一瞬间，整个飞机货舱都充斥着浓浓的黑烟。 危急关头，他眼疾手快地拉着柳田悠介躲在了一个被卡死的货箱后面…… “秦、秦组长，你没事吧？” “你还没说，你到底是怎么抓到柳田这孙子的呢……” 见秦牧还在发呆，张宇忍不住问道。 被打断思绪的秦牧只是笑了笑，道：“运气，都是运气……” 殊不知，这一切的确是运气。 如果那场爆炸再剧烈一些，或许他真的要与柳田悠介同归于尽了…… 见状，张宇再次一怔！ 秦牧虽然没说，但他知道，这一定不只是运气的问题。 “好了，也是时候让柳田悠介开口了……” 秦牧说着，让张宇浇了柳田悠介一大盆冷水。 柳田悠介缓缓睁开眼，见到秦牧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睛竟瞬间充满了恐惧！ 秦牧冷笑一声，沉声道：“柳田悠介，我知道你到现在还心存侥幸。” “是不是还觉得你的身份很重要，在撬开你的嘴之前，我们是不会杀你的？” 柳田悠介皱了皱眉，并没有说话。 秦牧再次冷笑道：“你应该知道，我和别人不一样！” “听好了，我只说一遍！” “给你十个数的时间，你如果老实交代，我可以留你一命！” “否则……” 秦牧说着，径直接拔出抢对准柳田悠介的眉心。 “否则，我绝不会浪费一秒钟的时间……” “十！” “九……” 不待柳田悠介反应，秦牧已然开始倒数了起来。 拇指也已经打开了手枪的保险！ 见状，张宇不由地一怔，张了张嘴，但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柳田游介可是高启武一案中鬼子特务小组的组长，如今虽然抓到了柳田悠介，可他背后的小组成员，还有其他发展的间谍都还没被揪出来。 这么重要的人，怎么能轻易杀了呢？ 如非如此，他昨晚就弄死这苟日的了！ 可他知道，秦牧这样做，必然有他的道理。 殊不知，此时的柳田悠介早已内心崩溃。 之前在仓库，倒数的人是他，拿捏对方心里的可是他啊！ 可现在，二人的地位径直接发生了对调！ 他知道，秦牧就是个疯子，一个比自己疯的疯子。 他既然说要杀自己，就一定会杀了自己…… “三……” “二……” 就在秦牧即将数到“一”的时候，柳田悠介终于开口了： “我说，我都说，只要你别杀我，我什么都交代！” 此言一出，张宇竟直接僵在了原地。 他目瞪口呆地看向秦牧，又看向柳田悠介。 心中更是忍不住暗道：“不、不会吧？就、就这么简单？早知道，我昨晚就直接用这招对付这苟日的了……” 的确！ 以死威胁是军事情报处审讯的惯用手段，但很多时候都只是吓唬吓唬。 张宇不知道是，柳田游介之所以会交代，并非是因为吓唬，而是秦牧已经在他心里留下了深深地阴影！ 突然！ 就在秦牧坐回审讯桌前，张宇也准备记录口供时。 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徐辉带人匆匆走了进来。 他朝着秦牧恭敬地敬了个礼，虽然语气十分客气，但那脸上的笑容却显得无比得意。 “秦组长，不好意思打扰了！” “科长有急事找您，哦，对了，还有张宇张队长！” “审讯的工作只能暂时由我接手，我也知道这不合规矩，但没办法，科长有更重要的任务找您……” 第八十一章 什么，他死了？ “放屁，有什么重要任务早不找我们，晚不找我们，偏偏这个时候找我们？” “柳田悠介已经要交代了，我们正要做笔录，你现在来，不就是摆明了要抢功劳吗？” “我告诉你，干出这种别人栽树自己摘桃的事，是会生儿子没p*y的……” 张宇当即暴怒了起来。 秦牧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并没有说话。 徐辉冷笑一声，对张宇他可就没那么客气了：“张宇，少他娘的满嘴喷粪！” “这可是周科长的命令，再说，我徐辉需要抢你的功劳吗？笑话！” “你如果有什么意见，可以去当面问周科长！” “哦，对了，周科长说任务紧急，让你们现在、马上、立刻过去，如果耽搁了时间，那就别怪我没提醒你咯……” 徐辉还想反驳，秦牧却突然制止了他，沉声道：“好了，别和他废话，我们去见周科长！” 秦牧说罢，便拉着一脸不甘的张宇离开了审讯室。 临走前，张宇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徐辉，怒道：“生儿子没p*y的东西……” 二人来到周科长办公室。 不待秦牧开口，周科长的脸上当即堆满了笑容：“秦牧啊，你们可算来了！” “我知道你们正在审讯鬼子特务，没办法，现在又出一个很重要的案子，顾文康在外执行任务，二组也在执行任务，所以只能交给你了！” “徐辉那个废物干啥啥不行，也就只能做点审讯的活，你放心去盯这个任务，徐辉那边要是审出了结果，功劳还是你们的……” 正说着，秦牧突然打断道：“周科长，这个案子是我从头跟到尾的，为了这个案子，张宇甚至都中枪受伤了，我觉得不管有什么任务，最好还是等我先完成审讯再说！” 周科长愣了愣，眼里明显闪过一丝不悦。 他自知理亏，咳了咳，瞬间收敛了笑意，正色道：“秦牧，这是命令，怎么，当了组长后，连我这个科长的命令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说到此，又沉声道：“还是要我去请戴处长出面？” 秦牧皱了皱眉，沉吟片刻后，道：“好，周科长，我可以执行命令，但你最好让徐辉注意点，这个人很重要，他背后还有一个特务小组，以及很多鬼子发展的间谍，所以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周科长闻言，当即又恢复了笑容，道：“这才对嘛，放心吧，秦牧，徐辉虽然蠢，但这点脑子还是有的！” 秦牧又道：“七天！” 周科长愣了愣：“什么七天？” 秦牧道：“我知道周科长是想给徐辉一个机会，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成全，但只有七天的时间，如果七天他还审不出结果，那这个案子就老老实实交还给我！” 周科长一愣，想了想，笑道：“好好好，一言为定！” 心下却想着七天的时间，徐辉那小子一定能审出来！ 秦牧冷冷道：“科长，说吧，是什么任务……” 离开办公室后，张宇不甘地看向秦牧：“秦组长，这周科长就是帮徐辉那孙子抢功……” 秦牧笑了笑，自信地说道：“放心吧，他审不出来的，能让柳田悠介交代的人只有我！” 秦牧当然知道这是周科长在帮徐辉抢功劳。 但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周科长甚至都搬出了戴处长！ 现在师兄顾文康不在，老师黄副处也因为黄若萱的失踪萌生退意，可周科长本就是戴处长多年的心腹。 虽然心有不甘，但这种情况下，他这个副组长若是再不识趣儿，那就是自讨苦吃了。 同时，他也自信，除了他，没人能让柳田游介老实交代。 等徐辉审不出来时，这个案子还是会乖乖落到自己手中，到时候也能狠狠打他们的脸！ 见秦牧如此自信，张宇也不再说什么。 与此同时，上沪。 新任特高课课长柳田幸已经得到了潜伏在金陵的特工传来的情报。 他咬了咬牙，沉声道：“废物，废物！” “他从小就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我还以为他变了，可没想到，他终究还是那个胆小鬼！” “八嘎，他难道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吗？为什么会被活捉？” 副手叹了口气，道：“课长息怒，华夏有句古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柳田幸愤愤道：“他那叫做狗改不了吃屎，柳田悠介这个胆小鬼，他一定会把知道的秘密全都交代出来！” “不能再拖了，立刻给金陵潜伏的特工下令，不惜一切代价，尽快动手！” “对了，还有那个活捉柳田游介的副组长秦牧……” 三天后。 张宇气急败坏地找到秦牧：“秦组长，我看周科长就是在忽悠我们，还什么鬼子特务，我们都盯了好几天了，一点异常都没有！” 秦牧笑了笑，道：“从他说出来我就知道是骗我们的，但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嘛！” “继续盯着吧，徐辉那边也如我所料，到现在还没审讯出来，放心吧，审讯柳田悠介的事迟早会回到我们手里！” 原来，周科长那日说的任务，就是让他们去监视一家可疑的书店。 但连续三天跟踪下来，他们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安抚好张宇，秦牧又径直去了青木堂。 得知赵三和张小乙已经厚葬了那些牺牲的兄弟，并好好补偿了他们的家人。 秦牧这才放心，又亲自到兄弟们的墓前上香。 “三哥！” 墓碑前，秦牧沉声道。 赵三一愣：“堂主又何吩咐？” 秦牧道：“漕帮现在群龙无首，又是藏匿鬼子特务的地方……” 赵三秒懂，当即打断道：“放心吧，堂主，我已经在做了，很快漕帮的所有资产都将是我们青木堂的，今后，将不会再有漕帮……” 秦牧皱了皱眉：“那倒不用，漕帮还是得有，但背后控制的可以是我们！” 赵三愣了愣：“这是为何？” 秦牧微微一笑：“因为漕帮毕竟和那么多高层有勾当……” 果然！ 仅仅过了三天，赵三就完成了掌控漕帮的行动。 他毕竟是江湖老手，又有秦牧暗中帮助，漕帮又因为莫夫人早已元气大伤。 这晚，赵三神秘兮兮地找到秦牧，将之前秦牧给他，让他帮着存卖药的那一成钱的账户递给秦牧：“堂主，你猜猜你的账户上现在有多少钱？” 秦牧愣了愣：“多少？” 赵三笑道：“你自己看嘛！” 秦牧皱了皱眉，卖药的钱他虽然只拿了一成，那那一成应该也不少了，不过他也没算到底是多少钱！ 缓缓打开账户，秦牧却不由得怔住了！ 难以置信地看向赵三：“三哥，怎、怎么会这么多？” “不、不可能吧？就算是卖药的那一成存进去了，也不可能这么多……” 赵三神秘一笑，道：“堂主，你这就不懂了吧？” “这里面可不只是卖药的那一成，还有从漕帮那里搞到的！” “而且，这还是我已经留了一半的钱在青木堂！” “不过堂主放心，青木堂账户上的钱也都是堂主你的，只要你需要，我随时拿出来……” 看着账户上的数字，秦牧不由地感慨道：“好家伙，这漕帮果然名不虚传，当真肥的很啊！” “仅仅是一半的数字，就已经这么多钱了！” “这得够我抽好多次幸运大轮盘了……” 想到此，秦牧便已经安耐不住抽奖的心思。 想了想，秦牧还是打算先取出一部分钱拿给王梓涵，她应该会很高兴！ 自己也确实有一段时间没给她钱了。 可当秦牧回到家时，王梓涵却并不在家。 然而，他却突然收到张宇的电话： “组长，不好了，柳田悠介死了！” 秦牧不由地一怔，整个人竟直接僵在了原地：“什、什么，你说再说一遍？” 张宇焦急地声音再次传来：“组长，柳田悠介死了，被徐辉那孙子审死了……” “喂，组长，你听见没，组长，你赶紧来一趟吧……” 放下电话，一股怒火瞬间涌上了秦牧的心头。 这怎么可能？ 这都是最后一天了，柳田悠介怎么能死？ 他要是死了，自己还怎么揪出他背后的整个特务小组，还有那些被他发展的间谍！ 他要是死了，自己这么长时间的付出岂不都白废了吗？ 而且，他徐辉怎么可能会审死柳田悠介？ 徐辉毕竟是当了这么多年的队长，即便再蠢，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啊！ 而且，这可是徐辉白捡功劳的好机会啊，不然周科长也不会帮他。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徐辉真的是因为到了最后一天还审不出结果，着急之下失手打死了柳田悠介？ 想到此，秦牧连忙出门赶往军事情报处。 然而。 就在他刚出门时，一个陌生人突然来到了他身边，轻声说到：“小心特高课的刺杀！” 秦牧不由地一怔！ 刺杀？ 特高课？ 可当他正要追问的时候，那人已经走远了。 秦牧皱了皱眉，瞬间便反应了过来。 这个人肯定是川谷枫派来提醒自己的！ 据柳田悠介之前说，川谷枫已经不是特高课课长了，那刚才那个陌生人说的特高课刺杀，一定是新任特高课课长下的命令，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自己活捉了柳田悠介…… 想到此，他突然觉得柳田悠介的死一定另有玄机！ 当秦牧赶到军事情报处的审讯室时，周科长正在劈头盖脸地训斥着徐辉： “废物，你就是个废物！” “让你审讯一个人，你竟然直接把人给我审死了，你说，你到底还有什么用？” “徐辉啊徐辉，我给了你那么多次机会，可你竟然一次都不中用，我看，你这队长也别当了……” 徐辉满脸委屈地说哀求道：“科长，冤枉啊，天大的冤枉啊！” “科长，这、这真不能怪我啊！” “我已经格外注意了，就怕把他打死了，可这孙子这么多天硬是一个字都不交代……” “而且，我今天走的时候，他明明是好好的，我哪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 “科长，求您看在我这么多年忠心耿耿地跟着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您可千万别罢我的职啊……” 周科长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见到秦牧进来，他皱了皱眉。 又继续说道：“这个案子是秦牧破的，特务也是秦牧抓到的，他把审讯的工作让给了你，那是他大度，可你呢？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人给审死了，你这不是让他之前的努力都白废了吗？” “我告诉你，你能不能继续当这个队长，不在于我，而在于秦组长！” 闻言，徐辉竟突然来到秦牧身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径直接嚎啕大哭了出来： “秦组长，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求求你了，千万别把这件事捅上去让戴处长知道了，不然我死定了，求求你了……” “秦组长，我不能丢了这份工作啊，秦组长，求求你了……” 这一幕更是惊呆了所有人，谁也没想到徐辉竟然会向秦牧下跪！ 但，他们更想不到的是，这已经是徐辉第二次向秦牧下跪了。 秦牧皱了皱眉，他深深看了一眼痛哭流涕地徐辉，又转眼看向周科长。 却发现周科长此时的目光十分复杂。 这一刻，他知道，就算自己真的将这件事捅到戴处长面前，周科长也是会竭力保徐辉的！ 就在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降秦牧时，秦牧突然扬起巴掌，“啪”的一声，狠狠抽了徐辉一巴掌！ 这一巴掌竟直接让在场所有人都怔住了。 就连周科长也不由地僵在了原地。 他知道，秦牧这一巴掌虽然是打在徐辉脸上，却也是在抽自己的脸。 毕竟，几天前，是他利用官威，甚至还搬出戴处长来强行从秦牧手中抢过审讯工作的！ 秦牧指着徐辉的鼻子骂道：“徐辉，你知道这个人多重要吗？” “你知道老子为了抓他付出了多少努力吗？” “现在他死了，老子所有的努力都白废了！” “即使他不是你打死的，可你也犯了失职之罪！” “徐辉啊徐辉，把你的心思多用在长本事上面，别一天到晚就知道抢功争宠！” “这次看在周科长的面子上，我可以放过你，但记住了，千万别有下次，否则，我绝不饶你！” 徐辉不由得一怔，竟连哭也忘了。 也难怪，他自己也万万没想到，明明秦牧和张宇审讯的时候还好好的，为什么偏偏到了自己审讯的时候，柳田悠介就死了！ 殊不知，这几句话也同时像一道道巴掌，扇向周科长的大脸，他甚至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秦牧又当即吩咐道：“张宇，赶紧带人把柳田悠介送去尸检！” 说罢，又看向徐辉，沉声道：“还愣着干嘛？把今晚所有有可能接触柳田悠介的人都给我集中到这里，在尸检结果出来前，谁也不许离开！” 秦牧的当机立断不禁让所有人都怔住了，纷纷投来敬佩的目光。 周科长更是暗暗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瞥了一眼徐辉：“徐辉啊徐辉，你要是能有秦牧的一半，老子做梦都会笑醒……” 第八十二章 揪出内鬼 此时，周科长自然已经明白了秦牧如此做的用意。 他也知道徐辉是绝不可能故意弄死柳田悠介的。 只是他一直顾着宣泄心中的愤怒，根本没有静下心来细想。 可他知道，秦牧明明比自己更生气，毕竟这是秦牧付出那么长时间，那么多努力才抓到的特务头子。 但秦牧却依旧能保持冷静，第一时间下达命令。 这份冷静、这份当机立断连身为科长的他都自叹不如。 隐约间，他突然有个念头：秦牧如果还是之前的那个秦牧该多好，自己一定把他当做心腹培养，只可惜…… 随着徐辉将今晚所有有可能接触柳田悠介的十几个人都集中到审讯室，场面顿时变得无比压抑。 所有人也都明白了秦牧是在怀疑这些人中有“内鬼”！ 只是，这些人可都是跟随徐辉多年的老人，彼此之间那么熟悉，又怎么可能有“内鬼”呢？ 而且，就算真的有“内鬼”，他在杀了柳田悠介后，还会傻到继续留在军事情报处，等着被揪出来吗？ 可秦牧压根就不在乎这些人的想法！ 他再次走到徐辉面前，沉声道：“尸检报告出来之前，你亲自审问他们每个人，我要知道他们每个人接触柳田悠介的所有经过！” 徐辉愣了愣，刚要开口，秦牧却再次沉声道：“你审，我听！” 整整一宿，秦牧硬是陪着徐辉将所有人都审问了一遍。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徐辉又悻悻地找到秦牧： “秦组长，所有人都审了一个遍，并没有什么问题！” “这些人都是自家兄弟，我觉得柳田悠介的死就是个意外，说不定他本身就有什么病，要不还是把兄弟们放了吧……” 秦牧沉声道：“不行，尸检报告出来之前，一个都不许走！” 正说着，张宇急匆匆地带着一份尸检报告回来。 “组长，突发性心脏病，的确是意外……”张宇沮丧地说道。 看着手中的尸检报告，秦牧皱了皱眉：难道真是死于意外？ 见状，徐辉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摸了摸脸，原本面对秦牧时的低眉顺眼，此刻也变得锐利了起来。 连语气都“硬”了不少：“秦组长，我就说吧，他的死就是个意外，咱们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内鬼……” 闻言，秦牧再次皱了皱眉，直勾勾地瞪着徐辉，质问道：“怎么？是不是觉得我打你的那几巴掌很冤枉？” 徐辉愣了愣，连忙说道：“不，不冤枉，一点也不冤枉，谁让你是组长，不过兄弟们都已经关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放他们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秦牧冷哼一声，打断道：“放不放人现在是我说了算，你老老实实等着，在我回来之前，一个都不许放走……” 说罢，秦牧便带着张宇离开了办公室，径直赶往尸检处。 看着秦牧离开的背影，徐辉忍不住啐了一口：“妈的，拿着鸡毛当令箭，行，老子先忍着，秦牧啊秦牧，总有一天你会落到老子手里的，到时候，老子下的跪，挨的巴掌，都要你加倍奉还！” 秦牧是真的不甘心！ 那柳田悠介怎么可能好端端的就突发心脏病呢？ 之前张宇对他那么重的刑罚，他都没心脏病发作…… 来到体检处，秦牧亲自检查着柳田游介的尸体。 他并不懂尸检，只能强行拉着尸检人员再次详细地检查一遍。 即使尸检人员已经耐着性子又检查了一遍，可秦牧却依旧不依不饶，让他再来一遍。 “秦组长，你到底是在怀疑什么？” “是怀疑我骗你？还是怀疑我的专业性？” “我已经检查两遍了，你如果还不信尸检结果，那你自己来吧……” 尸检人员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 虽然秦牧是组长，但却并不是他的顶头上司，更何况，像他们这种技术人员，哪个没有自己的脾气？ 正说着，秦牧突然盯着柳田悠介的脖子，沉声问道：“刘技术员，你确定他本身就有心脏病？” 刘技术员冷笑一声，像是看傻子一样瞥了眼秦牧，道：“废话……” 正说着，张宇沉声道：“你怎么跟我们秦组长说话的？” 刘技术员愣了愣，冷冷道：“隔行如隔山，请不要怀疑我的专业！” “死者本来就患有心脏病，任谁也检查，结果都是一样！” 秦牧却继续说道：“那你说有没有一种药，能引发心脏病导致猝死？” 刘技术员皱了皱眉，道：“的确有，比如氯化钾注射液静推、过量或是快速静脉注射氨茶碱……” “可问题是……” 正说着，秦牧突然看向刘技术员，一只手指着柳田悠介的脖子，道：“刘技术员，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刘技术员一愣，连忙过去看了看，神情竟瞬间僵住了！ “这、这是针孔……” 说到此，他又连忙赶回试验台…… 不久后，秦牧拿着最新的尸检报告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尸检处。 临走前，张宇更是不屑地对刘技术员说道：“刘技术员，记住了，以后对我们秦组长说话客气点！” “还有，我们组长让我提醒你，以后尸检之前最好别喝酒……” 张宇说罢，皱着眉头，一脸不屑地在鼻子前扇了扇！ 刘技术员一愣，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又连忙抬起胳膊嗅了嗅，果然还有一股淡淡的酒味！ “啪”的一声，他竟突然抽了自己一巴掌…… 柳田悠介果然是死于谋杀！ 凶手就是通过柳田悠介脖子处的静脉注射了特定药物，引发心脏病导致其猝死！ 秦牧回到审讯室，开门前就听到十几人正叽叽喳喳地抱怨秦牧关了他们那么长时间。 此时，审讯室内。 徐辉扫视了一眼众人，说道：“好啦，官大一级压死人，谁让他是组长呢，妈的，老子都忍了，甚至都下跪了，你们就忍不了？要成大事，就要学会忍！” “放心吧，兄弟们都已经接受过审查，而且我们对柳田悠介的所有审讯都是正常手段，问心无愧，更何况尸检报告都已经出来了，怎么可能会有内鬼？” “他秦牧就算再怎么蛮不讲理，也必须放了你们……” 正说着，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徐队长，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内鬼就在你们这群人之中！” 此言一出，徐辉等人不由得一怔，竟全都僵在了原地，纷纷将目光投向秦牧。 秦牧直接将最新的尸检报告摔在徐辉的脸上，道：“徐队长，好好看，这是最新的尸检报告！” “你猜，我如果将这份尸检报告送到戴处长那里，结果会是怎样？” “之前是没有铁证，周科长或许能保你，但现在，只怕周科长也保不了你！” 见秦牧如此霸气，徐辉不由得浑身一颤，连忙拿起尸检报告仔细看了起来。 可越看，他的脸越发乌青！ 他秦牧到底是施了什么仙术？ 怎么他去一趟，之前的那份尸检报告就被完全推翻了？ 之前他们认定柳田悠介是死于意外，他顶多是失职罪。 以周科长的实力，一定能保住他。 可即便如此，他为了保住职位，也不得不向秦牧下跪求饶。 当然，这更多的是为了维护周科长的颜面。 可现在，最新的尸检报告写得清清楚楚：谋杀！ 那就证明他徐辉的手下中，肯定出了内鬼！ 这可比失职罪严重千万倍啊！ 如果真的捅到戴处长面前，那他徐辉纵使有一百个脑袋也保不住！ 愣了愣！ 徐辉竟再次“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哀求道：“秦组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求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上有老，下有小……” “哦，不，我虽然还没有孩子，但我还有一大家子人啊，我有年过八十奶奶，有重病的外婆，有年迈的爹妈，我还有一个寡妇姐姐，还有一个嫁不出去的妹妹，还有一个没用的小弟弟……” 秦牧冷哼一声打断道： “为了这个家，徐队长还真是忍辱负重啊” “不过，我对你的家谱没兴趣！” “看在你我之前共事多年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天黑之前，你必须揪出内鬼，否则，我也帮不了你！” 说罢，便带着张宇离开了审讯室，只留下一脸目瞪口呆的众人。 以及早已哭成泪人的徐辉！ 离开审讯室，张宇忍不住问道：“秦组长，徐辉那小子之前一直针对你，你为什么还要给他机会啊？” “这次只要咱们把这份尸检报告送到戴处长面前，你想想，他手下出了内鬼，竟然在军事情报处的审讯室内杀了重要的特务头子，都不用我们多说什么，戴处长一定会毙了他……” 秦牧叹了口气，幽幽道：“周科长虽然因为之前的任务被戴处长骂了，但依然还是戴处长的心腹爱将，他的位置还是十分稳固的！” 张宇一愣：怎么扯到周科长了？ 秦牧继续说道：“如今，顾组长都出面了，那一组组长林飞肯定是不能活着回来了，周科长的绝对心腹也就只剩下徐辉了……” 张宇恍然，又道：“这样的话不更应该借由这个案子除掉徐辉吗？如此一来，周科长就成了孤家寡人，你和顾组长继续高升岂不更容易？” 秦牧笑了笑，道：“你说的不错，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如果现在就动了周科长唯一的心腹，那周科长还会维持表面的和气吗？只怕到时候会各种不择手段地针对我们！” “而且，他还可以重新培养心腹，这对于一个科长来说并不是难事！” “比起一个未知的对手，让这个废物徐辉当我们的对手，岂不更放心？” 张宇不由得一愣，此刻，他终于见识到了秦牧的心思之深沉！ 不错，留着这个徐辉，只会给周科长拖后腿！ 殊不知，秦牧一直都知道周科长和徐辉都在怀疑自己，而且，他甚至已经猜到了陈飞宇很有可能就是周科长派到自己身边调查自己的。 周科长自然是自己在军事情报处潜在的最大威胁！ 他也知道，对于师兄顾文康而言，周科长也是潜在的对手，毕竟只要周科长一天还在科长的位置上，顾文康就一天不可能当上科长！ 这份尸检报告送到戴处长面前，虽然能除掉徐辉，但周科长完全可以推脱不知情，即使再被戴处长骂一次，却依旧撼动不了他的位置。 所以还不如卖他们一个顺水人情，说不定日后就能用到…… 果然！ 夜色刚刚拉下帷幕，徐辉就将“内鬼”揪了出来。 连秦牧都不得不承认，徐辉虽然废物，但多少还是有点东西的。 只是东西不多，也就只配当个副队长！ 至于他是怎么当上正队长的，谁都明白！ 科长办公室内。 周科长看着报告，脸上忽晴忽阴。 片刻后，他叹了口气，深深看向秦牧，道：“秦牧，你做的很好，我周文欠你一次人情，日后有机会，一定奉还！” 说罢，又看向徐辉道：“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谢谢秦组长！” 徐辉愣了愣，连忙朝着秦牧行礼，不断重复着：“谢谢秦组长救命之恩，谢谢秦组长的大人大量……” 秦牧勉笑一声：“人抓到了就别浪费时间了，顺着这条线继续查下去，这个立功的机会，还是给你了！” 徐辉连忙说道：“是，秦组长说的是，我已经派人去做了，这次一定不辜负秦组长给我的机会，誓要将背后之人全都一网打尽……” 秦牧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殊不知，秦牧并不是真的要给他这次继续抓捕立功的机会！ 因为他已经认定，徐辉顺着这条线一定不会查到什么结果。 毕竟他手下的“内鬼”都已经老老实实交代了，他本就是被人临时收买的，既然是临时，自然不会有成熟的背后组织。 只怕收买内鬼的人早就消失了。 对于秦牧而言，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那就是特高课对自己的刺杀！ 他相信，刺杀柳田悠介，和刺杀自己的人都是新任鬼子特高课课长派来的。 与那种临时收买不同，如果对方是有计划、成规模的刺杀自己，那背后一定有成熟的小组。 自己只要充当鱼饵活捉他们，说不定就能顺着这条线揪出背后的鬼子小组！ 只是，他自己也不确定会面临怎样的危险…… 第八十三章 再遇刺杀 从周科长的办公室出来后，秦牧打了两个电话， 一个是打给妻子王梓涵，另一个是打给青木堂。 在嘱咐完张宇后，秦牧便独自踏上了回家的路。 原本揪出杀死柳田悠介的凶手应该是很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可秦牧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自己抓了柳田悠介，鬼子特高课课长竟直接派人来刺杀柳田悠介，甚至还要刺杀自己。 这只能说明柳田悠介很重要，他身上一定掌握着很多机密情报。 如今，柳田悠介的那个特务小组中，高启武已经死了，莫夫人也死了，甚至作为组长的柳田悠介也死了。 但这个小组绝不可能只有这三个人！ 以鬼子的反应速度，只怕剩余的特务以及他们发展的间谍早已经完全静默！ 再想要揪出他们简直是大海捞针！ 秦牧越想越沮丧！ 甚至忍不住啐了一口，骂道：“妈的，徐辉，你真他妈的是个废物！” 但想了想，他觉得自己也有错，如果当时自己再坚持一下，即便周科长搬出戴处长，也坚持审完柳田悠介，或者自己找机会秘密审讯完，别那么自信的话。 会不会结果就不一样了？ 但这一切都只是如果！ 此刻，秦牧深深感觉到，如今的国民政府就是个四面透风的墙，更是个布满蚁穴的大堤。 只要大风大浪一来，必将崩塌！ 而鬼子就是那群白蚁！ 他们对华夏的侵蚀早已经是无孔不入！ 秦牧知道，哪怕是上一世，也有那么多公知二狗子，更遑论如今这个混乱的时代！ 想到此，秦牧愈发坚定了自己要充当鱼饵，不管有多危险，都必须尽全力将前来刺杀自己的鬼子特务一网打尽！ 不管有多危险，不管敌人会用什么样的手段！ 然而，直到秦牧看到了自己的家，这一路上都没有发生任何危险。 幸运大轮盘抽到的危机预知也并没有发出信号。 秦牧不知道自己该庆幸没事，还是该失望鬼子今晚并没有对自己下手。 分明自己单独回家的这个时间是最佳的埋伏机会，可鬼子似乎并没有这么快的动作。 也罢，他们迟早会动手的，不然川谷枫也不会派人来提醒自己！ 秦牧想着，拿出钥匙刚就要开门。 突然，脑海骤然出现一道信号！ 不好！ 危机预知发动了！ 有危险？ 难道是鬼子潜入到了自己的家中埋伏自己？ 没有任何犹豫，秦牧当即快速往外退去。 然而！ 仅仅过了三秒，秦牧刚退到离家门三米左右的距离时。 “轰”的一声！ 一道巨大的爆炸声瞬间响起。 强大的冲击波直接让秦牧整个人飞出去好远，重重砸在了地上。 自己的家也瞬间化作一片火海，连同邻居的房子，也都被炸毁了。 如果不是因为有顶级格斗技能对身体的强化。 如果不是自己第一时间退到了离家三米开外的距离。 秦牧只怕已经被冲击波震地五脏俱毁了。 但即便如此，他身上还是出现了一道道数不清的伤口，都是被碎屑划伤的！ 秦牧艰难地爬了起来，当即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没有鬼子现身来追杀自己！ 难道是定时炸弹？ 可如果是定时炸弹的话，为何偏偏在自己刚回到家不久时爆炸？ 明白了！ 看来他们肯定是算准了自己回家的时间，怕自己回到家后提前发现炸弹，因此设定在自己刚回到家的时候爆炸。 只是他们没想到，自己有危机预知的能力！ 想到此，秦牧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好险！ 如果不是危机预知，自己刚刚就打开门进屋了。 那现在自己只怕已经被炸成了粉末…… 秦牧咬了咬牙：“果然够狠！” 如果不是自己提前打电话给王梓涵，让她别回来，只怕她也肯定难逃毒手！ 他可以肯定，一定有鬼子的人暗中盯着自己。 至于他们为什么不选择在路上动手，只怕是因为现在还不是很晚，街上还有不少行人，所以不想暴露！ 既然如此，那自己就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心有决计，秦牧当即往青木堂的方向跑去。 青木堂总部并不在市中心，位置比较偏僻，这个时间点，那附近应该不会有什么行人，正适合鬼子动手。 果然！ 半个小时后，当秦牧刚转进一条无人的小巷子时，突然响起几道“嘭”的声音。 秦牧猛然一惊，当即拔出枪，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因为脑海中并没有传来危机预知的信号，所以秦牧并没有选择逃走。 然而，当秦牧刚走没两步，一阵浓烟瞬间生起！ 不好，是烟*雾*弹！ 秦牧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对方一定调查过自己，知道自己的枪法很厉害。 因此才用烟*雾*弹干扰自己的视线，让自己无法发挥出枪法！ 果然！ 下一秒，秦牧脑海里便出现了危机预知的信号。 没有片刻犹豫，秦牧当即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朝着两边疯狂射击。 可他并没有往巷子外跑……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 “突突突……” 一阵轻机枪声骤然响起！ 无数火舌瞬间交织成密集的火网，朝着浓烟里疯狂喷射。 不管是谁，哪怕是头大象，只要站在浓烟里，*只怕也被射成了筛子！ 幸好！ 秦牧已经躲在了一个石柱后面，这个位置是秦牧刚走进巷子时就已经找好的躲避位置。 这一路，秦牧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每当他刚来到一条路口，他都会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设想鬼子埋伏的地方，寻找可以躲避的位置。 只要发现没有躲避的地方，他都会马上换路。 而他之所以放心地走进这条没人的巷子，就是因为早就发现了这个可以躲避的地方。 他想过鬼子可能会打冷枪，所以只要能再危机预知的信号下，及时躲避，以他的枪法肯定能反击。 但他万万没想到，鬼子竟然会用到烟*雾*弹！ 看来鬼子为了刺杀自己还真是费尽心机啊。 秦牧并没有慌张！ 他知道，鬼子一定是跟踪着自己，确定自己的路线后，就匆忙在这个巷子埋伏，所以，他们才会疏忽自己发现的这个躲避点。 而且，虽然浓烟挡住了他的视线，但也同样会挡住鬼子杀手的视线。 最起码，在浓烟消散之前，他们绝不会停火。 秦牧仔细地辨别着机枪的声源方向。 “嘭、嘭、嘭……” 秦牧连射三枪，果然有三个人应声砸到地上。 从声音听上去，这群杀手应该有十个左右！ 秦牧检查了自己的弹夹，弹药足够！ 只要在浓烟消散之前，根据声音辨别出鬼子杀手的具体位置，那他就有自信能消灭他们。 毕竟，自己可是拥有超神射击术的！ 殊不知，这一幕直接让鬼子惊呆了，他们当然知道秦牧的枪法很准，不然也不会精心准备烟*雾*弹！ 只是让秦牧没想到的是，在自己根据声音射倒三名杀手后，密集的机枪声竟戛然而止！ 随之，五六道“嘭”的声音传来。 危机预知再次发动！ 秦牧当即便意识到很有可能是手榴弹！ 妈的，烟*雾*弹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搞来了手榴弹！ 这群畜生还真是不择手段…… 所幸手榴弹都有延时，秦牧当即远离那几道声音传来的地方，捂着头扑倒在地。 “轰、轰、轰……” 手榴弹终究还是爆炸了。 秦牧只感觉自己的腿还有左臂传来了剧烈的刺痛。 用手一摸，腿上和左臂已然流出了一大片鲜血！ 秦牧咬着牙，心中更是愤怒到了极点。 他想过很多种鬼子刺杀自己的方式，可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如此狠辣。 这个时候，真是到了自己超神射击术与顶级格斗技能都无法发挥的绝境了！ 然而，秦牧却还是没有慌张。 他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只需要再拖一会儿…… 果然！ 就在秦牧咬牙坚持的时候。 巷子口突然响起了一阵枪声！ 秦牧知道，是张宇带人及时赶了过来。 这就是他离开军事情报处之前嘱咐张宇的，让他带人悄悄跟着自己，只要发现鬼子身影，当即现身。 如果鬼子没有现身，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也不能现身。 这也是为什么家里发生爆炸的时候，张宇并没有带人出现，因为那个时候鬼子杀手并没有现身。 秦牧终于松了一口气。 只要张宇杀进来，这剩下的几个鬼子杀手一定逃不了！ 然而！ 让秦牧再次没想到的是，就在张宇带人刚冲进巷子解决了院墙上的几个鬼子杀手，张宇也冲到烟雾中找到秦牧时。 外面又传来了一阵密集的枪声！ 紧接着，行动队的兄弟们竟一个接一个中枪倒地！ 秦牧的脸色瞬间阴沉到了极点！ 忍不住骂道：“妈的，鬼子竟然还有支援！” 张宇更是慌张到了极点：“秦组长，你赶紧走，我拖住他们……” 秦牧惨笑一声：“你看我的样子，还能走吗？” 张宇愣了愣：“那、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在这里等死？” 秦牧不由地感动不已，他没想到张宇竟然能在如此危急的时刻，还想着为自己争取时间！ “不用，烟雾散去还需要些时间，扶我往那边走！” 在秦牧的指示下，张宇扶着重伤的秦牧再次找到了之前那个绝佳的隐蔽点。 “组长，早知道我就多带些人了，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秦牧叹了口气，道：“我也没想到鬼子会出动这么多人啊，我就是个副组长，至于吗？又不是什么领袖、委座，妈的……” 张宇也愤愤地骂道：“就是，这群苟日的，组长是把你们女马干了，还是把你们爹阉了，犯得着出动如此阵仗刺杀吗……” 秦牧突然笑了：“我还有这个本事呢？” 张宇没好气的说道：“都什么时候了，组长你还笑得出来！” 秦牧笑道：“别着急，沉住气，好戏还在后面呢！” “其实，他们越是如此不择手段，就越证明柳田悠介对他们很重要！” “可是柳田悠介已经死了啊……”张宇不甘地说道。 秦牧笑道：“他是死了，但这群杀手还在啊，你想，他们能组织这么多人，还对我调查地如此清楚，背后一定是有特务组织帮助他们的！” 张宇一怔，当即反应了过来，震惊地看向秦牧：“秦组长，我真是服了你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想着抓鬼子特务，你、你真是个疯子啊……” 秦牧笑道：“不疯不魔不成活啊……” 话音未落。 突然一道烟花声传来。 秦牧再次笑了：“老张，我们有救了！” 果然，不多时，就在鬼子支援的人还在与行动队队员枪战的时候，无数道脚步声传来。 竟然是赵三带着一百来名青木堂的兄弟杀将过来。 而发射烟花传递信号的正是张小乙！ 和张宇一样，秦牧也吩咐他悄悄跟着自己。 只不过，他吩咐张小乙的话比吩咐张宇的话多了一句： “如果军事情报处的人还救不了我，那你就发出信号，让兄弟们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殊不知，鬼子的一连串手段的确让秦牧无比震惊！ 可秦牧虽然无法精准料到鬼子杀手刺杀自己的具体细节，但可能出现的局势秦牧却早就预想到了。 也正是因为他想过有可能自己的枪法和身手都应付不了刺杀，所以才会动用军事情报处的人。 他也想过军事情报处的人也可能救不了自己，所以才出动了青木堂的人。 而秦牧吩咐后，赵三从得到命令开始，就一直集结兄弟们随时待命，等着张小乙的信号！ 这也是为什么在家里发生爆炸后，秦牧还敢继续当鱼饵。 更是他为何会选择往青木堂的方向吸引鬼子的原因。 果不其然！ 由于巨大的人数差距和火力差距。 那支援而来的鬼子们，很快便缴械投降了。 随着浓烟散尽。 张宇搀扶着重伤的秦牧缓缓走出巷子。 看着那二十多个跪在地上的杀手，秦牧皱了皱眉。 “三哥，把他们全都带回青木堂！” 赵三道：“是，堂主！” 此言一出，张宇突然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向秦牧。 “秦、秦组长，他、他刚刚喊你什么？” 秦牧笑了笑，道：“不重要，你要跟我一起吗？” 张宇却愣住了：“去青木堂？” “可是组长，我们不应该把人带回军事情报处吗？” 秦牧皱了皱眉，眼里突然闪过一丝冰冷的寒意，沉声道：“到了军事情报处，我就不能随便开杀戒了……” 张宇秒懂！ 连忙说道：“组长，带上我，我和你一起去青木堂，我早他妈的就想痛痛快快杀鬼子了……” 第八十四章 重大收获 月黑风高。 青木堂总部大门紧闭，门前更是一个人都没有。 可院子内却围满了人。 那剩余的二十多个鬼子杀手，此刻正排成一排，跪在秦牧面前。 他们的手都被反捆着，神色各异：愤怒、不甘、惊惧…… 与秦牧阴沉的目光不同，张宇似乎还没有完全适应秦牧的新身份。 他忍不住看向秦牧，很想问秦牧为什么会突然变成青木堂堂主？ 但他知道，此刻，秦牧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只见秦牧缓缓走到最左边的那个鬼子杀手面前。 拔出匕首，沉声道：“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是谁派你们来的？又是谁协助你们打探我的信息的？” 那人皱了皱眉，恶狠狠地瞪着秦牧，冷哼一声，并不说话。 听到此人的冷哼，秦牧没有片刻犹豫，右手一挥，手中匕首当即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 随之，一道鲜血瞬间激射而出。 那人的脖子上同时出现一道细长的伤口，没有深到让他立即毙命，更没有浅到只是破个皮。 那人原本凶狠的表情此刻瞬间变成了惊恐，很快便倒在了地上。 鲜血顺着伤口不断往外流，没多久便染红了周围的土地。 他的脸色越来越惨白，整个身体都不断抽搐着，眼神更是从惊恐逐渐变得空洞，最后完完全全蒙上了一层死灰。 这一幕，直接让其余的鬼子杀手躁动了起来。 有人愤怒地大骂着，有人惊恐地面色铁青，也有人紧张地全身发抖。 当然，也有人依旧保持着冷静…… 而在一旁静静看着的漕帮众人，此刻眼里似乎都燃烧着一股火焰。 张宇更是不由地皱了皱眉。 他知道秦牧绝非老实良善之辈，但直到现在，他才突然发现：原来鬼子的命，在秦牧眼中，根本就不是命！ 秦牧却并没有那么多想法，他只是缓缓走到下一个鬼子杀手面前，沉声道：“你说吗？” 话音刚落，那人就突然紧张地说道：“大哥，我们都是华夏人，不是日……” 秦牧冷哼一声：“我好像没有问这个问题吧？” 那人一愣，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又连忙解释道“华夏人不杀华夏人，我真的是……” 秦牧再次冷哼一声，整个人突然蹲了来来，手中匕首再次挥动，竟直接扎进了那人的大腿动脉处！ “啊……” 一声惨叫，那人整张脸都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变得扭曲了，额头更是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还说你是华夏人吗？”秦牧沉声道。 “八嘎！” 不料，那人突然大喝一声，双眼布满着血丝，张着嘴像一头野狼一般，撕咬向秦牧。 秦牧冷哼一声，眼里瞬间闪过一丝无比凛冽的寒意。 就在那人即将咬到秦牧脖子时，秦牧已然拔出了匕首。 一道寒光再次闪过！ 那人瞬间像是失去了动力，重重砸在了地面！ 随之，一个血葫芦落在地面，滚动了几圈，留下一道骇人的血迹…… “八嘎……”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这一幕，直接让剩余的鬼子们全都暴怒不已。 然而，就在他们试图挣扎时，赵三已然命人将他们死死押住。 秦牧露出了一抹冷笑，看着溅射到身上的血迹，他叹了口气。 站起身后，他看向张宇：“老张，你不是想杀鬼子吗？给，你来吧！” 张宇却还僵在原地，似乎并没有听到秦牧的话。 殊不知，作为行动队队长，张宇手上也是有不少人命的，杀人这种事对他而言，就是家常便饭！ 可是，他却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秦牧将一个人的脑袋砍下来。 这种震撼，已经在他心里烙下了深深的印记！ 秦牧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张，不要把他们当人看！” 秦牧很想将鬼子不久后在金陵城犯下的罪行提前告知张宇，但想了想，他还是没能说出口。 只是将玄铁匕首交到张宇手中，沉声说道：“记住，老张，鬼子本来就不是人，也不配当人！” 张宇不由地浑身一怔，呆呆地看向秦牧。 突然，他眼中冒起了熊熊的火焰，坚定的说道：“不错，鬼子本来就不是人！” 秦牧欣慰地点了点头，又嘱咐了一句：“记住，不要和他们废话，把你所有折磨人的手段都用出来，别让他们死得太快了！” 张宇问道：“可如果他们宁死不交代呢？” 秦牧冷笑一声：“不管他们交不交代，都一个不留！” 张宇猛然一怔，张了张嘴：“可、可我们不还要揪出他们背后的……” 秦牧收敛笑意，正色道：“放心吧，他们会说的！” 说罢，便转身往房间走去。 果然！ 秦牧刚在房间里换了一身衣服，张宇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组长，交代了，他们交代了……” 秦牧点点头，道：“去吧，这次行动由你负责！” 张宇愣了愣：“可、可我……” 秦牧笑了笑，道：“我相信你！” 张宇不禁再次一怔，看向秦牧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感动。 因为他知道，秦牧这是将最大的功劳让给他！ 这次行动明明是秦牧以身犯险，用自己的性命充当鱼饵，引鬼子杀手现身，可他竟然愿意让给自己…… 见秦牧眼神坚定，张宇也不再啰嗦，说道：“是，组长，属下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待张宇离去，秦牧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下一秒，竟直接昏迷了过去。 原来，秦牧之前已经被鬼子杀手的手榴弹重伤了，回到青木堂后也只是做了简单的处理！ 方才鬼子杀手的临死反扑让他的伤口再次崩裂，这也是他为什么会突然让张宇接手。 回到房间，他衣服上已经浸满了鲜血！ 这才换了一身衣服。 他也因为失血过多陷入了昏迷！ 等秦牧再次睁开眼时，沈大夫正在收拾东西。 “老大，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张小乙第一时间冲了过来，赵三也紧张地凑了过来。 “没事吧，堂主，吓死我们了……” 秦牧笑了笑：“没事……” 正说着，沈大夫突然冷哼一声：“没事？你可知道，如果张小乙再晚点发现你，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秦牧皱了皱眉，随即笑道：“多谢沈大夫救命之恩！” 沈大夫没好气地看向秦牧：“疯子，简直就是个疯子，就算你再怎么痛恨鬼子，也不能不爱惜自己的性命啊……” 说罢，便背起药箱大步离开了。 殊不知，没人看见，得知秦牧之前行径的沈大夫，此刻的目光中充满了欣慰。 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希望…… 张宇果然没有让秦牧失望！ 两天后，秦牧拖着还未完全康复的身体回到军事情报处时。 张宇已经将鬼子杀手背后的整个特务小组都抓了回来。 不仅如此！ 他更是找到了鬼子的电台，还有密码本。 能缴获密码本，这可是天大的功劳！ 此刻，鬼子也终于尝到了被自己人叛变的后果…… 秦牧也由衷替张宇感到欣慰。 与张宇的激动产生鲜明对比的是，徐辉整个人竟沮丧到了极点。 果然如秦牧所料！ 徐辉原本想通过自己那个被鬼子收买的手下，揪出隐藏在深处的鬼子特务。 可收买他手下的那个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苦苦守了两天，更是一无所获！ 当他看到张宇抓了鬼子特务小组，更缴获了鬼子的密码本时，心情就更加不好了！ 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的运气总是这么差…… 当他忍不住问张宇是怎么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时，张宇却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因为我跟了一个好老大！” 听到这句话，张宇忍不住嘴角抽搐…… 次日中午。 王梓涵看着已经化作一片焦土的家，整个人都石化了！ “老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让我这几天别回来，好家伙，我一回来家竟然没了……” 秦牧叹了口气，道：“没办法，可能是我抓鬼子特务抓得太多了，所以让鬼子盯上了……” “是鬼子干的？”王梓涵震惊道。 秦牧笑着点了点头。 王梓涵突然抡起小拳头砸在秦牧的胳膊上，不满地说道：“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这种事你怎么能瞒着我呢？” 秦牧突然“嘶”的一声，脸上闪过痛苦的表情。 他的伤势还没有痊愈！ “怎么了？老公，你怎么了……”王梓涵见状，当即紧张了起来。 秦牧笑着摸了摸王梓涵的脑袋：“没什么，只是一些皮外伤罢了，放心吧，没事的！” 不料，王梓涵当即便要脱秦牧的衣服：“不行，快让我看看……” 秦牧愣住了：“这、这可是在街道上，不、不好吧……” 王梓涵突然正色道：“怎么，现在就不听我的话了？” 实在拗不过王梓涵，秦牧只能脱下上衣，将左臂上的伤口给王梓涵看。 看着秦牧胳膊上伤势，王梓涵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臭老公，傻老公……” “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啊，我、我可是你老婆啊，不管有什么事，我们不都应该一起承担吗？” 秦牧笑了笑：“好，我答应你，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我都和你一起承担！” 王梓涵这才破涕为笑。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大喊道：“不好，我、我的那些首饰，还有那些钱……” “老公，那可是不少钱啊，难道都被炸了……” 秦牧无奈地摇了摇头。 将今天早上从永安银行取出来的小皮箱从地上拿起来，递给王梓涵，道：“小财迷，瞧瞧，这是什么？” 王梓涵一愣，疑惑地打开箱子。 竟是满满一箱法币！ 她激动地瞬间跳了起来，紧紧地抱着秦牧，狠狠地啃了两口。 “老公，你、你真是太厉害了，竟然还能搞到这么多钱……” 秦牧笑了笑，道：“以后还会有更多！” 殊不知。 秦牧有了高启文给的那一千五百万，再加上卖药的钱，还有漕帮分来的那一部分钱，秦牧现在可是家产丰厚。 而且，据赵三说，往后，帮派生意赚来的钱，他每个月都会拿出一部分帮秦牧存进账户！ 如果不是还要救妹妹，如果不是他下定决心要继续铲除鬼子特务，已经实现财富自由的他，根本没必要继续在军事情报处干！ 不过这也只是想想，毕竟军事情报处可不是什么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 正想着，王梓涵突然兴奋地说道：“老公，现在家没了，我们是不是得去买个房子啊？我想买个洋楼，这辈子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住洋楼……” 秦牧无奈地笑了笑，道：“买就算了，租一个倒是可以，把钱留着去重庆买洋楼吧，买别墅也行，都随你，钱不是问题！” 两世为人，秦牧终于体会到了有底气说出“钱不是问题”的感觉…… 秦牧陪着王梓涵好好逛了几天，终于租到了一个小洋楼。 不是大洋楼不好，更不是别墅买不起，只是完全没必要！ 毕竟他现在只是个副组长，住个小洋楼就差不多了。 除了房子，他更是陪着王梓涵买了很多衣服首饰。 乐得王梓涵搬进洋楼的当晚，就和秦牧大战了三百回合！ 次日一早。 当秦牧来到军事情报处时。 张宇急匆匆地送了两封信给秦牧。 “老大，这是昨天下午送到处里的两封信，没署名，但都写着让你亲启！” 秦牧皱了皱眉！ 送到军事情报处，还是没署名？ 更是要自己亲启？ 到底是谁？ 难道又是鬼子川谷枫？ 意识到不对，秦牧随便找了个借口支走了张宇。 警惕地打开信一看，却不由地怔住了！ “亲爱的秦大哥： 好久不见，甚是挂念！ 请勿担心，我已经安全到达了你说的新世界，我在这里很开心，也很幸福，谢谢你告诉我这个地方！ 我不打算回去了，我会在这里等你，一直等你！ 到那时，我希望看到一个不会被秘密困扰的秦大哥！ 答应我，秦大哥，一定要来找我！ 永远爱你的萱” 秦牧沉默了，他终于可以肯定，黄若萱就是怕拖累自己才会不辞而别的！ 他也终于确定，黄若萱真的去了那个地方！ 良久，他长舒一口气，这么长时间藏在心中的担忧终于可以彻底释怀了。 他打开了另外一封信。 竟然是写给她父亲黄副处的。 秦牧只是看了一个开口，就没有继续往下看。 他当即收好信，赶往黄副处家中。 然而。 当他见到黄副处时，不待他拿出黄若萱的信，黄副处竟率先开口了。 只是，他的神情十分沉重。 “秦牧，文康他、他任务失败了，回不来了……” 秦牧不由地一怔！ 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第八十五章 三连抽 “师兄他、他怎么了？” “什么叫回不来了？” 秦牧心中不由地“咯噔”一下，瞬间就紧张了起来，直勾勾地看向黄副处。 他多希望自己是听错了，顾文康可是整个军事情报处最年轻的正组长，更是军事情报处的明日之星。 他怎么可能任务失败？ 怎么可能回不来？ 见秦牧如此震惊，黄副处深深叹了口气，无比痛心地缓缓说道： “我刚听到这个消息时，反应和你一样！” 闻言，秦牧不由地一怔。 黄副处却继续说道：“应该错不了的，这个消息是文康的手下冒死从哈城传回来的！” “他们的刺杀任务失败了，鬼子发现了他们，在鬼子的抓捕下，整个小组损失惨重，文康为了掩护手下人逃走，不幸被炸死了！” 闻言，秦牧不由地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震惊地问道：“被、被炸死了？” “这怎么可能？老师，您、您真的确定吗？” 黄副处再次叹了口气：“任务失败是肯定的，戴处长得知消息后，便当即联系了藏在鬼子那里的情报科特工，让其确认消息的真假。” “那边传来的消息是林飞还没有死，这也就意味着文康的任务确实失败了！” “而且，他说鬼子前段时间的确有一次很大的抓捕行动，不过并没有抓到活口……” 秦牧连忙打断道：“没有抓到活口？那师兄就肯定还没有死，我不相信师兄会死，他可是顾文康啊，他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死了……” 黄副处的双眼蒙上了一层绝望：“我也不愿意相信，但他活着逃出哈城的手下说是亲眼看见他所在的房间被炸成废墟，只怕他也是尸骨无存了……” 秦牧不由地握紧了拳头，视线更是越来越模糊。 他可是顾文康啊！ 那个意气风发的行动组正组长，那个对自己无条件信任、无条件支持的师兄顾文康啊！ 处决宋鸿信时，是他及时带人出现救了自己，抓捕高启文兄弟二人时，也是他无条件地支持自己，替自己挡下了那么多高层的压力。 他知道自己缺钱，所以给了自己那么多钱，他知道自己缺人，更支持自己收买心腹！ 而这次外出执行任务，更是因为直到自己对柳田悠介的执着，他才会亲自去的！ 而原本应该去哈城执行任务的人应该自己啊！ 如果自己没有坚持抓柳田悠介，如果自己当初老老实实听师兄顾文康的话，去哈城执行刺杀林飞的任务，那他就绝不可能出事！ 想到此，秦牧心中突然生出无比强烈的愧疚。 在他心中，师兄顾文康早已是自己的亲大哥了！ 他还记得当初和师兄约定好，自己会活捉柳田悠介等师兄凯旋而归，可现在…… 秦牧咬了咬牙，鉴定地沉声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只要一天没见到师兄的尸体，我就绝不会相信师兄死了！” “老师，我要带人去哈城，去找师兄……” 闻言，黄副处不由地皱了皱眉。 他呆呆地看向秦牧那双无比坚定的眼睛，深深叹了口气，道：“秦牧，你能有这样的想法我很欣慰！” “但哈城早就被鬼子掌控了，而且文康出事后，鬼子对哈城的守备更加严密了，现在的哈城就是一个铁桶，你现在去无异于自投罗网啊……” 秦牧却依旧坚定地说道：“就算是自投罗网，我也必须去！” 黄副处猛然一怔，他再次深深地看向秦牧，并没有说话。 良久，真的是很久！ 他突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郑重地拍了拍秦牧的肩膀，感动地说道：“好，这才是我黄先觉的学生！” “我这就去找戴处长……” 秦牧突然打断道：“不行，老师！” “您如果为了这件事去找戴处长，那我和您的关系一定会暴露，这件事我自己来争取吧！” 说罢，不待黄副处开口，秦牧便转身离去。 刚走出书房，秦牧又想起了黄若萱的信，于是又回到黄副处前面，将黄若萱的那封信交给黄副处，道：“对了，老师！” “这是若萱写给您的信！” 看着信，黄副处再次一怔，连忙接过信，震惊地说道：“这是若萱给我写的信？可、可她为什么不直接寄给我……” 秦牧叹了口气，道：“可能她还在和您赌气吧！” “不过，她能写信给您，说明她现在很安全，您不用担心，也说明她内心深处还是很爱您这个父亲的，父女之间还是要好好沟通的……” 见黄副处看着信件发呆，秦牧不再说话，默默离开了书房。 然而，当他刚走出书房，要反手关上书房门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黄副处的哭声！ 这一刻，他是真的同情这个老人家了！ 他不知道黄副处是因为师兄顾文康遇难而哭，还是因为黄若萱的信件而哭，或许，是两者叠加到一起，终于让黄副处的情绪彻底失控了…… 秦牧又何曾不是强忍着心中的悲痛！ 但他知道，在亲眼看到师兄顾文康的尸体前，他绝不能放纵悲伤的情绪。 离开黄副处的家，秦牧径直赶到了军事情报处。 直接来到了周科长的办公室。 此时，徐辉竟然也在他的办公室内。 秦牧并不回避徐辉，开门见山地说道：“周科长，顾组长是不是出事了？” 周科长愣了愣，狐疑地打量了一眼秦牧，道：“你、你怎么知道？” 秦牧沉声道：“请直接回答我，顾组长是不是出事了？” 周科长一怔，叹息道：“不错，他任务失败了，整个小组几乎全军覆没，顾文康他、他也被鬼子炸死了……” 秦牧打断道：“他不可能死！” 此言一出，周科长与徐辉互相对视一眼，神色各异地看向秦牧：“你、你什么意思……” 秦牧道：“我申请去哈城，去找顾组长，不管是死是活，我一定要找到顾组长！” 见二人明显愣住了，秦牧又再次决然地说道：“如果你们同意，那我这就是申请，可如果你们不同意，那我这就是在通知你们！” “不管你们同不同意，我必须去，谁来了也阻止不了我！” 见秦牧如此霸道，周科长颇为不悦：“秦牧，你这是什么态度？” 秦牧直勾勾地看向周科长：“我就是这个态度，周科长，别忘了你前几天才说过，你欠我一次……” 周科长猛然一怔，再次看了眼徐辉，二人似乎用眼神交流了什么。 周科长突然叹了口气，道：“好吧，秦牧，我可以批准你的申请！” “不过，我同意你去哈城，可不只是让你去寻找顾文康的尸首！” “还有两个最重要的任务，第一，营救一组组长林飞！” “第二，重组军事情报处哈城分站！” 秦牧皱了皱眉。 周科长继续说道：“而且，你必须立下军令状，如果完成不了，你就自裁谢罪！” 秦牧皱了皱眉，道：“好，没问题！” 见状，周科长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道：“好了，你先回去好好准备准备吧，人手方面随便你挑，我待会会派人把详细地资料送到你的办公室！” 立完军令状，秦牧便直接转身离去了。 待秦牧离开办公室，徐辉突然说道：“科长，不是说把这个任务交给我吗？” 周科长没好气地白了眼徐辉：“交给你？你这个废物有那本事吗？别忘了，上次就是因为你大败而归，害得我被戴处长狠狠骂了一通！” 徐辉不甘地说道：“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不试试怎么知道我这次行不行……” 周科长再次白了眼徐辉，训斥道：“就你这样，不管给你多少次机会你都不中用！” “好啦，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就让秦牧去！” “毕竟这次任务的危险程度，要远远超过之前的每次任务，甚至比秦牧之前去上沪城的那次任务更危险，除了他，也没有更有可能完成任务的人了……” 徐辉又问道：“可他毕竟是假秦牧……” 周科长冷笑一声，道：“人虽然是假的，但他对顾文康的感情却是真的，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徐辉愣了愣，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笑着说道：“就让他去吧，要是他也像顾文康一样死在哈城就好了，只要他们都死了，您再重新培养人手，到时候一组和三组，不就都是您的心腹了……” 正说着，突然“啪”的一声，周科长重重扇了徐辉一巴掌。 见周科长突然如此震怒，徐辉懵了，捂着脸，强忍着疼痛问道：“科长，您、您这是怎么了，我、我哪句话说错了吗……” 周科长恶狠狠地瞪着徐辉，沉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就是想当组长吗？” “我告诉你，就是没有他们，就凭你这能力，也永远当不了组长……” 徐辉彻底懵了，周科长不一直都看不惯顾文康和秦牧吗？ 怎么现在反而替他们说起话了？ 不料，周科长继续说道：“一天到晚就知道争权夺利，也不知道分个时候！” “你知道戴处长有多看重这次任务吗？” “我给秦牧的那两个任务，就是戴处长亲自给我下达的，我也是在戴处长那儿立了军令状的！” “如果完不成这次任务，我这个科长也别想干了！” “换句话说，我现在已经是和秦牧绑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损俱损！” “所以，你最好每天回家烧高香，祈祷秦牧能顺利完成任务，否则，没有我，你这个队长恐怕也当不了多久……” 秦牧回到办公室，没过多久便收到了周科长派人送来的哈城情报。 在仔仔细细研究完情报后，秦牧才真正明白老师黄副处为何会说自己去哈城就是自投罗网了！ 这次任务，的确是有史以来最困难、最危险的任务！ 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后背发凉！ 接下来的几天，秦牧并没有去军事情报处上班。 他在家好好陪了王梓涵两天，告诉她自己要外出几天。 怕王梓涵担心，他还特意强调不是危险的任务，要不了多久就能回来。 殊不知，秦牧自己都不确定能否活着回来。 为了应对这次艰难的任务，秦牧又来到青木堂，吩咐了一些事情后，让赵三把自己的那个专属账户拿了出来。 没错！ 他要抽奖，也不得不抽！ 毕竟现在的哈城对于他而言，就是龙潭虎穴。 除了正常的计划、准备之外，为了安全，他必须从幸运大轮盘上抽到更多足以帮他完成这次任务的装备或者技能，哪怕只是能帮他保命也行！ “开启幸运大轮盘！” 秦牧心中默念，眼看着账户上的数字少了一百二十八万，秦牧并没有觉得心疼，只是不断地祈祷着： “给我有用的东西，一定要给我有用的东西啊！” 随着转盘缓缓停止，奖品也逐渐清晰： “m82a1狙击步枪，配备m3光学10倍超级瞄准镜，全长1447.8毫米，弹匣容量10发，有效射程1850米，子弹20发！” 秦牧猛然一怔！ m82a1狙击步枪？ 难道就是那个赫赫有名的“大炮”巴*雷*特？ 果然！ 当通体黝黑的巴*雷*特出现在秦牧面前时，秦牧竟激动的大喊了出来：“硬货，这可是十足的硬货啊！” 没错，有了这把枪，再配上自己拥有的超神射击术，那绝对是一大杀器！ 毕竟这个时代可没有这种有效射程1850米的狙*击枪！ 而且，这东西可是能射穿装甲的，更何况是这个时代的装甲！ 只是…… 看着手中的十发子弹，兴奋之余，秦牧又不禁皱了皱眉。 竟然只有二十发子弹！ 唉，他是真不知道这波抽奖是赚还是赔！ 要是无限子弹的话，那该多好！ 而且，这么个大家伙，也不好携带啊…… 不管了！ 继续抽，仅仅是之前高启文给自己的那一千五百万，就足够自己抽三次的。 先干完这一千五百万再说。 心有决计，秦牧直接开启了二连抽！ “随身空间，只能贮存幸运大轮盘的奖品！” 秦牧心中大喜，这个是他一直以来就很想得到的东西啊。 有了这个随身空间，他可以像变戏法一样，让武器神出鬼没，绝不会让人发现！ 虽然付出了二百五十六万，但这个随身空间的作用可是价值连城啊！ 这波肯定是赚了！ 继续抽！ 随着账户上再次消失五百一十二万，最后一抽的奖品现身： “记忆读取，开启记忆读取技能，接触指定人物，就能读取此人印象最深的一个记忆画面！” 记忆读取？ 秦牧愣住了。 可仅仅愣住了一两秒，他竟激动地手舞足蹈！ “记忆读取，真的是记忆读取，天啊，幸运大轮盘，你终于让我抽到了一个王炸神技啊！” 然而！ 就在秦牧兴奋至极，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累计抽奖已达到一千万，触发神秘奖品……” 第八十六章 初到哈城 “神秘奖品？” 秦牧一愣，什么鬼？ 累计抽奖达到一千万，还有神秘奖品？ 没有多想，秦牧连忙打开奖品…… 与此同时，上沪城。 特高课课长办公室内。 副手战战兢兢地将两份情报送到柳田幸的办公桌上。 柳田幸正在处理一份文件，瞥了眼副手，随口问道：“怎么了？怎么如此紧张？” 副手小心翼翼地说道：“课长，这、这是金陵那边传来的最新情报，是、是关于柳田悠介的……” 柳田幸一愣，难以置信地看向副手：“怎么？难道刺杀柳田悠介的行动失败了？” 副手连忙摇头：“没有，刺杀柳田悠介的行动已经成功了，只、只是……” 见副手欲言又止，柳田幸也彻底失去了耐心。 他放下笔，直接拿起文件看了起来。 看完第一份文件，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嗯，不错，干得漂亮，只要柳田悠介一死，我们就不用担心他会泄露我们机密……” 正说着，他的话音突然戛然而止！ 眉头瞬间紧锁在了一起，双眼更是充满了震惊、愤怒与难以置信……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第二份情报的内容。 办公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副手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突然！ “啪”的一声！ 柳田幸将文件重重摔在桌上，咬牙切齿地沉声道：“八嘎！”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四十多人的行动小组，竟然连一个军事情报处的副组长都杀不死？” “他秦牧难道不是个人？” 副手颤颤巍巍的说道：“课长阁下，那、那里毕竟是金陵城，是他们的首都……” 柳田幸突然站了起来，气得浑身发抖，怒喝着打断道：“八嘎！” “废物就是废物，不需要任何理由！” “能让他们把我们的一个特务小组捣毁？而且，还连我们的密码本、电台都被缴获了，这不是废物是什么？” “这让我怎么向上面交代！” 副手张了张嘴，却终究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 办公室内，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柳田幸这才又坐回椅子，颓然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他长舒一口气。 沉声道：“看来我们的日升计划得加快进度了，再这么下去，我们隐藏在金陵的卧底，迟早都会被拔干净……” 副手连忙领命：“是，阁下！” 待副手离开后，柳田幸拿起文件，独自离开了特高课。 不久后，日军某中将的书房内。 柳田幸满脸愧疚地说道：“叔叔，我这次的损失实在太大了，还请叔叔帮帮我！” 那日军中将叹了口气，道：“你呀，还不够沉稳，也太小看华夏人！” 柳田幸连忙点头：“是，叔叔，我这次一定引以为戒，还请叔叔能在上面替我说几句，因为之前的事情，我已经被警告了……” 日军中将笑了笑，道：“你放心吧，你这个课长的位置是我帮你争取来的，我不同意，没人能动得了你的位置！” “对了，这个让我们蒙受如此大损失的秦牧，到底是什么人？” 柳田幸连忙将秦牧的情报汇报了出来。 听完介绍，日军中将沉吟了良久，突然沉声道：“这个秦牧，将是你以后最大的对手！” 柳田幸愣了愣，似乎想反驳，但终究还是没敢开口。 “怎么，对我说的话你感到不服吗？” “是，虽然他现在只是个副组长，可你想过没有，他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直接晋升为副组长，而且接连端掉你们特高课那么多特务小组，这样的战绩，军事情报处之前有过吗？” 柳田幸皱了皱眉，再次点头道：“叔叔说的是！” 日军中将再次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柳田幸坚定地说道“是，叔叔，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快铲除秦牧这个对手的……” 深冬的北方一片银装素裹。 秦牧终究是踏上了去往哈城的路。 临走前，黄副处特意单独请他吃了一顿晚餐，嘱咐了一些事情后，又再三强调，让秦牧一定要格外小心。 就算任务失败，也必须活着回来。 还说他已经失去了顾文康这个学生，不想再失去秦牧。 而且，他还向秦牧做出承诺，不管任务成败，只要秦牧活着回来，就算秦牧已经立下了军令状，他也一定能保他一条命！ 秦牧并没有带很多人，只带了张宇一个。 毕竟现在的哈城就是个铁桶，人越多目标越大。 火车上，张宇紧了紧大衣，忍不住轻声问道：“组长，哦不，老弟，火车马上就要进入哈城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先找到那个人安定下来再说吧！” 秦牧说着，转头看向看向窗外的鹅毛大雪。 虽然他已经将所有情报烂记于心，但如何行动只能先到了哈城再说。 毕竟这里对于秦牧而言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虽然都说师兄顾文康死了，但见到尸体之前，他绝不会轻易相信。 除了顾文康，尹子维与陈飞宇也是生死不知。 所以，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想办法约定他们的生死。 至于周科长交代的任务，他决定放在最后再说。 晚上，火车终于稳稳停在了哈城火车站里。 然而，就当所有乘客都准备下车时。 火车门却一直都没有打开。 很快，张宇便发现了一大队鬼子士兵，急匆匆地跑向列车。 张宇暗叫不妙，轻声提醒道：“老弟，有鬼子，我们不会被鬼子发现了吧？” 秦牧皱了皱眉，并没有说话。 因为他也不敢完全肯定。 虽然为了保密，这次行动只有周科长知道，当然徐辉应该也知道。 但秦牧可是故意隐瞒了出发时间，就连周科长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发。 不过，毕竟鬼子对华夏的渗透已经是无孔不入了。 秦牧此刻也不敢完全保证自己的这次行动有没有暴露。 “做好准备，先静观其变！” 正说着，一排鬼子士兵背着枪走上了火车，直接拿着一张画像就开始挨个搜查了起来，逐渐逼近秦牧二人。 车上众人顿时紧张了起来，却没有一个人敢乱动。 张宇皱了皱眉，轻声道：“还有画像？该不会真是冲着我们……” 秦牧却泰然自若地轻声回道：“放心吧，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他嘴上说着，眼睛却已经注意到了斜对面的一个女人。 女人穿着一身灰色大衣，算不上很美，但却有着一张清新脱俗的脸。 但这张脸此刻正显得无比紧张。 她见鬼子已经开始在这个车厢内逐个检查行礼，女人突然站了起来，离开座位往后方走去。 鬼子很快便注意到了她。 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鬼子话。 可女人硬是像没有听见一般，脚步越来越快。 “站、站住，听到没有，我让你站住滴干活！” “再不站住，我就开枪了……” 鬼子连忙切换成蹩脚的汉语，一边大声喊着，一边冲着女人追去。 然而，女人却径直进了厕所。 不多时，女人终究还是被抓了起来。 在抓到女人后，那群鬼子士兵很快便下了车。 张宇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果然被你说中了，真不是冲着我们来的，不过，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鬼子为什么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来抓她？” 秦牧皱了皱眉，心中已然有了猜想。 不久后，二人也终于下了火车。 不得不说，哈城果然防备严密，在经过了一些列详细地检查之后，二人才得以出站。 此次，他们二人是以投奔亲戚为名，乔装成亲兄弟二人到达哈城。 出了站，秦牧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张宇也是深深啐了一口：“妈的，这鬼地方是真他娘的冷，手脚都冻麻了……” 正说着，一辆鬼子军车从路边驶过。 虽然路灯昏黄，但秦牧看却得分明。 车上被鬼子押着的正是之前在火车上被抓到的女人。 但此刻，她似乎已经遍体鳞伤，整个人都已经被折磨地不成人样。 很显然，鬼子放在抓到她后，很有可能已经在火车站内就审讯过，看样子应该是没审出结果，打算带回警务厅。 秦牧叹了口气，此刻，一股压抑感顿时涌出心头。 突然！ 一道爆炸声响起。 一个手榴弹竟直接在鬼子军车前爆炸了，当即将鬼子军车逼听。 紧接着，十几个蒙面人突然从四面八方攻来，每个人手中的短枪都疯狂的吐着火舌，却完美地避过了那个女人。 事发突然，鬼子们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就接连倒下了一片。 街上顿时乱作一片。 秦牧二人躲在了一个安全的位置，仔细观察着。 就连张宇也能看出来，这十几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好手，不仅枪法奇准，而且行动十分有规矩。 显然就是提前准备过的。 眼看着那十几人将女人从军车上救走，秦牧也暗暗松了口气。 不管她的身份是不是如自己猜测的那样，但只要是鬼子抓的人，都应该被救！ 事发后，张宇打了一辆出租车。 秦牧也感到震惊，没想到1936年哈城竟然已经有了出租车，看来自己的历史常识还是不够啊！ 二人衣着看上去就是富家公子，所以司机对他们很客气。 “民生路三十八号！”张宇说着，便要躺在车上小憩一会。 秦牧却睡不着，不知为何，他还有些担心方才被同伴救走的那个女人。 很快，出租车便停在了一个街道口。 “到了，转过前面那条巷子就到了……” 二人下车按着司机的指引转过那条巷子，却突然发现两个便衣押着一个女人往北面走去，他们后面，还有五六个人正在处理尸体。 很显然，这里之前应该是发生过一场枪战。 秦牧与张宇愣了愣，一个男人发现了二人，拿着枪警惕地准者他们：“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张宇连忙说道：“我、我们是来投奔亲戚的，这、这是我们的证件，我们刚到这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说着，张宇便要拿出证明：“不许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张宇连忙举起手：“别紧张，别紧张，你们是警务厅的吧，我真的是良民，我刚刚是要那文件给你们看，就在我的大衣兜里……” 那人依旧警惕地用枪指着秦牧，喊另一个人过来对张宇和秦牧二人搜身。 果然从二人的兜里搜出了证件。 “你看吧，我们真的是来投奔亲戚的……” 张宇说着，那人却还是不依不饶地说道：“管你是干什么的，先跟我去一趟警务厅！” 见状，张宇连忙掏出几张“绵羊票”塞到那人手中：“老总，行行好，我们真的是来投奔亲人的，就在民生路三十八号，不信，您可以去查……” 见到钱，那人一把就抢了过去，又与同伙对视了一眼。 不依不饶地又从张宇身上将所有现金都搜走了，甚至连秦牧兜里的现金也被搜刮干净了。 这才没好气地啐了一口：“赶紧滚，以后在哈城老实点！” 说罢，还踢了张宇一脚。 秦牧此时却突然发现，被另外两个男人押着走前面走远的女人，正是之前被救走的那个女人。 秦牧不由地一怔：这女人之前明明被救走了，现在竟然还是被抓到了！ 看来这哈城果然是个铁桶！ 想到此，他这才真正第一次切身感受到这次任务的艰难！ 他又仔细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犹豫了片刻，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突然沉声说道：“八个！” 那几人愣了愣，张宇却秒懂。 “什么八个九个的……” 其中一人刚开口，不料，一道寒光骤然闪过。 紧接着，秦牧的身影就如同鬼魅一般，以极快的速度游走在八人之间。 那八个人甚至都还没来的及反应，就已经彻底断了气。 见到这一幕，女人直接僵在了原地：“你、你们是什么人……” 张宇此时也开口道：“老弟，一来就动手，这不太好吧……” 秦牧却只是笑了笑…… 与此同时。 哈城的飞机场里。 哈城警务厅副厅长松井一郎正带着人在机场接机。 随着飞机上的那个人下来，他的脸上浮现出了热情的笑容。 “柳田君，我的老同学，我们已经多少年没见了！” 说着，他便朝着那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随即又给了来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松井君，我这次来是要你帮我对付一个人……” 那人正说着，松井却突然热情地打断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已经摆好宴席，有什么事咱们边吃边聊……” 第八十七章 师兄真的死了 昏黄的路灯下，虚弱的女人极力想看清秦牧的长相。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女人警惕地问道。 秦牧微微一笑：“我是谁不重要，只需要记住我和你一样，都是华夏人！” 闻言，女人不由得一怔，原本震惊地眼睛，更是闪过一丝狐疑。 “你赶紧逃吧！” 秦牧说完，便示意张宇赶紧走。 不料，就在二人即将转身离去之际，女人却突然晕倒了。 秦牧和张宇连忙冲上去扶起已经彻底昏迷的女人。 张宇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组长啊组长，你这英雄救美虽然很帅，但现在怎么办？” “瞧着阵仗，鬼子肯定会全城搜捕她的，不管吧，说不过去，管她吧，肯定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秦牧也有些为难，想了想，道：“先把她带走吧……” 张宇一愣，道：“组长，你要想清楚啊，这女人很有可能是红党，咱可不能引火烧身啊，咱们肯救她就已经不错了，还要带她走……” 秦牧叹了口气，道：“这里毕竟不是大后方，而是鬼子控制的哈城，不管她是什么人，只要是和鬼子作对的人，我们就必须帮她一把！” 张宇微微一愣，叹息道：“话虽不错，可我们自己都不安全……” 说到此，张宇又看了眼女人，突然又叹息道：“算了，去他妈的什么危险，老子敢跟着组长你来哈城，就已经把脑袋别再裤腰带上了，无所谓了！” “就像你说的，管她什么身份呢？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去！” “更何况这么个弱女子都敢和鬼子斗争，我们这两个大老爷们若不伸手帮一把，实在是于心不忍……” 秦牧欣慰地笑了笑，道：“这才是爷们该干的事！” 二人相视一笑！ 殊不知，二人此刻在心中都有一种共识：在鬼子控制下哈城，身份党派已经不重要了，在这里，只要是个华夏人，都应该团结起来共同对付鬼子！ 在确定没人发现后，张宇便背着女人，跟着秦牧径直赶往民生路38号。 这个联络点是周科长亲自找戴处长争取的，毕竟在鬼子的疯狂报复下，这里已经是军事情报处在哈城的最后一个秘密联络点。 如果不是秦牧这次任务实在太重要了，情报科是绝不会将他们最后一个联络点贡献出来的。 房屋的主人名叫冯子恩，四十二岁，对外是哈城一家书店的老板，实则是军事情报处情报科哈城的情报小组组长。 此人十分谨慎，在对完暗号、确定完秦牧身份后，还是对他们十分警惕。 “她是什么人？”冯子恩沉声问道。 秦牧和张宇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冯子恩随时都准备拔枪。 秦牧没有任何隐藏，将所有事情的经过都如实说了一遍。 冯子恩又仔细打量了女人一遍，沉着脸低声呵斥道：“胡闹！” “你们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你们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吗？” “她很有可能是红党！” “一到哈城，你们就敢随便从鬼子手中救人，还直接带到我这里来！” “你们要找死，我不拦着，可你们他妈的别霍霍我！”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现在、马上、立刻给我把这个祸害送走……” “还他妈是个行动科的副组长，长了点脑子没有？” 秦牧皱了皱眉，刚要开口，不料张宇突然抢先说道：“脑子？” “我们这次来连命都不打算要了，还在乎这点脑子？” “别忘了，上峰是让你配合我们的行动，怎么做事我们组长说了算，你只需要配合！” 冯子恩不由地一怔。 沉声道：“上面的确是让我配合你，但没说让我陪你们行动组一起送命！” “你知道我们情报科为了保住这最后的一条线付出了多少吗？” “更何况这里毕竟是我的地盘，你们的一举一动都会直接影响我以及我整个情报小组的安全，我死了无所谓，可我们的潜伏人员要是出了问题，你知道损失有多大吗……” 正说着，秦牧突然开口打断道：“冯先生，安全当然很重要！” “但我们不能为了自己的绝对安全，就置同胞于不顾！” “这个国家需要你们这些默默奋战的无名勇士，我也很敬佩你们，但别忘了，这个国家也需要不顾自身性命，抛头颅洒热血的战士！” “在鬼子统治的哈城下，我们要做的不应该是团结一切抗日力量共同对付鬼子吗？” “这女人虽然很有可能是红党，但她最起码也是与鬼子斗争的巾帼英雄，所以，我们必须救她！” “你如果怕我们连累你，我们现在就告辞！” 秦牧说着，便示意张宇背上女人准备离开。 冯子恩一愣，似乎被秦牧这段话触动了。 就在二人要离开之际，他突然叹了口气，道：“好吧，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绝不允许再出现这种事情！” “还有，等她醒了，必须马上赶她走！” 将女人安置在二楼的偏房后。 三人便直接来到了书房。 冯子恩反锁上书房的门，沉声道：“说吧，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做？需要我怎么配合？” 秦牧道：“我们这次来主要是两个任务，第一个是营救行动科一组组长林飞，第二任务就是重组哈城分站！” “营救？不是刺杀吗？”冯子恩疑惑道。 秦牧皱了皱眉，道：“这是最新的命令，营救！”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先找到上次任务活着的人，搞清楚上次任务到底为什么会失败！” 冯子恩皱了皱眉，沉声道：“你怀疑有叛徒？” 秦牧微微一怔，他没想到，这个冯子恩竟然这么快就猜到了自己的想法。 不愧是哈城唯一留存的情报小组组长！ 秦牧的确怀疑有叛徒！ 之前周科长亲自部署计划，徐辉带人来营救林飞，可任务却失败了。 如今，顾文康亲自带人来执行任务，任务又一次失败了！ 如果不是有叛徒存在，那就只能是鬼子的防备太厉害了！ 只是，鬼子真的厉害到密不透风吗？ 殊不知，冯子恩对秦牧的想法也十分认可，只是他不知道，除了怀疑有叛徒，秦牧更重要的是想尽快通过幸存者，找到顾文康的下落。 他绝不相信师兄顾文康真的就那么死了！ 秦牧道：“不错，冯先生，所以先带我去见魏大勇吧！” 冯子恩点了点头，道：“好吧，今晚先休息，明天我再带你去，你放心，我早就把他安置好了，很安全……” 秦牧却突然打断道：“现在就去吧，我不想浪费时间！” 冯子恩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见秦牧如此坚决，只能将地址告诉了秦牧。 秦牧不放心那个女人，留下张宇照顾她，自己则独自去安置点见魏大勇。 这魏大勇本就是行动组三组二队的队员，尹子维正是他的顶头上司。 他也是目前知道的唯一幸存者，更是他将任务失败、顾文康牺牲的情报通过冯子恩传回去的。 魏大勇是被安置在一个地窖中的。 昏黄的灯光下，见到秦牧的出现，魏大勇直接嚎啕大哭了出来： “秦组长，我终于见到你了，秦组长……” “兄弟们都死了，就连顾组长也牺牲了，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活着，就剩下我一个人……” 秦牧安抚着魏大勇，叹了口气，道：“放心吧，我不会让兄弟们白死的！” 安抚好魏大勇的情绪，秦牧正色道：“说说吧，到底什么情况？你们的行动为什么会失败？” 闻言，魏大勇突然咬牙切齿地说道：“行动？我们根本就是还没开始行动，就、就已经被鬼子围剿了……” 秦牧猛然一怔！ 还没开始行动就被鬼子围剿了？ 看来肯定是有叛徒了！ 只是，这个叛徒到底是谁？ 是师兄顾文康手下的人，还是军事情报处内部的鬼？ 抑或是哈城情报科的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过程好好说一遍！” 听完魏大勇的讲述后，秦牧更加确定了有叛徒的存在。 原来，当初顾文康带着行动队分散进去哈城，这一切都十分顺利，他们也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在情报科的帮助下，顾文康很快便找到了关押林飞的地方。 正是哈城警务厅大牢！ 由于哈城警务厅防守严密，想要正面强攻刺杀林飞是绝不可能的。 所以，顾文康便打算收买警务厅的人，准备暗中刺杀。 为了配合收买之人的刺杀行动，他甚至还计划了一次对警务厅的大规模佯攻！ 然而！ 就在他们要集结人手，准备佯功之际，鬼子却突然将他们的秘密基地围住了。 当时魏大勇是负责给秘密基地放风警戒的。 在他发现鬼子后，便在第一时间赶回去通知顾文康。 然而，鬼子却是有备而来，行动既迅速又精准。 等顾文康得知消息时，秘密基地已经被鬼子士兵团团围住了。 鬼子想让顾文康投降，可顾文康又怎么可能投降？ 很快，他们便和鬼子展开了殊死搏斗。 尹子维想给顾文康争取突围的机会，可顾文康坚决不愿抛下队员。 最终，顾文康作出决定，由他、尹子维、陈飞宇各带一部分人，分别从三面突围。 最终能否突围，谁又能成功突围，就看命了！ 然而，就在突围的关键时候，顾文康却为了掩护魏大勇他们，不幸被鬼子的手榴弹炸死！ 而最终，只有魏大勇一个人活着逃出来了。 秦牧猛然一颤，视线瞬间模糊了起来。 他死死地看向魏大勇，沉声质问道：“你、你是说你亲眼看见顾组长被炸死了？你亲眼看见了他的尸体？” 魏大勇愣了愣，泪水再也涌了出来。 “没、没错，我是亲眼看见顾组长被炸死的，如果不是为了掩护我们这帮兄弟们，他、他应该是能活着冲出去的……” “是我们拖累了顾组长，都是我们……” 秦牧的泪水再也绷不住了。 师兄顾文康真的死了！ 真的死了…… 良久，见秦牧一直没有说话，魏大勇突然跪在了地上：“秦组长，我求求你了，一定要找出叛徒，给顾组长他们报仇，一定要给他们报仇……” 秦牧皱了皱眉，沉声道：“那尹子维和陈飞宇呢？” 魏大勇说道：“不、不知道，基地当时就被炸成了一片火海，后来，是情报科的人告诉我，现场没有一个活口……” 闻言，秦牧不由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更是在手上扎出了血。 可他却根本就感觉不到任何一点疼痛…… “一定是陶博，一定是他，就是他背叛了我们……”魏大勇突然说道。 秦牧愣了愣：“陶博是谁？” 魏大勇咬牙道：“就是我们收买的那个人，他是哈城警务厅监狱的一名狱警……” 秦牧皱了皱眉，眼里骤然闪过一抹森然的寒意。 喃喃道：“陶博……” 于此同时。 哈城郊区的一个农房内。 一个女人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热水来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男子，不由地叹了口气。 而这个女人竟然和秦牧救的那个女子长得很像。 突然，就在女人准备给男人擦拭伤口时，男人却突然睁开眼睛惊坐而起：“兄弟们，快撤、快撤……”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么黑？” “为什么会这么黑，开灯、开灯……” 女人愣了愣，看了眼房间内明晃晃的灯，又伸出手在男人眼前晃了晃。 然而，就在女人即将开口说话时，男人竟再次晕了过去。 看着男人身上惨不忍睹的伤口，女人的眼眶竟不自觉地湿润了…… 而另一边。 哈城最大的日式酒楼内。 副厅长松井一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道：“柳田君，放心吧，哈城在我们的统治下是无懈可击的！” “别说一个小小的副组长，就是军事情报处的正组长又如何？” “我们已经活捉了一个正组长，还杀了一个正组长……” 柳田君皱了皱眉，似乎对松井一郎的语气有些不满，但还是强忍着情绪，提醒道：“松井君，不可大意，这个秦牧和那些废物可不一样……” 说到此，柳田君便准备将秦牧的过往的战绩详细地说出来。 然而，松井却不以为意地打断道：“柳田君，这里毕竟和你们特高课不同，这里是完完全全由我们统治的地方！” “借用中国的一句古话，在哈城这个地方，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哈哈……” “放心吧，柳田君，军事情报处的人，都在我的掌握之下，帮你抓住那个人，只是迟早的问题！” 柳田君皱了皱眉，还想说些什么，但松井突然又说道：“哦，对了，柳田君你也得帮我一个忙，帮我想办法撬开一个人的嘴！” 柳田君一怔：“这种事松井君不是一直都很擅长吗？” 闻言，松井眼里闪过一丝怒意，又长长叹了口气，沮丧地说道：“这个人不一样，我不得不说，连我都很佩服他，他是真正的硬汉！” “已经快半年了，不管我用什么手段，都撬不开他的嘴……” 柳田突然来了兴致：“哦？还有这样的人……” 第八十八章 真有内鬼 回去的路上，秦牧反复地琢磨这事情的经过。 据魏大勇所说，是陶博出卖了师兄顾文康，而陶博又是情报科的人介绍给师兄顾文康的。 按说，情报科能介绍陶博，那这个人应该是很靠谱的，怎么可能轻易出卖顾文康呢？ 想到此，秦牧不禁皱了皱眉。 难道是情报科内部就有鬼子的卧底！ 再准确点说，很有可能就是情报科哈城情报小组里面，有被鬼子收买的人！ 徐辉和师兄顾文康在哈城的两次行动，情报都是由这个情报小组提供的，可结果都失败了！ 再加上那个叛徒陶博，如果不是情报小组内部有问题，秦牧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 可问题是，这个隐藏在情报小组内部的“鬼”到底是谁呢？ 难道是冯子恩？ 不，不太可能！ 如果是冯子恩的话，自己一到他家就很有可能被抓了！ 魏大勇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而且，只怕就连情报科隐藏在鬼子内部的特工也早就被揪出来了。 想到此，秦牧不禁叹了口气。 他只感觉危机就在自己身边，而且随时都可能爆发。 可现在一切都在迷雾之中！ 他也只能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走一步看一步！ 如今，可以确定的是，冯子恩的情报小组内部一定有“鬼”！ 而且，冯子恩很有可能并不知道他的小组里面有鬼子收买的叛徒。 但不管怎样，他都必须先揪出内鬼，替师兄顾文康，还有尹子维等人报仇！ 回到民生路三十八号后，秦牧和冯子恩再次来到书房。 “陶博是你们介绍给顾组长的？”秦牧沉声问道。 冯子恩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丝愧疚：“不错，是我们介绍的，不过我们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叛变，我承认这方面是我们小组的情报出了问题，可毕竟他是人，而人性都是复杂的，只能说我们都被他骗了……” 秦牧突然打断道：“冯组长，我觉得这陶博可能不仅仅只是单纯的叛变！” 冯子恩皱了皱眉，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秦牧正色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行动组的两次行动都是你们提供的情报，可每次都失败了，而且损失惨重……” 正说着，冯子恩突然愤怒地打断道：“所以，你是在怀疑我？” 秦牧道：“实话实说，我不怀疑你，但我怀疑你们这个小组内有叛徒……” 正说着，冯子恩突然厉声打断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秦组长，作为这个情报小组的组长，我绝对相信我的组员，而且，他们都是和我一起经历过无数次考验的兄弟，不然，我们也不会成为哈城存活的最后一个情报小组！” 秦牧皱了皱眉，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们也不得不小心……” 冯子恩再次愤怒地打断道：“我说了不可能！” “我实话告诉你，你们行动组两次任务失败后，我也有过同样的怀疑，所以我背地里对我的组员都做过详细地调查，我确定，他们绝不会有问题！” “你也不想一想，如果我们内部出了问题，那我们小组又怎么可能还能从鬼子内部传递出情报……” 见冯子恩如此激动，秦牧皱了皱眉，沉声道：“冯组长不用如此激动，这只是我的推测，如果没有当然最好！” “但不得不提醒一句，如果我是鬼子，又在你们小组有自己安插的人的话，比起将你们一网打尽，我更愿意留着你们！” “而且，我抓过那么多鬼子间谍，我很确定，他们是有能力让你查不出来卧底是谁的！” 闻言，冯子恩突然愣了愣，随即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见状，秦牧不再继续说下去。 毕竟这一切目前都只是自己的推测，自己也拿不出实际的证据，能做的也只是善意提醒。 片刻后，见冯子恩还是若有所思，秦牧又说道：“还请冯组长不要介意，我只是善意提醒！” 冯子恩再次一怔，叹了口气，已然面带不悦地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还是相信我的组员！” 秦牧也叹了口气：“好吧，说正事，我需要陶博的所有情报，他背叛了我们，我必须找他清算！” 冯子恩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丝愤怒，沉声道：“这孙子我们早就想铲除了，只是我们人手不够，而且自从上次行动失败后，他的警惕性一直很高，所以才没对他动手！” “你放心，我一定尽快把他的情报给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秦牧点点头，道：“你们只需要帮我们提供情报即可，行动上的事我们来负责！” 冯子恩点了点头：“也是，这种事情本就是你们行动科最擅长的，对了，为了更好掩护你们，我打算明天把你们安排到我的书店……” 秦牧皱了皱眉，打断道：“不用了，突然增加员工只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我们今晚就在你这里借宿一晚，明天我会自己去找落脚的地方，之后的事情你们也无需操心！” 冯子恩先是一愣，随即点点头，道：“也行，我能理解，毕竟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说着，他又拿出一叠钱递给秦牧，道：“这钱你先拿着，不够再跟我说，等你找到落脚点后联系我……” 秦牧嘱咐道：“以后我们之间的联系必须严格保密，即便是你的组员，也不能知道！” 冯子恩皱了皱眉，道：“好，我知道了……” 第二天一大早，秦牧便让张宇去寻找新的落脚点，很快便租到了一个小公寓。 为了安全起见，秦牧趁着女人还在昏迷中，便将其悄悄转移到了新租的小公寓中安顿了下来。 只是，小公寓只有两个房间，女人占了一个，秦牧就只能和张宇挤一张床了。 张宇这家伙又是磨牙又是打呼的，实在是折磨人…… 下午。 冯子恩便单独联系了秦牧，将陶博的情报交给秦牧，还嘱咐秦牧一定要小心。 秦牧没有耽搁，在研究完陶博的情报后，留张宇照顾女人，当晚自己就开始行动。 现在，只有撬开陶博的嘴，他才能知道陶博为何会叛变。 也只有通过陶博，他才能确定冯子恩的情报小组到底有没有鬼子安插的内鬼！ 根据情报，秦牧很顺利便找到了陶博的居所。 秦牧并没有当即行动，在确认周围没有异常后，秦牧一直等到陶博家中的灯光全都熄灭了，又等了半个小时，估计陶博已经睡着了才开始行动。 他悄悄摸到陶博家的窗户处，拿出玄铁匕首将玻璃割出一个圆洞，伸手从里面打开窗栓，又摘下围巾，将两根铁窗栏困住，用力地拧动围巾。 在围巾的作用力下，他终于用尽全力将铁窗栏拧弯，直到足够自己钻进去，他才停手。 又确认周围没人后，便果断钻进了陶博的家中。 这是个二层小楼房，秦牧根据情报，直接顺着楼梯悄悄摸到了二楼的卧室前。 他再次掏出玄铁匕首，准备轻轻撬开房门。 然而，房门竟压根就没有反锁！ 随着房门缓缓被推开，借着昏暗的月光，秦牧看见陶博正在床上安静地熟睡着。 没有任何犹豫，秦牧当即冲到床上，掀开床被，将玄铁匕首架在陶博的脖子前。 然而！ 就在秦牧已经将匕首架在陶博脖子前时，他却发现陶博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秦牧心头一震，连忙伸手确认陶博的呼吸！ 没有呼吸！ 他已经死了！ 可他身上还残留着体温…… 不好，有人抢在自己前面杀了陶博。 秦牧皱了皱眉。 果然！ 冯子恩的情报小组内，果然有鬼子的卧底！ 想到此，他叹了口气，将手轻轻放在陶博的额头上，心中默念着：“开启自记忆读取！” 随即，一道画面出现在秦牧的脑海中…… 不久后。 哈城警务厅副厅长松井的卧室里，一道电话声将其吵醒。 放下电话后，松井又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柳田君，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电话那头的声音传来：“什么好消息？” “刚才我的人打来电话，说军事情报处的情报小组在调查陶博的情报……” “陶博？陶博是什么人？” 松井笑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足以证明军事情报处又派人来了，而且已经联系到了哈城的情报小组的组长冯子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人里面应该就有你要找的副组长秦牧！” “那还等什么，立刻抓捕！” 松井笑了笑，道：“不着急，一个秦牧没那么重要，我们不能因小失大！” “你忘了今天带你见的那个犯人吗？连你都没办法撬开他的嘴！” “而且，知道那个杜鹃的只有他们的组长冯子恩，你能保证我们能顺利活捉冯子恩吗？就算我们活捉冯子恩，你又能保证能撬开他的嘴吗？万一他和那个犯人一样，宁死不交代，我们还怎么揪出杜鹃？” “华夏有句话叫做放长线钓大鱼，一个小小的秦牧，还称不上大鱼！” “他们现在还没有任何行动，我们如果直接抓捕，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此时，电话那头的声音再次响起：“那要怎么样你才能帮我抓捕秦牧？” 松井笑道：“老同学，别这么着急，也不看看我们是什么关系，你放心，只要等我的人找到杜鹃的线索，我一定会帮你抓到那个秦牧的，到时候我会亲手把秦牧送到你手上！” “而且，我的人并没有见过秦牧，他目前也不知道秦牧那些人藏在什么地方，你让我如何抓捕？” 电话那头的柳田君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松井却只是笑着说道：“好啦，柳田君，别忘了我们说好的，你就先专心帮我撬开那个犯人的嘴吧……” 殊不知，被松井挂断电话后。 柳田君愤怒地骂道：“八嘎，蠢货，简直就是蠢货！” 副手劝道：“课长阁下，不必如此生气，这里毕竟不是特高课，而且，松井君说的也没错，留一个敌人的情报小组，能让他们更好地打击军事情报处……” 正说着，柳田君突然怒道：“八嘎，怎么连你也这么蠢，不错，他这个想法的确很好，也很有效果，可他现在面临的敌人不是别人，而是秦牧！” “走，我们现在立刻去警务厅！” 副手愣了愣：“这么晚了，我们去警务厅干什么？” 柳田君沉声道：“还能干什么，去想办法撬开林飞的嘴……” 次日一大早。 松井刚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秘书便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他。 “松井君，这是即将送到关东军防疫部的罪犯名单，还请您签字！” 松井接过名单，目光停留在“尹子维”、“陈飞宇”这两个名字上，皱了皱眉，道：“怎么，这两个军事情报处的人还是没醒过来？” 秘书道：“是，已经两个月了，这两个人虽然还有生命体征，但还是没办法救醒，军医说再这么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还不如送到关东军防疫部当实验材料！” 松井叹了口气：“好吧，送过去吧！” 就在松井签完字，秘书刚刚离开之际，一直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柳田君？”松井一愣。 柳田君笑了笑，道：“好了，你要我做的事我已经办到了，这是口供！” 松井猛然一怔，看完柳田君递过来的口供，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柳田君：“你、你竟然真的做到了，柳田君，你这次真是帮了我的大忙啊……” 柳田君皱了皱眉，沉声道：“现在可以帮我抓捕秦牧了吧？” 松井笑道：“柳田君，你为什么总是这么着急啊……” 柳田沉声打断道：“废话少说，告诉我那个陶博是什么情况？” 松井叹了口气，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不料，听完他的讲述，柳田君竟直接破口大骂了出来：“八嘎，蠢货，一群蠢货，你的人杀了那个陶博，难道就不怕暴露吗？” 松井笑道：“不可能暴露的，柳田君，你该相信我的人，毕竟他已经帮我们立了这么多功劳……” 柳田君再次愤怒地打断道：“那是因为你们之前的对手不是秦牧，我敢保证，要不了多久，秦牧一定会发觉，所以，听我的，立刻抓捕！” 松井愣了愣，见柳田君如此震怒，他这才意识到不妙：“可、可如果我们不能活捉冯子恩，或者撬不开冯子恩的嘴，那我们还怎么揪出杜鹃？” 柳田君沉声道：“怎么，到现在还不相信我的能力？” 松井不由得再次看向自己手中的口供，他不得不承认，柳田幸的确很厉害。 自己花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办法让这个犯人开口，可柳田幸竟然一个晚上就让他开口了！ “好吧，我现在就派人实施抓捕，可我不敢保证一定能抓到那个秦牧，毕竟我的人也没见过他……” 柳田君冷冷道：“你只需要把冯子恩给我活着抓回来就行，你不是说秦牧联系过他吗？” 第八十九章 叛徒绝不可能是他！ 与此同时。 哈城的一个公园内。 秦牧与冯子恩正坐在长椅上。 “怎么样？行动成功了吗？陶博有没有交代出什么？”冯子恩问道。 秦牧摇了摇头：“我去的时候，他已经被杀了！” “被杀了？这、这怎么可能……”冯子恩震惊不已。 秦牧沉声道：“你现在应该相信你的小组里有内鬼了吧？” 冯子恩张了张嘴，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秦牧绝不可能骗他！ 更重要的是，陶博早不死晚不死，偏偏秦牧要去杀他的时候，他竟然死了。 而且，还是在自己刚刚派人调查完他的情报后。 如此说来，自己的这个小组难道真的有内鬼？ 可兄弟们都是跟随自己多年的啊！ 这、这怎么可能…… 冯子恩一时间实在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见状，秦牧又道：“我知道内鬼长什么样，他的眼角有一颗痣……” 正说着，冯子恩突然震惊地站了起来：“余海？不、不可能，内鬼是谁都不可能是他……” 秦牧皱了皱眉：“余海？” 冯子恩连忙说道：“没错，余海的眼角就有一颗痣，但他绝不可能是内鬼，他可是曾经救过我的命的，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死在鬼子枪下了……” 说到此，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狐疑地看向秦牧：“对了，你是怎么知道内鬼长什么样的？” 秦牧沉声道：“我去的时候他刚杀完陶博，所以我和他交过手，记下了他的特征……” 冯子恩皱了皱眉，道：“不可能，绝对不可呢过，他是个瘸子，就是为了救我才瘸的，他怎么可能和你交手，还从你手中逃走……” 秦牧点点头，坚定地说道：“不管你信不信，只要让我和他对峙，马上就可以真相大白！” 冯子恩愣了愣，不服地说道：“好，我会让把他单独支出去，你半路上动手，我不便露面……” 二人定好计划，便各自离去。 回到书店，名叫余海的中年男子正在打理着书柜，店内一个客人都没有。 见到冯子恩，他一瘸一拐地迎了过来，满脸笑意的说道：“哥，干啥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见状，冯子恩脑海不禁回想起当初余海为了救自己，导致腿部中枪的画面。 如果不是他替自己挡子弹，自己早就死了！ 愣了愣，他还是犹豫着说道：“小海，你帮我去余记卖点糕点回来，我待会有用……” 余海道：“好的，掌柜！” 说罢，他便往外走去，刚走到门口，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回到冯子恩面前，轻声说道：“哦，对了，掌柜的，老家来信儿了！” 冯子恩一怔，眼里闪过一抹异色。 “老家来信儿”这句话的的意思他自然懂，就意味着军事情报处情报科有最新指示。 自从余海腿部受伤后，冯子恩便让余海负责电台。 这些年，余海一直都做得很好，即便鬼子多次全城捕捉电台信号，搜查电台，可余海从来没有失误过。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小组到现在还没有被鬼子发现。 冯子恩越想越觉得余海绝不可能是“内鬼”，而且秦牧还说什么余海和他交过手，更是从他手里跑了！ 怎么可能？ 一个瘸子，能从行动队副组长的手中逃脱，那只能说明这个副组长就是饭桶！ 但没办法，谁让秦牧一口咬定余海是内鬼呢，让他和余海当面对峙一番也没什么不好的。 但自己绝不能露面，不然很容易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 心里想着，他点了点头，道：“好，我这就去，你先去帮我把糕点买回来，我待会有急用！” 见余海出门，冯子恩叹了口气，喃喃道：“兄弟，委屈你了，到时候我会替你好好出口恶气的……” 冯子恩见店里没什么客人，于是关上门，挂上打烊的牌子。 独自走到里屋，将一个柜子挪开，从地板下面拿出一个电台。 然而。 就在他刚要打开电台的时候，一道轻微的脚步声突然从背后传来。 就在他刚要警惕地做出反应时，他只感觉自己后颈一疼，随之，整个人竟直接失去了意识。 不久后，他又被一盆冰水浇醒。 等他缓缓睁开眼，整个人竟瞬间僵在了原地。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面前的人。 “余海，竟、竟然真的是你……” 余海冷笑一声：“没错，就是我，冯大哥，警务厅的人很快就会过来，别说我不讲兄弟感情！” “你要是现在就告诉我杜鹃是谁，我可以替你在松井长官面前求情，让他饶你一命！” “不然等他带人来，那我就真的帮不了你了……” 冯子恩此刻的心已经悲凉到了极点，更是愤怒到了极点！ “为什么，余海，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可是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亲兄弟，你为什么要背叛组织，背叛我……” 余海却并不正面回答，而是催促道：“冯大哥，没时间了，松井真的很快就要来了，你赶紧说吧，我保证，只要你肯老实交代，我一定会保你一条命的……” 见状，冯子恩突然冷笑一声，直勾勾地盯着余海的眼睛：“余海，你是想在鬼子来之前让我开口，好帮你立功吧？” 面对冯子恩凌厉的目光，余海却突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深深地看向冯子恩，道：“冯大哥，我也没办法，我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我妻儿的安全……” 冯子恩不由地一怔：“妻儿？你、你哪来的妻儿？你不是一直都打着光棍吗……” 余海叹了口气，道：“是，我以前是光棍，可不代表我永远都是光棍！” “这些事以后再和你解释，冯大哥，求求你了，真的来不及了，就当行行好吧，告诉我，杜鹃到底是谁？” 冯子恩突然怒骂道：“好啊，余海，你他妈厉害了，涨本事了，竟然能瞒着我，偷偷结婚生子，还他妈的背叛组织，投靠鬼子……” “说，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投靠鬼子的？” 余海看了看时间，神情愈发着急，突然用力地将枪顶在冯子恩的脑袋上，怒喝道：“冯子恩，你别他妈给脸不要脸，老子忍你很久了，你到底说不说？” “我告诉你，等松井长官来了，可就不会像我对你这么客气了，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冯子恩皱了皱眉，深深啐了一口余海，同样怒喝了起来，声音甚至比余海更大： “开枪啊，你这个畜生，你这个叛徒，有种你就开枪啊，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二人的情绪都已经彻底爆发，余海的手指甚至已经扣在了扳机上，只要稍稍控制不住情绪，他很有可能就会扣动扳机。 “你不敢开枪，你这条鬼子的走狗，你知道要是开枪杀了我，鬼子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个孬种，废物！” “你放心，老子就算是被鬼子抓了，被鬼子杀了，也绝不会给你在鬼子面前立功的机会，你等着吧，军事情报处的人不会放过你，无论天涯海角，他们都会追杀你的……” 闻言，余海彻底爆发了：“冯子恩，你非要这么绝情吗？” “我的确是背叛了组织，背叛了你，可我这条腿就是因为你才废的！” “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你早就和其他情报小组的组长一样，被鬼子抓了，现在你的坟头草都已经不知道长多高了！” “你之所以还能活着，是因为我向松井长官进言留住这个情报小组，留住你！” “你该感谢我……” 冯子恩冷笑着骂道“那我还真是得好好感谢一下你爹妈生了你这么个畜生……” 突然，“啪”的一声。 余海竟鬼使神差地抽了冯子恩一巴掌：“你可以骂我，但不能说我爹妈……” 然而，打完这一巴掌后，余海竟又似乎冷静了下来， 他长舒一口气：“好吧，冯大哥，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就算你不肯给我这次立功的机会，我还是会尽力在松井长官面前保你的……” 说着，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看了看时间。 “快了，顶多十来分钟，松井的人就会带人来围剿这里！” “我也搞不懂，明明这样下去挺好的，再给我一些时间，即使你一向很谨慎，我也一定能挖出杜鹃的真实身份！” “可为什么，为什么松井那个蠢货要现在就抓捕你……” 冯子恩也不由地皱了皱眉：不错，既然自己都没有发现余海是内鬼，松井明明可以放长线钓大鱼，为什么要突然实行抓捕？ 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了：一定是因为秦牧！ 于是冷笑道：“因为你杀了陶博，导致你暴露了，这就是你最大的失误，你等着吧，即使你抓到了我，你也不会得到鬼子的嘉奖……” 余海此时也反应了过来，沉声道：“怎么可能，我杀他的时候，根本就没人发现，连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会暴露？” 冯子恩一愣：余海没被人发现？ 那也就意味着秦牧根本就没有和余海交手，可他秦牧又是怎么确定余海就是内鬼的呢？ 此时，街道上已经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汽笛声。 二人对视一眼，余海叹了口气，道：“冯大哥，松井长官已经到了，你放心吧，我说过，我会尽力保你的……” 突然，冯子恩哀求道：“杀了我，余海，哥求求你了，现在就杀了我……” 余海一愣，他当然明白冯子恩的意思。 冯子恩怕了！ 但他不是怕被松井抓，也不是怕遭受酷刑！ 他怕的是他会抗不住，最后也当了叛徒，甚至有可能将杜鹃的身份也暴露出来。 余海叹了口气道：“冯大哥，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着为这个国家，为这个政府卖命吗？听我一句劝，只要我们自己过得好，只要自己在乎的人过得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此时，屋外已经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冯子恩也已经绝望到了极点，他知道，不出两分钟，鬼子就会冲到自己面前。 “余海，看我们兄弟多年的份上，杀了我吧，求求你了，杀了我吧……” 余海叹了口气，道：“哥，你知道我是不可能这么做的……” 正说着，里屋的房门却也突然被撞开，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冲了进来。 余海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便直接被一脚重重踹倒。 那人没有片刻犹豫，以极快的速度扛起被五花大绑的冯子恩便往后院逃去。 “秦、秦牧、怎、怎么是你……” 被抗在肩上的冯子恩无比震惊，“把我放下来，你赶紧逃，带着我你是逃不了的……” 秦牧冷冷道：“闭嘴，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然而。 当二人刚冲到后院，准备从后院逃走时。 几乎是同时，余海和松井都已经反应过来，追到了后院。 “八嘎，是冯子恩，绝不能让他跑了……” 松井一声怒喝，手下鬼子兵竟直接开枪了。 松井大喝道：“别打死了，留活口，我要活口……” 随着几声枪响，鬼子士兵的枪已经冒起了白烟。 下一刻，松井竟然和被扛在秦牧肩头的冯子恩同时惊呼出声：“余海、余海……” 只是，松井的语气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而冯子恩的语气里竟充满了痛苦与悲伤…… 只因就在鬼子开枪的同时，余海竟然直接一个飞扑，挡在了鬼子士兵的枪口前。 临死前，余海看向冯子恩逃走的方向，竟然露出了无奈的笑容，艰难地说道：“我果然是个废物，到现在还是没办法看着你死在我面前……” 眼看着秦牧扛着冯子恩翻墙逃走，眼看着自己最重要的棋子余海死在自己面前，松井震怒不已：“八嘎，给我追，一定要追到他们……” 话音未落，鬼子士兵们便纷纷追了上去。 然而，有用顶级格斗技能对身体的强化，即便背了一个人，秦牧又怎么可能被鬼子士兵追上？ 只是！ 当秦牧终于甩掉鬼子士兵，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将冯子恩放下时，冯子恩竟然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一个劲儿地大喊着：“余海，我的兄弟，我的好兄弟啊，你、你怎么这么傻……” 秦牧叹了口气，虽然他不知道事情的完整经过，但他也瞥见了余海替冯子恩当子弹的画面。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给说些什么好，只能勉强安慰道： “冯大哥，事情已经发生了……” 正说着，他突然自己的手上竟然沾满了鲜血！ 第九十章 临终嘱托 在检查完自己的身体后，秦牧确定，这不是自己的血！ 他将冯子恩扶着坐了起来。 一检查，果然冯子恩的后背已经中了两枪！ 鲜血更是已经将他后背的衣服全都染红了。 然而，冯子恩却像是根本感受到疼痛，尽管他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他还是大哭着喊着余海的名字。 震惊之余，这一幕更是让秦牧不禁再次想到了师兄顾文康！ 如果他亲眼看到师兄顾文康被炸死了，不知道会不会和冯子恩的反应一样…… 收拾好心情，秦牧沉声道：“够了，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 “身为组长，你必须活下去！” “告诉我，你们受伤都去什么地方医治……” 闻言，冯子恩不由得咳了几口鲜血。 他深深地看向秦牧，奄奄一息地说道：“你、你怎么会知道我有危险……” 秦牧皱了皱眉，道：“不重要，我是不放心，所以才会折返去找你，告诉我，要把你送到什么地方医治……” “不、不用了，我、我已经活不了……”冯子恩惨然一笑。 秦牧愣了愣，喝道：“不许胡说，不到最后一刻，我们都不能放弃希望！” “秦、秦牧，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发现余海是叛徒的？他、他明明没有和你交过手……” 秦牧张了张嘴，却并没有说话。 脑海中不禁回想起之前从陶博身大脑读取的记忆。 那是一幅画面：漆黑的房间中，陶博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蒙面人，他的口鼻被蒙面人用一块毛巾死死堵住。 而那蒙面人左眼眼角就有一颗痣！ 见秦牧不说话，冯子恩再次惨然一笑：“我、我这个组长还真是个废物，余海能背着我投靠鬼子，甚至还能瞒我那么久，现在，你也要将实情瞒着我……” 秦牧张了张嘴，但还是没有说话。 冯子恩突然露出了悔恨的神情：“对、对不起，当初你怀疑我们小组内部有问题的时候，我不仅不相信，还用那种态度对你……” “如果我能早点发现，你们行动科也许就不会牺牲那么多人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蠢了，还一直以为自己这个情报小组能留到现在，是因为自己厉害……” “秦牧，我、我替余海向你、向你们行动组牺牲的兄弟们道歉，希望你不要恨他……” “他的确是叛徒，可他最终还是付出了代价，这一切都是哈城警务厅副厅长松井一郎策划，是他逼余海背叛的，也是他利用余海和陶博，害死了你们那么多兄弟……” 秦牧皱了皱眉，沉声道：“我没有你那么心善，我只知道，我这次来就是要给牺牲的兄弟们报仇！” 冯子恩猛然一怔，竟再次惨笑一声：“那、那我就更该死了，对、对不起……” “秦、秦牧，说真的，刚开始我很不看好你，毕竟你实在是太、太年轻了……” “可现在，我知道我错了，你有那个能力，无论是身手还是头脑，甚至还肯为了我冒险营救……” 秦牧沉声道：“好了，不要说了……” 正说着，冯子恩突然打断道：“不，我必须说！” “秦牧，我知道我没脸再求你什么，但鬼子这次行动肯定会将我整个情报小组都捣毁，我最后求你一件事！” “说！”秦牧正色道。 “杜、杜鹃……” “他、他是我们潜伏在哈城警务厅的特工，你、你一定要将我死的消息告诉他，让他静默，一直等到情报科派来新的接头人……” 秦牧皱了皱眉道：“好，我答应你！” 在冯子恩说完与杜鹃的联络方式后，他用力地握着秦牧的手，嘱咐道： “秦牧，你一定要保护好他，他对我们实在太重要了……” 终究！ 他还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回去的路上，秦牧一直阴沉着脸。 脑海中更是思绪万千…… 之前和冯子恩在公园分别后，他便前往了余记糕点附近蹲守，只等着余海出现，他便会伺机动手。 他甚至都没有想过要与余海对质，只要确认余海就是内鬼，他会毫不犹豫地处决这个叛徒。 师兄顾文康，还是尹子维和陈飞宇的死，都是因为这些叛徒！ 虽然周科长交代给他两个任务，甚至还让他立下军令状。 但他现在想的就是只是要替顾文康报仇，替尹子维和陈飞宇等一众惨死的兄弟报仇。 如今，两个重要的叛徒已经死了，他的目标就只剩下策划这一切的幕后元凶松井一郎！ 想到此，秦牧咬了咬牙。 松井能策反余海，还能帮其隐藏这么长时间，这其中除了冯子恩的感情用事外，也足以证明松井一郎不简单。 而且，他现在已经想通为什么松井一郎早不抓晚不抓捕，偏偏在自己刚发现内鬼余海之后，就突然对冯子恩实行抓捕！ 这一切都只能说明余海杀陶博的事情，他很有可能事先并不知情。 也正是因为余海杀了陶博，让松井一郎意识到余海很有可能会暴露，所以为了避免冯子恩逃走，这才不得已实行抓捕！ 这更加说明了松井一郎心思之细腻！ 一念至此，秦牧的目光中骤然闪过刺骨的寒意 “松井一郎……” 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刺杀松井一郎替师兄顾文康，替牺牲的兄弟们报仇！ 可想要刺杀松井一郎，就必须掌握他的详细情报。 如今，哈城最后一个情报站也被鬼子捣毁了，他又该如何得到松井一郎的情报呢？ 对了，杜鹃…… 另一边。 警务厅的办公室内。 “什么？冯子恩逃走了？” 柳田幸气愤地看向松井一郎。 “松井君，你不是说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吗？你应该知道，无论对于我还是对于你，这个冯子恩都是最重要的人！” “只有活捉他，才能救出你们要找的杜鹃，也只有抓到他，才能知道秦牧的下落，甚至还可以利用他引出秦牧……” 松井一郎皱了皱眉，面带愧色地说道：“对不起，柳田君！” “这次是我疏忽了，我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出现救走了他，而且，关键时候，余海那个混蛋竟然替他们挡下了子弹！” 说到此，他又咬牙切齿地说道：“余海这个叛徒，就该碎尸万段……” 要是在特高科，属下犯了这样的错，柳田幸早就一枪崩了他。 可这里毕竟是松井一郎的地盘。 虽然他名义上只是个副厅长，但谁都知道，正厅长位置上的那个华夏人，只是个傀儡罢了，松井这个副厅长才是真正的领导者。 “好啦，道歉能有什么用？” “我们要想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办？怎么揪出杜鹃，怎么抓到秦牧……” 正说着，柳田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刚刚说有人突然出现救走了冯子恩？那个人长什么样？” 松井愣了愣，道：“虽然没看清楚正脸，但这个人大概一米七八左右，很年轻，身形较瘦，而且可以肯定的是，他的身手十分厉害，扛着一个人，我们的士兵都没办法追上他……” 说到此，他又分析道：“这个人绝对不是冯子恩那个情报小组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军事情报处这次派来的新人……” 柳田幸皱了皱眉，突然沉声打断道：“不用猜了，肯定就是秦牧！” 松井一怔，他实在搞不懂，为何堂堂的特高课课长柳田幸每每提到秦牧，总是显得无比沉重。 难道他就这么怕秦牧？ 于是忍不住问道：“柳田君，这秦牧到底是什么背景，怎么感觉你似乎有些怕他……” 柳田幸目光闪过一抹异色，脸色更是阴沉到了极点：“松井君，你说什么？” 松井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于是笑了笑，道：“柳田君，别误会，我只是对这个秦牧不太了解而已……” 柳田幸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就在和你好好聊聊他，不过，这次你可你能再打断我了……” 不久后，听完柳田幸对秦牧的介绍，松井只觉得自己倒吸一口凉气。 救出外交部主任秘书，扳倒军事委员为少将，更是连柳田幸的族弟柳田悠介都被他活捉了！ 这样的战绩，不可谓不恐怖！ 此刻，他才终于意识到，为什么作为特高课课长，柳田幸竟然会亲自来哈城对付秦牧！ 于是沉声道：“那需要我全城通缉吗？” 柳田幸皱了皱眉，所有所思地说道：“不用，松井君！” “他这次来肯定是带着任务来的，虽然我目前还不知道他的具体任务是什么，但像他这种人，不完成任务，是绝不可能走的。” “只要他在哈城，你我精诚合作，就一定能抓到他！” 第九十一章 初见杜鹃 下午，哈城市中心的约翰咖啡馆内。 秦牧看了看表，已经五点了，那人竟然还没有出现！ 根据冯子恩临终前的交代，他先在警务厅斜对面的报亭旁边的柱脚上画下了特殊的记号。 然后直接来到了这件约翰咖啡厅。 据冯子恩说，他与杜鹃每次见面的地方都不一样。 上次是电影院，再上次是酒楼，而这次就是约翰咖啡厅。 他们每次标记的图案和约见的地方都是上次见面约定好的。 虽然再次约见的时间不确定，但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杜鹃看到了冯子恩在报亭旁柱脚下留下的图案，杜鹃都会直接去上次见面约定好的地点。 可现在，秦牧留下图案后，已经在咖啡馆等了两个多小时，却依旧没有见到杜鹃的出现。 秦牧看了眼窗外，不禁皱了皱眉。 “杜鹃”既然是潜伏在警务厅的特工，此时想必已经知道了冯子恩情报小组被捣毁的事情。 此时自己找他，他很有可能怀疑自己是鬼子的人，的确有些不妥！ 而且为了安全，他应该也不会出现！ 想了想，他叹了口气，缓缓起身往外走去。 然而，当他刚站起身来时，不由地眼前一亮。 于是环顾了一眼四周，改变方向，径直往咖啡厅里面的位置走去。 最终，他的脚步停在了一个女人的身边。 女人二十多岁，容颜甚美，梳着民国特有的波浪头，身穿一件黑色大衣，显得格外的成熟。 她正坐在桌边认真地看着一本书。 秦牧微微一笑：“小姐，我能坐吗？” 女人甚至都没看他一眼，冷冷道：“不好意思，我看书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 秦牧却并不理会，直接坐了下来。 女人沉声道：“你这样很不绅士！” 秦牧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你让我白白等这么长时间，也很不礼貌！” 女人微微皱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罢，便起身准备离去。 秦牧叹了口气，就在女人起身的一瞬间，他突然沉声道：“冯先生故去了……” 闻言，女人不由地一怔，手中的书竟莫名地从手中滑落了下去。 然而，秦牧眼疾手快，在那一瞬间直接接住了那本书。 缓缓站起身，将书递给女人：“现在可以坐下来聊聊吗？” 女人一怔，眼里闪过一丝震惊。 再次打量了秦牧之后，她又扫视了一眼本就没有多少人的咖啡厅，缓缓坐回座位。 她直勾勾地看向秦牧，手却已经悄悄伸进了手提包中。 秦牧再次叹了口气：“两个多小时了，你还不能确定我是什么人？” 女人沉声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秦牧笑了笑，道：“刚刚，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 殊不知，他也很意外，没想到杜鹃竟然是个女的，而且还如此年轻！ “我问的是你怎么发现我的？不是在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女人冷冷道，颇有些盛气凌人的感觉。 秦牧笑着解释道：“很简单！” “虽然为了安全你不一定会现身，但既然出现了你和冯先生只见绝密的标记，你肯定会想办法验证来人到底是不是冯先生！” “我在咖啡厅足足等了你两个多小时，而这个咖啡厅内只有三个人在我等你的两个小时内，一直都在咖啡厅！” “这三个人中，一个坐在门口的位置，他应该是昨晚喝了一整晚的酒，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清醒，所以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还有一个坐在最里面的位置，他应该是个作家，一直在写书！” “只有你，一直在看书，而且，最重要的是，你的位置正斜对着我，可以很好的观察到我的情况！” 女人皱了皱眉，眼里再次闪过一丝震惊，但还是冷冷道：“就这？” 秦牧笑道：“没错，就这！” “而事实证明，我没有猜错！” 女人绣眉紧蹙，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还有，你刚刚说冯先生故去了？到底怎么回事？” 秦牧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又将冯子恩的临终嘱托说了出来。 还直接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让秦牧没想到的是，女人的眼眶竟直接湿润了！ 可她始终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来。 殊不知，此刻她也终于不再怀疑秦牧了。 毕竟这个联络方式是绝密，除非冯子恩亲口告诉别人，而且就算冯子恩被抓，她相信冯子恩就是死也绝不可能把联络方式透漏出去。 而且，这两个多小时的观察，也让她确定秦牧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更重要的是，秦牧事情经过讲得很详细，与她了解到的一模一样。 只是，她一时间很难接受冯子恩去世的消息…… 秦牧叹了口气，道：“我找你来是希望你帮我一个忙，帮完这个忙，你就可以彻底静默了！” 女人皱了皱眉：“什么忙？” 秦牧沉声道：“我需要松井一郎的详细情报，越详细越好！” 女人瞬间明白了秦牧的意图：“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 秦牧坚定地看向女人，沉声打断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必须杀了松井一郎，替那么多牺牲的兄弟报仇，包括冯先生！” 女人愣了愣，沉吟了片刻，她叹了口气，道：“好吧，我会尽力帮你！” 秦牧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说道：“还有，你能否打听一下军事情报处行动组顾文康、尹子维、陈飞宇等人的消息，虽然我知道他们都死了，但我想给他们收尸……” 女人皱了皱眉，深深地看了眼秦牧。 又从包中拿出一个名单：“这是被活捉后叛变的人的名单，我本来是打算让冯组长将名单送回去，请军事情报处的人来锄奸的！” “现在正好可以让你负责！” “你说的那三个人我也知道，松井说顾文康死了，但到现在也没见到他的尸体，是死是活我就不知道了，但活下来的可能性很小！” “陈飞宇和尹子维没有死，他们都被送到了关东军防疫部……” “什么？” 秦牧猛然一怔! 她竟然会知道顾文康、尹子维和陈飞宇！ 而且按她所说，师兄顾文康说不定还没有死。 虽然概率很小，但这已经是秦牧来到哈城后，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那可是师兄顾文康，是他视作亲大哥的顾文康，哪怕只有一丝丝希望，他都绝不会放弃寻找。 而且，尹子维和陈飞宇竟然也没有死！ 这对于本已绝望的秦牧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秦牧实在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就连双手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然而，当他听到“关东军防疫部”这几个字时，心却不由地一颤！ 关东军防疫部？ 那就不臭名昭著的731前身吗？ 比起生死未知的顾文康，秦牧现在反而更担心尹子维和陈飞宇。 731那是什么地方，那简直就是魔窟！ 秦牧上一世去过哈城731遗址，那是每个华夏人都不可能笑着走出来的地方！ 更是每个华夏人都不该忘记的仇恨！ 尹子维和陈飞宇被送过去，一定会遭受非人的折磨。 秦牧越想越担心。 心下暗自决定，一定要想办法救出他们！ 第九十二章 原来是个小菜鸟 心有决计，秦牧当即问道： “你有关东军防疫部的情报吗？” 女人叹了口气：“这个部门十分神秘，我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个部门存在，并没有得到更多的情报。” 秦牧正色道：“我知道这对你而言肯定很危险，但我真的需要关东军防疫部的情报，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帮我！” 女人瞬间明白了秦牧的意思，她再次难以置信地看向秦牧。 刺杀松井一郎也就罢了，可他现在竟然妄想从关东军防疫部救人？ 这人不是个傻子，就是个莽夫！ 于是沉声道： “既然你已经知道这件事的危险程度，就更应该明白，即使我把情报弄到手了，这种神秘的部门，守卫也一定是十分严密的，就为了那两个人，你就冒这么大的危险，值得吗？” 秦牧直直地看向女人，认真地说道：“不仅仅是为了那两个人，而是为了所有的华夏同胞，那是一个必须被毁掉的魔窟！” 闻言，女人不由得一怔，眼里的震惊愈发强烈。 原以为他只是想闯关东军防疫部救人，可现在才发现他真正想的竟然是捣毁关东军防疫部！ 疯子，这个人绝对是个疯子！ 她潜伏了这么长时间，也只知道“关东军防疫部”这个名字，也只知道那里在收犯人做实验。 可具体是什么实验，她根本无从知晓。 别说他了，就是警务厅副厅长松井一郎也未必知道！ 因为这可是鬼子的绝密！ 想了想，她冷冷看了眼秦牧：“饭要一口口吃，事儿要一件件做！” “做人，最悲哀的就是好高骛远，眼高手低！” “你可能还是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有多难，可以说是难如登天！” “等你先处决完叛徒，成功刺杀松井一郎再说吧，到那个时候，你如果还有命活着，我可以尝试帮你！” 秦牧眉头微皱，沉吟片刻后，他再次看向女人，露出了自信的笑容，缓缓说道：“好，一言为定！” 女人不由地再次一怔，她实在搞不懂，眼前的这个男人到此从何而来的自信？ 是无知无畏？ 还是真的有把握…… 二人又简单聊了一会儿，并约定了下次见面的记号和具体地点。 秦牧回到公寓，女人还在昏迷中，好在在张宇的照顾下，女人的气色明显好转。 秦牧将顾文康有可能并没有死，而且尹子维、陈飞宇也都没有死，而是被送到了关东军防疫部的消息告诉了张宇。 张宇瞬间激动地手舞足蹈了起来，一个劲儿地说道：“太好了，太好了，幸亏我们来了，不然军事情报处都已经认定他们死了！” “组长我们一定要救他们！” 甚至晚上睡觉的时候，他还激动地喋喋不休。 秦牧知道，他之所以如此激动，是因为他还不知道关东军防疫部是个什么地方。 如果他知道了，只怕很难再高兴起来。 毕竟被送到那里的人，生不如死！ 可现在，就如“杜鹃”所说，自己并没有那个能力去闯关东军防疫部，毕竟这里可是鬼子控制的哈城，而且，关东军防疫部又是鬼子的绝密单位。 更重要的事，自己现在一无人手，二无情报，根本就做不了什么。 想到此，他只恨自己目前只是个行动组副组长。 如果有一天，自己能成为“杜鹃”那样的潜伏在敌人内部的特工，那就可以主动搜集想要的情报，无需靠别人。 不觉间，他甚至开始莫名地羡慕“杜鹃”，幻想自己有一天能成为潜伏在鬼子内部的特工…… 意识到自己想远了，他叹了口气。 目前也只能先按照“杜鹃”所说，先处决完那些叛变的人，然后刺杀松井一郎！ 而且必须尽快，只有这样才能让“杜鹃”早些答应帮自己搜集731的情报。 也才能尽早救出尹子维、陈飞宇！ 次日一大早，秦牧便让张宇去启动了备用联络渠道，将目前得知的情报，以及哈城最后一个情报小组被捣毁的事情都传递回军事情报处。 殊不知，周科长对这个任务格外重视，为此，在秦牧动身来哈城之前，他便亲自组建了一个联络小组，为的就是以防万一，怕秦牧无法联系到军事情报处。 殊不知。 这些消息让周科长在戴处长面前好好表现了一番，更是得到了戴处长的口头表扬。 更是狠狠在戴处长面前羞辱了一番情报科科长。 二人虽然都是戴处长的心腹，但军事情报处的人都知道，情报科才是戴处长的亲儿子！ 周科长又何曾不是暗中一直在与情报科在较劲！ 让秦牧没想到的是，就在张宇出去了好半天后，那个女人竟然醒了。 见到秦牧的那一刻，女人十分震惊。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在哪？你们绑我要干嘛……” 秦牧无语，只能耐着性子解释，但坚持不告诉女人自己的身份。 至于她自己能否猜到，这并不重要！ 毕竟只要等她痊愈离开之后，秦牧便会再次更换居所。 好半天，女人这才似乎确定秦牧并没有恶意。 可她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我已经昏迷多少天了？” “差不多三天了……”秦牧随口道。 “完了，完了，竟然耽搁了这么久……”女人说着，便要挣扎的起身，然而，他的身体实在太虚了，刚下床就栽倒了。 幸好秦牧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 无力地靠在秦牧的怀中，女人不知为何，竟莫名地脸红了，身体更是像触电般想往后躲。 言辞激烈地抗拒道：“放、放开我，放开我，臭流氓……” 臭流氓？ 秦牧愣了愣，只能无语地松开手。 然而，就在秦牧刚松开手时，女人竟直接无力地向后栽倒下去。 秦牧当然看见了，但女人后面是床，摔倒了也无所谓，反正是她不让自己扶她的。 不料，女人惊恐之下，本能地一把抓住了秦牧的手。 毫无防备之下，秦牧竟直接被女人拉着一起倒在了床上。 好巧不巧，他正好压在了女人的柔软的娇躯上。 幸好秦牧反应够快，不然嘴都要亲上了。 然而，秦牧当时就听到了“砰、砰、砰……”的战鼓音。 定睛看去。 女人秀气清纯的脸庞，此刻竟红成了猴腚！ 好死不死！ 偏偏这个时候，房门被推开，刚回来的张宇正好见到了这一幕。 仅仅是愣了一秒，他连忙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继续！” 说罢，便“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二人都愣住了。 秦牧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女人更是全身都羞红了起来。 感受到女人的窘迫，秦牧“噌”的一声站了起来。 连忙说道：“是你把我拉倒的啊，可不是我故意的！” 见秦牧一脸无辜的神情，女人竟鬼使神差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秦牧也莫名地跟着笑了出来，忍不住吐槽道：“小丫头，你们的上级怎么会派你这么个小菜鸟执行任务啊，这不是摆明了让你送死吗？” 女人躺在床上，直勾勾地看向秦牧：“菜鸟？什么意思？” “而且你在说什么上级下级，我根本就没有上级……” 秦牧一怔，连忙问道：“那之前救你的那些人……” 女人眼里的悲伤突然就失控了，直接哭了出来，但并没有回答秦牧的问题。 秦牧皱了皱眉，瞬间意识到这个单纯的女孩很有可能只是个进步学生，也许他是受人所托。 不过，如果她真是学生的话，那发育也太好了吧？ 刚刚压在她身上时，那软软的、鼓鼓的感觉可是货真价实的…… 不片刻后，女人终于控制住了情绪，说道：“我动不来了，求求你，能不能帮、帮我一个忙……” 秦牧一愣，叹了口气，刚准备抱起她好好躺在床上。 不料，女人却突然说道：“不、不是这个，我想让你帮我送一个东西……” 秦牧皱了皱眉：“送东西？什么东西？送给谁？” 第九十三章 失之交臂 不久后，秦牧留下张宇照顾许菲，自己独自出了门。 不错，秦牧答应了女人的要求。 女人也告诉了秦牧她的情况。 她叫许菲，如秦牧所料，是一名大学生，受人之托才回哈城送东西的。 至于那群救她的那群人，正是托付之人的朋友。 秦牧也有些无语，他是真不知道许菲这傻丫头是无知无畏，还是一腔热血悍不畏死！ 可问题是，她根本就不是做这种事的料啊！ 唉，果然大学生都一样，满腔热血，却单纯地可爱…… 按照许菲的嘱托，秦牧来到了一处修理钟表的店铺。 没办法，许菲现在的确动不了，而且自从上次之后，哈城警务厅也一直在抓捕许菲。 当然，更重要的是，秦牧今晚就要开始处决名单上的叛徒。 店铺里没有客人，只有一个老师傅正在专心致志地修理这表。 秦牧径直走到老师傅面前，将一块破旧的手表递到老师傅面前：“师傅，这块还能修吗？” 见到表，老师傅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简简单单瞥了眼秦牧：“修是可以修，只是这块表年头太久了，一身的毛病，修起来代价太高了……” 秦牧心中一喜，连忙说道：“无论付出多少代价，只要它能重新走起来，就会越来越好的……” 老师傅见状，眼里竟瞬间流露出激动的神色。 秦牧笑了笑，将表再次递给老师傅，郑重地说道：“就拜托师傅了……” 老师傅接过表，深深地看了眼秦牧，脸上也露出了复杂的笑容。 二人没有再多说任何一句话。 然而，他们的内心却都激动不已。 殊不知，老师傅等这块表已经等了一个多月了，更是付出了无数条鲜活的生命！ 而然秦牧感慨的是，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把自己当成了这些人的同志…… 离开钟表店。 秦牧又根据许菲的嘱托径直赶往郊区的一个名为许庄的村子。 走在寂寥无人的乡村雪路上，听着“吱吱呀呀”的踏雪声，秦牧不禁感慨不已。 许菲这傻丫头，明明知道很危险，却还是毅然决然地帮别人传递重要情报。 等这件事结束，等她完全康复，自己必须想办法把这个丫头送离哈城！ 这样一个小丫头，实在不适合干这种事，而且，哈城她以后是肯定无法继续待下去了…… 正想着，一阵嘈杂声突然传来。 只见不远处，一群黑皮狗正架着一个女人往自己这边走来。 在他身手，一个老人家正苦苦哀求着：“老总们，求求你们了，你们真的抓错人了，我孙女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冤枉啊，她真的不是抗联的人，她长这么大，就从来没有离开过庄子……” “老总们，求求你们了……” 此时，黑皮狗中为首的那人叼着一支烟，斜瞥了眼老人，突然一脚将老人家踹倒在地，冷笑着喝骂道：“老东西，是你瞎还是我们瞎？” 说着，又将一副画像亮了出来：“他妈的，你自己看看，是不是一模一样？” “不是她还能是谁？” “我告诉你，你女儿可是日本人要抓的要犯，是抗联的人，那可是死罪，你再磨磨唧唧，阻挠我们抓人，老子可就不客气了……” 秦牧皱了皱眉，当他看清女人的长相时，竟也不由地怔住了。 这个女人竟然和自己救的那个许菲长得如此像！ 一瞬间，秦牧已经能肯定这个女人就是许菲口中的姐姐。 而那个老人家就是许菲的爷爷！ 秦牧之所以来到这个庄子，就是因为受了许菲的嘱托，让他给姐姐和爷爷送信。 可不曾想，这群黑皮狗竟然把那许菲的姐姐当做许菲。 虽然长得很像，但还是有差别的好吗？ 突然，一道哭喊声打断了秦牧的思绪。 “爷爷，爷爷，你没事吧，爷爷，……” 老人家却根本没有搭理女孩，连忙爬起来保住那群黑皮狗为首之人的腿：“老总啊，你们真的看错了，画像上的这个是我另外一个孙女，她，她现在正在外省念书读大学呢，怎么可能会是抗联的人啊……” 不料，那黑皮狗却冷笑道：“放屁，你少跟老子胡扯，你说这是你另外一个孙女，就是你另外一个孙女？” “笑话，你是想让老子到嘴边的功劳飞了？” “我告诉你告诉你，我说是她就是她，天王老子来了，也是他！” 说罢，再次一脚踹向老人的胸口。 可不管他如何踹，老人都死死抓着不放手，女孩更是哭地呼天抢地。 突然，就在那黑皮狗即将掏出手枪时，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住手！” “你们难道想强抢民女吗？”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秦牧正缓缓向他们走来。 黑皮狗皱了皱眉，冷冷道：“哟，还来了个多管闲事的？” “小子，你是什么人？” 秦牧冷哼一声，径直来到那人面前，阴沉着脸，死死等着他。 突然，直接“啪”的一声，竟直接将那扔扇翻在地。 “你们是哪个警局的？” 那群黑皮狗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直接整懵了！ 而为首那人更是怒火顿涌。 他猛地爬了起来，冲向秦牧，然而，刚靠近秦牧，又被重重一脚踹到在地。 此时，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那枪对着秦牧。 秦牧却一脸淡定，沉声道：“说，你是哪个警局的？什么职务？” 为首那人再次一怔，怒道：“老子是哈城警务厅，城西分局三大队副队长！” “你他娘的又是什么人？敢打老子，老子看你是想死……” 秦牧微微挑眉，心下暗道：“城西分局？正好，我正要找你们呢！” 于是开口打断道：“听说你们城西分局最近来了一个新队长吴峰是吧？好像就是你们三大队的大队长！” 闻言，黑皮狗一怔，狐疑地打量着秦牧： “你、你认识我们吴队长？” 秦牧冷笑一声，沉声道：“那小子我怎么可能不认识？” 殊不知，这吴峰正是“杜鹃”交给秦牧的那份叛变者名单中的一人。 此人之前就是陈飞宇的副队长！ 在被鬼子活捉之后，扛不住鬼子的酷刑，最终叛变了，还成了城西分局的大队长！ 而他，正是秦牧要铲除的第一个叛徒。 秦牧缓缓走到黑皮狗面前，直接抢过那幅画，冷冷道：“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难道看不出来，画上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你们抓的这个女人吗？” “睁开你们的眼睛好好看看，你们抓的这个女人嘴角有一颗痣，画像上的人可没有，而且，这个女人一个单眼皮，一个双眼皮，画像上的可都是双眼皮！” “你们吴峰大队长就是这么教你们抓人的？” 黑皮狗不由得一怔！ 秦牧直接说出他们大队长吴峰的名字，语气中甚至连吴峰都不放在眼里。 都是常年在官场混的，黑皮狗当即便怀疑秦牧是某个大人物。 于是连忙收敛嚣张的态度，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位大哥，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和我们吴队长是什么关系？” 秦牧冷笑一声，竟又直接扇了黑皮狗一巴掌，沉声道：“你也配问！” 那副队长的脾气再也控制不住！ 妈的，打人不打脸，你他妈的还扇老子两次？ 气愤的他刚要那枪对准秦牧。 不料，就在他刚拿起枪时，秦牧已然出手。 短短几秒钟，原本在手中的枪，此刻竟已经到了对方手中，还指着他的脑袋！ 这一幕更是将在场所有黑皮狗吓蒙了，纷纷紧张了起来。 秦牧冷笑一声：“看来你们吴大队长不仅教你们乱抓人，还教你们以下犯上啊！” 副队长一怔，再次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牧再次冷笑道：“我说过，你没资格知道！” 说着，直接把枪扔给副队长，随即沉声道：“松井长官派我来调查那个女人，你们给我在外面等着，等我询问完，就带我去见你们吴大队长，我有任务要交给他！” 说罢，便不再理会这群黑皮狗，径直扶起老人家。 跟着老人来到家中，老人突然跪倒在地央求道：“老总，我孙女真不是……” 秦牧连忙将老人扶起来，道：“快起来，老人家！” “就是许菲让我来的，他让我告诉您，她很安全，还让我嘱咐您一定要小心，她说您是猎户，最好这段时间搬到山林里去躲一阵，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很快，秦牧便再次来到了那群黑皮狗面前：“走吧，带我去见你们的吴峰吴大队长……” 殊不知！ 就在秦牧等人离去后，那女人急匆匆地跑到地窖中，背着一个昏迷的青年回到房间里…… 第九十四章 铲除叛徒 离开庄子后，秦牧便跟着上了那几个黑皮狗的警车。 警车分为两个部分，前面连同驾驶员，可以坐三个人。 后半部分是个车厢，可以坐不少人。 几人对秦牧很是客气，甚至让秦牧与副队长一同坐在前面。 其他人则老老实实坐在后面的车厢里。 而在他们看来，秦牧很有可能是哈城警务厅的某个大官。 毕竟此人不仅认识吴峰大队长，还说他自己是松井长官派来调查那个女人的。 空口虽然无凭，但此人态度强横、一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样子。 这个味儿就太对了！ 警务厅的那些大官哪个不是这种嘴脸？ 更何况，此人刚刚就露了一手，那么快的速度空手夺枪，这样的身手，不是警务厅的人，还能是谁？ 汽车缓缓驶向城西分局。 一路上，秦牧没有说话，只是一直静静看向车窗外，似乎在想着什么。 终于，副队长忍不住试探性地问道：“这位大哥贵姓啊？” 秦牧并没有回答，甚至都没看他一眼，依旧看着窗外。 副队长一愣，心中暗骂道：“他娘的，都是给鬼子打工的，拽什么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老子上位的那天，有你好看的……” 不料，此时秦牧突然扭头看向他，目光中骤然闪过一丝寒意。 吓得副队长不由得浑身一颤。 “大、大哥，我、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你、你放心，我不说了，不说话了……” 秦牧的脸上却突然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冷笑。 口中喃喃道：“就这里吧……” 副队长一怔，疑惑道：“什、什么就这里……哦，对不起，我、我又多嘴了……” 正说着。 坐在中间的秦牧，手中竟突然多出了一把匕首。 吓得副队长心中一激灵！ 然而，他根本来不及反应，秦牧便已经用匕首在驾驶员的脖子上扎了一个大窟窿。 等副队长刚要拔出枪时，秦牧却再一次空手夺手枪。 副队长见状，吓得脸色铁青，连忙举起了双手：“我、我投降……” 秦牧微微一笑：“你吓尿了……” 副队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裆，果然湿了一大片。 然而，他却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秦牧打晕副队长后，连忙控制警车停稳。 拿着副队长的枪下车，秦牧直接来到了车厢后。 车厢门被打开的一瞬间。 秦牧手中的枪也同响起。 “砰砰砰……” 不久后，另一边。 哈城城西分局内。 新任三大队正队长吴峰此刻正坐在办公桌前数着一沓票子。 不得不说，在鬼子统治的哈城，捞钱实在要比金陵容易太多了。 自从他投降鬼子以来的这段时间，简直是他这辈子过得最潇洒的时候…… 他也算是想明白了。 什么效忠党国，什么忠于领袖，什么舍身报国…… 都他特码是扯淡！ 只有票子才是最重要的。 有了票子，车子、房子、女子还会远吗？ 今晚就要去好好临幸小桃红一番！ 那身段、那皮肤、那樱桃小嘴，！ 尤其是那两坨，走起路来一摇一摇的，简直不要迷人了…… 正想着，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他擦了擦口水，不耐烦地接起电话：“谁？” “吴队长，是我，副队长陈青。” “啥事？” “是这样的，队长，我们今天去搜查那个女通缉犯的时候，遇到了松井长官派来查此案的特派员，他想见您一面，了解了解目前我们追查的进度……” “你说的是真的？” “当、当然是真的，吴队长，他现在就在我身边……” “那你还不快把他请回咱们分局？” “可他说要边吃边聊……” 放下电话，吴峰皱了皱眉，沉吟片刻后，他深深啐了一口:“妈的，什么边吃边聊，不就是想宰老子一顿吗？” 说着，他从那一沓钱中抽出一小部分装进兜里，往办公室外走去。 然而，刚走到门口，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折返回办公桌前，拨通了哈城警务厅的电话： “喂，我是城西分局的三大队队长吴峰，请帮我找一下松井长官，我想问一下，松井长官是否有派一个特派员……” 天色已黑。 泰丰楼的包间里，秦牧大口大口吃着饭菜。 来哈城的这几天，秦牧就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 今天这免费的大餐，他自然是要吃个饱。 与秦牧的大快朵颐不同，副队长陈青咽了咽口水，神情紧张地看向秦牧。 突然，房门外传来一道脚步声。 陈青连忙说道：“来、来了，吴峰来了……” 秦牧却依旧埋着头大快朵颐。 随着“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一道身影大步走了进来： “久等、久等……” 正说着，那人竟不由得一怔。 见到秦牧的那一刻，他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惊恐。 没有任何犹豫，他拔腿就跑！ 不料，一道寒光闪过，只听“嘭”的一声，一把匕首竟直接插在了他身旁的那扇门上。 吓得他顿时就僵住了！ “你应该知道我的枪法，既然来了，就坐下来好好聊聊吧！” 秦牧手中已然握着一把枪，对准了吴峰的脑袋。 吴峰愣了愣，心中懊悔不已。 他的确想过这个特派员是假的，为此还特意打电话到哈城警务厅，可他根本没有联系到松井。 于是只能亲自来验证此人到底是不是松井派来的特派员。 可他万万没想到！ 此人不仅不是什么特派员，还是自己以前的老上司，军事情报处行动科三组副组长秦牧！ 吴峰当然知道秦牧的枪法有多准。 没办法，他只能按照秦牧的吩咐，乖乖走到桌边。 秦牧笑了笑，道：“吴大队长，好久不见啊！” 吴峰的额头已经渗出豆大的汗珠：“秦、秦组长，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牧冷冷一笑：“我在这里等你啊！” 闻言，吴峰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哭着哀求道：“秦组长，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我实在是扛不住鬼子的折磨，所以才投降鬼子的……” “秦组长，求求你了，别、别杀我，求求你了，我真的是逼不得已的……” 一旁的陈青此刻算是彻底明白了。 原来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竟然是吴队长之前在军事情报处的顶头组长！ 想到此，他只觉得自己后背发凉。 秦牧沉声道：“顾组长是生是死？” 吴峰愣了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竟骤然反转。 说道：“秦、秦组长，我知道顾组长的下落，他没死……” 秦牧闻言心头一喜，连忙问道：“快说，他在什么地方？” 见秦牧如此关心顾文康，吴峰只觉得自己有机会拿捏秦牧。 于是缓缓站了起来，冷笑道：“秦组长，我知道你很在意顾组长的安危，你若不杀我，我就告诉你顾组长的下落……” 秦牧皱了皱眉，沉声道：“怎么，你现在都敢威胁我了？是鬼子给你的勇气？” 吴峰说道：“秦组长，你可要想清楚，如果你杀了我，就永远别想知道顾组长的下落，我若是死了，顾组长就活不成了……” 秦牧也站了起来，将手中的枪顶在吴峰眉心处，沉声道：“三个数！” 吴峰一愣：“秦、秦牧，你、你想干嘛？” “三！”秦牧冷冷数道。 吴峰明显慌了：“秦组长，我、我知道你这次肯定是为了顾组长来的，你和顾组长关系那么好，你真的忍心看到他死吗……” “二！”秦牧再次数道。 吴峰彻底慌了，大喊道：“来人，来人！” 话音未落，一阵脚步声骤然响起，十几名警察突然冲进了房间，纷纷举着枪对准秦牧。 见秦牧微微皱眉，没有继续数下去，吴峰又冷哼一声：“秦组长，你最好想清楚，就算你不在乎顾组长的安危，就算你杀了我，你今天也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 “只要你留我一条命，我不仅可以告诉你顾组长的下落，而且还可以饶你一命……” 不料！ 吴峰正说着，秦牧却突然沉声喊道：“一……” 吴峰心头一颤，可当他刚要开口时，一道枪声已经响起。 随之，吴峰的眉心出现一个窟窿，鲜血瞬间溅射而出。 他整个人也随之栽倒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九十五章 杀鸡儆猴 吴峰就这么死了！ 来之前，吴峰虽然没有联系到松井，但还是带了十几名手下以防万一。 然而，“万一”还是发生了！ 吴峰至死也没想明白，他明明很在意顾文康。 他明明已经被自己的人包围了。 可他竟然还是开枪了…… 紧接着，房间内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枪声！ 就在吴峰栽倒在地之际，那十几名警察连忙开枪集火射向秦牧。 然而！ 秦牧早有准备。 在他开枪的一瞬间，一只手已经将一旁吓得发呆的陈青拉了过来，挡在了自己身前。 “嘭嘭嘭……” 在陈青这个人肉防弹衣的掩护下，秦牧一口气将手中鬼子手枪的子弹打完，又从腰间拔出另一只手枪接着射击。 这些鬼子枪自然都是之前从黑皮狗那里缴获来的。 用来杀这些汉奸黑皮狗再合适不过了。 短短十几秒的时间，秦牧竟直接将那十几名警察全都爆了头。 等他将陈青扔到一旁时，陈青已经被打成了筛子！ 秦牧缓缓走到吴峰的尸体旁，冷冷道：“记住了，下辈子别当叛徒！” 说罢，便蹲了下来，将手放在吴峰的额头上，心中默念：“开启记忆读取……” 果然！ 当秦牧闭上眼时，一副画面立刻出现在秦牧的脑海中。 画面中，几名军事情报处的队员躺在地上，有的少了胳膊，有的少了腿，有的更是血肉模糊…… 显然是刚被手榴弹炸了之后的情景。 而顾文康竟趴在了吴峰的身体上，满脸鲜血…… 秦牧皱了皱眉！ 难道师兄真的死了？ 不觉间，秦牧心中顿时又涌上一股强烈的悲伤。 悲伤之余，他更是愤怒至极！ 他知道，师兄顾文康一定是在危急时刻想要救吴峰，所以才用身体压住吴峰！ 可这吴峰虽然被顾文康救了，却还是当了叛徒！ 秦牧睁开眼时，眼里已经爬满了血丝。 他缓缓站了起来，将枪口再次对准吴峰的尸体！ “畜牲！” 话音刚落，房间里再次响起了“嘭嘭嘭……”的枪声。 一口气将枪中剩余的子弹全部打完，直到吴峰的身体变成筛子后，秦牧心中的愤怒这才消散了一些。 此时的泰丰酒楼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秦牧并没有立刻离开，他用吴峰的鲜血留下几个字后，这才趁着混乱逃走。 夜色已深。 一间日式酒楼内。 “八嘎，一定是秦牧，一定是秦牧！”松井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怒道。 柳田幸微微挑眉，道：“你确定是他？” 松井叹了口气，道：“柳田君，这吴峰就是之前被我抓的军事情报处行动队队员，他是个识时务的人，说出了很多军事情报处的情报……” “这样的人，对我们很有用！” “可他今晚却被人打成了筛子，这摆明就是一次铲除叛徒的行动！” “凶手不是刚混进哈城的秦牧，还能是谁？” 柳田幸点了点头，道：“那应该就是他了！” 松井却继续愤怒地说道：“柳田君，最让我生气的不是吴峰的死，而是留在现场的那几个字！” 柳田幸皱了皱眉，道：“哪几个字？” 松井再次叹了口气，随即咬牙切齿地说道：“背叛华夏者，虽然必诛！” 闻言，柳田幸先是一怔，随即冷笑道：“秦牧这是在警告所有背叛军事情报处的人，用华夏话说就是杀鸡儆猴！” 松井沉声道：“柳田君，亏你还笑得出来，你当初为什么不同意我全城通缉……” 柳田幸却笑着打断道：“你若是全城通缉他，他还怎么轻易动手？” 松井一怔，立刻便明白了柳田幸的意思。 “我明白了，柳田君，你是想利用那些叛徒，引出秦牧？” “可问题是，你怎么知道他会铲除叛徒？” 柳田幸笑了笑，道：“这不是军事情报处的一惯作风吗？而且，据我所知，秦牧此人十分憎恨我们，也对那些背叛华夏的人痛恨至极，所以，他自然是会动手的！” 松井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可问题是你知道他接下来要杀谁吗？” 柳田幸并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 回到公寓，秦牧将许庄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许菲。 听完秦牧的讲述，许菲竟直接愧疚地哭了出来。 “都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姐姐和爷爷就不会被警察盯上了……” 秦牧叹了口气，却并没有安慰她，而是说道：“不错，确实怪你！” “你已经成年了，在做这件事之前，就应该想清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但眼泪并不能改变什么，你要做的就是尽快让自己成长起来。” 闻言，许菲愣了愣，她呆呆地看向秦牧，不觉间，她的眼里竟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仰慕！ 喃喃道：“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爷爷和我姐姐，谢谢你给我上了这一课……” “我、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秦牧皱了皱眉，道：“不能！” “为、为什么……”许菲追问道。 秦牧无奈地摇了摇头，扔下一句：“为了你好！” 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刚回到自己的房间，正坐在床上玩扑克牌的的张宇一脸神秘地笑道：“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她没留你？” 秦牧愣了愣：“留我干嘛？” 张宇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道：“还能干嘛？难不成和我一样打扑克？” 秦牧彻底无语了。 这个时期虽然已经有了扑克牌，但这个时候的人似乎还不懂打扑克的另一种意思…… 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正色道：“张宇，我今晚杀了吴峰！” 张宇猛地一怔：“那个叛变的三队副队长吴峰？” 秦牧点点头，道：“不错！” 张宇不甘地说道：“秦组长，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留我在家照顾一个女人，你自己跑出去杀叛徒！” “我不管，下次行动必须带上我！” 秦牧点了点头，道：“好，下次行动带上你，这次也只是正好遇到了他的手下。” 张宇道：“那我们接下来要杀哪一个？” 秦牧拿出之前的那个名单，认认真真地看了两遍。 沉声道：“孙少安！” 张宇皱了皱眉，道：“孙少安？” “好，这个人一定让我来，妈的，在老尹手下当了这么多年的副队长，他竟然也会叛变……” 秦牧叹了口气，又问道：“对了，周科长那边回复了吗？” 第九十六章 抓到秦牧 徐辉叹了口气，显然十分不爽。 原来，秦牧让他将这边的情况告诉周科长，他也得到了周科长的回复。 周科长先是对他们目前的进展表扬了一番。 又命令他们必须尽快完成营救林飞，以及重新组建哈城分站的任务。 周科长还说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和杜鹃接头的事情暂时由秦牧负责，等秦牧重新组建哈城分站后，情报科会派人来接手。 但让徐辉不爽的是，他按照秦牧的指示，将尹子维与陈飞宇被送到关东军防疫部的事情也告诉了周科长，并要求军事情报处派人来协助他们营救尹子维和陈飞宇。 可周科长却只是说事有轻重缓急，让他们还是先抓紧时间营救林飞，只要他们确定好能营救林飞，军事情报处会派人来支援的，而营救尹子维的事情没必要那么着急！ “去他妈的轻重缓急，合着营救他的心腹就是当务之急，营救我们的人就他妈的可以缓一缓……” 将经过讲完后，徐辉气得直接大骂了起来。 秦牧却不以为意地笑道：“不必如此生气，不是还有那句话吗？”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他说他的，我们做我们的！” 徐辉挑了挑眉，激动地说道：“没错，就把他说的话当个屁，我们做我们的，他要是不爽，就让他自己来！” “不管怎么样，既然已经知道老尹他们还活着，就必须营救……” 说到此，徐辉又叹息道：“只是如果没有军事情报处的支援，就凭我们二人，只怕救不出老尹他们啊！” 秦牧笑道：“你是不是傻？” 张宇一愣：“什么意思？” 秦牧解释道：“他不是说只要我们确定营救林飞，他就会派人吗？” 张宇秒懂，激动地一拍巴掌：“我明白了，到时候咱们就说林飞和尹子维在一起……” 秦牧打断道：“好了，这些事都是后话，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处决叛徒，只有这样杜鹃才同意帮我们打探关东军防疫部的情报！” “先把情报搞到手，具体行动到时再说……” 接下来的目标便是二队副队长孙少安！ 秦牧知道，杀吴峰的事情一定会引起鬼子的重视，特别是自己留下的那几个字。 但他就是要这么做！ 在鬼子的统治下，此时的哈城，就像是一个笼罩在黑暗中的大监狱！ 在这片世世代代属于华夏的土地上，鬼子高高在上，华夏人却生如蝼蚁。 这里的百姓，不仅要被鬼子压榨，还随时都有可能被鬼子蹂躏杀害！ 他这么做，不仅是要警告那些已经当叛徒和想要当叛徒的人，更是告诉这片土地上的百姓：哈城没有亡，还有人在反抗鬼子！ 事实也确实如此。 接下来的几天，秦牧和张宇轮番打探着孙少安的情况。 但他们发现，街头巷尾、茶余饭后，人们都在传着杀手“鬼见愁”怒杀叛徒吴峰，还写下“背叛华夏者，虽远必诛”的事迹！ 交谈间，百姓们那种难以自制的激动与兴奋足以证明，秦牧的行为的的确确给这座城市的百姓带来了一丝丝“光亮”…… 不过秦牧这才知道，自己原来有了一个“鬼见愁”的外号。 张宇倒是笑着说这个外号很形象。 在打探清楚孙少安的情况后，这晚，二人终于决定开始行动。 现在的孙少安是哈城警务厅的一个副队长。 虽然只是副队长，但他却是在哈城警务厅，绝非吴峰那个分局队长能比的。 毕竟当初他是顾文康亲自任命的副队长，能得到顾文康的认可，这便足以证明他的能力。 可他终究还是当了叛徒！ 月黑风高。 孙少安已经连续几天都没有睡一个好觉了。 吴峰的死让他确定军事情报处已经开始了清剿行动。 而他更确定的是，自己一定会在清剿名单之中。 与往常一样，他洗漱完后便躺在床上看了一会书。 大概半个小时后，他熄了灯，确认了一遍卧室的一切后，他便摸着黑将枕头塞进被子，装成有人在被子里熟睡的样子。 自己则悄悄爬到了床底。 他当然不想这么做，可没办法，这是鬼子的要求。 果不其然！ 就在他躺在床下昏昏欲睡的时候，房门被悄悄打开。 一道黑影像鬼影一般，悄无声息地摸进了卧室。 整个过程，他甚至都听不到任何一点声音。 那黑影动作极为熟练，在房门打开的一瞬间，便直接冲到床边，举起枪对准了被子。 一道低沉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孙少安，记住，下辈子别当叛徒！” 说罢，那黑衣人便要扣动扳机。 然而！ 就在他扣动扳机的一瞬间。 房间内的几个大衣柜突然同时被打开，五六名便衣瞬间冲了出来，手中电筒发出强烈刺眼的光线，直照地黑衣人睁不开眼睛。 意识到不妙，黑衣人刚想逃，那五六个人早已经将枪口对准了他。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门口已经被几名便衣堵住。 不待黑衣人反应，那群便衣几乎同时大喊道：“不许动，不然我们开枪了！” 完了！ 黑衣人眉头一紧，后悔之余，心中更是绝望到了极点。 他知道，这群人是要活捉自己！ 没有任何犹豫，他突然一咬牙，朝着被子“砰砰砰”连射三枪。 然后果断地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然而，就在他要再次开枪时，那群黑衣人竟直接一窝蜂飞扑了过来。 双拳难敌四手，他最终还是被那群便衣死死扣住，跪在地上。 此时，孙少安这才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瞥了一眼黑衣人，冷冷道：“秦大组长，我也不想的，何必呢，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犯得着跑这么远来刺杀我吗？” 见孙少安完好无损地从床底下爬出来，黑衣人的双眼瞬间爬满了血丝。 像一头野狼，恨不得将对方撕成碎片！ 孙少安却只是不屑地一笑，随即吩咐道：“赶紧联系松井长官，告诉他，我已经抓到了秦牧……” 然而，此时松井的办公室内。 松井一郎正在和柳田幸品鉴茶道。 “柳田君，我已经按照你的建议布置好了，就是不知道那秦牧会不会中计？毕竟按照你所说，他那么厉害，只怕很难抓到他……” 柳田幸笑了笑，道：“能不能抓到他我不敢肯定，但华夏有句古话说得好，尽人事知天命！” “这里毕竟是哈城，他来此终究是人生地不熟，现在冯子恩的小组也已经被捣毁了，他应该没什么支援……” 松井笑道：“不错，不管他秦牧有多厉害，只要他是个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他总会有失手的时候！” 柳田幸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正色道：“不过，我倒是在想一个问题，他秦牧才到哈城没几天，就能准确地刺杀吴峰，我想一定是有人给了他那些叛变者的情报……” 正说着，松井突然眼前一亮，沉声道：“杜鹃？” 柳田幸点了点头，道：“只是可能，不过，这倒是值得我们好好深挖一番……” 正说着，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起。 松井看了眼身旁的副官，副官当即去接听电话。 “松井长官，是孙少安的人，他说孙少安已经抓到了秦牧！”副官兴奋地看向松井一郎。 “什么？真的抓到秦牧了？” 松井一郎与柳田幸几乎同时站了起来，震惊地看向副官。 “是，孙少安的人是这么说的！”副官道。 “那还等什么，赶紧带人随我去！” 松井说着，又看向柳田幸：“柳田君，你要一起吗？” 柳田幸兴奋地说道：“当然，我来此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抓他吗，这孙少安果然很有能力，松井君，这次任务结束后，能不能把这个人给我用……” 第九十七章 来点仪式感 很快。 一辆轿车和一辆卡车便急停在了孙少安的家门口。 一群鬼子士兵急匆匆地下了车，冲进了孙少安的家里。 松井一郎与柳田幸也从轿车里走了下来。 二人心情大好。 他们都没有想到，这孙少安竟然真的能抓到秦牧。 尤其是柳田幸，惊喜之余，甚至还有一丝丝失望。 他可是从金陵得到情报说秦牧来哈城执行任务后，特意赶到哈城来找老同学对付秦牧的。 没办法，身为中将的叔叔已经发话了，秦牧将是他最大的对手。 既然如此，他自然是要不顾一切将对手彻底消灭的。 只是现在，秦牧竟然被一个叛变者抓了，甚至都没让他亲自出马。 看来叔叔终究还是高看秦牧了…… 二人迈着轻松的步子缓缓往孙少安家中走去。 然而，当他们刚走进孙少安家中时，松井的副官突然急匆匆地跑下楼，报告道：“长、长官，不、不好了……” 松井一愣，当即与柳田幸对视一眼。 “怎么了？” 副官欲言又止：“长官，您还是亲自去看一眼吧……” 见状，松井心头一沉。 柳田幸更是大感不妙。 二人不约而同地冲向二楼孙少安的卧室。 然而，当他们看到卧室内的场景时，却都不由地怔住了。 卧室内。 整整齐齐摆放着十来名便衣的尸体，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有一道极深、极细的伤口，鲜血还在顺着伤口流淌，已然淌满了整个房间的地板。 而孙少安更是跪在地上！ 只是，他的脑袋却摆在他的尸体正前方，那双死灰的双眼，正看向自己的尸体。 而在他的脑袋旁，还有几个用鲜血写的大字：“背叛华夏者，虽远必诛！” “八嘎！” “八嘎……” 突然，松井一郎和柳田幸几乎同时怒喝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已经抓到秦牧了吗……” 原来。 在不久前。 孙少安刚派人打完电话，然后亲自去把房间的灯打开。 等他再次回到黑衣人面前时，整个人竟不由得怔住了。 “怎、怎么是你？” 黑衣人冷哼一声：“怎么，看到我你很失望？” 孙少安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连忙命令道：“快，赶紧打电话给松井长官，我们抓的这个人不是秦牧，而是军事情报处行动科三组，一队队长张宇！” “不是秦牧，不是副组长秦牧，快去……” 不错！ 这个黑衣人的确不是秦牧，而是张宇！ 本来要来的人是秦牧。 但在出发前，张宇气急败坏的找到秦牧：“组长，咱们可是说好的啊，孙少安这孙子必须由我亲自动手，我可是已经把你当老大了！” “老大可不能言而无信！” 见张宇态度如此激烈，秦牧只能让他去。 并再三嘱咐道：“张宇，你这次一定要小心！” “我杀了吴峰之后，鬼子一定会有所防备，孙少安也一定会有所提放……” 张宇笑着打断道：“放心吧，组长！” “咱老张虽然各方面都远不及组长你，但好歹也当了这么多年的行动队队长，暗杀、破坏、抓人这都是咱行动队的本职工作……” 秦牧沉声打断道：“不可大意，这里毕竟是鬼子统治的哈城，记住，在这里的每一次行动都要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就立刻撤退！” 张宇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会的，组长，你赶紧回去照顾那个小丫头吧，我发现有你在，那小丫头脸上就的笑容就没断过，你呀，就是她的康复良药！” 秦牧皱了皱眉道：“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张宇笑道：“好啦，组长，你放心，杀完那孙子，我也会留那几个字的……” 看着张宇消失在夜色中，秦牧这才回到公寓。 然而他却始终不放心。 吴峰的记忆告诉他，师兄顾文康为了救吴峰，很有可能已经死了。 尹子维和陈飞宇也都被送进了关东军防疫部。 现在，三组的老人就只剩下张宇了。 他不能再让张宇出事。 纠结再三，他让许菲在家好好休息，自己还是悄悄跟了出去。 而就在孙少安发现他抓的人是张宇，并不是秦牧时。 震怒的孙少安“啪啪”抽了张宇两巴掌。 直扇得张宇嘴角流血。 怒骂道：“张宇啊张宇，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就凭你还想刺杀我？” “笑话！” “怎么，你是觉得我只是个副队长，就比你差？” “说，秦牧到底在哪儿？” “上次刺杀吴峰的人，到底是不是秦牧……” 张宇啐了一口血，冷笑着骂道：“老子比不比强我不知道，但最起码，老子不会像你这个混蛋一样忘恩负义，投降鬼子当叛徒！” 闻言，孙少安顿时震怒不已：“找死……” 然而！ 他话音未落。 突然一道黑影从外面冲了进来，如同鬼魅一般，手中匕首在空中接连舞出寒光。 随之，一道道鲜血溅射而出。 这道身影正是拥有顶级格斗技能的秦牧。 他手中的匕首，也正是那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的玄铁匕首！ 秦牧身手之快，甚至让这些将注意力都放在张宇身上的便衣都来不及反应，便一一被割了喉！ 最终，秦牧停了下来。 他手中的玄铁匕首也停了下来，不过，正好停在孙少安的脖子处。 那道冰凉的感觉瞬间让孙少安头皮发麻。 “你刚刚说谁找死？”秦牧冷冷道。 孙少安不由地双腿发软，竟直接跪倒在地：“秦、秦组长，我、我找死，我孙少安找死……” “秦组长，求求你了，我真的是迫不得已才叛变的，求求你了，别、别杀我……” 秦牧冷哼一声，道：“张宇，刚刚他是不是打了你一巴掌？” 张宇此时已然站了起来，冷笑一声，道：“十倍奉还，我懂！” 说着，房间内便传来了“啪啪啪”的声音！ 十巴掌扇完，秦牧又审讯了一些问题。 “秦、秦组长，我、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了，求求你了，放过我吧，别杀我，求求你了……” 秦牧冷哼一声，随即将匕首交给张宇，道：“张宇，你来吧，我可没有言而无信……” 张宇愣了愣，感激地看向秦牧。 他没有说话，接过匕首，甚至没有任何犹豫，便直接砍向了孙少安的脖子！ “好啦，我们赶紧走吧……”秦牧说道。 张宇却露出了神秘的笑容，道：“别着急，组长！” “这孙子刚刚已经派人给松井打电话了，他们应该很快就来了！” “既然如此，我们也得给他们一个见面礼啊！” “还得来点仪式感……” 第九十八章 再见杜鹃 孙少安的卧室内。 看着眼前的惨状，尤其是那几个鲜血书写的大字，松井的情绪彻底失控了。 “八嘎，太嚣张了，简直太嚣张了！” “秦牧，好一个鬼见愁秦牧，你给我的等着，我绝不会放过你……” 松井气的青筋暴露，咬牙切齿。 他转过身，不再看现场的惨状，大声吼道：“来人！” 副官匆匆跑了过来。 “通知下去，全城通缉鬼见愁秦牧，出动所有力量，就是将哈城翻个底朝天，也必须抓到秦牧！” 一旁的柳田幸闻言，不由地怔了怔，连忙阻止道：“松井君，不可……”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松井打断了：“柳田君，别说了，我意已决！” 柳田幸皱了皱眉，道：“松井君，只不过是死了两个华夏人，你何必如此生气？” 松井沉声道：“柳田君，你别忘了，就是因为我听了你的建议，这两个人才死的！” “吴峰被杀可以说是意外，可孙少安呢？他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做好了防备，可还是死了！” “这二人的生死的确不重要，可这里是我们统治的哈城，公然在哈城连续刺杀两个转变者，还留下这几个大字，这是在打我的脸，也是在打我们大日本帝国的脸！” “这是耻辱，耻辱！” “在我管理的地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柳田幸好像还想说些什么，但松井再次打断道：“柳田君，你那里应该有秦牧的照片和详细资料吧？还请你尽快帮我弄到手，你放心，等我抓到秦牧，还是会亲手交给你的！” 说罢，便转身离去。 柳田幸叹了口气，他也没想到松井会突然情绪失控。 但他知道，松井已经对他产生质疑了，今后只怕不会再听他的劝告了。 想到此，他眼里突然冒出一阵阴森的寒意，沉声道：“秦牧啊秦牧，看来叔叔说得对，你果然是我最大的对手……” 殊不知，松井一郎的确有想过这次抓不到秦牧。 可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自己已经按照柳田的建议去做了，最后的结果不仅没抓住秦牧，孙少安也死了，就连十几个派来保护他的人也都被杀了。 更让他接受不了的是，秦牧竟然还能布置一个如此挑衅的现场！ 作为职业军人的他，这无疑是对他最大的羞辱…… 夜幕渐深。 距离孙少安家门口汽车几十米左右的灌木从中。 张宇焦急地看向秦牧：“组长，出来了，动手吗？” 秦牧皱了皱眉，缓缓举起从便衣手中缴获的毛瑟手枪，对准了从孙少安家中走出来的鬼子军官。 他要做的正是刺杀松井一郎。 之前“杜鹃”说过，只有他刺杀了松井一郎，替冯子恩报了仇，她就答应，不管冒多大的风险也会帮秦牧收集关东军防疫部的情报。 所以，在听到张宇说孙少安已经给松井一郎打了电话，秦牧便决定在附近躲起来伏击松井一郎。 只是，秦牧现在还不知道松井一郎到底长什么样？ 所以当松井一郎和柳田幸来到孙少安家门口时，秦牧并没有第一时间开枪。 他没想到会有两个军官模样的人同时出现，也不确定那两个军官到底谁才是松井一郎。 他倒是想过连开两枪，直接将这两个军官杀死。 可夜幕之中，秦牧也没办法看清楚二人军服上的军衔。 万一他们只是松井的副手，而松井一郎本人并没有来呢？ 一旦失手杀错人，那一定会引起松井一郎的警惕，想要再找到机会杀松井一郎，简直难如登天！ 尹子维和陈飞宇已经被送去731有一段时间，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 每拖一天，他们很有可能会遭受更多非人的折磨。 所以，刺杀松井一郎必须一击即中。 他决定再观察观察。 可现在，一名军官已经从孙少安的房子里出来，坐上了车。 秦牧皱了皱眉，虽然他不确定哪个是松井一郎，可这么好的机会，如果放弃了，实在太可惜了。 就在秦牧犹豫要不要动手的时候，另一名军官也走了出来，往轿车方向走去。 张宇催促道：“组长，再不动手，他们可就真走了！” 秦牧皱了皱眉，道：“你知道哪个是松井一郎吗？万一他们都不是松井一郎怎么办？” 张宇愣了愣，又笃定地说道：“不会的，他肯定会来的，我亲耳听到孙少安说要给松井打电话！” “肯定后面上车的这个就是松井，你想啊，大佬不都是最后压轴出场的吗？” 正在此时。 一个人从孙少安的房子里急匆匆地跑了出来，大喊道：“松井长官，那些尸体怎么处理？” 此言一出，秦牧终于确定，这二人之中一定有一个人就是松井一郎。 然而，这两个军官模样的人都没有搭理那个说话的人。 秦牧再次凝眉，终于不再纠结，心下暗道：“不管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既然这两个人中一定有一个是松井一郎，那就一次性都解决了！” 寂静的夜空中，突然响起了两道刺耳的“嘭嘭”声…… 次日正午。 市中心的一间餐厅内。 一个虬髯大汉走了进来，扫视了一眼店内，便径直走向一个餐桌旁。 餐桌旁坐着一个女人。 见到来人，她也警惕地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待男人坐下，女人压低声音，沉声道：“不得不承认，你胆子是真的大，接连刺杀了两个叛徒后，还敢马上就对松井一郎下手！ 虬髯大汉笑了笑，轻声道：“胆子不大，我也不会来哈城了，松井死了吗？” 女人叹了口气，道：“你觉得我是在表扬你吗？” 虬髯大汉皱了皱眉：“怎么，松井没死？” 女人低声训斥道：“胡闹，你简直就是胡闹，你都不知道松井长什么样，你就敢动手？” “现在好了，松井不仅在全城通缉你，还加强了防备，现在你再想动手，简直就是做梦！” 见状，虬髯大汉神情微变。 沉吟良久后，他叹了口气，道：“好吧，看来死的那个不是松井……” 女人将一个信封递给虬髯大汉，叹息道：“这是松井的情报，自己当心吧！” 虬髯大汉接过信封：“那中枪的那个是谁？” 女人皱了皱眉，道：“上沪城特高课课长柳田幸！” 虬髯大汉不由地怔住了：“什么？你说他是鬼子特高课课长柳田幸，他怎么会在哈城？” 女人叹道：“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 闻言，秦牧突然笑了出来，喃喃道：“好吧，管他为什么来呢，不过这次还真是意外之喜啊……” 女人再次凝眉，疑惑道：“你认识他？” 虬髯大汉笑道：“不认识，但在我看来，他比松井一郎更该死……” 殊不知，这二人正是秦牧与杜鹃！ 而就在他们说话的同时。 另一边。 城南的街道上。 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两个眼睛的女人警惕地在街道上走着。 她来到一个老酒馆中，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直接来到一张空桌旁坐下。 幸亏全城的警察和鬼子士兵都在搜捕“鬼见愁”，没人注意她，否则，一定能发现她很可疑。 不多时，一个带着眼镜、围着围巾，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径直坐在了她的对面。 “老师，你、你终于来了……”女人显是很激动，双眼都冒着光。 男人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你这种打扮，是怕别人不怀疑你吗？你呀，就是不听话，我早说过你不是这块料，当初如果不是没办法，我是真不想让你卷进来……” 女人显然不服：“老师，现在所有人都在查鬼见愁，没人会注意我……” 男人皱了皱眉，叹息道：“确实，现在全城都在搜捕鬼见愁，鬼子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了，他帮了我们的大忙！” “称他一声英雄不过分……” 正说着，女人突然激动地说道：“老师，你也听说了鬼见愁的事情？” 男人点点头：“自然，现在街头巷尾都是他的传奇故事！” 女人兴奋地说道：“老师，你不知道吧，我认识鬼见愁，是他救了我，而且，也是他帮我完成了老师你交给我的任务……” 男人震惊不已，但震惊之余，他能清晰地看见，说起“鬼见愁”，女人眼里流露着浓浓的爱慕之情…… 第九十九章 无心插柳 男人强行抑制内心深处微微荡起的波澜。 疑惑地看向女人：“你认识鬼见愁？” “而且还是他帮你完成的任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人兴奋地将自己的经历事无巨细地告诉了男人。 男人发现，女人说起鬼见愁时，眼里的光比以前在学校里看见自己时，更加明亮。 但，这并不是他最关心的。 听完女人的讲述后，男人突然沉声道：“他很有可能是军事情报处的人！” 闻言，女人也不由地一怔：“军事情报处？就是那个抓了我们很多同志的人？” 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满眼宠溺地笑道：“那是党务调查科，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说，你还不能算我们的同志……” 女人见状，再次笑了出来，笑得是那么灿烂：“迟早会是的！” “好在他不是党务调查科的人，不过就算他是党务调查科的，我也觉得他和别人不一样，我相信他！” 男人点点头，道：“确实，不然他也不可能救你，还如此悉心照顾你，不过虽然他不是党务调查科的人，但我们还是得小心……” “你的身体恢复地如何？” 女人笑道：“他们对我照顾得很好，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 男人欣慰地点了点头，随即正色道：“那就好，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会很危险，你就不要再参与进来了，我会尽快安排你离开哈城……” 女人突然打断道：“老师，我不想走，我要跟着你们一起参加行动……” 男人沉声喝断道：“许菲，你倔脾气又犯了吗……” 回公寓的路上，秦牧的心情十分复杂。 他万万没想到，昨晚中枪的那个人竟然会是上沪城特高课课长柳田幸！ 之前在金陵的时候，派人在军事情报处的大牢里刺杀柳田游介的是他，后来搞出那么大阵仗刺杀自己的也是他。 现在，他竟然还会出现在哈城。 他来此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为了对付自己？ 不可能吧，一个堂堂的特高课课长，怎么会专门为了对付自己不远千里跑到哈城来？ 而且，他怎么知道自己在哈城呢？ 想到此，秦牧不禁又有些心神不宁了起来。 虽然昨晚那一枪确确实实打到他了，可他真的死了吗？ 他不禁回想到了昨晚的情形。 昨晚。 他下定决心后，便当即扣动了扳机。 拥有超神射击术的他，第一枪直接射向了坐在车内的松井一郎的脑袋。 然而！ “嘭”的一声！ 轿车内的松井一郎却毫发无伤。 甚至连车窗玻璃都没有射破。 秦牧心头一惊。 当下便明白了：一定是防弹玻璃！ 没想到，这辆轿车竟然用到了防弹玻璃。 虽然防弹玻璃早在一战时期就已经有了，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哈城警务厅副厅长的轿车，竟然会用到防弹玻璃！ 震惊之余，秦牧没有任何犹豫。 当即射向正准备上车的那个军官，也就是柳田幸！ 只听第二道枪声响起的同时，那柳田幸虽然因为第一道枪声已经有了警觉。 可秦牧的射击速度实在太快了，他最终还是一头栽倒在地。 秦牧的这一枪瞄准的是柳田幸的心脏。 可他也知道，柳田幸当时已经处于正在躲避的状态中，而且，由于第一枪被防弹玻璃挡住了。 他的心态受到了影响，虽然拥有超神射击术，但他还是莫名地觉得不安。 良久，他摇了摇头。 管他呢？ 死了是最好，就算不死也无所谓，反正自己这次来哈城最重要的目的是替师兄顾文康报仇，营救尹子维和陈飞宇…… 整理好心情，秦牧拿着从“杜鹃”那里得到的信封，咬了咬牙，目光再次变得无比坚定。 “松井一郎，你等着，我很快就会来找你……” 另一边。 哈城某医院的手术室前。 柳田幸的副官焦急地在门口踱来踱去，他已经一整晚都没有合眼了。 而在他身边，松井一郎紧张地坐在凳子上，也是一宿都没有合眼。 作为柳田幸的老同学，从个人感情上来说，他不希望看到柳田幸就这样死去。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柳田幸的背景。 如果柳田幸在自己的地盘被人刺杀了，那他的职业生涯也就到此为止了，甚至连他的人生都很有可能被画上句号。 而无论是他，还是柳田幸的副官，他们心中都清楚。 心脏位置中枪，几乎是不可能生还的，尽管他们已经第一时间将柳田幸送到了最好的医院，请来了最好的专家为其手术…… 突然，闷了一整晚的松井一郎像是疯了般喃喃自语： “秦牧，一定是鬼见愁秦牧！” “他逼着孙少安给我打电话，引柳田君出来，然后埋伏在附近，想将我和柳田君一起刺杀……” “不、不对……” “柳田君此行是秘密来到哈城的，就算是杜鹃给了他情报，秦牧也不可能知道柳田君来此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他！” “而且，柳田君是临时起意跟我一起去孙少安家的，秦牧绝不可能是冲着他来的……”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他想刺杀我！” “没错，他一定是想刺杀我，但他分不清楚我和柳田君到底谁是谁，所以，他第一枪选择瞄准我，第二枪才瞄准的柳田君……” 松井说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不是自己的车安装有防弹玻璃，只怕自己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他突然站了起来。 咬牙切齿地说道：“八嘎，秦牧，一给我等着，给我等着……” 见状，柳田幸的副官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揪住了松井一郎的衣领。 他愤怒地瞪着松井一郎，此刻，他再也顾不了什么长官下属的身份之别了。 “松井一郎，你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如果不是你邀请柳田长官，他怎么可能会和你一起去？” “如果不是你没用，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抓不到秦牧，甚至连累柳田长官遭到秦牧的刺杀……” “我警告你，如果柳田长官有什么意外，我一定会告诉柳田将军……” 松井一郎皱了皱眉，怒道：“我也不愿意看到柳田君有危险，请你相信我们之前的同学情谊，但这件事并不能完全怪我！” 说到此，他突然用力挣脱副官的手，沉声道：“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把秦牧的人头亲手奉上！” 说罢，便直接转身离去。 回到办公室后。 他当即下了命令：全城戒严，调集所有人手挨家挨户搜查，立刻！ …… 秦牧一回到家就听到了张宇的鼾声。 “许菲，我回来了，现在外面搜查得紧，得等段时间才能送你出城了……” 秦牧敲了敲许菲的房门，却根本没人应答。 秦牧心中一紧，连忙开门，却发现许菲根本就不在房间里。 他赶紧冲到张宇的房间里，将张宇从床上揪了起来询问。 原来，因为昨晚的事情，张宇整整一晚都没有睡好。 行动是他自己要求去的，而且秦牧也已经再三叮嘱过他。 可如果不是秦牧，他最后一定会被孙少安那个叛徒抓到鬼子面前。 他是打心底感激秦牧，也佩服秦牧。 但同时，他又无比的自责与愧疚。 正是一整晚的这种纠结，让他白天昏昏欲睡。 许菲也是趁着他午睡的时候悄悄溜了出去。 然而。 就在二人准备要去找许菲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开门，警察办案！” 秦牧心头一沉。 “看来鬼子已经搜查到这里了……“” “怎么办？”张宇瞬间紧张了起来。 秦牧连忙来到窗外看了看：“跳窗逃！” 张宇担忧地问道：“可、可许菲那丫头怎么办？万一她回来的时候遇到了警察……” 第一百章 新落脚点 秦牧也很担心许菲，毕竟许菲也是鬼子搜捕的对象。 可现在绝不能有任何犹豫。 他们如今的身份是禁不起检查的，更何况现在满大街都是自己的画像。 二人当即跳窗逃走，却引起了守卫在楼下的警察的注意。 “什么人？站住，不许跑……” 警察一声厉喝，随即吹响了警哨，附近警察也纷纷靠拢了过来。 “分头跑，沿河公园碰面！” 秦牧当机立断地说完，二人便分头逃走了。 不久后。 顺利甩掉警察的秦牧，又悄悄折返了回来。 此时，这栋楼已经被日伪警察彻底封锁了，周围更是聚集了不少的围观群众。 秦牧躲在大楼斜对面的巷子里，悄悄观察着周围的人群。 他的目光四处找寻，希望能找到许菲的身影。 他知道，一旦许菲被警察抓到了，如此天真清纯的女孩，一定会遭受到非人的折磨。 她也肯定熬不住鬼子的折磨，说不定会将自己和张宇供出来，甚至连那钟表修理店也会供出来。 不过秦牧倒是很确定，至少现在许菲还没有被抓走。 因为这些警察只是过来检查，而并非直接来逮捕自己和张宇的。 不然自己也绝不可能那么轻松地跳窗逃走。 他不知道许菲这傻丫头为什么要偷偷溜出去，又去了什么地方？ 难道是担心她姐姐和爷爷？ 应该不可能，毕竟那爷孙二人此时应该已经搬到了山林中。 难道是在公寓憋的时间太久了？要出去遛遛弯？ 不可能，即便她再单纯，也不可能傻到这种地步。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她出去是为了见那个组织的人！ 如果许菲真是去见那个组织的人，那他们一定会考虑许菲的安危，不会再让她回来。 想到此，秦牧微微叹了口气，似乎也不再那么担心了。 然而，就在他思索之际。 背后却突然传来了一道极为轻微的脚步声。 秦牧皱了皱眉，他能感觉到，对方正小心翼翼地向自己靠近，明显是冲着自己而来。 就在那道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秦牧从随身空间里取出了玄铁匕首。 突然！ 他猛地一转身，右手紧握匕首，反手一挥，精准地刺向了对方的脖子。 然而，对方竟也有着不俗的反应和身手。 秦牧刚刚转过身，那人便已经反应了过来。 同样伸出右手抓向秦牧的胳膊，试图反拧，控制住秦牧。 然而，当他死死抓住秦牧的胳膊试图反拧的时候，秦牧早已看穿了他的意图，猛地一脚正踢，速度之快，一般人根本反应不及。 可那人也不是普通人，发现秦牧意图后，当即收回手臂，交叉于胸前，结结实实挡住了秦牧的那一脚正踢。 可连他都没想到，秦牧这一脚力道之大，竟直接让他倒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而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的身体倒飞出去的同时，秦牧的身影突然如同鬼魅一般，径直冲向了他。 速度之快，竟让他连爬起来的时间都没有，那把匕首就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说，你是什么人？”秦牧沉声道。 男人皱了皱眉，眼里闪过强烈的震惊，却淡定地说道：“不愧是被鬼子全城通缉的鬼见愁，果然厉害！”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秦牧警惕地追问道。 然而，那男人竟突然再次动手，以极快的速度拍向秦牧的右手手臂，试图摆脱秦牧的控制。 可秦牧早有防备，抽手躲过那人的一击，同手再次重重一脚，直接将男人踩在脚下。 “我没那么好的耐心，最后一次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料，此时巷子的另一头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秦大哥，别动手，他是我的老师……” 秦牧愣了愣，抬眼看去，正是私自溜出去的许菲。 只是，她怎么知道自己叫秦牧？ 想了想，也对，现在全城都在通缉自己，上面清楚地写着鬼见愁秦牧。 许菲应该是看到了自己的通缉画像。 知道了自己就是鬼见愁秦牧。 秦牧看向许菲，确认道：“他真是你的老师？” 许菲点点头，道：“他真是我的老师，而且，上次你帮我完成的任务，就是老师托付给我的……” 秦牧皱了皱眉，看着这个三十出头的男子，不由地皱了皱眉。 但他依旧没有松开脚，而是沉声说道：“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人，但你既然是她的老师，那你就应该知道，她不是干这种事的料，你让她帮你做这种危险的事，是想害死她吗？” 说罢，这才慢慢收回脚，不屑地看了眼那个男子。 男人闻言，脸上流露着浓浓的愧疚，但他并没有解释什么。 许菲见状，心中忽的涌上一股感动。 可她还是连忙冲上来搀扶起老师，埋怨道：“秦大哥，你别乱责怪人，这个任务是我……” 正说着，男人突然打断道：“好了，秦先生说得对，这件事的确是我考虑不周，多亏了秦先生这段时间对许菲的照顾，郑恩泽在此替许菲谢谢先生了……” 秦牧并不喜欢这一套，说道：“所以，刚刚你和我动手，是为了试探我？” 郑恩泽微微挑眉，眼里流过一丝惭愧：“不错，我的确想见识见识大名鼎鼎鬼见愁的身手……” 正说着，许菲连忙说道：“秦大哥，我们郑老师可是文武双全的才子，他不仅是我们学校的国文老师，而且还曾经在部队里当过格斗教官……” 秦牧愣了愣：教官？就这…… 但嘴上却说：“难怪，难关……” 这两个“难怪”竟让郑恩泽不由地浑身刺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自己这个学生口中的文武全才，刚才可是连秦牧一招都没能挡下，甚至还被他踩在地上…… 秦牧正色道：“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许菲当即解释道：“是我老师，他说现在全城都在通缉你，怕我独自回来会有麻烦，所以想掩护我回来……” 秦牧疑惑道：“你都找到你的老师了，还回来干嘛？” 许菲愣了愣，张了张嘴，可最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又默默低下了头。 郑恩泽见状，连忙笑道：“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称呼你为秦兄弟吗？” 见秦牧没有反对，郑恩泽又说道：“秦兄弟，许菲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虽然也劝她别回来找你，但没办法，她对你实在太仰慕了，所以，我只能护送她回来。” 秦牧无语，看向满脸羞红的许菲，皱了皱眉，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郑恩泽说道：“秦兄弟，现在全城都在通缉你，如果你相信我们的话，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个藏身之所……” 秦牧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既然之前那个手表是郑恩泽给许菲的，那就意味着郑恩泽一定就是红党的人。 对于这个时代的红党人，他还是比较放心的，毕竟这个时代的红党人绝大多数都是满腔热血的理想主义者。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也的确没有更好的落脚之地。 “你应该猜到了我的身份，你们就不担心我……”秦牧最后确认了一遍。 郑恩泽笑了笑，道：“党派并不能代表个人，更何况，你还是大英雄鬼见愁……” 找到张宇后，秦牧二人便被安排进了一家酒楼的地下室中。 虽然环境差了点，但好在极为安全。 张宇有些不放心，但见秦牧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所以也就没有多问。 好在郑恩泽的人很懂事，甚至都没有问秦牧他们任何问题。 待他们如同客人一般热情，吃穿用度全由他们包了。 晚上。 张宇再次失眠了，他忍不住问道：“组长，咱们还要刺杀松井吗？现在全城都在通缉你，只怕再想杀他就难了……” 秦牧皱了皱眉，坚定地说道：“为了尹子维他们，再难也得做！” 第一百零一章 疯狗松井 闻言，张宇扭过头，深深地看向对面床上的秦牧。 用力地点了点头：“对，再难也得干！” 片刻后，他长舒一口气，叹道：“唉，真是可惜了，上次如果顺利杀了个松井，咱们说不定很快就可以去营救老尹他们了……” 秦牧摇了摇头：“哪这么容易！” “我也很想早点救出老尹他们，可就算上次成功了，她同意帮我们搜集关东军防疫部的情报，总也得需要一些时间吧！” “毕竟那个关东军防疫部可是鬼子绝密部门……” 正说着，张宇突然好奇地问道：“组长，你说着那个什么关东军防疫部，就是老尹他们被送去的地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啊，为什么每次看你提及那里，都很严肃？” 秦牧叹了口气，道：“都说了很神秘，我也不知道啊……” 他并不想告诉张宇那里是个魔窟，说出来了也只是让张宇瞎操心罢了！ 他也不想多耽搁时间。 多耽搁一天，张宇可能就多遭受一天的折磨。 可这件事并不是完全由他能决定的，关键还是要看杜鹃能否搜集到关键情报。 殊不知。 在隔着几条街外的一家钟表修理店里。 郑恩泽正与人聊着同样的话题。 “怎么样，老沈，关东军防疫部的详细情报调查地怎么样？”郑恩泽问道。 名叫老沈的钟表修理店老板叹了口气，道：“自从上次你托人送来消息后，我便安排我们的人全力调查这个关东军防疫部，可这个鬼子部门实在太神秘了，这段时间过去，实在是进展缓慢……” 郑恩泽叹了口气，嘱咐道：“为了这次行动，组织上准备了很长时间，所以我们得尽快拿到详细情报，救出我们的同志！” 老沈点点头，道：“放心吧，我一定尽力，绝不辜负组织的信任！” 说到此，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你把他们弄过来住着，真的没问题？” 郑恩泽笑了笑，道：“放心吧，我看人不会错的，他虽然是那边的人，但他的眼睛很干净……” 老沈正色道：“我之前也见过他，没想到他竟然会是这段时间大名鼎鼎的鬼见愁，我担心的并不是他的身份，而是现在鬼子都在通缉他，看样子是绝不会放过他了！” 郑恩泽皱了皱眉，道：“所以，你担心他会牵连我们的组织？” 老沈点点头：“这些年，我们能在哈城立住脚，实在付出了太多……” 郑恩泽叹了口气，但目光却依旧坚定：“还会有更多的……”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 秦牧与郑恩泽他们似乎有种不约而同的默契，双方互不关心，也互不干涉。 只是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松井对他的通缉搜捕完全没有消停的意思。 这期间更是抓了不少人，其中自然有红党的，更有无辜百姓。 秦牧知道再这样下去只会牵连更多无辜的人，可问题是，松井那混蛋完全不露面。 尽管秦牧知道他的住处，也曾和张宇轮流多次前去寻找机会，可问题是每次都见不到松井一郎的人。 不管白天黑夜，他的住所每个房间都是窗帘紧闭，出行也都极为隐蔽，完全不给秦牧任何机会。 另一边，郑恩泽与沈老板似乎比秦牧更加着急。 “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为了抓捕鬼见愁秦牧，那松井就像是条疯狗，到处胡乱抓人！” “我们已经有好些同志都被抓了……”老沈焦急地看向郑恩泽。 郑恩泽皱了皱眉，说道：“那也不能出卖秦牧，这是违背组织原则的！” 老沈着急道：“我不是要出卖他，但总得想个办法吧，我们一直这样藏着他，可我们的同志……” 殊不知。 此时的松井也同样着急。 办公室内，他将一份名单重重摔倒桌上，骂道：“八嘎，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一个多月了，你们竟然还没有找到鬼见愁秦牧的踪迹，难道他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副官皱了皱眉，连忙说道：“长官，哈城毕竟这么大，他要是有心躲起来，我们就像是大海捞针，的确很有难度啊……” 松井转过头瞪着副官：“你是在找借口吗？” 副官张了张嘴，还是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但额头却已经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这段时间，他能明显感觉到松井长官地脾气越来越差了。 前段时间，甚至还直接将一个谎报发现秦牧线索的分局队长枪毙了。 见副官没有说话，松井长舒一口气，忽然问道：“柳田君那边情况怎么样？” 副官连忙说道：“命是保住了，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完全康复……” 说到此，副官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就算康复了，只怕也很难和正常人一样了！” 松井再次震怒了起来：“废物，连那些医生都是废物！” “那、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继续这样搜查下去吗？”副官小心翼翼地问道。 松井皱了皱眉，沉吟良久后，他突然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好，既然他躲起来了，那我就逼他出来！” 副官一愣：“逼他出来？我们怎么逼他出来……” 松井沉声道：“当初他杀完转变者后，还留下几个字，摆明了就是在挑衅我！” “华夏有句话，叫作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所以……” 听完松井的讲述，副官不由地后背发凉，但他还是立即说道：“长官高明，属下这就去办！” 很快，一则消息便犹如炸弹一般，在哈城炸开！ 让原本就被笼罩在阴霾之中的哈城百姓个个人人自危！ 这则消息便是：三天后，松井将在城西的菜市口公开处刑犯人！ 处决犯人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这次，鬼子要一次性处决一百多人！ 甚至还让人放话出来，秦牧如果不主动投降，还有有人被抓，还会有人被处决。 直到秦牧主动投降！ 谁都知道，松井口中的犯人，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无辜的百姓。 这摆明了就是要让秦牧躲都躲不下去。 他秦牧不是要当英雄吗？ 不是要杀鸡儆猴吗？ 此招一出，那些百姓为了避免波及自身，一定会积极揭发秦牧。 这便是松井一郎的歹毒用心！ 得知消息的张宇当即怒骂了起来： “畜牲，松井简直就是个畜牲，竟然要一次性公开处刑这么多人……” 秦牧沉声道：“他这是在逼我现身！” 张宇焦急地说道：“组长，既然你都猜到了他的用意，那你就绝不能现身！” “到时候，他们一定会设下陷阱等着你！” 秦牧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而得知这个消息的老沈再也坐不住了。 他找到郑恩泽，坚定地说道：“这次处决的犯人里，有很多我们的同志，绝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被松井那条疯狗杀了！” 郑恩泽点了点头：“不错，的确不能让同志们就这么白白牺牲了！” “可问题是，这场公开处刑摆明了就是针对鬼见愁秦牧的，到时候，鬼子一定是重兵镇守，或者设下埋伏！” “我们如果就这么组织人手去劫法场，只怕也是白白送死啊……” 老沈皱了皱眉，道：“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被鬼子杀了？就算我们那些同志不怕死，可里面还有那么多无辜的百姓啊……” 郑恩泽并没有说话，他沉思良久，最后缓缓站了起来，若有所思地往外走去。 “你去哪儿？”老沈追问道。 郑恩泽回过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我需要和秦牧单独聊聊……” 逼仄的地下室内。 昏黄的烛光不断在摇曳，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张宇和秦牧正坐在各自的床上发呆，两脸凝重！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秦牧在吗？我是郑恩泽！” “我有事想和你单独聊聊……” 张宇紧张地看向秦牧。 秦牧皱了皱眉，轻声说到：“张宇，你先出去吧，我和他单独聊聊。” 张宇点了点头，开门让郑恩泽进来后，便独自出去，反手关上了门。 然而，不待郑恩泽开口。 秦牧便率先说道：“那些犯人里应该有不少你们的人吧？” 郑恩泽一愣：“不、不错……” 秦牧又问道：“所以，需要我主动投降鬼子吗？” 第一百零二章 万事俱备 不久后。 见郑恩泽离开时神情十分复杂，张宇连忙回到地下室，锁上门。 担忧地问道：“怎么了？组长，他怎么突然找上门了？” 秦牧笑了笑，道：“看来我必须现身了！” 闻言，张宇不由得一怔，他直接走到秦牧面前，沉声道：“他们是不是逼你现身？” 见张宇如此紧张，秦牧竟笑了出来：“你好像还是不怎么信任他们啊？” 张宇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他们收留了我们这么长时间，此时说不信任他们有点忘恩负义，可这件事直接关系到组长你的生死啊！” “鬼子一定早有准备，就等着你现身……” 秦牧笑着打断道：“我也在等着松井现身，放心吧，张宇，三天后，就是我们成功除掉松井一郎的时候！” 张宇愣了愣：“组长，你、你确定……” 秦牧笑着说道：“放心吧，我有大杀器……” 三天后的正午。 城西菜场口已经围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 人们的视线都看向集中跪在菜场口的那一百多名犯人身上。 愤怒、不甘、同情、怜悯，各种各样的情绪，铺满了每一张惊恐的脸。 议论声、哀嚎声更是不绝于耳。 只因那些犯人之中，有他们的亲人，有他们的朋友，有他们的同学…… 但，没有一个人敢反抗，哪怕是对鬼子出言不逊。 因为就在他们与那群犯人之间，正有一群荷枪实弹的的鬼子士兵，正举着长枪对准他们。 而那群犯人的正前方，一排鬼子行刑队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对这群鬼子行刑队而言，杀一个，或者一百个，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占领哈城的这么长时间，他们早已对生命麻木了，尤其是华夏百姓的生命！ 而在他们斜后方的不远处，还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都准备好了吗？”警务厅副厅长松井一郎问道。 他今天的心情看上去十分不错。 因为他坚信，这种报复性的做法，一定会逼得鬼见愁秦牧现身。 副官点点头，道：“一切都准备好了，只是……” 见副官欲言又止，松井笑道：“有话就说，不必如此吞吞吐吐！” 副官这才开口道：“只是这么做的影响实在不小，毕竟上面一直要体现哈城的安稳与繁荣，更重要的是，上面多次提及，一定要维持中日百姓的关系，哪怕只是表面的。” “长官你现在公开处决一百多名犯人，无疑会激起民愤，万一上面知道了……” 松井皱了皱眉，打断道：“没什么万一，杀这么点人算什么？” “只要我们能抓到鬼见愁秦牧，到时候，即便我再多杀些人，上面也不会怪罪我的，相反，说不定还会受到嘉奖！” 副官见状，只能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转而问道：“可如果鬼见愁秦牧一直不出现呢？难道我们就真的这么一直杀下去？” 松井冷笑一声，道：“他一定会出现的，能做出杀完转变者后还刻意留下那几个字的行为，这就足以说明他是个激进的爱国主义者，这种人是绝对不会看着他的同胞惨死的！” 松井说着，看了看时间：“好了，差不多了，该你出去表演了！” 副官皱了皱眉，显然有些担忧。 松井笑道：“怎么，怕了？” “放心吧，他就算要暗杀，目标也只会是我，你只管放心大胆地上去表演！” “他是聪明人，肯定会知道，如果他杀了你，只会换来我更猛烈地报复！” 副官深吸一口气，道：“长官，这些我都明白，我担心的是您！” “我？”松井笑得更大声了。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别忘了，这辆车可是将军送给我的特制车，车窗都是防弹玻璃！” 副官道：“可如果他用手榴弹呢？” 松井直接大笑几声，道：“这种距离，你觉得有人能突破我们的守卫，把手榴弹扔进来吗？” “再者，就算他能把手榴弹扔到我车旁，我这辆汽车的车身可都是经过加厚的，一般的手榴弹根本伤不了我一点，放心吧！” 闻言，副官这才放心了下了车。 他知道，如今万事俱备，松井一郎只需要待在这辆汽车中，就一定不会有任何危险。 剩下的，就只是看那鬼见愁秦牧到底会不会出现！ 下车后，副官整理了一下衣领，长舒一口气，便大步往那群犯人的正前方走去。 他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无数围观群众的目光。 他缓缓来到犯人的正前面，扫视了一眼所有人，清了清嗓子，一个鬼子士兵拿来一个喇叭，接过喇叭，他大声说道：“安静、安静！” “各位，你们都看到了！” “这些都是藏在我们哈城之中，破坏中日友好的犯人。” “为了维系中日友好，彰显我大日本帝国的仁爱之心，我们已经给了他们很多机会了！” 此言一出。 围观人群中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嘈杂声，百姓们群情激奋。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些人之中，绝大多数都是冤枉了，又何来的给机会？ 还什么仁爱之心，简直就是放屁。 见状，副官皱了皱眉，不自觉地看向斜后方的汽车。 松井一郎坐在车内，朝着他做出了个手势。 他秒懂，当即看了一眼身边的鬼子中尉。 中尉一声大喝，那群挡在百姓面前的鬼子士兵，突然举起枪一起朝着天空开火。 这一幕直接吓得百姓们噤若寒蝉。 原本嘈杂的菜市口，骤然变得针落可闻。 一股恐怖的气息瞬间笼罩在所有人头上。 见状，松井露出了轻蔑的笑容，仿佛高高在上，审视一切的主宰。 副官也不禁嘴角上扬。 继续大声说道：“现在，我们大日本帝国愿意再给这群犯人一次机会！” “只要鬼见愁秦牧主动投降，束手就擒，我们可以放了在场所有的犯人！” 此言一出，围观群众再次爆发出了嘈杂的议论声。 殊不知。 此时，离菜市口近八百米出的一座教堂钟楼顶上，秦牧正透过瞄准镜观察着菜市口的一切。 这个位置，是他提前两天摸排好地点。 虽然距离很远，但因为绝对的高度，再加上菜市口本就开阔，所以能观察地非常清楚。 他手中握着的，正是从幸运大轮盘上抽到的巴*雷*特，有效射程1850米！ 而枪上更是配备着m3光学10倍超级瞄准镜！ 通过瞄准镜，他甚至能看清楚松井一郎脸上“痘痘”！ 但现在，他并没有看向松井一郎。 而是看向菜市场附近几条街道上。 当他见几十道身影，正极其隐蔽地从四面八方向菜市口聚集时，他的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因为其中某一对为首的，正是郑恩泽！ 待他们在靠近菜市口的巷子停下脚步时，秦牧又通过望远镜看向围观的人群。 人群中，秦牧正好看见了之前在钟表修理店看到的那个老板。 而此人正在与身边的某些人示意。 秦牧知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而这个“东风”正是自己即将射出的那一枪！ 此时的张宇，正在教堂钟楼门口放风。 他没见过秦牧手中的巴*雷*特，也不知道秦牧到底要干什么。 但他却相信，秦牧既然说了今天能杀了松井一郎，那就一定能做到。 可与他的无条件相信不同。 另一边，知道秦牧计划的郑恩泽，从三天前的那晚到现在，他还是不敢相信，秦牧可以刺杀松井一郎。 可问题是秦牧当时自信的神情，到现在还深深刻在他的脑海中。 “相信我，我保证，如果我杀不了松井一郎，我就主动投降，换出你们那些同志……” 回想起秦牧的这句话，郑恩泽忍不住喃喃道： “秦牧，你、你真的能做到吗？” “你的计划真的能奏效吗……” 第一百零三章 成功了 “在场的各位，你们听清楚了！” “如果有谁知道鬼见愁秦牧的下落，最好现在就说出来，当然你们也可以想办法让鬼见愁秦牧老老实实过来束手就擒！” “因为从现在开始，每过一分钟，我们就会处决一个犯人，直到秦牧出来……” 此言一出，围观群众再次爆发雷鸣般的议论声。 有人的已经开始忍不住大骂鬼子不是东西，也有人大骂鬼见愁秦牧为何要连累无辜的之人…… 副官说罢，便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抬起手看着手腕上的手表。 而松井一郎此刻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让他满意的不只是副官的表现，更是那群百姓的反应。 因为只要百姓之中有人对秦牧产生憎恨，哪怕只是个小火苗，也定会越烧越旺，最终将秦牧烧成灰烬。 只要抓到秦牧，他一定要让秦牧生不如死。 在他管理的地盘，秦牧不仅接连刺杀两个重要的转变者，更是让老同学，特高科科长柳田幸险些丧命！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如此做，不仅仅是为了给柳田幸报仇，更是为了自己的颜面，甚至日后的前途！ 副官看着手表，已经缓缓举起了另外一只手。 而行刑队也已经将其中一名犯人押到了最前面，长枪已经上膛，只等着副官的手放下，便会立刻处决那名犯人。 此时的围观群众竟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所在那名瑟瑟发抖的犯人身上。 有认识此人的知道，他不过是个刚满十六岁的小跑堂的，只因那日不小心将汤水洒到了黑皮狗身上，又拿不出多的钱，于是便被抓了进去。 终究。 副官的手还是缓缓放下了。 鬼子行刑队的队员也将手指扣向扳机。 松井见到这一幕，更是满意地笑了出来。 比起成年男子，老弱妇孺一定能带给秦牧更大的冲击。 他会现身的，一定会现身的…… 突然！ “轰”的一声！ 就在行刑队员即将扣动扳机处决那名年仅十六岁的少年时，一道巨大的声响突然从远处传来。 声音之大，让不少人都觉得是某个地方发生了爆炸。 就连鬼子行刑队员也被这一声巨响震惊到了，一时间竟忘了继续处决犯人。 然而。 就在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朝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看去时。 那辆黑色轿车！ 没错，正是那辆安装有防弹玻璃的黑色轿车内，松井一郎的脑袋竟然如同葫芦一般炸裂开来，瞬间爆浆！ 他那上扬的嘴角还在，只是将永远僵在这一刻。 而且，他的整张脸，此刻也只剩下这个上扬的嘴角了。 前一刻，他还在为副官的表现，为那群百姓的反应感到满意。 此刻，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而他所仰仗的防弹玻璃，此刻已经被洞穿…… 几乎是在巨响传来的同时。 隐藏在人群之中的老沈，第一时间观察到了轿车内松井一郎被爆浆的一幕。 虽然这是郑恩泽和他事先约好的，他也早有心理准备。 可亲眼见证这一幕，还是感受到了深深地震撼…… 但他并没有发呆，很快便大吼道：“不好了，松井一郎死了，松井一郎死了……” 紧接着，围观群众之中不断有人附和着大喊。 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看向了黑色轿车内的惨状。 副官与一众鬼子士兵此刻也都已经发现了被爆浆的松井一郎。 震惊之余，他们连忙冲了过去。 “松井长官，松井长官……” 副官疯狂地呐喊着！ 怎、怎么会这样？ 这辆车的车窗可都是防弹玻璃啊？ 怎么可能被一枪洞穿，甚至连松井长官也、也被一枪爆头…… 是他，是他，一定是他，鬼见愁秦牧…… 这一幕，深深刻进了副官以及一众鬼子士兵的脑海中，谁也没想到，松井一郎竟然会如此突然的被爆了头。 甚至连一点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一股深深的恐惧像涟漪般，逐渐散开到每个鬼子甚至黑皮狗的内心。 于此同时。 郑恩泽已经蒙上了黑布，带着人手持短枪冲杀而至。 当他远远瞥见轿车那边的惨状时，他也不由地一怔。 心中更是震惊地暗道：“他做到了，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刑场遭遇如此突变，主官松井一郎身死。 群龙无首，又突然出现一群蒙面人劫持刑场。 一时间，所有人都慌了、乱了…… 远处。 秦牧透过瞄准镜一清二楚地观察着菜市场的情况。 片刻后，他长舒一口气。 松井一郎死了，郑恩泽也成功按照计划将鬼子士兵吸引走了。 老沈带着人更是鼓动了围观群众，成功地趁乱营救了那批犯人。 他笑了笑，爱惜地摸了摸手中的巴*雷*特，满意地说了句：“果然是个大杀器……” 很快，他的身影便从教堂的钟楼上消失了…… 深夜，一轮孤月高悬。 月光显得格外明亮，只是秦牧压根看不见。 地下室里，他躺在床上，似乎思考着什么事情。 张宇凑到他床边，神秘兮兮地问道：“八百，得有八百了吧？” 秦牧愣了愣：“你在说什么？” “我说，当时组长你的位置，离那松井一郎的汽车最少有八百米的距离，好家伙，你竟然一枪就干掉了松井一郎……” “而且，松井那畜牲的汽车可是防弹玻璃啊，组长，你到底用的是什么武器啊？这一路走来，我都没见过你带狙*击*枪啊……” 张宇瞪大了双眼，好奇地问道。 他一直在负责放风，根本就没见过秦牧那把巴*雷*特。 秦牧笑了笑，随口道：“郑恩泽他们给的武器……”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谁啊？”张宇很烦有人打断他一探究竟。 “是我，许菲……” 张宇皱了皱眉，没好气地说道：“组长，你的仰慕者来人……” 秦牧无奈地耸了耸肩：“开门吧！” 房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张宇甚至都没能看清来人，只感觉“噌”的一声，一道影子就蹿到了秦牧面前。 “好家伙，这速度……”张宇无奈地摇了摇头，合上了门。 “秦大哥，我都听说了，你竟然真的一枪杀了松井一郎，你真的太厉害了……” “不愧是鬼见愁，你知道吗？秦大哥，现在整个哈城都在流传你的壮举，我相信，很快鬼见愁的大名就会传到整个东北，甚至整个华夏……” “我已经想好了，决定把你的事迹写成一篇文章，投给报社，我相信，鬼见愁的这些壮举，一定能鼓舞很多同胞的……” “对了，你到底用的什么武器啊？不是说松井一郎的车窗是防弹玻璃的吗？你竟然能直接射穿防弹玻璃……” “我问老师了，他们也不知道你用的到底是什么武器，你能不能告诉我啊，你到底用的是什么武器，竟然这么厉害……” 秦牧一怔，张宇更是一愣。 二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彼此。 张宇狐疑道：“你刚刚不是说武器是郑恩泽提供的吗？” 秦牧嘴角抽搐：“我、我说过吗……” 不久后。 哈城警务亭副厅长，实际领导人松井一郎被鬼见愁刺杀的消息已经被传开了。 金陵。 军事情报处内，周科长兴奋地拿着一份密电走向戴处长的办公室，脚步无比轻快。 自从秦牧自上沪归来之后，今天是他最高兴的一天！ “处座，天大的好消息，这是刚刚收到的来自哈城的情报，张宇说，秦牧顺利刺杀了哈城警务厅副厅长松井一郎！” 闻言，戴处长不由得一怔：“松井一郎？就是那个捣毁我们哈城分站，生擒一组组长林飞那个松井一郎？” 周科长兴奋地点着头：“没错，就是他，这些年，此人给我们制造了很多麻烦，之前林飞的任务就是去刺杀他，可没想到，竟然反被他活捉了！” “不过现在好了，秦牧竟然帮我们刺杀了松井一郎，实在太给我们长脸了……” 第一百零四章 再见杜鹃 闻言，这个一向深沉的戴处长，不由地眉头一挑。 眼里更是闪过浓浓的兴奋。 “好样的，果然好样的……” 周科长附和道：“是啊，处座，这秦牧自从上沪归来后，真的是带给我们太多惊喜了……” 戴处长闻言，深深地看了眼周科长，笑道：“怎么，现在不怀疑他了？” 周科长一愣，随即尴尬地笑了笑，道：“怀疑还是怀疑的，但这并不影响用他啊……” 戴处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还行，没蠢到家！” “记住了，该怀疑的怀疑，该查的查，至于如何使用，以后再说，至少有备无患嘛！” 周科长连忙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是，属下一定铭记处座的教诲！” 他明白戴处长的意思。 调查秦牧的事情还是要继续下去，如果秦牧能一直帮军事情报处立功，就算查到他是假秦牧的证据，也不一定要立刻除掉秦牧。 正如处长所说“有备无患”！ 如果这秦牧真是假的，日后一旦发现秦牧有异心，也可以随时拿出证据除掉他。 而只要能查到加秦牧的证据，那这就将是牢牢套住秦牧的绳索。 当然，如果最后证明这秦牧并非假秦牧，那自然是最好的。 想通这一切，他又说道：“处座，秦牧还说他已经准备营救一组组长林飞了，希望我们这边派人去哈城支援他，您看……” 戴处长随口道：“你才是科长，怎么，这种事还要我操心？” “是，属下这就组织人手前往哈城支援秦牧，您放心，我会叮嘱他尽快完成重建哈城分站的任务！” 离开戴处长办公室，周科长刚下楼便看见在此等候的徐辉。 “周科长，戴处长怎么说？”徐辉露出了标准地讨好式笑容。 周科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处座和我的谈话也是你能打听的？” 徐辉一愣，笑地更加讨好了：“科长，您可千万别误会，我只是想……” 周科长打断道：“我知道你小子在想什么，你看人家秦牧又立了大功，所以眼又红了，是吧？” 徐辉挠了挠头，谄媚道：“什么都瞒不过科长您的眼睛，那这次支援的任务能否交给我……” 周科长再次白了眼徐辉，道：“你就算了吧，别去拖人家的后腿了！” 说到此，又意味深长地说道：“人啊，要认清楚自己和别人的差距，别总是眼高手低，承认别人强就很难吗？” “可、可……” 徐辉似乎还想争取，但周科长只是冷冷道：“你就专心调查秦牧就行，趁他现在不在金陵，你就抓紧时间吧，等他这次回来，说不定你再想调查，都调查不动了……” 闻言，徐辉不由地一怔，片刻后，他终于领会到了周科长的意思，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另一边。 在保住性命后，柳田幸被转回到了医疗条件更好的上沪。 病房中，柳田幸突然激动地咳嗽了起来，但这激动并不是因为高兴，而是震惊、震怒！ 或许是扯动了伤口，他震怒的脸上又浮现出强烈的痛楚。 “到、到底怎么回事？” “松井君怎么会死？” 副官叹了口气，道：“是秦牧，他用了一种不知名的武器，狙杀了柳田君，就连防弹玻璃都没能挡住……” 听完副官详细地汇报，柳田幸震惊不已。 “什么？还有这种武器……” 突然，他“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吓得副官顿时紧张了起来：“长官，您、您没事吧……” 然而，柳田幸却只是惨笑一声，双眼竟不知为何变得湿润了起来。 口中更是喃喃道：“松井君，我的挚友，你、你怎么就这么死了……” 这一瞬间，一幅幅往事的画面瞬间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松井是他军校时期的同学，那时的松井与他一样，都是军校里的佼佼者。 二人更是被誉为“双子星”的存在。 虽然松井并不像他那般出身大家族，但松井却十分努力。 而他也因为家族的原因，很少有朋友。 松井就是他大学时期唯一的挚友！ 他们志趣相投，都立志为了天皇奉献一生，以占领整个华夏为人生目标。 他们互帮互助，互相比拼。 那段单纯热情的校园时光，是柳田这辈子最值得怀念的时光…… 良久。 柳田幸突然咬牙切齿地说道：“去，去帮我向上面打个申请报告！” 副官愣了愣：“长官，您是要……” 柳田幸沉声道：“我要申请暂时调到哈城，接管松井的工作！” 副官一愣：“长官，这、这个难度恐怕有点大吧，毕竟他是属于关东……” 柳田幸坚定地说道：“再难也要争取，实在不行，就给我叔叔打电话，让他帮忙！” “我不能让松井君就这么白白死了，既然秦牧是在哈城杀了松井君，那我就必须让他在哈城给松井君陪葬！” 副官皱了皱眉，道：“长官，就算柳田将军能帮您，可您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 柳田幸冷哼一声，道：“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去，立刻去，办不成，你就别回来了！” 而于此同时。 川谷枫的办公室内。 副官松本樱端着两杯红酒走到川谷枫面前，她看上去十分开心。 将其中一杯恭敬地递给川谷枫，松本樱笑道：“长官，秦牧果然没有让我们失望，我们该为他举一杯……” 川谷枫嘴角微微上扬，但脸上并无太多的喜色。 他接过红酒晃了晃，神情复杂地缓缓说道：“能重伤柳田幸的确很好，可他却杀了哈城警务厅的副厅长松井一郎，松井一郎是个人才，可惜了……” 松本樱愣了愣，道：“关东那边的事，其实与我们无关……” 川谷枫沉声道：“闭嘴，我不想再听到你说出这样的话！” “记住，不管是关东，还是上沪，都是帝国的勇士……” 殊不知。 此时的秦牧正坐在一间电影院中。 “不得不说，你真的很让我意外！” “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能做到……” 坐在秦牧身旁的女人头也不回，眼睛直直地看向荧幕，嘴上却轻声说道。 “谢谢你，谢谢你帮他们报了仇！” 秦牧同样没有回头，轻声说道：“我已经联系过老家的人，过段时间就会有人过来帮忙，所以，希望你能尽快给我资料！” 女人皱了皱眉，她当然知道，秦牧口中的资料就是关东军防疫部的详细情报。 于是轻声说道：“放心吧，既然你已经完成了我们之前的约定，我也一定会兑现承诺的，但我要提醒你，想从那个地方救人本身就难如登天，更何况，你还想直接捣毁……” 一个月的时间不知不觉又过去了。 这段时间，因为松井一郎的死，鬼见愁的名号早已在哈城鬼子高层传开。 为此，鬼子高层甚至专门开了好几次会议。 有人主张继续全城抓捕鬼见愁，替松井一郎报仇，挽回鬼子颜面。 但也有人主张要以大局为重，认为松井一郎生前为了抓鬼见愁已经激起了民愤，他的死也只是为他自己的激进买单罢了。 还说继续大肆抓捕，不利于鬼子对哈城的统治，也不利于鬼子的名誉。 一旦大范围激起哈城百姓的愤怒，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双方争论多次，最终还是以低调搜查鬼见愁定论，不能再激起民愤！ 可鬼子们并不知道，鬼见愁的行为，已经在哈城的每个百姓心中，留下来深深地印记！ 这晚。 一架军用飞机再次稳稳停在了哈城的机场。 被副官搀扶着从飞机上缓缓走下来，柳田幸不由地叹了口气。 上次来，是松井热情地接机。 可现在，他们已然是天人永隔了！ 负责借机的是警务厅正厅长，华夏人宋景文，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美丽的年轻秘书。 “柳田长官，欢迎您的到来，今后哈城警务厅的诸多事宜，就拜托您了……”宋景文满脸谄媚地说道。 柳田幸冷冷瞥了一眼宋景文，随即说道：“马上调集所有人手！” 宋景文一愣：“柳田君，这么晚了，您还要检阅？” 柳田幸被副官搀扶着走向不远处的轿车，冷冷地扔下一句：“不是检阅，是抓人……” 第一百零五章 虽迟但到 深夜。 昏暗的审讯室内。 柳田幸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被绑地结结实实的中年男子，脸上露出了不屑的蔑笑。 “杜江，军事情报处行动科一组二队新任正队长！” “说吧，你来哈城的任务是什么吗？” 名为杜江的中年男子顿时心头一颤，震惊地看向柳田幸：“所以，你早知道我们会来哈城……” 柳田幸冷笑道：“也不算很早，也就是在你们从金陵出发的时候，我才得到情报！” 杜江不由得心寒，怒道：“我们内部有你们的间谍？” 柳田幸笑着摇了摇头：“都说出来那就没意思了，说吧，你来哈城到底是为了什么任务？” 杜江皱了皱眉，沉吟良久，突然冷哼一声：“小鬼子，我劝你最好直接杀了我！” “因为你一个字都别想从我这里撬出来，不信，你尽管试试！” 柳田幸突然咳嗽了两声，副官连忙送来一副药，柳田幸服完药，再次看向杜江：“不用试，我看得出来，你是个硬汉。” 说罢，他抬起右手招了招。 随即几个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和白帽子的鬼子士兵抬着一个被结结实实绑在担架上的男人走了过来。 见状，杜江不由地心头一紧，因为那个被绑在担架上的男人，正是与他一起来的手下。 待担架被放在杜江面前，柳田幸笑道：“其实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这次来肯定和秦牧有关！” “你知道吗？拜秦牧所赐，前段时间我动了一次手术，就在这个位置，医生说像我这种情况还能活下来简直就是奇迹！” 柳田幸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继续说道：“从那以后，我就对人体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柳田幸看了眼那几个白大褂的鬼子兵，冲他们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个人你应该很熟悉，不过我想你应该对他的身体并不是很了解，来吧，今天我们就一起研究研究……” 见那几个白大褂鬼子兵拿出一个手术盒，将里面各种各样的工具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担架旁边。 然后给担架上的那人注射了针剂，自然不是麻药。 因为在那针剂注射完后，他很快便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然而，刚醒过来，他的脸色瞬间就被吓得惨白：“你、你们要干嘛，不、不要啊……” 杜江此时也愤怒地大喊道：“小鬼子，你、你们到底要干嘛……” 只因在他们眼前，那几个白大褂鬼子兵，已经扒开了担架上那男人的衣服，手中的都拿着专业的手术刀，正划向他的肚子。 随着一道无比凄厉的惨叫声，鲜血随之缓缓从那男人腹部涌了出来。 可白大褂鬼子兵的动作并没有停…… “小鬼子，我曰你祖宗，住手，住手，小鬼子……” “小鬼子，有种就冲着我来，曹尼玛的，小鬼子……” …… 可不管杜江如何怒骂，如何咆哮，鬼子士兵却没有人任何停下来的意思。 一时间。 哀嚎声、嘶吼声、怒骂声、哭喊声瞬间充满了整个审讯室。 终究。 杜江再也绷不住了。 他的眼里充满了死一般的绝望。 他可以死，可以遭受鬼子任何折磨，但他却无法眼睁睁看着兄弟们在自己面前遭受如此残忍的折磨。 “我、我说，我什么都说，只要你放过我的这帮兄弟……” “我们这次来的任务就是为了支援秦牧，帮他营救一组组长林飞……” 柳田幸笑了，满意地笑了。 他命人将奄奄一息的男人抬走，拿出手帕满脸嫌弃地掩在鼻子前：“既然如此，你肯定是要和秦牧接头的吧？” 杜江浑身颤抖地看向柳田幸：“你、你想干嘛……” 次日上午。 一间书店内，乔装后的秦牧正在店内第二个书架旁看着一本书。 不多时，一个女子缓缓朝这边走了过来，她的目光始终扫视着书架，似乎正在书架上寻找着某本书。 然而，当她来到秦牧身边时却停下了脚步，抽出一本书，看了不到半分钟，随即又合上书，叹了口气，随即失落地离开了书店。 在所有人看来，她只是一个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书的顾客。 然而，秦牧此刻却激动不已。 他扫视了一眼周围，确认没人注意后，连忙抽出女人之前拿过的那本书。 一翻，书里面果然夹着一个信封。 再次确认没有人后，秦牧悄悄将信封塞进了内兜中，随即也跟着离开了书店。 这一切，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火速赶回地下室。 秦牧当即打开信封，果然是鬼子关东军防疫部的情报。 这段时间，他和张宇天天都待在这个地下室中，虽然安全，但什么也做不了。 尤其是张宇，都快憋疯了。 而秦牧也越来越担心被送进关东军防疫部的尹子维和陈飞宇二人。 这么长时间，说不定他们已经遭受了不少非人的虐待。 甚至是否还活着都犹未可知。 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得到关东军防疫部的情报，好营救尹子维和陈飞宇吗？ 如今，杜鹃总算是搞到了关东军防疫部的情报。 虽迟但到，接下来，他就要根据情报好好制定计划，虽然军事情报处已经派人来支援自己了。 但秦牧知道，这次行动很危险，难度也是极大的。 所以，必须尽量减少伤亡！ 然而，当他看到最后面那一句话时，却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猛地站了起来，径直往外面冲去，神色十分紧张。 可当他刚打开地下室的门时，一到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张宇，你没事吧？”秦牧紧张地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怎么了，组长？”对于秦牧如此紧张的态度，张宇十分不解。 见状，秦牧长舒一口气，心下暗道：“难道是我想多了？” 张宇却笑了出来，似乎心情很不错。 “组长，我已经和他们见过面了，这次带队的是杜江，新任的一组二队队长，说是专门从分站调上来的，身手十分了得……” “杜江？他带了多少人？”秦牧追问道。 “四十八人，完整的一个小队，虽然人少了点，但武器都十分精良，杜江说其他人这段时间都会陆续到达，武器也会通过专门的渠道运输过来！”张宇说道。 “他知道你和老家联系的方式吗？”秦牧又问道。 “不知道，这我怎么可能告诉他呢？他本来还说让我带他来见你，也被我拒绝了，这不是开玩笑吗？咱们的位置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张宇笑道。 闻言，秦牧眼里流露出一抹欣慰，又追问道：“你回来没人跟踪你吧？” “放心吧，组长，你忘了，我老张最擅长的就是跟踪，自然也不会轻易让别人跟踪我……” 正说着，张宇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 沉声道：“怎么，组长，你怀疑他们有问题？” 秦牧叹了口气，将从杜鹃那里得到的情报递给了张宇：“你自己看吧……” 张宇当即接过情报认真看了起来，看到一半，他兴奋地说道：“好好好，终于得到关东军防疫部的情报了，咱们马上就可以就老尹他们了……” 正说着，他的眉头竟也仅仅皱在了一起。 “柳田幸没死，而且还来接受了松井的工作？” “等等，他一来就去车站抓人，抓的什么人？该不会就是杜江他们吧……” 说到此，张宇又摇了摇头：“不可能是他们，如果他们被柳田幸抓了的话，那我不可能活着回来！” 秦牧深深看了眼张宇：“如果他们的目标只有我呢？” 张宇想了想：“我明白组长你的意思，他们很有可能发现去接头的人是我，而不是你，所以想利用我来抓你。” “可问题是，这一路，我并没有发现跟踪我的人啊，他们如果真的要利用我来抓你，怎么也得派人跟踪我，找到我们的藏身之所啊……” “不会的，老大，哈城这么多人，而且这里红党的势力可比我们还强，说不定柳田幸抓的是红党的人，反正从我和杜江的接触来说，我觉得他应该没什么问题……” 秦牧沉声道：“小心为上，你们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吗？” 张宇点点头，道：“我正要和你说呢，他想约你明天碰一次头，说是要了解了解具体情况……” 与此同时。 一座酒楼的包房内。 柳田幸欣慰地点了点头，道：“做得不错，明天能否抓到秦牧，就看你的了……” 第一百零六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杜江神情复杂地说道：“说好的，只要我帮你们抓到秦牧，就放了我那帮兄弟！” 柳田幸冷笑一声，道：“放心吧，只要是为我们做出贡献的人，我们是一定会善待的！” 杜江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 当初，周科长把他从分站调上来时，分站的兄弟们对他依依不舍。 可为了前途，为了梦想，他还是强忍心中的不舍，怀揣着满腔热血去了金陵。 为了这次任务，他没日没夜地苦训手下。 然而，刚到哈城，甚至连火车都没下，他就被柳田幸抓到了。 他知道，一定是军事情报处内部出了问题。 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他能做的，尽量就是保住这批跟着自己来哈城的兄弟们的性命。 他咬了咬牙，不甘地说道：“多谢柳田长官！” 次日。 在柳田幸的部署下，他准时来到了城西公园的河边，坐在一个长凳上。 他没见过秦牧，但秦牧的大名他早已是如雷贯耳。 军事情报处史上最年轻的少校副组长，唯一一个直接从副队长直接晋升为副组长的人。 上沪城刺杀鬼子将军独自活着回来，铲除大汉奸外交部主任秘书宋鸿信，揪出背后整个特务小组。 又扳倒了少将高启文，揪出他的汉奸弟弟高启武，捣毁其背后的特务小组。 不仅如此，在来哈城之前，他便已经听闻了秦牧在哈城的壮举，以及那大名鼎鼎的“鬼见愁”外号！ 那一刻，他甚至在幻想自己见到秦牧时的样子。 自己应该会很崇拜他，很仰慕他吧？ 可现在，自己竟然要配合鬼子抓捕“鬼见愁”秦牧……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他的内心越来越复杂，甚至连那双沾过无数鲜血的双手，都忍不住开始颤抖了起来。 “秦牧啊秦牧，你可千万不要来啊，求求你了，千万不要来……” “不行，你必须来，对不起了，秦牧，为了那帮兄弟，只能牺牲你了……” 而在不远处的一栋楼房内。 柳田幸正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公园里的杜江。 副官忍不住问道：“长官，您觉得秦牧会出现吗？” 柳田幸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不知道？”副官一愣，疑惑地看向柳田幸。 柳田幸笑道：“的确不知道，此人行事实在很难推测，之前杀孙少安的时候，他不仅不逃走，还敢埋伏在孙少安家附近，直接袭击我和松井君。” “松井君想用处决犯人的方式逼他现身，可他竟然能直接狙杀松井君。” “这种人，总是能做出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所以，我也不敢确定他今天会不会出现！” “不过，目前来说，我们的计划实施地非常完美，他应该发现不了……” 正说着，他上扬的嘴角突然沉了下来，整个人瞬间紧张了起来。 因为此时，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那人先是在杜江附近走了一圈，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见状，柳田幸的心不禁提了上来。 难道秦牧已经发现了周围有埋伏…… 终于，他悬着的心还是放下了，因为那人在附近找寻了一圈，最后又径直走向杜江。 “出现了……” 柳田幸喃喃道，副官也顿时紧张了起来，连忙拿起望远镜看去。 按照计划，只要秦牧出现，杜江就会马上动手，届时，埋伏在附近的便衣也会第一时间冲过去支援。 而这个公园，正是一个专门为秦牧设置的铁牢笼，只要他进来，就绝不可能逃出去。 可问题是，那人已经站在杜江身旁，而且二人似乎已经交谈上了，可杜江为何还是没有动手？ “难道来人不是秦牧？” 副官忍不住问道。 柳田幸却并没有说话，只是继续认真地观察着杜江的一举一动。 终于，知道那人缓缓离开，杜江根本没有任何要动手的意思。 “难道真的不是秦牧……” 意识到不妙，副官连忙建议道：“长官，杜江很有可能背叛了我们，我建议立刻抓捕此人……” 柳田幸皱了皱眉，道：“去吧，抓住这个人！” 他知道，万一这个人真的是乔装的秦牧，那杜江一定就是背叛他。 而且杜江肯定已经告诉此人，今日的碰头就是一场陷阱！ 那自己再想抓到秦牧，就更难了！ 然而。 就在副官即将领命离去的时候，柳田幸却又吩咐道：“别着急，先派人跟着他，等他出了公园再抓捕！” 副官一愣：“可以秦牧的身手，只怕我们不一定能跟得住他啊，还不如趁现在公园里都是我们的人，立刻抓捕……” 柳田幸打断道：“此人应该不是秦牧，不能打草惊蛇，赶紧去吧！” 副官虽然不理解，但也只能领命。 殊不知，柳田幸此刻几乎已经确定那人不是秦牧。 因为杜江此刻还老老实实地等在公园里的长凳上。 如果那人是秦牧，如果杜江背叛了自己，那他绝不可能还如此老老实实地坐在长凳上！ 殊不知，此刻。 更远处的一栋楼房内。 秦牧透过巴*雷*特配备的瞄准镜，也同样观察着公园内的一举一动。 当看到那人在和杜江分开后，后面突然多了几个可疑的人。 他缓缓收起枪，放回随身空间，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忽的闪现出一道凛冽的寒光。 时间一点点流逝，早已过了约定的时间。 杜江再也坐不住了，他缓缓站起身，脱下风衣搭在手臂上。 而这个动作，就是杜江向他发出的信号：秦牧并没有出现！ 柳田幸见状，叹了口气，喃喃道：“果然，秦牧果然还是没有出现，难道他真的发现了什么？” “不可能，这完全没道理啊……” 不甘心的柳田幸，依旧通过望远镜观察着缓缓往公园外走去的杜江。 直到杜江已经出了公园大门，他不禁再次叹了口气，喃喃道：“秦牧啊秦牧，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然而，就在他刚准备放下望远镜的时候，却看见刚离开公园大门的杜江，像是被什么人撞了一下。 然而，倒在地的杜江，竟再也没能站起来…… 柳田幸心中一凛，大叫“不好，快，快抓住那个撞到杜江的人，不，是刺杀杜江的人，他就是秦牧……” 说着，他扔下望远镜就往外跑去。 然而，还未完全康复的他，竟突然双腿乏力，一头栽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等手下扶着他赶到现场时，杜江已然彻底失去了呼吸。 脖子上的那道又细又深的伤口，正汩汩往外淌着鲜血，他的整个身体，此刻也浸泡在血泊之中…… “怎么会这样，八嘎，怎么会这样……” 柳田幸气得怒骂不止，震怒之余，他竟咳出了鲜血。 然而，那个刺杀杜江的人，早已消失不见了。 直到副官将之前与杜江讲话的那个人抓了过来，柳田幸才知道，自己中了秦牧的阴谋诡计！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原来。 这个与杜江交谈的人不是秦牧，也不是张宇。 而是张宇按照秦牧的指示，乔装后，在街上找到一个街头混混。 此人见钱眼开，欺善怕恶，之前甚至与张宇还发生过矛盾。 如果不是想着低调，张宇早就杀了他。 而这次，张宇乔装后直接给了他一些钱，让他按照指示去做，还许诺做完后还可以得到一笔钱。 只是，这个小混混做梦也没想到，他不仅没有得到那一笔钱，甚至直接被鬼子抓了。 可惜，他并不知道张宇真正的模样。 在审讯不出结果后，最终被气愤的柳田幸亲手处决了！ 而此时的秦牧与张宇正躺在地下室的床上。 “组长，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虽然处决了叛徒，可问题我们也失去了支援，要不再让军事情报处派人来？”张宇问道。 秦牧叹了口气，道：“杜江的叛变说明军事情报处内部一定有鬼，已经指望不上他们了！” “那、那怎么办？”张宇担忧地追问道。 但秦牧已经陷入了沉思，并没有回答…… 第一百零七章 柳暗花明 秦牧也知道。 杜江的叛变，就意味着军事情报处派来的那四十多人，肯定全军覆没了。 更重要的是，军事情报处内部一定有鬼子发展的内线。 看来，自己来哈城的这段时间，鬼子对军事情报处的侵蚀并没有停止。 等自己回去后，一定要揪出这个“内鬼”！ 只是现在，他真的孤立无援了。 因为只要那个内鬼没有被铲除，无论军事情报处派来多少人，都一定会被柳田幸逮捕！ 没人，没武器，没支援，这就是他和张宇如今面临的困境。 这种情况下，秦牧一时间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把尹子维和张宇从关东军防疫部救出来。 更遑论捣毁关东军防疫部！ 正想着，张宇狠狠地啐了一口，不甘地说道：“妈的，这也不行，哪也不行，那我们该怎么办？” “难道就不救老尹他们了？” 秦牧微微皱眉，扭头看了眼气急败坏的张宇，再次深深叹了口气。 自己这次来哈城，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寻找师兄顾文康，以及营救尹子维他们。 如今，师兄顾文康下落不明，甚至生死未知。 之前杜鹃说鬼子警务厅里的死亡名单并没有顾文康，可问题是吴峰和孙少安的记忆告诉他，顾文康很有可能已经被炸死了。 这种情况下，他更加要救出尹子维他们。 但现实的难度就摆在眼前，一时间，秦牧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正想着，门外突然响起了“咚咚咚”敲门声。 随之，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秦大哥，在吗？是我，许菲……” 秦牧开了门，果然是许菲。 “你有什么事吗？” 许菲眨了眨那双大眼睛，勉强笑了笑，颇有些不舍地说道：“也没什么，我就是来和你们告别的，老师已经安排好了，让我尽快离开哈城！” “告别？”秦牧有些意外。 但想了想，这样单纯的小丫头，还是趁早离开这种危险的地方比较好。 “嗯，一路平安！”秦牧真诚地说道。 许菲愣了愣，眼里莫名地流出一抹失落。 但她还是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们一定有自己的事去做，你们放心，这里很安全，你们可以一直住在这里，直到你们完成任务，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去找我的老师……” 正说着。 秦牧突然眼前一亮，竟直接抓起了许菲的手往外跑去。 许菲一怔，清纯的脸瞬间烧得通红：“秦、秦大哥，你、我……” 不料，身后的张宇也大声问道：“你去哪儿啊？” 秦牧激动地说道：“我去想办法……” 殊不知。 秦牧此刻想的，就是找许菲的老师郑恩泽他们帮忙。 秦牧知道，在哈城这块地方，红党的经营要比军事情报处好得多。 或许他们能看在解救华夏同胞的份上，帮自己一把。 “秦、秦大哥，你要带我去哪里……”许菲疑惑道。 秦牧正色道：“许菲，带我去见你的老师郑恩泽，现在……” 许菲绣眉微凝眉，失落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头。 果然不是要和自己单独说说话。 可问题是，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离去吗？ 许菲将自己的小心思强行压住，道：“老、老师他现在不在，有事出去了……” “去哪儿了？我找他有急事，十万火急！”秦牧神情严肃地说道。 “我、我……”许菲似乎有些为难。 秦牧微微皱眉，道：“怎么，不相信我？” 许菲连忙摇头道：“不、不是，只、只是……” 见许菲如此吞吞吐吐，秦牧实在没有多的耐心，道：“他是不是去那个钟表修理店了？” 许菲猛地一怔，震惊地看向秦牧：“你、你怎么知道……” 然而，话音未落，秦牧便拉着她继续往外走：“走，你陪我去一趟……” 而此时，在几条街外的钟表修理店内。 郑恩泽正一脸愁容。 他神情严肃地训斥道：“老沈，不是我说你，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还没有搞到关东军防疫部的情报？” “我们的人手和装备都已经到位了，先在就差详细情报了，多耗一天，咱们的人就多一天的风险……” 老沈长叹一声，扶了扶眼镜：“没办法，你也要理解我们的同志，这关东军防疫部本就是鬼子极为隐蔽的单位，而且我们的人职务有限，很难弄到关键情报啊……” “那怎么办？就这么一直耗下去？等着我们的人暴露，被鬼子一网打尽？”郑恩泽沉声道。 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二人心中顿时紧张地看向大门。 “这么晚了，会是什么人？”老沈疑惑地问道。 “三重两轻，是自己人，我知道了，肯定是她，这臭丫头，不是告诉她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找到这个地方吗？” 郑恩泽说着，示意老沈放心。 于是亲自前去开门。 然而，一开门，他原本没好气的脸，却不由得僵住了，甚至还带着一股莫名的怒火。 “秦、秦牧？” “你、你怎么……” 此时，老沈也走了过来，他也不由地一怔，狐疑地看了眼身旁的郑恩泽，但并没有说话。 没办法，郑恩泽是他的直接领导，而许菲又是郑恩泽的学生，虽然她目前还不是组织的人，但也基本上差不多了，只差个宣誓了！ 之前，秦牧便来过这里，当时老沈还不知道秦牧是军事情报处的人，甚至还以为他是自己人，所以就没更换联络点。 后来郑恩泽告诉他秦牧的身份，他当时就想更换联络点，但郑恩泽却说秦牧是个值得相信的人。 而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特别是上次营救那批犯人，狙杀松井一郎后，他们也更加坚定地认为秦牧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只是，他们之前就已经达成了默契，双方互不干涉，可秦牧现在怎么就突然找上门了？ 秦牧突然打断道：“是我自己要来的，我有要事想找你们帮忙……” 郑恩泽愣了愣，回头看了眼老沈。 然后又狐疑地看向秦牧：“要事？什么要事？” 秦牧并没有避讳老沈和许菲，直接将一个信封拿了出来递到郑恩泽面前。 “我想请你，哦，不应该说是请你们，帮我一个忙……” 郑恩泽疑惑地接过信封，打开里面的信一看，整个人竟不由地僵住了。 他震惊地看向秦牧，痴痴道：“这、这东西是真的？” 秦牧点点头，认真地说道：“货真价实！” 郑恩泽随即吩咐道：“许菲，把大门关上，你就守在大堂屋里！” 说罢，便拉着秦牧，喊上老沈匆匆走进了里屋。 当老沈也看完那封信后，脸上同样浮现出无比震惊的神情：“这、这是关东军防疫部的详细情报，你、你是怎么得到的，我们一直都没能得到……” 闻言，秦牧眉头一挑，疑惑地问道：“所以，你们的目标也是关东军防疫部？”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老沈咳了咳，看向郑恩泽。 郑恩泽叹了口气，道：“老沈，说吧，我相信秦牧！” 老沈皱了皱眉，这才将事情都说了出来。 听完老沈的讲述，秦牧顿时兴奋了起来。 万万没想到，自己因为许菲的那一句话，临时起意，想找郑恩泽试着让他们帮忙。 却不曾想，柳暗花明，郑恩泽他们的目标竟然与自己一样，都是关东军防疫部。 如此一来，自己就不再是孤立无援了！ 只要他们能和他们合作，那营救尹子维等人事情，说不定就没那么难了…… 另一边。 柳田幸的办公室内。 副官将药和一杯水送到正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柳田幸面前：“长官，该吃药了！” 柳田幸接过药服下，深深叹了口气，道：“他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想通，明明计划很完美，而且杜江也并没有犯明显的错误。 可为什么还是被秦牧发现了？ 不仅如此，秦牧更是在他的眼皮子下直接刺杀了杜江！ “他到底是怎么发觉的？” 副官一愣：“您是说鬼见愁秦牧吗？” 柳田幸点点头，正要开口，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竟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兴奋地说道：“杜鹃，一定是隐藏在警务厅的那个杜鹃……” 第一百零八章 初见魔窟 “杜鹃？”副官愣了愣。 又疑惑道：“可是这个杜鹃的整个情报小组之前不是已经被松井君捣毁了吗？按说他应该已经是一颗孤子了……” 柳田幸摇了摇头，沉声道：“杜鹃是军事情报处留在哈城警务厅的最后一颗暗子，而秦牧又是军事情报处留在哈城的唯一一股力量，二者必定会联合起来！” “你忘了，当初冯子恩可并没有被松井君抓获，所以，说不定秦牧现在就是负责和杜鹃联系的人！” 副官点了点头：“如此说来，的确很有可能，所以，长官您的意思是，秦牧之所以会发现杜江叛变，是杜鹃给他的情报？” 说到此，他似乎又有些想不通：“可我们对杜江的审讯是绝对保密的，参与的人手都是我们自己人，并不是哈城原本的人手，杜鹃应该不可能知道……” 柳田幸皱了皱眉，沉声道：“杜江的被抓和叛变，杜鹃应该是不知道的，但他肯定是知道我们有抓捕行动，并告诉了秦牧……” 说到此，他突然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自责地说道：“怪我，当初一下飞机，就和宋景文说要去抓人！” “秦牧是个聪明人，他只需要知道我们一到哈城就有抓捕行动，就肯定会怀疑杜江他们是否已经被抓了！” “还有那日，我让你带人跟着那个小混混，估计当时秦牧肯定在什么地方暗中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所以确定杜江已经叛变了……” 闻言，副官不禁皱了皱眉，喃喃道：“如果真是这样，那这秦牧心思之细腻，实在太恐怖了！” 说到此，他不禁再次看向柳田幸：“长官，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柳田幸叹了口气，道：“现在想让秦牧现身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有一点可以放心，杜江之前说秦牧的任务是营救林飞，和重组哈城分站，那在任务完成之前，他是不可能离开哈城的！” “所以，我们应该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来！”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揪出杜鹃，而且，这个杜鹃一定就藏在宋景文身边，那晚只有他的人知道我们有抓捕行动！” 副官恍然大悟，当即说道：“那属下这就去逮捕宋景文和他的人……” 柳田幸摇了摇头：“不着急，慢慢来吧，这里和上沪不同，宋景文虽然只是个傀儡，但多多少少还是要顾及关东高层……” 柳田幸知道，这宋景文的后台可不简单，他虽然只是个傀儡，但却极擅经营关系。 这也是为何，他这个警务厅厅长的位置稳如泰山。 而他柳田幸虽然有一个在上沪当将军的亲叔叔，可他毕竟只是暂调到哈城的，终究只是个过客。 而且，他现在并没有足够的证据，以上的一切都只是他的推测。 但只要能揪出杜鹃，他相信，以杜鹃的重要性，一定能逼着秦牧现身！ 接下来的这几天。 秦牧几乎与郑恩泽绑在了一起。 他们一起商讨关东军防疫部的情报，一起制定研究计划，一起悄悄摸查关东军防疫部的实际情况。 另一边。 张宇也按照秦牧的指示，将杜江叛变，和已经被处决的消息通过专用渠道传回了军事情报处。 看到这份情报，周科长顿时暴跳如雷。 “怎么会这样？人一到哈城就被抓了？这、这怎么可能？” 可即便他再怎么不愿意接受，此刻，他都不得不相信这份情报。 因为秦牧任务的成败，也是他的成败。 但当他看到情报里的最后一句话“内部有鬼”时，他终究还是冷静了下来。 带着这份情报，他再次来到了戴处长的办公室。 汇报完情况，戴处长的脸上瞬间一片阴云。 “查，给我彻查，一定要不能放过内鬼！” 周科长叹了口气，道：“处座，查内鬼倒是没什么，我现在就担心秦牧那边，在查出内鬼之前，我们是不能再派人去支援他了，他现在可是真的孤立无援了，只怕营救林飞和重建分站的任务很难完成……” 戴处长皱了皱眉，叹了口气，道：“是啊，难为他了……” 周科长见状，挑了挑眉，又小心翼翼地说道：“那如果秦牧没有完成任务，那我……” 说到此，戴处长却突然沉声道：“你可是已经在我面前立了军令状的！” 周科长愣了愣。 果然，当领导的是不需要理解下属的，要的只有结果！ 不久后，周科长从办公室出来后，直接命人喊来了徐辉。 看完周科长给他的情报，徐辉震惊之余，又不禁暗自庆幸：幸亏周科长之前没有让自己带人去支援秦牧。 否则，被鬼子抓的就是自己！ 想到此，他也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秦牧所面临的是怎样的威胁了。 不觉间，他竟然又生出一丝幸灾乐祸，嘴角竟莫名地上扬了起来。 心下更是暗道：“秦牧啊秦牧，我倒要看看，你这次要怎么完成任务！” “如果你完不成任务，哼！” “军令状可就摆在周科长的办公室内……” 周科长见状，突然骂道：“混账，你还笑得出来？” 徐辉愣了愣，连忙收敛笑意：“我笑了吗？没有吧，科长，您、您可能看错了，我根本没笑啊……” 周科长怒道：“臭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这段时间让你烧高香祈祷秦牧顺利完成任务，你烧了没？” “别忘了，他这次要是完不成任务，我也得玩完，到时候可就没人保你了！” 徐辉连忙说道：“是、是、是……” “我这就回去烧高香，替秦牧祈祷……” 周科长怒道：“烧什么烧？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给我揪出藏在军事情报处的内鬼，那内鬼一日不除，我们就一日无法支援秦牧……” 徐辉点点头，道：“是，科长放心，属下一定尽快揪出内鬼！” 看着徐辉离去的背影，周科长深深叹了口气。 这徐辉废物是废物了些，但最起码还是值得信任的。 可问题是，藏在军事情报处的内鬼，究竟会是谁…… 这晚。 哈城平房区。 漆黑的夜幕下，秦牧看着远处的一片建筑。 而这里，正是731前身关东军防疫部的所在。 秦牧皱了皱眉：“鬼子伪装地很好，看上去这里就是一片普通的厂房……” “是啊！”郑恩泽叹了口，愤愤地说道：“谁会相信，这片普通的厂房区会是一个魔窟！” 听到魔窟这两个字，秦牧不禁愣了愣，疑惑地看向郑恩泽：“对了，我一直有个问题，你们是怎么知道关东军防疫部里鬼子的恶行的？” 郑恩泽叹了口气，眼里瞬间充满了无比的憎恨：“你知道石井四郎吗？几年前，他修建了中马城，就在哈城郊区的监狱里。” “去年，那个监狱发生了暴动，是我们干的，原本是为了从监狱里救人。” “可当暴动成功后，我们才从逃出来的人口中得知，这个地方哪里只是个监狱？简直就是魔窟！” “在那里面，鬼子不断用我们的同胞做人体实验，他们利用我们同胞的身体研究细菌、病毒，我们无数同胞都被他们活体解剖……” 讲话到此，郑恩泽不禁哽咽了起来。 秦牧能清晰地感受到，郑恩泽此刻的心情。 因为这是每个华夏人都不能忘记的仇恨。 他咬了咬牙，强忍住内心的愤怒，说道：“这片厂区看似守卫不多，但你仔细看，仅是暗哨就有十多处，而且，此处虽然是郊区，以鬼子机动化部队的行进速度，一旦发生什么事情，鬼子很快就能支援过来……” 正说着，郑恩泽点了点头，道：“是啊，这个地方外松内紧，想要攻进去救人实在不容易！” 秦牧沉声道：“再难也得做，这个地方必须捣毁，这里的鬼子也必须杀干净！” 郑恩泽再次叹道：“可我们目前只能集结一百来人，只怕很难攻进去啊！” 秦牧沉声道：“最好的办法就是里应外合，要是能在内部引发暴乱，同时我们在从外面强攻，如此说不定还有机会……” 第一百零九章 乔装潜入 “里应外合？” 郑恩泽不由地怔住了，犯难地说道：“想混进去的难度太大了，几乎是不可能的！” 秦牧点了点头：“我也知道很难，但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郑恩泽叹了口气，道：“好吧，我们回去再想想办法……” 秦牧深深看了眼远处的那片建筑，这才和郑恩泽缓缓消失在了夜色中。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都在为如何混进关东军防疫部想办法。 终于，几天后，郑恩泽主动找到了秦牧，说他找到了混进关东军防疫部的办法。 原来，通过他们这段时间的调查，发现了一个名叫赵守义的地主。 此人平日便是个黑心地主，没少干压榨村民的事儿！ 重要的是，这老家伙有个侄子在给鬼子当翻译官。 于是靠着这层关系成功捞到了给关东军防疫部送菜的工作。 而两天后，便是赵守义再次给关东军防疫部送菜的时间。 郑恩泽让人控制住了赵守义的家人，这老家伙本就贪生怕死，于是很容易就答应配合郑恩泽。 “到时候我会乔装成赵守义的下人，借着送菜的机会混进去，在里面制造混乱。” “秦牧，你就和老沈他们一起行动，你枪法了得，可以很好地掩护他们……” 秦牧皱了皱眉，道：“你混进去？” 秦牧知道，比起在外面强攻，混进去的人才是最危险的。 他并不是不信任郑恩泽，毕竟能成为那个组织哈城的负责人，自然有很强的能力。 只是，他有些担心郑恩泽的安全。 这段时间，郑恩泽帮了他们不少忙。 如果不是郑恩泽，他们也不可能安然地躲在酒楼的地下室，直到现在还没被鬼子找到。 所以，他不想郑恩泽去冒险。 而且，郑恩泽既然是那个组织在哈城的负责人，那他一定很重要。 如果他出了意外，对那个组织来说肯定会是不小的损失。 更重要的是，他还得营救尹子维他们，如果自己不混进去，就很难找到尹子维。 郑恩泽笑了笑，道：“没办法，只能是我啊，你不知道，据赵守义说，给他们送菜的人必须要懂一点日语，咱们这些人中，也只有我稍微懂点，会说几个简单的词汇……” 闻言，秦牧挑了挑眉，道：“送个菜还需要懂鬼子话？” 郑恩泽点点头，道：“是啊，我也纳闷，但赵守义说那里的人对菜要求很高，挑三拣四的，如果不懂点日语，也没办法沟通啊！” 秦牧笑了笑，道：“那我去吧！” 郑恩泽一怔：“你？” 秦牧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突然用一口极为流利地道的日语说道：“没错，就是我！” 听到秦牧脱口而出的日语，郑恩泽眼里瞬间闪过一抹强烈的震惊：“没想到，你竟然还会说日语？” 秦牧点点头：“没什么，鬼子话没什么技术含量，很容易学的，就让我去吧，而且我的身手也比你好，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我也能应付！” 郑恩泽愣了愣，心下暗道：“好家伙，就算你身手比我好，也不至于说地这么直接吧！” 但他知道，秦牧是为了他好，不想让他去冒险！ 终究。 在秦牧的坚持下，郑恩泽还是同意了。 两天后的早上。 秦牧乔装成菜农的模样，跟着大腹便便的赵守义推着满满一车蔬菜来到了关东军防疫部的后门。 不得不说，这个地方的警卫的确严密。 这一路过来，尽管赵守义一直跟着，但还是被检查了四次。 好在赵守义并没有别的心思，一路帮着秦牧打掩护，这才让秦牧顺利地踏进了关东军防疫部的厨房。 不过赵守义也不敢有别的心思，毕竟此刻，他一家老小都被郑恩泽控制住了。 秦牧将最后一筐菜搬进厨房，擦了擦汗，眼睛却一直在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八嘎，你这送的是什么菜，完全不新鲜……”一个鬼子厨师操着一口鬼子话，没好气地看向秦牧。 秦牧微微皱眉，当即用鬼子话说道：“长官，这已经是我们最新鲜的菜了，您多包涵……” 鬼子厨师依旧不依不饶：“不行，必须换，这些菜不能要……” 正说着，秦牧突然走到他面前，从兜里掏出一小叠绵羊票，塞进鬼子厨师的手中，用鬼子话轻声说道：“长官是广岛人吧？” 鬼子厨师一愣，狐疑地看向秦牧：“你怎么知道？” 秦牧笑了笑，拥有日语精通技能的他，对鬼子话自然十分了解，甚至是鬼子各地的口语习惯，都囊括在日语精通技能里。 于是叹了口气，再次用带着广岛口音的鬼子话说道：“长官有所不知，小人之前在一家日本酒馆工作，老板娘就是广岛人，她看我勤快又肯学，所以教我说日本话，还和我讲了很多广岛的事情，唉，可惜啊，那老板娘的丈夫前段时间病逝了……”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 鬼子厨师登时双眼放光。 秦牧暗自一笑，连忙说道：“长官，您多通融通融，今天的菜的确有点不新鲜，但已经找不到更新鲜的了……” “下次！” “下次我一定给您送最新鲜的，等您有时间，我就请您去老板娘的酒馆喝酒……” “哦，那老板娘的酒馆叫什么名字？” 鬼子厨师正说着，秦牧突然捂着肚子。 一脸痛苦地说道：“哎哟，长官，我、我肚子疼，不行了，不知道哪里有厕所，我，我实在憋不住了……” 鬼子厨师一愣，显是十分不爽，但看见手里的绵羊票，只能满脸嫌弃地说：“就在左边，出去走几步就看到了，记住，别乱跑，会死人的……” 秦牧连忙捂着肚子跑了出去。 果然，厕所就在左边不远的地方。 秦牧进厕所等了一会。 不出所料！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身穿鬼子军服，外面还披着白大褂的鬼子走了进来，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然而，就在那鬼子刚脱下裤子，甚至还没蹲到坑位上，突然一道身影冲了过来，随即寒光一闪。 那鬼子当下便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秦牧果断换上他的衣服和帽子，随即昂首挺胸地走出了厕所。 关东军防疫部真的很大，好在秦牧精通日语，又从之前那个鬼子上衣兜里摸出了一个口罩。 戴着口罩、帽子，走着自信的步伐，他直接在关东军防疫部里四处转了起来。 甚至直接找人，用极为熟练地道的鬼子话问路。 鬼子竟然都没怀疑。 毕竟秦牧拥有日语精通技能，熟练地道的日语，几乎让每个和他交谈过的鬼子都认为他是地地道道的日本人。 再加上他又戴着口罩，没人看清他的样貌。 而且，关东军防疫部是真的大，经常有鬼子自己都忘了怎么走，特别是刚调来此处不久的鬼子。 更重要的是，几乎所有在这里的鬼子都对关东军防疫部的警卫充满了信心，没人会相信有人能混进来。 所以，一时间并没有人对秦牧产生怀疑。 “尹子维、陈飞宇……” 秦牧只想尽快找到他们所在。 然而，当秦牧刚来到一栋房子的大门前时，突然看见两个同样身穿白大褂，面戴口罩的鬼子抬着一具尸体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当他看清那具尸体时，他却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心中翻江倒海，更是紧紧握住了拳头。 只因，那具尸体已然被开膛破肚，内脏全无！ 秦牧强忍着心中的愤怒跟了上去。 然而，当他亲眼看见那两个鬼子抛尸的地方时，秦牧整个人都僵住了。 就在他前方不远处，一个方圆数十米的大坑中，竟密密麻麻们躺着无数具尸体。 这其中，有老人，有青年，更有小孩！ 他们之中，甚至都没有穿衣服…… 像是有一颗炸弹爆炸般，秦牧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愤怒。 鬼子，该死！ 秦牧的目光骤然闪出无数道凛冽的寒光。 手中更是已经紧紧握着那把玄铁匕首。 他紧紧跟着那两个抛尸的鬼子。 直到跟着他们进了一栋建筑，转进一条没人的走廊。 秦牧当即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没有任何犹豫，秦牧当即割断了一个鬼子的脖子。 将匕首架在另一个鬼子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死死捂住鬼子的嘴巴，不让他大喊大叫。 又用鬼子话沉声说道：“你们把华夏人都关在什么地方？” 刚问完，秦牧便试着缓缓松开手，让鬼子说话。 不料，鬼子刚感觉秦牧捂他嘴的手松了一点，便挣扎着大喊：“有敌人，有敌人……” 幸好秦牧早有准备，且反应极快。 在那鬼子刚要出声之际，便直接一刀了解了鬼子的性命。 秦牧警惕地看了看走廊两边的房间，见其中有些房间里并没有人。 于是迅速将两个尸体拖了进去。 又用他们身上的衣服将血迹擦拭干净。 他并没打算一直隐藏下去，毕竟他的目标是在内部制造混乱。 但现在，能隐蔽一会是一会！ 关上门。 秦牧当即将手放在其中一名鬼子的额头上，心中默念：“开启记忆读取……” 然而，当鬼子记忆中的那副画面出现在秦牧脑海时，秦牧竟愤怒到全身发抖…… 第一百一十章 终于见面了 画面中。 一个密闭的小房间内，一个健康的活人，被鬼子士兵绑在椅子上。 鬼子不间断地用高热风烘烤此人，将此人体内的水分一点点烤干，直至变成一具干尸，再将其放在秤上一称…… 秦牧知道，这就是人体含水量78%由来！ 更是鬼子暴行的罪证！ 秦牧皱了皱眉，无比的愤怒再次涌上心头，他竟再次拿出匕首，狠狠扎向那已然变成尸体的鬼子。 直到他的身体已然被捅成了筛子。 可这仍然无法彻底宣泄秦牧心中的怒火。 然而，当他将手放在第二鬼子尸体的额头上，读取记忆时，他更是气愤地直接割下了鬼子的脑袋。 只因在那副画面中，鬼子将一个鲜活的华夏人暴露在极端寒冷中，将其手臂冻成冰块，再迅速放入热水中，并逐步调高水温进行解冻。 而他们发现，解冻温度过高可能导致皮肤甚至肌肉的脱落。 鬼子甚至还将活人置于零下40度的环境中，直到生命迹象消失，再迅速移至室内进行解冻，以测试人体在极限寒冷下的耐受能力。 而有些人甚至遭受了更加残忍的冰冻实验，反复冻融后导致骨肉分离…… 秦牧知道，这些便是鬼子冻伤膏有神奇效果的残酷真相！ 一个小小的冻伤膏，背后可是无数华夏同胞鲜活的生命啊…… 一想到后世那些媚倭的狗腿子，秦牧只恨得牙痒痒！ 秦牧提着鬼子的脑袋，满眼血丝地扫视了一眼房间内的环境。 可下一刻，他竟再次怔住了。 这个房间似乎是个标本储存室。 里面摆满了大大小小各种标本。 各种人体器官，内脏都被放在一个个装满福尔马林的玻璃瓶中，上面还有详细的标签！ “畜牲，畜牲……” 此刻，秦牧彻底失去了理智，再次缓缓走向了那两具尸体…… 他扶了扶口罩，目光坚定地走出了那间房间。 秦牧这这栋建筑内找了一会，但这栋建筑似乎只是一些仓库还有储存室。 路上，不断有鬼子和秦牧擦肩而过。 秦牧很想见一个杀一个，但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那些同胞被关押的地点。 秦牧跟着其中一个鬼子来到了紧挨着的另一栋建筑内。 然而，刚转过一条走廊，背后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喂，过来帮个忙，快点……” 秦牧一怔，回头看去，原来是身后的一个房间中，有人打开门正看向自己。 那人也戴着口罩，而且还单着一双手套。 手套上还沾满了鲜血。 秦牧皱了皱眉，用熟练的鬼子话答应了一句，随即走了进去。 一进房间，秦牧却不禁再次怔住了。 他们正在进行活体解剖？ 原来，这个房间内有两张手术台。 一个戴着眼镜，头戴白色帽子，面戴口罩的鬼子，正在给十来名鬼子讲解着人体解剖相关的知识。 而那两张手术台上，分别躺着一个人。 其中一个，似乎已经死了，因为他已经被开膛破肚了！ 而另一个人正被那十来个鬼子围着，似乎是刚要准备动手。 秦牧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此时，一名鬼子冲着秦牧说道：“去叫人来把这个马路大扔掉……” 秦牧皱了皱眉，眼里瞬间闪过一股彻骨的寒意。 马路大？ 秦牧当然知道这个侮辱性词汇的意思，此刻，他手中已经紧握着一把锋利无比的玄铁匕首。 他缓缓走向那个鬼子，用鬼子话沉声道：“你刚刚说什么？” 也许是感受到秦牧眼中的寒意，那鬼子不由得一怔，刚要开口，不料一道寒光闪过。 秦牧收起刀落，那鬼子竟直接被秦牧砍下了脑袋！ 一个血葫芦滚落在地，瞬间吸引了正在讲课听讲的那些鬼子。 然而，放他们刚反应过来时，秦牧的身形已经犹如游龙一般，以极快的速度穿插在他们之中。 随着一道道鲜血溅射而出，秦牧身上甚至都没有沾上一滴鲜血，那十来名鬼子纷纷栽倒在地！ 十几个血葫芦瞬间滚落在地…… 而那手术台上即将被开膛破肚的同胞，此刻更是直接被吓懵了！ 秦牧快步走到他身边给他解绑。 这帮畜牲，甚至连麻醉药都不用，就直接活体解剖！ “别怕，我们是同胞，我是来救你们的！” “你知道其他人都被关在什么地方吗？” …… 秦牧让那人换上鬼子的衣服，虽然衣服上又不少血迹，但这并不影响。 毕竟在这个地方的鬼子，衣服上沾有血迹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正要出门前，秦牧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等等……” 秦牧说着，又返回到哪十来具尸体旁…… 在此人的指引下，秦牧搀扶着他缓缓往最里面的那栋建筑走去。 不多时。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鬼子似乎是要取用什么标本，径直走向了那个存放标本的房间。 然而，就在他开门的艺术间，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只见原本摆列整齐的标本，此刻竟然全都被毁掉了。 而最刺眼的是那两句鬼子的尸体： 一个没了头，一个已经成了一个筛子！ 墙壁上赫然写着“倭人，总有彻底灭绝的那一天！” 而于此同时。 几名白大褂鬼子也推开了另一个房间的门。 而这个房间，正是秦牧救走那个华夏同胞的房间。 推开门的一瞬间，那几个鬼子手中拿着的几个装有福尔马林的玻璃瓶瞬间摔倒了地上。 他们个个神情惊恐，甚至吓得不禁后退两步。 只因，在他们面前，十来具鬼子尸体正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个个都是无头尸。 而那些血葫芦，此刻正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那种手术台上。 墙上，更是写着：“来自鬼见愁的礼物！” “有敌人，不好了，有敌人……” 一时间，两个地方几乎同时爆发出惊恐的呼喊声。 很快，一群鬼子士兵并向这两个地方聚拢过来。 而此时。 秦牧已然在那名同胞的带领下，来到了关押人员的地方。 这栋建筑总共有三层，占地甚广，全是密密麻麻的牢房。 一眼扫过去，每个牢房里竟然都装着满满的华夏人！ “站住，什么人？”牢房前的守卫警惕地问道。 秦牧皱了皱眉，用极为熟练的鬼子话说道：“奉长官命令，来选试验者！” 卫兵打量了一眼二人，道：“原来是要马路大啊！” 说着，便喊一旁的鬼子士兵过来，问道：“请问需要什么样的马路大？” 秦牧皱了皱眉，沉声道：“这次是要特定的人员，都是从哈城警务厅送来的，一个名叫尹子维，一个名叫陈飞宇！” 卫兵点了点头，疑惑道：“我知道这两个人，他们送来之前都快要死了，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不过，之前上面有交代过，这两个人目前还没有完全康复，不适合做试验……” 秦牧皱了皱眉，沉声道：“适不适合做实验不是你决定的，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鬼子士兵虽然有些疑惑，但秦牧那熟练的鬼子话，以及那不容置疑的口吻，让他不敢在追问。 很快，鬼子士兵便让人将这二人都带了过来。 见到二人的一瞬间，秦牧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们竟然都像是换了一个人。 须发凌乱，双眼无光，两个人都瘦地只剩皮包骨了…… 然而！ 就在此时。 整个关东军防疫部竟突然响起了警报声。 卫兵登时紧张了起来，连忙喊人将尹子维和陈飞宇二人带回牢房。 又对秦牧沉声说道：“警报响了，有敌袭，这种时候，谁都不能带走任何人……” 正说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举起枪对准秦牧：“摘下口罩，拿出证件……” 此言一出，其余守卫也纷纷拿着枪对准了秦牧。 然而，秦牧脸上却出现了一抹诡异的冷笑…… 第一百一十一章 魔窟混战 “听到没有，立刻摘下口罩，拿出证件！” 见秦牧丝毫没有动作，鬼子士兵再一次沉声说道。 其实，若是平时，在这个绝对保密而且守卫森严的关东军防疫部内，他们根本就不需要检查证件。 虽然规定提犯人是需要检查证件，但这么长时间以来，根本就没有出过任何问题。 毕竟是人……虽然鬼子不算人！ 但即便是畜生，也会有惰性！ 如果不是偏偏警报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这鬼子守卫也根本不会检查秦牧的证件。 但现在，他越来越觉得面前的这两个人很可疑。 不然为何迟迟不肯掏出证件？ 只是，他做梦也想不到，正是因为他突发的“责任感”，要了他的狗命！ 因为下一刻，秦牧突然一挥手，手中的匕首竟直接插进了他的咽喉。 几乎是同一时间，就在鬼子士兵即将倒地之际，秦牧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一手夺过了鬼子手中的长枪，另一只手稳稳抓住了匕首，抽了出来，再次顺势一扔。 匕首再次稳稳刺进了另一名鬼子守卫的心窝。 而秦牧已经右手持枪，左手从下往上拉动枪栓。 “砰砰砰……” 秦牧竟然用手中的长枪做到了连续射击。 正常士兵都是打一枪，拉一次抢拴，而且都是用右手拉。 而秦牧的反手拉枪栓，就做到了以最快的时间连续射击。 普通人反手拉枪栓，肯定会影响射击准度。 可秦牧不同，拥有超神射击术的他，枪支有效射程内，命中率百分之百！ 而且，速度极快。 围着他的四五名鬼子卫兵，顷刻间便栽倒在地，甚至都来不及开一枪，每个人的眉心处都有一个黑洞，正往外汩汩流动！ 于此同时，秦牧大喊一声：“尹子维，陈飞宇，我来就你们了！” 闻言，那二人死灰一般的双眼，竟瞬间恢复了神采。 他们震惊地看向秦牧，虽然秦牧戴着口罩，但他们已经确定，此人就是秦牧！ 因为这个声音，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而这个声音，此刻对于他们而言，就是希望！ 自从他们苏醒过来，知道自己被送到了一个什么样的魔窟，他们便已经认定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 不甘、愤怒、绝望、后悔…… 各种各样的情绪，早已在他们心中流转了千万遍。 然而，他们唯独没有想过，秦牧会出现在这个魔窟！ 甚至某一瞬间，他们都觉得这是在做梦！ 秦牧没有任何犹豫，话音未落，那二人刚刚缓过来，秦牧便以最快的速度冲到鬼子尸体旁拔出匕首，然后跑到二人面前。 “哐哐”几声，二人手脚上的镣铐便被玄铁匕首像砍瓜切菜般砍断了。 “还能杀鬼子吗？”秦牧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微笑着问道。 二人一愣，互相看了一眼，双眼竟瞬间模糊了起来。 但即便视线模糊，他们也能清晰地看到，秦牧脸上的那个笑容，是多么的温暖，多么的真挚…… 此刻！ 他们彻底“活”了过来！ 是那种无关生死的“活”法！ “组长，你就说，怎么干？”尹子维兴奋地说道。 秦牧也兴奋地说道：“我在门口守着，趁鬼子来之前，把所有同胞都放出来，今天，我们就要在这个魔窟大闹一场……” “得嘞！” “收到！” 尹子维与陈飞宇不约而同地说道。 殊不知，见到这二人，秦牧也十分高兴。 虽然他早就从杜鹃口中得知这二人被送到了关东军防疫部，但过去了这么长时间，秦牧并不能肯定他们还活着。 毕竟，这里可是魔窟731的前身，人命，特别是华夏同胞的命，在这里，只是如同小白鼠一般！ 可老天终究是眷顾他的。 至少，二人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并没有像那些无辜惨死的同胞一样…… 很快，二人便从鬼子守卫身上搜到了牢房的钥匙，有了秦牧的玄铁匕首，那些人手脚上的镣铐也脆得像一张纸一般。 而秦牧，正拿着枪，警惕地守在这栋建筑的门口。 秦牧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怀表，还有半个小时！ 按照事先的约定，半个小时后，郑恩泽便会带人从外面强攻关东军防疫部。 秦牧知道，自己和这数百人绝不能就这么守在这栋建筑里面，等着郑恩泽来救。 毕竟现在这里只有六把长枪，子弹也不是很充足。 如果死守此处，一旦鬼子大批守卫杀过来，一定守不住！ 与其如此，还不如主动制造混乱。 虽然会有牺牲，但总好过在此处等死！ 想到此，秦牧回过神，看着已经被集中到大厅的数百人，大声说道：“各位，我是来救你们的！” “你们应该都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留在这里一定会死，而且是遭受鬼子各种折磨而死！” “与其被鬼子折磨而死，我们不如放手一搏！” “你们之中，有杀过鬼子，打过仗的吗？” 此言一出，在尹子维和陈飞宇二人的附和下，不断有人神情激昂地站了出来。 除了尹子维和陈飞宇，秦牧又随即点了三个人，一个配了一把从鬼子卫兵那儿缴获的长枪。 “你们五个现在就是临时队长，各自带一些人，杀出去！” “记住，目标不是要杀出关东军防疫部，而是要尽可能地分散，四处破坏，把能毁的全毁了，能烧的全烧了，能杀多少鬼子就杀多少鬼子！” “我明确告诉你们，一定会死人，但杀一个鬼子保本，杀两个赚一个！” “老弱妇孺留下来，当然，怕死的也可以留下来！” “你们放心，我会尽全力在此保护你们！”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有像尹子维张宇那般，早已把生死抛诸脑后，只想着杀鬼子报仇的！ 也有贪生怕死，完全不相信秦牧能保护他们的。 秦牧并不介意，这次行动全靠自愿！ 在鬼子卫兵发现这个“监狱”异常之前，尹子维、陈飞宇为代表的那几个临时队长，便各自带着一些悍不畏死的勇士冲了出去。 很快，四处都响起了枪声，爆炸声！ 而此时，秦牧依旧守在这栋建筑的门口。 他知道，自己一个人是肯定没办法守住这栋建筑的，更没办法保证留下来的这批老弱妇孺以及那些胆小之人的周全。 但此时，他想的很简单：能保多少，就保多少！ 而且，尹子维和陈飞宇他们肯定会吸引不少鬼子卫兵、这也大大减轻了他这边的压力。 果然如秦牧分析的那般。 不多时，三十多名鬼子卫兵便向这栋建筑摸索了过来。 “砰砰砰……” 秦牧三枪连射，顿时三个鬼子倒地不起。 秦牧精准的枪法的确阻挡了那群鬼子卫兵的进攻速度，但却治标不治本。 而且，秦牧发现，有越来越多的鬼子卫兵向这边集结。 更要命的是，已经有鬼子往这栋建筑的后面绕过去了，而且，正门的鬼子，已经准备用手榴弹了！ 秦牧眼疾手快，当即朝着要扔手榴弹的鬼子开火。 “砰砰砰……” 几道枪声响起。 原本是要被鬼子扔进大楼的手榴弹，竟直接在鬼子面前炸开。 虽然炸伤不少鬼子，但毕竟鬼子即使作出了反应，伤亡并不大！ 很明显，比起杀出去四处制造混乱的那一小部分人，鬼子更在乎这些人数更多的“实验材料……” 秦牧知道，鬼子一定派人想从后面摸进大楼。 他皱了皱眉，找来一个胆子稍微大点的男人，让他冒充自己，在正门架枪。 尽可能拖延时间。 而秦牧，则用最快的速度奔向后门。 与此同时。 郑恩泽正在不远处的山林中用望远镜观察着厂区内的情况。 看了看手表，他突然站了起来，大喝一声：“同志们，战士们，冲啊，一定要救出我们的那些同胞……” 话音未落。 一百多道身影突然大喊着冲下山林。 而在他们之后，更是有四五门迫击炮，疯狂地喷吐着弹药！ 枪火声、炮弹声，嘶吼声，呐喊声，此起彼伏…… 第一百一十二章 师兄还活着 哈城警务厅副厅长办公室内。 柳田幸一脸沉重地放下电话。 “备车，马上去关东军防疫部！” 见柳田幸神情如此凝重，副官疑惑道：“发生什么事了吗？长官，关东军防疫部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啊，您怎么突然想着要去那里……” 柳田幸皱了皱眉，沉声道：“关东军防疫部受到了袭击，损失惨重……” “什么？这、这不太可能吧？关东军防疫部可是绝密单位啊，怎么可能……”副官震惊地看向柳田幸。 柳田幸穿好衣服，向外走去，沉声道：“是秦牧干的！” 闻言，副官彻底僵在了原地，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秦、秦牧……” “是他捣毁了关东军防疫部？这、这怎么可能……” 直到柳田幸走出办公室，他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了上去。 然而，来到关东军防疫部后。 副官彻底傻了眼。 连柳田幸都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 偌大的房区，随处可见横七竖八的尸体，有华夏人，更有鬼子守卫。 现场绝大部分实验室、设备都被捣毁，更有不少重要的地方都被焚毁，完全是一片狼藉！ 而当柳田幸看到秦牧留在那两个房间墙壁上的字，以及那些鬼子尸体时，他彻底明白了，为何长官会在电话里大发雷霆。 更是直接下达命令：只给他两个月的时间，不惜一切代价，必须消灭鬼见愁秦牧！ 否则，他就哪来的回哪儿去！ 因为秦牧的行为，不仅捣毁了关东军防疫部，给鬼子造成极大的损失。 更重要的是，秦牧的行为，让鬼子颜面扫地！ 回警务厅的路上，柳田幸一直阴沉着脸。 他的心情差到了极点，为了抓住秦牧，他两次来哈成。 上次，他险些丧命，而挚友松井一郎也被秦牧杀死了。 而这次，秦牧不禁识破了他想利用杜江抓捕秦牧的计策，杀了杜江，竟还做出了捣毁绝密单位关东军防疫部的事情。 为什么，为什么秦牧总能做到这些常人眼中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副官开着车，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若有所思的柳田幸。 疑惑道：“长官，真的是秦牧的吗？会不会是有人冒充他？” 柳田叹了口气，并没有说话。 副官还以为柳田幸是在等着自己说出自己的分析。 于是继续说道：“军事情报处派来支援秦牧的人已经被我们抓的抓，杀的杀！” “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不可能又重新派人过来支援秦牧，而且，我们的人也并没有发来这样的情报。” “这就足以证明，秦牧现在在哈成完全是孤立无援的，没有支援，秦牧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个人捣毁关东军防疫部……” 见副官煞有其事地分析着，柳田幸不耐烦地打断道：“够了，这些东西小学生都能看出来。” “想捣毁关东军防疫部这种绝密单位，就必须要有情报，所以，这情报很有可能就是杜鹃传递给秦牧的。” “这件事你亲自去办，给我查，这段时间警务厅有哪些人接触过关东军防疫部的相关资料，或者有机会接触！” “把这些人统统抓起来审讯，这次不管是谁，不管有什么后台，都不能随便放过，记住，宁可抓错，也绝不能漏过！” “还有，从关东军防疫部的现场看来，秦牧肯定是与人里应外合，才能成功突袭关东军防疫部！”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人很有可能是抗联的人，顺着这条线查！” 副官恍然大悟，当即钦佩地点了点头，道：“长官高明，属下回去后就马上着手追查！” 晚上。 酒楼的地下室内。 见到尹子维活着回来，张宇激动地眼泪就快要掉出来了，二人一见面，就没完没了地聊着。 完全不管秦牧、陈飞宇二人。 秦牧看向陈飞宇，当目光与陈飞宇的目光接触到的一瞬间，秦牧竟突然发现陈飞宇的目光有些不经意的闪躲。 秦牧微微皱眉，说道：“陈飞宇，顾组长他……” 陈飞宇愣了愣，连忙说道：“我、我不知道，当时顾组长和我们是分头突围的……” 听到秦牧问及顾文康，尹子维立马打住与张宇的聊天，看向秦牧，说道：“顾组长没死！” 秦牧一愣，疑惑地看向尹子维：“什么？顾组长没有死？你确定？” 尹子维点点头，道：“当时我们和顾组长的确是分头突围的，但我很担心顾组长的安危，所以又回过头去找顾组长！” “可混战之中，我也被手榴弹炸伤了，不过我昏迷之前，看的清清楚楚，有人趁乱拖着顾组长躲了起来。” “是个女孩，她好像是当时我们住的那家客栈的打杂的！” “哦，对了，我记得之前有人欺负那丫头，就是顾组长帮她解围，还给了他一笔钱……” 秦牧猛地一震，顿时激动地双手都颤抖了起来！ 这次来哈城，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师兄顾文康和尹子维他们。 之前，吴峰和孙少安的记忆告诉他，师兄顾文康很有可能被炸死了。 可没想到，本已经绝望的他，此刻竟然从尹子维口中得到顾文康还活着的消息。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这次哈城之行就没有白费！ “你知道那个女孩的名字吗？在哪里可以找到她？”秦牧连忙问道。 尹子维说道：“不知道她叫什么，但好像听别人喊她小许，不过长相我倒是依稀记得！” 闻言，秦牧顿时兴奋了起来，连忙让张宇找来纸笔。 根据尹子维的描述，将那女孩的画像画了出来。 然而，当他停笔的那一瞬间，整个人竟不由地怔住了！ 怎、怎么会是她？ 这、这怎么可能？ 一旁的张宇看到画像，也不由地僵住了。 “组、组长，这、这不是许菲吗？” “难道是她救了顾组长？” “不可能吧，绝对不可能！” “她可是和我们坐的同一趟火车来的哈城，不可能是她……” 秦牧叹了口气，无比懊悔地说道：“这不是许菲，而是许菲的姐姐，许琳！” “我之前见过许琳，还去过许琳的家……” 闻言，张宇、尹子维几乎同时惊呼出声：“什么？你见过这女孩？那、那你没看到顾组长吗？” 秦牧深深叹了口气。 那日为了帮许菲送信儿，他去了许庄。 就是在那里，让他遇到了吴峰的手下。 可那个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许琳救了师兄顾文康啊。 “那还等什么，组长你不是知道见过她吗？咱们现在就去找她……” 张宇正说着，秦牧再次叹息道：“估计现在是很难找到她们了，之前我去就是为了替许菲转告她们，让她们先出去躲一段时间，最好躲进山林里……” 正说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许菲说不定会知道她们躲在什么地方！” “我这就去找许菲！” 秦牧说着，便要离开地下室。 然而，他刚打开门，却正好遇到了迎面走来的郑恩泽。 一见到秦牧，郑恩泽满脸笑意：“秦牧，我正好有事要找你……” 郑恩泽正说着，秦牧连忙问道：“郑兄，许菲呢？” 郑恩泽一愣，叹了口气，将一封信递给秦牧，说道：“这是许菲留给你的信！” “许菲已经走了，我们捣毁了鬼子关东军防疫部，鬼子后面很有可能会报复，所以为了她的安全，就让她先走了……” 秦牧失落地接过信，问道：“走了吗？什么时候的事？” 郑恩泽微微一笑：“今天白天的事，就在我们动手之前吧！” 第一百一十三章 再生变故 秦牧“嗯”了一声，失落地回到了转身回去。 郑恩泽感觉到了秦牧的失落，愣了愣，连忙安慰道：“你也不用这么伤心，有缘总会相见的！” “要不，我把她读书的地址给你，今后你有时间了也可以随时去找她……” 秦牧一怔，这才反应过来，郑恩泽应该是误会了什么。 不过他也懒得解释，转身回到房间内。 郑恩泽也跟了上来。 “你还有什么事吗？”秦牧坐在床上，问道。 “这次行动对亏了你！”郑恩泽说着，站起起来，郑重地给秦牧鞠了一躬。 “如果不是你的情报，如果不是你冒险混进关东军防疫部，我们的行动不可能这么顺利，我代表那些同胞，我们的战友，以及我们的组织，向你致以诚挚的感谢！” 秦牧微微一笑，道：“不用，都是华夏人，应该的！” 说罢，二人又简单聊了一会。 得知从里面救出来的那些人已经被第一时间转移了，秦牧也算是放心了不少。 待郑恩泽走后，秦牧才打开许菲留下的那封信。 “秦大哥，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哈城了。这段时间谢谢你对我的照顾，如果不是你，我说不定已经死了，我知道自己不是干情报工作的料，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但我是真的很希望为我们的国家，为我们的民族，为我们的同胞做些什么！” “秦大哥，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留在你身边，跟着你学习，但没办法，我留下来只会拖累你们！” “不过，我会一直努力的，成为像秦大哥你这样的人，能为自己的国家，自己的民族和同胞做更多的事！” “再见了，秦大哥，希望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 简简单单的一封信，却让秦牧唏嘘不已。 一个民族，最不能缺的就是像许菲这样满腔热血，心怀家国的有志青年。 他们才是一国家，一个民族未来的希望…… 张宇好奇地凑了过来：“谁给你写的？” “许菲，她已经离开哈城了！”秦牧面无表情地说道。 张宇愣了愣，颇为失落地说道：“好吧，看来她是帮不了我们了！” 突然，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凑地更近了。 一脸八卦地问道：“组长，快给我看看，有没有写是肉麻的内容……” 秦牧没好气地收好信，道：“好了，还有正事要干！” 说罢，秦牧将许琳家的地址告诉了几人。 并吩咐后面这段时间，他们要轮流守在许琳家附近，以便她们回来时，能第一时间得知顾文康的下落。 除此之外，也必须想办法四下打探顾文康的消息。 现在，对于秦牧而言，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尽快找到师兄顾文康。 至于是否还要接着完成周科长交代的任务，找到顾文康再说吧！ 虽然他在周科长那里立了军令状，但这并不影响他找到师兄顾文康的决心。 更何况，如今还得知顾文康并没有死。 两日后。 柳田幸的办公室内。 副官将一份案卷放在柳田幸的桌子上，刚要开口，不料柳田幸率先问道：“怎么样？有进展吗？” 副官连忙说道：“目前已经抓了几个接触过和有机会接触关东军防疫部资料的人，还在审讯中，这其中以宋景文的秘书嫌疑最大，只不过，她和宋景文关系似乎不一般！” “宋景文说我们如果如果不放人，他就要闹到到军方高层……” 正说着，柳田幸冷笑着打断道：“随他吧，这次牵扯到关东军防疫部，就算他再怎么会经营关系，也没用，还是那句话，宁可错杀以前，绝不能放过一个！” 副官又说道：“这个文件您看看吧，今天城西分局抓了三个人，而且其中一个人似乎就是我们刚来哈城时，松井君通缉的那个女人，好像是个红党……” 柳田幸皱了皱眉，没好气地说道：“我的重心是秦牧，让他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副官见状，笑道：“长官不必生气，这些人之所以如此积极，无非也只是想在您这个新任的厅长面前表现一番罢了。” “属下刚开始也和长官一样，想让他们自己处理，但是看了案卷之后，属下却发现这个案子很有可能和秦牧有关……” 听到“秦牧”这两个字，柳田不由地眉头一挑：“哦？怎么回事？” 副官解释道：“我查看了当时的案卷，这个女人是和我们同一天到的哈城，但还没下火车就被松井君的人抓了，可后来又被别人救走了，还死了几个便衣。” “而且，案发地点离冯子恩的家很近！” 柳田幸再次挑眉：“哦？有点意思，继续！” 副官继续说道：“这还不是最关键的，长官，我详细查阅当时的案件，发现这几个人都是被人一刀割喉，伤口极细且极其平整……” 正说着，柳田幸突然沉声道：“是秦牧干的？” 副官点点头，道：“不错，长官慧眼如炬，之前吴峰和孙少安死的时候，从那些尸体伤口看来，秦牧一定是用了一把极为锋利的匕首或者短刀杀了那些人！” “而且，关东军防疫部现场的那些尸体中，也有一些尸体同样出现了这种伤口！” “所以，属下便猜测，当初救这个女人的，很有可能就是秦牧！” 柳田幸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此看来的确很有可能是秦牧干的，那个女人现在关在什么地方？” 副官道：“属下已经将这三人都转移到警务厅的大牢里！” 柳田幸欣慰地拍了拍副官的肩膀，道：“很好！” “走吧，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很快。 警务通的审讯室中。 柳田幸看了眼被并排绑在面前的三个人，目光停在了正中间的那个女人身上。 “你就是许菲？” 女人狠狠瞪了眼柳田幸，深深啐了一口：“呸！” 随即扭过头不去看柳田幸。 柳田幸却并不是生气，他掏出手帕擦了擦脸，冷笑道：“可惜，真是可惜！” “如花似玉的年纪，本应该是女人一生最美好的时刻，却被洗脑了……” “说说吧，是不是秦牧救了你？” 许菲心中猛然一怔，震惊地看向柳田幸。 但仅仅是一刹那，她便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连忙将头扭到另一边，看向自己的姐姐许琳，不去搭理柳田幸。 殊不知，此时的许琳，神情也是十分紧张。 但与许菲的紧张不同，她担心的是被自己藏在山林木屋中的那个中年男子…… 原来。 许菲那日本来已经乔装上了火车。 可她知道，这一走很有可能再也见不到秦牧，而且，她也很担心自己的姐姐和爷爷。 强烈的纠结让她坐立难安。 终究，在火车即将发车的时候，他还是选择跳下了火车。 她知道自己如果回去找老师郑恩泽，一定会被狠狠教训一顿，说不定秦大哥也会因此轻看她。 于是，她想着先去找姐姐和爷爷，最起码跟着他们躲进山林里应该是安全的。 山林的木屋本就是爷爷年轻打猎的临时居所，即便爷爷年纪大了，但为了生活，时不时的也会去山林打一些野货换钱，有时候一去就是好几天，他都住在那个林间木屋里。 许菲自然知道那个木屋，之前让秦牧帮着传递消息时，她就知道，得到消息的爷爷一定会带着姐姐躲进那个林间木屋。 然而！ 她没想到的是，即便自己已经很小心了，却还是被黑皮狗盯上了。 最终，在她刚与爷爷和姐姐见面时，就被黑皮狗逮捕了。 然而，她更不知道的是，那个木屋里面，还藏着一个青年。 好在姐姐许琳被抓前把那个人藏得很好，便没有被黑皮狗发现…… 柳田幸突然冷冷一笑：“有人跟你说过，你不会骗人吗？” 闻言，许菲顿时心中一紧。 见许菲还是不开口，副官突然沉声道：“快说！” “再不说，我们可就要动刑了……” 柳田幸却打断道：“如此年轻美丽的女孩，你怎么能狠心动刑呢？” 说罢，他缓缓走到许菲爷爷面前，突然伸出手狠狠掐住爷爷的咽喉。 “爷爷、爷爷……” 许菲和许琳几乎同时喊出了口、 愤怒、担忧、紧张…… 各种各样的情绪，竟让她们瞬间哭了起来。 柳田幸却只是冷冷看向许菲，沉声道：“年轻女孩我不舍得杀，可老人就不一定了，考虑清楚，你爷爷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满门忠烈 见到爷爷痛苦的神情，许菲急得嚎啕大哭了起来。 此刻，她后悔到了极点。 如果自己老老实实听从老师郑恩泽的话离开哈城，那就不会有今天了！ 然而，这个世上并没有什么如果，更没有后悔药。 她大声哭喊道：“放了我爷爷，小鬼子，放了我爷爷，我爷爷他什么都不知道……” 柳田幸见状，再次露出诡异的笑容：“我相信你爷爷什么都不知道，但你知道！” “说说吧，当初救你的到底是不是鬼见愁秦牧？” “还有，你知不知道他藏在什么地方！” “放心，只要你说了，我保证，你们爷孙三人一定会安全地离开这里，我还可以给你们一大笔钱，让你们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柳田幸说着，手中动作却并没有停止。 反而力道越来越大，爷爷肉眼可见地越来越痛苦，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许菲二人也都急得嚎啕大哭了起来。 柳田幸继续缓缓道：“想想你的爷爷吧，这么大的年纪，本应该安享晚年，你忍心看到你的爷爷为了一个与你们毫不相干的人丧命吗？” “好好想想，想想你们的爷爷是怎么辛辛苦苦把你们带大的，为了你们，他一定付出了不少……” “你难道真的要为了一个与你们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害死你爷爷吗？” “不值得，不值得啊……” 柳田幸脸上露出长辈式关切的笑容，但手上的动作仍旧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哪怕只是稍稍松一点点劲儿！ 眼看自己的爷爷越来越痛苦，许菲的心如同刀割一般。 正如柳田幸猜测的那般，她们的父母在她们很小的时候就死在了外面。 没有尸首，也不知道死因。 这么多年，是爷爷一手将她们带大的。 尽管姐妹二人经常睁着大眼睛问爷爷爸爸妈妈是怎么死的，可爷爷却从来不说。 许菲从小学习就好，为此，姐姐和爷爷更是努力赚钱，供她读书。 爷爷脸上越来越多的褶子，是岁月，更是她们的成长…… 她知道，面前的这个鬼子，是个绝对能狠下心来杀死无辜老人的家伙。 她无法看着年迈的爷爷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 可，可让她出卖老师，出卖秦大哥，她同样是万万做不到的！ 似乎是看出了许菲的纠结，柳田幸眼里闪过一丝得意，竟直接再次加大手中的力度，沉声道：“我真的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三个数，如果你还不说，那我只能对你无辜的爷爷下手了……” “三！” “二！” 许菲彻底慌了，疯狂地呐喊道：“求求你了，我爷爷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了，别杀我爷爷……” 柳田幸却并没有废话，继续说道：“一……” “我说！” “我说！” 突然，一道微弱的声音骤然响起。 然而！ 说话的却并不是许菲。 许菲与许琳都不由地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向神情痛苦的爷爷。 “爷、爷爷，您、您……” 没错，说话的正是这个饱经沧桑的老人家。 柳田幸见状，也不由地一怔。 他狐疑地看向老人家，缓缓松开手：“你说？你知道说什么？” 老人家大口大口喘着气，突然笑了笑，道：“你们不就是想要抓鬼见愁秦牧吗？我、我知道……” “我、我见过他，当、当初让我们躲进山林的就是他，他告诉过我他躲在什么地方，还说让我遇到了危险，可以去那个地方找他……” 正说着，许菲和许琳二人几乎同时大喊道：“爷爷，您怎么能……” 老爷子却只是笑了笑，继续说道：“傻孩子，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柳田幸挑了挑眉，他也没想到这个老爷子竟然会知道鬼见愁秦牧。 于是大笑着说道：“老爷子不亏是久经世事，活的明白啊！”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说吧，老爷子，鬼见愁秦牧到底躲在什么地方？” 此时，许菲几乎咆哮着喊道：“不要说，爷爷，千万不要说，求求您了……” 爷爷却只是扭过头微笑着，爱怜地看了一眼许菲。 随即看向柳田幸，虚弱地说道：“你、你过来，我、我告诉你……” 柳田幸微微挑眉，迟疑片刻后，还是缓缓走到了老爷子的面前。 “说吧，鬼见愁秦牧到底躲在什么地方？” 老爷子的声音越来越虚弱，缓缓说道：“他、他们就、就躲在……” “什么？你说大点声音！”柳田幸皱了皱眉，不自觉地将耳朵贴近老爷子。 不料，老爷子却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突然狠狠咬住了柳田幸的耳朵。 竟如同一头野兽般，直接将柳田幸半个耳朵撕咬了下来。 一瞬间，柳田幸疼地蹲在地上“吱哇”乱叫。 这一幕直接吓傻了在场的所有人！ 就连柳田幸的副官也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老爷子狠狠啐了一口，将口中咬着的半只耳朵吐了出来，满嘴鲜血地大笑道：“小鬼子，我许家满门忠烈！” “就是死，我们也不会做出背叛华夏的事！” 说罢，他突然转头看向许菲姐妹二人，再次露出怜爱的笑容，说道：“菲儿，琳儿，记住了，你们的父母就是死在小鬼子手里的，他们是英雄，英雄！” “所以，就算是死，也绝不能给他们丢脸！” 正说着，突然一声闷哼。 许菲和许琳几乎同时僵住了。 像是完全失去了直觉一般，她们的瞳孔放大，泪水瞬间汹涌而出。 随之，二人都撕心裂肺地哭喊道：“爷爷，爷爷……” 只因，一把鬼子武士刀，已然刺穿了爷爷的肚子！ 而下手的，正是柳田幸的副官！ 他恶狠狠地瞪着老爷子，疯了般怒吼道：“八嘎，老匹夫，竟敢咬伤柳田长官，我杀了你，杀了你……” 话音未落，他竟直接拔出武士刀，再次捅进了老爷的腹部。 整整十几下，直到老爷子彻底咽气，他才停了下来。 然而，老爷子脸上却依旧挂着怜爱的笑容，看向姐妹二人…… 柳田幸捂着耳朵，强忍着疼痛站了起来。 “长官，我这就带你去医务室……”副官连忙跑到柳田幸身边。 柳田幸却只是惨笑一声，道：“不、不用了……” 说着，他的目光骤然变得无比凌厉。 他缓缓拿过副官手中的武士刀，径直走向许菲。 咬着牙阴沉道：“你爷爷是个硬汉，我佩服，很佩服！” “我、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不说……” 许菲突然停止了哭泣，冷笑一声，哽咽着打断道：“小鬼子，爷爷说了，我许家满门忠烈……” 柳田幸却突然大笑了起来，打断道：“满门忠烈？” “哈哈……” “好，好一个满门忠烈，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们……” 话音未落。 许菲突然再次听到一声闷哼！ 原本，她已然做好了死的准备。 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柳田幸手中的武士刀并没有捅进她的身体，而是结结实实捅进了姐姐许琳的身体！ 看着许琳痛苦的样子，许菲再也控制不住了，他疯狂地咆哮着：“小鬼子，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然而，更让许菲没想到的是，许琳却突然笑了出来，她看向许菲，艰难地说道：“许、许菲，别怕，姐、姐先走了，我、我没有给爹娘丢脸……” “姐、姐姐……” “姐姐……” 许菲再次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眼看着爷爷和姐姐死在自己面前，她整个身体都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然而，当姐姐彻底咽气后。 她竟然停止了哭泣，此刻，她的目光变得无比坚定！ 她冷冷地看向柳田幸：“小鬼子，杀了我，有本事就杀了我！” 殊不知，被咬掉耳朵，早已让柳田幸怒火攻心。 他没想到，一个年迈到黄土都埋到了半身的老人，竟然敢偷袭他。 他更没想到，这两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女子，竟然如此悍不畏死！ 他缓缓拔出武士刀，满眼血红地看向许菲，像是彻底失去了理智。 “很好，很好，都想当英雄是吧，那我就成全你们，成全你们……” 说着，他竟直接举起武士刀，狠狠砍向许菲的脖子…… 第一百一十五章 好好检查 就在鬼子武士刀砍下来的那一刻。 许菲闭上了眼，脸上竟露出了释怀的笑容。 她承认，自己很傻！ 傻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傻到只会拖累别人！ 但最起码，她没有向鬼子低头。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笨女孩，或许永远都没办法像自己仰慕的秦大哥一般，做出那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 但，她愿意成为那些有能力、有本事之人，在打鬼子路上的一块垫脚石！ 哪怕只是一颗毫不起眼的砂砾也行！ 爷爷死了，姐姐也死了。 如今，自己也将赴死！ 这一切都因为是因为自己的愚蠢，因为自己的冲动！ 可最起码，她和她的家人，用自己的性命保护了该保护的人，这或许就是普通人能发挥的最大作用吧…… “爷爷、姐姐，等下去，我再给你们道歉……” 然而！ 就当许菲已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时，柳田幸手中的武士刀却突然停在了半空。 似乎是突然恢复了冷静，他脸上再次露出诡异的笑容。 将刀缓缓交到身旁副官的手中，看向许菲，冷笑道：“我知道你想死！” “你想做满门忠烈！” “但，我偏偏不让你死！” “你那老不死的爷爷，他咬掉了我的耳朵，如果就这么让你们死了，这实在不够让我解恨！” “你知道吗？比起死了的人，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我就是要你好好活着，要你眼睁睁看着自己亲人的尸体一点点在自己面前腐烂、发臭……” 说罢，他竟直接转身往外走去。 许菲愣住了，整个人如同雕像般僵在原地…… 副官连忙跟了上去，出门后，副官忍不住问道：“长官，真的就这么放过她了吗？她、她一定知道秦牧的下落啊……” 柳田幸却只是捂着血流不止的耳朵，冷冷狰笑道：“谁都没办法让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开口，即便是我，也做不到！” “但她活着，就能帮我们找到鬼见愁秦牧！” 副官愣了愣，完全没有明白柳田幸的意思。 柳田幸怒道：“还愣着干嘛，赶紧送我去医院，还有，我的那半个耳朵呢，快，快给我找回来……” 次日。 办公室内。 柳田幸看了看镜子中自己被包扎好的耳朵，一股邪火瞬间涌了上来。 “八嘎，第一次来哈城就险些丧命！” “这次来，又被人咬掉了耳朵！” “这哈城是不是我诅咒之地，不能来啊！” “这个模样，让我如何回特高课见人？” “八嘎，川谷枫那个混蛋要是见到我现在这个样子，只怕都要笑得合不拢嘴……” 说到此，他脑海里已然浮现出老对家川谷枫那令人憎恶的笑容。 副官连忙说道：“这次只要能抓到鬼见愁秦牧，不仅没人会笑长官您，而且他们都会敬佩您……” 柳田幸叹了口气，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即问道：“杜鹃的进展如何？” 副官脸色微变，默默低下了头。 柳田幸再次叹了口气：“走吧！” 副官一怔：“长官，您的伤还没有痊愈，要去哪里啊？” 柳田幸没好气地说道：“还能去哪里，你们审不出来，那只能我亲自出马啊！” “可、可您确定不好好休息一下吗……”副官担忧地问道。 柳田幸摇了摇头，道：“我可不想再在哈城这个鬼地方待下去了，尽快抓到秦牧，咱们就能尽快回上沪！” 再次回到警务厅的审讯室。 柳田幸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发出一声“嘶”的疼痛声。 他的脚步停在了不远处的另一个审讯室旁，透过门上的小窗户，他微微挑眉：“她就是宋景文的秘书？” 副官点点头，道：“是，长官！” 柳田幸微微挑眉，喃喃道：“怎么感觉和上次见她的时候不一样了？” 副官愣了愣，道：“上次是晚上，又是在机场，而且当时长官您忙着抓人，可能没太注意吧……” 柳田幸点了点头，确实，之前那次来的时候，是松井一郎到机场接他的，后来也一直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后来松井死后，他从上沪再次来到哈城时，虽然这个女人跟着宋景文去接了他，可当时他因为着急抓人，并没有过多注意。 后来在接手哈城警务厅副厅长的职务后，他也不屑与宋景文打交道，有什么事都是让副官去对接的。 所以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个风韵十足的女人。 但此时，柳田幸看她的目光中，竟不知不觉多了一丝欲火。 副官皱了皱眉，跟了柳田这么多年，他现在才知道，原来柳田幸喜欢这一款！ 也难怪，虽然这女人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而且并非生得十分美艳动人，也不似之前那两个年轻女孩那般充满年轻的活力。 但她举手投足间，却是风韵十足，媚骨天成！ 哪怕她现在被绑着，看上去十分憔悴，但那一眨眼，一抬眸，胸前的起伏，哪怕是身体的扭动，都透着一股与她年纪不太相符的成熟风韵！ 的确是个很有味道的女人！ 见柳田幸看得入迷，副官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长官，这个女人很可疑，我建议您亲自审讯！” 柳田幸皱了皱眉，又张了张嘴，最终拍了拍副官的肩膀：“哟西，你的建议很好！” 说罢，柳田幸便迈着自信的步伐，推开了审讯室的门。 审讯室内原本还在审讯的鬼子见到柳田幸，当即起身敬礼。 柳田幸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然后打开审讯记录看了一眼，随即扔到桌面上，缓缓走向女人。 他满脸笑意地看向女人，神情尽显温柔，似乎完全忘了不久前他在另一个审讯室内杀了两个人的事！ “李纯茹小姐，久仰大名，你应该知道我们把你请来是所为何事吧？” 名叫李纯茹的女人微微皱了皱眉，这几日鬼子已经审讯了很多遍，虽然没有动刑，但几日没合眼，已经让她十分憔悴了。 “柳田长官，我知道你们在怀疑我窃取了关东军防疫部的情报，但我真的是冤枉了……” 正说着，柳田幸突然将食指放在自己的嘴前：“嘘！” 然后凑近李纯茹的脸庞嗅了嗅。 神秘兮兮地说道：“别说话，李小姐，你知道吗？我能闻出卧底的味道……” 说罢，便又贴近李纯茹的白皙的玉颈，认真地嗅了起来。 李纯茹皱了皱眉，这种距离实在让她有些不舒服，更重要的是，她实在不知道这柳田幸到底要干嘛！ 但没人注意到，她的眼里那稍纵即逝的一抹仇恨！ 片刻后，柳田幸像是心满意足地退了两步，火辣辣的双眼直勾勾地看向李纯茹，从上往下，直到落在李纯茹因为紧张而剧烈起伏的胸口。 “果然是位美丽的女士！” “不过你身上的香味告诉我，你很危险！” “你说，我是该叫你李小姐，还是该叫你杜鹃小姐？” “什么杜鹃？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纯茹冷冷道。 李纯茹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目光，但很快她便直勾勾地看向柳田幸那双火辣辣的眼睛，仿佛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突然莞尔一笑，风情万种地说道：“柳田长官，李纯茹也好，杜鹃也罢，只不过一个名字罢了，只要长官喜欢，叫我什么都可以……” 柳田幸不由得再次挑眉，微笑道：“哦？只要我喜欢，叫你什么都可以？” 李纯茹笑道：“只要能证明我的清白，您怎么叫都行！” 柳田幸却皱了皱眉：“证明你的清白，你说，该怎么证明你的清白？” 李纯茹突然深深看向柳田幸，眼波流转，勾人心弦！ 她缓缓挺起胸膛，身子微微扭动着，柔声道：“柳田长官打算如何帮我证明啊，要不要好好检查检查……” “检查？” 柳田幸的双眼已然紧紧锁在李纯茹的胸前，咽了咽口水，道：“这倒是个不错的建议，确实要好好检查一下……” 第一百一十六章 功亏一篑 晚上。 柳田幸穿着一身睡衣，悠闲地躺在自己的床上。 “长官，人到了！” 门外突然响起了副官的声音。 柳田幸嘴角瞬间上扬：“让她进来吧，没锁门！” 不一会儿，房门被缓缓推开，李纯茹身穿一袭红色紧身旗袍，头梳大波浪，烈焰红唇、粉黛浓妆地缓缓走了进来。 来之前，副官已经带她去洗了个澡，精心打扮了一番。 “把门锁上！”柳田幸不疾不徐地说道。 李纯茹点点头，很是服从地将房门反锁上。 迈着轻碎的脚步，李纯茹缓缓走到柳田幸面前。 见到柳田幸那如狼似虎的目光，李纯茹莞尔一笑，刚要开口，不料，柳田幸突然带着诡异的笑容说道：“脱了吧，让我好好检查检查！” 李纯茹皱了皱眉，但很快便再次回复笑意，柔声道：“长官何必如此着急，要不先去洗个澡……” 正说着，不料柳田幸突然从床上跳了下来，径直扑向李纯茹。 “长、长官，您、您这是干嘛……” “轻、轻点啊，弄疼人家了……” 李纯茹没想到，这柳田幸表面上斯斯文文的，可一到这个时候，竟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 他手脚粗鲁，完全不知道怜香惜玉！ 又直接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手铐，将李纯茹那纤细的双手反拷在背后。 随即猛地用力一推，直接将李纯茹推到在床。 李纯茹被重重推倒在床上，趴在床上，心中虽是无比愤怒，但却只能乖乖受着。 然而，下一刻，她便感觉有一双大手无比粗暴地在自己的身上、双腿游走。 随即又“啪”的一声，重重拍在了她的tun上。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道恶魔般的声音：“嗯，很干净！” 话音未落，李纯茹便感觉自己身上的旗袍不断被撕扯破。 “柳、柳田长官，我长得很丑吗？为、为什么让我背对着你……” 柳田幸邪恶地笑道：“你很美，但我更喜欢背影！” 李纯茹眼里闪过浓浓的恨意，但此刻，她还是只能隐忍着！ 然而，她终究还是落下了一滴泪，就只是那么一滴！ 李纯茹紧紧闭着眼，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身后的那头畜牲！ 终于，柳田幸将她重重翻了过来。 本就已经残缺的旗袍，再一次遭到了无情的撕扯。 随之而来的是柳田幸像一头饥渴的野狼一般，在她身上吮吸着，撕咬着…… 这是李纯茹这辈子最痛苦的一次！ 但她知道，再痛苦也必须坚持下去…… 终于！ 至暗时刻终究过去了。 柳田幸像是累了，再也没有之前的那般狂躁，反而显得无比温柔。 他心满意足的压在李纯茹身上，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虽然我知道你就是杜鹃，但只要你愿意，你可以一直留在我的身边……” 说着，柳田幸缓缓吻向李纯茹的红唇。 然而。 就在此刻，李纯茹眼里骤然闪过一道凛冽的寒光，像是一只潜伏在黑夜中的猎豹。 尽管双手依旧被反拷着，但她的嘴里却莫名多出了一个小刀片。 她的皓齿紧紧咬着刀片，狠狠划向柳田幸的咽喉…… 这一招，是她在军事情报处特训班里学的！ 教官说过，到了用这一招的时候，就意味着鱼死网破！ 当年，父亲亲手把她送进特训班，她原以为自己会成为梦想中的巾帼英雄。 可等待她的不只是情报课、电讯课…… 更多的却是如何讨男人欢心，如何让男人舒服，如何撬开男人的嘴…… 在特训班毕业前的最后一课上，她被迫失去了贞洁！ 而从这个时候开始，她已经死了。 也彻底与她的父亲断绝了任何关系！ 从那以后，她只有一个名字：杜鹃！ 在她刚刚被柳田幸抓捕的时候，她还想过活下去，所以一直在尽量与鬼子周旋，希望警务厅厅长宋景文能出面救她。 然而，过去那么多天，她已经彻底看明白了，这个世道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正的感情！ 宋景文也绝不会冒险救她，就算他想救，只怕也没那个能力！ 她也知道，为了得到关东军防疫部的情报，尽管她已经很小心、想得很周全了。 但还是留下了很多说不清楚的地方。 而这些说不清楚的地方，一定会让鬼子确定，自己就是隐藏在哈城警务厅的军事情报处特工“杜鹃”！ 但她并不后悔。 因为她知道，秦牧已经利用她给的情报，成功捣毁了关东军防疫部。 虽然她也知道，鬼子还需继续发展关东军防疫部。 但最起码，她弄出来的情报，已经帮助了不少华夏同胞逃离魔窟！ 所以，她死志已明！ 可就在她抱着必死的决心对抗鬼子审讯时，柳田幸出现了！ 经过这么长时间，她终于了解到，当初松井一郎抓捕她背后的情报小组时，就是柳田幸背后逼松井一郎干的！ 也就是说，情报组组长冯子恩，是被柳田幸间接杀死的！ 既然自己已经不可能获救了，既然自己有机会接触杀死冯子恩真正的幕后元凶。 那她就必须为冯子恩报仇！ 没有别的，只因冯子恩就是那个亲手送她走上这条不归路的父亲！ 即便她再怎么不想承认，不想和他有任何关系！ 但血缘就在那里！ 更重要的是，在这条不归路上，父亲其实一直陪着她…… 然而！ 尽管李纯茹已经把握住了绝佳的时机，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 但最后结果却是，她口中的刀片，只是浅浅划破了柳田幸的脖子，并没有预想中的那般一刀封喉！ 因为就在她亮出刀片的之际，柳田幸却像是提前知道般，往后退了一点。 也正是这一点点的距离，让她所做的一切，都功亏于溃！ 看着柳田幸摸着他的脖子，脸上依旧是那副邪恶的笑容，李纯茹终究还是哭了。 只是，她并没有哭出声！ 她的哭，并不是因为后悔，也并不是因为刺杀失败，而是一种莫名的悲哀！ 特别是当她脑海中浮现鬼见愁秦牧那笃定的目光和自信的神态时，她再也绷不住了！ 柳田幸突然笑道：“你知道吗？你落泪的样子真的很美！” “而且，我是真的希望你能一直留在我身边！” “这大概就是一见钟情吧！” “不过，从你决定出手的那一刻，我已经不相信一见钟情了！” “你放心，我不会再审讯你，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告诉任何一个字，我也没必要再浪费精力！” “但，这个选择是你自己做的，后果也必须由你自己承担！” 柳田幸说罢，缓缓走到床边，穿好衣服，大步离开了房间。 几日后。 四肢被打断的李纯茹，被两个鬼子士兵拖到了警务厅大牢。 可从她脸上，完全看不到任何情绪。 她被扔进了一个牢房，一股恶臭却让她止不住地想吐。 目光搜寻下，原本麻木的表情，竟瞬间石化了。 只因她看到，就在她旁边的牢房里。 一个女孩正蹲坐在一旁，而在她的面前，摆放着两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 几日后的一晚。 警务厅监狱内突然发生了一场暴动。 趁着混乱，一道身影突然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在快速解决完两个鬼子守卫后，那人从守卫身上拿到钥匙，打开了李纯茹的牢房。 那人刚走进牢房，便焦急地说道：“我们在上沪城见过面！” 闻言，李纯茹死灰一般的眼睛突然闪过一抹异色。 因为她记得，这是很早以前，冯子恩亲口告诉他的紧急备用暗号。 她愣了愣，试探性地回道：“你记错了，是在广州……” 男人闻言，脱口而出：“我想起来了，不是广州，是金陵！” 确认暗号无误，李纯茹不由地眉头一皱，连忙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一百一十七章 再见许菲 “自己人，快，快跟我走，再晚就走不了了！”那人焦急地催促道。 李纯茹虽然心中还有疑惑，但她也知道，能说出这个暗号的一定是自己人。 而且时间紧迫，在多浪费时间，眼前的这个男人也一定跑不了。 于是深深叹了口气，惨笑道：“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走得了吗？” 那人仔细一看，竟不由地怔了怔，随即来到李纯茹面前，想将她背起来。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已经丧失了行动能力，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而且，你带着我，你也跑不了！” 李纯茹说着，将目光投向旁边牢房的女孩，说道：“可以的话，你帮我把她救出去吧！” 男人也随之将目光投了过去，当看到那两具腐烂的尸体时，他忍不住疑惑道：“她、她是什么人？” 李纯茹叹了口气，道：“能被鬼子如此虐待的，还能是什么人？她还年轻，她才是我们要保护的人，也是我们未来的希望……” 男人犹豫了片刻，但见李纯茹十分坚定，只能叹息一声。 说道：“好吧，你多保重，党国会记住你的！” 说罢，便匆匆跑到隔壁牢房，将门打开，拉着那个女孩逃走。 那女孩没有说什么，只是感激地看了眼李纯茹，他们之前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看着二人逃走的背影，李纯茹目光却突然变得无比复杂…… 不久后。 哈城一处偏僻的小路上。 男人突然说道：“好了，这里应该安全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女孩眨了眨干枯的眼睛：“我叫许菲，谢谢你救了我，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说道：“我叫林飞，对了，你为什么会被鬼子抓进牢房？” 许菲张了张嘴，刚要开口，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而问道：“那你呢？” 林飞微微皱眉，道：“喂，是我救了你，而且是我先问你的，这么大的人了，应该懂什么是礼貌吧？” 许菲却只是说了一句：“对不起！”说罢，便转身要走。 “喂，许菲，你要去哪儿啊？别乱走，我们才刚从监狱里逃出来……”林飞说道。 许菲回过身，朝着林飞鞠了一躬，说道：“谢谢！” 说罢，又继续转身远去。 林飞一愣，这女孩怎么是这个性子啊？ 这也太高冷了吧！ 说着，便追了上去，拍了拍许菲的肩膀，道：“送佛送到西，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去，既然把你救出来了，就要对你负责……” 正说着，不料女孩突然转过身直勾勾地盯着林飞，沉声道：“多谢，我不需要你送！” “为、为什么？”林飞不由地一怔。 女孩却说道：“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但我还是不相信你！” “不相信我？可，可我是把你从监狱里……” “不是针对你，而是我已经不相信任何一个人了！” “你这女孩，真是忘恩负义……” “我知道你很生气，如果你要泄愤的话，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林飞一怔，整个人竟直接被噎住了。 “真是狗咬吕洞宾……” 正说着，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在监狱里看到的场景。 这一瞬间，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叹了口气后，他还是远远跟着这个女孩…… 两天后。 一直苦寻顾文康无果的秦牧已然有些焦急了。 但他的决心却丝毫没有改变！ 找不到师兄顾文康，绝不罢休！ 这段时间，他甚至已经让郑恩泽的人帮他寻找顾文康的下落。 可顾文康竟像是人间消失般，完全不见踪影！ 张宇和尹子维甚至都已经有些绝望了。 “秦组长，你说顾组长会不会已经……” “是啊，不然这么长时间，为什么我们也好，郑恩泽的人也好，完全没有找到顾组长的任何消息……” “虽然我记得顾组长是被人救走了，可说不准他被救走的时候已经受了重伤，万一，我说的是万一，万一他没活下来……” 二人正说着，秦牧突然打断道：“我这次来哈城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你们，无论死活！” “无论死活？”尹子维不由地一愣。 秦牧点点头，坚定地说道：“没错，就是无论死活，生，我们要带你们回金陵，死，我也要带你们骨灰回金陵！” 闻言，尹子维瞬间感动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默默看向张宇，张宇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也没有说话。 而一旁的陈飞宇却是神情复杂地看向秦牧，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最后，竟还是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 秦牧开口道：“所以，不管顾组长是死是活，我都要一直找，直到我们找到他为止！” 说着，他缓缓站了起来：“按理说，郑恩泽他们在哈城经营已久，以他们的实力，想找一个人应该不难！” “可直到现在，连他们也找不到顾组长的任何消息，那就只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尹子维和张宇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 秦牧道：“要么死了，要么他因为某种原因，故意隐藏行踪！” “以顾组长的能力，我相信，他若是成心想隐匿行踪，很难有人找到他！” “这两种可能，我更愿意相信后者！” 张宇和尹子维也点点头，目光重新变得坚定了起来：“没错，顾组长一定是成心隐匿行踪……” 正说着。 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秦牧，在吗？是我，郑恩泽！” 闻言，张宇和尹子维瞬间激动了起来：“是郑恩泽？难道有顾组长的消息了？” 秦牧也不由地激动了起来，甚至亲自跑去开门。 然而，当秦牧见到郑恩泽时，却从他脸上看到了一股浓烈的悲伤。 秦牧心头一颤，紧张地问道：“郑兄，怎、怎么了？是我让你找到人出什么事了吗？” 郑恩泽摇了摇头，道：“不是这件事！” 秦牧先是一愣，随即暗自松了一口气，道：“那是什么？” 郑恩泽叹了口气，道：“是许菲！” “许菲？”秦牧刚放下来的心，又瞬间提了起来，连忙问道：“许菲怎么了？她不是已经离开哈城了吗？” 郑恩泽再次摇了摇头，叹息道：“这倔丫头没有离开哈城，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见她，而且，还有一个你们的人……” 秦牧再次一愣：“我们的人？这到底什么情况？” 郑恩泽道：“一时间也说不清楚，走吧，见面后你亲自问吧！” 秦牧回头和张宇几人简单交代了几句，便跟着郑恩泽离开了地下室。 二人走了很远，在一处偏僻的巷子中，敲响了一户人家的门。 进入房内，秦牧却不由得僵住了。 “许、许菲，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看着眼前骨瘦如柴，满脸憔悴，如同行尸走肉般的许菲，秦牧的心瞬间一疼！ 然而，秦牧话音未落。 许菲竟突然冲到了秦牧的怀中，嚎啕大哭了起来： “秦、秦大哥，都怪我，都怪我……” “是我害死了爷爷，还害死了姐姐……” “都怪我，都怪我……” 虽然许菲此时说话模糊不清，更是毫无逻辑，但秦牧已然感觉到了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他轻轻抚摸着许菲的脑袋，像安慰妹妹般，温柔地说道：“过去了，都过去了！” “每个人的一生都会犯下无数过错！” “没有这些过错，又何来成长二字呢？” 许菲身子猛地一颤，她抬头看向秦牧，干瘪的嘴唇张了张，却连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就晕了过去。 将许菲抱到床上后，郑恩泽叹了口气，道：“秦牧，这丫头见到你之前，什么都不肯说，什么都不肯吃，连我这个老师的话，她也听不见去……” 秦牧长舒一口气，并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看了眼许菲。 直到许菲情况稳定了些，郑恩泽才将秦牧拉到一边。 “走吧，我现在带你去见另一个人，你们的人！” 第一百一十八章 组长林飞 离开那户人家，郑恩泽又带着秦牧前往另一处人家。 秦牧不得不承认，郑恩泽背后的组织，在此地的经营的确很有一套。 路上，郑恩泽将发现许菲以及如何抓到那个“自己人”的经过说了出来。 原来，就在不久前。 老沈刚将一块修好的表送到客户家里，回来的路上，他却看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 当下便认出来那人正是许菲。 由于常年的职业素养，他并没有第一时间上去询问，而是悄悄跟着许菲走了一段路程。 但他却发现，有人也在跟踪许菲。 见那人似乎并没有逮捕许菲的意思，老沈确定许菲的行进方向后，便火速赶回来通知郑恩泽。 于是，郑恩泽便带人，在一处偏僻的巷道中找到了许菲，还成功抓捕了那个人。 可没想到，那人身手极为了得！ 伤了他们好几个兄弟，最后还是郑恩泽亲自出马，才给绑了，敲晕后带了回来。 为了安全，郑恩泽当时便对他进行了审讯。 不料这家伙很精明，一眼就判断出他们的身份，说他自己是军事情报处的人。 还说虽然双方分属不同党派，而且两个党派之间素有仇怨，但他从来没有干过伤害红党的事情！ 又说大家都是打鬼子的，希望郑恩泽他们能帮忙送他出哈城！ 秦牧皱了皱眉，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林飞，说是你们军事情报处行动科，一组组长，真有这个人吗？”郑恩泽问道。 “林飞？”秦牧心头猛地一怔！ 这林飞该不会就是周科长让自己营救的那个一组组长林飞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个一组组长林飞，可是很早就被鬼子抓了，一直关在哈城警务厅中。 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见秦牧陷入了沉思，郑恩泽问道：“你认识？” 秦牧点点头，道：“我们那里确实有一个叫林飞的，不过，他早就被鬼子抓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不管怎样，你先随我去看看吧，如果真是你们的人，就交给你，我们就不再插手了，如果不是，这个人就得尽快处理掉！”郑恩泽说道。 秦牧思忖片刻，点点头道：“嗯，走吧！” 跟着郑恩泽来到一个小院。 透过窗户的缝隙，秦牧可以确定，关在房间里的这个人就是军事情报处一组组长林飞！ 虽然他一直都没有见过林飞本人，但之前川谷枫让他背的情报中，就有林飞照片和资料。 虽然现在看上去与照片上有些差异，瘦了些，也沧桑了些。 但秦牧还是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见秦牧若有所思，郑恩泽疑惑道：“他真是你们的人？那今晚你把他带走……” 正说着，秦牧忽然凝眉打断道：“不行，他的出现很可疑，我不方便现身，郑兄，有些问题，还得麻烦你帮我先问清楚！” 郑恩泽明白秦牧的意思，当即点了点头…… 逼仄的房间内，林飞被结结实实绑在凳子上，嘴里也被堵得严严实实。 随着“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郑恩泽缓缓走了进来。 他来到林飞面前，摘掉堵在林飞口中的那团布条，沉声道： “说说吧，你既然是军事情报处组长林飞，那你是怎么逃出哈城警务厅监狱的？” “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你早在几个月前就被鬼子抓了，一直关在哈城警务厅的大牢里！” 林飞眉头一挑，显然有些震惊：“你们这么快就查到我的身份了？” 郑恩泽打断道：“回答问题，你是怎么逃出哈城警务厅监狱的？你如果说不清楚，我们就只能把你当做鬼子的人来处理了！” 林飞叹了口气：“好吧，事到如今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几个月前，我就被抓了，他们一直想逼我投降，让我说出军事情报处的机密情报！” “只是他们太小看我了，你知道吗？当一个人抱着必死的决心时，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害怕……” 郑恩泽冷哼一声：“这个我比你懂！” 林飞微微皱眉，继续说道：“鬼子们见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撬不开我的嘴，但又知道我的身份，所以就想一只关着我，想他妈的像熬鹰一样熬老子！” “笑话，简直就是做梦！” “后来，监狱里又关进了不少人，我认识他们，就是军事情报处行动科的，后来放风的时候聊了几次，得知他们都是来营救我的，只不过行动失败，才被抓进来了！” “我知道，党国没有忘记我，我的坚持是值得的！” “所以，我便联合那些人一直暗中谋划，想着制造一场暴动，趁机越狱！” 郑恩泽冷冷道：“制造暴动越狱？你以为是唱戏呢，说得这么简单？” 林飞皱了皱眉，道：“我知道这说出去很难令人信服，但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事实！” “也许是老天眷顾我，前几天，哈城警务厅抓了一个人，是我们军事情报处隐藏在哈城警务厅的特工！” “也正是因为这个特工，我们才找到机会发动谋划已久的暴动……” 此言一出，一直在窗外偷听的秦牧不由地心头一震。 “军事情报处隐藏在哈城警务厅的特工？” “难道是杜鹃？” “不会吧，杜鹃难道被抓了？” 秦牧强压住心中的疑惑，继续听着。 林飞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这个特工，我刚来哈城执行任务时，很多情报都是她提供的。” 郑恩泽打断道：“因为这个特工，你们才能发动暴乱？这是为什么？” 林飞解释道：“因为那晚有人想要劫狱，在监狱里制造了混乱，我们的计划才得以顺利实施！” “劫狱？是谁？”疑惑道。 林飞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但那些人好像很清楚我的身份，帮我脱身后，还让我去营救我们的那个特工！” 郑恩泽顿了顿，虽然有很多谜团，但他觉得林飞似乎并不像是在说谎。 作为一名多年的红党干部，这方面他自信还是有些功底的。 “那你又为何要跟着许菲？”郑恩泽继续问道。 “我本来是要救我们那个特工的，可她四肢已经被鬼子废了，完全没有行动能力，她也已经彻底放弃了希望！” “那个叫许菲的女孩当时就关在她旁边的牢房里……” 四肢被废？ 秦牧心中不由地一紧，神情也愈发凝重了起来。 脑海中更是瞬间浮现出之前几次与杜鹃碰头的情形。 “所以，我们那特工最后让我把许菲救走，我本来是不想管她的，这丫头个性太古怪了！” “可想着送佛送到西，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怪可怜的，所以就想跟着她，确保她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走！” 郑恩泽狐疑地打量着林飞：“你们军事情报处还有这样的好人？” 但话刚说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哪里都有好人和坏人！ 最起码，秦牧不就是这样一个好人吗？ 或许这林飞也和秦牧一样…… 郑恩泽出来后，将秦牧拉到一旁，道：“你刚刚都听清楚了，我觉得他应该没有说谎！” 秦牧点了点头：“看起来的确不像是在说谎，但我就怕这一切都是个圈套，所以最好再验证验证！” “如何验证？”郑恩泽问道。 秦牧说道：“先等几天，有人越狱，哈城警务厅一定会有动静儿，你们可以打探一下消息，看和林飞说的是否一致！” “另外，我也会用我的办法去验证……” 次日一大早。 秦牧便乔装来到了哈城警务厅斜对面的报亭。 在报亭旁边的柱脚留下印记后，他便去上次约定好的地方等着。 然而，足足等了一整个上午，杜鹃却并没有出现。 此刻，他才确定，林飞没有说谎，杜鹃真的出事了。 不行，必须想办法营救杜鹃！ 如果不是她，自己根本不可能救出尹子维和陈飞宇……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不杀柳田幸，誓不回金陵 回去的路上，秦牧一直悬着心。 他已经可以确定“杜鹃”出事了。 可问题是，杜鹃到底是怎么被鬼子发现的呢？ 无论是之前徐辉还是师兄顾文康在哈城任务失败，杜鹃都没有暴露。 甚至连她背后的冯子恩情报小组被鬼子捣毁了，杜鹃也没有暴露。 可偏偏，自己让她帮着弄到关东军防疫部的情报后，她就出事了…… 正想着，他突然明白了！ 没错，一定是因为关东军防疫部的情报！ 关东军防疫部作为鬼子的绝密单位，想要弄到它的情报，本来就是非常困难的。 当初，杜鹃自己都说了想要弄到关东军防疫部的情报，必须要冒极大的风险。 可她最终还是成功帮自己弄到了如此关键的情报。 那么杜鹃一定是在打探关东军防疫部的情报时，露出了无法避免的破绽。 秦牧越想心情越沉重！ 据林飞说，杜鹃四肢都被废了，他甚至可以想象，杜鹃在被发现后遭到了鬼子什么样的折磨！ 而且，自己到现在都还是安全的，只能说明杜鹃被抓后，即便遭受再大的折磨，也并没有透露自己事情！ 想到此，秦牧脑海中不禁再次浮现出杜鹃的笑容。 到现在，他甚至还不知道杜鹃叫什么名字…… 强烈而复杂的情绪，让秦牧紧紧握住了拳头。 不管怎样，必须救出杜鹃，哪怕是豁出自己的性命！ 可现在，被抓的是杜鹃，是唯一一个可以给自己提供可靠情报的人，没有她，谁又能给自己提供情报呢？ 秦牧知道，比起关东军防疫部，想从哈城警务厅的大牢救人，更需要足够的情报！ 毕竟，这里现在可是柳田幸的老巢！ 对了，林飞！ 他既然是从哈城警务厅大牢逃出来的，自然对里面很熟悉…… 秦牧想着，却皱了皱眉。 杜鹃的出事，虽然可以从侧面证明林飞说的是真的。 可秦牧还是觉得不放心，总觉得这一切太巧了。 为何林飞早不越狱晚不越狱，偏偏杜鹃被抓后才越狱？ 虽然他说是有神秘人知道他们的身份，所以帮助林飞脱身，还让林飞去救杜鹃。 但秦牧始终觉得这里面有太多说不清楚的地方。 首先，这神秘人到底是谁？ 又是怎么知道林飞和杜鹃的？ 而且，还有能力混进哈城警务厅监狱。 隐约间，他越发这一切的背后都透着古怪！ 刚回到酒楼的地下室，不料郑恩泽已经在等着自己。 刚见到秦牧，郑恩泽便焦急地拉着秦牧往外走，说道：“秦牧，你终于回来了，赶紧跟我走吧！” 秦牧愣了愣：“怎么了？又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吗？” 郑恩泽叹了口气，边走边说道：“还不是许菲那丫头，昨天晚上，她做了五次噩梦，每次醒来，都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 “可无论谁安慰她，她都听不进去！” “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儿的说她害死了爷爷和姐姐！” “到现在，他一滴水一粒饭都没沾，就只是缩在床角，像是疯了一样！” “我想，现在只有你能安抚这个傻丫头了……” 秦牧叹了口气，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他知道，能让一个天真单纯的小丫头变成这样，一定是经历了非人的折磨。 只是，现在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来到一处偏僻的人家。 秦牧果然看见许菲蜷缩在床角，她双眼空洞，整个人都在颤抖。 嘴中还在不断地重复着“是我害死了爷爷，是我害死了姐姐……” 秦牧缓缓坐到床边，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许菲的脑袋。 温柔地说道：“许菲，我知道你心里一定藏着很沉重的事，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告诉我，我和你一起分担……” 闻言，许菲缓缓抬起头，见到秦牧，她竟再次扑到了秦牧的怀中，嚎啕大哭了起来。 秦牧安抚道：“没事了，许菲，有秦大哥在，您放心，没人能再伤害你！”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出来，别一直埋在心里，会把人憋疯的！” “是不是因为鬼子？” 见许菲还是不肯说话，秦牧转头看向郑恩泽，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和她单独聊聊！” 郑恩泽犹豫了片刻，还是带着其他人出去了。 秦牧这才微笑着拍了拍许菲的后背，道：“许菲，你还记得你留给我的那封信吗？” 许菲终于开口了，但也只是“嗯”了一声。 秦牧继续说道：“你说你想成为像我一样的人，你还说你想为我们的国家，为我们的民族，还有我们的同胞做些什么！” 许菲点了点头，道：“嗯，这一直都是我的梦想……” 秦牧温柔地笑道：“我记得你还说，你想留在我身边，跟着我学习是吗？” 许菲点点头，但又愧疚地低下了头，整个人还在低声抽泣。 秦牧正色道：“好，那我现在就收你当学生！” “真、真的吗？可，可我真的不是那块料，而且，我还害死了我的爷爷和姐姐……”许菲的惊喜稍纵即逝，转眼便被悔恨取代。 秦牧双手扶着许菲的肩膀，直直地看着她朦胧的双眼，正色道：“许菲，记住，这是我给你上的第一堂课！” 见状，许菲擦了擦眼泪，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秦牧继续说道：“想要赶走鬼子，是一定会有牺牲的，失去亲人很痛苦，可我们有千千万万的同胞已经遭受过这样的痛苦！” “往后的几年，还会有更多的同胞遭受这样的痛苦！” “如果所有人都沉浸在这样的痛苦中，谁还会去和鬼子战斗？” “记住，成为一名战士的首要前提，就是坚强！” “要将所有的悲痛深埋心底，转化成杀鬼子的动力！” “小鬼子杀我一人，我就要杀他全家，小鬼子杀我满门，我就要灭他九族！” “所以，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去做，根本没有时间去悲伤！” 闻言，许菲彻底僵住了，醍醐灌顶般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秦牧没有说话，给她时间慢慢消化。 这并不是什么难以听懂的官话，反而十分直白。 但这就是秦牧穿越以来，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他也知道，有的人会说这个想法很偏激，但如果没有这种偏激，还会有自己上一世的安宁吗？ 良久。 许菲的眼里突然再次出现光芒，而且十分坚定。 她看向秦牧，用力地点点头，说道：“秦大哥，我懂了，从今以后，我努力学着不再被自己的情绪左右！” 秦牧欣慰地笑了笑，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吗？” 许菲皱了皱眉，似乎犹豫了片刻，但最后还是将爷爷和姐姐是如何死在自己面前，尸体又是如何在自己面前腐烂的事情说了出来。 但这次，她没有流泪，更没有哭泣！ 反而，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愤怒。 然而！ 听完许菲的描述，秦牧早已经恨得咬牙切齿，甚至双眼都布满了仇恨的血丝。 许菲的爷爷和姐姐，他是见过的！ 那二人就是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农村老人和女孩！ 柳田幸，你该死！ 然而，郑恩泽却在此时突然走了进来，将他拉到一边，轻声将一则重要的消息告诉秦牧。 听完郑恩泽的讲述，秦牧竟突然大喝一声，更是恨地一拳重重砸在了墙上。 他青筋暴露，名目狰狞，甚至完全感受到不手上已经渗满了自己的鲜血。 许菲连忙冲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捧着秦牧手上的手，问道：“秦大哥，你、你这是干嘛？” 秦牧一个字一个字地沉声道：“我秦牧发誓，不杀柳田幸，誓不回金陵……” 第一百二十章 果然有问题 原来，昨夜秦牧让郑恩泽帮忙打探消息，以验证林飞有没有说谎，郑恩泽当晚就通过老沈联系了线人。 线人传来了最新的消息，作为哈城警务厅实际负责人的柳田幸，前短时间的确抓到了一个军事情报处的女特工。 听说这个女特工就是警务厅厅长的秘书，被柳田幸抓到后，还遭到了柳田幸的凌辱，甚至后面还被废了四肢。 后来，有人混进监狱想要救走这个女秘书，所有人都以为是军事情报处的人干的。 但柳田幸很快就查了出来，指使人混进监狱试图救走那女秘书的竟然是哈城警务厅厅长宋景文。 被柳田幸抓捕后，宋景文很快就老老实实交代了一切。 他知道警务厅里关着一个军事情报处的组长，是鬼子重要的犯人。 所以，他就利用职务之便，让人混进监狱帮助那个组长脱身，作为条件，他让那个组长去救同为军事情报处特工的女秘书。 他觉得这样会让鬼子认定是军事情报处的人干的，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只是他没想到，最后那女秘书竟然还是没有被救出去，反而救走了另一个红党犯人。 而且，让他更没想到的是，柳田幸短短两天就将事情查了个水落石出。 鬼子上层认为这是一次耻辱，毕竟帮助越狱的人竟然是他们指派的哈城警务厅正厅长宋景文。 所以下令对此事保密，以免再有损鬼子的颜面。 殊不知，现在哈城警务厅上下都在传宋景文与女秘书的那段孽缘，有人说宋景文也是军事情报处的特工，还说他们本就是特工夫妇！ 但更多的人却觉得宋景文只是被秘书的美色吸引，最后真的爱上了那位秘书，所以才会为了爱情不顾一切！ 但不管怎样，那警务厅厅长宋景文，自从那日被鬼子高层派人带走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他已经被秘密处决了。 郑恩泽告诉秦牧的，正是这些消息。 从这则消息中，秦牧能判断出，郑恩泽在哈城警务厅的线人一定职务不高，所以这些消息听起来更多像是传闻。 但无风不起浪，这些传闻却更加验证了林飞没有说谎。 但对于现在的秦牧而言，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他现在更加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杜鹃一定被鬼子抓了，而且四肢肯定已经被废了。 而且很有可能像传闻中那样，杜鹃被柳田幸凌辱了！ 先是当着许菲的面杀了她的爷爷和姐姐，如今杜鹃也被抓了，甚至还遭到了凌辱！ 这一切，都是柳田幸那个畜生干的！ 秦牧咬了咬牙，沉声道：“郑兄，我希望你能帮我！” 郑恩泽先是一愣，但很快便明白了秦牧的意思，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想从哈城警务厅的大牢救人，但这件事实在太难了！” “而且，还是救你们军事情报处的特工，只怕组织上未必会同意我们冒这么大的险……” 秦牧微微皱眉，沉声道：“上次关东军防疫部的情报，就是她提供的！” 郑恩泽一怔：“是她？难道她就是因为那份情报，才被抓的？” 秦牧点点头，道：“不错，一定是因为那份情报！” 郑恩泽叹了口气，道：“既然她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们就不能坐视不管，可这件事的难度实在太大了，我们总不能和上次一样，突袭哈城警务厅吧？” “这里可和关东军防疫部不同，关东军防疫部地处偏僻，虽然鬼子支援速度很快，但还是有时间差可以给我利用！” “但哈城警务厅的监狱可是在哈城市内，本就是重兵把守，我们就那些些人，想要强攻简直做梦……” 秦牧打断道：“肯定不能强攻！” 闻言，郑恩泽狐疑地打量着秦牧，问道：“你难道是想和那个警务厅厅长宋景文一样，混进监狱救人？” “不可能的，秦兄，有了上次宋景文的事情，哈城警务厅一定会加强监狱的守卫，想要再混进去，简直难如登天……” 秦牧正色道：“再难也得去做，你放心，你只需要帮我把哈城警务厅监狱的详细情报打探清楚就行，剩下的事情我来做！” 郑恩泽说道：“秦兄，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有多危险，搞不好你人救不到，自己还得折在那里……” 秦牧却坚定地打断道：“拜托了！” 此时，许菲开口道：“老师，我相信秦大哥！” 郑恩泽皱了皱眉，道：“好吧，我尽量，不过能否弄到监狱的详细情报，我也不敢保证……” 秦牧点点头，道：“谢谢！” 正说着，郑恩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许菲道：“许菲，你在监狱了关了那么长时间，对那个监狱了解吗？” 许菲愣了愣，摇头道：“我真的不太清楚……” 秦牧深深看了眼略有些自责的许菲，然后对郑恩泽说道：“你就别难为她了，她又没有受过专业训练，而且那种状态也不可能有心思了解……” 郑恩泽点点头，又道：“对了，还有你们那个林飞！” “他既然在牢里关了几个月，而且能从监狱逃出来，又能找到你们的人，最后还能把许菲从牢里救出来，想必他一定对监狱的情况很了解！” “而且，从我们目前得到的消息看来，他应该没有说谎，他毕竟是你们军事情报处的组长，自然是十分专业的，说不定他能帮你大忙！” 秦牧点点头，微微凝眉道：“确实，现在看来所有事情都说得通，林飞的问题并不大，只是……” 见秦牧欲言又止，郑恩泽疑惑道：“怎么了？” 秦牧叹了口气，道：“没什么，我确实也该见见他了！” “只是见他？难道你不把他带走？摆脱，他好歹是你们的人，你难道真的指望我安排他？”郑恩泽无奈地笑道。 秦牧笑道：“哎呀，咱们虽然分属不同党派，但好歹也算是同生共死了，这点小事，就拜托你了，对了，暂时不要告诉他我的住址！” 说罢，便离开了房间。 看着秦牧离去的背影，郑恩泽皱了皱眉。 又见许菲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郑恩泽突然正色道：“许菲，看见没，这就是专业特工的素质！” 许菲一愣：“老、老师，你这话是何意？” 郑恩泽正色道：“即便所有证据都已经证明那个林飞并没有问题，即便那林飞使他们自己人，在这种环境下，你的秦大哥还是没有完全信任林飞，更没有完全放下戒备！” “所以，你要跟着他好好学！” 许菲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后，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坚定地说道：“好的，老师，从今以后，我就只相信秦大哥，除了他，我谁都不信！” 郑恩泽一怔，不悦地说道：“我，你也不信？” 许菲露出了久违的调皮笑容…… 下午。 秦牧独自来到林飞被捆的房间。 一见到秦牧，林飞显是很是震惊，尽管真嘴里还堵着一团布条，但还是咿咿呀呀地想说些什么。 秦牧缓缓走到林飞身边，拔了他嘴里的布条，然后替他松绑。 “好久不见，林组长！” “秦牧，竟然真的是你……” “你知道我来哈城了？” “废话，鬼见愁秦牧现在可是大名鼎鼎啊，对了，周科长是不是让你来救我的？” 秦牧没有说话，缓缓站起身，将绳子扔在地上。 不料，就在他刚扔掉绳子的那一刻。 林飞突然一拳重重砸向秦牧的面门。 秦牧心头一惊，连忙后退两步，目光瞬间变得无比阴沉。 沉声道：“林组长，你果然有问题！” 第一百二十一章 算我一个 不料，林飞突然冷哼一声：“我有问题？笑话！” 说罢，又沉声道：“有问题的不是我，而是你！” 秦牧心头一怔：“你什么意思！” 林飞再次冷哼一声，突然迎面冲了过来。 速度之快，让即便拥有顶级格斗技能的秦牧也不禁暗自惊叹：“好快！” 只见林飞猛地一跃，凌空一腿，势大力沉地踢向秦牧。 秦牧连忙闪身躲避，正好躲过林飞的这一脚，但身后的椅子竟直接被林飞踢碎！ “好大的力道！” 秦牧暗自惊叹，然而，他刚躲过林飞的那一脚，林飞的拳头便又追击而至。 秦牧皱了皱眉，当即伸出手，结结实实挡住了林飞的这一拳。 怒斥道：“林组长，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此刻，他已然打消了最开始的怀疑。 如果林飞真的有问题，绝不可能傻到在郑恩泽的地盘上动手。 可林飞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林飞却并不说话，但眼里已然闪过浓浓的震惊！ 随即又是一个鞭腿，狠狠抽向秦牧的大腿处。 秦牧再次闪身后退，沉声道：“林组长，你再不停手，别怪我不客气了！” 林飞微微皱眉，冷哼一声，道：“不客气？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说罢，再次一个猛冲，直攻向秦牧的心口。 秦牧也彻底失去了耐心，不再有任何保留。 虽然他惊叹于林飞的身手，但他毕竟拥有顶级格斗技能，又岂是林飞能比的？ 秦牧冷哼一声，瞅准时机，就在林飞那一拳即将轰来时，左手一挡，右拳重重一轰，竟直接砸在林飞腹部。 刹那间，林飞只觉一阵巨疼，整个身体直接横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秦牧这一拳，让他彻底意识到自己与秦牧的差距。 他艰难地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冷笑道：“我就说嘛！” “当初的那个秦牧，怎么可能做出那些事，还成为如今大名鼎鼎的鬼见愁！” 说到此，他突然抬眼，直勾勾地瞪着秦牧，沉声道： “你不是秦牧，军事情情报处没人比我更了解秦牧，他绝没有你这种身手，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牧已然明白林飞为何会突然动手，看来是自己想多了，这林飞并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怀疑自己的身份！ 于是笑了笑，说道：“林组长，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就不允许我进步吗？” “更何况，我就站在你面前，不是秦牧还能是谁？” 林飞冷笑一声，道：“你骗不了我，从你第一天当副队长，就是我带着的，你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且不说你的身手，仅是你的胆量和这份沉着冷静，也不是真正的秦牧能比的！” 秦牧叹了口气，道：“偏见是座大山，林组长，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秦牧！” “忘了告诉你，我如今是行动科三组的副组长，我这次来的任务之一就是要救你！” 林飞皱了皱眉，正色道：“好，既然如此，立刻护送我回金陵，我要亲自面见周科长还有戴处长！” 秦牧微微皱眉。 难道他真的没有问题？ 秦牧其实一直都觉得林飞可疑，哪怕已经两次验证了林飞并没有说谎，但秦牧还是不放心。 柳田幸之所以会来哈城，摆明了就是为了对付自己！ 更何况自己上次险些要了他的狗命，这次柳田幸一定会千方百计地报复自己。 之前杜江的背叛，说明柳田幸一定已经知道了自己来哈城的任务之一就是要营救林飞。 所以，他担心林飞的越狱很有可能就是柳田幸故意设计的一个圈套，为的就是利用林飞来抓自己。 可现在，林飞竟然主动要求回金陵！ 如果他真是柳田幸安排来对付自己的，不应该第一个打听自己藏在什么地方吗？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林飞真的没什么问题？ 不觉间，他又想起之前和师兄顾文康关于林飞的讨论。 虽然林飞是周科长的心腹，但他记得，当初师兄都亲口说林飞是个硬汉。 而且，师兄顾文康也十分认可林飞的能力！ “不好意思，暂时还不能护你送回金陵！”秦牧沉声道。 林飞皱了皱眉，道：“为何？” “因为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周科长给我的任务除了营救你，还有重组哈城分站！” “而且，现在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林飞追问道：“什么事？” “营救杜鹃！”秦牧道。 闻言，林飞先是一愣，随即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叹了口气，道:“没用的，她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不然我已经把她救出来了！” 秦牧却坚定地说道：“她做没做好牺牲的准备是她的事，救不救她是我的事！” “如果你愿意帮忙，可以告诉我监狱的情况！” “如果你不愿意，那你就安心等着，等我完全任务，再送你回金陵！” 林飞皱了皱眉，道：“为什么？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有多难，说实话，我能逃出监狱，也只是运气好，否则，只怕我永远也逃不出来……” 秦牧正色道：“因为杜鹃是一位真正的战士，是一个巾帼英雄，我必须救，哪怕豁出自己的命！” 林飞不由地一怔，仿佛再次陷入了沉思。 秦牧见他不说话，于是开口道：“愿不愿意帮我是你的事，你自己考虑吧，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待在这个地方……” 正说着，林飞突然大笑两声，打断道：“我就说嘛，你果然不是真正的秦牧！” “真正的秦牧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秦牧皱了皱眉，看来怀疑自己的人又多了一个！ 不料，林飞却突然说道：“不过，老子更欣赏现在的秦牧，算我一个！” 秦牧愣了愣，问道：“你不是怀疑我吗？为何还要帮我？” 林飞冷笑一声，道：“因为我知道你不是鬼子的人！” “哦？”秦牧笑了。 林飞道：“我逃出来后就听说过你的事迹，如果你是鬼子的人，你也不会对松井一郎下手，至于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依旧保持怀疑的态度！” “但有一点你说的很对，一个真正的战士，一个巾帼英雄，值得我们舍命相救！” 见林飞神情坚定，态度诚恳，秦牧不由地内心一阵感动。 他也没想到林飞会说出这样的话。 最起码，林飞此时表态，证明师兄顾文康对他的判断没有错。 回去的路上，秦牧越发觉得这个林飞应该没问题。 因为知道他离开小院，林飞从始至终都没有问及他的藏身之所。 秦牧整理好心情，接下来，就是要制定好计划，尽快救出杜鹃！ 第一百二十二章 突发状况 接下来的这几天，秦牧一边等着郑恩泽那边的最新情报，一边根据林飞提供的情报研究营救计划。 林飞依旧被安置在郑恩泽安排的那个小院内。 刚开始，得知林飞越狱的消息，张宇和尹子维都十分震惊，也担心林飞有什么问题。 可这几天过去，连张宇等人也都觉得林飞没有任何问题。 因为林飞从始至终都没有打听秦牧几人落脚的地方，也没有任何怪异举动。 而且，他对营救计划也十分上心。 终于，郑恩泽收到了最新的情报。 果然如郑恩泽所料，自从林飞越狱后，哈城警务厅大牢的守卫变得更加严密了。 好在线人提供了监狱的详细地图，还标明了守卫情况。 见秦牧正在专心研究监狱守卫图，郑恩泽忍不住问道：“你打算怎么救人？” 秦牧道：“没办法，只能和之前一样，想办法乔装混进监狱，由我和林飞两个人混进去，你们帮忙在外面接应！” 郑恩泽先是一愣，随即没好气的说道：“混进去不难，可难的是救人出来！” 说到此，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林飞，继续说道： “自从上次林飞越狱后，哈城警务厅监狱的守卫本就变得更加森严了！” “根据情报，一旦警务厅发生突发状况，支援最慢十分钟就能赶到！” “这种情况下，就算我们能混进去，也很难顺利逃出来啊！” 林飞道：“难是难了些，但我们必须救杜鹃，之前我能逃出来，这次也能！” 见林飞如此盲目自信，郑恩泽忍不住吐槽道：“你们军事情报处的人都是这么盲目自信的吗？” 林飞愣了愣，怒道：“你什么意思？” 郑恩泽道：“我什么意思？你说我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以为你上次逃出来是因为你厉害？” “我告诉你，那是你运气好！” “如果不是哈城警务厅厅长宋景文精心谋划，想利用你救出杜鹃，你觉得你可能逃得出来吗？” “这次行动的难度，难道你们看不出来吗？说是九死一生都保守了！” 秦牧看着监狱的守卫图不禁深深叹了口气，他自然知道郑恩泽说的是事实。 这次营救的难度，简直必之前闯关东军防疫部更难！ 但即便如此，杜鹃也必须要救！ 他抬头扫了眼二人，正色道：“好啦，别吵了！” “难度就在那里，我们都知道，所以这次行动才只能由我和林组长两个人去执行，而且整个行动过程，我们必须做到绝对的隐蔽……” 正说着，郑恩泽又没好气地说道：“说得简单，监狱里那么多守卫，我们还要从里面救一个人出来，怎么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秦牧笑道：“郑兄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有些事，就算明知道是送死，我也必须去做，不然我这里会很难受的……” 秦牧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郑恩泽一愣，沉吟片刻后沉声道：“你真的决定好了？” 秦牧认真地点了点头。 郑恩泽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了，那我就不说什么了，你放心吧，帮你们混进监狱的事就交给我。” 说罢，郑恩泽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殊不知，离开房间后，郑恩泽深深叹了口气，喃喃道：“秦牧啊秦牧，你要是我们的人该多好……” 房间内，秦牧看向林飞，正色道：“林组长，这次行动，我们两个很有可能会折在那里，你真的愿意跟我一起吗？” 林飞大笑一声，道：“老子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秦牧点点头，道：“在混进监狱之前，我们还得做一件事！” “什么事？”林飞问道。 “调虎离山，将柳田幸从哈城警务厅引出来，不能让他坐镇警务厅，不然我们的危险就更大！” 林飞点了点头，道：“按你说的办！” 又过了两日，郑恩泽果然找到了一个狱警，在威逼之下答应帮秦牧、林飞二人混进监狱。 这晚。 哈城警务厅副厅长办公室内。 副官放下电话，看向沙发上的柳田幸，报告道：“长官，城东分局打电话来说，他们片区发生了一桩凶杀案！” “什么凶杀案？”柳田幸闭着眼睛，懒洋洋地问道。 “死者是几个月前抓到的一个军事情报处特工，和之前的吴峰一样，投降后，现在是城东分局的一个副队长！” “而且也是被人砍了头，现场还有写着……” 正说着，柳田幸突然笑道：“是不是背叛华夏者，虽远必诛？” 副官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这几个字！” 柳田幸笑道：“果然，秦牧这是想调虎离山啊！” 副官问道：“那我们还去不去？” 柳田幸笑道：“去，怎么能不去呢？不然他怎么敢来监狱救人？” “不过，这次去的人是你！” 副官愣了愣，担忧道：“可、可是上次松井君的事……” 见副官欲言又止，柳田幸笑道：“怎么，你是担心秦牧会在半路狙击你？” 副官点点头，道：“长官，秦牧上次可是连松井君的防弹汽车都……” 柳田幸笑道：“放心吧，虽然我也好奇他是用什么武器打穿松井君的那辆防弹汽车，但这次，秦牧不会狙击你的，别忘了，他还要去监狱救人，哪有时间管你？” “可、可我担心他的同伙……”副官紧张地说道。 见状，柳田幸也彻底失去了耐心：“八嘎，身为帝国的勇士，你怎么能这么怕死？” 副官见状，连忙大声说道：“是，属下这就去！” 不久后。 哈城监狱的大门口，乔装后的秦牧与林飞在一名狱警的掩护下，顺利地跨进了监狱的大门。 他们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你把我们带到牢房就行，记住，最好别有什么坏心思，不然你一家老小……”秦牧沉声说道。 走在前面的狱警点了点头，道：“放、放心吧，我，我不会的……” 见状，秦牧看了眼林飞，二人不再说话，紧跟在狱警身后，往牢房的方向走去。 秦牧一边走，一边注意着牢房的守卫。 每隔几分钟，就会有一小队狱警巡逻，探照灯也在轮流照射。 监狱的院墙上，还有一排狱警，甚至有四个机枪点。 秦牧暗自感慨：果然和郑恩泽提供的情报一样，守卫十分森严。 想要从里面救人出来，的确不容易。 但事到如今，他们已然没有退路。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二人刚没走几步时，监狱的警报声突然响起。 秦牧心中一惊：什么情况？难道是个陷阱？ 林飞也同样震惊不已：“什么情况？” 二人都不禁将手放在后腰处，准备随时掏枪！ 然而，接下来的情况竟让秦牧更加不解。 随着警报声响起，一排排警卫瞬间朝着牢房冲去，探照灯也在第一时间对准了牢房区的进出口。 完全没人管秦牧和林飞二人。 秦牧皱了皱眉，看向林飞，轻声说道：“别妄动，今天看样子有突发状况，我们先撤，营救行动改天再说！” 林飞点了点头，二人当即挟持着带路的那名狱警往监狱大门口走去。 不料，此时牢房区突然传来了一阵枪声，随即几道身影各自挟持着一名狱警，试图冲出来。 秦牧循声看去，当他看见那几道身影中，一个正挟持着狱警，躲在石柱后的那人时，整个人竟瞬间僵在了原地。 “师、师兄？” “这、这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一百二十三章 再见师兄 这一刻，秦牧彻底愣在了原地。 甚至忘记了要趁乱离开。 那可是师兄顾文康啊！ 别人或许认不出来，可他秦牧怎能认不出来？ 那人不就是自己视作亲人的顾文康吗？ 不就是自己心心念念要找的师兄顾文康吗？ 不知为何，再次见到师兄顾文康，秦牧的双眼竟瞬间湿润了。 来哈城之前，他收到的消息是师兄顾文康已经死了，可他不相信。 来到哈城后，他又听说师兄死了，通过吴峰等人的记忆，他甚至都已经确定师兄死了，还发誓要为他报仇。 后来，是尹子维说师兄还活着，他这才又燃起了希望。 今夜，他总算是见到了师兄！ 一个活着的师兄！ 太好了，简直太好了…… 一旁的林飞并没有注意到顾文康，见秦牧突然呆呆地看向牢房进出口，他连忙拉了拉秦牧的胳膊：“还愣着干嘛？你不是说要走吗？” 秦牧这次从复杂的情绪中走出来，他突然笑了起来，道：“不走了，我们要帮帮他们！” “帮他们……” 林飞愣了愣，搞刚要开口，不料秦牧已然掏出枪. “砰砰砰……” 几枪速射，几乎在同一时间，院墙上的四个机枪手瞬间倒地。 而那四个探照灯也在第一时间被秦牧打掉。 秦牧突然的袭击让监狱守卫也乱了阵脚，再加上探照灯都被打掉了。 整个监狱的院子瞬间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院墙上的狱警只能摸黑朝着牢房门口乱射。 而秦牧已然解决掉了门口的守卫，打开大门，借着大门作为掩护，往院墙上冒火光的地方开枪。 拥有超神射击术的他，枪枪入魂。 这个过程，让一旁的林飞震惊地目瞪口呆。 他越发确定，眼前的这个秦牧绝对不是当初那个副队长秦牧！ “师兄，师兄，快，快冲出来，我掩护你们！” 秦牧大声喊着，手中的枪也在不断射击。 林飞一愣：“师兄？什么师兄？” 秦牧并没有搭理他，继续躲在门后，疯狂射击。 林飞无奈，也只能跟着射击，掩护那几人冲杀出来…… 与此同时。 在监狱警报声响起的第一时间，柳田幸已经得到了消息。 他当即坐着汽车带人赶往监狱！ 十分钟，最多十分钟！ 秦牧等人只要进了牢房，十分钟以内绝对逃不了。 而只要自己赶到，秦牧必死无疑！ 柳田幸想着，竟直接笑了出来。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时，就在汽车极速赶往监狱时，一阵枪声骤然响起。 柳田幸心中一惊，汽车也随即刹停。 后面的鬼子士兵们也当即做出反击。 柳田幸趴在座位旁，连头也不敢露，心中暗自惊讶道：“不、不会吧？” “难道秦牧没有去监狱救人？” “他是要在半路伏击自己？” “不、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然而！ 看到鬼子士兵做出反击，躲在暗处的人竟都在第一时间逃走了。 柳田幸皱了皱眉，当即反应了过来，大喊道：“敌人是要拖延我们支援的时间，快，快支援监狱，一定要快……” 然而。 当他们刚恢复前进没一会儿，又遭到了伏击。 柳田幸这次直接下令所有人冒着枪火继续朝监狱前进。 然而！ 原本十分钟都不要的路程，在那群神秘人不断的阻击下，竟足足花了二十多分钟！ 等柳田幸赶到监狱时，监狱里早已没有任何枪声。 “八嘎，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田幸一声怒喝，当即冲到牢房里。 当他看见牢房中的“杜鹃”时，竟不由地再次怒喝一声：“这到底怎么回事？” 此时，典狱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报告道：“报告长官，我们按照吩咐，放了一些想混进监狱的人进来，也按照计划让他们进了牢房！”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到了牢房没多久，就突然发觉了什么，挟持我们的人往外逃！” “可就在我们要围堵他们时，没想到又有一批人从门口朝我们射击，而且，他们枪法极准，第一时间打掉了我们的探照灯和机枪手！” “我们杀了大部分人，但还是在另外一批人的掩护下逃了几个！” 柳田幸皱了皱眉：“杀了几个人？尸体呢？赶紧带我去看尸体！” 来到摆放尸体的地方，柳田幸疯了般检查着每个尸体：“不是秦牧，这个也不是，这也不是……” “八嘎，秦牧没死，这些尸体里根本就没有秦牧……” 见柳田幸如此震怒，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 片刻后，柳田幸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抓起一旁瑟瑟发抖的典狱长衣领，沉声问道：“你刚刚的是说有两批人混进监狱？” 典狱长惊恐地点点头：“不、不错，是、是有两批人！” “就在我们刚准备围堵第一批人的时候，又有一批人混进了监狱，因为您之前有吩咐，所以我们都放松了身份查验，我、我也没想到会有两批人……” 柳田幸沉声道：“那第一批人有多少？” “十、十几个……” “第二批呢？” “三，哦，不，只有两个！” “两个？”柳田幸皱了皱眉，瞬间明白了过来。 怒道：“笨蛋，蠢货，那第一批人根本就不是秦牧，第二批的那两个人才是秦牧！” “你们这些蠢货，我让你们放人进来，十几个人一起的你们竟然也能放进来？” “有谁混进监狱会一起混进来十几个人？” 典狱长战战兢兢地说道：“我、我们刚开始也觉得很可疑，但、但您不是说今晚有人要混进监狱，让我们放他们进、进来吗？” “啪”的一声！ 柳田幸突然一巴掌愤怒地抽在狱警的脸上，竟直接将他扇地摔倒在地，怒骂道：“八嘎，愚蠢，简直愚蠢到了极点！” “我让你们放秦牧进来，又没让你放别的人混进来！” 狱警被一巴掌扇懵了，无辜地说道：“可、可那些人都是乔装过的，我、我们也不知道哪个是秦牧啊，而且，为了让他们顺利进监狱，我们也不敢随意检查他们的真实面貌……” 正说着，柳田幸突然拔出枪“嘭”的一声，射穿了那名狱警的脑袋！ “蠢货！没用的蠢货！” 柳田幸骂完，深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片刻后，他才喃喃道：“两批人，第二批的那两个人一定就是秦牧和林飞！” “那第一批的那些人会是谁呢？” “如果他们也是秦牧的人，那杜鹃不也应该被救走了！” “可如果他们不是秦牧的人，那秦牧又为什么会掩护他们逃跑呢？” “八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另一边。 在郑恩泽几人的接应下，秦牧几人已然脱离了危险。 房间内。 见到顾文康的张宇、尹子维等人都激动地差点哭了出来，一个个抱着顾文康不愿意撒手。 秦牧也是十分感动，但有外人在，他只能强压住内心的情绪。 然而，顾文康却突然拔出枪对准林飞：“说，你怎么会和秦牧在一起……” 林飞皱了皱眉，说道：“顾组长，你什么意思？刚刚可是我和秦牧掩护你们逃出来的……” 顾文康冷笑一声，道：“不错，我很感激你，但军令如山，我的任务就是除掉你！” “除掉我？周科长不是让你们来营救我的吗？”林飞愣了愣，又看向秦牧。 见二人如此，秦牧皱了皱眉。 看向师兄顾文康道：“我接到的最新任务的确是营救林组长，而且任务是戴处长下的！” 顾文康皱了皱眉：“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秦牧道：“我们单独聊吧！” 说罢，便拉着顾文康去了另一个房间。 关好门，秦牧一把抱住了顾文康。 激动地说道：“师兄，见到你真的太好了，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找你……” 第一百二十四章 兄弟齐心 顾文康没有说话，他也紧紧抱了抱秦牧，在他背后用力地拍了拍。 “我也是，师弟，见到你真好！”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包含了顾文康所有的感情。 方桌前，兄弟二人借着摇曳的烛火，各自诉说着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 一番详细的询问下，秦牧这才得知，原来师兄顾文康自从受伤后，便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后来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他却发现自己双目失明了。 那时，他绝望到了极点。 想到自己任务失败，兄弟们纷纷惨死在自己面前，他甚至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好在有许琳爷孙二人精心照顾他、开导他，他才挺过了过来。 秦牧当然能理解顾文康那时的绝望。 他知道，师兄顾文康是个十分有傲气的人，他年轻有为、不屑金钱，满腔热血。 可这样的一个人，却在哈城遭到了如此惨痛的失败，这大概是他这辈子遭遇过的最大的一次打击，寻常人只怕早已崩溃！ 后来，又是许琳的爷爷请来了山中的老郎中，用偏方为顾文康治疗眼睛。 那日，许琳说她和爷爷出去见一个人，让他在家中好好躲着。 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顾文康也没有等到她们回来。 后来，那郎中再次来到家中，顾文康这才知道，许琳爷孙二人被黑皮狗抓了。 他当时就想冲去救人，可奈何自己既没有武器，也没有人手。 后来，还是老郎中说山林深处有一帮山匪，这些人虽是山匪，却也是堂堂正正的爷们！ 他们从不欺负穷人，对黑心地主特别是鬼子汉奸尤为憎恨。 在老郎中的建议下，他便只身一人前往山匪老巢。 一进山匪老巢，他便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想以招揽他们为名，让他们跟着自己营救许琳爷孙二人。 可没想到的是，这帮山匪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于是双方便起了冲突。 最后，顾文康竟凭借自己的身手和头脑，彻底征服了那群山匪。 在派人打探到许琳爷孙二人被抓到了哈城警务厅的大牢后。 顾文康便在今夜组织十来个山寨好手，想营救许琳爷孙二人。 听完顾文康的讲述，秦牧唏嘘不已。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巧合。 偏偏救师兄顾文康的人是许菲的姐姐许琳。 偏偏因为许菲的擅自行动，导致许菲爷孙三人被鬼子抓到了哈城警务厅的大牢。 偏偏自己要去监狱营救杜鹃的时候，遇到到了同样选择今晚行动的师兄！ 虽然这一切都只是巧合，但又何尝不是冥冥之中的命中注定？ 在顾文康的追问下，秦牧也将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诉说了出来。 在得知老师都怀疑自己牺牲的情况下，自己的这个师弟，仍然不顾众人的反对，宁可和周科长签下军令状，也要来哈城寻找自己时，顾文康感动地视线都模糊了。 虽然他只淡淡说了一句：“秦牧，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弟弟！” 但这句话的分量，却已经盖过了所有的承诺与感激。 而在得知秦牧在哈城的这段时间，发现冯子恩情报小组有内鬼，铲除叛徒，狙杀松井一郎，捣毁关东军防疫部等行为，他更是自豪地拍了拍秦牧的肩膀，郑重地说了一句： “秦牧，我终究还是不如你，从今以后，你只管往前冲，师兄我会一直在你背后无条件支持你！” 秦牧知道这句话的分量，他并没有谦虚，也只是认认真真地回了一句：“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二人又聊了很多，聊到了老师黄先觉，聊到了黄若萱，也料到了周科长。 直到后半夜，二人这才又聊到了今晚的这次营救。 顾文康率先说道：“秦牧，今晚的哈城警务厅监狱就是个陷阱！” 原来在行动之前，顾文康已经知道想从哈城警务厅救人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 所以他刚开始的想法是，能都混进去是最好，不能的话，就他一个人混进监狱，其余山寨好手就留在监狱外接应。 他自己已然把生死置之度外，不管有多危险，也必须救许琳和她爷爷。 然而，好巧不巧！ 偏偏今晚哈城警务厅监狱的守卫十分松懈，他们十来人竟真的顺利混进了监狱。 可当他们刚混进牢房区时，他就发现自己中了敌人的圈套。 于是当即便往外中，这才正好遇到了刚混进监狱的秦牧二人。 说完自己营救的过程，顾文康又道：“这哈城监狱好像就是在等我们混进监狱……” 秦牧却只是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意外。 见状，顾文康好奇地问道：“你知道？” “我也是回来后才确定！”秦牧若有所思地说道。 顾文康皱了皱眉，兀自分析道：“所以，鬼子一定是知道有人要混进监狱救人，所以提前设好了陷阱，如此说来，我们身边一定有鬼子的内鬼！” “会是谁呢？我这边的人都是山寨的兄弟，而且几乎都死在了监狱里……” 正说着，秦牧突然冷冷打断道：“是林飞！” “而且这个陷阱就是为我准备的！” 顾文康猛然一怔：“是他？为何说是他？” 秦牧笑了笑，这才将自己的之前的暗中准备和判断说了出来。 听完秦牧的描述，顾文康不禁叹了口气，佩服道：“你这心思，还真是比女人还细！” 秦牧惨笑一声，道：“没办法，总有人逼着我细心！” 殊不知，就是因为自己之前的不够细心，才导致自己多次陷入了死境。 人总是会成长的，这么长时间以来，无数的危机逼得他不得不越来越细心！ 顾文康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去除掉他！” 秦牧却摇了摇头，道：“不着急，留着他还有用！” “什么用？”顾文康问道。 秦牧叹了口气，道：“营救杜鹃！” “当然，更重要的是给许琳爷孙二人报仇！” 闻言，顾文康不由地一怔，震惊地看向秦牧，问道：“报仇？难、难道……” 秦牧点了点头，道：“你没猜错，许琳爷孙二人已经死了……” “死、死了？”顾文康猛然站了起来，愤怒地情绪已然写满了整张脸。 片刻后，他沉声问道：“是谁杀了他们？” 秦牧叹了口气，道：“柳田幸！” 顾文康愣了愣，震惊地看向秦牧，道：“柳田幸？” “你说的是鬼子特高课课长柳田幸？” “他不应该在上沪城吗？为何会出现在哈城？” 秦牧叹了口气，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来哈城就是为了杀我，而且杜鹃也被他抓了，还被他废了四肢！” “什么？连杜鹃也被他抓了？”顾文康震惊道。 秦牧点了点头，这才将杜鹃的情况告诉了顾文康，又将许琳爷孙二人如何被杀，甚至还让他们的尸体在许菲眼前一点点腐烂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完秦牧的讲述，顾文康陷入了沉默。 但秦牧能清晰地感觉到他那因为愤怒而颤抖的身体，和额头暴露的青筋！ 良久，顾文康突然阴沉地说道：“柳田幸，你该死，罪该万死……” 秦牧也站了起来，伸出手，坚定地说道：“他的确该死，师兄，我已经有计划了，这次需要你和我联手，咱们兄弟二人一起干掉柳田幸，救出杜鹃，为许琳爷孙二人报仇！” 见状，顾文康一把握住秦牧的手，同样无比坚定地说道：“好，就像你说的，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与此同时。 哈城警务厅副厅长办公室内。 得知情况的副官担忧地说道：“长官，今晚因为那愚蠢的狱警，导致我们的计划失败，只怕在想抓住秦牧，就更难了……” 柳田幸沉声道：“放心吧，杜鹃还在我们手里，只要他还想营救杜鹃，他就一定会再次现身，而且，林飞不还没有暴露吗？”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主动送上门 两日后的晚上。 房间内，秦牧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众人听完，竟都目瞪口呆地看向秦牧。 顾文康更是难掩愤怒之色，质问道：“你疯了吗？秦牧！” “你是怎么想的，竟然要用自己的性命去换杜鹃？” 秦牧扫视了一眼众人，最后深深看向顾文康。 “上次劫狱失败后，我们想再救出杜鹃就难上加难了，说到底柳田幸就是为了对付我，既然如此，我也只能用自己去换杜鹃了！” 顾问康一拍桌子，怒道：“胡闹，简直就是胡闹，我们是要救人，不是换人，且不说柳田幸会不会和你交换，就算他愿意交换，那你怎么办？” “难道还要我们又去营救你吗？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吗？” 眼看顾问康如此震怒，张宇、尹子维等人连话都不敢说。 秦牧却毫不退让地反驳道：“放心吧，我不需要你们救，我有自信活着从柳田幸那里逃出来，保证不会出事的……” 见秦牧态度如此坚决，顾问康愈发愤怒，直接打断道：“保证？你拿什么保证？” “秦牧，我知道你是头倔牛，但现在可不是发倔脾气的时候……” 秦牧却也打断道：“我意已决，你就别说了！” 顾文康显是被秦牧这句话气得噎住了，怒道：“我说不行就不行！” “别忘了，我才是组长，你只是我的副组长罢了！” 秦牧似乎也被顾文康如此强硬的态度惹怒了，直接反驳道：“我的确只是个副组长，但和周科长签订军令状的人是我，这次行动，我才是负责人，所以，这件事我说了算！” “你……”顾文康震怒不已，很显然，他没想到秦牧竟然敢如此顶撞他。 他直接冲到秦牧面前，一把揪住秦牧的衣领，沉声道：“你再说一遍……” 秦牧却一把甩开顾文康的手，针尖对麦芒地回怼：“我再说十遍也是如此，如果不这样做，你们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救出杜鹃吗？” “杜鹃已经四肢被废了，再拖下去，说不定很难活下去……” 见二人冲突愈发激烈，张宇和尹子维等人都不由地僵住了。 这么长时间，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秦牧和顾文康吵成如此模样。 二人对视一眼，张宇当即站了出来，劝道：“顾组长，秦组长，你们都冷静冷静！” 说到此，他又看向秦牧，道：“秦组长，顾组长这也是为了你好啊，不想你遇到危险……” 秦牧说道：“我知道，但杜鹃非救不可，我都说了我有自信从柳田幸那里逃出来，可他偏偏就是不信，让他拿出更好的办法，他又拿不出来！” 顾文康冷哼一声，侧身过去，懒得再看秦牧，很显然，他确实拿不出更好的办法。 张宇道：“秦组长，我知道你不愿意牺牲杜鹃！”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一旁默不作声的林飞，继续说道：“可这杜鹃难道就非救不可吗？林组长说他当初原本是要救杜鹃出来的，可杜鹃自己放弃了，这种情况，我们为什么还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正说着，秦牧突然沉声打断道：“放弃？” “我告诉你，就算是她放弃了自己，我们也不能放弃她！” “没有她，我们能拿到关东军防疫部的情报吗？我们能救出尹子维和陈飞宇吗？” “而且，她自从被抓到现在，始终没有供出我们，也没有背叛党国！” “她是我们的战友，我们绝不能抛弃她！” “如果今天我抛弃了她，是不是明天我就可以抛弃你，抛弃尹子维，甚至抛弃顾组长，抛弃党国？” 说到此，他又看了眼林飞，继续说道：“周科长为什么让我们来哈城营救林组长，不就是因为林组长即使被鬼子抓了，即使遭受鬼子的百般折磨，也依旧没有背叛党国吗？” “我们不能对不起我们的战士，更不能让我们的战士对党国寒心！”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但秦牧却发现，听到自己的这番话，林飞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样。 林飞突然开口道：“秦牧，你也不必如此激动，大家都是担心你的安危，要我看，你这个想法的确不保险，咱们要不还是再想想其他的办法吧？” 秦牧叹了口气，道：“这不是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 说到此，他又看向众人，认真地说道：“各位，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的安危，可如果救不出杜鹃，我比死了还难受，你们就让我按照自己的想去试试吧！” “就算是死，我也心甘情愿！” 顾文康皱了皱眉，冷哼一声，道：“你觉悟高，你伟大，行了吧，随便你！” 说罢，竟直接摔门而去。 张宇愣了愣，道：“秦组长，要不咱们还是再考虑考虑……” 秦牧坚定地说道：“不用考虑了，这是命令！” 张宇一怔，叹了口气，也跟着离开了房间。 见状，尹子维和陈飞宇也都深深看了眼秦牧，随即离去。 毕竟秦牧才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他的话就是命令。 此时，房间内只剩秦牧与林飞二人。 秦牧看向林飞，道：“林组长，他们不理解我，你应该能理解我吧？” 林飞一愣，摇了摇头，但又马上点头道：“我理解，只是这么做实在风险太大，而且很不划算……” 秦牧一脸严肃地看向林飞，道：“划算？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党国，岂能讲什么划算不划算？” “就拿你来说吧，你被抓了这么长时间，遭受鬼子那么久的折磨，可你却依旧拒不投降，那时，你可想过划算这两个字？” 林飞猛地一怔，沉吟片刻后，他拍了拍秦牧的肩膀，道：“确实，不是所有事情都要考虑划不划算的，我支持你！” 半夜。 两道身影出现在一处僻静的小院中。 房门打开，郑恩泽直接将二人请了进去。 “果然如你所料，林飞回住处后，又悄悄离开了一小段时间，我不敢跟地太近，怕暴露！”郑恩泽轻声说道。 秦牧与顾文康对视一眼，二人脸上不约而同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可你真打算要去换杜鹃出来？这的确不是个好主意……”郑恩泽继续说道。 秦牧笑道：“怎么可能？我有那么愚蠢吗？” 郑恩泽愣了愣，刚要开口，不料顾文康抢先问道：“可是柳田幸会相信吗？” 秦牧笑了笑，道：“柳田幸不一定会相信我们，只怕林飞也不会轻易相信我们刚才演的那出戏！” 顾文康皱了皱眉，道：“难道我方才露出了马脚？演得不像？” 秦牧笑道：“很像，那种愤怒，失望中还带着浓浓的关心，这要是和平年代，你都可以当演帝了！” 顾文康没好气地说道：“少拿我开涮，既然我演的没什么问题，那你为什么说林飞也不会相信？” 秦牧正色道：“因为他也是个很谨慎的人！” “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只要将我的计划告诉柳田幸就行了。” 郑恩泽连忙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秦牧示意二人附耳过来，在他们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于此同时。 哈城警务厅的办公室内。 柳田幸看着手中的纸条：“秦欲以身换杜，先确保杜鹃活口，真假待定，静观其变！” “用自己的命换杜鹃？这秦牧还真是伟大啊！” 柳田幸笑了笑，将纸条递给副官。 副官看完后，疑惑道：“按照林飞的说法，这件事未必是真的，那我们怎么办？” 柳田幸笑道：“什么都不办，安心等着！” 果然！ 次日柳田幸便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而这封信正是秦牧写给他的，内容也只有寥寥几字： 三日后，城东废厂，秦牧换杜鹃！ 第一百二十六章 意欲何为 看着手中的这封信，柳田幸若有所思地问道：“林飞那边有新的消息吗？” 副官摇了摇头，道：“他没有传来消息，想必这件事应该是真的。” 柳田幸皱了皱眉，狐疑地看向副官：“如果你是秦牧，你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吗？” 副官一怔，沉吟片刻后，道：“不会，这种换人的做法实在太愚蠢了，如果我是秦牧，我连上次劫狱的事都不会做，一个杜鹃而已，根本没必要为此冒险……” 柳田幸却笑着打断道：“可他偏偏就做了，捣毁关东军防疫部，劫狱救人，这些在常人眼中都不会做的蠢事，他都做了，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他很蠢，也说明这次他很可能是真的打算用他自己换杜鹃！”副官说道。 柳田幸笑道：“不，这只能说明他行事神鬼莫测，并不能说明他一定会用自己换杜鹃！” 副官一怔，疑惑道：“可如果他不是为了换杜鹃，那他为何要弄这么一出呢？” 柳田幸摇了摇头，似乎也暂时想不通。 片刻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道：“你还记得之前松井君被他狙杀的事情吗？” 副官点点头，道：“当然记得，长官，我们到现在还没查出来，他到底用的是什么武器……” 正说着，他也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震惊地看向柳田幸：“长官，难道他是想狙杀您？” 柳田幸点点头：“有可能，毕竟这个人行事实在太过诡异，谁都看不穿他到底意欲何为，就拿之前松井君的事情来说。” “松井君为了逼他现身，公开处决犯人，按照常理来说，他应该想的是如何救人，可他偏偏利用击杀松井君来制造混乱！” “那么这次，他很有可能也会刺杀我！” 说到此，他缓缓转过身，看向窗外，继续说道：“至于营救杜鹃，他大可以利用杀了我之后引起的骚乱，趁机再次劫狱！” 副官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道：“不错，的确有这种可能，那这次交换，我们就绝对不能去！” 柳田幸却摇了摇头，道：“可万一他是真的要交换呢？毕竟谁也说不准他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长官，属下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副官说道。 柳田幸摇摇头，说道：“秦牧不是一个能用可能性大小来推测的人，所以，只要有任何可能，我们都得做出准备。”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副官问道。 柳田幸却突然笑了出来，道：“不管他想干什么，他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营救杜鹃！” “所以，我们必须去，但不能带杜鹃去！” “不能带杜鹃？这是为何？”副官疑惑道。 柳田幸道：“我刚刚说了，秦牧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营救杜鹃，所以，杜鹃就是我们手中最后的筹码，只要她在，秦牧这种人是绝不会放弃营救她的！” 说到此，他又转身看向副官，道：“所以，这次你带人去那里，如果秦牧真的出现，就直接动手！” “我留守警务厅，以备突发状况，而起，如果他真的出现在那里，我也可以随时支援你！” “是！”副官说道，但不知为何，他的手竟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柳田幸笑道：“你又怕了？” 副官愣了愣：“不、不怕……” 柳田幸说道：“虽然他有可能半路狙杀，而且手中还有一把神秘的武器，但只要我们做好准备，他是不可能得手的，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 副官点了点头：“是，长官！” 不料，柳田幸又道：“而且，还有一种可能！” 副官疑惑道：“什么可能？” 柳田幸道：“他很有可能猜到我不会轻易拿出杜鹃，所以，他只是单纯的想引我出去，然后趁机劫狱！” “调虎离山？他上次劫狱的时候，就是这么做的……”副官思忖道。 “所以，我就更得坐守警务厅！”柳田幸正色道。 三日后。 几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向城东的那个废弃工厂。 每一辆轿车的窗户都被黑色帘布挡住，根本就看不清楚里面坐着什么人。 防的就是秦牧有可能半路狙杀！ 副官坐在倒数第二辆车内，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是见过松井一郎的尸体的，大半个脑袋都没了，而且，松井一郎当时乘坐的可是装有防弹玻璃的轿车啊。 可偏偏，秦牧就是能一枪狙杀松井一郎。 虽然柳田幸已经为他做好了防备，甚至用这些挡住窗户的汽车作为掩护。 可他实在难以放心。 毕竟秦牧之前做出的种种，都让人防不胜防！ 谁又知道秦牧会用什么手段对付自己，哦，不，对付冒充长官柳田幸的自己！ 他只能暗中祈祷，祈祷秦牧不会出手！ 随着轿车缓缓停在工厂院门前，轿车后的军用卡车上，一群鬼子士兵当即冲了下来，将整个工厂围了起来。 副官紧张地下了车，在一群鬼子士兵的保护下，缓缓往工厂大门走去。 而然，刚走出两步，他便停了下来。 因为他发现，就在工厂院子里，一辆黄包车正诡异地停在院子里，正背对着他…… 另一边。 一处偏僻的宅院内，顾文康将一套警服扔给林飞，自己也换上了另一套，道：“林组长，换上吧，该我们行动了！” 林飞一怔，狐疑地打量着那套警服，疑惑道：“行动？你说什么行动？” “秦牧不是说这次交换人质他一个人去，不需要我们帮忙吗？” 顾文康笑道：“是啊，他是去了，但我们也不能闲着啊！” “你不是对哈城警务厅监狱很熟悉吗？跟我再进一趟！” 林飞疑惑道：“进去干嘛？这个时候，鬼子应该已经带着杜鹃去见秦牧了吧……” 顾文康露出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道：“别问了，走吧！” “秦牧临走时说了，要我们去监狱闹出点动静儿，这可是直接关系到秦牧能否活着回来！” 林飞一怔，眼神愈发狐疑。 见状，顾文康再次催促道：“快点吧，林组长，秦牧能不能活着回来，就看咱俩了，你难道想让秦牧死吗？” 林飞皱了皱眉，只能乖乖换上衣服。 二人一出院子，就看见一个黄包车正等在门口。 “咱两挤一挤！”顾文康说着，拉着林飞便上了黄包车。 林飞突然捂着肚子说：“等、等等，我好像有点拉肚子，先让我去拉泡大的……” 顾文康却已经吩咐车夫跑起来，笑着说道：“林组长，憋一憋吧……” 二人到了监狱不远处下了黄包车，却并没有立刻混进监狱，而是在不远躲了起来。 然而，二人刚多好，林飞却发现张宇、尹子维和陈飞宇带着十来人赶了过来。 而且，他们个个都穿着一身警服。 林飞一脸懵逼，实在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要干什么！ 片刻后，他终究忍不住了，问道：“顾组长，不管有什么计划，你最好先告诉我吧，不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行动啊！” 顾组长这才说道：“别着急，再等等！” 林飞又道：“好吧，那我得先方便一下……” 顾组长笑道：“哎哟，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想方便，走，咱们一起！” 话音未落，张宇和尹子维也不约而同地说道：“等等，顾组长，林组长，我们也憋了好半天了，走，我们一起去方便……” 林飞猛地一怔，心中已经暗叫不妙！ 难道自己暴露了？ 可此刻，顾文康、张宇等人都守在自己身边。 关键是，顾文康的身手他是知道的，就算他自认为身手了得，也不敢说完胜顾文康，而且，一旦自己有什么动作，张宇几人肯定会一拥而上。 见顾文康等人并没有要对自己动手的意思，他想了想，只能乖乖忍着！ 于此同时。 哈城警务厅的办公室内。 柳田幸正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口中却不断喃喃道：“秦牧啊秦牧，你到底打算怎么做呢？” 就在此时。 一辆轿车突然停在了哈城警务厅的大门口。 从车上下来了一个身穿鬼子上尉军服的人，他手拿一份文件，看了眼司机。 用鬼子话说了句：“在这里等着！” 说罢，便大步走向哈城警务厅……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一定是秦牧 城东废弃工厂内。 一群鬼子士兵，朝着那辆黄包车，小心翼翼地一步步逼拢，最终在距离黄包车两米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 副官皱了皱眉，依旧站在一群鬼子兵后面。 此时，他已经没有那么担心了会被秦牧伏击自己了。 毕竟他已经顺利到达了工厂，而且还下了车。 如果秦牧真的还在工厂伏击的话，他应该已经猜到长官柳田幸并没有来这里，自然也不会对自己这个副官下手！ 只是，这个黄包车实在太过异常了！ 想到此，副官突然用华夏话大声喊道：“秦牧，现身吧，你不是要交换杜鹃吗？” “我已经把杜鹃带过来了！” 说着，他右手一挥，两名鬼子士兵押着一个头戴黑色布罩的人缓缓走了过来。 然而，副官的呐喊却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此时，另一名鬼子士兵匆匆跑来，说道：“报告长官，工厂周围已经检查完毕，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发现任何人！” 副官皱了皱眉，看来秦牧他们并没有埋伏人在这里。 于是沉声吩咐道：“带人搜索工厂内部！” “是！”鬼子士兵领命离去。 但很快，鬼子士兵又匆匆跑来报告：“长官，工厂内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副官愣了愣，随即将目光再次锁在前方那个诡异的黄包车上。 “秦牧总不至于真的等在那个黄包车内吧？” 想到此，副官不禁摇了摇头，为自己这个愚蠢的想法感到可笑。 看来秦牧果然没有来交换！ 副官没有失落，反而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既然秦牧没来，那他到底去哪儿了？ 算了，不管如何，反正有柳田长官坐镇警务厅，他不需要操心。 想到此，副官再次挥了挥手，示意鬼子士兵往黄包车缓缓逼近。 不久后，一个鬼子士兵突然大喊道：“长官，是、是一具尸体！” “尸体？”副官一怔，“什么尸体？” 鬼子士兵大声回道：“是、是我们的人……” 副官猛地一怔，连忙走上去查看。 果然，黄包车里的确有一个尸体，而且此人衣服都被脱完了，身体冻得僵硬，浑身上下只有一个纸尿裤…… 这个人怎么如此熟悉？ 副官皱了皱眉，突然想起来，此人好像是一名军方的上尉！ 之前不知道在哪儿见过，虽然不记得他的名字，但那嘴角的那颗黑痣实在让人过目难忘！ 副官打量着尸体，不由地皱了皱眉。 暗自疑惑道：“这一定是秦牧干的，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还特意把此人的衣服脱了……” 突然！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滴答…滴答…滴答…… “不好！” “是定时炸弹，卧~倒……” “倒”字甚至还没说完，只听“轰”的一声，黄包车竟在鬼子士兵中间直接爆炸。 那群鬼子士兵也瞬间被炸飞，胳膊、腿满天飞…… 好在副官是第一个发现有炸弹，并做出反应的人。 他推开挡在自己身体上的两个鬼子士兵尸体，艰难地爬了起来。 此时的他，已然满头鲜血，像是在煤堆里滚过一般全身黢黑。 他眨了眨两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眼睛，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喊道：“还有活的吗？” “还有活的吗？” “快，赶紧赶回警务厅，有人要行刺柳田长官……” 此时的他，像是被炸弹炸通了十窍中的九窍，已然猜到秦牧之所以脱光那具尸体的衣服，很有可能是想利用那一身衣服，混进哈城警务厅！ 而他混进哈城警务厅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刺杀柳田幸！ 他当即带着仅剩不多的活口开车赶回了哈城警务厅，甚至完全顾不上自己的伤势。 然而，当他匆匆来到柳田幸的办公室，打开门的一瞬间，他整个人竟直接僵在了原地。 只因，就在柳田幸的办公桌上，一个血葫芦正安安静静地放在上面。 血葫芦后面，一具无头尸体，正靠在椅子上，鲜血已经淌满了地面！ 而这血葫芦，正是柳田幸的脑袋！ 足足愣了好几分钟，副官终于崩溃地大喊道：“柳田长官，柳田长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愤怒地大吼着，双眼瞬间布满了血丝。 然而，吼着吼着，他竟突然哭了起来。 作为柳田幸的副官，他已经跟着柳田幸好多年了。 可万万没想到，长官柳田幸竟死在自己面前，而且，死状还是如此凄惨…… 良久，他突然沉声道：“秦牧，一定是秦牧干的……”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这里可是哈城警务厅！ 而且自己回来时，哈城警务厅里的人，都没有任何异常，甚至都没人提前察觉到柳田幸的死！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秦牧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殊不知，就在废弃工厂里的那个黄包车爆炸之前。 身穿鬼子上尉军官服的秦牧已然走到了哈城警务厅的大厅前。 一位黑皮狗见到他，当即凑上前，恭恭敬敬地问道：“这位长官，不知您有什么事……” 正说着，秦牧竟直接一个大逼斗扇在了那黑皮狗的脸上。 用鬼子话厉声喝道：“哈城警务厅副厅长柳田幸在什么哪里？” “赶紧带我去见他！” 那黑皮狗一怔，脸上火辣辣的，却完全不敢发火。 毕竟他只是个负责守门的小喽啰，于是出于职务本能，捂着脸小心翼翼地用蹩脚的鬼子话说道：“您稍等，小的这就去打电话通知柳田长官……” 不料，话音未落，又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竟直接被扇倒在地。 秦牧用鬼子话怒道：“八嘎，这是高层紧急命令，不能有片刻耽误，还不赶紧带路！” 那黑皮狗见秦牧日语如此熟练，又是上尉军衔，而且看上去十分威严，于是潜意识里认定秦牧真的是鬼子军方上尉。 当即便带着秦牧上了哈城警务厅的二楼。 “马上就到了，前面这个就是柳田长官的办公室……” 黑皮狗说着，三步并两步，当即要上前敲门。 秦牧却沉声喝道：“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这是绝密任务，你懂？” “懂、懂、懂，小的懂……” 说着，黑皮狗便一脸奉承地躬身退了下去。 秦牧来到柳田幸办公室前，扫了一眼周围，手中却已经不知不觉多了一把玄铁匕首！ 他抬起左手，敲了敲门，用极为地道的日语说道：“柳田长官在吗？” 此时的柳田幸正在办公室里琢磨着秦牧到底是会老老实实交换杜鹃，还是会再次潜入监狱营救…… 他想了一万种可能，可偏偏没想到秦牧竟然会胆大到直接乔装混进哈城警务厅。 听到门外传来了日语，柳田幸没有任何防备，当即起身去开门。 然而，就在他打开门，看清来人的长相时，他却突然僵住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大仇得报 “秦、秦牧……” 看清来人的长相，柳田幸目光当即闪过一抹强烈的震惊。 他虽然没有真正见过秦牧本人，但他早已将秦牧的照片深深刻入脑海！ 即便现在秦牧穿着一身上尉军服，甚至还经过精心的乔装。 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一刻的震惊，他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为了除掉叔叔口中自己最大的对手，他从上沪来到哈城！ 为了给挚友松井一郎报仇，他即便险些丧命，却依旧拖着还未痊愈的身体来到哈城！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秦牧！ 无数个夜晚，他都梦到了秦牧跪在自己面前，像条狗一般哀求自己放过他！ 无数个白天，他都在钻研秦牧，想他之所想，猜他之所为！ 哪怕就在刚刚，他也在把自己当作秦牧，研究秦牧到底会怎么做？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朝思夜想”的敌人秦牧，竟敢就这样出现在哈城警务厅，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设想过秦牧会在城东废弃工厂埋伏，也设想过秦牧会半路伏击，更设想过秦牧会再次混进监狱营救杜鹃……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秦牧会选择一个他做梦都想不到的方式！ 然而，这一切都已然来不及了！ 因为就在他刚要做出反应，右手摸向腰间配枪，左手推向办公室的门，口中也即将大呼出声之际。 一道寒光骤然闪过。 下一刻，柳田幸便彻底失去了抵抗能力，紧紧捂着自己的脖子，双目惊恐如幽幽黑洞，踉踉跄跄地往后退。 他想开口，他想惊呼出声，可张了张嘴，根本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后悔、惊恐、不甘、怨恨…… 种种情绪此刻都化作那一口口鲜血，不断往外喷出！ 秦牧并没有任何停留，在挥出匕首精准地割破了柳田幸的咽喉时，他同时一只手抓住了摇摇欲坠的柳田幸进了办公室的房间，顺手将办公室的门反锁。 推着柳田幸坐回椅子上，看着柳田幸那复杂的眼神，秦牧甚至没有任何一句废话。 经历过这么多次危机，让他深刻明白一个道理：杀人，不需要任何一句废话！ 于是，手中匕首再次高高扬起…… 看着匕首砍下来的那一刻，对于柳田幸而言，却像是时间暂停了般。 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无数过往画面…… “柳田幸，你要记住，我们柳田家族的使命，就是效忠天皇，将我们的太阳旗插遍世界每个角落！”一块膏药旗面前，身穿少将军服的叔叔，对着年轻的柳田幸沉声说道…… “柳田君，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占领华夏这片广袤的土地？”军校的操场上，松井一郎瘫坐在地上，带着满眼憧憬转头看向满头大汗的柳田幸。 “我相信，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柳田幸露出了笃定的笑容…… 然而！ 随着秦牧手中的那把匕首狠狠砍下，他的回忆也随之戛然而止！ …… 哈城警务厅副厅长办公室内。 副官呆呆地站在柳田幸的尸体前。 作为柳田幸的副官，他知道，柳田幸的惨死也就意味着他也活不成了。 他缓缓拔出了手枪，颤颤巍巍地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然而，就在他闭上眼睛，刚要扣动扳机的时候，他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放下手枪，朝着柳田幸的尸体鞠了一躬，随即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立刻以我的名义给柳田将军发一封电报！” “电报内容是：长官柳田幸不幸惨死，凶手是秦牧，请将军放心，属下一定会为柳田长官报仇！” 放下电话，他又再次拨通了一个号码。 “立刻派人来哈城警务厅，给柳田长官收尸！” 放下电话，他深吸一口气。 柳田长官就这么死了，他也活不了。 但在他死之前，他必须要为柳田长官报仇！ 他还记得柳田长官说过，秦牧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营救杜鹃。 所以只要杜鹃还在自己手上，他就还有替柳田长官报仇的机会！ 想到此，他当即再次拿起电话，拨通了监狱的号码。 “喂，典狱长，立刻给我把杜鹃押送道警务厅来……” 电话那头却传来了疑惑的声音：“杜鹃？柳田长官不是已经派人来把杜鹃接走了吗？” “接走了？这怎么可能？柳田长官绝不会下达这样的命令！”副官怒道。 电话那头再次传来了声音：“您稍等，我再去核对一下！” 挂断电话，副官心头顿时涌上一股强烈的不祥感！ 很快，电话铃声便响了起来。 副官第一时间，接通电话：“怎么样？杜鹃真的被接走了？” 电话那头的语气却突然紧张了起来：“长、长官，我、我们好像中计了……” “杜、杜鹃的确已经被人接走了，但现在看来，接走他们的并不是我们的人，因为关押杜鹃的牢房里，留下了一具尸体！” “一具尸体？”副官再次猛然一怔，连忙质问道：“什么尸体，谁的尸体……” 电话那头的声音再次传来：“好、好像是之前从监狱越狱的逃犯林、林飞……” “林飞？”副官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手中的电话径直接掉落了下去。 副官呆呆地站在那里，双眼瞬间蒙上了死灰般的绝望。 他知道，这一定也是秦牧的手笔！ 只是，他一时还想不通，秦牧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不过，现在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突然惨笑一声，喃喃道：“秦牧啊秦牧，你竟然早就知道了林飞有问题……” 他再次来到柳田幸的尸体前跪了下去：“长官，对不起，属下没用，没办法替你报仇！” “杜鹃被他们救走了，林飞也被他们杀了，只怕他们现在已经在逃出哈城的路上了……” “不可能了，属下永远都不可能替你报仇了……” 说到此，他再次拔出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嘭！” 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 副官随之栽倒在地，就倒在柳田幸的尸体旁…… 几天后。 山林里多了两个衣冠冢。 看着默默跪在坟墓前的许菲和顾文康二人，秦牧深深叹了口气，默默转身离开了！ 如今，成功找到了师兄顾文康，尹子维和陈飞宇等人。 也成功救出了杜鹃！ 又终于替许菲的姐姐和爷爷报了仇！ 可秦牧的心里却始终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在哈城的所作所为，一定会引来鬼子疯狂的报复。 “你在担心什么？” 突然，不知何时来到秦牧身边的郑恩泽问道。 秦牧叹了口气，深深看了眼郑恩泽，道：“我担心鬼子会因为我们的行动，迁怒那些无辜的百姓……” 郑恩泽叹息道：“是啊，鬼子一定会这么做的！” 说到此，他突然笑了笑，又拍了拍秦牧的肩膀，坚定地说道：“可我们不能因为怕鬼子的报复，就放弃抵抗！” “否则，我们的这个国家，这个民族还会有希望吗？” 闻言，秦牧的失落地双眼，突然又恢复了神采…… 第一百二十九章 你不该说出来的 “这段时间就委屈你们先躲在山林里了，鬼子现在像疯了一样全城搜捕，毕竟你们现在有这么多人，酒楼那里也实在不安全！” “不过你们放心，如果还需要我们的帮助，随时联系我！” 郑恩泽微笑着说道。 秦牧点点头，道：“这段时间多谢你们的帮助！” “不用，只要是真心打鬼子的人，都是我们的兄弟……” 二人正聊着，身后突然传来了许菲的声音。 “秦大哥……” 二人回过头，却见许菲满脸笑意地走了过来。 但秦牧看得清楚，许菲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已经肿了。 来到秦牧面前，许菲突然扑到秦牧怀中，哽咽地说道：“谢谢你，秦大哥，真的谢谢你……” “如果不是你，我爷爷和我姐姐的仇，这辈子恐怕都报不了……” 秦牧笑着摸了摸许菲的脑袋，并没有说话，但他却发现，师兄顾文康也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和许菲郑恩泽分别后，秦牧等人便往新落脚点走去。 顾文康突然开口道：“秦牧，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秦牧皱了皱眉，叹息道：“周科长给我的任务是营救林飞，还有重组哈城分站，但现在鬼子在哈城疯了般到处抓捕我们，现在这个阶段重组哈城实在在危险了！” 顾文康点点头，道：“的确，你连续杀了两个哈城警务厅的副厅长，鬼子是绝不会放过你的！” “而且别忘了，这柳田幸还是特高课课长……” 秦牧不由地一怔，突然想到了什么。 不错，这次哈城的行动，让鬼见愁秦牧的名声大噪，自己更是成了鬼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如今，柳田幸也被自己杀死了！ 只怕自己一定会迎来鬼子更凶猛的报复。 他知道川谷枫还需要自己完成他交代的终极任务，所以在完成任务之前，他应该会尽力保住自己。 但问题是，虽然自己之前与川谷枫约定好了，但自己这样杀鬼子，川谷枫真的能忍受吗？ 而且就算川谷枫能忍受，也愿意保住自己，可他真的有那个能力组织特高课对自己的报复吗？ 殊不知。 这几天过去，柳田幸的死早已经传到了位于上沪城的鬼子特高课。 最先得到消息的自然是柳田幸的叔叔，那个鬼子将军。 他在确认柳田幸的情况后，便亲自赶到了哈城，见到柳田幸的尸体后，他却没有落泪。 只是说了句：“柳田幸，虽然你已经玉碎，但你没给叔叔丢脸，你是帝国的勇士，你放心，叔叔发誓，叔叔一定会亲手砍下秦牧的头颅！” 之后，更是亲自将侄子的尸体火化，然后送回了鬼子岛。 柳田幸的死的确在鬼子内部引起了不少的风波，但却一直对外封锁消息。 毕竟哈城之前的警务厅副厅长松井一郎刚死在秦牧手中，现在作为特高课课长，又暂时接手哈城警务厅副厅长一职的柳田幸也惨死在秦牧手中。 这样的消息一旦传到外界，对于鬼子来说，无疑是莫大的耻辱！ 柳田幸的死也的确让很多鬼子高层无比震怒，特别是上沪城里的那些鬼子高层！ 但其中也有受益者。 最大的受益者自然就是之前被柳田幸挤下去的川谷枫。 因为柳田幸死得太突然了，所以作为上任特高课课长，川谷枫自然而然又回到特高课课长这个位置上。 办公室内。 副官松本樱心情格外的好，他看着正在伏案处理文件的川谷枫，笑道：“我是真的没想到啊，长官！” “没想到秦牧竟然直接杀了柳田幸那个废物！” “秦牧这回真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如果不是因为柳田幸的叔叔，那个废物可不能抢走您特高课课长的位置……” 闻言，川谷枫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松本樱：“是啊，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我的确该感谢秦牧，如果不是他，只怕我很难再回到这个位置！” “但从帝国的角度来说，秦牧的确罪该万死！” 闻言，松本樱不由得一怔：“可、可我们还需要他帮我们完成终极任务……” 川谷枫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抹阴寒，沉声道：“所以，我才会主动拦下刺杀他的任务！” 松本樱再次一怔，但很快便反映了过来，笑道：“所以，长官您还是想保护他的……” 川谷枫冷哼一声：“不错，但也只是在任务完成之前！” 松本樱不再说话，她知道，按照川谷枫的意思，秦牧任务完成之时，也就是他殒命之日。 晚上，松本樱带着一个精美的娃娃来到了一个房间。 推开门，一个小女孩正在房间里玩着玩具。 她缓缓走到女孩身边，微笑着牵起女孩的双手，看着女孩健全的十根手指，她再次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她将娃娃放在小女孩的手上，微笑着说道：“小妹妹，你知道吗？你哥哥又立功了，这是你哥哥让我帮他转交给你的礼物，怎么样，喜欢吗？” 另一边。 山林深处的一哥木屋内。 众人正围着篝火取暖。 “顾组长，秦组长，林飞现在已经死了，我们需要现在把他叛变的消息告诉周科长吗？”张宇问道。 秦牧道：“报吧，没什么不能说的……” 顾文康却打断道：“不用，等我们回金陵时，亲口告诉他，最好是当着戴处长的面说！” 闻言，众人都不禁愣了愣。 但秦牧已然明白了师兄顾文康的用意，点点头表示赞同。 “回去？”张宇突然又问道，“可是秦组长不是已经在周科长那里见了军令状吗？如今林飞虽然死了，但哈城分站还没有重组，我们就这么回去，只怕……” 顾文康笑了笑，道：“我没死，这个军令状就只是张废纸罢了！” 说罢，顾文康又看向秦牧，坚定地说道：“秦牧，我向你保证，这次回去，你正组长的位置，一定跑不了……” 秦牧笑了笑，道：“多谢师兄！” 顾文康却说道：“秦牧，记住，以后不管你出什么事，我顾文康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秦牧愣了愣，心中顿时涌上一股暖流。 但同时，他似乎也觉察到了师兄顾文康的这句话似乎另有深意。 殊不知，此时的顾文康，脑海中却浮现出那日在监狱里的画面。 关押杜鹃的牢房内。 顾文康抽出自己插在林飞胸口的匕首，沉声道：“林飞，我一直敬你是条好汉，只可惜，你还是叛变了！” “记住，下辈子别再当叛徒了！” 说罢，他便再次扬起匕首，狠狠捅向林飞的胸口。 不料，林飞突然奄奄一息地说道：“等、等等，我有一个很重要的秘密告诉你，只要你不杀我……” 顾文康皱了皱眉，手中的匕首也停了下来，沉声道：“那要看你这个秘密有没有价值！” 林飞艰难地说道：“顾组长，我告诉你，秦牧他、他是假的，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秦牧……” 然而，林飞话音未落，顾文康眼里骤然闪过一丝寒意，随即手中的匕首便再次深深捅进了林飞的胸口。 “顾、顾文康，你、你……” 看着林飞惊恐痛苦的神情，顾文康缓缓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你不该说出来的……” 说罢，他手中匕首一转，随着一道溅射的鲜血，直接将匕首拔了出来。 而林飞也随之彻底失去了呼吸。 随之，他缓缓起身，看向一旁震惊不已的杜鹃，叹了口气，道：“你听到了？” 杜鹃愣了愣，见顾文康眼里还带着浓浓的寒意，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顾文康沉声道：“你应该明白，我这是在保护秦牧，我相信你也应该知道，秦牧是值得被保护的，你放心，虽然你听到了不该听到的，我还是会救你出去，不然秦牧会伤心的！” “但你应该知道出去后该怎么做……” 第一百三十章 踏上归途 不久后，在郑恩泽的帮助下，秦牧等人终于踏上了回金陵的路。 只是在临走前，郑恩泽却告诉了秦牧一件事：杜鹃自杀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秦牧很是震惊，自己好不容易把她救出来了，可她最后竟然还是选择了自杀。 这到底是为什么？ 自从救出杜鹃后，因为她四肢被废，鬼子的盘查又非常严，所以秦牧是拜托郑恩泽代为照顾她的。 他想的是，他们几人先回金陵，等鬼子对哈城的戒严松一些了，再想办法把她接回金陵。 在他看来，像杜鹃这样默默在隐蔽战线战斗的巾帼英雄，应该得到很好的照顾！ 可她为何要选择自杀？ 郑恩泽却表示理解，用他的话说，有些人，天生就是为了理想而活！ 而当这种人发现自己永远无法实现自己的理想，甚至连向着理想一步步努力靠近都做不到时，活着，反而成了一种负担！ 秦牧还记得，郑恩泽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是陷入了某种不好的回忆，神情极为复杂，像是亲身经历过一般…… 由于鬼子对哈城所有车站、机场都戒备十分严格，但凡是出入哈城之人，都必须经过层层严密的盘查。 所以，郑恩泽只能安排秦牧等人走私道离开哈城。 安全倒是安全，可时间却也浪费了不少。 甚至除夕的晚上都是在山林里度过的，几人打了点野货一烤，就当是年夜饭了。 篝火前，秦牧看了眼熟睡的张宇等人，来到顾问康身边，轻声说道：“师兄，军事情报处内还隐藏着鬼子的卧底，回去之后，我们必须尽快挖出这个卧底！” “怎么说？”顾问康问道。 秦牧正色道：“我和张宇这次来哈城的行程是绝密，整个军事情报处，就只有周科长知道，但即便如此，周科长也不知道我们出发的具体时间！” “可偏偏，我和张宇刚来哈城，柳田幸就出现在哈城！” “而且，来哈城之前，周科长给我和张宇建了一条秘密联络线，是专门为了这次任务建立的！” “我们通过这条线，让周科长派人来哈城支援我们的行动，可那些人一到哈城就被柳田幸抓了……” 听到此，顾问康皱了皱眉头：“如此说来，的确有内鬼，可这内鬼会是什么人呢？” 想了想，他又分析道：“这个人肯定不可能是周科长，他跟随戴处长多年，不可能轻易背叛，而且，此人做事虽然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热衷争权夺利，但说到底，他毕竟是老特工出身，终究还是爱国的，不可能做这些事！” 秦牧点点头，道：“我也不认为是他！” “如果是周科长的话，那我应该一到哈城就被柳田幸抓了！” “我现在暂时怀疑的是徐辉！” 顾文康一怔，疑惑道：“徐辉？为何怀疑他？” 秦牧正色道：“虽然他不知道我出发的具体时间，我来哈城之前，故意私自更改了出发时间。” “但徐辉是知道我要来哈城这件事的！” “所以，这也就能说通为何柳田幸知道我来了哈城，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抓捕我。” “而且徐辉又深得周科长信任，如果他有心获取我的情报，还是有可能做到的！” 顾文康皱了皱眉，道：“确实，照你所说，他的嫌疑的确很大！” 秦牧却又说道：“但这也不是一定的，如果是他将消息无意间透露给别人，那也有可能……” 顾文康沉声道：“不管怎么说，回金陵之后，我们必须对徐辉进行调查！” 说到此，顾文康突然语气坚定地说道：“军事情报处内部，绝不允许有鬼子的卧底！” 秦牧点点头，说道：“除了这个，还有一件事……” 顾文康疑惑地看向秦牧：“还有事？什么事？” 秦牧正色道：“日升计划！” 顾文康一怔：“日升计划？这是什么？” 秦牧想了想，道：“这是我在刺杀柳田幸的时候，无意间听到的，但只听到了这个名字，具体细节不得而知！” “但我能肯定的是，这个日升计划一定非常重要！” “而且，还是针对首都金陵的！” 其实，这并非秦牧偷听到的。 他在杀死柳田幸后，便使用了自己从幸运大轮盘上抽到的记忆读取技能。 而他读取到的那副画面中，柳田幸正把一个名为“日升计划”的绝密文件袋亲手交到一双极为秀气的双手上。 而且，文件上面还写有金陵两个字！ 只是，秦牧却无法看清楚画面中那个女人的长相。 像是被打了马赛克一般，完全是模糊的。 秦牧知道，这幅画面就是柳田幸脑海深处最深的记忆。 可偏偏在他的记忆中，没有那个女人的长相。 这就只能说明这个“日升计划”十分重要，重要到柳田幸必须强迫他自己忘掉对方的模样！ 什么样的计划需要忘掉对方的长相呢？ 秦牧很快便意识到，这个“日升计划”很有可能是个长期的潜伏计划！ 就像当初川谷枫派自己来军事情报处潜伏一样，肯定是为了某个极为重要的终极任务。 而且，秦牧几乎可以肯定，这个终极任务一定比川谷枫交给自己的更重要，更疯狂…… 见秦牧如此笃定，顾文康神情也越发凝重了起来。 口中更是喃喃道：“日升计划，日升计划……”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沉声吩咐道：“秦牧，记住，除了我和你，这件事暂时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知道！” 秦牧点点头，又道：“我觉得这件事，师兄你最好尽快单独汇报给戴处长……” 顾文康一怔，深深地看了眼秦牧。 他知道，秦牧这是在主动把重要功劳让给自己。 毕竟这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发现，虽然目前还没有实际证据，但却足以让戴处长对此早早做出防备，以备万一。 这次回金陵，戴处长一定会单独召见秦牧，秦牧也完全可以将这个重要的发现单独告诉戴处长，到时候戴处长肯定会让秦牧单独负责此事。 可秦牧却偏偏将这件事告诉了自己。 顾文康很清楚秦牧的意思，说白了，秦牧就是要他去将这个重大发现告诉戴处长，届时，负责这个调查这个案子的一定会是他顾文康！ 顾文康感动之余，并没有推辞这个好意。 因为他也的确需要一点点功劳，毕竟这次来哈城，他不仅任务失败，还折了那么多兄弟，甚至自己都差点死了。 如果就这样空手回金陵，他这个组长的确很失败！ 于是点点头，道：“秦牧，你的好意师兄我记下了，回去后，我就立刻汇报这件事！” 殊不知。 金陵的某一处。 出现在柳田幸记忆中的那双秀气的双手，此刻正打开了一封密电。 “柳田幸玉碎，凶手秦牧，日升计划由你全权负责，但必须杀了秦牧！” 第一百三十一章 回到金陵 冬去春来。 告别白茫茫的北方，秦牧等人一路回到了春暖花开的金陵。 只是此时，已经是1937年3月份了。 华夏大地的局势越来越紧张。 再有十几天，红党的某位领导将会去杭城与委座谈判政权和军队改编问题。 再有三四个月，就是著名的“七七事变”，也就意味着华夏将进入全面抗战时期。 之后便是上沪失守，金陵沦陷…… 华夏百姓也将彻底陷入了深深地苦难之中！ 然而。 当秦牧回到金陵时，金陵看上去好像仍旧那么安宁。 但谁都知道，这个局面维持不了多久。 秦牧和顾文康并没有把回来的消息提前告知军事情报处，但他们刚进入金陵城不久，军事情报处的人就已经发现了他们。 很快就有轿车接他们回到了军事情报处的大院。 这足以证明军事情报处的实力又得到了加强，也间接证明局势越来越紧张！ 时隔几个月，秦牧再次回到这个地方，心中不免唏嘘不已。 二人一下车便直接被带到了戴处长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情报科科长何旭东，行动科科长周文等人都在。 秦牧与顾文康轮流将在哈城发生的一切都详细地做了汇报。 当听到秦牧狙杀松井一郎，又潜入哈城警务厅刺杀了柳田幸后，众人无不震惊！ 戴处长甚至难得一见激动地连说了三个“好”！ 可当听到林飞、杜江等人叛变时，戴处长的脸阴沉到了极点，更是直勾勾地瞪着一旁瑟瑟发抖的周科长。 而周科长恨不得将头埋进裤裆，尽管额头上已经冒出了豆大的冷汗，却完全不敢去擦！ 他又怎能不紧张？ 当初戴处长派顾文康去就是要处决林飞，后来，得知顾文康任务失败后，是他周科长在戴处长面前保证，并立下军令状，说林飞绝不会叛变，这才同意秦牧去哈城，并令他务必营救林飞。 可最后的结果却是林飞叛变了，还试图帮鬼子对付秦牧！ 戴处长虽然没有表态，但他看向周科长的眼神已经代表了一切。 周科长自然不会轻易相信林飞会叛变，可问题是人家秦牧接连杀了两个鬼子高官，特别是特高课课长柳田幸！ 这件事虽然鬼子一直隐瞒，但情报科那边已经有人传来了消息。 这便足以证明秦牧没有撒谎。 再加上秦牧和顾文康汇报的内容无比详实，让人不得不相信！ 更重要的是，顾文康活着回来了！ 以他的背景，以他的为人，戴处长是绝对相信他的。 周科长此刻只恨自己为什么会看走眼，林飞为何会那么不争气，偏偏背叛了党国，当了叛徒！ 而当听到秦牧和顾文康二人不顾危险营救杜鹃时，情报科科长何旭东不禁露出了感动的目光。 戴处长眼里也流露出深深地欣赏。 听完二人的汇报，戴处长单独留下了顾文康。 没人知道他们二人都谈了些什么，但顾文康离开戴处长的办公室后，便直接找到秦牧。 说了三句话： “秦牧，军令状的事情过去了，放心吧，没事！” “处长已经亲口说了，新扩充的四组组长之位，非你莫属！” “我已经和老师打了电话，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去老师家……” 说罢，便急匆匆赶回了家。 秦牧知道，顾文康如此着急回家，一定是为了让他背后的大人物安心。 可此时科长办公室内，周科长一脸阴沉地放下了电话。 见周科长面色如铁，徐辉忍不住问道：“科长，您没事儿吧，您在戴处长那儿立的军令状……” 周科长叹了口气，打断道：“我这个位置怕是很快就要交给顾文康了……” 闻言，徐辉当即便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气愤地说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林组长叛变的事，您也不想啊，而且谁会料到他竟然也会叛变，这怎么能怪您呢？” 闻言，周科长怒道：“还叫他组长？” 徐辉连忙改口：“林飞，是林飞那个混蛋，他身为组长，又得您如此信任，可、可他竟然会叛变，这个王八蛋不得好死……” “他已经死了！”周科长没好气地打断道。 徐辉愣了愣，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周科长，秦牧不也没有完成任务吗？虽然林飞叛变了，可他也没能重组哈城分站啊！” “还有顾文康，他虽然活着回来了，可他也没完成任务啊！而且还折了那么多人，就算戴处长要追究您的责任，科长之位也不可能是他的啊……” 周科长再次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鬼知道这里面都有些什么事！” “戴处长刚刚在电话里亲口吩咐了，秦牧的立的军令状作罢，而且还指定秦牧为即将扩充的四组组长！” 闻言，徐辉差点惊地骂娘了：“什、什么？这、这么快就当上正组长了？我、我他妈还只是个队长……” 周科长却继续说道：“还不止这些，处长发话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让我全力配合顾文康，如果我再有任何差池，就可以直接去回老家了！” “这、这……”徐辉彻底傻了。 虽然他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周科长的这句话已经让他明白了现在的局势。 周科长不能倒，这可是他徐辉在军事情报处唯一的后台，他还指望周科长帮他当上组长呢。 想到此，他突然凑到周科长耳边，沉声道：“科长，如今看来，您想要保住位置，就只能拿秦牧下手了！” 周科长皱了皱眉，疑惑道：“怎么，你找到他是假秦牧的证据了？” 徐辉点点头，道：“嗯，找到了……” 周科长瞬间振作了起来。 他当然明，因为自己这连续几次办事不力，戴处长已经对他越来越不信任了。 特别是这次林飞的叛变，已经耗尽了戴处长对他最后的耐心。 他这个位置迟早会是顾文康的！ 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 而最好的方式，就是从秦牧下手。 因为只要找到秦牧是假秦牧的证据，那顾文康就有逃脱不了的责任。 毕竟是顾文康一路帮助秦牧走到今日的！ 虽然顾文康后台极深，但只要他受了秦牧的牵连，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他便没有资格抢自己的这个科长之位。 另一边，秦牧刚到家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飞奔了过来。 “老大，老大……” “你终于回来了，老大……” 果然是张小乙！ 原来秦牧离开的这几个月里，张小乙一直暗中监视着秦牧的家。 这也是秦牧去哈城之前的交代。 他怕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身为自己妻子的王梓涵，会遭到鬼子的报复，所以让张小乙和赵三暗中保护。 见张小乙兴奋地像个孩子，秦牧感动不已。 “怎么样，这段时间家里没事吧？”秦牧问道。 “放心吧，老大，嫂子好的很，而且越来越漂亮了……”张小乙兴奋地说道。 “你和三哥呢？还有青木堂的一众兄弟们，你们都还好吧？没遇到什么麻烦吧？”秦牧又问道。 张小乙激动地说道：“我和三哥好得很，帮里的兄弟也都很好，老大，你是不知道，咱们青木堂现在可是肥的流油啊！” 正说着，张小乙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一脸神秘地说道：“老大，你猜猜，三哥这几个月往你的账户里存了多少钱？” 第一百三十二章 久别重逢 秦牧愣了愣，见张小乙如此神秘，用脚想也知道，赵三这几个月只怕往自己那个抽奖专用账户里存了不少钱，心中也不免有些期待！ “有多少？”秦牧好奇地问道。 但张小乙却故意卖起了关子：“这个当然得老大你自己亲自去查看啊，走吧，我们先去青木堂，兄弟们知道老大你回来，一定都很高兴！” “我这刚回来，还没进家门，就去青木堂不太好吧……” 秦牧笑着说道，他也的确很想回家好好睡一觉，这段时间风尘仆仆，他是真的很累。 当然，最好是能抱着妻子王梓涵的娇躯睡。 张小乙秒懂，道：“哎呀，老大，这个点儿嫂子还没下班呢！” “我知道，小别胜新欢嘛，放心吧老大，我们不会耽误你们恩爱的！” “兄弟们真的很想你，特别是三哥……” 秦牧无奈，只能先跟着张小乙先去青木堂。 时隔几个月，青木堂总部从外面看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差别，只是多了很多新来的兄弟，而且都不认识秦牧。 当张小乙带着秦牧走进大门，穿过外院时，众人见张小乙对秦牧如此恭敬，脸上都写满了疑惑与震惊，无数道目光就像聚光灯一般，紧紧所在秦牧身上。 搞得秦牧像是在走红毯一般，浑身不自在！ 不过这正说明赵三的保密工作做得好。 据张小乙介绍，自从之前的那次仓库事件后，青木堂的兄弟所剩无几，知道秦牧身份老兄弟也就那么几个，赵三也根据秦牧的吩咐，让那些兄弟们对秦牧的身份绝对保密。 所以，后来新招的兄弟们都不知道秦牧的身份。 秦牧对此很是满意，对他而言，越少人知道他既是军事情报处组长又是青木堂堂主越好！ 但让秦牧没想到的是，当他来到青木堂大堂后，整个人都不由地怔住了。 大堂虽然还是那个大堂，但整个装修风格完全变了，而且多了很多物件，像什么字画、洋钟、盆栽，甚至还有真皮沙发，以及唱片机，都给安排上了，完全不像是个帮派了。 好家伙，这是翻身当地主，实现阶级跨越了啊，竟然整得这么洋气？ 看来这段时间赵三把青木堂的确经营地很好啊！ 而当他见到一身西装，头上还梳着三七油头，眼前墨镜，胸佩怀表的赵三时，眼珠子更是惊地都快掉了下来。 这、这还是当初那个粗犷老爷们赵三吗？ 都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可赵三的这副模样却只让秦牧想到了另外的四个字：人模狗样！ 当这四个字出现在秦牧脑海时，秦牧竟直接笑得前仰后合。 搞得原本十分感动、十分激动的赵三，也不由地尴尬地大脚指抠破了袜子！ 原来，赵三这是刚准备去谈一桩漕运生意，正好手下报告说张小乙把秦牧带回来了，所以他才来不及换行头，就直接冲了过来。 打发了所有手下，三人一直聊到了中午。 秦牧这才得知，青木堂如今已经俨然是金陵第一大帮派，几乎包揽了金陵的所有漕运生意。 除此之外，青木堂还有金陵最大的黄包车厂，手下帮众更是已经达到上千人，而且大仓库都有几十个，可谓是真正的财大气粗！ 秦牧惊喜之余，却莫名地有些担忧。 因为他知道，再有几个月，到了下半年金陵将陷入一片战火，到时候青木堂即便有再多人也很难保住这些产业。 想了想，秦牧忍不住劝道：“三哥，我很高兴青木堂能有这样的发展，但现在也必须早做打算，听我的，最好从现在开始，就把资产转移到南方，最好转移到重庆……” 不料赵三却只是敷衍地回复一句：“好的，日后慢慢来！” 然后拿出秦牧之前的账户，继续说道：“堂主，你猜猜你的账户里现在有多少钱？” 秦牧微微皱眉，他知道赵三肯定舍不得现在就转移到重庆，对于他们而言，金陵才是他们的地盘，到了重庆，他们毫无根基！ 也罢，这件事不能着急，日后再找机会劝说吧。 更重要的是，久别重逢，他也不想破坏气氛。 于是饶有兴致地问道：“多少？” 赵三将账户递给秦牧，一脸兴奋地说道：“你自己看吧！” 然而，当秦牧打开账户，看清账户上的数字时，整个人竟不由地怔住了：“两、两千多万？” “这、这么多……” 赵三笑道：“堂主，这算什么啊，你是不知道，外面的局势越是动荡，我们的漕运生意就越好，现在，不管是政府大官，还是那些有钱的富商老板，都巴结着我们给他们运东西，我们一家独大，价格自然是我们说了算……” 秦牧惊喜不已，万万没想到，这几个月内，赵三竟然往自己的账户上存了这么多钱。 这实在是意外之喜！ 现在幸运大轮盘的抽奖资金越来越高了，而有了这些钱，自己又可以抽幸运大轮盘了！ 然而，就在秦牧惊喜之时，赵三却叹了口气，道：“堂主，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偏偏喜欢法币，但我建议你趁早把这些钱换成金条，你是不知道，现在这法币是越来越不值钱了……” 秦牧一愣，这才想起来，这个时候，法币已经开始贬值了。 而且，越往后贬值越快！ 然而这对秦牧来说，却是一件比得到一大笔钱更让他高兴的事情。 于是，一脸意味深长地笑道：“没事，贬值才好呢！” 中午，在秦牧去永安银行取了一些钱后，赵三又为秦牧准备了一顿极为丰盛的酒席。 吃完酒席，已然微醺的秦牧又被赵三带着去视察了一番他们的产业。 当赵三带着他来到黄包车厂时，秦牧突然想到了什么，嘱咐道：“三哥，吩咐下去，让黄包车厂的所有兄弟这段时间都格外留意些，一旦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立刻汇报，如果能发现鬼子特务，那就大赏特赏！” 在他看来，华夏即将进入全面抗战时期，这也就意味着鬼子的特务活动将会越来越猖獗。 而多一些“朝阳群众”，对他来说只会有好处！ 回到家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再有一个多小时妻子就会下班回到家了。 秦牧满怀期待地洗了个澡，本想在床上小眯一会儿，等妻子回来给他一个惊喜。 也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因为酒劲上头，他竟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 睡梦中，他只感觉有一双温柔纤细的玉手，正在自己身上游走，让他禁不住血脉偾张。 等他睁开眼时，却发现眼前一大片雪白，让他瞬间睡意全无。 “醒了？”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 秦牧邪魅一笑，猛地一个翻身将其压在身下：“老婆，想我了吗？” 第一百三十三章 再遇刺杀 就在秦牧压在妻子王梓涵身上，即将挥汗如雨时。 不料，王梓涵却突然哭了出来。 她紧紧握着拳头，不断地捶着秦牧的胸口，哭着埋怨道：“混蛋，你这个混蛋……” “这么长时间，你一点消息都没有，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你怎么不死在外面，你要是索性死了，老娘我也用不着天天为你牵肠挂肚……” “秦牧，我恨你，我恨你……” 见王梓涵如此，秦牧突然莫名的鼻头一酸。 不知是想起了自己的上一世，抑或是想到穿越到这个世界以后遭遇的种种，他突然没来由地说了一句：“被人牵挂的感觉真好……” 上一世，唯一会牵挂他的也就只有他的父母了。 然而，等他懂得牵挂的时候，父母已经是两座冰冷的土包了！ 这一世，他是幸运的，他懂得牵挂，也被人牵挂。 他也能与彼此牵挂的人重逢，可这个时代，还有那么多同胞，永远无法与牵挂的人重逢…… 秦牧没有粗暴的举动，他缓缓将脑袋贴在王梓涵的胸口，感受着王子涵身上的香味，感受着王子涵身体的温度，感受着王子涵胸口传来的心跳声。 秦牧紧紧抱住了王梓涵的身体，温柔地说道：“老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秦牧的突然安静，让王梓涵不由得怔住了，甚至忘了原本的哭泣。 她抽了抽粉粉的鼻子，摸着秦牧贴在自己胸口的脑袋，温柔地说道：“老公，这次任务是不是很危险，很累？” 秦牧点点头，依旧紧紧抱着王梓涵，轻声说道：“嗯，其实我都没打算自己能活着回来的……” “不许说胡话，你不回来，我怎么办？”王梓涵柔声埋怨道。 秦牧长长舒了一口气。 莫名地，他想到了冯子恩的死，想到了许菲爷爷和姐姐的死，想到了杜鹃的自杀，想到了柳田幸记忆中的日升计划，想到了隐藏在军事情报处的鬼子卧底，想到了即将到来的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王梓涵，静静地躺在王梓涵的胸口。 王梓涵深深看了眼秦牧，很是默契地轻轻摸着秦牧的脑袋，像是在安抚一个疲惫的孩子，轻声说道：“累了就好好睡一觉吧……” 在王梓涵的怀中，秦牧终于美美睡了一觉。 以至于第二天早上醒来时，他感觉自己精力旺盛，浑身充满了战斗力。 于是，还在熟睡中的王梓涵，便迷迷糊糊被秦牧拉起来玩射门游戏。 不知道单刀直入了多少次，更不知道射了几次门，直到最后王梓涵满头大汗，瘫软无力地央求他，他才放过了王梓涵。 今天，天高气爽，春暖花开。 秦牧休假，王梓涵请假。 于是，街道上便多了一对如胶似漆的恩爱夫妻。 不管什么时代，陪老婆逛街是每个男人都逃不过的魔咒。 整整逛了一上午，去高档餐厅吃了一顿午饭，下午又去看了一场电影，一直到晚上，二人才拖着疲惫地身体，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家。 来到家门口，王梓涵突然俏皮地问道：“累不累，老公？” 秦牧原本疲惫的嘴角，瞬间上扬：“不累，一点都不累！” 王梓涵神秘一笑，道：“那晚上我们继续？” 秦牧不由地浑身一颤，尴尬地说道：“空、空了，真的掏空了……” 王梓涵一愣，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一只手揽着秦牧，另一只玉手已然探索了下去，意味深长地笑道：“空了？你确定？我不信，必须得检查检查……” 秦牧见状，连忙求饶，将手上的大包小包放在地上，掏出两个口袋，示意自己口袋空空如也，一脸无辜地说道：“老婆，你看吧，我没骗你，真的空了！” 王梓涵撇了撇嘴，满眼笑意地白了眼秦牧：“无赖，你确定你说的空是这个空？” 秦牧一脸坏笑地说道：“那不然呢？老婆，你这脑子里在想什么不正经的东西呢……” 王梓涵努着嘴，再次缠着秦牧，道：“我不管，反正我要检查，我不信你真的空了……” 秦牧连忙抓住王梓涵那只不安分的玉手，笑道：“好好好，回去再检查行不行？” “还没进家门呢，咱们还是要注意点影响……” 王梓涵却故意不依不饶：“怕什么，黑灯瞎火的，没人会注意到我们的……” 突然！ 就在王梓涵那只不安分的玉手要继续追击的时候，秦牧脑海突然传来一道信号。 危机预知？ 不好，有危险！ 没有任何犹豫，秦牧当即一个飞扑，将王梓涵扑倒在地，双手护住王梓涵的后脑！ 王梓涵一惊：“干嘛啊，老公，你不刚说要注意影响吗，怎么……” 王梓涵话音未落。 就听“嘭”的一声！ 一道清脆的枪声传来，随即，二人身旁的院门上边出现了一道弹痕！ 好险！ 如果不是秦牧及时扑倒她，说不定他们之中的某个人就要中弹！ 王梓涵猛地一怔，花容失色，震惊道：“有刺客？” 秦牧当然知道，这危机预知已经救过他好多次了。 一旦危机预知发出信号，他都会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秦牧没有任何停留，当即抱着王梓涵几个翻滚，躲在了石墙后面。 “别动，刺客就在前面！” 可惜，秦牧现在没有带枪，随身空间里也只有一把玄铁匕首和巴*雷*特，不适合这个时候用。 就在秦牧想着如何应对时，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秦牧放眼看去，正是张小乙带人赶了过来。 “老大，嫂子，你们没事吧？”张小乙担忧地问道。 秦牧一愣，他万万没想到，张小乙竟然还带着人保护在自己家附近。 不得不说，这小子是真的靠谱！ 秦牧手指着前方，沉声道：“刺客就在那个方向，一定要给我抓回来！” 闻言，张小乙自信地拍了拍胸脯，说道：“放心吧，老大，我已经派人去追了，都是精挑细选的好手！” “你家附近，我早就布置了好几处暗哨，一旦有异常，他们便会第一时间抓捕，那刺客跑不了！” 秦牧点点头，心中甚是欣慰，看来这张小乙的确值得好好培养一番。 只是，这个凶手到底会是什么呢？ 又为何要刺杀自己呢？ 然而，就在秦牧苦思之际，王梓涵突然直勾勾地瞪着张小乙：“哦，原来这段时间跟踪我的人就是你，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张小乙一愣，他是经历过因打扰嫂子与老大亲热而被嫂子河东狮吼过的，哪怕是到现在，他想想都有些后怕。 他心中也搞不懂，老大这么英明神武，怎么就找了个这么凶的老婆。 不过，有一说一，嫂子是真的美！ 张小乙刚要开口，秦牧就抢先说道：“他是我的兄弟，是我让他在我不在的时候，暗中保护你的！” 王梓涵皱了皱眉，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质问张小乙道：“所以，刚刚我和我老公做的事，都被你看到了？” 张小乙猛地一怔，连忙摇头：“没、没看到，我眼睛不好，什么都没看到！” 王梓涵沉声道：“老实交代！” 张小乙见状，冷汗都流了出来，突然转身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喊道：“老大，嫂子，我没看到，真的没看到你们打情骂俏，我这就去追刺客，你们放心，他跑不了……” 见张小乙火速逃离，王梓涵不由得跺了跺脚：“老公，你这都是什么狐朋狗友，怎么喜欢偷窥别人，哦，我想起来了，之前打扰我们那个的人，就是他吧……” 秦牧却皱着眉头，问道：“老婆，你好像一点都没有因为刚刚的刺杀而感到害怕？” 王梓涵愣了愣，笑了笑，道：“这有什么好怕的，有老公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第一百三十四章 再进一步 见王梓涵目光真挚，秦牧也是很默契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二人回到家里，放下东西，王梓涵突然问道：“老公，你说刚刚那个刺客会是什么人？是要杀我还是要杀你……” 秦牧皱了皱眉，道：“应该是冲着我来的！” 王梓涵瞬间就紧张了起来，似乎比方才遭到刺杀时还要紧张：“冲着你来的？难道又是小鬼子的人？不太可能吧，你可是昨天才回金陵的，这才过去一天，鬼子这么快就掌握了你的行迹？” 秦牧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他知道自己杀了特高课课长柳田幸，一定会遭到鬼子的报复。 可自己回来的行程是保密的，就连军事情报处也是自己回到金陵后才知道。 鬼子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知道自己回来了？而且还这么快就派出杀手来刺杀自己？ 可问题是，危机预知的信号确确实实出现了，那也就意味着，对方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那这刺客到底会是什么人呢？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王梓涵担忧地看向秦牧。 “放心吧，老婆，有我呢，不用担心，不过你日后也千万要注意安全！”秦牧不想王梓涵跟着担忧，只能如此安慰。 他倒是不怕敌人对自己下手，他担心的反而是王梓涵，万一鬼子利用王梓涵对付自己，到时自己又会陷入被动！ 没多久，门外再次响起了敲门声。 “老大，是我！” 秦牧一听便知道是张小乙，开门后见张小乙神情有些失落，秦牧问道：“怎么了？人跑了？” 张小乙摇摇头，道：“老大，对不起，人虽然没跑，但是死了，服毒自杀了……” 原来，那刺客眼看着被张小乙的人围住后，竟没有做任何反抗，直接吞毒自尽了。 秦牧跟着张小乙来到刺客尸体处，却发现对方竟然是个年轻女子。 秦牧万万没想到，这么年轻的女子，竟然也当起了死士！ 他缓缓走到尸体身边，仔细地打量着女人，见女人右手虎口处的老茧，他又摸了摸女人的右肩膀，果然是个职业杀手！ 叹了口气，他此时才反应过来方才是有多危险。 如果不是自己有危机预知的能力，肯定会被这个女枪手杀了。 可这女枪手到底是什么人呢？ 想到此，他又将手放在女人的额头上，暗自启动了记忆读取。 闭上眼，脑海里随即浮现出一副画面！ 画面中，女子看着手中的纸条，纸条上赫然写着：秦牧已回金陵，立即行动！ 纸条的下方还用简单的笔画画着一个特殊的符号！ 秦牧缓缓起身，神情瞬间失落到了极点。 这女人的记忆里除了这个纸条，并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他缓缓看向张小乙，沉声道：“一定要把这个人的所有资料都给我查出来！” 说罢，便独自回家，一到家，秦牧便找出纸和笔划出女人记忆中的那个符号。 符号很简单，分为两个部分。 上面像是个数字标点Ω，只是这个两边的横线要更长一些，中间的圆形也更圆一些。 下半部分则是三个长短不一的短横线，正对着中间的圆形，由长到短依次往下排列。 秦牧仔细揣摩这这个符号。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这个符号很有可能就是刺客背后某个组织的标记。 而且，自己回到金陵的消息，已经被对方第一时间掌握了。 只怕日后还会有接连不断的刺杀行动。 想到此，秦牧不禁皱起了眉头。 敌在暗，我在明，尽管自己有危机预知能力，可依旧很难保证不会发生意外。 想了想，他当即打了一通电话给青木堂赵三，让他们加派人手暗中保护王梓涵，保护自己的家。 刚放下电话，门外突然响起了几声汽笛声。 秦牧来到窗户边一看，开车的竟然是师兄顾文康。 他这才想起来顾文康说过，今晚要和他一起去拜访老师黄副处。 于是只能和王梓涵简单交代两句后，便拿着白天买好的礼物出门。 一路上，秦牧都在思考着那个符号的事情，甚至都忘了要将自己遇刺的事情说出来。 来到黄副处家，黄副处早已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酒过几巡，略带醉意的黄副处开口道：“文康啊文康，你这次能活着回来，真的得好好感谢你的这个小师弟……” “你知道吗？刚开始你任务失败的消息传回来，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只有秦牧，他怎么都不相信你死了，还坚持要亲自去哈城找你！” 闻言，顾文康向秦牧投去了感激的目光，他缓缓站起身，举杯道：“是啊，如果不是我的这个师弟，我这次真的可能死在哈城！” “来，师弟，师兄敬你一杯！” 秦牧连忙举杯，道：“师兄，咱们只见用不着如此，我相信，如果我遇到了危险，你肯定也会不顾一切帮我的！” 二人在黄先觉欣慰的目光中干了一杯，顾文康甚至亲自为秦牧斟酒。 黄先觉却突然严肃了起来，扫视了一眼自己这两个得意门生，道：“秦牧，你的正组长之位很快就会定下来了，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你已经从副队长上升到正组长，这个速度已经很快了！” 秦牧连忙说道：“这都多亏了老师和师兄的帮助！” 黄先觉点点头，道：“所以接下来，就该文康再进一步了！” 秦牧一怔，师兄顾文康已经是正组长了，再进一步，那就是科长了！ 如今周文还稳稳地坐在科长的位置上，没想到，老师黄副处现在就已经在盘算这方面的事情了。 黄先觉继续说道：“秦牧，军事情报处内还有鬼子的卧底，以及那个日升计划都是你发现的吧？” 秦牧再次一怔，他看了眼顾文康，万万没想到，师兄顾文康竟然已经将这些事告诉了黄副处。 黄副处又道：“你干得很好，让文康把这件事单独报告给戴处长，这无疑是给了文康一个很好的机会。” “我们的这个戴处长，我很了解！” “虽然周文是他的心腹，但因为林飞的事情，周文这个科长之位就不再是不可动摇了。” “这次，只要你们能揪出内鬼，破获敌人的日升计划，到时候，我会全力助文康当上科长，只要文康当上科长，那以后行动科就是你们师兄弟二人的天下了！” “届时，我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难道是日升计划 对于黄副处说要帮顾文康再进一步当上科长的事，秦牧也很期待。 他当然也想当科长，毕竟位置越高，权力越大，自己的力量也就越强。 可就像黄副处所说，自己不到一年的时间，已经从一个副队长升到了副组长，而且马上就要当正组长了。 这样的升职速度已经够逆天了，再想在短时间爬到科长之位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科长一位与组长不同，那是一个部门真正的负责人，更是军事情报处的核心位置！ 能坐上这个位置的，能力只是一方面，背景人脉才是最重要的！ 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他如今最大的后台就是黄副处，可这还不足以支撑他当科长。 可师兄顾文康不同，他不仅是黄副处的得意门生，而且本身就有极深的背景。 这次回来，戴处长单独把师兄顾文康留下来谈话就足以说明一切。 以他和顾文康的关系，顾文康当上科长，这无疑对他来说是最好的。 只是，这科长之位只怕没那么好争过来！ 顾文康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说道：“老师，您的意思我明白，我也想再进一步，这样我也可以更好地在背后支持秦牧！” “可这个位置周文只怕也不会那么轻易让出来！” 黄副处笑了笑，道：“不是让，是抢！” “我刚刚说了，秦牧这次帮你争取到了一个极为关键的机会，林飞叛变的事让戴处长对他已经失望了！” “如果这个时候，你们再查出藏在军事情报处内部的鬼子卧底又是周文的心腹，你觉得科长之位，他还保得住吗？” 闻言，顾文康不由地一怔，秦牧更是感到一股寒意，只觉得自己的这个老师，对权力斗争中的嗅觉实在太灵敏了。 黄副处的意思，他们二人又怎能不明白？ 周科长如今最信任的心腹就是队长徐辉。 而不管藏在军事情报处的内鬼是谁，背地里用些手段，总能找到机会把徐辉牵扯进去。 “可是老师，我不想用这种手段对付自己人……” 顾文康正说着，黄副处突然沉声打断道：“幼稚！” “文康，我知道你心气儿高，为人又一身傲骨，可现实容不得你这般！” “周文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有些能力，但却热衷争权夺利，你们二人平时就与他不对付！” “现在林飞死了，行动科又都是扩编的新人，他几乎没什么能力强的心腹，你们二人又都是后起之秀，年轻有为！” “木秀于林风风必摧之，就算你们不想把他挤下去，他也一定会针对你们，以保证你们对他的地位不会产生威胁！” “可我不想违背自己的原则！”顾文康正色道。 黄副处愣了愣，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的脾气，你自己慢慢考虑吧，记住，有句话叫勿谓言之不预……” 正说着，他又看向一直保持沉默的秦牧，问道：“秦牧，你觉得呢？” 秦牧看了眼顾文康，想了想，道：“老师，我只是觉得，师兄如果能当上科长，不仅是我的幸运，也是军事情报处的幸运！” 秦牧这句话说地十分真诚，他也的确是真么想的，顾文康为人正直，满腔热血，一心报国。 如果他能当上行动科科长，一定会让行动科焕然一新。 闻言，顾文康不禁愣了愣，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秦牧。 殊不知，秦牧也不太赞同用这种手段，于是又说道：“但我觉得利用鬼子卧底打击周科长这件事并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立功！” “就像老师之前说的，如果我们能破获鬼子日升计划，说不定这个功劳就可以助师兄再进一步！” “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把重心放在这件事上！” 黄副处微微皱眉，他自然听出来了秦牧也不赞同用这种手段对付周科长，不禁暗自叹息一声。 顾文康却是点了点头，很是赞同秦牧的话：“没错，我也觉得重心应该放在这个日升计划上，这份计划既然是从柳田幸那里得到的，就一定很重要！” 说到此，他又神情沮丧了起来，长叹一声，道：“虽然戴处长让我全权负责调查这个计划，但目前一点头绪都没有……” 殊不知，顾文康确实在为这件事烦恼，戴处长已经下达了命令，必须查清楚这个所谓的日升计划。 可目前，他和秦牧只知道这个计划和柳田幸有关，而且很有可能是个长期的潜伏计划外，其他的就一无所知。 见二人谈及此事都有些失落，黄副处笑了笑，举起酒杯说道：“慢慢来，别着急，敌人总会露出尾巴的，来，今天是家宴，不谈不高兴的……” 秦牧二人连忙举杯，然而，秦牧刚举起杯子，却突然愣住了。 “怎么了？秦牧？” 黄副处和顾文康发现了异常，关心地问道。 却见秦牧盯着杯中的红酒发呆。 片刻后，他突然兴奋地说道：“我知道了，日升计划，那很有可能就是日升计划的特定符号……” 闻言，黄副处和顾文康都不由地瞪大了眼睛，疑惑地看向秦牧。 原来，秦牧无意间看到了灯光倒映在晃动的红酒杯中，那样子竟然与之前从女刺客记忆中出现的那个符号很像！ 那一瞬间，他突然反应过来！ 那个类似Ω的符号，下面还有三条短横线，不就是太阳从大海尽头，正缓缓升起时的样子吗？ 上面的那个圆形就是升起一半的太阳，两边长横线就是大海的尽头。 而最下面的三条短横线，就是太阳的光辉照射在海面时的倒影！ 太阳从海边升起，这不就是日升？ 那这个符号会不会就是鬼子日升计划的特殊符号？ 见秦牧突然如此激动，二人忍不住追问道：“秦牧，你到底怎么了？” 秦牧这才将自己遇刺的事情说了出来，并谎称在刺客身上搜到了一个带有特殊符号的纸条。 二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震惊于秦牧遭受了如此危险的刺杀，可整个晚宴却只字未提！ “不行，必须将强对秦牧的保护……” “嗯，绝不能再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黄副处与顾文康二人议论道。 秦牧却扶了扶额，道：：“老师，师兄，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个带有特殊符号的纸条！” 秦牧用手指沾了点酒，在桌上画出了那个符号。 并把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 二人这才反应过来，顾文康当即兴奋地说道：“确实很像太阳从海边升起来的样子，如果这符号真是日升计划的特殊符号，那也就是说，刺杀你的那个刺客就是日升计划的成员之一！”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算这个刺客死了，但只要她出现在金陵，总会留下痕迹，而我们只需要顺着这个刺客查下去，一定能有所收获！” 黄副处也高兴地说道：“秦牧啊秦牧，你果然是个福将啊……” 第一百三十六章 引蛇出洞 对于秦牧是个福将这件事，不止是黄副处如此想，顾文康也早就说过类似的话。 以往，每每案子遇到难点或者陷入死胡同时，秦牧总能以各种方式找到突破点。 而现在谁又能想到，秦牧经历的一次刺杀，竟然与他们心心念念的日升计划有关！ 回家后，秦牧先是仿造出女刺客记忆中的那个纸条。 毕竟这是他通过记忆读取能力看到的，自然不能据实交代。 第二天一早又亲自去找张小乙，将女刺客的尸体运到军事情报处，连同纸条一并送到顾文康面前！ 接下来的几天，顾文康先是布置人手加强了对秦牧的暗中保护。 然后便和秦牧全身心投入到对女刺客身份的调查中，甚至展开了地毯式搜查。 然而，这个女刺客像是凭空出现般，完全查不到任何线索。 “只怕再查下去也是白搭……”顾文康明显有些失望。 秦牧点点头，道“是啊，如果这个女刺客真的和日升计划有关，我们这么多天一点线索都查不到，就只能说明，这个计划十分重要，这些人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执行相关任务！” 说到此，他看向顾文康，继续说道：“师兄，既然鬼子是要杀我，我觉得现在只有让我当诱饵，引出鬼子，只要能活捉鬼子，再想办法敲开他们的嘴，那事情就好办了！” 顾文康皱了皱眉，道：“不行，我绝不能让你冒这种危险！” “可是……”秦牧还想争取，可顾问康却坚定地打断道：“不用说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的！” “至于那个日升计划，现在查不到，我们就一直查下去，总会有线索的！” “正好这段时间，我们也得好好查查藏在军事情报处内部的鬼子卧底！” 秦牧无奈地点了点头：“据我所知，周科长这段时间也一直在查鬼子卧底的事，可看样子，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什么收获！” “这只能说明这个鬼子卧底藏的极深，只怕我们用一般的办法很难查出来！” 顾文康挑了挑眉：“你又有想法了？赶紧说出来我听听！” “师兄，敌人深藏不漏，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引蛇出洞……” 秦牧刚说出引蛇出洞这几个字，顾文康便反应了过来，疑惑道：“你的意思是我们提供一个假情报，引他动手？” 秦牧点点头。 顾文康却叹了口气说道：“办法的确不错，可问题是，我们没有具体的目标，又如何精准投放假情报？” “而且，我们也不能确定什么样的情报，才能引出鬼子卧底！” 秦牧笑了笑说道：“师兄，你忘了我们除夕那晚在山林里的分析了？” 顾文康一拍脑袋：“没错，唉，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日升计划了，竟把这茬搞忘了！” 二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说道：“徐辉！” 他们虽然都不想按照老师黄副处的建议故意栽赃陷害周科长，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会按照这个方向查下去。 如果泄露秘密的真的是徐辉，那周科长自然逃不了干系，可如果不是徐辉，他们也绝不会故意栽赃陷害。 “不过，好像从昨天起就没有看到徐辉，不知道他去哪儿了！”顾文康突然说道。 “这不重要，他肯定是会回来的，接下来，我们要好好想想，到底要投放什么样的假情报！”秦牧说道。 顾文康凝眉思索了良久，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如果我们用潜伏在上沪城的特工名单，你觉得怎么样？” 秦牧点点头：“鬼子的特高课就在上沪城，潜伏上沪的特工名单对鬼子的吸引力自然很大，可我们到哪里去弄这么一副名单呢？” “随便编肯定不行，一旦鬼子卧底发现漏洞，就很有可能知道我们是在故意引他出来，搞不好会打草惊蛇！” 顾文康笑了笑，道：“这就不需要我们操心了，这点小事对情报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保证让鬼子无法分辨出真伪，也不会暴露真正的特务！” 秦牧微微一怔，好奇地看向顾文康：“师兄，你又不是情报科的人，为何这么确定？而且，你确定情报科会帮忙？” “如果让戴处长出面的话也不好！” “毕竟这件事周科长已经在查，我们再在私下调查的话，在调查出结果前，最好是先别让戴处长知道，不然，说不定他会怀疑我们故意针对周科长！” 闻言，顾文康笑了笑：“秦牧啊秦牧，不得不说，你的心思是越来越细腻了，你说得不错，查到证据前确实不能让戴处长知道！” “但我们根本就不需要通过戴处长来请情报科帮忙！” “这是何意？难道情报科里有师兄你的朋友，也是，艾琳是师兄你，自然人脉广……” 秦牧正说着，顾文康笑着打断道：“不是我，是你！” “我？”秦牧愣了愣，到现在为止，他可没和总部情报科的人打过几次交道。 情报科负责的是潜伏，搜索，传递情报，而行动科负责的是抓捕、破坏、暗杀等任务。 双方的普通队员其实并没有多少交集，需要配合时，也是科长之间的事。 由科长沟通，然后制定人员根据情报科的情报行动！ “没错，就是你！”顾文康笑道，“冯子恩你还记得吧？” 秦牧疑惑地点点头。 顾文康继续说道：“情报科科长何旭东当年进入军事情报处时，冯子恩就是他组长，冯子恩这个人虽然能力差了点，但绝对忠肝义胆，而且对自己人那可是出了名的好！” “所以何旭东何科长一直很关照他，如果不是冯子恩执意要去哈城，何旭东绝不可能放他去！” 说到此，顾文康唏嘘不已，不禁为冯子恩的牺牲感到惋惜。 继续说道：“听说当初冯子恩为了去哈城执行任务，甚至直接拎着枪冲到何旭东面前以自己的性命相要挟！” “唉，可惜了，也不知道他为何非要去哈城，如果老老实实留在总部，也不至于牺牲啊！” 见顾文康如此感慨，秦牧不禁叹了口，没想到冯子恩竟然是这样的人，的确让人惋惜。 “所以啊，得知你在哈城的经历，何科长特意和我说了，说他欠你一个人情，需要他帮忙，随时开口！” 秦牧愣了愣，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与冯子恩的短期接触，竟然能让自己从情报科科长何旭东那里赚一个人情！ “秦牧，晚上我安排一顿饭，让你和何科长见上一面，具体要他帮什么，你到时直接和他说，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比咱们这个周科长强上不少，至少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秦牧尴尬一笑。 殊不知，此时的周科长正在与人通话： “徐辉，怎么样？什么时候能把人带来？” “一个星期吧，科长！” “恩，尽快，对了，你确定她能证明秦牧是假的？” “放心吧，科长，万无一失！” 第一百三十七章 你的确很可疑 对于单独与情报科科长何旭东吃饭一事，秦牧是有些疑惑的。 按照顾文康所说，就算冯子恩是何旭东刚进情报科时的组长，就算冯子恩对他再好，可冯子恩已经死了，他根本没必要说出欠自己一个人情的话。 毕竟何旭东可是军事情报处情报科的科长，戴处长的绝对心腹。 而且，谁都知道，比起行动科，情报科才是亲儿子。 这种人物，完全没必要因为已经死了的人，去欠别人一个恩情。 而且，何旭东能三十多岁就当上情报科科长，除了绝对的情报工作能力外，也一定有着极为聪明的头脑。 这种人，又怎么可能随便说出欠别人人情呢？ 秦牧跟着顾文康来到酒楼的一个包间，让秦牧意外的事，何科长竟然早早等在包间内。 三人简单的寒暄后，顾文康便告辞离开了，只留下秦牧和情报科科长何旭东。 师兄的离开，更加让秦牧疑惑。 就在秦牧疑惑之际，脸上永远没有任何表情的何旭东*突然抬眼看向他，语气平静地说道：“秦牧，其实这次是我让顾文康请你来的！” 秦牧一愣，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难怪师兄那么积极地促成这次见面，原来是何旭东主动要求的。 人家毕竟是情报科科长，现在主动要求见面，这对于他秦牧来说，自然是一个难得的拉近关系的机会。 为了自己好，师兄顾文康自然会积极促成！ 但秦牧也明白，无事不登三宝殿，何旭东主动请自己吃饭，肯定是有什么事。 于是开门见山地说道：“何科长，你有什么吩咐直说便是，只要是能力所及，属下自当竭尽全力！” 何旭东见状，打量了一番秦牧，见他说话时不卑不亢，没有任何一丝丝讨好谄媚之意。 点了点头，道：“其实也没什么要事，只是希望你能告诉我一些实话！” 秦牧皱了皱眉，道：“何科长需要什么实话？” “冯子恩到底是怎么死的？”何旭东的眼睛突然散发出一股锐利，像是要看穿秦牧一般。 秦牧却依旧不卑不亢地说道：“冯组长的事情，我已经详细汇报了，没有任何一句隐瞒！” 何旭东微微皱眉，再次点了点头：“那他牺牲之前有什么遗言吗？” 秦牧认真地回想了一下，道：“倒也没说什么，哦，对了，他说让我一定要保护好杜鹃！” 听到杜鹃的名字，何旭东目光中突然多了一丝复杂，但秦牧却依旧看不穿他到底在想什么。 秦牧叹了口气，惋惜地说道：“可没想到，我们从鬼子那里救出杜鹃后，杜鹃竟然自杀了……” 正说着，何旭东*突然打断道：“她真的是自杀的？” 秦牧点点头：“确实是自杀的，因为她四肢已废，行动不便，所以我原本是打算让人帮忙照顾她一段时间，等我们回到金陵后，再派人去把她接回来的……” “我要你告诉我，杜鹃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越详细越好！”何旭东*突然打断道。 秦牧一怔，此刻，他才能从何旭东的神情中看出些什么。 看来，何旭东十分在意这个杜鹃！ 于是，他没有任何隐瞒，将自己知道的，还有从郑恩泽那边得到的消息和细节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何旭东。 当听到杜鹃在刺杀柳田幸失败之后遭到柳田幸的折磨时，何旭东的眼眶突然湿润了。 殊不知，这是一向面无表情的何科长，这么多年第一次眼眶湿润。 “秦牧，我相信你说的都是实话！” “谢谢，谢谢你没有抛弃杜鹃，没有让杜鹃死在鬼子的手中……” 何旭东说着，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却又突然沉声道：“但杜鹃绝不会自杀！” 秦牧一怔，疑惑道：“何科长为何如此肯定？” 何旭东似乎犹豫了很久，这才深深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人都已经死了，那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于是，这才将个中不为人知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杜鹃真名叫冯娟，是冯子恩的女儿，更是何旭东最心爱的女人。 那年何旭东刚进入军事情报处情报科，因为工作能力强，得到了冯子恩的青睐。 冯子恩教了他很多，甚至把他当做徒弟。 他也很敬重冯子恩，经常去他家里看望。 一来二去，他也认识了冯子恩的女儿冯娟，也就是杜鹃。 他对冯娟是一见钟情，可后来，冯子恩竟然送冯娟去特工培训班。 为了这件事，他和冯子恩大吵了一架。 于是，他当晚就直接向冯娟表露了心意。 他知道冯娟也喜欢他，只要冯娟同意，他甚至愿意带冯娟私奔。 但冯娟最后却只回复了他一句话：“国破何以为家！” 于是从那日起，他便把杜鹃的这句话当做了自己的座右铭！ 更加拼命地投身于情报工作中，将对冯娟的爱意，化作工作的动力。 “我了解她的脾气，了解她的个性，更懂她！” “他绝不会做出自杀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她的死绝没有这么简单！” 何旭东坚定地说道。 听完何科长的讲述，秦牧沉默了。 不知为何，他内心深处竟十分相信何科长的判断。 他还记得之前郑恩泽说，有些人天生是为了理想而活！ 现在想来，如果杜鹃是这样的人，应该更加不会自杀！ 就算她四肢已废，但以她成功潜伏多年的经验，她完全可以追到金陵，去训练那些新手特工，这不也是为了理想而奋斗吗？ 而且，冯娟如果真的是因为丧失了活下去的动力而自杀，那为何不在自己刚救出她的时候自杀？偏偏过去了那么多天她才自杀？ 等等！ 秦牧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 如果按照何旭东所说，冯娟不会做这种没有意义的自杀行为，那她的死一定另有原因。 但以郑恩泽的为人，他应该不会骗自己，冯娟一定是自杀的。 如此说来，冯娟一定是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才自杀的。 可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见秦牧陷入了沉思，何旭东*突然质问道：“秦牧，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隐瞒我的？” 秦牧深吸一口气，此时的他似乎已经想明白了什么。 他神情失落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她是为了保护我而选择自杀！” “为了保护你？”何旭东猛地一怔，沉声质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牧犹豫了良久，这才说道：“何科长，你应该也知道，自我从上沪完成任务回来以后，有人一直怀疑我……” 何旭东皱了皱眉，但依旧面无表情，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但他说的话，却直接让秦牧不由地后背发凉！ “我对你做过调查，你的确很可疑……” 第一百三十八章 晋升组长 秦牧倒吸一口凉气！ 他万万没想到，情报科科长何旭东竟然会说自己很可疑。 而且，他甚至还调查过自己。 “秦牧，你的副组长之位，是你老婆王梓涵花钱买通关系，找人从周科长那里买来的！” “你在军校的成绩虽然都很优秀，但这里毕竟是军事情报处总部，能到这里来的，不是有关系有后台，就是个人能力特别突出的！” “以你以前的能力，在军事情报处，也只不过是泛泛之辈！” “可自从上沪城回来之后，你所表现出来的能力，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 说完这几句话，何科长那双不大的眼睛便直勾勾地盯着秦牧，像是一头随时会扑向猎物的狮子。 秦牧越听越紧张，但好在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的心理素质已经锻炼地极强。 于是笑了笑，镇定自若地说道：“所以，何科长调查的结果是……” 见状，何科长的目光更加阴沉。 秦牧也能切身感受到此人身上那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场。 但他没有半点要躲避何旭东目光的意思，反而愈发镇定地直视着何科长那双锐利的双眼。 房间内再次陷入了针落可闻的宁静。 良久，何科长的目光这才柔和了起来，像是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缓缓道：“调查结果不重要，你先告诉我，你为何说冯娟是为了保护你而自杀？” 秦牧叹了口气，他知道何旭东一定没有查出什么可以威胁到自己的实际证据，不然自己不会活到今天！ 但何旭东的这番话，让他确定，除了周科长和徐辉，军事情报处真正的领袖戴处长，也一定在怀疑自己。 他知道，这个大名鼎鼎的戴处长本就是个生性多疑的人。 被戴处长怀疑，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他也确定，何旭东这次约见，应该绝不只是为了问杜鹃的事情。 秦牧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想起杜鹃，他再次失落了起来。 叹息道：“我也不确定，我想是因为她知道，如果她再落到鬼子手里，我是一定会再去救她的！” 闻言，何旭东竟猛地一怔，眼里瞬间充满了复杂的目光。 秦牧继续说道：“我在哈城做的事，已经让鬼子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永远不会放过我！” “而她又丧失了行动能力，如果在我们接她回金陵之前，她被鬼子抓到了，鬼子一定会利用她来引我现身！” “即便我们能从金陵把她救出来，可接她回来的路上，哪怕是回到金陵以后，她都有可能成为鬼子对付我的工具！” 原因当然不是这个！ 他也已经大致想到了杜鹃为何会自杀。 但现在，他只能随机应变，找一个尽可能看起来没有漏洞的理由！ 此刻，他只能在心中暗自祈祷，祈祷何旭东会相信这个理由。 不料，何旭东却沉声道：“如果冯娟再遇到危险，你真的会不顾一切去救她？” 秦牧点点头，坚定地说道：“会！” “不然我也不会在找到顾组长之后，还费尽心机把她从监狱救出来，更不会冒着巨大的风险杀柳田幸为她报仇！” “你为何一定要救她？”何旭东沉声追问道。 秦牧坚定地说道：“因为在我心中，她是真正的巾帼英雄，对于这样的英雄，我不可能见死不救！” 何旭东再次审视着秦牧。 他确定，秦牧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任何欺瞒，他也能感觉到，秦牧这句话是发自肺腑的。 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让他对自己的判断十分自信。 而秦牧的这句话，也是真的让他无比感动！ 不仅仅因为杜鹃是他最爱的女人，更因为秦牧给了一个隐秘战线的战士最高的敬意。 良久，他叹了口气，道：“你的确是这样的人，不然也不会宁可签军令状，也要去哈城寻找顾文康，更不会冒险捣毁关东军防疫部就为了救你的那两个下属！” 见何旭东似乎相信了自己临时想的借口，秦牧暗自松了一口气。 何旭东缓缓站起身，再次叹息道：“如果是为了保护你而选择自杀，这的确是冯娟会做出来的事情！” “好吧，今天就到此为止，你们要我帮忙做的，我会安排好的！” “谢谢你，秦牧，谢谢你把她当做巾帼英雄，谢谢你帮她报了仇……” 见何旭东要走，秦牧突然喊道：“等等！” “还有什么事？”何旭东回头问道。 秦牧站了起来，道：“何科长，我也有个不情之请，想让你帮我打听一个人的下落。” “谁？”何旭东问道。 “吴小妹，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当初在上沪时，他哥哥为了救我死了，她也被特高科的鬼子抓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何科长帮我打探一下，这个吴小妹是否还活着，如果活着的话，被鬼子关在什么地方……” “拜托！” 秦牧朝着何旭东深深鞠了一躬。 “放心吧，看在冯娟的份上，我会找人帮你打探的！”何旭东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包间。 待何旭东离开包间，秦牧突然像是泄了气地皮球，瘫坐在座椅上。 口中喃喃道：“师兄，我的好师兄，到底是不是你逼冯娟自杀的……” 殊不知。 离开包间后，何旭东也不自觉地回头看向包间的方向。 口中也喃喃道：“秦牧啊秦牧，你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我也很感激你真心把她当做巾帼英雄，但你终究对我还有所隐瞒……” 秦牧离开酒楼时，顾文康的汽车竟还停在楼下。 见到秦牧下来，顾文康笑着问道：“怎么样，师弟，和何科长交流地顺利吧？” 秦牧点了点头。 “何科长是我在军事情报处唯一敬佩的人，虽然他只比我长八岁，但他是完完全全靠着个人能力坐上情报科科长位置的！” “这样的人，我们该多亲近……” 正说着，秦牧突然打断道：“师兄，杜鹃的自杀和你有关系吗？” 顾文康一怔，随即叹了口气，道：“和我能有什么关系，我也没想到她会自杀……” 话音未落，二人的目光突然碰到了一起，双方的目光都没有闪躲。 秦牧叹了口气，神情复杂地笑了笑，道：“师兄，麻烦你了，这么晚还要送我……” 顾文康眼里也同样闪过一丝复杂，笑道：“没事！” 回去的路上，二人竟都默契十足地保持着沉默。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 军事情报处行动科全员集合。 戴处长亲自出面，当着扩编后所有行动队队员的面，再次亲手为秦牧佩戴上了一枚三等云麾勋章！ 并宣布秦牧为军事情报处行动科，四组组长！ 下辖四个行动队，合计四百余人……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一群白眼狼 二十多岁当上正组长，秦牧无疑再次创下了军事情报处的记录。 但由于四组是新扩编的，组长之下的副组长以及几个队长的人选，还需要秦牧仔细斟酌。 为了此事，秦牧直接来到了师兄顾文康的办公室。 “师兄……” 秦牧刚要开口，顾文康便笑着打断道：“我就知道你得来找我。” 秦牧也心领神会，解释道：“师兄，没办法，四组都是新扩充进来的人，都不是很了解，所以还是需要几个知根知底的人帮我……” 顾文康点点头道：“说吧，你想要谁？” 秦牧挠了挠头：“如果可以的话，张宇、尹子维和陈飞宇我都想要，这么长时间和他们共事已经习惯了！” 顾文康一愣，随即没好气地说道：“臭小子，你这是要把我三组掏空啊？” 秦牧再次挠了挠头，尴尬地笑道：“可以不？师兄？” 顾文康无奈地看了眼自己这个最看重的师弟，笑道：“当然可以！” “他们去你那儿，也是给我这里的几个副队长腾出位置！” “而且我老早就说过，你也需要发展自己的心腹，尹子维张宇这几个人虽然能力有所欠缺，但作为副手，还是不错的人选！” “不过，这件事还是要问问他们的意见！” 秦牧点点头：“这是自然！” 很快，顾文康便把张宇、尹子维和陈飞宇喊到了办公室。 将事情的原委和几人说了之后，顾文康便看向三人，说道：“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怎么样，你们谁愿意跟秦牧去四组，而留下来的就当我的副组长！” 不料，三人竟没有丝毫犹豫，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异口同声地说道：“我愿意去四组跟着秦组长！” 顾文康一怔！ 没想到，这三个人竟然会如积极！ 难道跟着我顾文康委屈你们了？ 当然，他并不会在意这种小事，更何况他也是真心为了秦牧好。 于是没好气地笑道：“你们这三个白眼狼，秦牧是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就这么着急跟着秦牧吗？” “你们可要想清楚，留在我这里，可是能晋升为副组长的，这种机会可不多！” 闻言，三人这才有些犹豫。 片刻后，张宇率先开口道：“顾组长，秦组长刚刚上任，正需要像我们这种有经验的老手帮他，我还是选择跟着秦组长！” 尹子维见状，也不甘落后地说道：“我这条命是秦组长救的，现在他需要我帮忙，我老尹自然二话不说，我跟秦组长！” 说罢，几人又纷纷看向最后的陈飞宇。 自从秦牧从鬼子关东军防疫部救出这三人，三人的关系也越来越亲近了。 陈飞宇也说道：“顾组长，您知道的，我和秦组长是老同学，而且，在哈城的时候，也是秦组长救了我，我跟他，没二话！” 顾文康叹了口气，笑骂道：“果然是一群白眼狼，看来秦牧才是你们眼中的香饽饽呀，好吧，滚滚滚，你们都滚到秦牧那儿去！” 不料，秦牧却正色道：“兄弟们，谢谢你们的好意，但升职机会难得，不能就这么错过。” “这样吧，老尹和老张，你们两个一个跟着我去四组，另外一个还是留在三组。” “我和顾组长努努力，让你们一个当三组的副组长，一个当四组的副组长！” 闻言，二人都不由得愣了愣，眼里瞬间流露出感激的目光。 谁都知道，在军事情报处这种复杂的特权单位，想升职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也不是谁都有秦牧那样的实力和运气！ 他们又何曾不想再进一步，只是，比起升职，他们更在乎秦牧对他们的救命之恩！ 秦牧又看向一旁的陈飞宇，说道：“飞宇，你虽然是我的老同学，但你进三组的时间是最短的，而且现在也只有两个副组长位置的空缺，所以只能先委屈委屈你！” “你放心，大家都是自己兄弟，以后如果有机会，我和顾组长一定会帮你再进一步的！” 秦牧说着，看了顾文康一眼。 顾文康点点头，道：“没错，从哈城回来，咱们就都是自己人了，说直接点，从今以后，你们就是我和秦牧真正意义上的心腹！” 陈飞宇一怔，他根本就没对当副组长抱有任何幻想，毕竟他才调到金陵多长时间。 可没想到，秦牧竟然会如此照顾自己的情绪，甚至还拉着顾组长一起表态。 这两个可是整个行动科最年轻有为的正组长，日后可是前途无量的。 而且，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深知这二人的人品和能力，特别是秦牧！ 想到此，他却莫名地产生一种愧疚感…… 片刻后，顾文康宣布了最后的决定：“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了，尹子维，你留在三组给我当副组长，张宇和陈飞宇跟着秦牧去四组，张宇给秦牧当副组长！” 秦牧却略带担忧地说道：“可这只是我们目前私下的决定，具体的任职还是要看周科长会不会批准……” 顾文康也皱了皱眉，叹息道：“只怕他不会如此轻易同意！” 顾文康说到此，又借故只走了张宇等人。 待他们离开后，顾文康这才继续说道：“你知道的，我和周文一直都不对付！” “就像老师说的，周文也肯定已经感受到了我们的威胁，说不定，他还会借此机会安插人手在你我身边！” “不过，我如果直接将这件事上报给戴处长，应该也能办成！” 秦牧皱了皱眉，道：“这件事不好直接闹到戴处长那里，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而且，如果我们这样做，无异于与周文撕破脸，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太激进了，毕竟老师最大的愿望就是让师兄你当上科长，还是稳点比较好。” 顾文康点点头：“那就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说到此，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秦牧，正色道：“秦牧，这是情报科何科长亲自交给我的假名单，相关人员都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徐辉回来了，你打算怎么让徐辉得到这份名单？” 秦牧看了看那份文件，不得不说，这份文件的确足以以假乱真。 想了想，道：“这件事必须做得不漏痕迹才行，徐辉是个贪功好进之人，我们得利用这一点……” 正说着，秦牧突然眼前一亮，道：“有了，我们可以直接和周科长谈，徐辉是周科长目前最信任的心腹，他之所以当不上组长，就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功劳！” “不然，周科长早就推徐辉上位了！” “戴处长不是让师兄你负责调查日升计划吗？我们完全可以和周科长谈一笔交易，只要他同意我们的人事调动方案，我们就分他们一点功劳……” 顾文康秒懂，笑道：“我明白了，看来还得好好设计一出戏，放心吧，这件事我来办……”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了张宇的敲门声。 “顾组长，周科长刚刚派人来，说让秦组长现在就去他办公室一趟！” 二人一愣，不禁对视一眼，纷纷皱了皱眉。 “还真是说什么就来什么，师兄，那我先去看看！” 秦牧向顾文康示意后，便来到了周科长的办公室。 “什么？周科长，您要请我吃饭？” 得知事情原委的秦牧不禁十分意外。 但很快便笑着说道：“多谢周科长好意，只是让您请我多少有点不合适，要不还是我请您吧……” 与此同时。 一处公寓内。 徐辉看着面前的女人，沉声道：“今晚你可要好好表现，只要你能证明现在的秦牧是假秦牧，那就是立了一件天大的功劳，到时候，不光有丰厚的奖金，你男人也会升职加薪……” 第一百四十章 鸿门宴 办公室内。 周科长满脸和善地笑道：“秦牧啊秦牧，如今你这么年轻就当上正组长了，前途那一定是不可限量啊！” “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我都需要你来照应了！” “所以啊，趁现在我得赶紧抓住机会请你这个正组长吃顿饭，好拉拢拉拢你嘛，哈哈……” 秦牧笑道：“科长这真是折煞我了，属下怎么担当得起啊，当初我能当上副队长，还是周科长您给我机会……” 周科长大笑两声，拍了拍秦牧的肩膀，道：“这怎么能是我给你机会呢？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只是有双慧眼罢了，哈哈……” 说着，周科长又收敛笑容，正色道：“好了，不说笑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今天晚上我请你，务必准时来……”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秦牧也只能答应。 离开周科长办公室后，秦牧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心里很清楚，周科长绝不会无缘无故突然宴请自己。 更不会真的像周科长所说是为了巴结自己。 可周科长又为何要突然宴请自己呢？ 隐约间，他觉得这件事绝没有那么简单…… 下午五点半。 秦牧看了看手表，快到了周科长约定的时间。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先去。 不管怎样，只有自己亲自去了才知道周科长到底要干什么。 然而，就在他刚打开办公室的门时，却发现陈飞宇正在自己办公室门前徘徊。 见到秦牧，原本若有所思的陈飞宇突然一愣，似乎有些紧张地连忙说道：“秦、秦组长……” 秦牧也是一愣：“飞宇，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飞宇张了张嘴：“那、那个，秦、秦组长……” 见陈飞宇欲言又止，秦牧笑着说道：“不是早就说好了吗，咱两老同学，私下没人的时候，你喊我老秦就行！” 陈飞宇一怔，目光竟突然变得十分复杂：“老、老秦，我、我其实……” 正说着，徐辉突然笑脸盈盈地走了过来，一见到秦牧，便连忙恭敬地说道：“秦组长，您这是在忙什么事吗？” 秦牧皱了皱眉，冷冷道：“你有事？” 徐辉见秦牧如此态度，便笑着说道：“倒没什么别的事，您不是和周科长约好了一起吃饭吗？周科长特意让我来接您……” 秦牧再次看了看时间，确实也快到时间了，于是冷冷道：“不用你接，我还得先回家换身衣服，你告诉周科长，我一定会准时到的！” 说罢，秦牧又对陈飞宇说道：“飞宇，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便直接往外走去。 看着秦牧离去的背影，徐辉深深啐了一口，轻声嘟囔道：“我看你还能神气多久，等着吧，马上就有你好看的！” 闻言，一旁的陈飞宇愣了愣，连忙问道：“徐队长，你们这是……” 徐辉冷笑一声，拍了拍陈飞宇的肩膀，一脸得意地说道：“飞宇啊，等着吧，他秦牧马上就要遭殃了，不止是他，还有一直维护他的顾文康！” “今晚过后，你也不用再继续潜伏在他身边了，只要你我二人好好跟着周科长，到时候，让你混个组长当当也不是没有可能！” 说罢，便也大步离去。 陈飞宇皱了皱眉。 此刻，他已然反应过来了，看来今晚，周科长是为秦牧准备了一场鸿门宴！ 想到此，他的内心不禁再次纠结了起来。 殊不知，他之所以会在秦牧办公室门口徘徊，就是在纠结要不要向秦牧坦白他就是周科长故意派到他身边来调查他是假秦牧的证据的！ 当初，周科长把他从分站调到总部当队长，就是为了让他利用与秦牧是老同学的关系，暗中调查秦牧的证据。 自从第一次在军事情报处总部见到现在的秦牧，他便已经确定，这个秦牧绝不是真正的秦牧。 所以，当周科长调他上来时，他信心满满，觉得自己一定能查到秦牧是假秦牧的证据。 刚开始，他还很努力地查找秦牧是假秦牧的证据。 可到后来，他觉得查证据这件事也没必要太急，毕竟跟着秦牧能捞到不少钱，这样的美差可不多见！ 然而，那次抓神偷张小乙后，他便明白，秦牧随时有能力弄死他，但秦牧却并没有这么做，而是一直把他当兄弟。 从那时开始，他就有些动摇了，但他的动摇是因为怕。 直到在哈城，秦牧勇闯鬼子关东军防疫部将他救出来后，他便一直对秦牧心怀愧疚。 他知道，秦牧是真的把他当兄弟，当自己人。 不然也绝不会冒着那么大的危险去救自己，而现在，秦牧当上了正组长，也是第一时间想要继续带着他，更是拉着顾文康一起表态，说会尽力帮他升职！ 这一桩桩，一件件，他又怎能不感动？ 这段时间，他其实很多次都想向秦牧坦白，可他终究还是不敢。 毕竟他明白，如果自己查不出秦牧的证据，周科长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到时候，不仅是他，说不定连他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所以，他想的是能拖一天就尽量拖一天。 可这段时间过去，他对秦牧越来越愧疚，甚至好几天都睡不好觉！ 就在刚刚，他终于鼓足勇气，想向秦牧坦白，可没想到徐辉竟然来了。 而且从徐辉的语气看来，他们肯定是已经找到了秦牧的证据。 只怕就像徐辉说的，今晚这个鸿门宴，秦牧肯定是大难临头了。 他很想追上去让秦牧小心，让他别去赴宴。 可他也明白，自己终究是个没背景、没后台，能力也一般的小角色。 秦牧他惹不起，周科长他更惹不起。 想了想，他深深叹了口气，喃喃道：“秦牧啊秦牧，今晚如果你真的出事了，也不能怪我，毕竟我还没有像周科长提供任何证据……” 说罢，他也离开了军事情报处独自回家。 而此时。 酒楼的包间内。 周科长看着桌旁的女人，问道：“你确定秦牧会过敏？” 女人一愣，随即信心满满地说道：“那是肯定的呀，这可是当初秦牧亲口告诉我的，说他对墨鱼过敏，而且他还说，这个秘密他只告诉我一个人！” “我肯定，那个时候的秦牧，是绝不会骗我的！” 周科长点点头，笑道：“这秦牧也真是个怪人，对什么过敏不好，竟然对墨鱼这种食材过敏！” 说罢，又看向女人，掏出一叠钱放到她面前，欣慰地道：“很好，这点钱你先拿着，事后还会有丰厚的奖励！” “如果他秦牧吃了今天晚上我给他准备的墨鱼菜品没有出现过敏症状，那就能肯定他是假秦牧，到时候，你就是我们的证人！” “你放心，只要证明秦牧是假的，我会立刻在晚宴上抓捕他，你不用担心会遭到任何报复……” 第一百四十一章 果然有备而来 回去的路上。 陈飞宇越来越纠结，也越来越担心。 既然周科长亲自请秦牧吃饭，那就意味着他们一定找到了秦牧是假秦牧的关键证据。 而这场鸿门宴，只怕就是为了验证他们找的那个证据！ 如果一旦验证秦牧就是假的，只怕周科长会立刻抓捕秦牧，到那时，谁也救不了秦牧！ 可问题是，他们到底是怎么找到证据的呢？ 自己和秦牧是那么多年的老同学，虽然心中确定这个秦牧是假的，但也依旧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 算了！ 不想了，反正这也算不得是自己背叛秦牧，他真出事了，也怪不着自己！ 陈飞宇想着，摇了摇头，又大步往住所走去。 但很快，他又停下了脚步。 口中喃喃道：“陈飞宇啊陈飞宇，你怎么能如此忘恩负义呢？” “你难道忘了秦牧当初是如何舍命救你的吗？” “虽然这个秦牧是假的，可他却是实实在在对付鬼子特务的人啊！” “不仅如此，他还如此照顾自己……” 想到此，他连忙转身，想往回军事情报处。 但刚迈出步子，他又深深叹了口气，道：“可我去了又有什么用呢？” 说罢，便又转身继续往家的方向走去。 他只是个小喽啰，谁都得罪不起！ 他只想捞点钱、升升职，一家人平平安安，如果可以的话，在不伤害自己家人的情况下，他也愿意为国家做点小事…… 如此这般，他一路走走停停，一路反反复复。 最终，他索性走到路边摘了一朵野花，一瓣花瓣一瓣花瓣地摘下来，口中喃喃道：“去，不去，去，不去……” 数到最后一瓣花瓣，结果却是“不去”！ “不行，三局两胜！” 他说着，又去路边摘了一朵野花。 然而，数到最后一瓣花瓣时，结果还是“不去”！ “不行，五局三胜……” 就这样，陈飞宇一直走到了自己的家门口还在数花瓣。 站在自家门口，他也终于又数到了最后一瓣花瓣。 他深深叹了口气：“天意，这是天意！” “秦牧啊秦牧，这可真怪不得我，我已经数了这么多次了，这是老天让我不去的……” 说罢，他便打开了自己家的大门。 然而，开门后他却愣住了，只因一个二十不到的青年正坐在他家餐桌前啃着一只烧鸡。 “小弟，你怎么来了？”陈飞宇震惊地看向青年。 青年笑了笑：“姐夫，不用这么惊讶，是我姐给我的钥匙和地址，她让我来找你的！” “你姐？那她怎么没来？”陈飞宇问道。 “她应该比我早到几天，她说你马上就要立大功升官发财了，所以让我来投奔你！”青年嘿嘿笑道。 “升官发财？你在胡说什么……” 陈飞宇正说着，突然又问道：“等等，你说你姐早就来了？可我怎么没见到她？她是怎么来的？去哪儿了？不会路上发生什么事了吧？” 青年继续啃着烧鸡，道：“不会，他是你们同事亲自接到金陵的！” “我们同事？谁？”陈飞宇瞬间警觉了起来。 青年擦了擦嘴，道：“好像是叫徐辉，具体的我不知道，反正他说是你的同事，姐确认过他的证件，说没问题，所以就跟着过来了！” “徐辉？怎么是他的？难道他之前离开金陵就是为了接自己的老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喃喃着，陈飞宇想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叫一声：“不好，徐辉肯定是想让妻子指证秦牧！” 因为他已经想起了当初他和在周科长和徐辉面前说过秦牧和他当初一起追求过自己现在的妻子。 难道是妻子知道秦牧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如果真是这样，那今晚周科长请秦牧吃饭，一定会带上自己的妻子，让她用知道的秘密指认秦牧！ 想到此，他当即转身往外跑去，嘴上还说道：“小弟，就在家里待着，我回来前哪儿都不要去……” 说罢，他便疯了般冲往军事情报处。 没错，徐辉和周科长一定是从自己妻子口中得知了秦牧的某些秘密，足以证明秦牧是假的！ 如果说之前他明知秦牧有危险却不管，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并没有给周科长他们提供证据，所以他也算没有背叛秦牧。 可现在，他再也不能用这样的理由自我安慰了！ 他虽然没有给周科长提供证据，可他的妻子却提供了，这不等同于他背叛秦牧吗？ 一瞬间，陈飞宇心中涌起强烈的负罪感！ 不行，必须尽快找到他们吃饭的地方，及时组织妻子指认秦牧！ 不然，秦牧就真的死定了，而自己就真的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了！ 陈飞宇火速赶回军事情报处，想尽办法，终于在一组三队的人口中打探到了周科长他们吃饭的地方：鸿运酒店！ 殊不知，此时。 离鸿运酒店不远的一条巷子口，秦牧正现在那里，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果然，不一会儿，一道身影便匆匆走了过来。 “怎么样，小乙，有什么异常吗？”秦牧问道。 张小乙点了点头，沉声道：“嗯，看来你们周科长为你准备了一场鸿门宴啊！” 秦牧连忙追问道：“怎么说？” 张小乙沉声道：“酒店前后都有人守着，而且人还不少！” “而且，我悄悄摸进了老大你告诉我的那间包房，发现你们周科长正在和一个女人说话。” “不过我怕暴露，没听清他们说的是什么……” 秦牧皱了皱眉：“女人？什么样的女人？” 张小乙想了想：“女人二十多岁，应该和老大你年纪差不多，还是很漂亮的，不过应该不是那种女人……” “她长什么样？说详细点！”秦牧到一家店铺里找来纸和笔，说道。 张小乙努力会想着，将女人的外貌详细地说了出来。 秦牧画出女人的画像，竟不由地一怔：“是她？” “老大，你知道这个女人？”张小乙疑惑道。 秦牧冷笑一声：“我不仅知道这个女人，还知道周科长想要干嘛！” “看来，今天这果然是场鸿门宴啊！” “鸿门宴？那我们怎么办？”张小乙问道。 秦牧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示意张小乙附耳过来…… 原来，就在秦牧离开周贺科长办公室后，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了一直在琢磨周科长为何会突然宴请他。 苦思无果之际，他便拿起电话打给了赵三。 让神偷张小乙先去约定好的鸿运酒店去打探情况，看看周科长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安排。 果然，周科长还真是有备而来。 秦牧吩咐完，眼看着张小乙领命离去，他这才整理整理自己的衣领，迈着自信的步子，大步走向鸿运酒店…… 第一百四十二章 精心准备的大餐 秦牧刚来到酒店门口，周科长的手下便急匆匆迎了上来，恭敬地带着秦牧往包间走去。 果然如张小乙打探地那般，这个酒楼里有不少便衣。 打开包间的门，秦牧不禁愣了愣。 这哪是包间，简直就是个“总统套房”，包间分为里外两间，外面有一张大圆桌，里面应该是会客的休息室，里外两间房用了一个精致木门。 整体给人一种中西结合的奢华感。 看着这奢华的环境，秦牧不禁暗自感叹：看来为了今天的这场鸿门宴，周科长还真是下了血本！ 秦牧刚走进包间，周科长便从里间迎了出来。 “秦牧啊秦牧，你可总算来了，怎么样这里的环境还满意吗？”周科长喜笑颜开地拍了拍秦牧的肩膀。 秦牧故作受宠若惊地说道：“这环境也太好了，得花不少钱吧？” 说着，便要往里间去瞧瞧。 周科长也不阻拦，一边吩咐手下让人上菜，一边和秦牧一同走到里间。 嘴上还笑着说道：“花不了多少钱，再说，你可是咱们军事情报处的未来之星啊，花在多钱请你那也是值得的……” 扫视了一眼里间的环境，秦牧不禁皱了皱眉，心中暗道：不是让她来辨别我吗？怎么不见她的人影？ 周科长笑着招呼秦牧坐在沙发上，又亲自为秦牧倒了一杯酒，二人就在沙发上边喝酒边闲聊。 “就我和科长您吗？怎么没看见徐辉队长？”秦牧随口问道。 周科长笑了笑，满脸嫌弃地说道：“他来干嘛，今晚是请你，又不是请他！” “好了，差不多上菜了，走吧！” “秦牧啊，今天我可是精心为你准备了一桌菜啊，还有特意从国外带回来的美酒，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二人坐在桌上，很快几个服务员便依次端来一盘盘菜品。 秦牧皱了皱眉，怎么全是海鲜？ 也许是看出了秦牧的疑惑，周科长笑着说道：“秦牧啊，这个我提前好几天预定的海鲜，都是最新鲜的食材！” “咱们这些人吧，平时也很少吃海鲜，哪像那些小鬼子，海鲜都是他们的主食了……” 秦牧笑了笑，道：“没想到科长对小鬼子的饮食如此了解啊！” 周科长笑道：“了解谈不上，只是多少知道点！” 说到此，他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有句话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小鬼子对我们的研究可是从来没断过，我们又岂能不去了解小鬼子？” “我今天还特意请了一个会鬼子料理的大厨，今儿我们也好好体验体验鬼子的饮食习惯……” 秦牧笑道：“周科长真是费心了，如果每个人都能像周科长这般研究小鬼子，我相信，小鬼子很快就能被我们赶走……” 正说着，只见一个鬼子大厨推着一个小餐车走了上来。 周科长见状，当即笑着解释道：“秦牧，你吃过这个墨鱼刺身吗？听说小鬼子都喜欢吃活物，今儿咱们也来尝尝鲜？” 秦牧上一世也没少吃刺身，对此并不陌生，于是笑道：“那就多谢科长款待……” 闻言，周科长不禁眉头一挑，心下暗道：“果然，你不是真正的秦牧，不然怎么会如此欣然接受墨鱼刺身？” 虽然如此想，但他还是要亲眼见到秦牧吃下墨鱼，看他到底有没有过敏反应，如此才能证据确凿！ 殊不知，此时的秦牧也觉察出不对。 周科长不是要验证自己身份吗？ 为何都上菜了还不见张小乙说的那个女人？ 难道那个女人此时正在什么地方偷偷观察着自己？ 想到此，他不禁偷偷瞥向那道隔断里外间的拿到木门。 殊不知，就在他的目光瞥向木门时，里间的两道身影突然紧张地躲了起来。 而此二人正是徐辉与陈飞宇的妻子姜蓉。 二人之前一直躲在里间的柜子里，知道周科长带着秦牧来到外间，他们才悄悄从柜子里出来，躲在木门后通过门缝观察着秦牧。 “天啊，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人！”姜蓉不禁轻声嘟囔道。 徐辉愣了愣，道：“这么像？你的意思是确定他不是真正的秦牧？” 姜蓉点点头，道：“他肯定不是秦牧，无论是神态、气质还是说话的声音，根本就不是以前的那个秦牧！” 徐辉微微皱眉，轻声道：“但这并不能当作实际证据，他若是说他经历过生死后，性格大变，我们也无话可说，还是要看他吃不吃墨鱼，吃完后会不会像你说的过敏……” 姜蓉点点头。 而此时的秦牧已然感觉到了木门后有人。 他已经明白了。 对方躲在里面观察，那就一定在等自己露出破绽。 可他们要等的破绽又会是什么呢？ 秦牧看了眼桌上的菜品，又看了看正在准备墨鱼刺身的大厨。 突然皱了皱眉：没错，一定是这些菜，难道这里面有什么是秦牧不能吃的？或者说，是原来那个秦牧吃了就会有特殊反应甚至过敏的菜？ 他此刻能肯定这些菜里有问题，但却不知道具体是哪一道菜。 他知道，自己绝不能轻易吃菜，不然一旦露出破绽，只怕自己将会万劫不复！ 可这种时候，自己总不能找借口说桌上所有的菜都不能吃吧？ 这样，只会更引起周科长的怀疑。 毕竟就算是海鲜过敏，总不能是所有海鲜都过敏吧？ 他不能确定，但更不能随意尝试。 秦牧想着，心中又暗道：“小乙啊小乙，你赶紧按照计划行事啊，再晚，只怕我想拖也拖不下去……” 正想着，大厨已经将墨鱼刺身端到了秦牧和周科长面前。 秦牧看了看墨鱼刺身以及碟子上的那些蘸料，不禁皱了皱眉。 他看了眼周科长，心中暗道：“难道是这墨鱼刺身？” 如果只是这个墨鱼刺身，自己完全可以借口恶心不吃它就是。 可谁又能保证其他的菜品里没有混杂墨鱼？ 殊不知，此刻周科长心中也在想：“我就看你吃不吃，就算你不吃，这里所有菜品里不是混有墨鱼肉，就是混有墨鱼熬的汤，不管你吃那个，只要你不是真正的秦牧，就一定会原形毕露……” “请用！”大厨说罢，示意二人品尝。 里间内，徐辉与姜蓉也紧张地悄悄观察着秦牧的一举一动。 只要秦牧吃下墨鱼没有出现过敏反应，那他就一定是假的！ “尝尝吧，听说这刺身必须吃新鲜的，等时间长了就不好吃了……”周科长热情地说道。 秦牧皱了皱眉，一股不详的预感顿时涌了出来…… 不久后。 陈飞宇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了鸿运酒店。 刚来到酒店门口，却发现酒店似乎已经被军事情报处封锁了，所有人都不让进去，看起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陈飞宇心中暗叫不妙：“难道秦牧真的出事了？” 绝望之际，他更加担心自己的妻子。 如果秦牧彻底撕破脸，以他的身手说不定自己的妻子也会遇到危险！ 如此想着，他亮出证件，直接冲到了早就打听到的包间里。 而然，一进到包间，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门口竟然躺着两具行动队员的尸体！ 他的妻子姜蓉正瑟瑟发抖地坐在一旁，而周科长更是满脸怒容地骂着徐辉：“废物，你他妈就是个废物，你怎么不去死……” 陈飞宇注意到，周科长脖子上竟然有一道伤口。 那个位置，如果伤口再深一点，只怕周科长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陈飞宇彻底懵了：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秦牧真的与周科长撕破了脸，双方动手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原形毕露 “蓉蓉，你、你没事吧？” 陈飞宇顾不得其他，连忙冲到妻子身边，抓着她的手关切地问道。 见到陈飞宇，妻子姜蓉直接扑入他的怀中哭了起来。 陈飞宇知道，刚才一定发生了什么让妻子感到十分害怕的事情。 “没事了，没事了……” 陈飞宇正安抚着妻子的情绪，余怒未消的周科长沉声道：“陈飞宇，你怎么来了？” 陈飞宇愣了愣，解释道：“我之前正在这附近闲逛，见这边有事情，所有就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见周科长似乎要对自己发火，他又连忙问道：“周科长，我老婆怎么会在这里啊？” 周科长愣了愣，刚想发怒，看了眼躲在陈飞宇怀中哭泣的姜蓉，又没好气地说道：“怎么，你怕我害你老婆吗？” “说到底还不是你这个废物这么长时间都没能查到秦牧的证据，不然我们犯得着把你老婆请过来吗？” 周科长骂完，又扫了一眼一旁的徐辉，沉声道：“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如果你们再找不到秦牧的证据，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了！” 说罢，便气冲冲地离开了包间。 见状，陈飞宇不由得一怔：再找不到秦牧的证据？ 难道他们刚刚并没有得手？ 那现在那两具尸体还有周科长脖子上的伤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秦牧并没有和他们动手？ 安抚好妻子，陈飞宇便来到徐辉身边，问道：“徐队长，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科长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徐辉叹了口气，脸上还能清晰地看见周科长之前扇他那一巴掌留下来的五个手指印。 他深深地啐了一口，骂道：“妈的，这秦牧是真的踩了狗屎了，这样都能让他躲过去……” 于是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陈飞宇。 原来之前，就在周科长热情地催促着秦牧尝一尝墨鱼刺身时，秦牧却犹豫了起来。 他看向周科长，一脸为难地说道：“其、其实，我真不太喜欢吃这个……” 周科长笑了笑，道：“这可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就是想让你尝尝鲜，你要是不喜欢，确实有些可惜！” “要不还是尝一尝把，反正尝一尝又不会怎样，如果你实在不喜欢吃，不吃就是，这里还有这么多别的菜……” 秦牧皱了皱眉，面对周科长如此态度，他也不想直接撕破脸，更何况，他才刚当上正组长，这个时候就和周科长撕破脸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他缓缓拿起了筷子，夹起了一块雪白的墨鱼肉，蘸了蘸小碟子上的酱料。 然而，他却迟迟没有送入口中，只是盯着那装着蘸酱的小碟子若有所思。 见状，周科长笑道：“怎么，你是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好吧，我先尝一口，帮你试试毒，哈哈……” 周科长开着玩笑，也夹起了一块雪白的墨鱼肉。 而此时，里间内的徐辉和姜蓉也都紧张地观察着秦牧。 徐辉轻声道：“他怎么还不吃？难道他也对墨鱼过敏？” 姜蓉轻声说道：“不可能，正常人如果知道自己对某个事物过敏，肯定就直接说出来了，他并没有说出来，这就证明，他就是假秦牧！” 徐辉点了点头，道：“有道理，可他为什么还迟迟不吃……” 正说着，外间的周科长已经夹着墨鱼刺身往嘴里送去。 突然，秦牧沉声打断道：“等等！” 周科长一怔，心中暗道：“不好，难道秦牧发现了什么？” 然而，秦牧却放下自己筷子夹着的墨鱼刺身，在周科长疑惑的目光中，伸手用筷子将周科长筷子上的墨鱼刺身夹了过来。 然后冷冷地盯着一旁的刺身大厨，沉声道：“这位大厨，要不你先尝尝吧？” 那大厨一愣，连忙说道：“您是贵客，我只是一个厨子，这么名贵的菜品，我怎么能吃呢？您还是赶紧吃吧，时间久了，这么好的食材就浪费了……” 周科长也是满头雾水，里间的徐辉与姜蓉也都不明所以。 三人几乎同时在心中暗道：“秦牧这是要干嘛？” 却不料，大厨话音未落，秦牧突然一把抓住大厨的手臂，沉声道：“我让你吃，怎么，你是不给客人的面子吗？” 那大厨脸色骤变，突然用力挣脱了秦牧的手臂，拿起餐车上的刀就狠狠刺向秦牧的脖子。 这一幕，瞬间将周科长和躲在里间的徐辉和姜蓉吓呆了。 谁也没想到，这大厨竟然会突然动手。 然而，秦牧却早有防备，在大厨手中刀刺下来的一瞬间，便闪身躲了过去。 与此同时，他一脚直接踢向餐车，餐车随即重重地撞向大厨。 那大厨反应也是奇快，一转身正好躲过被秦牧踢来的餐车。 下一秒，大厨手中的菜刀便已经架在了周科长的脖子上。 “都别动，不然我就杀了他！” 周科长一怔：“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牧也皱了皱眉，他心里很清楚，此人就是冲着自己而来。 但看着周科长在他手中的样子，不知为何，他突然动摇了。 似乎让周科长死在这个刺客的手中，也不是不行！ 既然周科长今晚为自己准备了这一场鸿门宴，那也就意味着，他已经知道用什么办法来证明自己是假秦牧。 悲哀的是，周科长知道了，可他自己却不知道。 这种情况下，周科长对自己的威胁就变得更大了！ 只要激怒这个大厨，让他杀了周科长，不禁自己就会少一个威胁，说不定师兄也能更快取代周科长的位置！ 但想了想，他还是觉得不能这么做。 毕竟周科长在戴处长面前还没有彻底失势，如果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自己一定会受到牵连！ 更重要的是，他确定有人正在里间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如果自己故意激怒那个大厨，里面的人一定会指证自己。 况且，这酒店里有不少行动队的人…… 正想着，包间门被推开，守在门外的行动队队员听闻动静，当即冲了进来。 而徐辉也在第一时间冲了出来：“放了周科长，听到没，不然老子弄死你……” 闻言，大厨冷哼一声：“原来是你们的行动科的科长啊，看来今天还真钓到大鱼了……” 秦牧皱了皱眉，果然里间藏着人，而且就是徐辉这家伙。 只是，这徐辉是不是他妈的脑残啊，这么暴露周文的身份，是想周文死吗？ 周科长也是瞬间暴怒，恶狠狠瞪了眼徐辉，随即强装镇定地说道：“这位兄弟，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身份，我劝你千万别冲动！” “杀了我，你也逃不了！” “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只要你不冲动，我都可以满足你！” 那大厨只是冷笑几声，看向秦牧，道：“秦大组长，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看穿我的？” 秦牧冷哼一声，道：“很简单，因为蘸料碟上残留着的那几颗白色晶体！” 大厨皱了皱眉，看向蘸料碟，果然有几颗白色小晶体。 可问题是，这几颗晶体如此细小，他竟然能发现。 而且，就算发现了，一般人也不可能凭借这个就能看穿自己的意图！ 想到此，他心中大为震惊，难以置信地看向秦牧，追问道：“就凭这？” 秦牧冷冷道：“没错，就凭这！” “墨鱼刺身是不需要加盐的，你既然是专门做刺身的大厨，又在这种高档的酒店内，怎么可能犯这种错误？” “所以，当我看到那几个白色晶体后，我便怀疑你图谋不轨，在蘸料里加了毒药！” 此言一出，周科长和徐辉都不由地僵住了。 纷纷向秦牧投去难以置信的目光。 此刻，他们不得不承认，秦牧的确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心思细腻！ 特别是周科长，想到刚刚自己差点就把那蘸了酱料的墨鱼刺身吃了下去，不由地后背发凉。 但此刻，他却并没有对秦牧产生感激， 反而觉得这个秦牧实在太可怕了！ 秦牧再次冷冷道：“逃你是逃不了的，只要你放了他乖乖投降，我或许可以留你一条命……”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为秦牧报仇 闻言，那大厨刺客冷哼一声，十分不屑地瞥了眼秦牧：“你现在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 “别忘了，我手里的是你们的科长！”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让我走，我或许可以放你们科长一条狗命，二，我拉着他给我陪葬！” 秦牧刚要开口，不料一旁的徐辉当即说道：“好好好，我们放你走，只要你放了我们科长，我保证，一定让你离开……” 周科长看了眼徐辉那紧张的模样，内心深处竟莫名地有些感动。 于是也说道：“这位兄弟，只要你放了我，什么都好说……” 秦牧皱了皱眉，他心里很清楚，这个刺客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而且，很有可能和之前的那个女枪手一样，与那神秘的日升计划有关！ 所以，这个人必须活捉！ 正想着，那大厨刺客突然冷冷瞥了眼秦牧，沉声道：“可你们秦大组长似乎不太愿意让我走啊……” 此言一出，周科长与徐辉几乎同时看向秦牧。 秦牧当然懂他们的意思，于是叹了口气道：“好吧，你可以走，只要你放了周科长……” 周科长见状终于松了口气，他自然知道这个秦牧的脾气。 那么多胆大包天不管不顾的事他都做过，谁知道他会不会遵守自己的命令，放这个刺客走？ 万一他又一时热血上头，做出什么事激怒刺客，自己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好在秦牧多少还是顾及自己的安危。 一旁的徐辉也松了一口气，周科长可是他唯一的后台，如果周科长出事，他也别想在军事情报处继续活下去了！ 此刻，他突然觉得秦牧在怎么胆大妄为，也终究是不敢拿周科长的性命开玩笑。 行刺失败，那刺客也知道再想对秦牧动手已经是不可能了。 现在，他能做的就是活着逃离，再寻机会下手。 见秦牧如此说，他脸上漏出了轻蔑的笑容，警惕地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挟持着周科长缓缓往包间外退去。 此时，聚集而来的行动队队员也都随着他一步步往后退，他们个个持枪警惕地盯着那个刺客。 但谁也不敢妄动，毕竟在刺客手里的是行动科科长！ 然而，就在那刺客刚退出包间门的时候。 秦牧突然猛地一挥手，一道寒光瞬间闪过。 几乎是同时，秦牧的身影如同猎豹一般，瞬间冲了出去。 一声闷哼，那刺客手臂竟直接被秦牧扔出的匕首划伤，划出一道极深的口子。 下一刻，秦牧已然冲到了刺客面前，势大力沉的一拳直接轰向那此刻的面门。 不料，那刺客身手也十分不俗，即便已经被秦牧的匕首刺伤，但还是在秦牧刚冲来时便做出了反应。 他大喝一声：“去死吧……” 手中菜刀发力，直接割向周科长的脖子。 这一秒，周科长瞬间吓得脸色惨白，惊恐、绝望、愤怒的情绪，让他整个人都懵了。 周围所有人也都吓傻了。 谁也没料到，秦牧竟然敢在这种情况下对刺客出手！ 难道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周科长的安危吗？ 一旦周科长出了什么意外，就算他秦牧是组长，也定然逃脱不了罪责！ 徐辉更是在第一时间破口大骂了出来：“秦牧，你他妈的想害死周科长吗……” 然而！ 就在众人都已经认定周科长必死之际。 却发现秦牧轰出去的那一拳突然变作死死抓住了那刺客的手臂。 刺客手中的菜刀，在划破周科长脖子时，却无法再深一寸。 这刺客终究不是普通人，发现自己无法挣脱秦牧的力量后，当即一脚，狠狠踹向周科长。 既然你抓着我的手臂，让我无法割断这行动科科长的脖子，那我就让这个废物科长自己撞向菜刀。 只需要再深一点，那废物科长必死！ 此刻，这刺客已然抱着必死的决心，就算无法刺杀秦牧，也必须拉一个人垫背！ 然而！ 秦牧却像是早有准备，一只手依旧死死抓着刺客握刀的手臂，另一只手直接抓住了周科长的衣襟。 双手同时发力，不仅将此刻的手臂甩脱，更是直接将周科长从刺客身前拉了出来，重重一甩，摔倒在地甚至滚了几圈。 这一切都发生地太快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还没能反应过来，那刺客竟以极其鬼魅的身法直接从二楼走廊跳了下去。 那群行动队员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开枪射击。 “砰砰砰……” 然而，那刺客竟完好无损地稳稳落在了大厅，随即疯狂往外逃去。 此时的动乱已经引起了酒店内的骚乱，楼下大厅内正有不少顾客在仓皇逃窜，正好给那刺客做了很好的掩护。 秦牧也没有任何犹豫，捡起玄铁匕首便纵身跳下二楼，追了出去。 包间前，徐辉等人连忙冲到周科长身边将其扶起：“没事吧，周科长，您没事吧……” 逃过一劫的周科长却震怒不已，他捂着自己的脖子，目光阴沉到了极点：“秦牧，你给我等着……” …… 得知事情经过的陈飞宇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 幸好有这个刺客的及时出现，不然，秦牧很有可能被周科长他们找到证据。 徐辉却突然沉声道：“陈飞宇，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陈飞宇一愣，疑惑地看向徐辉：“徐队长，你、你这是何意？” 徐辉沉声道：“你也看到了，今天的事情周科长很生气，我们精心准备的一切都白废了！” “今天过后，周科长和我再想找机会试探秦牧已经不可能了！” “但你不同，你成功的取得了秦牧的信任，接下来，你只要找机会让秦牧吃下墨鱼，只要他没有发生过敏反应，有你老婆作为证人，我们就可以直接抓捕秦牧！” “到那时，谁也保不了他！” 陈飞宇一怔，为难地说道：“可、可我也不一定能找到机会……” 徐辉沉声道打断道：“你最好找到机会，否则，周科长是不会放过你的！” 说着，他又凑到陈飞宇耳边，轻声说道：“我们能把你老婆请到金陵来，那就意味着，我们也随时能让她和你的所有亲人消失……” 说罢，他拍了拍陈飞宇的肩膀，又笑着说道：“放心吧，只要你能帮我们除掉秦牧，日后有周科长的庇护，你一定会飞黄腾达的……” 看着徐辉离去的背影，陈飞宇眼里顿时涌现出没浓浓的怒火！ 回家的路上。 陈飞宇看向妻子，问道：“蓉蓉，你怎么知道秦牧对墨鱼过敏的？” 姜蓉一愣，犹豫了片刻，说道：“他、他以前亲口告诉我的！” 陈飞宇叹了口气，陷入了沉思，没有再说话。 见状，姜蓉还以为陈飞宇生气了，于是问道：“怎么，飞宇，你又吃醋了？” “我以前和他真的没有什么，我只是把他当做好朋友……” 陈飞宇微微一笑，只是笑得很勉强：“我怎么可能吃醋呢，你现在都已经是我的老婆了！” 说着，他突然收敛笑意，正色道：“你见到秦牧了？” “嗯，见到了，我都很难想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不过，我可以肯定，他绝对不是真正的秦牧……” 姜蓉正说着，陈飞宇突然打断道：“够了，以后你最好不要说这样的话……” 姜蓉却反驳道：“为什么，他明明是假秦牧，说不定就是这个假秦牧害死了真正的秦牧，那可是你的好兄弟，我们的同学啊，如果真的是这个假秦牧害死了他，我们一定要为他报仇……” 另一边。 一条死胡同内。 秦牧手持匕首，目光阴沉地盯着前方那道身影，沉声道：“说，到底谁派你来刺杀我的？” 不料，那刺客突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现在可没人能帮得了你……” 第一百四十五章 甲贺五影众 夜色已深，街上并没有多少行人。 而他们所处的地方早已离鸿运酒店很远！ 见刺客的态度突然发生变化，秦牧冷冷道：“怎么，你认为你能从我手中逃走？” “我说过，你今天是逃不了的！” 刺客轻蔑一笑：“我看过你的详细资料，不得不说，从情报上看，你的确很厉害！” “但年轻人，别太狂妄自大，你最好牢牢记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要跑到这个偏僻的死胡同里吗？” 秦牧一怔：难道他是故意把自己引到这个地方，好方便他杀自己？ 想到此，秦牧并没有任何紧张，只是冷笑一声，沉声道：“你不该故意引我来的……” 话音未落，秦牧便直接冲了过去。 二人瞬间交起手来。 黑夜中，两道身影不断交错，一时间竟难分伯仲！ 秦牧也暗自惊叹，万万没想到，这个刺客竟能和拥有顶级格斗技能的自己打得难分高下。 比之前遇到的鬼子特工武田信玄，甚至是青木堂金牌杀手赵三都要强上不少。 难怪他会说出那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只是，想要训练出一个身手如此了得的刺客觉非容易之事。 这也恰恰说明，敌人为了杀自己，可谓是下了血本了！ 但秦牧并不慌张，他能感觉到，虽然和对手短时间难分伯仲，但要不了多久，对手一定会落入下风。 毕竟对方之前已经被自己的匕首刺伤，又一路逃至此处！ 而且，自己还有顶级格斗技能的加持！ 果然，一声闷哼！ 那刺客腹部中了秦牧一脚，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他双眼竟流露出了些许震惊，沉声道：“我承认，你的确有张狂的资本……” 此刻他已经意识到秦牧身手的可怕之处，也知道自己终究是小看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但还是那句话，人外有人……” 刺客正说着，秦牧竟突然冲了过来，沉声道：“还在老子面前装，小鬼子，老子让你装……” 话音未落，秦牧凌空一腿，不偏不倚地直踢向刺客的面门。 速度之快，让那刺客不禁为之一震！ 心下更是暗道：“这家伙是魔鬼吗？为什么打了这么久，他的速度竟然一点也没有变慢，难道他有用不完的体力……” 然而，就在他刚闪身躲过秦牧那一脚的瞬间，秦牧那如果鬼魅般的身影便当即追至他身旁。 “啊……” 一声惨叫，刺客整个身体竟直接倒飞了出去。 足足两三米才重重砸在地上，发出了痛苦的惨叫。 要知道，他之前无论受什么伤，顶多也只是闷哼一声。 作为顶级忍者，他自然比寻常人更能忍！ 只是，当秦牧这用尽自己十成力的一拳如千斤重锤般砸在他脸颊上时，他才完完全全感受到了秦牧的恐怖之处！ 他刚想艰难地爬起来，秦牧的身影便再次追击而至，吓得刺客脸色大变，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承受一次秦牧的全力一击。 于是连忙向后一翻，双手撑地，连续几个后空翻向后躲去。 于此同时，一个神秘东西被他扔了出来，激射向秦牧。 秦牧心中一凛，连忙闪身躲避，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飞镖！ “忍者？” 秦牧愣了愣。 果然，自己没猜错，这个刺客就是鬼子！ 如此说来，那他就很有可能与日升计划有关。 绝不能放过这个人！ 一定要活捉…… 正想着，那刺客竟然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神秘的东西。 只见他深深啐了一口，一口鲜血与两颗蛀牙被他吐了出来。 然后露出诡异的笑容：“你的确很强，但双拳难敌四手，今天，你死定了！” 说着，他拔掉了手中那个类似于手雷的东西上的引信，往上空狠狠一扔。 “砰”的一声！ 竟然是个信号器！ 秦牧心中一惊：难道他还有支援？ 不行，绝不能给他等来支援的时间！ 于是不再犹豫，再次冲向那刺客。 然而，那刺客却早有准备，只守不攻，不断拖延时间！ 秦牧心中暗骂：“司马东西，还真他妈的狡猾！” 也难怪，毕竟这个刺客本就是顶级忍者，身手虽然比不过秦牧，但只是防守的话，他还是有能力拖延住秦牧的！ 秦牧只恨自己没有带枪，随身空间内虽然还有一把巴*雷*特，但这种场合，也没有发挥余地！ 刺客退至数米开外，冷笑着嘲讽道：“怎么，想逃吗？” “你可以试试，看你有没有能力逃走！” 秦牧微微皱眉，沉吟片刻，他突然冷笑一声，道：“我为什么要逃？” 说罢，他竟直接站着不动，像是要故意等待刺客的支援到来！ 果然，不多时！ 四道身影如同鬼魅般突然出现在秦牧的身后，完全没有任何声音。 他们个个身穿夜行衣，带着黑色面罩。 一个腰间插着三把武士刀！ 一个手拿镰刀一样的武器，只是镰刀尾部有铁链，铁链的另一端连着一个铁锤。 另一个双手戴着类似于金刚狼一样的利爪，看上去就十分锋利！ 最后一个更奇葩，两手拿着两个圆环形的武器，中间有把手。 秦牧有点印象，这种武器好像是叫什么环刃！ 秦牧皱了皱眉：“这就是你的支援？” 那刺客冷笑一声，道：“不错，我们就是甲贺五影众！” 秦牧歪了歪头：“听上去好像很厉害……” 那刺客大笑几声，道：“你自然不知道我们，这么说吧，同时见过我们甲贺五影众的人，没有一个还活着！” 秦牧露出了不屑的笑容：“不就是一群小八嘎吗，整的花里胡哨的！” 说罢，他也掏出一个小竹筒，拔了引信往天上一扔，只听“砰”的一声！ 秦牧继续冷笑道：“小八嘎，你以为就你有支援？” “别忘了，这里是金陵！” 那刺客冷笑道：“金陵又如何？这里离你们军事情报处很远，等他们赶过来，你已经是具尸体了……” 秦牧却冷笑一声，沉声道：“不错，这里的确离军事情报处很远，但很不巧的是，这里离青木堂很近……” 闻言，那五个忍者都不由地一怔！ 那大厨刺客更是一愣：“青木堂？什么青木堂？” 秦牧笑道：“看来你们都是刚来金陵不久啊，不然怎么会不知道青木堂……” 意识到不妙，那大厨刺客便不再废话，万一秦牧真的还有别的支援呢？ 绝不能给秦牧等待支援的时间！ 于是大喝一声：“动手！” 话音刚落，五人同时出手。 秦牧只能不断躲避防守，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五人的身手都十分厉害！ 关键是，他们的配合完美无瑕，不同的武器，总会从不同的刁钻角度接连袭来。 一波接一波，完全不给秦牧任何喘息的机会！ 不愧是所谓的甲贺五影众！ 但好在秦牧勉力支撑没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传来的。 秦牧一个闪身，后退数米，看向那五个忍者，笑道：“我说了，你们逃不了！” 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色传来：“老大，你没事吧？” 来人正是张小乙，而随他一起来的竟有二十多个青木堂手下。 见状，原本心中大惊的刺客突然笑了出来：“这就是你的支援？二十来个人，这还不够我们……” 正说着，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正是赵三带着一百多人赶了过来！ 只因，秦牧发出的信号是青木堂堂主的特有信号，青木堂所有人，只要见到这个信号都会第一时间赶过来！ 一百多人，竟直接将整条巷子堵得严严实实的！ 五人不禁脸色大变：“这、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情报里可没有……” 正说着，秦牧冷笑着打断道：“现在还嫌少吗？” 刺客一怔，咬了咬牙，沉声道：“这么多人又如何，只不过是一群废物，砍瓜切菜罢了……” 秦牧冷笑一声，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是吗？” 说罢，秦牧一抬手！ 那一百来人竟纷纷掏出清一色的短枪对准五人。 同时，秦牧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么多人不够的话，那这么多枪呢？” 第一百四十六章 危机四伏 看着密密麻麻的枪管对准自己，甲贺五影众都不禁愣住了，像是雕像般僵在了原地。 其余四人茫然不知所措地互相看了看，最后纷纷将目光投向为首的那大厨刺客。 而这刺客大厨此刻脸上已然青一块紫一块！ 他万万没想到，这秦牧不仅能有如此多的支援，还且竟他妈的都还有这么多枪！ 卑鄙、无耻、不讲武德…… 无数形容词瞬间在他脑海浮现，但此时他已经骂不出口了。 身为岛国大名鼎鼎的甲贺五影众，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 正如他之前所说，只要他们这五个人在一起，即使对方一百多人，冷兵器战斗他们也绝不会害怕。 可要命的是，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不只是这一百多人，还有那一百多把枪！ 在这么多枪面前，功夫再好也是白费！ 怪只怪他们那愚蠢而可笑的坚持：顶级忍者是不需要枪的！ 就在五人愣神之际，秦牧再次开口：“乖乖投降吧，我说过，只要你配合，我可以留你一命！” 大厨刺客愣了愣，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走了出来。 他看了眼自己的这四个兄弟，眼神逐渐从震惊变为惊恐，最后便变成绝望…… 他突然冷笑一声，再次看向身旁四人，沉声道：“为了天皇！为了圣战！” 四人见状，纷纷咬牙道：“为了天皇，为了圣战……” 说罢，其中一人竟直接扔出一个特制的烟幕弹。 秦牧暗叫不妙，当即命令青木堂众人冲进烟幕之中。 “活口，尽量抓活口！” 然而，当手下人一窝蜂冲进烟幕后，竟完全没有发生任何打斗。 片刻后，烟幕中有人大喊：“不好了，他、他们都自杀了……” 闻言，秦牧心头一沉。 待烟雾散尽，秦牧这才看清，这五人竟果然都自杀了！ 他咬了咬牙，心中暗骂道：“妈的，苟日的小鬼子……” 张小乙和赵三走了过来，轻声问道：“老大，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二人知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公开喊秦牧堂主，所以只能轻声说。 跟着来的这一百多兄弟，基本也都不知道秦牧是青木堂的堂主。 在他们看来，秦牧只是堂主赵三的好兄弟、至交！ 秦牧叹了口气，道：“好了，这里没你们的事儿了，你们赶紧回去吧，回去后全力调查这几个人之前的行踪……” “哦，对了，赶紧帮我通知行动科张宇，让他过火速带人过来！” 看着赵三等人离去，秦牧叹了口气，他知道，以这四人的行事风格，只怕就算是青木堂也很难查出他们之前的行踪，所以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他缓缓走到五人尸体旁，蹲下身，将手挨个放在他们额头上，开启了记忆读取。 然而，除了那大厨刺客，他并没有从其余四个刺客记忆中读取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而从在大厨刺客身上读取的记忆画面中，也只是一个与之前女抢手记忆同样的纸条！ 上面写有：秦牧将于晚上八点在鸿运酒店208包房赴宴，务必铲除！ 字条的右下角，同样有着那个类似数字标点Ω的特殊符号！ 秦牧皱了皱眉，果然，这几个人和之前那个女枪手一样，都是同一个组织派来刺杀自己的人！ 先是动用女枪手，现在又派出忍者，看来这个神秘的日升组织还真是不简单！ 关键是，这些人似乎都被洗脑了，一旦任务失败，竟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杀。 秦牧不知道这个组织到底还有多少人，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刺杀自己！ 如果他们只是为了刺杀自己，那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真的值得吗？ 可如果不止是为了刺杀自己，那他们还会有什么目的？ 想到此，秦牧摇了摇头。 隐约间，他竟有些担忧了起来：不管是对他自己，还是整个整个金陵，这些人的存在，都是一种危机！ 他心中暗下决定，必须尽快查出这个日升计划！ 既然这五人中，为首的这人乔装成了鸿运酒店的大厨，那接下来就只能顺着鸿运酒店这个线索查下去，查清楚此人是什么时候混入酒店的，又是怎么混入酒店的！ 而另一方面，此人记忆中的纸条上写了自己晚上会去鸿运酒店赴宴。 那敌人又是如何知道这个消息的呢？ 而且还能准确的知道时间地点，甚至是具体包房？ 关键是，周科长作为军事情报处的科长，他的出行一般都是有着严密的守卫，又怎么可能被这个厨子轻易混进去？ 想到此，秦牧不禁皱了皱眉！ 看来，泄露消息的人，肯定就在军事情报处内。 这件事急不得的，而且就算着急也急不来！ 在等待张宇到来之前，秦牧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因为今晚的这个刺客，周科长这场鸿门宴算是被自己顺利躲过去了。 虽然即便没有这个刺客的出现，他只要再拖一些时间，也会等到张小乙按照自己的计划带人在来酒店闹事，到时他也能找机会离开。 但这次过后，周科长一定还会找机会试探自己。 这同样是自己必须要解决的危机。 他不是真正的秦牧，也压根不知道秦牧到底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虽然已经想到，真正的秦牧应该是不能吃当时桌上的某种海鲜，只是，他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到底不能吃哪种？ 而且，吃了之后具体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也不知道。 所以，这种事很难提前防备！ 不知道对方具体掌握了哪种验证自己的依据，那就只能从提供验证依据的人身上下手。 正所谓结局不了问题，那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没错，就是陈飞宇的老婆姜蓉！ 之前陈飞宇刚来到三组时，他便已经让张宇派人去秘密详细调查过陈飞宇的资料。 这也是为什么他根据张小乙的口述划出姜蓉的画像时，马上就知道了她是陈飞宇的老婆。 根据现在的情况看来，提供验证依据的人就是姜蓉。 姜蓉的出现，也就意味着自己这么长时间的怀疑是正确的：陈飞宇就是周科长派到自己身边调查自己的！ 只是，他现在并不知道这个姜蓉为何会知道验证真正秦牧的方法？ 如果姜蓉知道验证自己的办法，按道理身为她的丈夫陈飞宇应该也知道啊？ 那陈飞宇为何不早早想办法验证自己，还要等到他老婆姜蓉出面？ 难道真正的秦牧与姜蓉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想到此，秦牧摇了摇头，目光中突然浮现一抹寒意，喃喃道：“看来是时候对陈飞宇动手了……” 从陈飞宇在三组报道的第一天起，秦牧就已经怀疑陈飞宇是有人刻意安排在自己身边的。 他之所以没对陈飞宇下手，是因为他觉得陈飞宇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可现在，不能再拖下去了。 否则，他们一定会用自己防不胜防的方式试探自己，一旦自己露出破绽，那等待自己的将是万劫不复！ 很快，张宇便带人赶了过来。 秦牧简单吩咐了几句后，便又返回了鸿运酒店，开始调查大厨刺客的事情。 另一边。 陈飞宇的卧室内。 妻子姜蓉瞪大了眼睛看向陈飞宇：“所以，你早就知道他不是真正的秦牧？” 陈飞宇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飞宇，既然你知道他不是真正的秦牧，那你为什么不揭穿他？”姜蓉问道。 陈飞宇叹了口气，缓缓解释道：“刚开始我的确很想揭穿他，我甚至和你的想法一样，他既然冒充秦牧，那真正的秦牧很有可能就是他害死的，所以我必须为我的好兄弟报仇……” “可是，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下来，我才真正了解了他！” “这么说吧，比起以前的秦牧，我更欣赏、更敬佩现在的秦牧！” “而且，我绝不相信，真正的秦牧是被他害死的……” 姜蓉愣了愣，问道：“为、为什么？” 第一百四十七章 他真的是个英雄 “为、为什么？”妻子姜蓉追问道。 陈飞宇叹了口气，缓缓将自己跟随秦牧这么长时间的经历都说了出来。 当听到秦牧分了不少钱给陈飞宇时，姜蓉不禁感慨道：“没想到这个假秦牧还如此照顾你，看来他还是个不错的上司……” 陈飞宇点点头，又说道：“他的确是个好上司，不仅是我，其他的下属他也是十分照顾。” 说到此，他却突然正色道：“蓉蓉，你知道吗？我一直怀疑，他早就知道我是周科长派来潜伏在他身边调查他的！” 姜蓉猛地一怔：“不、不会吧？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暴露了？” 陈飞宇叹了口气，道：“说不清楚，就是一种感觉，我总感觉他什么都知道，但他却依旧留着我在他身边……” 姜蓉笑了笑，道：“你想多了，他如果知道你是那周科长安排在他身边的，那他为什么要留着你？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陈飞宇微微皱眉，再次叹息道：“也许是我想多了吧，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他如果想除掉我，对他而言是一个十分简单的事情！” “你是不知道，他现在有多厉害！” 姜蓉顿时来了兴致，追问道：“哦，有多厉害？我之前在包间倒是偷偷看过他，就觉得他的胆子是真的大，可如果他真的很厉害的话，也不会让那个刺客跑了……” 陈飞宇笑了笑，道：“相信我，跑不了的，被他盯上的人，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能跑得了！” 说到此，陈飞宇又将秦牧这么长时间破获的几个间谍案都详细地说了出来。 没想到听完自己的描述，妻子姜蓉竟直接僵在了原地。 “外、外交部主任秘书？” “军事委员会的将、将军……” “天啊，这可都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啊，这样的大人物竟然会是鬼子的间谍？这、这怎么可能？” 陈飞宇叹了口气，暗自感叹道：“女人的思维果然不一样！” 于是无奈地说道：“蓉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秦牧不仅挖出他们这些天大的人物是鬼子间谍，而且都成功地扳倒了他们！” “你要知道，这些人背后可都有着深不见底的势力，而当时的秦牧只是个副队长，副组长！” 姜蓉再次愣住，她虽然不懂特工的事情，但身为地方政府的文员，对于官场他还是多少了解一些的。 若是普通人，别说扳倒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哪怕就是发现他们是大汉奸，只怕也不敢惹他们！ 这足以证明，现在的这个假秦牧，是个不畏强权的勇士。 想到此，她突然问道：“这个假秦牧背后是不是有着不一般的背景？” 陈飞宇不由得一怔，心中竟暗暗佩服妻子的灵敏嗅觉。 “我想这个是肯定的，但目前，整个军事情报处的人都只知道，三组组长顾文康在护着他。” “顾文康？他又是谁？”姜蓉问道。 陈飞宇也不太清楚顾文康的具体背景，但他深知，顾文康的背景绝不简单。 于是说道：“你不用知道他是谁，我只能告诉你，这个人背景极深，连周科长，哦不，连戴处长都对他很重视！” “唉，飞宇啊，你要是有这样的背景多好啊……”姜蓉忍不住叹息道。 陈飞宇叹了口气，道：“你能不能关注重点？” “好，你说你说……”姜蓉白了眼陈飞宇。 陈飞宇继续说道：“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你知道吗？我上次去跟着顾组长去哈城执行秘密任务，差点死在那里！” “什么？”姜蓉瞬间紧张了起来，关切地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都没和我说！” 陈飞宇叹了口气，道：“不想让你担心嘛，再说我也刚回来不久……” “不过，如果不是这个假秦牧，我百分之百已经是具尸体了，不仅是我，还有老尹，甚至是顾组长他们！” 陈飞宇说着，将自己在哈城的遭遇也都说了出来。 当听到陈飞宇在关东军防疫部已经彻底绝望，不想活下去时，姜蓉甚至都心疼的哭了出来。 而但她得知秦牧不顾危险，只身勇闯关东军防疫部，救出陈飞宇和那么多同胞后，姜蓉更是激动地鼓起掌来，口中大喊道：“英雄，他绝对是个超级大英雄……” 陈飞宇点点头，道：“不错，他的确配的上英雄这个称呼！” “不仅如此，他还十分重情重义！” “当初顾组长和我们任务失败后，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死了，可只有秦牧，他不顾周科长的反对，不顾所有人的阻拦，甚至在周科长面前签下军令状，也要去哈城寻找我们，你说说，如果不是他，我陈飞宇还能活着回到金陵吗？” 说到此，他突然问道：“蓉蓉，你知道军令状是什么吧？” 姜蓉点了点头，道：“毁掉脑袋的那种！” “没想到，真没想到，这个假秦牧竟然会是这样一个人……” 此刻的她也已经对秦牧彻底发生了改观！ 陈飞宇叹了口气，道：“所以啊，这样一个人，你觉得他会故意杀了真正的秦牧吗？” 姜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还是不好说，说不定他有什么别的目的……” 但随即又说道：“不过这样一个爱国的英雄，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即便他有什么别的目的，也应该不会是坏人！” 陈飞宇点点头，道：“不错，这样一个人，如果我们拆穿他的真实身份，害他陷入危险，那岂不是忘恩负义吗？” 姜蓉道再次点点头，坚定地说道：“别人怎样我不管，飞宇，对于你而言，这假秦牧就是你的救命恩人，是你的再生父母，我们绝不能做这种事……” 正说着，他突然懊恼地哭了起来：“完了，完了，飞宇，那我岂不是害了我们的救命恩人吗？” “是我把秦牧对墨鱼过敏的秘密告诉了周科长……” 见妻子愧疚地哭了出来，陈飞宇叹了口气，紧紧将她拥入怀中，安抚道：“这件事不怪你，是我的问题，我没有早告诉你，你也是被周科长他们骗了，不知道这里面的事……” 姜蓉抽泣地说道：“可这假秦牧既然是这样一个大英雄，为什么周科长要针对他呢？按你所说，他能力强，又重情重义，这样的人才不更应该好好培养吗？” 陈飞宇叹息道：“你不懂，这大概就是权力之争吧！” “你知道吗？当小弟告诉我你被徐辉带到金陵来后，我就猜到了他们是想利用你针对秦牧！” “当时我真的很担心，秦牧的能力我是知道的，如果他被你们逼入绝境，我真的很担心他会伤害你，但好在这一切并没有发生……” 说到此，他双手扶着姜蓉的双臂，郑重地说道：“蓉蓉，我之前一直很纠结，但我现在想明白了，我们都只是普通人，做不了什么大事，但不管如何，我们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 姜蓉点点头，道：“嗯嗯，那我现在就离开金陵，这样，他们就没办法让我指证秦牧了！” 陈飞宇叹了口气，想到徐辉在鸿运酒店说的话，他顿生悲凉地说道：“只怕你现在是走不了了，以我对周科长的了解，如果我们不帮他除掉秦牧，他是不会放过我们的，说不定，这里早就被周科长的人监视起来了。” 姜蓉猛地一怔，惊恐地看向陈飞宇：“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陈飞宇摇了摇头，道：“我、我也不知道……”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陈飞宇猛地一震：“这么晚了会是谁？” 然而，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去开门时。 睡在客房的小弟已经走到客厅，打开了门。 “谁啊，这么晚……” 然而，小弟刚打开门，甚至都还没看清对方的长相，便只觉得脖子一疼便直接晕了过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 我这条命还给你 意识到不妙，陈飞宇当即从抽屉里拿出手枪，示意姜蓉躲好。 这都已经半夜了，谁会敲门？ 而且，他方才已经听到小舅子去开门的动静，可之后却没有任何声音。 多年的行动经验，让他瞬间意识到今晚很可能有大麻烦。 只是，找麻烦的人会是谁呢？ 他缓缓走到房门背后，一只手轻轻握在门把手上，另一只手紧紧握着手枪。 他再次担忧地看了眼紧张地妻子，冲她点点头，随即缓缓扭动把把守，然后轻轻拉开房门。 就在房门被拉开的瞬间，他猛地冲了出去，架着枪警惕地观察着客厅！ 然而，就在他刚看到地上躺着的小舅子时，一道黑影突然从沙发后面蹿了出来，随即一道寒光便激射而来。 陈飞宇心中一惊，连忙闪身想要躲避，然而，他的身手根本不足以支撑他及时避开。 寒光划过，竟是贴着陈飞宇的脖子飞过，径直插进了他身后的房门上！ 就在陈飞宇惊惧之际，那道身影竟如同鬼魅一般，骤然出现在陈飞宇的面前。 没有任何停顿，那道身影眨眼间便将陈飞宇手中的手枪夺了过去。 陈飞宇彻底僵住了，方才还在他手中的枪，此刻枪口竟然已经对准了自己。 这一刻，他深深感受到了自己与对方的差距。 在这样的人面前，自己完全没有丝毫还手的机会！ 然而，他却能看出，对方并没有要直接杀他。 他缓缓抬眼，满眼愧疚地看向面前的蒙面人。 “对、对不起，秦组长，我一、一直都在骗你，其实……” 没错！ 站在他们面前的正是秦牧！ 秦牧将那五个鬼子忍者的尸体交给张宇带回军事情报处后，便返回到了鸿运酒店。 等他回到酒店时，周科长、陈飞宇等人都已经走了。 秦牧直接找来了酒店的老板，询问这个大厨的来历。 据酒店老板交代，这个大厨是酒店老板临时找的，他们这个酒店本来是没有做刺身的厨师。 可是周科长不仅自己带来了新鲜名贵的海鲜食材，还要求酒店必须尽快找到最好的刺身大厨。 他没办法，只能四处找关系寻找刺身大厨。 可这个时候金陵整体的反日情绪十分高涨，他根本就很难找到刺身大厨。 没办法，谁让顾客是周科长呢？ 周科长又是这家酒店的老主顾，酒店老板实在不敢得罪！ 然而，就在酒店老板苦寻无果之际，那个大厨竟主动地上门求职。 酒店老板虽然也觉得有些疑惑，但今晚的酒席绝不能搞砸，所以在亲自验证过那大厨的手艺后，便让他负责今晚的海鲜大餐。 听完老板的交代，秦牧心中顿时生出疑惑。 为什么会这么巧？ 偏偏周科长指定没有刺身大厨的鸿运酒店做海鲜大餐时，这个刺客就伪装成刺身大厨来酒店应聘？ 这一切仿佛都是有人故意安排好的！ 可安排这一切的人又会是谁呢？ 结合之前的种种，秦牧愈发怀疑徐辉，甚至也开始怀疑起了周科长！ 只是，周科长能爬到军事情报处科长的位置，又能成为戴处长的心腹。 他很难想象，周科长怎么可能会和鬼子串通，更不能想象周科长会与日升计划有关！ 所以，最有可能得便是身为周科长心腹的徐辉！ 只有他有可能知提前知道周科长会在什么地方宴请自己，也只有他能知道周科长要准备海鲜餐，甚至有可能这场鸿门宴就是徐辉建议的！ 但这一切目前都只是自己的推测，并没有任何实际的证据。 从鸿运酒店出来后，秦牧并没有直接回家。 他知道，陈飞宇夫妻二人的事情，必须尽快解决，不然自己将会再次陷入被动！ 于是，月黑风高，秦牧便悄悄来到了陈飞宇家附近…… 见陈飞宇如此，秦牧也懒得再伪装，直接扯去了面罩。 然而，他刚要开口，一直躲在房间内的姜蓉突然跑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秦牧面前。 “求求你了，别伤害飞宇，是我告诉周科长你对墨鱼过敏的，都是我，和飞宇无关……” 秦牧皱了皱眉，毫无感情的看了眼姜蓉，随即再次看向陈飞宇：“是这样吗？” 陈飞宇深深看向秦牧，惭愧地点了点头，道：“秦组长，是你救了我，我陈飞宇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但也不至于是那忘恩负义的小人，蓉蓉来金陵的事，我也是今晚才知道的！” “当我知道他们要利用蓉蓉对付你后，我就第一时间找到鸿运酒店去了，只是我去的时候，你已经不在那里了！” “秦组长，求你放过姜蓉，她也是被周科长和徐辉利用了，我刚刚已经和她说过了，你放心，她绝不会再帮周科长他们……” 看着眼前这两口子如此想保护对方，秦牧不禁叹了口气。 他今晚是真的动了杀心！ 原本，他以为自己从关东军防疫部把陈飞宇救出来后，陈飞宇会主动坦白，可没想到，陈飞宇不仅没有主动坦白，甚至这让她妻子来拆穿自己。 对于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他没必要再手下留情！ 毕竟，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不管怎样，只要自己今晚神不知鬼不觉除掉了这两口子，死无对证，周科长短时间便不会对自己产生威胁。 但现在，了解到事情经过的他，却又有些动摇了。 他沉声道：“你应该知道，周科长既然找到了你们，如果你们不帮他对付我，他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陈飞宇坚定地说道：“我知道，但不管怎样，就算是死，我们夫妻二人也绝不会帮任何人对付秦组长你！” “我的这条命是你救出来的，用蓉蓉说的话，你就是我的在生父母，我陈飞宇甘愿为你去死！” 秦牧沉声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陈飞宇愣了愣，整个人再次僵在了原地！ 是啊，自己隐瞒了这么久，自己的妻子姜蓉更是直接将真正秦牧的秘密说了出来，眼前的这个秦牧，又凭什么相信自己呢？ 想到此，他长长叹了口气，深深看了眼秦牧，然后转头看向自己的妻子，惨笑一声，说道：“蓉蓉，是我害了你，记住我们之前说的，不管怎样，我们绝不能作忘恩负义的人……” 说罢，他竟突然抬手抓向门上的那把匕首，直接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不要，飞宇，不要做傻事……”姜蓉吓得大哭了起来。 陈飞宇却笑道：“没事的，蓉蓉，我这条命本就是秦组长救出来的，我也没办法让秦组长相信我，所以，我只能现在就将这条命还给秦组长！” 说到此，他再次看了眼秦牧，道：“秦组长，我相信你会帮我照顾好蓉蓉的，拜托了……” 说罢，他竟直接用力一划！ “不要……”姜蓉见状，再也顾不得其他，连忙飞扑向陈飞宇…… 次日清晨。 秦牧刚到办公室，师兄顾文康便已经等在了他的办公室门口。 一见到秦牧，顾文康便担忧地问道：“秦牧，你没事吧？昨晚的刺杀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牧心头一暖，笑道：“放心吧，我没事！” 说着，将顾文康请到办公室内，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只是，他并没将周科长利用姜蓉试探自己的事情说出来。 “如此说来，这几个鬼子忍者又是冲着你来的？”顾文康确认道。 “应该是！”秦牧点点头。 顾文康道：“那么很有可能又是藏在我们内部的鬼子提供的情报！” 秦牧点点头，道：“虽然其他人也有可能打探到我们吃饭的地方，但能准确知道周科长需要刺身大厨的，就只能是周科长身边最为亲近的人！” 说到此，秦牧又问道：“师兄，假名单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顾文康道：“都安排好了，你放心，过不了几天就应该能试探出徐辉有没有问题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吃了墨鱼 另一边。 周科长的办公室内。 “科长，昨晚的那个刺客已经死了！”徐辉汇报道。 “死了？”周科长皱了皱眉，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伤口。 沉声道：“那个刺客应该是冲着秦牧来的，可究竟会是什么人呢？” 徐辉笑道：“肯定是鬼子啊，他秦牧抓了那么多鬼子特务，又在哈城杀了鬼子特高课课长，和警务厅副厅长，鬼子不报复他才怪！” “可惜啊，那刺客也太没用了，他要是直接杀了秦牧，那我们也不用验证他的身份了！” 周科长没好气地白了眼徐辉：“你的眼里难道只有对付秦牧这一件事吗？” 徐辉一愣，想说些什么，但又不敢。 周科长继续说道：“刺客是什么人我不关心，我想知道的是，这刺客是怎么知道我会在鸿运酒店宴请秦牧的，还能伪装成刺身大厨……” 说到此，他狐疑地看向徐辉，冷冷道：“昨晚宴请的细节，只有我和你知道，徐辉，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把消息泄露出去的？” 徐辉猛地一怔，后背瞬间冷汗淋漓，当即欲哭无泪地说道：“科长啊，冤枉啊，怎么可能会是我啊？” 周科长狐疑地打量着徐辉：“也是，你也没这个胆子，那除了你，还有什么人知道我要宴请秦牧的细节？” 徐辉很是用力地回想着，片刻后，他突然说道：“科长，您有没有告诉过别人？” 周科长愣了愣：“你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我？” 徐辉连忙说道：“科长，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次宴请秦牧的事情，我只告诉了副队长吴浩，可他也是跟了我很多年的老人了，绝不可能泄露，所以，我就想问问您……” 周科长沉声道：“那还不赶紧去查，我告诉你，秦牧是要对付，但我们绝不能让军事情情报处内部有鬼子卧底存在！” “之前哈城情报泄露，让你查，你这废物查到现在都没查出点有价值的东西……” 徐辉实在太了解周科长了，见他如此，就知道再留下来只会成为周科长的出气筒。 于是连忙说道：“是，科长，属下这就去查！” 说罢，便急匆匆地往外走去。 看着徐辉离去的背影，周科长莫名地喃喃道：“到底是谁把这件事泄露出去了……” 正说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喊道：“废物，给我滚回来！” 徐辉猛地一颤，连忙小跑回来：“科长，您还有什么吩咐？” 周科长沉声道：“昨晚试探秦牧的计划因为那个刺客失败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徐辉连忙说道：“放心吧，科长，我已经交代过陈飞宇了，接下来他会找机会让秦牧吃墨鱼！” 周科长点点头，道：“给我把他们两口子盯紧了，行动要抓紧，不能出任何差池！” 徐辉连忙领命，可离开办公室后，他又忍不住吐槽道：“让老子查卧底的是你，让老子对付秦牧的也是你，现在还骂老子废物，有本事你倒是自己去做啊……” 但徐辉知道，比起查军事情报处内部的卧底，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周科长，除掉秦牧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毕竟顾文康和秦牧好得跟一个人似的，现在他们又都是正组长。 而林飞的叛变已经让周科长的位置开始动摇了。 再这么下去，周科长迟早要被他们顶下去！ 而他徐辉一直都是站队周科长的，周科长一倒，他也不可能有出头之日！ 几天后。 秦牧收到了一个好消息，张宇和陈飞宇被正式调到了他的四组。 张宇也顺利当上了副组长。 当晚，张宇下了血本，宴请了顾文康、秦牧、陈飞宇，以及同为副组长的尹子维，还有一些关系比较好的人。 那晚，众人十分尽兴，足足喝了几十斤白酒！ 次日。 科长办公室内，周科长正在办公桌前处理一份文件。 办公室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科长在吗？是我，徐辉！” “进来吧！”周科长冷冷道。 徐辉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来到周科长桌边，一脸兴奋地说道：“科长，秦牧没来上班，您知道吗？” 周科长头也没抬地说道：“没来就没来，他一个组长，也不需要天天报道！” 徐辉还想说话，周科长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交给徐辉，正色道：“徐辉，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啊！” 接过名单一看，徐辉当即愣住了，疑惑地看向周科长：“科长，这是情报科的潜伏人员名单，您把它给我是何意？” 周科长没好气地看了眼徐辉，示意他附耳过来，在其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只见徐辉当时便激动了起来，连连说道：“多谢科长您的信任，属下这次绝不会让您失望！” 周科长点了点头，道：“现在军事情报处的四个组里，顾文康和秦牧就占了两个名额，二组组长你是知道的，谁也动不了，本来一组组长是留给你的，但你这个家伙实在太不争气了！” “现在戴处长亲自点名了一组组长的人选，这个位置你也别想了！” “不过这次任务你只要完成好，等秦牧一倒，四组组长的位置就是你的！” 闻言，徐辉激动地差点要跪下来，感激涕零地说道：“科长，谢谢您，我、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科长，只要我当上组长，从今以后，您就是我的亲舅舅，我一定给您养老送终……” 周科长翻了翻白眼：“去你娘的，老子又不是没儿子，要你给我送终，告诉你，老子是看在我亲外甥王之章的份上，你心里最好有点数，别再给我丢人显眼了……” 徐辉连连点头。 也难怪，当初他和秦牧同为副队长，可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秦牧已经成为了正组长。 而他，却还只是个正队长！ 也怪自己运气不好，之前周科长给了自己那么多机会，可不知为何，自己总是没能顺利完成任务。 可这次不一样，这次周科长给的任务实在是太简单了，这个功劳简直就根白送的一样。 只是，高兴之余，他还有些疑惑，于是忍不住问道：“科长，容属下问一句，这个功劳简直就像是白捡的，顾文康为什么会让出来啊？” 周科长笑了笑，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吗？戴处长亲自布置给顾文康一个绝密任务，不仅是我，连情报科都得全力配合他。” “这个名单正是他们这次任务的一环，你以为顾文康真的这么大方？” “他想让我把张宇调到秦牧手下任副组长，把陈飞宇也调到秦牧手下当队长，而这个就是他作为交换的条件！” 徐辉愣了愣，随即冷笑道：“原来他们这是想壮大自己的势力，搞自己的小圈子啊！” “可惜，他们不知道陈飞宇是我们的人，哈哈……” 周科长懒得废话，说道：“有事没事？没事赶紧滚去执行任务，还有，尽快给我查出藏在军事情报处内部的鬼子卧底……” 正说着，徐辉这才想起自己最开始要说的事情：“科长，我来是要告诉您，秦牧他没有上班……” “你不是说过了吗？”周科长没好气地说道。 “别着急嘛，科长，您知道他为什么没有上班吗？”徐辉一脸得意地问道。 “为什么？”周科长疑惑道。 徐辉意味深长地说道：“听其他人说，秦牧昨晚喝大了，到现在还没醒酒，所以，科长，我觉得咱们该去看望看望他！” 周科长见徐辉如此神情，不耐烦地说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少在我面故弄玄虚！” 徐辉耸了耸肩，这才兴奋地说道：“科长，陈飞宇告诉我，昨晚在他们吃的菜里，陈飞宇偷偷加了墨鱼干的粉末，也就是说，秦牧吃了墨鱼……” “墨鱼？”周科长眉头一挑，“他过敏了吗？” 徐辉笑道：“不知道，所以我说咱们可以去看望看望他！” 周科长当即兴奋地站了起来：“很好，咱们现在就去，哦，对了，记得把陈飞宇他老婆也带上！” 第一百五十章 探望秦牧 “等等！” 就在徐辉即将领命离去的时候，周科长却突然喊住了他。 徐辉一怔，转身看向周科长：“科长？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周科长皱了皱眉，思忖道：“你确定秦牧没有发生过敏症状吗？” “他今天没有上班，会不会就是因为他发生了过敏症状？” 徐辉却打断道：“科长，您放心，这个假秦牧肯定不会发生过敏症状！” “这么长时间，科长您和我心里都十分清楚，这个秦牧绝不可能是真正的秦牧。” “而且，过敏症这种事情本就是个体反应，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同，甚至过敏的症状都不一样，这种事情是做不了假的！” “更重要的是，我不绝不相信，这个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不说，就连过敏也一样！” 闻言，周科长点了点头，道：“行吧，不管怎样，只有亲自去看看才知道，你先去接上陈飞宇和他老婆，我随后就到！” 闻言，徐辉当即兴奋地领命离去。 他知道，只要秦牧没有发生过敏症状，那就意味着这个秦牧绝对是假的！ 到时候，有姜蓉的指证，无论他秦牧如何狡辩，都没有用！ 而只要秦牧被抓，一向护着他的顾文康也必然会遭到波及。 如此一来，周科长的位置便会一直稳如泰山。 而他，而可以继续抱着周科长的大腿！ 到时候，组长之位，甚至是副科长都指日可待！ 很快，徐辉便接上了陈飞宇和姜蓉，三人跟着周科长一同前往了秦牧家。 敲门前，周科长看向陈飞宇，轻声确认道：“陈飞宇，你确定秦牧昨晚吃了墨鱼干的粉末？” 陈飞宇点点头，一脸笃定地说道：“科长，我确定，而且，我是亲眼看见他吃下去的，我可以用我的项上人头保证！” 周科长狐疑地打量了一眼陈飞宇，见他并不像是在说谎，于是又问姜蓉道：“我最后再问你一遍，秦牧真的对墨鱼过敏？” 姜蓉点点头，道：“肯定是真的啊，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骗周科长您啊！” 周科长点点头，这才看了徐辉一眼。 徐辉心领神会，对陈飞宇说道：“家伙都带着的吧？” 陈飞宇点点头。 “待会看我眼色行事！”徐辉说完，便上前敲门。 不一会儿，大门被打开，正是秦牧的妻子王梓涵。 王梓涵并没有见过周科长等人，当初从周科长那里帮秦牧买来副队长一位，也是托人办的。 此刻，见敲门的徐辉神情怪异，她当即就没好气地说道：“你是什么人？找谁？” 徐辉刚要开口，周科长便笑着说道：“这位想必就是秦夫人吧？” “我们是秦牧的同事，得知他身体不舒服今天没上班，所以过来看望看望！” 王梓涵秀眉微蹙，冷冷道：“看望？东西呢？” “有空手看望同事的吗？” “废话少说，你们到底是来干嘛的？” 众人一愣，确实，他们来得着急，的确没带什么东西。 徐辉见王梓涵如此态度，也没好气地说道：“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我告诉你，我们……” 正说着，王梓涵没好气地打断道：“爱谁谁，老娘忙得很！” 说罢，便要关门。 不料，徐辉一把拦着房门，沉声道：“这位可是我们行动科的周科长，秦牧的顶头上司！” 王梓涵一怔，打量了周科长几眼后，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原来是周科长啊，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周科长见谅！” “快，快请进！” 周科长微微皱眉，没想到王梓涵变脸竟然这么快！ 刚进屋，周科长便问道：“秦夫人，秦牧人呢？” “他啊，正在床上躺着呢，也不知道吃了啥，竟然过敏了，全身上下都是红疹，还上吐下泻的，唉……” “对了，他昨晚说是和同事吃酒，该不会就是你们吧……” 闻言，周科长不禁猛地一怔！ 过敏了？ 秦牧真的过敏了？ 他不自觉地看了眼徐辉和陈飞宇，皱了皱眉，原本和善的笑容瞬间僵硬了。 徐辉更是不由得愣住了，这怎么可能？ 他明明是假秦牧，怎么可能会对墨鱼过敏？ “他在什么地方，带我们去看看！” 徐辉正说着，一道虚弱的声音从卧室传来：“老婆，谁啊？” 闻言，徐辉当即循声冲了过去，周科长与陈飞宇等人也都跟了上去。 推开房门，徐辉却不由得怔住了。 只见秦牧正病恹恹地躺在床上盖着被子。 “徐辉？” “周、周科长，你、你们……” 见到几人，秦牧一愣，疑惑道：“你、你们怎么来了？” 徐辉皱了皱眉，一句话也没说，径直冲到秦牧床边，一把掀开了秦牧的被子。 抓着秦牧的手臂，卷上袖子一看，他却彻底僵在了原地。 口中更是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你、你竟然真的过敏了……” 只因，秦牧的胳膊上的确有红疹，而且一片一片的，明显就是过敏症状！ 这一幕，同样让周科长无比震惊，只是他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僵硬的笑容。 而在他身旁，陈飞宇与姜蓉同样露出了震惊地神色。 秦牧皱了皱眉，由于身体乏力，他并不能反抗也没打算反抗徐辉粗暴的动作，只是沉声质问道：“徐队长，你什么意思？” 徐辉却不甘心，不由分说地扯开了秦牧的上衣。 然而，秦牧的上半身竟也有一片一片的红疹！ “这、这怎么可能？秦牧，你为什么会过敏，为什么……” 见徐辉想疯了般质问自己，秦牧仍旧没有反抗，只是冷冷看向周科长：“科长，徐队长这算不算不敬上司？” 闻言，周科长猛地一怔。 秦牧身上的红疹他也看得一清二楚。 虽然心中同样无比疑惑，但他终究不似徐辉那般沉不住气。 随即沉声喝道：“徐辉，还不赶紧住手，我们今天是来看望秦牧的，你这是干嘛？” 徐辉回头看向周科长，不甘地说道：“科长，可他，他真的过敏了，这、这怎么可能……” 周科长愤怒地打断道：“闭嘴，不会说话就别说话，还嫌不够丢人的吗？” “给我滚出去等着！” 殊不知，周科长是真的发怒了，他并不是因为徐辉的举动。 而是因为徐辉这次又把事情办砸了。 来之前，徐辉还那么笃定秦牧一定不会发生过敏症状！ 被周科长一骂，徐辉再也不敢说话，只能悻悻地离开了房间。 走出秦牧家，徐辉的眉头几乎皱成了一字眉。 怎么可能？ 难道他真的就是秦牧？ 不，这绝不可能…… 不多时，周科长便带着陈飞宇和姜蓉也走了出来。 见到陈飞宇和姜蓉，徐辉再也绷不住了，质问二人道：“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不是说他吃了墨鱼吗？” “你们不是说只有真正的秦牧才对墨鱼过敏，假秦牧绝不可能对墨鱼过敏……” 正说着，周科长突然怒喝一声，道：“闭上你的狗嘴吧！” …… 不久后。 科长办公室内。 “啪！” 一声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徐辉捂着连自己的脸，一脸不甘地看向周科长。 “科长，这、这真不能怪我啊，是姜蓉那表字说的，是她说用这个办法一定能试探出秦牧真假的……” “是他们夫妻二人骗了我们，没错，肯定是他们骗了我们……” 周科长沉声道：“他们没有骗我们！” “没、没骗我们？科、科长，您、您怎么……” 周科长冷冷道：“因为我观察了他们见到秦牧身上红疹时的反应，那种震惊不是一般人能装出来的！” “可如果不是陈飞宇他们骗了我们，秦牧为什么也会对墨鱼过敏？”徐辉不甘地问道。 周科长叹了口气，道：“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这个秦牧就是真正的秦牧，要么，他也对墨鱼过敏！” “但不管怎样，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证明秦牧是假的了！” “而且，由于你的愚蠢，我估计秦牧就差与我们彻底撕破脸了……” 另一边。 陈飞宇刚将妻子姜蓉送回家。 姜蓉忍不住问道：“飞宇，你们这个秦组长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竟然真的出现了过敏反应……” 正说着，陈飞宇突然打断道：“打住，蓉蓉，虽然我也不知道秦组长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记住，不管什么时候，我们以后都不能说这样的话！” 第一百五十一章 终于来案子了 “好，我以后绝对不说就是了！” 姜蓉撇了撇嘴，继续说道，“不过这秦组长是真的厉害，竟能让他的身体出现一模一样的症状……” 陈飞宇笑道：“他的厉害之处还不止这些！” 姜蓉愣了愣，莫名地叹息道：“唉，你咋就没人家那么厉害呢？” 陈飞宇无奈地看了眼妻子：“怎么，嫁给我后悔了？” 姜蓉连忙搂住陈飞宇，娇笑道：“怎么可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有啥好后悔的，不过我是没想到秦牧能娶到那么漂亮的妻子……” 陈飞宇愣了愣，随即无奈地笑道：“我是鸡还是狗？” 见姜蓉莞尔一笑，陈飞宇也收敛笑意，正色道：“蓉蓉，不用管别的女人，记住，在我心里，你才是最漂亮的！” “去你的，我才不信呢！” 姜蓉说着，突然又问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周科长他会信吗？” 陈飞宇皱了皱眉，道：“铁证如山，信不信由不得他！” “秦组长说过了，这件事我们知道得越少越好，反正我们和周科长说的都是实话，他尽管去查就是，至于秦组长为何会出现过敏症状，那就是秦组长的事了！” “至于你，我会尽快送你和小弟回老家，记住，以后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许再做出对秦组长不利的事……” 另一边。 办公室内。 徐辉不甘地看向周科长：“科长，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难道您相信他就是真正的秦牧？” “不管怎样，反正我还是不信他就是原来那个秦牧！” 周科长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相信，可问题是，秦牧确确实实发生了过敏症状，除非我们还能找到别的验证方法！” “好了，这件事先到此为止吧，以后见到秦牧客气点，你自己也多上点心，多立些功，我也好名正言顺地提携你！” 徐辉点点头，心中却暗自说道：“秦牧，你等着，我一定还会找到别的证据的……” 于此同时。 秦牧家中。 妻子王梓涵端来一杯水，神情复杂地问道：“老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心里很清楚，之前那个徐辉的反应已经说明了秦牧过敏这件事绝不简单。 很明显，那周科长等人就是冲着秦牧来的，而且没带好意！ 隐约间，她似乎能感觉到这件事背后充满了危机。 秦牧却只是笑了笑，一脸云淡风轻地说道：“没什么，只是不小心吃到了墨鱼，所以发生过敏罢了。” 王梓涵微微皱眉，直勾勾地看向秦牧，沉吟片刻后，她突然无奈地笑了笑，道：“好吧，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因为你陷入麻烦！” 说到此，她又突然神情严肃地说道：“但老公，记住，以后不管你有什么麻烦，都可以和我说，我们是夫妻，是家人！” 秦牧心中顿时涌出一股强烈的感动。 但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依旧没有将这件事背后的情况说出来。 因为他知道，这件事背后有多危险！ 他知道周科长和徐辉很有可能会不请自来，如果他们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没有过敏，哪怕过敏反应不一样，他们都会认定自己是假秦牧，更会毫不犹豫地立刻抓捕自己！ 而等待自己的，将是他们的刑讯逼供，最后也一定会处决自己。 他还有妹妹要救，甚至已经让情报科科长何旭东帮忙打探妹妹的消息了。 如果他死了，妹妹也绝无生路。 除此之外，妻子王梓涵，甚至是师兄顾文康也都会受到波及。 所以，他必须想办法让周科长和徐辉他们拿不到任何证据。 而今天的这一切，都是他提前安排好的。 那晚，在陈飞宇家中。 就在陈飞宇要自尽时，秦牧及时出手制止了陈飞宇。 并坚定地告诉他们夫妻二人，他愿意相信二人。 陈飞宇和姜蓉都发誓，他们宁死也不会替周科长指认秦牧。 可秦牧清楚，他们已经告诉了周科长真正秦牧的秘密，如果此时突然反悔，周科长是绝不会放过他们的。 而且，他也知道，如果随便给这两个人找个借口，比如姜蓉记错了，秦牧根本不是对墨鱼过敏这之类的谎话，是绝不可能骗过周科长的。 所以，既要保护陈飞宇夫妻二人，又要让自己渡过这次危机。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真的吃墨鱼，然后真的发生过敏反应！ 为此，他先是从姜蓉口中问出真正的秦牧吃了墨鱼后，会发生什么样具体的过敏症状，其他的并没有告诉姜蓉。 然后，他又让陈飞宇在饭菜中加墨鱼干的粉末，他也真的吃了进去。 这一切，都是真正切切发生的。 至于自己为什么会发生过敏反应，而且症状会和真正秦牧吃墨鱼后发生的过敏反应看上去很像，那就多亏了一直与青木堂关系很好的沈大夫！ 所以，当姜蓉和陈飞宇看到秦牧真的发生了与真正秦牧吃了墨鱼后的一样的过敏反应时，二人都露出了无比震惊的神色。 秦牧知道，周科长本就是老油条，这种人都是十分善于观察的。 而陈飞宇和姜蓉在见到自己过敏症状时的反应，一定会被周科长观察到。 这种真情流露，未经伪装的震惊，一定会让周科长认为他们没有说谎。 而事实是，他们也确实没有说谎。 如此一来，他们夫妻二人或许会多几分安全！ 只是秦牧没想到，沈大夫下手还真不轻，只是让他给自己制造一个过敏症状，这老家伙竟直接让自己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星期。 等秦牧养好身体上班，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接到的第一个电话便是顾文康打来的。 一番寒暄后，二人又聊了许多。 原来，这一个星期内，顾文康一直都在忙。 他先是找到情报科科长何旭东，请他派人秘密帮他试图从鬼子内部打探日升计划的相关情报。 其次，他也一直在全力调查两次刺杀秦牧的刺客来历，经过他的调查，这些人都是刚到金陵不久，很显然，都是为了刺杀秦牧，才特意派过来！ 另外，这个星期内，金陵发生了两起重大案件。 对外都是意外，所以并没有相关的详细报道。 但这两个案件，却都与鬼子特工有关！ 本来这种事情军事情报处一组和二组都可以做，但顾文康总觉得这两个案子很有可能与日升计划有关。 所以便从周科长那里要了过去。 只是这么多事情要做，他实在分身乏术，这才连去看望秦牧的时间都没有。 至于那份假名单的事情，目前并没有什么异常，所以，还需要继续等下去，看徐辉到底会不会将这份名单泄露出去。 “两个案子，你选一个吧！”顾文康一点也不客气，直接说道。 秦牧也不推辞，问道：“我还不知道都是什么案子呢？” “一个是军火库爆炸案，死了几个士兵，也伤了一些，目前对外说是意外，但我怀疑就是鬼子特务干的！” “另一个是一起命案，一个激进的反日教授，死在了自己家中，都说是自杀，但我去现场看了，绝非自杀，而是密室杀人案！” “十有八九，就是鬼子特务干的，毕竟这个教授在国内很有影响力！” 秦牧皱了皱眉，内心竟突然有种莫名的兴奋！ 回到金陵的这段时间，虽然他一直在想办法查隐藏在军事情报处内鬼的事情，但实在进展缓慢。 现在他刚当上四组组长，目前整个四组还一点正事都没干呢！ 现在好不容易有案子，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于是说道：“师兄，小孩子才做选择，这两个案子我都要！” 顾文康一怔：“臭小子，你这四组刚进入正规，就要抢功了？” 秦牧当然知道师兄是在开玩笑，于是笑道：“没办法啊，我得为手下的兄弟们抢口饭啊……” 顾文康笑道：“好吧，我是觉得说不定这两个案子与那个日升计划有关，你查案的时候多注意一下，如果有关那是最好，咱们就顺着这条线一直挖下去！” “如果确认没关系，也不是鬼子特务干的，那就退回给警察局，别浪费精力！” 秦牧点点头：“嗯嗯，知道了，师兄……” 第一百五十二章 分配案件 放下电话，秦牧不禁皱了皱眉。 一起军火库爆炸案，一起命案，都是这几天内发生的。 他不知道师兄为何会怀疑这两起案件会与日升计划有关？ 但在他看来，这种可能性虽然有，但应该不大。 因为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两次刺杀自己的人都与日升计划有关。 这两次刺杀又已经引起了军事情报处的注意。 这种情况下，他们如果还在短时间内犯案，难道就不怕被军事情报处揪出来？ 而且，他们从哈城回来以后，就能明显感觉到局势越来越动荡。 而在这背后，隐蔽战线的敌特活动也一定会越发激烈。 这种背景下，一定会有更多的鬼子特务小组在暗地里进行活动。 所以，犯下这两个案子的，未必会是日升计划相关的鬼子特务，也有可能是别的鬼子特务小组干的。 但不管怎么样，既然师兄说了，秦牧自然会全力调查这两起案件！ 很快，顾文康便派人将两起案件的详细资料都送了过来，并将这两起案子都移交了过来。 秦牧当即叫来陈飞宇和张宇，说道：“老张，飞宇，咱们四组刚刚成立，正好需要案子，这两个案子你们二人一人选一个，需要的话，我会随时协助你们！” 二人一愣，但都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他们知道，秦牧这就是在给他们立功的机会，于是当即认真地看起了案件资料。 第一起案件是军火库爆炸案。 这起案件可谓损失惨重，不仅死伤那么多人，关键是军火库里那一大批武器弹药全毁了！ 据资料显示，军火库是位于金陵南郊的一处秘密军事基地。 这里的武器是即将东运至上沪方面部队的，可四天前的那个夜晚，却发生了灾难性的爆炸！ 整个军事基地几乎化作了一片火海。 而三组的初步调查结果是有人在基地秘密放置了定时炸弹造成的。 看到此处，张宇便忍不住分析道：“这个案子容易，只需要将出事那晚，军事基地所有出入人员都抓起来详细审讯一遍，就应该能查出线索！” 陈飞宇也点了点头，附和道：“不错，这种敌特破坏案件，侦办起来难度其实都不大，关键在于时效性，如果作案的人逃出来金陵，那只怕再查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秦牧摇了摇头，将另一份文件递到二人面前，道：“你们先看完所有资料再说！” “三组已经将相关人员都秘密关押起来审讯了几天！” “目前审讯出来的结果，已经排除了外人混进来的可能，也就是说，这个案子很有可能就是军火库内部人员干的，可问题是，所有相关人员都有不在场证明！” 二人一愣，对视一眼后纷纷看向秦牧，张宇忍不住疑惑道：“内部人员干的？还有不在场证明？” 思忖片刻后，他又分析道：“那也就是意味着，凶手很有可能就在那几个关键人手中，组长，这个案子就交给我吧，老尹他们审不出来，可不代表我审不出来！” 陈飞宇此时也说道：“组长，我申请接手这个案件，这种敌特破坏案，我以前也侦办过，还是比较有经验的！” 张宇微微皱眉，道：“喂喂喂，老陈，你这就不厚道了，是我先说要这个案子的！” 陈飞宇却笑着说道：“张副组长，您都已经是副组长了，还要和我抢吗？我的功劳不就您的吗？” 这两个“您”字说得特别重，聋子也能感受到里面的戏谑之意。 “好啊，你小子是在嘲讽我这个副组长吗？小心我定你个顶撞上司之罪……” 见二人在此互相开玩笑，秦牧正色道：“好啦，这是在工作，都认真点！” 二人见状，当即收敛笑意，严肃地看向秦牧。 秦牧说道：“你们再看看这第二起案件，密室杀人案！” 据资料显示，死者名叫钱文礼，男性，53岁。 是某大学著名的经济学教授，也是一家洋行的董事长，更是一个激进的爱国文人，经常在报刊发表感染性极强的反日文章。 他的尸体是今天凌晨三点左右管家在他的书房发现的，发现尸体后，管家第一时间便报了警。 因为钱文礼的尸体被发现时，是处于上吊自杀的状态，现场又没有发现任何搏斗的痕迹，更没有发现任何其他的足印等相关的线索。 所以，侦办此案的警察便认定为自杀案！ 但钱文礼的管家却一口咬定钱文礼绝不是自杀的，一定是鬼子特务干的。 鉴于钱文礼的身份，以及那管家的坚持，所以这件案子最终被警察局上报给了军事情报处。 看完资料，张宇忍不住皱了皱眉：“组长，这个案子根本没法查啊，根据资料显示，三组的人已经去现场勘察过，他们也没有发现他杀的线索！” “所以，这个案子到底是不是密室杀人案还不一定，我觉得咱们就没必要浪费这个时间了吧……” 陈飞宇也点头附和道：“是啊，组长！” “这种命案每年不知道要发生多少起，警局和三组都已经查验过了，要我说，很有可能就是一起自杀案，还是退还给警局吧……” 秦牧皱了皱眉，叹了口气，正色道：“不管怎样，我们都得认认真真调查完才能做判断！” “说吧，你们怎么选……” 秦牧话音刚落，不料张宇突然抓起军火库爆炸案的资料就往外跑，边跑还边喊道：“组长，这个军火库爆炸案我接了，你放心，给我一个星期，我一定查出结果……”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办公室里。 陈飞宇与秦牧直接愣住了。 万万没想到，张宇这小子都已经当上副组长了，竟然还有这样的操作！ 陈飞宇更是气的直跺脚，大喊道：“老张，你老小子也太不厚道了吧，这个案子我也想要啊……” 秦牧彻底无语了。 他也知道，军火库爆炸案要比钱文礼的命案重要很多，简直就不是一个量级的，自然破案后的功劳也大得多！ 而钱文礼的命案，就像张宇和陈飞宇分析的那样，从资料上显示，这个案子很有可能就是个普通的自杀案。 只不过那个管家不愿接受现实罢了！ 毕竟警局和三队都已经查验过，并没有发现其他线索。 而且，就算真的是特务刺杀的，这起案件的性质也不如军火库爆炸案，功劳也绝没有爆炸案大！ 只是，张宇这老小子的确不厚道，竟直接抢了资料就跑。 秦牧摇了摇头，无奈地笑道：“好啦，飞宇，别和他计较了，这个案子我和你一起查！” “你放心，最后功劳分配的事我说了算！” “就让张宇去跑吧，到时候我帮你摘桃！” 陈飞宇一愣，见秦牧一副意味深长的神情，当即便领会了秦牧的意思，笑道：“老秦，够意思，不愧是老同学！” 话音未落，陈飞宇突然觉得现在说出这句话似乎有些不合适，笑容也渐渐僵住了。 秦牧却笑着拍了拍陈飞宇的肩膀，道：“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陈飞宇一怔，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感动的笑容。 秦牧并没有带着陈飞宇直接去钱文礼的家中查勘现场。 因为钱文礼的尸体已经被送到了军事情报处。 既然自己拥有记忆读取的能力，而且钱文礼的尸体又是今天凌晨发现的，现在还没有腐烂。 所以，他想先去读取一下钱文礼的记忆，希望能查到关键线索。 如果真像陈飞宇和张宇分析的，这个案子和特务无关，那他就根本没必要瞎浪费时间！ 二人来到停尸间，陈飞宇仔细地检查着钱文礼的尸体。 秦牧只是默默地将手放在了钱文礼的额头上，闭上了眼前，随之，一副画面便出现在秦牧的脑海中。 “从尸体脖子上的伤痕看来，应该是吊死的无疑，尸体上也并没有其他外伤，组长，这个案子只怕就是个单纯的自杀案……” 陈飞宇检查完尸体，看向秦牧说道。 秦牧却皱了皱眉，神情严肃地看向陈飞宇：“不，这件案子的确是一起密室杀人案！” 陈飞宇猛地一怔：“密室杀人案？不、不可能吧……” 第一百五十三章 见面礼 陈飞宇震惊地看向秦牧。 他实在不理解，为何秦牧只是摸了摸尸体的额头就做出这样的判断。 上吊自杀的案子他陈飞宇也见过不少。 如果是有人先杀了死者，然后在把尸体挂在绳子上伪装成上吊自杀，那脖子上的伤口一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而且，尸体上也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外伤。 根据他多年的经验判断，这钱文礼百分之百就是上吊自杀的，甚至都不用送去尸检！ 可为什么秦牧会如此确定这是一起密室杀人案呢？ “组长，你为何如此确定……” 陈飞宇刚问出口，秦牧却一脸严肃地打断道：“走吧，我们现在就去现场……” 他并没有解释，也无法解释。 其实，陈飞宇和张宇分析地不错，钱文礼的确是自杀的，或者说，是他自己挂上了绳索，上吊而死！ 这也是为什么，他并没有要求将钱文礼送去法医那儿做尸检。 更是为何警局和三组的人都没有查到任何他杀的线索。 只是，秦牧却已经确定，钱文礼的死一定是他杀！ 或者说是，被人威胁，不得不选择自杀！ 因为在秦牧从钱文礼脑海中读取的记忆画面中，钱文礼正满眼血丝地看着一封信。 信上只有寥寥几句话：“如果不想二十年前的那件事公诸于众，最好老老实实签字，否则，你一定会身败名裂！” 虽然画面只定格在这一幕，但秦牧几乎可以肯定，这钱文礼就是因为这封信才会选择自杀。 可这封信的背后到底会是什么人呢？ 如果只是钱文礼的仇家，那么师兄顾文康的感觉便是错的，这件案子也就和鬼子特务无关，更不可能和日升计划有关。 如此的话，他自然也不想浪费精力去查这件案子。 可如果这封信的背后就是鬼子特务呢？ 毕竟根据资料显示，这钱文礼本就是爱国教授，爱国商人，而且是个典型的激进派，这类人遭受到鬼子的威胁也是常有的事情。 但不管背后到底有没有鬼子特务的身影，对于秦牧而言，只要有一丝与鬼子特务有关的可能，他就绝不会放过。 二人很快便来到了钱文礼的别墅前。 就在他们要按下院子门铃时，一辆轿车突然冲撞了过来。 秦牧心头一惊，幸好他反应快，及时将陈飞宇拉到一旁，否则定会被轿车撞到。 陈飞宇逃过一劫，顿时就火冒三丈，冲向停下来的轿车，大声指责道：“你他妈怎么开车的，想撞死老子是吧……” 轿车门被推开，一个身穿西装，梳着三七分的青年男子，浑身酒气、东倒西歪、踉踉跄跄地下了车。 见陈飞宇指着自己的鼻子呵斥，那男子只是不屑地白了眼陈飞宇，从怀中掏出一小叠法币，砸在了陈飞宇的脸上，轻蔑地说道：“够不够？” 见状，陈飞宇更是火冒三丈，冲到那年轻人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怒骂道：“混账东西，老子看你是找死！” 谁料，年轻人不仅不反抗，反而还把头伸到陈飞宇面前，打了个酒嗝，一脸不屑地说道：“来啊，动手啊，有种就打死本少爷……” 就在此时，一位管家模样的人带着几名仆从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见陈飞宇正要动手，那管家突然厉喝一声：“住手！”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对我家小少爷动手，不想活了是吧？” 陈飞宇一愣，秦牧更是皱了皱眉。 管家命人将秦牧和陈飞宇围住，沉声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在我钱府门口撒野？” 此言一出，陈飞宇竟不自觉地松开了手。 在金陵也混了这么长时间，他知道，这一国之都、天子脚下那可都是藏龙卧虎。 更何况资料上显示，这钱文礼背后的人脉势力可不一般，他本身就是兴盛洋行董事长，又是大学教授，政商两界可都是背景极深的存在。 既然眼前这个嚣张的年轻男子是钱家的小少爷，他一个毫无背景的人自然不会轻易得罪。 此时，秦牧突然走了过来，掏出证件亮在管家面前，继续沉声道： “军事情报处行动科四组组长，秦牧！” “奉命调查钱文礼死亡一案！” 闻言，那管家竟突然脸色大变，震惊地看向秦牧，口中更是喃喃道：“秦、秦牧，难、难道你就是那个秦牧……” 见自家管家如此震惊，那醉酒青年却一把抢过秦牧手中的证件，迷迷糊糊打量了几眼，随即不屑地看向秦牧：“军事情报处？什么东西，很了不起吗？” 说着，他又看向陈飞宇，将秦牧的证件再次砸到陈飞宇脸上，又打了一个令人作呕的酒嗝，然后一脸嘲讽地说道：“你、你不是要打死我吗？” “怎么，不敢啦？” “来呀，千万别客气……” 那青年不知道是因为醉酒还是本就如此嚣张，即便在听闻秦牧是军事情报处的组长后，竟还敢如此嚣张。 可一旁的管家和仆从此时却都脸色大变，管家连忙让人搀扶着那醉酒公子，他自己则连忙道歉：“原来是军事情报处的秦组长，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殊不知，这管家和那一众仆从谁不知道军事情报处大名？ 而那管家更是听说过军事情报处秦牧的赫赫威名。 金陵说小不小，说大不大。 更何况都是上层圈子，秦牧扳倒外交部主任秘书和中将高启文的事迹早已传开。 不少人更是说出遇到秦牧就要退避三舍这样的话！ 老管家走到秦牧面前，拱手弯腰，一脸真诚地赔礼： “老朽姓岑，是钱府的管家，秦组长喊我老岑就行了！” “希望秦组长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家公子刚从日本留学回来，年轻不懂事，不知道军事情报处，更不知道秦组长您的威名，再加之喝醉了酒，这才冲撞了二位，还请二位见谅！” 闻言，秦牧挑了挑眉。 随即冷冷瞥了眼老岑，又看向那正被仆从搀扶进院子的小少爷，冷冷道：“站住！” 管家一怔，连忙说道：“秦组长，我家公子喝多了，还是让他早些回去休息吧，免得再次冲撞了秦组长您……” 秦牧却冷哼一声：“休息？” “只怕他是要到我军事情报处去好好休息了！” 管家脸色大变：“秦组长，这是误会，误会啊……” 秦牧却冷冷道：“误会？开车撞我们是误会？将钱砸到我军事情报处行动队队长的脸上，这种挑衅行为也是误会？” “听好了，我现在怀疑你家小少爷蓄意谋杀军事情报处军官，现在要带他回去调查！”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 谁也没想到，这秦牧竟然会突然给自家少爷扣一个这么大的帽子！ 蓄意谋杀军事情报处军官，这可是会掉脑袋的！ “误会，真的是误会啊，秦组长，求求您了，您大人有大量，还请您一定高抬贵手……” 管家老岑几乎急的快要哭了出来，可秦牧却突然沉声喊道：“陈队长，还愣着干嘛？抓人！” “记住，带回去后好好帮他醒醒酒！” 陈飞宇一怔，突然觉得这个味道很熟悉！ 这不就是之前秦牧对高启文用的那招无中生有吗？ 果然够狠！ 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跟的人可是大名鼎鼎的秦牧，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 他连中将高启文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会将这个钱家小少爷放在眼里？ 不觉间，他竟也挺起了胸膛，露出了一脸得意的笑容。 随即冲了过去，从那几个仆从手中抢过钱家小少爷，死死扣住那小少爷的胳膊，疼的那醉酒公子吱哇乱叫。 见那几个仆从想要动手，秦牧突然厉喝一声：“怎么，你们也想去军事情报处喝喝茶？” 秦牧不怒自威，竟让那些人真的都不敢再动。 管家也是无奈，只能连连央求秦牧：“秦大组长，求求您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宰相肚里能撑船，求求您了，就饶了我们公子这一次吧……” 秦牧却并不搭理管家。 倒是陈飞宇押着那公子来到秦牧身边，轻声问道：“组长，我押他回去，那你呢？” 秦牧笑了笑，道：“我当然是留下来继续调查钱文礼的案子，记住，回去后给我好好审讯这个小混蛋，只要不死，随你折腾……” “得嘞！” 陈飞宇心领神会，有了这句话，他刚刚受的气，自然会加倍还给这个小少爷。 与此同时，他也佩服秦牧的心态，一来就抓了人家的小少爷，还要继续留下来调查案子。 送了人家这么大个见面礼，只怕这家人是不会乖乖配合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不能说的秘密 秦牧说出的那句“只要他不死，随你折腾”并没有避着其他人。 管家老岑和一众仆从自然听得真真切切。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们自然也明白！ 谁都知道，钱家这个一惯嚣张跋扈的小少爷这次肯定是大难临头了。 管家老岑再也忍不住，他直勾勾地看着秦牧，沉声道：“秦大组长，您一定要这样吗？我们钱家和你无冤无仇，您一定要和一个不懂事的年轻人计较吗？” 秦牧沉声道：“既然你都说他不懂事了，那我就帮你让他早点懂事！” “好了，别废话了，带我去钱教授的书房吧，我需要核查命案现场！” 见老岑等人一动不动，摆出一副敌视的神态，秦牧知道，他们这是不打算好好配合自己了。 不过，对付这种人，他一点也不着急。 于是冷笑一声：“怎么，你们是打算拒绝配合调查吗？” 说到此，他便转身往外走去，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打道回府了，不送！” 没走两步，他又回头看向老岑，风轻云淡地说道：“哦，对了，没记错的话，就是岑管家你对钱教授自杀案提出异议的吧？” “既然你现在拒绝配合我调查，我待会便会派人过来让你签撤案文件！” “提醒你一下，这件案子如果我不查，是不会再有人查的！” 说罢，秦牧便大步流星地离去了。 他很清楚，既然这个管家一直坚持认为钱文礼之死绝非自杀，就一定是希望有人能查出钱文礼死亡的真正原因。 果然！ 秦牧刚走出没几步，身后便传来了管家老岑的声音：“等等！” 秦牧却像是压根没听到似的，继续往前走去。 直到管家老岑快步追了上来，秦牧这才停下脚步。 “怎么了？岑管家还有什么事吗？” 老岑面色极为难看，目光更是无比复杂，他犹豫了片刻，问道：“秦组长，你真的能调查出老爷的真正死因吗？” 秦牧看着老岑的眼睛，神情坚定地说道：“我无法保证一定能调查出结果，但最起码，我能确定的是，你家老爷的死绝不是简单的自杀！” 闻言，老岑不由得一怔！ 双眼竟莫名地有些湿润。 自从发现老爷的尸体，无论是警局的人，还是自家的两个少爷，抑或是之前来的那批军事情报处的人，他们所有人都认定老爷是自杀死的！ 可只有他，坚持认为老爷绝不可能是自杀的。 因为没人比他更懂老爷，也没人懂他和老爷之间的感情！ 为此，所有人都说他疯了，魔怔了！ 可他不管，尽管两个公子反对，他还是竭尽所能，利用自己跟随钱文礼这么多年积攒的人脉和关系，逼着警局将这起案件上报给军事情报处。 原本，在行动科三组的人来调查认定钱文礼很有可能就是自杀后，他也开始有些绝望了。 可现在，终于有人和自己一样，认定老爷的死绝非简单的自杀！ 或许现在，他只能将所有希望都放在这个刚刚抓了自己少爷的军事情报处行动科四组组长秦牧身上！ “谢、谢谢你！” 管家老岑态度急转，真诚地看向秦牧：“秦组长，拜托您了，请吧，我这就带您去老爷的书房，自从发现老爷过世后，我便让人封锁了书房，谁也没有进去过，现场保护地很好……” 秦牧微微挑眉，从老岑的这句话中，秦牧能感受到这管家老岑在钱家的地位一定很高！ 而且，他也能感觉到这老岑与钱文礼之间一定有着深厚的主仆情谊。 跟着老岑进入别墅，老岑突然说道：“秦组长，求求您了，对我家小少爷手下留情，求求您了！” “小少爷虽然任性，但他毕竟是老爷最喜欢的孩子，希望秦组长您能绕过他这一次……” 秦牧笑了笑，道：“放心吧，他死不了！” “自己老爹刚过世，他就在外面喝得烂醉，这种纨绔子弟，受点教训不是坏事！” 老岑一怔，万万没想到秦牧会说出这样的话。 殊不知，在他心里，小少爷钱盛华也的确该受点教训！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秦牧的确是要让那纨绔子弟受点教训，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那便是他得知这小少爷竟然是在日本留过学的！ 这种在日本留过学的纨绔子弟，很有可能会被鬼子盯上，发展成间谍。 当初中将高启文的弟弟高启武不就是在日本留学时被柳田悠介逼着成了鬼子间谍吗？ 来到书房，秦牧先是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便开始仔仔细细地“翻箱倒柜”！ 见秦牧如此行径，根本不像是专业办案的在勘查现场，管家老岑不禁有些有些疑惑：这秦组长真的是来查案的吗？ 其实像这种命案的侦办工作，秦牧并没有多少经验，更没有多少专业知识。 不过他来此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勘查现场，因为现场已经被警局和三组的人勘查过，以他们的专业程度，自然不需要反复确认。 而他来此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找出现在钱文礼记忆中的那封信！ 警局和三组已经来此搜查了几遍，却都没有搜出那份信。 但他知道，那封信才是逼死钱文礼的关键证据！ 他并没有在意管家老岑的目光，一直仔细地翻着每一处有可能藏匿那封信的的地方。 可半晌后，他还是一无所获。 于是这才问道：“岑管家，这两天有你家老爷的信件吗？” 岑管家一愣，认真地回想了片刻，道：“有倒是有，不过之前不都交给你们了吗？” 秦牧微微皱眉：“除了那些，还有别的吗？” “没有，老爷的信件来往都是要经过我的手……”岑管家笃定地说道。 秦牧打量着老岑，见他不像是说谎，看来岑管家的确不知道那封信的存在。 于是又继续翻找了起来，甚至连每本书都不放过，试图在书页中找那封信。 嘴上还问道：“岑管家，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你为什么坚持认为你家老爷不是自杀的？” 岑管家叹了口气，坚定地说道：“我跟随老爷风风雨雨几十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家老爷！” “他是个勇士，而勇士是不会怕死的，更不会自杀的！” “自杀这种事对他而言，就是懦夫的表现！” 秦牧又问道：“那你知道你家老爷有什么仇家吗？” 老岑道：“老爷本是个大学教授，他爱国，性格又十分强势，得罪的人自然不少！” “而且，他还是兴盛洋行的董事长，生意上总会有一些对手！” “但我之前就和你们的人说过了，杀死老爷的人，肯定就是小鬼子！” 秦牧微微挑眉，继续追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是小鬼子？” 老岑又深深叹了口气，目光中竟流露出深深的憎恨：“其实老爷之前就曾收到过多次死亡威胁，因为他经常在报刊上发表一些反日文章，颇得民心！” “而且，鬼子一直想和老爷的兴盛洋行合作，特别是在上沪那边的生意，可老爷不仅拒绝合作，更是不惜血本多次针对鬼子的洋行！” “为此，鬼子也曾试图暗杀过老爷……” 听完管家的描述，秦牧皱了皱眉。 来之前，他只知道这个钱文礼多次发表反日文章，可没想到，背地里他竟然还和鬼子有这么多斗争！ 不觉间，他内心对这钱文礼多少有些敬佩！ 只是，这样一个爱国商人，爱国教授，怎么会生出钱盛华那样的纨绔子弟？ “那最近鬼子在生意上有什么针对你家老爷的行为吗？”秦牧又问道。 老岑摇了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从去年下半年开始，老爷的身体就不太好了，生意上的事多数都交给了大少爷钱兴华。” “生意上的事，都是大少爷直接和老爷汇报，当然除了一些重要的事外，其他事情，也都是大少爷说了算！” 秦牧皱了皱眉，看样子想了解更多的事情，就必须去找那个大公子钱兴华了！ “哦，对了，我听人说你家老爷二十年前好像有个不可告人的大秘密啊？” 闻言，管家严重突然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但还是平静地说道：“不知道秦组长是从何处听来的？” “一个朋友！”秦牧继续翻找着，随后说道。 管家冷哼一声，道：“我家老爷一辈子光明磊落，他的为人是众所周知的，他能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 第一百五十五章 找到威胁信 见管家如此，秦牧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并没有继续追问这个话题。 得到管家如此态度的回复，对他而言已然足够。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钱文礼记忆中出现的那封信。 他的想法很简单，找到那封信，查出那封信的来历。 如果真像管家所说，钱文礼真是被鬼子害死的，那写信的人肯定与鬼子有关，他自然就会继续查下去。 可如果不是鬼子，他便会将这个案子转交给警察局，绝不会再继续浪费时间。 然而，他找到现在，却还是没有找到那封信。 这不由地让他开始怀疑，钱文礼会不会在看完那份信后就销毁了它。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条线索就断了！ 倒也还有一条线索可以试着查下去，那就是从管家口中追问出钱文礼二十年前的秘密，然后调查都有哪些人知道这个秘密，而写这封威胁信的人，很有可能就在这些人里面。 只是这个调查方向难度实在太大，几乎是不可能查出来的。 毕竟秘密这个东西是不会轻易说出去的，而知道秘密的人也不可能轻易暴露。 可如果找不到那封信，那也只能用这个笨办法，把管家带回军事情报处，从他口中撬出那个秘密。 然而！ 就在秦牧准备放弃寻找时，他却无意间碰掉了一本书。 秦牧下意识地弯腰去捡，却发现书本中竟藏着一封信。 秦牧眼前一亮，连忙捡起来查看。 果然是那封威胁信！ 隔着书桌，管家并没有看到从书中掉出来那封信。 秦牧也没有声张，直接将信悄悄塞进口袋中，然后才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 在简单问了几个问题后，便离开了钱府。 回到军事情报处后，秦牧直接打电话将正在“伺候”钱家二公子钱盛华的陈飞宇叫到了办公室。 将那封信递给陈飞宇，秦牧说道：“这是我刚从钱文礼书房找到的！” “这封信应该就是导致钱文礼自杀的原因！” 看到这封信，陈飞宇瞪大了眼睛。 他没想到，秦牧竟然真的能查到如此重要的东西。 “组长，你的意思是钱文礼在看了这封信后，就自杀了？” 秦牧点点头，笃定地说道：“应该错不了，你看看，谈谈你的想法！” 陈飞宇再次一愣，但瞬间就明白了，秦牧这是在考验自己，给自己发挥的空间。 于是很认真地揣摩着这封信。 思忖道：“如果真是因为这封威胁信，那我们最重要的是要查出这封信到底是什么人写的！” “还有，信中提到的秘密和签字，又指的是什么！” 秦牧欣慰地点了点头，道：“不错，继续说下去！” 陈飞宇继续说道：“从这封信上看来，那神秘人是想利用那个所谓的秘密威胁钱文礼签字，我觉得对于我们查案而言，那个秘密具体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神秘人想要钱文礼签什么字？” “一般来说，这种涉及到签字的事情很有可能与某种利益有关，钱文礼既然是兴盛洋行的董事长，说不定是他的商业竞争对手，想逼钱文礼让出某些利益！” “这种事情发生得太多了，有些商人为了利益，几乎是不择手段。” 秦牧点点头，道：“不错，你分析得很有道理！” 见秦牧如此肯定自己，陈飞宇的思维也彻底发散了起来，又道：“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像他们这种大户人家，也会经常发生子女为了争夺财产而不择手段的……” 秦牧再次欣慰地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这种事不管在什么时代，都屡见不鲜！” 陈飞宇又道：“所以啊，组长，这个案子目前看来，很有可能就是一起普通的为了争夺利益而发生的命案，应该不可能和鬼子有关，要我说，咱们还是把这个案子退还给警局吧！” “比起这个案子，军火库爆炸案一看就和鬼子特务有关，咱们还不如去调查那个案子……” 秦牧笑了笑，道：“你呀，还在为张宇抢了爆炸案耿耿于怀？” 陈飞宇摇头道：“真没有，组长，我只是不想浪费时间在普通的命案上，咱们军事情报处行动队的职责是抓间谍特务……” 秦牧却突然正色道：“可你有没有想过，不管是钱文礼的商业对手也好，抑或是钱文礼的子女也罢，如果他们背后有鬼子特务的身影呢？” 陈飞宇一愣，他没想到，秦牧竟想得这么远。 秦牧接着说道：“飞宇啊，就像你说的，我们的职责是抓鬼子特务和间谍，所以，但凡有一点点可能，我们都不能放过！” “除非，我们找到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件案子与特务无关，否则，我们就必须要在潜意识里，把它当做与特务有关的案子来调查！” 闻言，陈飞宇皱了皱眉，此刻，他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与秦牧在思想深处的差距。 见陈飞宇陷入了沉思，秦牧又笑道：“飞宇，交给你两个任务！” 陈飞宇当即立正：“组长请吩咐！” “第一个任务，全力调查钱家父子三人以及那管家老岑的背景资料以及他们的公司，还有他们的主要商业对手，越详细越好，特别是要调查他们有没有和鬼子有交集！” “是，组长！” “第二个任务，尽快去想办法弄到他们三个人的笔迹，一定要是他们亲手书写的，而且必须保密，不能让他们知道这封信的存在！” “是！” 陈飞宇当即领命，却又忍不住问道：“组长，你要他们的笔迹，难道是怀疑这封信是钱文礼的两个儿子或者是那个管家写的？”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首先那老管家就可以排除嫌疑，毕竟是他坚持认定钱文礼绝非自杀的，也是因为他，这起案子才会上报到我们军事情报处！” 秦牧点点头，又露出了一脸欣慰地笑容：“分析地不错，继续！” 陈飞宇再次受到鼓舞，内心突然有种莫名地舒适，于是继续说道：“至于钱文礼那两个儿子，虽然有可能是他们在争夺家产，可他们应该也不会傻到自己写威胁信！” “除非他们是智障，不然只要不傻，都知道写下这封信，就很有可能成为证据！” “就算是要写，他们也应该找人代笔，而这种事情几乎很难查出结果！” 秦牧拍了拍陈飞宇的肩膀，道：“的确如此！” “但我们不能仅凭自己的猜测就放弃任何一种可能性！” 说到此，他又正色道：“我的原则是，没有确切证据之前，所有的一切，都要去怀疑！” “而只要有怀疑，就要去调查，哪怕是白费工夫！” 闻言，陈飞宇不由得一怔。 此刻，他似乎又重新了解了一遍眼前的这个秦牧。 也终于明白了秦牧为何早就知道自己是周科长派在他身边的。 真没想到，这个人的心思竟如此之深。 殊不知，这都是一次又一次的危机，一次又一次的被动，让秦牧不得不如此谨慎！ 除此之外，陈飞宇突然觉得秦牧就是一个十分难得的好领导，好上司。 他在军事情报处混了这么多年，虽然之前都是在分站，但也跟过不少上司。 能像秦牧这般，充分尊重下属，给下属发挥空间，还能不断提点下属的领导，可谓少之又少！ 更何况，他还是一个愿意为了救下属，只身勇闯关东军防疫部的人！ 遇到秦牧这样的上司，的确是自己的运气。 他甚至觉得，顾文康虽然也是一个好领导，但和秦牧比，却还是差了一些！ 陈飞宇心情舒畅地转身离去，可刚走到门口，他像是又想到了什么。 回头说道：“哦，对了，组长，钱盛华的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我先去弄他的笔迹……” 秦牧道：“不用了，钱盛华那边我来吧，你赶紧去调查他们的背景，免得浪费时间！” 待陈飞宇走后，秦牧便直接来到了钱盛华所在的刑讯室。 果然！ 陈飞宇并没有让他失望，此时的钱盛华几乎已经变成了猪头，身上更是布满了鞭痕，伤口处可谓是血肉模糊。 秦牧摇了摇头，看着已经昏迷的钱盛华，他不禁喃喃道：“这就是嚣张的下场，这次教训应该能让你记住一辈子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真的是他写的 随着一盆冷水浇头，钱盛华当即惊醒。 “酒醒了吗？”秦牧沉声道。 “醒、醒了，醒了，对不起，大哥，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错了，求求你们，饶了我吧……”钱盛华哀求道。 此刻的他已然见识到了军事情报处的可怕之处，更是后悔自己为何会那么倒霉，偏偏喝醉的时候踢到了这么一块钢板上。 秦牧坐在桌后，瞥了眼满脸惊恐的钱盛华，冷冷道：“听说你刚从日本留学回来？” “是、是的……”钱盛华惊恐地说道。 “看来是个高材生啊！”秦牧冷笑一声。 “啥高材生啊，只不过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罢了……”钱文康自嘲地说道。 秦牧继续问道：“在哪所大学留学的？” “早、早稻田……” 秦牧点点头：“在日本谈女朋友没？” 钱盛华一愣，他实在不明白为何秦牧会问这种八卦的问题。 “谈、谈过，不过都只是玩玩罢了……” “谈了几个？”秦牧追问道。 钱盛华微微皱眉，像是很认真地回忆着：“十来个？不知道，我也记不清了，反正都是玩玩而已，谁会记得那么清楚……” 秦牧直勾勾地看着钱盛华，又问道：“有结识日本朋友吗？” “朋友？” 钱盛突然华冷哼一声，道：“小鬼子的女人玩玩也就罢了，结识日本朋友？哼，他们也配，一群狗娘样的，侵我华夏，杀我同胞，这种畜牲，我怎么可能和他们做朋友，你当我钱盛华是什么人？” 秦牧微微挑眉，没想到，这纨绔子弟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对于钱盛华的观点，他倒是发自内心的赞同。 而且，通过他的观察，钱盛华并不像是在说谎，因为他神情中流露出的那种厌恶与憎恨不太像装出来的。 “没想到你还挺爱国的嘛！”秦牧笑了笑。 “那是，开玩笑呢，我钱盛华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好歹也是个堂堂正正的华夏人……” 钱盛华正说着，秦牧突然沉声打断道：“华夏人？好一个华夏人，既然你知道你自己是华夏人，就应该知道孝顺父母对华夏人而言意味着什么！” “你爹尸骨未寒，你就在外喝得酩酊大醉，你还好意思说你的堂堂正正的华夏人？” 闻言，钱盛华不由地一怔，神情瞬间变得无比失落：“他都已经自杀了，我、我还能干什么？” “难道我抱着他的尸体哭，他就能活过来吗？” 秦牧皱了皱眉，听到这样的话，他很生气，可他竟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但这不重要，他继续问道：“你也认为他是自杀的？” “我也不相信，可问题是警局和你们不是都已经查过了吗？我还能说什么？”钱盛华失落地说道。 “可那管家老岑说他不是自杀的，而且还一口咬定是鬼子干的，你怎么看？”秦牧又问道。 钱盛华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我从小就在外读书，很少回家，这次也才刚从日本回来，家里的情况，我根本就不了解！” 秦牧一直仔细地观察钱盛华说话时的表情和反应，目前为止，他并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所以，生意上的事你也不知道？”秦牧又问道。 钱盛华摇了摇头：“不知道，生意上的事都是我大哥说了算，我的任务就是吃喝玩乐！” 秦牧无奈地他摇了摇头，此刻，他几乎已经排除了钱盛华是鬼子特务发展的间谍的可能！ 这小子就是个油盐不进的纨绔子弟，如果发展这样的人当间谍，那鬼子特务是真的瞎了眼！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小子藏得极深，深到能骗过自己。 他也不打算继续浪费时间，随口道：“臭小子，看在你爹是个爱国商人、爱国教授的份上，我这次可以饶了你！” “但我最恨的就是不孝顺父母的人！” “罚你抄写一百遍《百孝篇》，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滚蛋！” “否则，就继续留下来喝茶！” 说罢，秦牧便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只有下一脸懵的钱盛华目瞪口呆地看着秦牧离去的背影。 下午。 陈飞宇便已经搜集到了管家老岑和钱家大公子钱兴华的笔迹，并送到了秦牧面前。 “怎么样？没暴露吧？”秦牧看着手中的那几张纸，问道。 陈飞宇信心满满地说道：“放心吧，组长，这都是从警局调取的，他们不可能知道！” 秦牧点点头，拿出那封威胁信，仔细地开始对比着笔迹。 “我就说吧，从笔迹上应该查不到什么线索，毕竟就算是他们写的，他们也不可能傻到自己写吧……”陈飞宇说道。 秦牧没有说话，他其实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笔迹上查不到线索，那剩下的就只能公开威胁信这件事，公开调查这份威胁信的来源。 尽管这样有可能会打草惊蛇，但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钱兴华和老岑的背景资料呢？”秦牧问道。 陈飞宇拿出一份文件递给秦牧，道：“这管家老岑的资料比较少，只知道他跟着钱文礼已经三十多年了，一直都是钱文礼最信任的人，基本上走到哪儿就带到哪儿！” “至于那个大公子钱兴华，就是个斯斯文文的商人，平日里对钱文礼百依百顺，之前一直在兴盛洋行给他父亲打下手，去年下半年才正式接手了兴盛洋行的所有事务！” “不过这钱兴华还是很有能力的，短短半年不到的时间，就将濒临倒闭的修兴盛洋行给扭亏为盈了……” 秦牧一边听着陈飞宇的描述，一边看着资料。 问道：“哦？濒临倒闭？这是怎么回事？” 陈飞宇叹了口气，道：“还不是因为鬼子啊……” 原来，和管家老岑描述的一样，因为钱文礼十分憎恨鬼子，所以拒绝所有与鬼子的生意往来。 再加上钱文礼本就是大学经济学教授，所以在商界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在他的号召下，一些爱国商人与他一起组了一个反鬼子商会，他就是会长。 这些年，他不仅拒绝所有与鬼子的商业合作，更是专门与鬼子的商社对着干，严重影响了鬼子商社的生意。 所以，鬼子便动用了鬼子军方甚至政客力量在内的各种手段，对钱文礼为代表的那些反鬼子商人进行了不择手段的打压。 如今，那反鬼子商会也被迫解散了，他们的生意也一落千丈，差点就要倒闭！ 好在大公子钱兴华利用自己的人脉打开了经营渠道，做起了国际贸易。 不过，据陈飞宇的资料显示，这大公子钱兴华也继承了他老爹钱文礼的反鬼子血统，坚决不与鬼子有任何生意往来。 只是他却不再像他老爹那般，不顾一切地针对鬼子商社了。 看完资料，秦牧不禁叹了口气，感慨道：“还行吧，钱教授这两个儿子中，总算有一个像样儿的！” 此时。 门外响起了手下的敲门声。 “进来吧！”秦牧随口道。 进门后，手下将一摞纸放在秦牧桌上：“秦组长，钱盛华已经抄完了一百遍《百孝篇》，这是他抄写的手稿！” “属下现在就放了他吗？” 秦牧点点头，道：“嗯，放了吧，那个纨绔留着也没什么用……” “百孝篇？组长，你、你这……”陈飞宇拿着纸张端详着，忍不住疑惑道。 秦牧笑了笑，也拿起了一张纸看了起来，笑道：“也没啥，不是要那钱盛华的笔迹吗？顺便也让他小子好好学学传统文化……” “真有你的，组长……” 陈飞宇正说着。 不料，下一刻，他和秦牧竟不约而同地看向彼此。 二人脸上都露出了无比震惊的神情，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这、这笔迹……” “那封威胁信，难道真的是钱盛华写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 越来越复杂 “等等！” 秦牧突然沉声喊道，让刚要离开办公室的手下站住。 起身说道：“这钱盛华是放不了了！” 说罢，便带着陈飞宇一同去往刑讯室。 路上，陈飞宇激动地说道：“组长，真没想到，竟然真的从笔迹上查到了证据，看来这份威胁信就是钱盛华那家伙写的，如此说来，只要他不是鬼子特务发展的间谍，那这个案子就可以退还给警局了……” 秦牧点点头，他也没想到钱盛华的笔迹竟然和那份威胁信上的笔迹出奇地一致，甚至一眼就能看出来。 陈飞宇继续说道：“老大，要我看这个案子已经很清楚了，就是这个钱盛华为了争夺家产，所以就写这种威胁信，利用那个所谓的秘密逼迫他老子钱文礼，而他要钱文礼签的，估计是遗嘱之类的东西……” 陈飞宇越说越激动，他激动的不是破获了这起案子，而是他终于可以把这个案子退回警局，然后去查真正的特务案。 在他看来，这起案子就和他当初说的一样，就是个普通的案子。 “组长，你放心，我这就去再好好伺候伺候他，保证他老老实实交代一切……” 秦牧没有说话，因为从笔迹上看来，这封信的确是钱盛华写的无疑。 所以，最理所当然的自然就是像陈飞宇分析的那般：这就是纨绔子弟钱盛华为了争夺家产，而导致的一场命案。 可问题是钱盛华真的这么蠢吗？会亲自写下这种威胁信？ 会不会还有什么隐情？ 如果这封信不是他写的，而是有人模仿他的笔迹写的呢？ 不管怎么样，一切只能等再次审完钱盛华才能知道。 不久后，另一边。 钱盛华早已彻底失去了耐心，在空无一人的刑讯室里大吼道：“来人啊，喂，有没有人啊，来人啊，快放了我！” “你们秦组长不是说好了，只要我抄完一百遍《百孝篇》就放了我吗？” “人呢？喂，有没有人啊，快放了我……” 突然，刑讯室的门被推开。 秦牧与陈飞宇走了进来。 看见秦牧，钱盛华的态度也瞬间变好了，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道：“秦组长，你是来放我的吗？我已经抄完了一百遍《百孝篇》……” 陈飞宇冷哼一声，走到钱盛华面前，冷冷道：“钱盛华，你走不了了！” 钱盛华猛地一怔：“为、为什么，你们不是说好的吗，我明明已经抄完……” 陈飞宇突然拿出那份威胁信，打断道：“老实交代，这封威胁信是不是你写的？你背后有没有鬼子特务？” 钱盛华彻底懵了：“什么威胁信，什么鬼子特务，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秦牧没有说话，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听着陈飞宇逼问钱盛华，观察着钱盛华的每一个表情。 “什么？你说我写这封威胁信，逼我爹自杀？” “放你娘的屁，老子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 突然，被陈飞宇逼问到崩溃的钱盛华突然怒骂了起来。 而然，紧接着便是“啪”的一声，钱盛华脸上瞬间出现一个巴掌印！ “如果不是你，那为什么这封信上的笔迹和你的一模一样，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特别是那个一字，和那个十字……”陈飞宇厉声喝道。 陈飞宇欲哭无泪：“冤枉啊，真的是天大的冤枉啊，这上面的字迹的确和我的很像，可我根本就没写过这封信，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飞宇冷笑一声：“你就继续狡辩吧，我看我还是没有把你伺候舒服！” 说着，他拿起皮鞭，冷冷地看向钱盛华，沉声道：“说，你和鬼子特务有没有关系，是不是鬼子特务让你逼死你爹的？” “冤枉啊，我真的没写这封信啊，更没有什么鬼子特务啊，冤枉……” 然而，话音未落，陈飞宇手中的皮鞭便已经抽了下去，疼的钱盛华吱哇乱叫。 整个刑讯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可无论陈飞宇如何刑讯，钱盛华却依旧不肯承认那封威胁信是他写的，更不承认他背后有什么鬼子特务。 直到钱盛华再次陷入了昏迷，陈飞宇也彻底累了。 他将皮鞭一甩，深深啐了一口，来到秦牧身边，叹了口气，说道：“组长，我是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嘴硬！” 秦牧叹了口气，道：“走吧，先去吃口饭吧！” 二人离开军事情报处，在一个路边摊点了些吃食。 陈飞宇一边吃着一边问道：“组长，这小子都能蠢到自己写威胁信，那他背后应该是没有鬼子特务的身影！” “要不还是算了吧，直接把他扔给警局……” 秦牧微微皱眉，道：“或许这封信真不是他写的……” 陈飞宇一怔：“不是他写的？可这笔迹……” 说到此，他突然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看向秦牧：“等等，组长，你的意思是说难道有人模仿他的笔迹写下这封威胁信？” 秦牧点点头，道：“不能肯定，但有这种可能！” 陈飞宇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此刻的心情是极为复杂的。 他佩服秦牧的心思之细腻，更佩服秦牧真思维之缜密。 秦牧的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他的思路。 的确，模仿别人的笔迹写信这并不是一件十分稀奇的事情。 而他之前只想着快点解决这个案子，却忽视了有人冒充的这种可能性！ 但问题是，如果是有人模仿钱盛文的笔迹，那这个案件岂不又变得更复杂了？ 殊不知，此时秦牧想的却不只是这个问题。 通过他的观察，钱盛华并不像实在说谎，很有可能就是有人冒充他的笔迹。 但会不会还有另一种可能？ 那就是钱盛华是个隐藏极深的表演大师？ 在他纨绔的面具下，会不会还隐藏着另一副模样？ 秦牧不能确定，所以对钱盛文的审讯并不能停下里，另一边，也得尝试从有人冒充他的笔迹写信开始调查。 “组长，如果按你说的，有人冒充他的笔迹的话，这个人会是谁呢？”陈飞宇突然问道。 秦牧微微皱了皱眉，分析道：“最有可能的就是他的大哥钱兴华还有那管家老岑！” 陈飞宇再次一怔：“他们？这是为什么？” 第一百五十八章 加点赌注 秦牧放下筷子，认真地解释道：“据钱盛华交代，他自小就在外读书，在家的时间很少，再加上他这几年都在日本留学，这才刚回到金陵！” “而他回到金陵后，整天吃喝玩乐，连笔杆子都没没摸过几次。” “这种情况下，金陵应该很有少有人了解他，更别提了解他的笔迹。” “所以，能熟知他的写字习惯，还能模仿，或者拿到他的笔迹找人模仿，应该是他身边的人！” 秦牧说罢，又道：“当然，目前说的这些都只是我们推测出来的可能性，并不是一定。” 陈飞宇疑惑道：“如果说这份威胁信是钱盛华写的，我还能想通，毕竟他有可能是为了争夺家产或者兴盛洋行的控制权。” “可如果是钱兴华，我实在想不出他这么做的理由，毕竟现在兴盛洋行都是他说了算的，他有必要写这种威胁信吗？” 秦牧叹了口气，道：“是啊，但查案子有时候是没办法讲道理的，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我们只能设想出各种可能，然后一条条去查验证实！” “所以，飞宇，接下来我们要做两手准备，一面继续审讯钱盛文，另一面，咱们就要正式对管家老岑，还有钱家大公子钱兴华进行调查！” 陈飞宇点点头，道：“审讯钱盛文好说，可是目前线索实在太少了，我们该怎么查钱兴华和那管家呢？” “要不我们直接把他们抓过来，挨个审讯，我就不信撬不开他们的嘴！” 秦牧摇了摇头，虽然他知道军事情报处有这样的权力，但与钱盛华这种纨绔不同，钱文礼是个爱国教授，又是个爱国商人。 而且，不管那封威胁信最后是不是钱兴华干的，但仅从目前调查的资料上看来，钱兴华也是个不错的爱国商人，对他用这样的手段，秦牧多少有些不忍。 于是说道：“先对他们二人进行严密监视，如果发现任何异常，再逮捕审讯吧！” 陈飞宇点点头，又点了一碗馄饨，这已经是他的第四碗了。 今天忙了一整天，他连午饭都没吃。 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组长，飞宇，你们怎么在这里啊？” 二人循声望去，只见张宇兴冲冲地跑了过来，也不客气，直接坐在桌边点了一碗馄饨。 边吃边笑问道：“组长，飞宇，你们那个密室杀人案调查地怎么样？抓到背后的鬼子特务没有？” 陈飞宇没好气地白了眼张宇：“怎么，张组长那边有好消息？” 张宇笑道：“那是自然，经过我一整天坚持不懈的审讯，已经撬开了其中一个人的嘴，他已经老老实实交代了！” “哦？什么情况？”陈飞宇顿时来了兴致，甚至比调查密室杀人案还要激动。 “不告诉你，反正你们就等着吧，过不了几天，我就给你们把鬼子特务抓回来，哈哈……”张宇说着，又埋头吃了起来。 “切！”陈飞宇啐了一口，“别得意，我告诉你，我们这个案子也快了！” “是吗，那我们就比比到底谁先抓到背后的鬼子特务？”张宇笑道。 陈飞宇愣了愣，一脸不爽地说道：“比就比！” 张宇笑道：“既然要比，总得有点赌注吧！” “就赌一顿大餐，输的人请全组吃大餐，怎么样？”张宇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 陈飞宇顿时愣住了，他之所以同意打赌，也只是出于男人的好胜心。 可张宇那家伙竟然把请全组人吃大餐当做赌注，这得花多少钱，他可舍不得。 更重要的是，他都不知道这起命案的背后到底有没有鬼子特务！ 也许是看出了陈飞宇的囧状，秦牧笑道：“好，赌就赌，我替飞宇应下了，输的人到时候可不许耍赖！” 张宇一听顿时兴奋了，道：“好，那我就替兄弟们先谢过飞宇了，哈哈……” 陈飞宇一怔，欲哭无泪的看向秦牧：“组、组长，我、我们……” 秦牧笑道：“无妨，不服就干，怕啥！” 说着，将陈飞宇拉到一边。 张宇看了一眼，见二人像是在说什么悄悄话，也没太在意，继续埋头吃了起来。 然而，等他吃完，秦牧和陈飞宇竟都消失了。 店家此时也走了过来：“客官，总共七碗馄饨，您是要再来一碗，还是现在就结账……” “七、七碗？” 看着桌上的空碗，张宇傻了。 “不是，我才吃了一碗，怎么就都算在我头上了……” 另一边。 秦牧和陈飞宇正在往军事情报处走着。 “放心吧，飞宇，如果你输了，我替你请全组兄弟！”秦牧笑着拍了拍陈飞宇的肩膀。 说实话，他很喜欢这种竞赛的感觉，这才是兄弟之间该有的样子。 然而，二人刚走到军事情报处门口。 又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秦、秦组长……” 二人循声看去，竟然是钱府的管家老岑。 秦牧皱了皱眉，走到他面前，问道：“岑管家，你这是……” 管家看了看秦牧，又看了看陈飞宇，颇有些欲言又止。 秦牧见状，当即便明白了老岑的意思，于是说道：“飞宇，你先回去吧！” 陈飞宇点点头，先一步走进了军事情报处的大院。 岑管家这才开口道：“秦组长，我就是想问问我家小少爷什么时候能回去……” 说着，他又将一支小手提箱递到秦牧面前，继续说道：“这是我家大公子的一点心意，希望秦组长笑纳！” 秦牧当然知道，他这是想贿赂自己，让自己早点放了钱盛华。 只是秦牧没想到，自己和陈飞宇才刚开始怀疑钱兴华，钱兴华便让管家老岑送钱来！ 若是别人来送钱，秦牧会毫不犹豫地把钱收了，至于办不办事，那就另说了。 但此刻，他却拒绝了：“不好意思，这个钱我不能要，钱盛华暂时也不能放！” 管家老岑猛地一怔：“二公子他、他怎么了？难道你们已经把他……” 秦牧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放心吧，他死不了，但我们查到钱文礼的死很有可能是他干的，所以，我们还得继续审讯！” 闻言，老岑瞬间张大了嘴巴：“什么？你说是二公子害死了老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他！” 秦牧皱了皱眉，道：“哦？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老岑叹了口气，道：“秦组长，你不是想知道我家老爷二十年的那个秘密吗？这件事还得从那件秘密说起……” 第一百五十九章 锁定钱兴华 秦牧很是意外，他没想，这管家老岑甚至都不怀疑自己是在骗他，就主动提及了那件秘密。 其实，他说这句话只是为了放个烟*雾*弹。 因为目前的情况，他绝不会轻易相信每一个人，在没有查到确切证据前，钱文礼身边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于是问道：“哦，此话从何说起？” 管家老岑叹了口气，道：“秦组长知道我家小公子今年多大吗？” “二十……”秦牧随口答道，心中不禁有些好奇，这老岑不是要说秘密吗？又为何突然话锋一转？ 但仅仅是一瞬间，他便明白了，狐疑地看向管家老岑：“所以，这个秘密是和钱盛华有关？” 管家老岑再次点点头，再次叹了口气，这才将二十年前的秘密说了出来。 原来，二十年前，风华正茂的钱文礼刚成为大学经济学教授，在专心授课至于，他也深感国家经济困境。 于是，他便决心将自己所学用在实际商业上，用自己的实际行动为民族、为国家做出自己的贡献。 然而，没有深厚背景的他想创业实在是太难了。 但好在钱文礼有足够的能力，事业也一天天有了起色。 就在钱文礼的创业逐步向好之际，他遇到了自己的真爱，一个商会会长的女儿。 于是，已有正室的钱文礼很快便与女孩陷入了爱河，并彻底一发不可收拾！ 可他们的爱情并没有得到女方父亲的支持。 不仅如此，女方父亲甚至多次羞辱钱文礼，甚至不择手段打击钱文礼的创业。 后来，更是在女孩珠胎暗结后，将女孩送出了国。 将女孩送出国后，女孩父亲也并没有放过钱文礼，不仅彻底摧毁了钱文礼刚刚起步的创业，更是害的他倾家荡产，欠下巨额债务。 最爱的女人被送走，腹中的孩子也不能相见，再加上被逼的倾家荡产，这彻底让一向奉公守法规规矩矩的钱文礼彻底爆发。 于是，他便用了一些极端的手段，斗垮了女孩的父亲。 可以说，这是钱文礼一生中唯一的污点！ 秦牧愣了愣，没想到那位光鲜亮丽，为人正直的爱国商人、爱国教授钱文礼，竟然还有这样的过往！ 但想想也正常，有几个大人物发家的第一桶金没有灰色？ 于是又问道：“所以，那个女人腹中的孩子就是钱盛华？” 管家老岑再次深深叹息了一声，道：“不错，老爷虽然用了些极端的手段，但后面却一直都为此事感到愧疚！” “毕竟他报复的是他最爱的女人的父亲，更是小公子的亲外公！” “所以，在老爷事业稳定后，便立刻派人去国外把小公子接了回来！” “从那以后，他便一直想办法弥补小少爷！” “老爷对少爷的好，所有人都知道，小少爷又何尝不知？” “而且，老爷更是曾经当着二位少爷的面亲口承诺，日后会将兴盛洋行交给小少爷，大少爷也欣然同意了！” “你觉得这种情况下，小少爷怎么可能会害死老爷？” 管家老岑说完，不禁眼眶就有湿润。 他当然怀疑过秦牧说小少爷害死老爷是骗他的，但他心里清楚，这件秘密已经保不住了。 当初，早在秦牧于钱家书房问及这个秘密的时候，管家老岑便已经心有疑惑。 老爷的秘密保持了二十年，知道这个秘密的也就只有他一个人。 可这个素未谋面的军事情报处行动科组长却主动提及了此事。 不管秦牧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也不管秦牧知不知道具体秘密是什么，但他能主动提及，至少证明秦牧是知道有这件事存在的。 秦牧身为军事情报处组长，如果真的想要查出这个具体秘密是什么，有的是手段，甚至可以直接对他刑讯逼供，或者对大少爷或者小少爷用刑。 军事情报处是个怎样的地方，他清楚得很，那可是生进死出的地方。 他甚至怀疑，秦牧之所以故意到现在都不放出钱盛华，还诬陷钱盛华是杀害老爷的凶手，就是为了逼自己说出那个秘密。 至于他为何想知道那个秘密，在老岑看来，说不定他只是想利用这个秘密，狠狠敲诈钱家。 可即便秦牧是想敲诈钱家，他也无话可说，毕竟，比起其他的东西，他在乎的只有查出杀害老爷的真凶，和尽力保全老爷的两个孩子。 所以，想清楚这些，他便知道，这个秘密已然很难保住了。 再加上现在秦牧说老爷的死是小公子钱盛华干的，他这就更不得不将这个秘密说出来。 看着管家老岑一副伤怀的模样，秦牧不禁唏嘘不已。 他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这管家老岑竟然会主动说出那个秘密。 之前在钱府时，他就感觉到管家老岑知道这个秘密。 但那时候，这管家老岑却故意装作不知道。 秦牧那时就知道，这个秘密一定极其隐私，一定是不能轻易说出来的。 毕竟哪个大人物没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现在，为了救出他家老爷的小儿子，这管家老岑竟然愿意说出这个秘密。 这足以见得老岑对钱文礼的忠诚，否则，他也不会如此关心已故老爷小儿子的安危。 莫名地，秦牧突然觉得老岑应该是与钱文礼之死无关，或许值得信任。 他没再说些什么，只是将老岑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然后将那份威胁信递到管家的面前，并将自己在书房找到信件的事情说了出来。 看到信上的内容，管家彻底愣住了。 “这、这是小少爷的笔迹，可、可这怎么可能……” 这一刻，他也总算明白了，秦牧或许并不是为了敲诈钱家，而是真心的在查老爷钱文礼的案子！ 见老岑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秦牧叹了口气，道：“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说钱盛文很有可能是杀害你家老爷的凶手了吧？” “如果按照你说的，钱盛文不可能是逼死你家老爷的真凶，那这封信到底是谁写的？” “谁又会知道钱文礼二十年前的秘密？” “谁又能模仿钱盛文的笔迹写这封威胁信？” 闻言，老岑不由得浑身一震，双目一闪，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张了张嘴，可却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秦牧叹了口气，道：“其实你已经猜到了，是吗？” 老岑没有说话。 秦牧无奈的说道：“我能看出你对钱家的忠诚，但你真的不希望你家老爷钱文礼之死真相大白吗？” 管家老岑再次一怔，犹豫良久后，他终于开口了“这、这个秘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如果有谁可能知道这个秘密，只、只可能是大公子……” “可大公子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他是个极其孝顺的孩子……” 然而，老岑话音未落，秦牧便大喝一声：“来人，立刻给我把钱兴华带回军事情报处……” 第一百六十章 老实交代 见陈飞宇带人匆匆离开，管家老岑连忙看向秦牧。 近乎哀求地说道：“秦组长，虽然大公子有可能知道这个秘密，但他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额事，我绝不相信他……” 秦牧却正色道：“我相信你的判断，但谁能保证他背后有没有别人？” “你不是说你家老爷多次遭到鬼子的针对，甚至还收到过死亡威胁吗？” “如果是鬼子揪住了你家大公子的某个把柄，逼他不得不这么做呢？” 管家老岑不由得愣了愣，内心更是不由地动摇了。 他想说话却不知道该如何说。 虽然他绝不相信大公子钱兴华会做出这样的事，但秦牧说的并非毫无可能。 只是，他知道军事情报处的手段，二公子已经被秦组长拉到军事情报处整整一天了，虽然秦牧说二公子死不了，但他不用问都知道，二公子肯定遭受了不少折磨。 现在，秦牧组长怀疑大公子钱兴华，一旦大公子被带到军事情报处，只怕也会遭受不少折磨。 他实在不忍心看见老爷的两个儿子都遭受这样的折磨。 于是真挚地看向，秦牧，动容地央求道：“秦组长，求求您了，对两个公子下手轻点……” 秦牧微微皱眉，正色道：“岑管家，如果钱兴华能老老实实交代的话，我自然不会用刑，但如果他拒绝配合，那就别怪我了！” “你也应该知道，刑讯本就是我们军事情报处的合法审讯手段，不过，你放心，我还是那句话，他们死不了！” 秦牧说着冷冰冰的话，但心中却不免为这样一个老管家感动。 很快，一辆黑色的轿车便急停在了军事情报处门口。 带着金框眼镜，梳着三七分，满脸斯文地的钱家大公子钱兴华便成车上走了下来。 看了眼这个世人眼中的“魔窟”，他不禁叹了口气。 自己刚刚才让管家老岑来给秦组长送钱，可谁能想到，这秦牧竟然不分青红皂白，派人把自己也抓了过来。 但他并没有生气，转头看向一旁的陈飞宇，很是礼貌地问道：“陈队长，我弟弟盛华怎么样？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陈飞宇冷冷道：“放心吧，他死不了，你能不能去看他，那就要看我们秦组长了！” 钱兴华微微皱了皱眉，但脸上依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那就麻烦陈队长带路！” 很快，钱兴华便被带到了审讯室。 秦牧早早再次等着他，一见到秦牧，钱兴华便冲着秦牧客气地说道：“这位想必就是秦组长吧，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秦牧皱了皱眉，冷冷道：“在这里就没必要这么多客气了，坐吧，我叫你来只是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好好配合！” 钱兴华很是配合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扶了扶眼镜，微笑道：“是，秦组长既然发话了，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牧仔细地打量着态度异常配合的钱兴华，问道：“我问你，你也觉得你父亲是自杀的吗？” 钱兴华明显有些失落，脸上再也没有笑意，叹息道：“从感情上来说，我的确不相信我父亲是自杀的，但警局和你们军事情报处已经调查过了，我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其实，我父亲这半年来身体每况愈下，特别是精神状态，如果他真是自杀的，我也并不是很意外……” 秦牧皱了皱眉，直勾勾地观察着钱兴华的神情，问道：“为什么？” 钱兴华再次叹了口气：“可能是年纪大了，他总是会想到一些过往的事情，总会陷入一种低落的情绪，我也经常听他亲口说出活着没什么意思！” “当然，在我看来，父亲之所以说出这样的话，更多的是对我们这个国家我、对我们这个政府失望，也是对他自己的失望，他总想实业兴国，可到头来，我们也只能沦为一介普通商人……” 正说着，秦牧突然打断道：“不仅仅是因为你说的这些事吧，我想你父亲的死应该与那二十年的秘密有关吧？” 钱兴华猛地一怔，震惊地看向秦牧。 这一幕让秦牧足以确定，钱兴华的震惊并没有伪装，更让秦牧确定，钱兴华果然如管家老岑说的那般，知道那个秘密。 见钱兴华没有说话，秦牧追问道：“说说吧，你是不是知道那个秘密？” 钱兴华很是犹豫，沉吟良久后，道：“也罢，父亲既然已经过世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秦牧没想到钱兴华这么容易就将那件秘密说出来了，而且内容几乎与管家老岑说的一模一样。 可问题是，正常情况下，如果真的是钱兴华写的那封威胁信，利用那件秘密逼迫父亲钱文礼，那他此刻应该说自己不知道啊！ 为何会如此配合地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呢？ 秦牧让陈飞宇将那封威胁信拿到钱兴华面前，平静地说道：“这是我在你父亲的书房发现的，你好好看看吧！” 看到信上的内容，钱兴华再次猛然一震，难以置信地撇了撇秦牧，又像是不相信自己双眼似乎，再次确认了好几遍信上的内容。 “这、这封信……” 钱兴华正要开口，秦牧突然沉声道：“钱兴华，老实交代，这封信到底是不是你写的？” 钱兴华一言不发，像是没有听到秦牧说话一般，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秦牧微微皱眉，继续说道：“怎么？打算用不说话来对抗审讯？我要提醒你，这里是军事情报处……” 然而，钱兴华还是一言不发，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难以自拔。 秦牧继续说道：“既然你不说，那我就说给你听听！” “钱兴华，你从小跟着你父亲经商，作为钱家大少爷，你更是从兴盛洋行的小职员一步步干起，几乎把所有岗位都轮转了一遍，可以说，为了兴盛洋行，你付出了很多心血。” “然而，你弟弟钱盛华却突然留学回来了，他不学无术，纨绔不堪，可你父亲却坚持要将兴盛洋行交给他！” “而且，你知道你的这个弟弟和你只是同同父异母，所以，你不甘心就这么让出自己辛辛苦苦经营的兴盛洋行，于是便冒充你弟弟的笔迹，写下这封威胁信，逼他将兴盛洋行给你……” 秦牧正说着，钱兴华突然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看向秦牧，长舒一口气，道：“不愧是大名鼎鼎的秦组长，你猜对了！” “这封信的确是我写的，我的目的的确也是为了争夺兴盛洋行！” “我想的是，就算不轻看到这封信后，不把洋行给我，但至少也会对老二产生不好的印象……” 钱兴华将所有细节都说了出来。 可说着说着，钱兴华竟突然捂着脸大哭了起来：“可我没想到，父亲竟然会自杀……” 哭声回荡在整个审讯室内。 就连秦牧和陈飞宇都免有些觉得心酸。 谁也没想到，这钱兴华竟然这么容易就交代了，甚至都没有逼问动刑，更没有任何一点点对抗！ 离开审讯室，陈飞宇叹了口气，沮丧地看了眼所有所思的秦牧，叹息道： “唉，这个案子果然只是个普通的案子，与特务没什么关系，组长，看来我们这整整一天的时间算是彻底白白浪费了！” “这回，老张只怕是更要在我面前臭显摆了……” 秦牧皱了皱眉。 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钱兴华已经主动交代了，而且说出的细节与警局和三组之前的调查完全符合。 他略带失落地叹了口气，道：“也就浪费了一天的时间罢了，把案子退回警局吧……”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一颗泪痣 随着钱兴华的主动认罪，钱文礼自杀案算是水落石出了。 谁也没想到，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大孝子钱兴华竟然是逼死父亲的元凶。 特别是管家老岑！ 当他看到大公子钱兴华亲笔画押的罪状时，竟险些晕倒过去。 对于秦牧而言，这件案子背后几人没有鬼子特务的身影，自然也用不到军事情报处处理后续的事情。 秦牧让陈飞宇将这件案子退回到警察局，钱兴华也被送到了警局，钱盛华也被放了。 虽然那封威胁信是钱兴华写的，但钱文礼毕竟是自杀的，所以钱兴华并没有直接杀人的行为。 在交了一些钱后，钱兴华便顺利地离开了警局，继续回去执掌兴盛洋行。 这件案子似乎对他们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陈飞宇从警局回来后情绪一直很低落，特别是知道今天一大早张宇就带人去抓军火库爆炸案背后的特务后，更是觉得心里憋屈！ 自己昨天晚上才“被”同意了和张宇打赌，没想到今天一早，自己就得亲手将这个案件退回警局。 这也就意味着他和张宇的赌约输定了。 只要张宇今天顺利抓到人，那到时候自己就必须请全组兄弟吃大餐。 张宇那老小子他是了解的，到时候肯定会什么贵就点什么，狠狠宰自己一顿！ 全组一百多人呐，那不得吃得自己侵家荡产？ 虽然这个赌约是秦牧帮他应下的，虽然秦牧说过如果输了由秦牧买单，但他作为下属，怎么可能真的让秦牧买单？ 当然，这也并不是最让他泄气的。 如今四组刚成立，他又因为姜蓉的事情，才真正把自己当做秦牧的心腹，自然想为四组争口气。 更要为自己证明，证明自己值得秦牧把自己当心腹！ 可接手的第一个案子就让自己和组长秦牧白白折腾。 他又怎能不沮丧？ 可秦牧却并没有这么多心思。 虽然人已经放了，案子已经退回警局了，但他还是觉得这个案子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虽然这只是一种直觉，但秦牧还是将自己关在办公室内，一遍遍查阅着所有关于这个案件的所有资料。 钱文礼这样一个历经风雨的人，难到真的会因为这封威胁信就自杀吗？ 钱兴华又为何这么容易就坦白一切？ 秦牧像是魔怔了般，一直思索着这些问题！ 一直到下午，他才将陈飞宇喊到办公室：“飞宇，给你一个任务，派人继续严密监视钱家兄弟二人！” 陈飞宇一愣，疑惑地看向秦牧：“组长，这件案子已经结了，我们还监视干嘛？” 秦牧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就只是一种直觉，我总觉得这个案子应该没这么简单！” “可是钱兴华已经……” 陈飞宇正说着，秦牧却打断道：“去吧，先按照我说的去做，不管有没有结果，先做了再说！” 见状，陈飞宇只能乖乖照办。 又是直觉？ 他当然知道秦牧很多次靠着直觉发现了重要的线索，但问题是，这次案件钱兴华已经主动承认了一切。 如果还有什么隐情，那真是见鬼了！ 毕竟钱文礼的口供，和之前查到的情况完全吻合，这种案件就是铁案了！ 再说，这个案子现在已经退回给警局，和他们完全没关系了，又何必在浪费精力去秘密监视呢？ 当然，他只能将这些想法暗自藏在心中。 上司的话必须服从，更何况他的上司还是秦牧！ 很快，陈飞宇便安排好了一切。 等他回到办公室找秦牧汇报时，秦牧刚放下电话。 皱着眉头看向陈飞宇，神情严肃地说道：“飞宇，张宇出事了！” 陈飞宇心头一惊：“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张宇受伤了，还折了几个兄弟！”秦牧叹了口气。 “什么？怎么会这样？”陈飞宇震惊不已。 他万万没想到，早上还信心满满的张宇，下午竟受伤住院了。 秦牧说道：“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我们现在就去医院看看，希望张宇的伤势不严重……” 二人火速赶往医院。 不久后，病房内，将事情经过详细说完后的张宇，愧疚地看向秦牧：“组长，对不起，我没有完成好任务！” “到底怎么回事？”秦牧着急地问道。 张宇这才将事情地经过说了出来。 原来，张宇昨天便顺利撬开了一个军火库中尉的嘴。 而此人正是安置定时炸弹导致军火库爆炸的元凶。 据他交代，是一个鬼子女特务绑了他一家老小，逼着他干这种事。 没办法，为了家人，他只能豁出去。 可没想到，张宇的手段实在太厉害了，他根本扛不住张宇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最终同意帮助张宇去抓那名鬼子特务。 然而，当他们今天去抓那鬼子特务时，那鬼子特务却像是早就知道了有人会去抓她。 竟在房间内布置了好几处陷阱，炸死了几名兄弟，张宇也因此受伤，而那中尉更是直接被当场炸死了，抓鬼子特务的线索也彻底断了。 听完张宇的描述，秦牧皱了皱眉：“那中尉的尸体呢？” “应该还在现场……”张宇说道。 秦牧问清楚现场地址后，当即站了起来：“飞宇，你在这里陪着张宇，我去现场看看！” 说罢，不等二人开口，便火速赶往现场。 看着秦牧离去的背影，张宇和陈飞宇二人对视一眼，脸上都流露出愧疚地神色。 “唉，飞宇，这次赌约我输了……” “我也输了，我们的那个案子已经结案了，和鬼子特务没有关系……” 二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张宇失落地说道：“咱们给四组丢人了，给秦组长丢脸了……” 陈飞宇点点头：“是啊，我们太没用了……” 不久后。 秦牧蹲在衣服尸体的身边，闭上眼轻抚着尸体的额头。 随即，一副画面便出现在秦牧的脑海。 片刻后，他突然大声喝道：“来人，快，快给我找纸和笔来！” 很快，现场的手下便找来纸和笔。 当秦牧放下笔，画上赫然出现了一副惟妙惟肖画像！ 画像中的人蒙着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而那左眼眼角处，却有一颗极小的泪痣，如果不是有着国宝级绘画大师技能带来的观察能力，只怕秦牧也未必能发现这颗泪痣！ 秦牧知道，这个人就是那个绑架中尉一家老小的鬼子女特务！ 可茫茫人海，仅靠这半张脸和那颗泪痣，怎么可能轻易抓到这个鬼子女特务呢？ 事实也确实如此。 尽管秦牧派人全城通缉，甚至还让青木堂的人帮着查找，可几天过去，甚至张宇都已经伤愈回归了，却仍旧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而钱兴华兄弟二人那边，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 师兄转给自己的这两个案子，到目前为止却都没有任何结果，这不免让秦牧觉得有些沮丧…… 第一百六十二章 重燃希望 几日后。 秦牧正在桌前仔细对比着眼前的那些画像。 这些都是这段时间四组和青木堂收集到的眼角有泪痣的女人画像。 突然，房门被推开，一道熟悉的身影大步走了进来。 “师兄，你怎么来了？”秦牧放下画像，站了起来。 顾文康也不客气，径直坐在沙发上，道：“秦牧啊，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忙，交给你的那两个案子怎么样？” 秦牧微微皱眉，这才将两起案件的原委都说了出来。 顾文康深深叹了口气，颇无奈地说道：“唉，看来咱们这段时间都白忙活了！” 秦牧一愣：“怎么，师兄你那边也没有进展？” 顾文康点点头：“是啊，情报科何科长那边并没有打探到日升计划的相关情报，而且，我们给徐辉准备的那个潜伏人员假名单，到现在为止，也并没有任何动静！” “目前看来，隐藏在军事情报处内部的鬼子卧底，应该不是徐辉！” “而且，这日升计划很有可能是个独立日谍计划，与现在的鬼子特高课似乎并没有什么关系！” “唉……” 说到此，顾文康再次叹了口气，继续道：“刚刚戴处长又把我叫去了，催我赶紧想办法破获这个日升计划，可目前我这边真的毫无头绪啊！” “唉，要是之前刺杀你的那两拨人能被活捉就好了……” 秦牧也叹了口气，他知道破获这个日升计划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师兄都很重要。 “师兄，你也不用灰心，目前可以肯定的是，刺杀我的人都与日升计划有关，那也就意味着，刺杀我很有可能就是日升计划中的一个部分，既然如此，鬼子一定还会对我下手的，所以，一定还会有机会的……” 顾文康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知道，可问题是戴处长给我限定了期限啊，如果这段时间我破获不了这个日升计划，那我的这个专案组就得解散了！” “唉，我这一时间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秦牧愣了愣，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顾文康如此沮丧，以前的顾文康在他眼里，无论是什么时候都那么冷静，那么傲然。 可现在，却像是换了一个人。 或许师兄顾文康是太在意这次日升计划的案子了！ 殊不知，现在的顾文康只愿意在这个亲如兄弟的师弟面前卸下所有伪装罢了……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临走时顾文康这才想起来，将一封还未拆开的信交到秦牧手中： “这次来找你主要是给你送这封信，这是何旭东科长嘱咐我亲手交给你的，你放心，没人拆开过！” “他本来是要亲自交给你的，但临时有紧急任务，所以让我转交给你！” 说罢，顾文康拍了拍秦牧的肩膀，便转身离开了。 秦牧拆开信封，定睛看去，竟不由地一怔！ 但很快，他脸上又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秦牧，你让我帮着打听的小女孩有消息了，据可靠消息，那小女孩被特高课课长川谷枫安置在他副手的家中，目前看来并无危险，一切安好！” 一切安好，这便是最好的消息！ 但莫名的，他又想起了之前川谷枫送给他的那根手指，脸上的笑容瞬间变成了憎恨…… “叮……” 就在秦牧发呆之际，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喂，哪位……”秦牧接通电话。 对面传来了陈飞宇的声音：“组长，钱兴华这边有情况！” “什么情况？”秦牧心中一怔，难道又看到希望了？ “就在刚刚，我们发现钱兴华来到了一个教堂……” 放下电话，秦牧先是坐在椅子上思索了片刻，突然，他倏地站了起来，快步往办公室走去…… 另一边。 原本空无一人圣保罗教堂内。 钱兴华缓缓走了进来，满怀心事地坐在第三排的长凳上。 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又抬手看了看手表，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忐忑。 不经意间，他看见了前方的十字架，虽然他不是信徒，但还是双手我在一起，闭着眼似乎在祈祷着什么。 片刻后，一道脚步声传来。 “大哥，把我叫到这里来干嘛？” 来人正是钱家二公子钱盛华，他脸上带着不冷不热的微笑，径直坐在钱兴华身边。 钱兴华没有转头看向弟弟，只是抬头看向前方的十字架，神情顿时变得无比凝重：“那封威胁信是你写的吧？” 老二钱盛华猛地一怔，随即无辜地说道：“大哥，你说什么？你不都已经承认那封威胁信是你写的吗？怎么现在又要赖到我头上……” 钱兴华冷笑一声，缓缓转头看向钱盛华：“你明明知道，爹已经说过要将兴盛洋行交给你，你为什么还要写那份威胁信？” 钱盛华没有说话，眼里顿时闪过一股莫名的复杂。 “盛华，你知道老爹为什么看到你写的这份威胁信后会自杀吗？”钱兴华再次问道。 钱盛华依旧没有说话。 见状，钱兴华深吸一口气，眼里夹杂着愤怒与失望，但语气依旧保持着平静：“因为失望，因为心寒！” “盛华，为了弥补你，爹已经把他能给的一切都给你了！” “这兴盛洋行也迟早都是你的，我之所以现在不交给你，是因为兴盛洋行现在还不够稳定，而且，你现在还没有足够的经验和能力去掌管它！” 钱盛华突然冷笑一声：“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你是洋行的总经理，里面的人也都是你的心腹，谁会听我的，现在爹死了，只怕他们也不会遵守爹之前说的话……” “原来你这么不相信我，也罢！” 钱兴华从怀中掏出了一份遗嘱，继续说道：“你看看吧！” 钱盛华接过遗嘱一看，不由地一怔。 “盛华，这封遗嘱是具有法律效应的，而且，上面还有我和几位洋行主要管理者的签名！” “现在你该相信了吧，我之所以现在不给你，是因为你还没有像我一样，从基层干起，遗嘱上写得很清楚，爹的意思是要你从基层……” 正说着，钱盛华突然打断道：“那你为什么不早把洋行交给我？” “我没早说吗？我之前让你来洋行上班，就是为了让你早日从基层干起，然后完全接手兴盛洋行！” “可你不愿意从小职员干起啊！” “再者，爹和我觉得你现在还年轻，也都不想太早就逼着你，这些年，我们也从来没有逼过你，不是吗？一切都是由着你的性子来，包括你说要去日本留学……” 钱盛华莫名地低下了头，眼里充满了纠结与痛苦。 他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一封遗嘱在，而且，大哥钱盛华似乎是真的不会和自己抢夺兴盛洋行…… 钱盛华继续说道：“我猜，爹应该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封信是你的写的！” “而且，爹应该也知道，你这次留学回来后，就在帮鬼子特务做事！” “你知道吗？爹他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鬼子！” “虽然你身上有一半的鬼子血统，但爹和我是真的希望你能把自己当作华夏人……” 第一百六十三章 活捉女特务 钱盛华猛地一怔，难以置信地看向钱兴华：“你、你怎么知道？” 钱兴华上述一口气，看了眼弟弟，又转头看向前面的十字架。 “我当然知道，不仅知道你的的身世，还知道你写这份威胁信，就是为了栽赃陷害我，否则，我也不会承认这封信是我的写的！” 钱盛华一愣，他一直都很好奇，这封信明明是自己为了陷害他而写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钱文礼厌恶钱兴华，好早点把兴盛洋行交到自己手上，可大哥钱兴华为何会主动承认这封信是自己写的！ 现在，钱盛华明白了！ 原来大哥早就知道了这一切，他这么做是在保护自己！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眼里更是流露出浓浓的愧疚。 见钱盛文一言不发，钱兴华继续说道： “盛华，爹不是一个怕死的人，他原以为他只要对你好，你就会慢慢明白他的为人，会放下仇恨！” “而然，是你的这封信让他知道，你对他的恨有多深！”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自杀，在他看来，他只有自杀，才能赎他犯下的罪！” 闻言，钱盛华不由地一颤，难以置信地看向大哥钱兴华。 钱兴华叹了口气，双眼竟不知不觉湿润了，继续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之所以如此恨父亲，是因为知道他害死了你外公，抢占了你外公的产业！” “但你可知道，他明明很爱你的母亲，又为什么会这么做？” “因为你外公本就是鬼子特务！” “他表面在华经商，实则是在为鬼子搜集情报、贩卖重要物资！” “当初爹和你娘两情相悦，可你外公却逼着爹当间谍，爹不肯，你外公甚至还把你娘当做交易条件！” “那时候，你娘已经怀上你了，为了逼爹就范，你外公不仅棒打鸳鸯，将你娘强行送回日本，甚至对爹和爹的亲人进行各种打压和威胁，更是将爹逼到了绝境……” 正说着，钱盛华突然打断道：“不、不可能，你绝对是在骗我……” 说到此，钱盛华站了起来，继续说道：“我只知道，是钱文礼逼死了我外公，是他害我娘疯了！” “实话告诉你吧，我回来就是为了帮我娘，帮我外公复仇，我就是要抢走扎兴盛洋行，让你们一无所有！” 钱兴华叹了口气，道：“盛华，你确定是爹害你娘疯了吗？”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你娘之所以会疯，是因为你外公的绝情和冷酷？”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你娘是因为太爱爹，太想念爹才疯的吗？” 钱盛华一怔，没错，他记得，从小他便记得，他那疯娘每天都会喊文礼文礼…… 可是，那个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 在他被钱文礼接回来之前，他外公的儿子，也就是他的亲舅舅告诉他，父亲钱文礼为了抢夺他外公的产业用最卑鄙的手段害死了外公，而且还逼疯了他母亲。 殊不知，他舅舅之所以让钱盛华回来，只是让他学着当一个华夏人，日后好为鬼子服务！ 而自从他回来后，他舅舅就一直派人和他暗中保持着联系。 所以，三年前，他才会主动要求去日本留学。 一来是为了回去看看母亲，二来，是为了接受特殊训练成为正式特务。 只是，他拒绝了当特务，只愿意帮母亲报仇，抢回兴盛洋行，让钱文礼一家一无所有！ 他以前一直以为父亲和哥哥对他的好，只是在为之前犯的错赎罪。 可现在，他却从哥哥口中听到了不一样的版本！ 难道外公真的是特务？ 真的以怀孕的母亲为条件，逼父亲当间谍？ 他自然不愿相信大哥钱兴华说的话，毕竟这与他舅舅从小说的话截然相反！ 可大哥钱兴华明知道信是他写的，明知道他背后的这么多事情，但依旧没有揭发他，更是主动承认了那封信是自己写的！ 这种行为又怎能让他不产生动摇？ 见钱盛华明显犹豫了，钱盛华又道：“盛华，及时回头吧，只要你不再帮鬼子特务做事，咱们还是亲兄弟啊，兴盛洋行我也会交给你！” “这么多年，你应该也看到了鬼子对我华夏的所作所为，你为什么要帮那些恶魔做事……” “爹害死了你外公，虽然他做过那么多坏事，但他毕竟是你娘的亲生父亲，你也的确有理由恨他，可他已经自杀了，这还不够吗？” 闻言，钱盛文不由地浑身一颤。 然而，就在他犹豫时，一道身影突然走了进来。 “哥，别听他废话，直接杀了他，这样，兴盛洋行马上就是你的了！” “我们也可以尽快完成上级交代给我的任务了！” 二人寻声看去，只见一个带着黑色帽子，黑色墨镜，身穿黑色风衣的女人走了进来。 而她手中的枪，此刻正对着钱兴华。 “等等！” 钱盛华似乎对女人的出现一点都不意外，“优子，我还有些问题没搞清楚……” 被称为优子的女人冷笑一声，道：“哥，重要吗？” “你难道相信他说的那些鬼话？” “是钱文礼害死了爷爷，是钱文礼害死了你娘，他自然要帮着钱文礼说话！” 钱盛文愣了愣，道：“可是，优子，我娘他的确经常喊钱文礼的名字，我觉得她并不是因为恨……” 女人沉声打断道：“别忘了，我们都是有任务的，完不成任务，我们都得死！” 说罢，便不再废话，手指当即扣动了扳机。 见状，钱盛文竟突然扑向钱兴华，大喊道：“不要，不要……” 然而。 “嘭！” 清脆的枪声还是响遍了整个教堂！ 只是让钱盛华没想到的是，中枪的既不是大哥钱兴华，更不是想替大哥挡子弹的自己，而是表妹优子！ 大哥钱兴华同样震惊不已，连忙关切地问道：“盛华，你没事吧？” 因为就在优子开枪的前一秒，那道枪声已然响起！ 随着这道枪声，优子持枪的胳膊瞬间被洞穿。 而就在优子倒下的瞬间，陈飞宇已然带人冲了进来。 有了之前鬼子特务自杀的经验，陈飞宇在控制优子的第一时间，便在优子的衣领口检查了一遍。 果然发现了藏在衣领里的毒药 于是回头喊道：“组长，她果然是特务！” 陈飞宇话音未落，秦牧便缓缓走了进来。 殊不知，那一枪正是秦牧开的。 他放下枪，扫视了一眼三人，道：“果然，我得感觉果然没有错，这个案子还真有鬼子特务的身影……” 原来。 陈飞宇这段时间一直在按照秦牧的吩咐跟踪钱兴华他们。 就在不久前，他发现钱兴华来到了这个教堂，而且钱盛华也跟了过来。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有一个神秘人也在跟踪钱盛华。 于是，他立即给秦牧打了电话。 秦牧也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在那名叫优子的女人开枪之前，率先开枪击中了她。 “全都给我带回去，看好了，绝不能再出任何意外！” 秦牧吩咐道，陈飞宇当即让人将三人都扭送回了军事情报处。 秦牧刚要转身离去，不料陈飞宇突然喊了一声：“组长，你看！” 秦牧回头看去，却见陈飞宇已然摘掉了女人的墨镜，正指着女人的眼角，道：“组长，她就是军火库爆炸案背后的那个鬼子女特务……” 第一百六十四章 用心良苦 秦牧眼前一亮，连忙走过去查看。 果然！ 女人的眼角下果然有一颗泪痣，与画像上的一模一样。 而细看这女人的眉眼，分明就是画像上的那个军火库爆炸案背后的鬼子特务！ 秦牧与陈飞宇对视一眼，都不禁露出了激动的目光。 谁能想到，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两件案子已经彻底断了的时候，当所有人都觉得四组的第一次任务以失败告终的时候，他们竟无意间能抓到这个鬼子女特务。 最关键的是，这女特务竟然就是逼着中尉军官炸军火库的元凶！ 果然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只要突破这个鬼子女特务，成功揪出鬼子女特务背后的特务小组，那师兄交给自己的这两个案子就都解决了。 意识到此人的关键，秦牧与陈飞宇没有半点犹豫，当即将现场的三人都押回了军事情报处。 得知消息的张宇更是第一时间找到秦牧：“组长，你抓到军火库爆炸案的特务了？” 不待秦牧开口，陈飞宇便得意洋洋地说道：“张副组长，没想到吧，你没抓到的人，在我们这个案子上抓到了！” “这回，你可要请全组的兄弟们吃大餐了，哈哈……” 张宇白了眼陈飞宇，似乎对陈飞宇抢过话头有些不满，道：“请就请，不就是一顿饭吗？重要的不是这个……” 说着，他又朝着秦牧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组长，我申请亲自审讯那个女特务，妈的，她害老子受伤，还他妈的害我们折了那么多兄弟，老子绝不会放过她……” 秦牧点点头，道：“这次带回来的三个人同时进行审讯，张宇审讯那个名叫优子的女特务，我来审讯钱兴华，飞宇，那钱盛华还是交给你来！” 闻言，二人都是激动不已，当即领命开始审讯工作。 审讯室内。 秦牧抬头看了眼钱兴华，神情复杂地说道：“说说吧，这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钱兴华没有说话，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秦牧又问道：“那封信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弟弟和鬼子特务搞到一起了？” 钱兴华张了张嘴，似乎有些犹豫，最终还是低下了头，什么都没说。 秦牧见状，沉声道：“钱兴华，你难道还想隐瞒下去吗？” 秦牧是真的有些动气了。 事到如今，他能感受到钱兴华是想保护他弟弟钱盛华。 “我之前不对你用刑事看在你是个爱国商人的份上，可现在，你在保护一个帮鬼子特务做事的人，而且，他很有可能本身就是鬼子特务！” “你应该听闻过我们军事情报处对付鬼子特务的手段，我最后再问你最后一遍……” 正说着，钱兴华突然打断道：“秦组长，我弟弟他、他会怎样？你、你们会不会杀他……” 秦牧微微皱眉，沉声道：“如果他是鬼子特务，那他就死定了，谁来了也救不了！” “如果他不是鬼子特务，而且还有立功表现的话，倒是可以酌情减刑……” 钱兴华连忙说道：“我说，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盛华他不是特务，他只是被鬼子欺骗了……” 终于，钱兴华还是将他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原来，早在钱盛华刚回来不久，他就发现洋行里有几次不正常的交易。 经过他暗中调查，那几笔生意都是钱盛华的手笔，伪装地很好，而且交易对象都有鬼子商会的背景，而交易的物品都是稀缺药品。 当时他就明白了，自己的这个弟弟，一直在暗中利用洋行帮鬼子做事。 但他并没有立刻拆穿钱盛华，他想的是，等父亲和钱盛华的关系缓和些了，他再提点钱盛华。 因为如果将这件事告诉父亲，父亲一定接受不了。 以父亲的脾气，肯定会严厉训斥钱盛华。 而这样只会让他们本就脆弱的父子关系更加僵化。 从那以后，他便吩咐自己的心腹更加严格地看管每笔生意，务必调查清楚交易对象的背景，只要是有鬼子背景的，就拒绝与他们做任何交易。 除此之外，他还限制了钱盛华在洋行的权力。 他这样做并不是因为舍不得兴盛洋行的掌管权，而是怕父亲生气，因为这是父亲的原则：绝不和鬼子做生意！ 而后来，当他在军事情报处的审讯室里第一眼看到那封威胁信的时候，他就知道了那封信是钱盛华的手臂，更想明白了钱盛华的目的。 他知道，正是因为自己限制了钱盛华在洋行的权利，彻底断了钱盛华帮鬼子交易的路，这才逼得钱盛华写那封威胁信，想尽早夺走兴盛洋行的掌管权，更好的帮鬼子做生意。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父亲竟然会因为这封信选择自杀。 对于父亲的死，他并不恨钱盛华，他只是理解、同情父亲。 父亲钱文礼这一年来，身体和精神状态本就越来越差，更一直遭受着病痛的折磨，无药可救。 父亲这一生最大的两个遗憾就是没能实现实业报国的梦想和亏钱钱盛华母子太多了！ 钱兴华知道，以父亲的能力，当父亲看到这封威胁信的时候，肯定就知道他最疼爱、最亏欠的小儿子在帮鬼子做事。 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所以，强烈的愧疚与自责让他选择了自杀。 而在钱兴华看来，自杀对父亲而言，或许正是一种解脱！ 钱兴华唯一遗憾的是，父亲临死之前都没能和小儿子缓和关系。 说完这一切，钱兴华突然跪了下来，祈求道：“秦组长，求求你了，盛华真的只是被鬼子骗了，我不会看错的，他的本性不坏！” “求求你了，秦组长，千万留他一条命，他之前在教堂的时候，都已经有悔过之心了……” 见状，秦牧不禁叹了口气。 他很难想象身为同父异母的兄长，钱兴华竟然会如此维护这个弟弟。 换做他，哪怕是任何一个人，也绝不可能做到如此地步。 他缓缓将钱兴华扶起：“不得不说，你这个当哥哥的的确用心良苦，以前，我也遇到过向你们这样感情深厚的兄弟俩，只是，他们的结局都不好！” “我不希望你们也落个和他们一样的结局，你放心，只要钱盛华肯配合我们，老老实实交代一切，我会尽力留他一条命！” 然而。 当秦牧来到钱盛华所在的审讯室时，陈飞宇已经累的满身大汗。 秦牧瞥了眼又一次被陈飞宇打得遍体鳞伤的陈飞宇，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了，歇歇吧！” 陈飞宇见状，朝着钱盛华深深啐了一口。 然后来到秦牧身边，一脸无奈地说道：“组长，我起初还以为这小子就是个纨绔子弟，上次打了那么久都没交代，我也当他是真的不知道！” “可没想到，这孙子的身子骨竟然这么铁，完全不怕受刑！” “老虎凳，烙铁什么的，能用的我都用了，可这孙子愣是一个字都不说……” 秦牧微微皱眉：“一个字都不说？” 陈飞宇点点头，道：“是啊，到现在为止，他不仅一个字都没说，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 “说实话，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抗打的人，我都有些佩服他了……” 秦牧叹了口气：“你啊，难道就只知道用刑吗？” 陈飞宇愣了愣：“不用刑那用什么？” 秦牧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 他拿着钱兴华的亲笔画押的口供走到钱盛华面前，道：“看看吧，这是你大哥亲笔画押的口供……” 钱盛华并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 秦牧见状，摇了摇头，缓缓道：“你知道吗？刚刚你哥为了给你求情，都给我下跪了……” 闻言，钱盛华终于抬起了头，目光复杂地看向秦牧。 第一百六十五章 他又猜对了 然而，钱盛华却还是没有开口。 秦牧不禁皱了皱眉：“钱盛华，我知道，你或许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你也可以继续保持着沉默！” “到时候，你这个汉奸间谍的罪名肯定是逃不了的！” “我知道你无所谓，但你大哥也会被你牵连，包庇汉奸间谍的罪名，也足以让他掉脑袋！”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正说着，钱盛华突然怒喝道：“放屁，你放屁，我大哥他没有包庇我，我做的事他都不知道，他怎么可能被我牵连，除非你们下黑手，诬陷好人……” 秦牧冷笑一声，道：“诬陷好人？你自己看看你哥的口供你就知道了，他早就知道了你利用兴盛洋行帮鬼子走私药品的事情，可他并没有举报，甚至直接替你销毁了记录！” “这些口供便是他包庇你的铁证！” 秦牧说着，将钱兴华的口供扔在地上，冷冷道：“钱盛华，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如果你不想牵连你大哥的话，我告诉你，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路！” “老老实实交代你背后鬼子特务的情况，否则，谁也救不了你，也救不了你哥！” 秦牧说完便转身离去，临走前，他在陈飞宇耳边轻声说道：“给他松绑，让他好好休息休息，看好他就行了！” 说罢，秦牧又来到了那鬼子女特务所在的审讯室。 此时的鬼子女特务同样已经被张宇折磨得不成人样。 “怎么样？”秦牧开口问道。 张宇放下手中的皮鞭，擦了擦额头的汗，冲着秦牧摇了摇头：“是个硬骨头！” 秦牧笑了笑，道：“鬼子特务没几个是个软骨头，只要别让她死，尽管把你能用的手段都用上！” 张宇点点头，回头看向那鬼子女特务，露出阴狠的目光：“放心吧，组长，我不会让她死的，我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牧知道，和钱盛华不同，钱盛华或许还有弱点可以尝试突破，可这个鬼子女特务自己完全不了解。 根本就不知道她有什么弱点可以让自己去尝试突破，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刑讯来逼她招供！ 见秦牧要走，张宇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组长，飞宇那边情况怎么样？钱盛华交代了吗？” 秦牧摇了摇头，叹息道：“没有，不过应该快了……”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谁也没有注意到，当听到钱盛华这个名字时，鬼子女特务的眉头不禁暗暗皱了一下。 回到办公室。 秦牧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坐在椅子上，看着茶杯他不禁陷入了沉思。 军火库爆炸案和钱文礼自杀案的背后都有这个鬼子女特务的身影，虽然钱盛华和鬼子女特务目前什么都没有交代。 但他可以肯定，这个鬼子女特务的背后，一定还有鬼子特务小组替他提供情报，也一定有上级给他下达任务。 而让他担心的是，如果这个鬼子女特务拒不交代，时间一长，会不会被藏在军事情报处内部的鬼子卧底知道，然后和之前柳田悠介一样被人暗杀！ 毕竟到现在为止，他和师兄顾文康完全没有查到这个深藏在军事情报处内部的鬼子卧底的任何信息。 而他们之前最为怀疑的徐辉，也没有暴露出任何可以的迹象！ 如果万一这鬼子女特务被那卧底刺杀了，那他们到头来也就只抓了一个鬼子女特务，这完全无法弥补军火库被炸的损失。 所以，这件事必须严格保密！ 虽然他在抓住这个鬼子女特务时就下达了命令，四组所有人都必须对此事保密，违者军法从事！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让陈飞宇和张宇各自负责审讯一个人。 有他们两个人负责，秦牧也多少可以放心些。 只是，他也很难保证，四组里有没有人会违背他的命令将这件事泄露出去。 所以，必须尽快撬开鬼子女特务的嘴！ 想着想着，秦牧不自觉地抽开了抽屉，拿出日升计划的那个特殊符号。 “日升计划，日升计划……” 秦牧最关心的还是这个日升计划。 一来，他需要破获这个日升计划，来帮助师兄顾文康再进一步。 如果顾文康顺利当上了科长，那日后他再遇到身份暴漏的危机，或者来自川谷枫的危机时，说不定师兄会帮自己！ 当然，目前为止他并不能肯定师兄顾文康知道自己的身份后，会不会帮自己，但最起码可以当做一个备选项。 二来，他知道作为上任特高课课长，能在柳田幸脑海里留下深刻印象的这个日升计划，一定是个极其重要，危害性极强的计划！ 而这种计划，他不知道则已，知道了就必须尽早破获，避免华夏再次遭受重大损失！ 等等！ 正想着，秦牧脑海中突然爆发一个念头。 这个鬼子女特务会不会也和日升计划有关？ 之前师兄交给他这两个案子的时候就说过，让他一定要查清楚，看这两个案子会不会与日升计划有关！ 如果这个鬼子女特务真的和日升计划有关，那更加要尽快撬开她的嘴，不能让她出任何意外…… 虽然这只是一个毫无理由、毫无根据的念头，而且秦牧自己都觉得很能性实在太小。 但以如今秦牧谨慎的性格，自然是会往这个方向尝试着调查。 可问题是，怎么才能最快撬开这鬼子女特务的嘴呢？ 秦牧想着，突然眼前一亮。 既然这鬼子女特务和钱盛华是一起的，那就只能先让钱盛华开口，只要从钱盛华口中得到更多的关于这个鬼子女特务的情报，说不定就能找到她的弱点，逼她交代！ 心里想着，秦牧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 甚至都没喝上一口他刚泡好的茶，便急匆匆赶往了钱兴华的审讯室。 见到钱兴华，秦牧装出一副无能为力的惋惜之情，说道：“钱兴华，你弟弟还是不肯交代，他似乎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钱兴华闻言不由得一怔：“他、他怎么就这么傻，秦组长，他真的不是特务啊，他只是被鬼子特务蒙骗了，求求你了……” 秦牧打断道：“我已经尽力了，他一个字都不肯交代，我也没办法保他了，这样吧，我让你和他单独聊聊，如果如果你能劝他开口，我保证，我一定会留他一命！” 钱兴华见状，连忙激动地点着头：“好好好，我这就去劝他，秦组长，你放心，我一定劝他好好配合……” 秦牧笑了笑，将钱兴华带到了钱盛华的审讯室，给足了他们兄弟二人单独相处的时间。 审讯室外，陈飞宇抽了一根烟递给秦牧，道：“组长，就这么让他们兄弟二人单独相处，真的没问题吗？万一……” 秦牧接过烟，坚定地说道：“我相信他们之间的兄弟感情！” 陈飞宇愣了愣，不再说话。 只是，他觉得这次秦牧很有可能会猜错。 毕竟钱盛华连自己的老爹都能逼死，这样的人，又怎么相信兄弟感情？ 过了很久。 审讯室的门终于被推开。 钱兴华一脸兴奋地看向秦牧：“秦组长，我弟弟他、他肯交代，他肯交代了……” 陈飞宇一愣，难以置信地看向秦牧。 心下暗道：“没想到又被组长你猜中了……” 秦牧笑了笑，当即走进了审讯室。 果然，此时的钱盛华毫无抗拒的意思。 然而，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秦组长，我可以交代，但你必须保证留我们一条命！” 秦牧点点头，道：“你放心，只要你肯交代，那就是有立功表现，你和你哥……” 正说着，钱盛华突然打断道：“还有优子，你必须保证优子的安全……” “优子？” 秦牧先是一愣，随即马上就明白了，钱盛华口中的“优子”应该就是那个鬼子女特务！ 于是眼前一亮：难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故事？ 如果真是这样，说不定真的能撬开那鬼子女特务的嘴…… 第一百六十六章 终于交代 见钱盛华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秦牧忍不住问道：“你和她什么关系？” 钱盛华长舒一口气，缓缓地下了头：“她叫中岛优子，是我的表妹……” 闻言，秦牧微微皱眉，他似乎已经明白钱盛华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更知道自己让钱兴华来劝他是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思索片刻后，秦牧正色道：“我知道，我答应你，只要你们都把自己知道的老老实实交待出来，我一定会尽力保她……” 钱盛华似乎还有些不太信任秦牧，他忍不住看了眼秦牧，又看向钱兴华。 钱兴华点点头，道：“盛文，你就老老实实交代出来吧，秦组长值得信任……” 钱盛华这才慢慢将事情的原委详细地说了出来。 原来，钱盛华出身在日本，一岁时母亲就精神不正常了，后来在她八岁的时候就病逝了。 他是在舅舅的照顾下才顺利长大。 从小，舅舅就告诉他，是他的父亲钱文礼用卑鄙的手段夺走了外公的产业，还害死了外公。 还说他母亲也是因为钱文礼的背叛才会疯的。 这便在他幼小的心灵中种下仇恨的种子。 后来，钱文礼托人找到了身在日本的钱盛华，愿意花一大笔钱让他舅舅放钱盛华回华夏。 当时钱盛华很恨自己这个从未见过面的父亲，压根不想回来。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舅舅不仅同意了钱文礼的请求，甚至还主动要他回到华夏。 舅舅告诉他，让他学着当一个华夏人，将来长大之后为外公报仇，为疯了的母亲报仇。 迫于无奈，钱盛华在十二岁的时候才回到华夏。 回到华夏后，舅舅一直派人和他保持着联系，钱盛华把这边的所有情况都告诉了舅舅。 再后来，钱文礼便送钱盛华去最好的学校学习。 这么多年，他能感觉到父亲和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对自己的好，但因为他从小就被舅舅种下了仇恨的种子，所以一直和父亲的关系都不好，甚至刻意回避父亲对他的好。 他甚至一度觉得父亲对他的好都是虚伪的。 后来，他要求去日本留学，父亲虽然极力反对，但最终还是同意了。 其实去日本留学的事情是他舅舅要求的，去到日本，他并没有就读于早稻田大学，而是在日本陆军军官学校学习。 他舅舅想让他成为一名为天皇奋战的帝国勇士，将来为日本征服东亚奋斗。 然而，他在华夏的这么多年，让他深深感受到了华夏百姓的淳朴与善良。 特别是奉天事变后的这么那几年，他深刻感受到战争给华夏百姓带来的痛苦和灾难，更是看到了鬼子军队的残忍。 所以，在日本陆军军官学校仅仅读了半年，他便弃学了。 舅舅知道这件事后勃然大怒，更是扬言要严惩钱盛华。 那个时候，是他的表妹，也就是舅舅的唯一的女儿中岛优子站了出来。 在他被十二岁回华夏之前，他和表妹几乎天天在一起。 和别人不一样，妹妹中岛优子从不嫌弃他身上那一半的华夏血统，更是他在日本唯一可以谈心的人！ 心地善良的中岛优子劝父亲不要逼迫钱盛华，为此，她甚至代替钱盛华去日本陆军军官学校就读。 几个月前，他和军校毕业的妹妹中岛优子一起回了华夏。 只是此时的中岛优子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变成了一个杀人如麻，毫无感情的鬼子特务！ 好在在他面前，中岛优子还是那个可以交心的好妹妹！ 回到华夏后，虽然钱盛华并没有成为鬼子特务，但为了她妹妹中岛优子，他还是选择帮助他们。 所以，他便需要利用兴盛洋行帮助鬼子走私重要物资。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要复仇，替自己的外公，替自己的母亲复仇，让钱文礼失去一切，让钱家一无所有！ 然而，因为大哥钱兴华限制了自己在兴盛洋行的权力，让他没办法继续利用兴盛洋行帮鬼子走私重要物资，再加上中岛优子的催促，他这才写了那封威胁信。 他没想过要逼死父亲钱文礼，他只是想让钱文礼失去一切。 然而，也正是因为父亲的自杀，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懊悔之中。 他这才发现，不管他之前多恨父亲钱文礼，但他和钱文礼只见的血脉却无法斩断。 于是他每日借酒消愁，想通过酒精麻痹父亲自杀给他带来的痛苦。 这才会在秦牧与陈飞宇上门的那日冲撞了他们。 钱文礼死后，中岛优子便更加催促他尽快接管兴盛洋行，为鬼子走私物资。 但钱盛华并没有按照她说的立刻行动。 后来，大哥钱兴华在军事情报处主动承认那份威胁信是他自己写的后，钱盛华的内心就更加难受了。 直到在教堂的这次对话，他这才从大哥钱兴华口中听到了与舅舅讲的截然相反的故事版本。 虽然他一时间难以接受，但他并不傻。 他能感觉到父亲对自己的真心，更能感受到大哥钱兴华对自己的呵护。 终于，他犹豫了，动摇了。 甚至隐隐觉得，舅舅从小到大都是在欺骗自己。 可让他没想到是，表妹中岛优子竟然会突然出现。 还要杀了自己的大哥钱兴华…… 听完钱盛华的描述，秦牧唏嘘不已。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钱盛华，毕竟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感同身受，他又如何能判断钱盛华这个人到底是好是坏呢？ 或许就像他大哥钱兴华对他的评价：本性不坏！ 可他却实实在在为鬼子特务做过事，与汉奸无异！ 但这一切，不都是因为他那个舅舅对他的欺骗和利用吗？ 不由得，他想起了高启文兄弟二人，更想起了汪雪琪…… 收拾好心情，秦牧正色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只是帮鬼子走私物资，并没有做过其他的事情？” 钱盛华点点头，道：“没有！” 秦牧又追问道：“那你表妹中岛优子呢？你对她做过的事了解多少？” “知不知道她属于什么组织？” 钱盛华摇了摇头，叹息道：“优子他知道我不喜欢战争，更不喜欢当间谍，所以，她很少告诉我她组织的事情，她只是让我尽快接管兴盛洋行……” 秦牧皱了皱眉，缓缓起身沉声道：“我愿意相信你，但如果只是这些，还达不到立功的表现，我也没办法帮你保住你妹妹中岛优子的性命……” 第一百六十七章 重大突破 见秦牧如此说，钱盛华瞬间暴跳如雷。 他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抓住秦牧的衣领，怒道： “什、什么？” “你敢耍我？” “你、你不是说我只要老实交代，你就会保证优子的安全吗？” 见状，陈飞宇当即一脚飞踢将本就遍体鳞伤的钱盛华踹倒在地，大骂道：“小杂种，干对我们秦组长动手，找死是吧……” 正说着，秦牧突然一声厉喝：“陈飞宇，你干嘛？谁让你动手了！” 陈飞宇一怔，这么长时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秦牧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 于是不甘地说道：“组、组长，这小杂种刚刚都对你动手了，我……” 正说着，秦牧突然“啪”的一巴掌抽在了陈飞宇的脸上。 怒道：“闭嘴！” “再让我听到你骂他小杂种，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陈飞宇彻底懵了，心中的委屈更是达到了极点。 明明自己才是他秦牧的心腹，明明这钱盛华本身就是个杂种，为什么不让自己骂？ 更何况，自己这是在替你秦大组长出气啊！ 秦牧此时却并没有理会陈飞宇，他连忙走到钱盛华身边，缓缓将他扶起来。 不料，钱盛华强忍着剧痛，一把甩开秦牧的手。 怒道：“好，很好！” “我就知道你们这种人不值得信任！” “从现在开始，我什么都不会说了！” “就算你们杀了优子，杀了我，我也不会再说一个字……” 秦牧皱了皱眉，没好气地回头瞪了眼陈飞宇。 陈飞宇一怔，似乎瞬间明白了秦牧为何会突然对自己发脾气。 原来，秦牧是想继续打心理战，从钱盛华身上挖出更多的信息。 而自己刚刚的一时冲动，却将本就不是很信任秦组长和自己的钱盛华彻底惹怒，也对秦组长彻底失去了信任。 毕竟他是亲眼见过钱盛华有多硬！ 如果不是秦牧想出让钱兴华来劝钱盛华的主意，只怕以钱盛华的强硬，自己无论如何也撬不开钱盛华的嘴！ 意识到自己过错，陈飞宇当即走到钱盛华面前，“啪”的一声，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然后朝着钱盛华郑重地鞠了一躬：“对不起，钱公子，是我一事冲动了，我向你道歉！” 不料，钱盛华却根本不给他面子，冷哼一声：“少在老子面前演戏，要杀便杀，别给老子玩这套虚情假意！” 陈飞宇再次一怔，尽管内心愤怒不已，但这次他不敢再随便发泄心中的怒火了。 他知道自己好像越做越错，只能不知所措地看向秦牧。 秦牧叹了口气，道：“飞宇，你去张宇那边看看！” 陈飞宇点点头，神情复杂地离开了审讯室。 待陈飞宇离开后，秦牧再次坐了下来。 看向钱盛华说道：“钱盛华，我没有骗你，更没有耍你！”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老老实实交代，我会尽力保住你妹妹中岛优子的性命！” “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我之前就说过，必须要有立功表现，我才能保全你妹妹！” “你应该也知道你妹妹背后肯定有鬼子特务组织！” “可你目前说的这些，对我们抓捕他们没有任何作用，我又怎么帮你？” 钱盛华皱了皱眉，并没有说话。 秦牧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现在还不可能完全信任我，但我保证，只要你们有立功表现，我绝对会保住你和你妹妹的安危，你大哥也绝不会有事！” “钱盛华，你好好想想，你爹因为你的那封信已经自杀了，这个世上最关心你的，也最值得你关心的就只剩下你这个大哥，还有你那个妹妹了！” “只要你们有立功表现，帮助我捣毁你妹妹背后的鬼子特务小组，你们就可以好好活着……” “活着难道不好吗？” “非要为鬼子去送死？” “你刚刚也说了，你不喜欢战争，也痛恨鬼子军队在华夏犯下的恶行，难道你还要继续为鬼子隐瞒吗？” 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钱兴华也开口道：“盛华，你就别再执迷不悟了！” “说出来吧，你知道的，爹他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鬼子，他已经自杀了，你难道还要让他死不瞑目吗……” 钱盛华愣了愣，沉吟良久，他终于开口道：“我、我已经把知道的都说了，其他的，我是真的不知道……” 秦牧皱了皱眉，叹息道：“好吧，我相信你！” “既然你都已经交代了，那你能不能去劝劝你妹妹，让她配合我们……” 另一边。 张宇刚坐在桌边休息一会儿，端起茶杯要喝茶。 陈飞宇便走了进来：“张副组长，怎么样，开口了吗？” 张宇无奈地摇了摇头：“唉，真他妈是铁打的！” “对了，钱盛华那边情况怎么样？” 陈飞宇叹了口气，道：“秦组长已经让他开口了，唉，都怪我，一时没忍住，又激怒了他！” 张宇这才发现他脸上的巴掌印：“秦组长打的？” 陈飞宇点点头又摇摇头：“组长打了一巴掌，我自己也打了一巴掌……” 张宇突然笑了起来：“你呀！” “飞宇，你记住了，秦组长不是一般人，咱们啊，就老老实实听吩咐就行，不求帮他多大的忙，但千万别给他拖后腿……” 正说着，陈飞宇没好气地打断道：“你倒是没拖后腿，那你让这女特务开口啊……” 张宇正喝着茶，险些呛到：“我他妈也想啊，唉，咱们两个废物都给秦组长拖后腿了……” 正说着。 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了。 秦牧带着钱盛华缓缓走了进来。 秦牧道：“你们两个都出去吧！” 张宇一愣：“这、这什么情况？” 陈飞宇秒懂，当即拉着张宇往外走，道：“少废话，听组长吩咐就行了！” 二人来到门口，张宇忍不住疑惑道：“到底什么情况？” 陈飞宇笑道：“咱们秦组长这是又要用攻心计了，你就等着吧，那鬼子女特务很快就要开口了！” “真的假的？”张宇疑惑道。 陈飞宇抽出一支烟递给张宇：“你就老老实实等着吧……” 良久！ 审讯室的门终于被推开。 秦牧缓缓走了出来，当即沉声吩咐道： “飞宇，立刻集合队伍，跟我去抓人！” “张宇，把他们二人送到医院好好治疗，派人手重点保护，绝不能让他们有任何意外！” “丑话说道前面，如果他们有任何意外，老天爷也不给面子！” 二人一怔，震惊之余，当即便反映了过来：秦牧这是有了重大突破！ 殊不知，秦牧此时心中想的却是：“日升计划，果然又是日升计划……” 第一百六十八章 实施抓捕 见陈飞宇和张宇领命离去，秦牧内心激动不已。 他没想到，钱盛文竟然真的能劝动鬼子特务中岛优子，更没想到，这中岛优子竟然也和“日升计划”有关！ 这实在是意外之喜！ 当初，师兄说让自己查查这两个案子会不会与日升计划有关时，连他都觉得不可能，甚至觉得师兄这是想破获日升计划想魔怔了。 而今天，当他脑海中也突然冒出这种念头时，他也觉得毫无理由、毫无根据。 可偏偏，事实就是这样！ 原来，据中岛优子交代，她归属的这个小组是专门负责行动的。 人数大概在四五十人，都是精挑细选的，每个人都身怀绝技。 就拿她中岛优子来说，她虽然年轻，但却特别精通于炸弹的制作。 军火库爆炸案中的那些体积小，爆炸威力却巨大的定时炸弹都是出自她之手！ 而且，他们还有专门的秘密基地。 每次任务都是组长指派人手执行，甚至会在秘密基地商量具体的执行方案。 具体情报都是组长提供的，中岛优子并不了解，但可以想到的是，他们肯定还有一个专门提供情报的小组。 他们这批人都是前几个月来到金陵的，而且一来金陵，组长就发给他们每个人一颗毒药，只要任务失败，必须自尽，绝不能被活捉。 军火库爆炸案就是中岛优子的首次任务。 具体情报都是组长提供的，行动方案也是组长和她一起商定的。 而正是中岛优子交代的这些信息让秦牧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个小组很有可能和日升计划有关。 毕竟一次性突然潜入这么多行动队员，这绝不是一件小事。 恐怕也只有“日升计划”这种深藏在特高课上任课长柳田幸脑海中的计划，才值得动用这么多人。 而且，他们的背后还一定有着十分完整的情报小组作为支撑。 所以，秦牧问的第一个问题便是：你知道日升计划吗？ 然而，中岛优子似乎并不知道这个计划。 秦牧没有办法，只能将那个日升计划的特殊符号画了出来。 果然！ 中岛优子说这个符号就是他们这个行动小组的特殊符号。 震惊之余，秦牧更是激动不已。 这么长时间，师兄顾文康对这日升计划毫无进展，没想到自己这次竟然能捉到一个与日升计划有关的活口，而且她还老老实实交代了一切。 秦牧又问他：那之前刺杀我的人，就都是你们那一批的人？ 中岛优子似乎并不知道刺杀秦牧的事，只是说近期的确有一些成员玉碎了。 也难怪，毕竟每个人物都是组长单独指派给特定队员的。 就像她这次军火库爆炸案一样，小组的其他成员都不知情。 秦牧又问：那你知道你们这个小组的最终任务吗？ 中岛优子说她们只负责按照组长的命令执行任务，其他的都不知情。 所以，更不知道日升计划到底是什么内容。 秦牧虽然有些失望，但也能理解。 毕竟这中岛优子只是个负责行动的行动队员。 但让他激动的是，中岛优子知道这个行动小组的秘密基地。 按照中岛优子的说话，这个秘密基地是那个组长专门约见行动队员的地方。 而且，每次任务，还有具体情报都是这个组长下达的。 所以，秦牧要做的就是抓住这个组长！ 他可以肯定，这个人绝对是“日升计划”里面的重要人物。 只要抓住他，说不定就能弄明白日升计划到底是什么，而且，兴许还能一次性捣毁这个小组所有行动队员。 于是，在中岛优子口中得到了具体情报后，他便急匆匆地走出了审讯室，对张宇和陈飞宇下达了命令。 就在陈飞宇集结队伍的时候。 秦牧急匆匆赶到办公室，拨通了师兄顾文康的电话，将事情的所有经过和详情都告诉了顾文康。 顾文康更是激动地立刻赶回了军事情报处，甚至还喊来了尹子维。 一见到秦牧，顾文康竟猛地一把抱住了秦牧，激动地将他抖了抖，这才放开他，兴奋地说道：“秦牧啊秦牧，你真是我的福星！” “这么长时间，这日升计划硬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没想到，你竟然能有如此关键的突破！” 见顾文康如此激动，秦牧都有些愣住了。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顾文康做出如此轻佻的动作，平日的他总是不苟言笑，神情严肃。 殊不知，就和之前在秦牧面前抱怨一样，顾文康做所以如此这般，只因为从哈城回来后，他是把秦牧当做他真正的兄弟，甚至是亲人！ 夜色深沉，月光昏暗。 秦牧与顾文康坐在车内，火速赶往金陵城的一处院落，车后还跟着几辆载满行动队员的军车。 “你确定那鬼子组长在这里吗？”顾文康似乎有些紧张。 他当然不是紧张这次抓捕行动，这样的行动他早就经历过无数次。 只是因为这个鬼子行动组头目实在太重要了，只有活捉他，才有机会弄清楚日升计划到底是什么，也才有希望破获这个“日升计划”！ 这段时间的毫无进展，已经让戴处长有些失望了。 秦牧看了看时间，道：“不确定，但中岛优子说今晚十一点，她要来这里汇报任务！” 见秦牧神色淡定，顾文康暗自长舒一口气，也抬手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去那边埋伏着！” 说罢，又吩咐道一旁尹子维等人：“距离一公里左右，所有人都下车，徒步前往，千万不能惊动敌人！” 于此同时。 那处宅院内。 一副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看着手中的照片，对面前的人说道：“这个就是你这次行动的目标，军事情报处四组组长秦牧，记住，万一失手，绝不能给对方留活口！” 对面的年轻男子冷笑一声道：“我就没有失手的时候！” 那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皱了皱眉，沉声道：“你最好不要大意，实话告诉你，在你之前，我已经派了两拨队员去刺杀他，但都失败了！” “据上面提供的情报，此人不仅枪法奇准，而且身手十分了得！” “之前我派去的甲贺五影众，也都惨死在他手下……” 那年轻男子却突然打断道：“组长，你拿我和他们比，是在侮辱我吗？”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组长，不好了，有情况……” 第一百六十九章 果然有埋伏 中年男子心中一凛，连忙去开门。 “什么情况？” “组、组长，有一伙人正在悄悄靠近，应该是冲着我们来的！” “什么人？有多少？” “大、大概一百多人，应该是军事情报处的人……” 闻言，中年男子神情顿时僵住了：“军事情报处？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但很快他便反应了过来：“不好，一定是有人叛变了！” “叛变？是谁？”年轻男子顿时露出凶狠的目光！ 中年男子连忙命令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快，销毁现场所有资料，销毁之后立刻转移……” 突然，年轻男子冷哼一声：“不行！” “绝不能就这么走了！” 中年男子愣了愣，随即怒喝道：“这是命令，怎么，黑山君，你是要违抗命令吗？” 被称为黑山君的年轻男子并没有搭理他，而是看向来报信的人，问道：“既然那群人是军事情报处的人，说不定就有我们的目标秦牧！” 说着，他将秦牧的照片亮了出来，问道：“看清领头的人长相了吗？有没有这个人？” 那人仔细地盯着照片打量了一会，点头道：“有，领头的人中就有他！” 黑山君再次冷哼一声：“很好，华夏有句古话说得好，众里寻他……哦，不对，是说曹操曹操到！” 说着，他又看向中年男子：“组长，你赶紧销毁文件，我留下来等着秦牧上门，正好省得我去找他……” “不行，对面有一百多人，你怎么可能对付得了……” 中年男子正说着，黑山君沉声道：“组长，你已经把任务目标给我了，剩下的就是我的事了！” “可、可……”中年男子似乎还有些犹豫。 但年轻男子却再次打断道：“组长，你别忘了，没有我黑山鹰完不成的任务！” 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厉声喝道：“够了，黑山君，这是我的命令！” “我很相信你的能力，也很欣赏你的这份自信！” “但你记住，你是我的王牌，我绝不允许你冒这么大的风险，你还得为我们完成很多的任务……” 与此同时。 这座宅院已经出现在顾文康与秦牧的眼中。 顾文康拿出地图看了看，又看向秦牧，道：“秦牧，这次就让我三组的人来吧！” 秦牧秒懂！ 毕竟日升计划对顾文康实在太重要了！ 而他们即将要抓的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破获这个日升计划的关键人物。 只要破获日升计划，那这个功劳足以让顾文康当上科长。 即便周文不下台，即便顾问康只能当个副科长，这对于顾文康和秦牧来说都是好事！ 没有任何犹豫，秦牧当即点点头，回头看向陈飞宇：“飞宇，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听从顾组长命令，务必协助顾组长活捉鬼子特务！” 顾问康感激地拍了拍秦牧的肩膀：“秦牧，你带着你四组的人去帮我守住各个路口，冲进去抓人的事我们三组的人来！” 秦牧点点头：“好的！” 陈飞宇也明白了秦牧的意思：秦组长这是要将功劳完全让出去啊！ 他有些不解，虽然他知道顾文康和秦牧之前的关系有多好，但在他看来，秦牧现在已经是和顾文康平起平坐的正组长。 这次行动可以两个组长一起联合行动，功劳也完全可以平分嘛！ 但秦牧既然如此吩咐了，他也只能照办。 来的路上，他们便根据中岛优子的口供，对此地的地形、道路做了研究，甚至调取了此地详细的地图。 顾文康信心满满地按照计划分配着任务。 秦牧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这个师兄的确是经验十足，能力不凡。 换做自己，也未必能短时间内制定出如此详尽的抓捕计划。 可以说，只要对方没有提前发现异常并逃走，那他们即便是插了翅膀也绝不可能逃得了！ 很快，顾文康便布置好一切。 让秦牧带着四组的人将所有有可能逃走的路线堵死后，他便小心翼翼地带着三组的人一步步靠近那处宅院。 月黑风高，鸦声骤起！ 守在路口的秦牧莫名地觉得有些不安，他拿出地图，又忍不住仔细地研究了起来。 嘴里不住地喃喃道：“鬼子为什么会把秘密基地选在这个地方呢？” 此地大小路虽然有好几条，而且地处偏僻，人烟稀少，平时来此的人不多。 但这里却地形开阔，一边是田，一边是小树林，然后就是前方的一条河。 如果被人包围了，即便逃生路线有很多，但在这种平坦的地方，想彻底拜托追捕，难度实在太大了。 秦牧既然能看出来，身为日升计划专门负责行动的行动组长，那鬼子特务头目难道看不出来吗？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当即对身旁的手下吩咐道：“你们在此处守好，绝不能放跑任何一个鬼子特务，我去附近再检查检查！” “是！” 手下们纷纷领命，严阵以待！ 秦牧最后看了眼那处宅院的方向，然后拿着地图往远处走去。 “如果我是鬼子，一定会给自己留条后路，以备万一……” 秦牧边走边分析着，看了看地图，又看看看周围的环境。 “可怎么给自己留后路呢？” 就在秦牧正分析时，远处突然传来了几道爆炸声。 随即又响起了密密麻麻的枪声，手榴弹爆炸声…… 秦牧心中一惊！ 果然，鬼子果然有埋伏！ 于是，他当即便迈开脚步，匆匆跑了起来。 只是，他并没有赶往宅院的方向…… “妈的，鬼子竟然有埋伏！” 顾文康大骂一声，带着三组的兄弟们躲在院门外，不断朝着里面射击。 而与此同时，后门的尹子维也带着人与鬼子交起火来。 他们可以确定，宅院内的鬼子人数并不多。 但却个个都是绝顶高手，无论是枪法，还是射击配合，哪怕是手雷扔出的距离角度，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这些人绝对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高手！ 其中有一人更是枪法奇准，甚至是弹无虚发！ 更要命的是，这处宅院很大，但前后两处攻入园内的并经之路，都被鬼子特务守死了。 而且，他们似乎有足够多的弹药储备，完全不吝啬任何弹药！ 接连有人牺牲，顾文康心急如焚，如果不是想着要活捉，他早已经不顾一切冲杀进去了。 顾文康咬了咬牙，心下一横：“不行，就算牺牲再大，也必须抓活的……” 殊不知。 远处的河边。 一道身影突然从一个洞口里钻了出来。 他快步走到附近的草堆处，将草抱走，一条小船随即出现在他眼前。 上船前，他回头看向宅院的方向，眼里充满了担忧与不甘：“黑山君，希望你能杀死秦牧，活着回来……” 正说着，他的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我就是秦牧……” 第一百七十章 守株待肥兔 夜色如墨。 昏暗的月光在河面撒下晦涩的倒影，将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中年男子待立原地，谁也看不见他那如铁般阴沉的面色。 秦牧？ 他不是应该在围攻自己的那处秘密基地吗？ 黑山君还等着杀他呢，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可是自己的秘密通道，所有人，哪怕是自己视为王牌的黑山鹰都不知道这条密道啊…… 一瞬间，他脑海里涌上了各种各样的思绪。 但眼下，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他勉强一笑：“秦、秦牧……” “秦牧是谁？” “这位兄弟，我根本不知道秦牧是谁啊……” 说话的同时，他的手已经悄悄摸向腰间别着的手枪。 他自信，只要对方回话，只要对方有一瞬间的动摇迟疑，以他的身手，绝对能将对方一枪毙命！ “这位兄弟，这么晚了，我……” 中年男子刚开口。 不料，突然“嘭”的一声！ 他那刚摸到手枪的手臂，竟瞬间被子弹射中。 与此同时，身后的那人已经冲了过来，将他死死扣住，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可能。 就连藏在他衣领里的毒药，也在第一时间被搜了出来。 艰难地回过头，当看清对方面容时，他的眼里再次布满了震惊与绝望。 秦牧，竟然真的是秦牧！ “别，别杀我，好汉，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只是……” 话音未落，只听秦牧冷冷说了一句：“少他娘的和我废话……” 同时，手刀劈下，中年男子瞬间失去了知觉。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他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能不废话，绝不废话！ 废话往往是会害死人的！ 秦牧将其击晕后，确认此人就是中岛优子描述的那个负责行动的组长，心中登时心奋不已，连忙将其全身上下都搜索了个遍！ 而他之所以会发现这个地方，是因为他认定鬼子能选择这处宅院作为秘密基地，就一定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反复分析地图和附近环境后，他这才将目光放在离那处宅院较远的河道。 而发生突发状况时，相对于平坦的环境很难逃脱对方的追击，河道则是一个更优的选项。 而想要人不知鬼不觉逃到河边，唯一的方式便是密道！ 于是，秦牧便在地图上标出了那处宅院与河道最近的直线。 两点之间线段最短！ 而那条线段在河边的端点很有可能就是密道的出口！ 想清楚这些，秦牧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直接来到了河道边，沿着河道搜索。 果不其然，他在河边的发现了一处草堆，秦牧检查一看，果然是条小船。 如此，密道的出口就应该在这条船附近。 秦牧继续搜索，很快便发现了密道出口，这才选择在此守株待兔！ 而幸运的是，他果然守到了这只“肥兔”！ 另一边。 顾问康久久攻不进去，心中已然万分焦急，甚至都已经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他没想到，鬼子特务竟然会有如此顽强的抵抗。 眼看着兄弟们一个个倒下，他知道再这么下去，只会牺牲更多的兄弟。 可里面的人可是日升计划的关键人物，必须活捉！ 否则，这么长时间自己的心血就白费了，秦牧对他的帮忙更是白白浪费了！ 此时此刻，他是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且不说自己能不能顺利攻进去，就算花巨大的代价攻进去了，以这群人均如此厉害的对手的顽强抵抗，只怕他们也绝不会投降成为俘虏！ 到时候，自己牺牲这么多兄弟，而这群鬼子又自杀的话，那自己这次行动只怕就彻底失败了！ 他又如何向戴处长交差？ 不觉间，他想起了秦牧。 心中更是暗自说道：“如果秦牧在这里就好了……” 但很快他又摇了摇头，这种局面想要活捉里面的这群鬼子特务，只怕就算是秦牧在场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隐约间，他似乎觉得自己自从把秦牧从一组借调过来后，自己似乎越来越依靠秦牧了。 他欣赏秦牧的能力，也的确把秦牧当做自己的亲兄弟。 但这种越来越依赖秦牧的感觉的确不是很舒服！ 如今，秦牧已经是和自己平级的正组长，他觉得自己必须再进一步，否则，他心中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永远也无法消散！ 想到此，他只感觉自己气血上头，再也顾不得其他了！ 冲进去！ 不管怎么样，自己必须先冲进去再说…… 而宅院内。 黑山鹰扭头看向那个报信的人，沉声道：“怎么样，还没有看到秦牧吗？” 原来，黑山鹰之所以会不顾组长的命令，一意孤行地留在宅院，最大的目标就是干掉秦牧！ 在他看来，以自己的能力，再加上本就负责秘密基地守卫工作的那十来个人和他们的身手，以及基地内充足的弹药储备。 对面那一百来人未必会是自己的对手。 更关键的是，他已经确定，对方的目的一定是要活捉自己这些人。 否则，他们不会和自己形成拉锯战，一定会不顾一切冲进来，消灭自己。 所以，这便成了他最大的有恃无恐！ 只是，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发现秦牧的身影。 “没，没有，黑山君，前后的人我都仔细观察过，并没有秦牧的身影！” 黑山鹰皱了皱眉，沉声道：“我知道了，秦牧一定是带人在附近的路口埋伏着，防止我们突围逃走！” 说到此，他突然冷哼一声：“笑话，我黑山鹰什么时候逃过？” “秦牧啊秦牧，既然你不过来，那我就逼你过来！” 此时的他心中已有注意。 通过这么长时间的战斗，他已经确定，目前围攻秘密基地的这群人里，只有一个领头人。 以他对秦牧的情报了解，秦牧作为组长，那只要自己灭了外面的这个领头人，身为组长的秦牧很有可能会接替现场的指挥。 如此，秦牧便不得不现身！ 可现在的问题是，外面这个领头人一直躲在安全的地方，自己目前完全找不到机会对他动手。 然而，就在他想着如何让外面的领头人露出破绽时，一道大喝声突然从外面响起： “兄弟们，不能再这个样子了，冲进去，全部跟我一起冲进去……” “只要活捉里面的人，我奖励十根小黄鱼！” 说罢，便猛地站了起来，一边朝着里面开火，一边向前冲去。 在他的带动下，三组的兄弟们也都跟着冲了进去！ 然而，此时的黑山鹰却露出来不屑的笑容。 他双眼如猎鹰般紧紧锁定顾文康，手指扣动扳机：“砰……”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顾文康瞬间栽倒在地。 而在摔倒的一瞬间，顾文康心中顿时涌上一股后悔与绝望： 完了，冲动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天大的功劳 随着腿部传来剧烈的特疼感，顾文康重重地栽倒在地。 那一刻，他甚至都要以为自己即将死了，即将为自己的冲动，副处惨重的代价。 后悔、绝望的念头瞬间在他心中涌起。 但好在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死，中枪的部位也只是在腿上！ 而且，鬼子特务似乎并没有要补枪。 “组长，组长……” 见顾文康中枪到底，两名队员当即冲了过来，想要拖着顾文康退回院外。 同时，其他队员加足火力，朝着房子里面射击。 然而，就在那两个队员刚冲到顾文康身边时，竟都被一枪爆头，瞬间失去了生命。 眼看着兄弟们倒在自己身边，顾文康瞬间怒火攻心。 他艰难地往外爬着，然而下一刻，他的另一条腿也中枪了。 剧烈的疼痛感并没有让他失去理智，反而让他冷静了下来。 他意识到自己之前冒然强攻，试图冲进来是一个多么错误、多么冲动的决定。 也明白了鬼子特务为何不一枪杀了自己的原因。 他们这是在钓鱼，而自己就是鱼饵！ 果然！ 又有两个想冲过来营救自己的队员惨死在鬼子的枪口之下。 见还有人想过来营救自己，他再也顾不得其他，疯狂地大吼着：“别过来，别过来！” “鬼子是想利用我让你们都暴露在他的枪口之下，千万别来救我！” 于此同时，他脑海也在飞速地运转着。 衡量利弊之下，他再次大吼一声：“听好了！” “你们都别管我！” “去，去喊秦牧过来，让他过来！” “他会有办法的，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告诉他，我顾文康死不足惜，让他一定要活捉里面的鬼子……” 顾文康拼命地嘶吼着，在他看来，此时此刻，也只有秦牧能接替自己领导目前的局势了。 于此同时。 房间内，黑山鹰脸上再次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顾文康的话他听得很清楚。 而只要秦牧以来，那他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然而，不多时，外面便传来了行动队员对顾文康的喊话。 “顾组长，秦组长他、他不在……” “什么？他不在？”顾文康彻底懵了，连忙质问道：“给我找，一定要给我找到他……” 队员回道：“组长，秦组长他之前就走了，没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顾文康皱了皱眉，心中疑惑之余，更是感到了深深的绝望。 房间内，黑山鹰也同样疑惑不已，心中更是暗暗道：“秦牧不在？他为什么会不在，总不至于是秦牧玩忽职守了吧……” 正想着。 只听外面再次传来了顾文康的呐喊声：“不管了！” “兄弟们，都给我听好了！” “我顾文康死不足惜，你们不要管我，我命令你们，不顾一切给我冲进去，消灭这帮鬼子特务！” “能活捉最好，就算不能活捉，也决不能放过任何一个鬼子特务……” 事到如今，他已经彻底不抱有活捉鬼子特务的想法了。 他顾文康并不怕死，但决不能让兄弟们再这么耗下去了。 毕竟这秘密基地的弹药储备十分充足，而且，那房子里的鬼子特务实在是个顶个的高手。 如果再给兄弟们套上活捉鬼子特务的枷锁，只会牺牲更大。 殊不知。 黑山鹰听得此话，眼里顿时闪过一丝寒光。 他知道，如果对方不再想着活捉自己，那自己的处境就彻底危险了。 既然秦牧不再，既然对方指挥官已经下达了这样的命令，那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解决掉对方的指挥官，让他们失去指挥。 心里想着，他当即瞄准了顾文康的脑袋！ “嘭！”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顾文康却并没有中枪。 反倒是黑山鹰，在枪声响起的同时，径直接栽倒在地，脑袋上出现了一个血淋淋的血统。 可惜，他至死都没有想明白，为何自己会突然中枪？ 更不可能知道，出现在他背后，将他一枪爆头的正是他的刺杀目标：秦牧！ 原来，秦牧在击晕那鬼子特务小组组长后，又在地道口守了一会，见没人再从隧道口出来，便决定一个人从隧道里面摸过去。 很快，他便摸索到了宅院的地道入口处。 秦牧小心翼翼地从地道口摸出来，见鬼子特务正守在房间里与外面的行动队员展开理解的枪战。 他不在犹豫，当即冲了出来！ “砰砰砰……” 拥有顶级格斗术与超神射击技能的秦牧，犹如一尊杀神般，在鬼子后方大开杀戒！ 外面的行动队员听到房间内突然爆发出枪声，顿时疑惑不已！ 而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顾文康更是震惊不已，但很快他便想到了什么。 大喊道：“是秦牧，肯定是秦牧，快，快冲进去支援他，快，决不能让他出事……” 话音未落，有两名队员直接冲了过来将他拖走，不顾顾文康的反对，第一时间让人将顾文康送去了医院。 不久后，顾文康在病床上迷迷糊糊醒来时，却发现戴处长守在自己病床前。 “文康，你没事吧……” “文康，你总算是醒了，放心吧，你的伤没什么大问题，都没打在关键部位，只是流血过多，好好调养调养就行了……” 戴处长关切地说着，“文康啊，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戴处长正说着，顾文康皱了皱眉，目光扫视了一边四周，却并没有见到秦牧。 他长舒一口气，打断道：“秦牧呢？他、他没事吧……” 戴处长笑了笑：“你就别担心他了，这次你一次性剿灭了那么多鬼子特务，还俘虏了鬼子特务小组组长，这个人可是日升计划里的重要角色，可谓是天大的功劳啊……” 顾文康愣了愣：“我、我俘虏了鬼子特务小组组长……” “不，处座，您是不是搞错了，我，我根本就没有见到过什么鬼子特务组长……” 正说着，戴处长突然笑着打断道：“好啦，你就别谦虚了，我知道你很看中秦牧，但也不用如此让功劳给他！” “他已经把现场发生的情况都详细地和我报告了，那尹子维、陈飞宇等人也都汇报过，这次是你舍命带人冲进鬼子的秘密基地，杀了那么多特务，还俘虏了那么重要的角色！” 见顾文康还想说些什么，戴处长缓缓站了起来：“好了，文康，你好好养伤，我还等着你养好伤，给我撬开那个鬼子特务组长的嘴，彻底破获鬼子那日升计划！” 说罢，便要转身离去。 顾文康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此刻，他已经明白了，这都是秦牧为自己做的。 他不是矫情之人，既然秦牧已经如此做了，那他自然会领秦牧的这份情，将来百倍千倍地还他！ “处座，我，我没什哦呢问题，我现在就可以出院，去审讯那个鬼子特务组组长……” 第一百七十二章 只是因为没死过 闻言，戴处长脚步顿了顿，回头看向顾文康，道：“胡闹！” “你瞎着什么急？” “上战场也得一个健康的身体啊！” “你放心，我知道你看好秦牧，人犯我交给秦牧在看守，不会有问题的……” 正说着，顾文康突然打断道：“处座，我担心的是藏在军事情报处内部的鬼子卧底……” 闻言，戴处长不由地皱了皱眉。 顾文康继续说道：“之前在哈城的时候，就有好几次关键的情报泄露，才导致我们任务接连失败，甚至险些葬送在鬼子手里！” “而我们回来之后，到现在还没有挖出这个鬼子卧底，我担心的是万一拖下去，被鬼子把这么重要的人杀了，那我们这么长时间的辛苦就彻底白费了，那么多兄弟的牺牲也白费了……” 闻言，戴处长沉默了片刻，这才说道：“不错，你说的有道理，但你也不能太勉强！” “而且，那人毕竟是极其重要的人物，只怕想要撬开他的嘴，也不是一时半而的事！” “你放心吧，我会布置好一切，这鬼子的身份，除了你的人和秦牧的人，不会再有别人知道！” “你还是先好好休息，等身体恢复差不多了在去审讯吧，那边的事暂时由秦牧负责，应该可以放心的！” 说罢，便大步离开了病房。 顾文康皱了皱眉，他当然知道有秦牧在他完全可以放心。 可问题是他过不了自己内心的这关。 当初，这个日升计划的事情就是秦牧告诉他的，后来，通过钱文礼的案子查出并抓捕鬼子女特务中岛优子也是秦牧，甚至还是秦牧逼出中岛优子的口供，这才能找到鬼子特务的秘密基地。 现在，抓到鬼子特务组组长的人，还是秦牧！ 虽然秦牧有意将所有功劳都让给自己，但他顾文康堂堂七尺男儿，怎能在完全没有任何建树的情况下，霸占秦牧的功劳？ 至少自己也得做点什么！ 他想好了，自己必须要亲自撬开那鬼子特务组长的嘴。 但他也清楚，秦牧抓到这个鬼子特务组组长，一定不会轻易交代，想要撬开此人的嘴定然比登天还难。 事实也确是如此。 此时的秦牧等人也在为此时大感头疼。 已经过去整整一天了，秦牧等人更是日以继夜，轮流审讯，可那鬼子特务组长自从醒来后，就一言不发，像是聋子、哑巴一样。 尽管陈飞宇、张宇、尹子维三人轮流上阵，把各自刑讯的手段都使了出来，可还是不能逼他开口说一个字。 秦牧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难搞定的对手。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 办公室内，张宇忍不住叹息道，“妈的，这王八蛋油盐不进，我们又不能真的打死他……” “是啊，我看这孙子就是知道我们不会真的要了他的狗命，所以才一个字都不肯说！”尹子维符合道。 陈飞宇挠了挠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一旁的秦牧，道：“秦组长，你就不能再试着攻攻这孙子的心，要不让那个鬼子女特务来劝劝他？” “之前你可是用攻心计让钱盛华和那鬼子女特务都开口了……” 秦牧摇摇头，叹息道：“难！” “想要攻心就必须知道对方的弱点，钱盛文肯开口，是因为他良知未完全泯灭，还在乎他大哥钱兴华。” “而中岛优子开口，是因为她在乎钱盛华！” “可现在，我们对这特务组长什么都不了解，又怎么攻心？” “而且，这个时候，你如果让那个对他们而言已经叛变的中岛优子来劝他，这只会更加坚定他对抗到底的决心！” 说到此，秦牧再次叹了口气。 感慨道：“如果一个人真的做好了死的准备，那在这个世上，只怕就没人能让他开口……” 正说着，秦牧却像是想到了什么，激动地一拍巴掌，兴奋地说道：“有了！” 三人一愣，纷纷疑惑地看向秦牧：“有了？什么有了？” 秦牧突然冷笑一声，扫视了一眼众人，问道：“我问你们，你们觉得一个人为什么会不怕死？” 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彼此！ “胆儿肥呗……” “因为理想，因为信仰，或者……” “杀头不过头点地，有些人或许天生就不怕死……” 见三人各自发表着自己的意见，秦牧沉声道：“不！” “那些不怕死的人，只是因为他们没死过！” 三人闻言，都不由地愣住了。 “没死过？这不废话吗？死过了那就是死人了，还用怕死吗？” “是啊，可问题是，这个鬼子特务身份重要，咱们不能让他死啊！” “组长，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三人议论着，纷纷看向秦牧。 秦牧正色道：“我不相信这个世上有真的不怕死的人，那些号称自己不怕死的，无非是给自己灌输了一个死亡并不可怕的概念，用这个概念给自己洗脑罢了！” “而偏偏死亡又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所以，他们只要一咬牙，一闭眼，就没什么感觉了……” 说到此，秦牧又道：“当然，这并不是绝对的，也并非所有人都怕死，但我觉得这倒是值得让我去试一试……” 三人实在不懂秦牧要表达什么，张宇甚至直接忍不住说道：“组长，咱别搞得这么玄乎行不？你就说，咱们该怎么做？” 秦牧笑着将三人招呼到自己身边，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昏暗的刑讯室内。 强烈的霉味伴着刺鼻的血腥味冲着着整个房间。 中年男子低着头、闭着眼，仿佛他已经是个死人，已经感受到任何知觉，哪怕他身上已经遍体鳞伤、血肉模糊。 “吱呀!” 随着刑讯室的门被推开，中年男子眼皮微微颤动，但依旧没有睁开，嘴角却莫名地微微上扬了起来。 他知道，对方又要开始对自己动刑了。 身为一名老特工，身为特务组组长，这种刑讯对他而言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甚至在他从特务训练班毕业前，就受过专业的抗刑讯训练。 这么多年的特务生涯，他早已经视死如归！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进来的那几人并没有质问他，更没有对他动刑。 他闭着眼，只感觉那几人都到了自己身边，似乎在检查着自己的身体。 缓缓睁开眼，却发现了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正在给自己做检查。 而在这几个白大褂的后面，赫然站着秦牧。 突然，他嘴角再次上扬了起来。 他看出来了，秦牧这是要对自己使用特殊的审讯方式！ 给犯人注射都中特定的药，让犯人产生幻觉，或者失去自主意识，从而将心中的秘密都说出来。 但他并不认为军事情报处有这种药物，当然，即便有，他也自信这种方式对付不了他！ 可让他没想到是，当那几个医生给他检查完身体，并汇报给秦牧，说他暂时死不了后，秦牧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这些外伤要多久才能治好？” 中年男子一怔！ 给自己治疗外伤？ 他到底要干嘛？ 第一百七十三章 试验品 “这些都是皮外伤，很快就能治好！” 医生回复完，便在秦牧的指示下给中年男子上药。 秦牧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并没有对中年男子说任何话。 就在那几个医生给中年男子上药时，秦牧又命人端来美味的饭餐。 果不其然，那中年男子依旧摆出一副绝食自尽的态度。 秦牧见状，笑了笑，道：“一个普通人不吃不喝最多坚持三到七天，你可以继续选择这种自杀方式，我不会拦着你！” “实话告诉你吧，如果不是上面的人要我不要杀你，我早就杀了你，就和你秘密基地的那些人一样，我一个都不会留活口！” 说罢，秦牧便转身离去了。 然而，就在秦牧离开刑讯室后。 一名正在给中年男子后背上药的医生，却趁其他医生不注意的时候，用手指上中年男子背后诡异地敲动着。 感受到背后穿戴的敲动，中年男子瞬间睁开了眼，但随即又闭上了眼。 因为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敲的正是他们日升计划队员之间专用的代码。 大意是：坚持下去，等待营救！ 这几个字如同烙印般刻在中年男子的脑海中。 待那几名医生离去后，他这才缓缓睁开了眼。 此刻，他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会不会是敌人的圈套？ 从秘密基地被围，自己被抓看来，一定是他们的小组内出现了叛徒。 而如果这个叛徒将所有的事情交代出去了，那敌人肯定也知道小组专用的代码。 敌人这么做，就是不希望自己自杀。 好让他们想出让自己开口的办法。 没错！ 一定是这样！ 想到此，他的目光不禁再次变得决绝了起来。 另一边。 办公室内。 陈飞宇忍不住开口问道：“组长，只怕那鬼子特务不会轻易相信我们安排的那个医生……” 张宇也附和道：“是啊，我觉得要不我们再安排一个假劫狱？” 秦牧摇了摇头，道：“不行！” “此人毕竟是鬼子特务组组长，不是一般人。” “如果我们安排一次假劫狱，是该失败还是该成功？” “如果我们安排成失败，那就意味着他们的组织营救不成功，这样的话，反而很有可能让他更加坚定自杀的念头！” “可如果安排劫狱成功，那就得有人真的把他救出去，这种事情我们自然可以安排，但谁能保证救出去后，我们的安排的人不会引起他的怀疑？” “一旦引起他的怀疑甚至暴漏的话，那我们再想撬开他的嘴就完全不可能了！” 闻言，张宇和陈飞宇都不由地愣了愣。 张宇忍不住问道：“可如果他不相信的话，那我们该怎么办？” 秦牧皱了皱眉，道：“我要的不是他完全相信！” “这是为何？”二人再次愣住了。 秦牧耐心解释道：“我只要他有一丝的动摇就行，只要他开始动摇了，那活下去的念头便会像硫酸一样点点渗透、腐蚀他内心的坚持！” 对于秦牧的话，现在的陈飞宇和张宇几乎是深信不疑。 毕竟他们曾亲眼见证秦牧那么多次精准的判断。 但这次，秦牧却真的完全没有任何把握！ 因为他知道，能成为日升计划中专门负责行动的组长，那这个鬼子绝不是一般人，无论心志还是脑子，都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判断。 可偏偏，他又是突破日升计划的最为重要的一环。 又是整整一个白天过去。 按照秦牧的吩咐，张宇和陈飞宇等人并没有继续审讯那鬼子特务。 终于，到了晚上。 陈飞宇急匆匆地跑到了办公室。 “组长，他吃了，那孙子终于吃饭了！” 秦牧顿时激动了起来：“吃了？真的吃了？” 陈飞宇点点头，道：“没错，组长，就在刚刚，这孙子大喊着要吃饭……” 秦牧终于笑了出来，道：“很好，他肯吃饭，证明他内心求生的欲望已经滋长出来了！” “等他吃完饭，你们再按照之前的刑讯流程走一轮，记住，别把弄死就行了！” 陈飞宇点点头，兴奋地说道：“我懂，咱们就是要让他觉得，我们除了严刑拷打，就没有别的办法！” 秦牧拍了拍陈飞宇的肩膀，道：“没错，这个状态先持续两天，然后我们就可以给他上一出大戏了！” 原来。 就在刚刚，已经两天没有吃饭的中年男子，肚子已经是不知道第多少次发出饥饿的信号。 在加上多次的严刑拷打，他甚至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 “不行，我不能吃，这一定是敌人的圈套，一定是……” 他不断告诫着自己，白天那个医生肯定是敌人的圈套，而这些饭菜更是敌人的圈套。 现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他，能做的就是绝食，将自己活活饿死！ 然而，莫名地，他脑海竟突然生出一个念头： 万一那个医生不是敌人的圈套呢？ 毕竟除了自己的这个行动小组，日升计划里还有专门负责情报的小组。 而那个医生会不会是情报小组的人呢？ 他们知道了自己被抓，所以才会想办法救自己？ 没错，若是旁人，他们肯定不会救！ 可自己是行动小组组长，掌握着那么多机密，如果不救自己，他们就不怕自己叛变？ 如此想着，他双眼盯着一旁的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咽了咽口水。 纠结再三，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不管那医生到底是不是敌人的圈套，自己得先活着，先扛一段时间看看，万一组织的人真的会来救自己呢？ 有了如此想法，他终于开口大喊：“来人，来人，我要吃饭，我要吃饭……” 然而！ 刚吃完饭不久，陈飞宇便带人走进了刑讯室，又对他进行了一番“精心伺候”。 这并没有让他愤怒，反而在内心深处对军事情报处的手段充满了不屑。 除了严刑拷打，这帮废物似乎也没什么别的手段。 而且他还记得之前秦牧说的，军事情报处上面的高官不希望他死。 既然如此，那自己就更没必要急着求死了！ 然而，这样的状态刚持续了两天。 就在他一顿比一顿吃的多的时候，有人突然冲进了刑讯室，二话不说，直接在他头上套了一个黑布袋。 随即，便让他将他扛到了另一个地方。 他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什么地方，只感觉自己被倒吊了起来。 随即，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虽然上面的人不让我杀你，但我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 “你知道吗？我之前去过哈城，知道你们那边有一个专门用华人来做实验的部队！” “所以，从那以后，我也对人体实验特别感兴趣！” “我现在就想知道，一个人的身体内到底有多少血，就麻烦你当我的实验品了！” 秦牧的声音刚刚落下，他便感觉自己的手腕处传来一阵刺痛。 随即，一股暖流刺痛出渗了出来。 一滴滴落在一个像是金属盆的容器里，发出“滴答、滴答”刺耳的声音…… 第一百七十四章 无休无止的恐惧 随着秦牧的声音停止，中年男子便听到了几道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但他却还是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随着脚步声的彻底消失，他只感觉整个世界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耳边只回荡着那像催命符般的“滴答、滴答”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秦牧真的如此心狠手辣，竟敢违背他上级的命令私自处决自己？ 不可能，这一定是秦牧的手段，他就是想通过这样的方法逼自己开口！ 哼！ 不就是一死吗？ 死就死，反正自己被抓后就没想着活着出去…… 于此同时。 漆黑的房间外。 秦牧抬手看了看手表，神情莫名地严肃了起来。 陈飞宇递来一根烟，问道：“组长，这真的有用吗？” 秦牧摆了摆手，拒绝了陈飞宇递来的烟，道：“不知道，但只能这样是试试了，我就不信他真的不怕死，毕竟他肯吃饭，就证明他已经有了活下去的念头。” 陈飞宇点了点头，又问道：“可是组长，我们为什么不真的给他放血呢？” 秦牧笑道：“如果真的放血，一个小时左右他就会死，这么快就让他感受到死亡的滋味，又怎么攻破他的心理防线？” “到时候他真的流血死了，那我们岂不亏大了？” “而且，如果最后他知道这是我们的给他设的套儿，以后就更难找到办法逼他开口了。” “所以啊，用温水代替的话，我们想让他放多久的血就放多久！” “反正在那种漆黑死寂的环境下，他是不可能有时间概念的！” 陈飞宇担忧道：“可咱们现在只是用温水代替的，这会不会被他识破啊？” 秦牧笑了笑，道：“放心吧，那那种漆黑的环境下，他是不可能识破的！” 另一边。 医院的病房内，看着尹子维正帮自己准备午餐，顾文康忍不住问道：“子维，秦牧那边进展如何？他有没有让那个鬼子特务组长开口？” 尹子维摇了摇头：“那家伙实在是块难啃的硬骨头，所有刑讯手段都不知道用了多少遍了，硬是一个字也不说。” 顾文康叹息道：“秦牧能活捉到此人，已经是真十分难得了，说实话，这是他有意将功劳让给我，否则，我只怕……” 尹子维见状，连忙打断道：“组长，这种话咱们留在心里就行了，万一让别人知道了，特别是徐辉那家伙，到时候肯定会给你找麻烦的！” 顾文康当然明白尹子维的好意，心中也更加感激秦牧。 长舒一口气后，顾文康又道：“是啊，留在心里！” “不过这次想撬开那个鬼子特务的嘴，只怕就算是秦牧，也很难做到啊！” 尹子维点了点头，道：“是啊，毕竟这个人身份不一般，又是那个特务小组的负责人，可如果撬不开他的嘴，我们其实也没有实质的收获！” “组长，您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撬开他的嘴？” 顾文康皱了皱眉，思忖良久后还是摇了摇头，道：“他们这种人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只靠刑罚是不可能轻易撬开他们的嘴的！” “就算是许以高官厚禄，只怕也很难收买这种人，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逼他开口……” 说到此，他突然艰难地从病床上爬了下来，吩咐道：“子维，收拾东西，我现在就要办出院手续！” 尹子维一愣：“可是组长，你还没有完全康复啊……” 顾文康正色道：“服从命令，我不能秦牧一个人面对如此棘手的难题，就算是想办法，我也应该和他一起，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去给我办出院手续……” 与此同时。 漆黑的房间内。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一道道“滴答、滴答”的声音持续传入耳中，那鬼子特务竟莫名地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虚弱了，整个身体似乎也开始变得冰凉了。 莫名地，一个疑问涌上心头：真就就要这么死了吗？ 他们不是说回来救自己的吗？ 人呢？ 为什么还没有来救自己？ 随着思绪越来越混乱，他奋力地摇了摇头：“不行，不能动摇，绝对不能动摇！” “我是帝国的勇士，我这条命早就交给了天皇……” 然而，他的自我鼓舞终究还是没能持续多久。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流逝，他不知道现在到底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的鲜血还能滴多久。 他只知道耳边“滴答、滴答”的声音莫名地越来越响，他仿佛能亲眼看到自己身上的鲜血正一点点往外滴落。 而自己的身体，也像是越来越沉，正如果一块石头般，坠入无尽的大海 就连周围的空气也感觉越来越稀薄，呼吸更是越来越艰难。 不知怎的，他本视死如归的心里，竟突然生出一丝丝恐惧。 “八嘎，八嘎……” “给我一个痛快，给我一个痛快……” 莫名地，他的心中顿时涌上一股无法压制的怒火。 然而，无论他如何呐喊，如何谩骂，房间内依旧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有的只有那越来越让他恐惧的“滴答、滴答”声！ 当一个人心中已然出现恐惧之时，哪怕只有一点点，也会在无尽的漆黑中，逐渐被放大。 直至将他彻底淹没在惊恐之中…… 又不知过了多久。 他也不知道自己骂了多久。 只感觉自己的体力正一点点流失，自己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他不怕死，甚至早已做好了死的准备。 可他受不了这种无休无止的恐惧。 而这样的恐惧，却不知不觉如白蚁噬堤般彻底摧毁了他内心的那股决心。 此时，他的脸色已然煞白，就连嘴唇都开始干裂。 不知为何，一滴带着温度的液体从他的眼眶滑落。 他这才知道，原来他并非不怕死。 也才知道，在一个人最绝望的时候，脑海里会浮现自己的亲人，爱人…… “求求你们了！” “给我一个痛快吧……” “求求你们……” “不要再继续下去了，给我一个痛快，杀了我，直接杀了我……” 他几近哀嚎地大喊着，用尽了自己最后一丝气力。 可房间内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那毫无感情、冰冷至极如同催命符般的鲜血滴落时发出的“滴答、滴答”声！ 终究，他再也绷不住了。 绝望、惊恐如同洪水般彻底将他淹没。 他竟直接嚎啕大哭了起来，鼻涕、眼泪全都混在了一起……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有没有人，我不想死啊！” “我说！” “我说行了吧，求求你们了，快救救我，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们，只要你们救救我……” 终于。 就在他声嘶力竭在，涕泪横流之际。 “吱呀”一声，两道脚步声随之越来越近…… 第一百七十五章 真的交代了 随着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军事情报处的大院内。 尹子维搀扶着尚未完全康复的顾文康下车。 扫视了一眼周围熟悉的环境，顾文康唏嘘道：“唉，如果不是秦牧，只怕我再也回不到这个院子了！” “这已经是他救我的第二次了……” 尹子维也唏嘘不已，搀扶着顾文康道：“是啊，如果不是他，我们都已经是死人了……” 顾文康做好点点头，那晚的事情对他而言就像是一场梦。 一场噩梦！ 这么多年，他很少犯那晚一样愚蠢冲动的错误，不仅导致自己险些一命呜呼，甚至还连累了那么多无辜的兄弟。 他知道，是自己太急着想抓捕鬼子特务关键人物，太急着要破获日升计划。 他更知道，自己之所以会着急，是受到了秦牧的影响。 自从秦牧成为自己的师弟，屡屡建功立业，更是亲眼见证他从一个副队长成长为今天的与自己平级的正组长。 不知为何，他心中会有一种自己正在慢慢落后的感觉。 而正是这种感觉，让他心态失衡。 好在，这次死里逃生，让他终于明白了自己身上的问题：自己的胸怀终究是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宽广，还需要修炼！ “走，直接去四组见秦牧！” 顾文康吩咐道，二人便径直来到了秦牧的办公室前。 敲了敲门，见里面没有任何回应，顾文康皱了皱眉：“难道他们在审讯室？” 尹子维不确定，试着扭了扭门把手，不料办公室根本就没锁，轻轻推开门，里面的一幕竟直接让顾文康和尹子维愣住了。 只见秦牧、张宇、尹子维三人正东倒西歪地躺在办公椅上，趴在办公桌上，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这是什么情况？ 顾文康皱了皱眉，有这么累吗？ 等等，难道他们已经审讯出来了？ 一般来说，只有在集中精力重点突破一项艰巨任务后，才能出现这种放松的状态。 可问题是，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尹子维才和他报告说，秦牧他们也拿那个柜子特务没有任何办法。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突破了？ “秦牧、秦牧……” 顾文康蹑脚走到秦牧身边，轻轻拍了拍秦牧的肩膀，“怎么样？那鬼子特务开口了吗？” 秦牧揉了揉眼，见来人是顾文康不由得一惊，彻底清醒了过来。 “师兄?你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 顾文康并没有回答，而是兀自问道：“怎么样？那鬼子开口了？” 秦牧笑了笑，道：“开了，也没开！” 顾文康被他这没来由的一句话彻底整懵了。 “什么意思？什么叫开了，也没开？” 秦牧再次笑了笑，道：“师兄，你来得正好，现在这个案子就可以全部转交给你了，那鬼子特务的确什么都还没有交代，不过，你亲自去审问审问，应该就能开口了！” 顾文康再次一怔：“你到底在说什么？” 秦牧打了个哈欠，一脸疲态地说道：“师兄，你就去审讯吧，让我们哥儿几个好好休息休息，这连续几天，我们一个好觉都没睡过！” 说罢，便又继续趴在桌上睡觉。 顾文康有些无语，但秦牧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有他的原因。 再加另外两个人的确睡得死沉死沉的，他也知道，这几天这三人肯定是累着了。 可问题是，为什么他们都没能让那鬼子特务开口，为什么自己去审就能审出来？ 带着疑问，在顾文康和尹子维便来到了那鬼子特务所在的审讯室内。 随着房门被推开，那鬼子特务随即出现在了顾文康的眼中。 那晚的抓捕过程，他并没有见到这个鬼子特务的负责人，但他醒后，便一直关注着这个事。 他要求尹子维将犯人的照片，还有其他能搜集的资料全都汇报给他。 所以，他在醒来后便看到了此人的照片。 然而，第一次亲眼见到本人，顾文康却不知道为何，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其他地方都一模一样，他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尹子维给自己的照片上的那个鬼子特务。 可他的神态、精神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 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彻底击溃了意志！ 随着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顾文康坐在审讯桌前，问道：“姓名！” 那鬼子特务头也没抬，死气沉沉地说道：“小笠原步实！” 顾文康眼里瞬间闪过一抹强烈的震惊，更是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一旁同样震惊的尹子维。 二人那表情似乎都在说：他竟然真的交代了？ 顾文康强压着心中的震惊与疑惑，继续问道：“年龄、籍贯，职务！” “四十二岁，日本长崎人，日升计划特别小组行动组组长！” 顾文康再次一怔：果然是日升计划！ 于是连忙问道：“日升计划到底是什么内容？” “不知道，我只是行动小组的组长，根据上面的命令执行任务罢了，我也不知道日升计划到底是什么内容，或许只是个代号……” “上面?你的意思是你还有上线？上线是特高科吗？”顾文康再次问道。 “我的上线就是日升计划的负责人，代号日升，我们之前是隶属于特高科，由柳田课长直接领导，但柳田课长玉碎后，我们就是一个单独的小组，不隶属于任何机构，只服从日升的命令！” “你见过日升吗？” “没有！” “那你们平时都是怎么联系的？” “我们有个专联系的信箱，我每周都会去查看有没有新任务，完成任务后，我也会将任务完成情况放进那个信箱！” “信箱在哪里？” “信箱在……” 过了很久，顾文康将所有的问题都问了出来，而那小笠原步实也全都如实交代了。 就在顾文康决定要离开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刚开始不是拒不交代吗？为何现在如此配合？” 闻言，小笠原步实似乎陷入回忆般，只见他神情复杂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长叹一声，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我终究是个废物，终究是个废物……” 离开审讯室后，顾文康当即吩咐尹子维，让他一面派人去抓捕小笠原步实手下剩余的鬼子特务，一面派人去秘密监控小笠原步实口中信箱的地方 他们的联系都是通过这个信箱来进行的，这说明，日升计划的负责人很有可能还不知道小笠原步实被抓的事情。 接下来，只要守住那个信箱，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就应该能查出幕后真正的大鱼！ 吩咐完一切，顾文康便再次去往秦牧的办公室！ 来到办公室门口，顾文康刚要敲门，便听到里面传来了张宇的声音。 “组长，其实你没必要故意将那鬼子特务留给顾组长审讯的啊，我知道你这次是想帮顾组长，但咱们完全可以审出结果后直接交给他就行了啊！” 顾文康猛地一怔，刚要敲门的手直接僵在了半空。 很快，秦牧的声音便传来了：“你不懂！” “若是别人，我们当然可以这么做，因为他们会心安理得接受这样的功劳，可师兄不行！” 顾文康皱了皱眉，缓缓放下了手，继续听着里面传来的对话。 “师兄他是个很有傲骨的人，如果这个案子从找到线索，到抓捕，再到审讯都是我完成的，最后的功劳都给他的话，他即便接受了，心里也一定很难受！” “他一定想自己做些什么，所以，那晚抓捕的时候，他才会那么冲动！” “你知道吗？我现在想想都感到后怕，如果那晚我出现再晚一点，说不定师兄他……” “唉，不说了，反正你记住了，没有师兄，我秦牧什么也不是，所以，我不想师兄有任何意外！” 闻言，顾文康猛地一怔，眼眶竟不知不觉湿润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又是永安银行 进入军事情报处这么多年，这还是顾文康第一次眼眶湿润。 这一刻，他越发确定自己的这个小师弟，是一个值得好好栽培的人。 沉默片刻，他还是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打电话将秦牧叫了过去。 他将小笠原步实的口供拿给秦牧看，并将自己的部署详细地告诉了秦牧，最后又问秦牧有没有需要补充建议的。 秦牧愣了愣，忍不住看向顾文康，见他目光真挚，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于是说道：“师兄，在我看来你的部署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只要我们守住那个信箱，找到给信箱送信的人，就能顺藤摸瓜！” “其实我担心的一直都是藏在军事情报处的那个鬼子卧底。” “如果他知道我们抓到了这个小笠原步实，只怕那个信箱会彻底报废，这条线也就彻底断了！” 顾文康点点头：“不错，这个内鬼才是我们最大的威胁！” “我们之前怀疑徐辉，还特意设计了那份假名单，可问题是从结果上看来，徐辉并没有什么问题！” 说到此，顾文康又叹了口气：“敌在暗我在明，如果真的被那个内鬼知道了，那我们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就彻底白费了！” 秦牧说道：“是啊！现在只能希望在内鬼知道我们抓了小笠原步实前，我们能有所发现了！” 不幸的是，事情真的被他们猜中了。 顾文康对那信箱进行了二十四小时的严密监控。 然而，接连好多天，完全没有人靠近那个信箱。 这让顾文康不得不怀疑，那个藏在军事情报处的内鬼，已经得知了小笠原步实被捕的事情，并将这个情报传递了出去。 为此，顾文康再次将秦牧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秦牧，看来那个信箱应该是被废弃了，这么多天过去，我们一点收获都没有，完全没人接近那个信箱！”顾文康一脸沉重地说道。 秦牧并不意外，但多少还是有些沮丧。 于是叹息道：“看来又是那个内鬼干的事，这个内鬼如果不揪出来，我们实在太被动了！” 顾文康同样叹息道：“那你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秦牧皱了皱眉，思忖良久后，说道：“我觉得我们的重心还是得放在军事情报处的内鬼上！” “根据中岛优子和小笠原步实的交代，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藏在军事情报处内部的这个内鬼，很有可能就是日升计划中负责情报收集的一员，只要能揪出他来，我们应该就能再有所突破！” 顾文康点点头，道：“不错，可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秦牧叹息道：“没有别的办法了，从中岛优子开始，我们就已经十分注意这次案件的保密了，可结果还是泄露了出去！” “现在我们只能开展内部调查，将三组、四组所有与此案有关的办案人员都详细调查一遍，找出泄露情报的人！” 顾文康点点头，道：“如只能如此了……” 正说着，秦牧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师兄，我突然想到了，我觉得我们其实还有另一个方向可以调查！” 顾文康顿时惊喜不已，连忙追问道：“说说，还有什么方向？” 秦牧解释道：“资金！” 顾文康猛地一怔：“不错，一个四五十人的行动组，无论是隐匿还是执行任务，都需要资金的！” “而且，他们能有那么一个弹药充足的秘密基地，更需要大笔的资金！” 想到此，顾文康当即站了起来：“秦牧，内部排查的事情交给我！” “资金方面的事情就全权交给你来调查！” “这次，我们师兄弟二人好好联手，一定要揪出内鬼，破获敌人的日升计划！” 秦牧欣然接受，他能看出来，师兄经历了这次死里逃生，似乎真的有些改变。 接手这个线索后，秦牧便立刻提审了小笠原步实。 再次见到秦牧，小笠原步实竟直接像是见到死神一般，脸上充满了畏惧与惊恐。 “小笠原步实，我问你，你们行动小组的资金来源都是从何而来？” “我们在银行有个专属账户，需要多少钱，我会提前告诉日升，然后很快资金就会打到我的账户上！”小笠原步实说道。 闻言，秦牧心中一喜，看来资金这条线果然有用！ 于是连忙问道：“哪个银行？” “永安银行！”小笠原步实说道。 秦牧皱了皱眉：又是永安银行？ 好家伙，之前宋鸿信、高启文的案子都有这个永安银行的身影。 现在这日升计划竟然还和它有关。 “为什么选择永安银行？”秦牧又问道。 “因为这个银行是私立银行，而且规模不大，所以很多手续都可以暗中操作，他们需要大客户，我们需要避免一些流程……”小笠原步实说道。 秦牧想了想，也的确如此。 这种小银行没有那么大的监管力度，很多流程手续都有操作的空间。 不觉间，他又想到了自己在永安银行的专属账户了。 问清楚账户的事情后，次日上午，秦牧便带人再次来到了永安银行。 他找到之前打过交道的永安银行经理蔡永强。 秦牧将小笠原步实的账户拿出来：“蔡经理，给我查查，往这个账户上打钱的到底是什么人？” 不料，蔡永强却一反常态地说道：“秦组长，这不太好吧，毕竟这是客户的隐私，我们得替客户保密！” 秦牧皱了皱眉，沉声道：“你想清楚了，我只是在查案，怎么，你想跟我回军事情报处喝喝茶吗？” 蔡永强竟看上去一点也不怕：“秦组长，还想用这一招来威胁我？” “不好意思，你这招已经不管用了，你还当我们永安银行是之前那个没有后台的小银行？” 秦牧皱了皱眉：“怎么，这段时间没见，你骨头长硬了？” 蔡永强冷笑一声：“自然是没有秦组长您的骨头硬，但我说了，这是客户的隐私，恕在下无法奉告！” 秦牧冷笑一声，道：“既然如此，那就跟我走一趟吧！” 说罢，招了招手，两名手下当即将蔡永强扣住了。 蔡永强当即愤怒地大喊道：“秦牧，你最好想清楚，别以为你是个组长就了不起了，实话告诉你，我们永安银行的总经理可是你们周科长的准儿媳妇……” 闻言，秦牧皱了皱眉，永安银行的总经理竟然是周科长的准儿媳妇？ 就在此时，房门被推开。 一个年轻女子走了进来，满脸笑意地说道：“这位便是秦牧去秦组长吧，手下不懂事，冲突了您，还请您高抬贵手！” 秦牧愣了愣，打量着眼前这个靓丽的女子，疑惑道：“你是？” 女人宛如银铃的笑声再次响起：“秦组长，小女子苏佩君，现任永安银行的总经理……”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不会真是他吧？ 秦牧皱了皱眉，再次打量着眼前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 明眸皓齿、肤若凝脂，的确称得上美女二字。 关键是，年纪轻轻就能当上永安银行的总经理，只怕除了她背后一定存在的关系外，能力也绝非一般女子能比拟的。 不过，永安银行总经理竟然会是周科长的准儿媳？ 而且他好像知道自己。 有点意思！ 于是礼貌性地笑了笑，道：“苏小姐知道我？” 苏佩君柔声一笑，没有半分谄媚，也没有一丝抗拒：“秦大组长可是军事情报处的未来之星，又是周伯父的爱将，更何况，秦组长还是我们永安银行的大客户，小女子怎能不知道呢！” “只是，不知秦组长为何要抓我永安银行的蔡经理？” 秦牧皱了皱眉：“你该问问他为何不配合我办案！” 闻言，苏佩君瞥了眼蔡永强，蔡永强连忙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听完蔡永强的描述，苏佩君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依旧保持着礼貌的笑容。 她缓缓走到秦牧身边，微笑着说道：“秦组长，实在抱歉，这件事真不是我们不愿意配合。” “您是知道的，我们永安银行只是个私人小银行，为了生存，我们需要更多的储户，当然也需要更多的交易流水，所以，在一切手续和流程方面，多少会存在一些薄弱的地方。” “所以，一般情况下，往账户上存钱的，我们只是收钱然后存入客户指定的账户就行了，不会去记录客户的详细资料，更不会去验证相关手续！” “我们可以把相关的登记资料给您，但只怕这个登记资料对您未必有用，毕竟如果真是有心之人，肯定也不会用真实信息登记！” “很抱歉，秦组长，没能帮上您！” 秦牧皱了皱眉，他知道苏佩君说的并没有问题，来之前他也并没有抱很大的希望。 毕竟就像苏佩君说的，资金的流转是很容易被人查出线索的，鬼子特务既然要有这么大、这么频繁的资金转移，为了安全，自然是要找一个安全的方式。 而永安银行这种管理松懈的私人小银行的确是个很好的选择。 只是这样一来，资金这条线似乎又断了。 叹了口气，秦牧礼貌地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还是麻烦苏小姐把相关的登记资料交给我们吧！” 很快，秦牧便拿着相关资料带人离开了永安银行，并让人去警局调查往这个账户上存钱的人。 虽然秦牧知道从这个登记资料上很难查出结果，哪怕有一丝丝希望，他也必须尝试着查下去。 运气并不会一直眷顾一个人，几天后，调查的结果证明，那登记资料上的名字果然是个假名字，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这天，秦牧刚来到办公室，便接到了师兄顾文康打来的电话，让他去一趟顾文康的办公室。 来到顾文康的办公室，不待秦牧开口，顾文康便率先问道：“怎么样？资金那块有进展吗？” “还没有！”秦牧摇摇头。 见秦牧有些失落，顾文康神情复杂地说道：“没事，你那边没有结果，我这边有！” 秦牧顿时一怔：“有结果？师兄，你找到将消息泄露出去的人了？” 顾文康点点头，叹息一声，说道：“不错，只是结果有些让人意外！” 秦牧皱了皱眉：“到底什么情况，师兄？” 见秦牧如此关心，顾文康这才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原来，自从他和秦牧二人分工明确后，他便全力开始调查三组和四组内部有可能将小笠原步实被抓的消息泄露出去的人。 在尹子维和张宇的配合下，他先是将所有接触此案的人员全都秘密做了一次详细地调查。 终于，他们发现三组一队的队员孙平的妻子这段时间的消费明显铺张了不少。 一个小小的行动队队员，一个月就那么点工资，可他那个没工作的媳妇，这段时间不仅买定制旗袍，而且还穿金戴银，一副暴发户的模样。 于是，顾文康便让尹子维将尹子维悄悄绑了，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进行秘密审问。 果然，都没怎么用刑，孙平就老老实实交代了一切。 将事情经过说完后，顾文康再次叹了口气，道：“你猜收买他的人是谁？” 秦牧摇了摇头：“是谁？” “周文，周科长！”顾文康神情凝重地说道。 “什么？周科长？”秦牧猛地一惊，“难道他真的和鬼子特务有关系？” 顾文康沉默了片刻，这才说道：“据孙平交代，周科长只是让他盯着我的一举一动，还嘱咐他重点监视我这段时间在干什么。” “我估计，他只是想了解戴处长交给我的到底是什么任务。” 说到此，顾文康道再次叹了口气，道：“可问题是，我已经把所有人涉案的队员都调查过了，只有这孙平将小笠原步实的事情说出去过。” “其实吧，民国政府有很多和鬼子做情报交易的高层，虽然我不相信周文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我也不敢保证！” “万一，我说的是万一！” “万一他在绝对的利益面前，选择了背叛……” 秦牧皱了皱眉，他当然知道没有人敢保证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不会动摇。 但他还是觉得不可能！ 于是说道：“师兄，如果他真的和鬼子特务有关，那我们两个还能活着从哈城回到金陵吗？” 顾文康说道：“是啊，可如果他并不想让我们死，或者说，他只是有选择地和鬼子做情报交易呢？” 秦牧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反驳道：“不可能，这种事情不太可能，这毕竟是一条不归路，一旦和鬼子有情报交易，只怕他就不可能选择！” “更何况他还是戴处长的心腹，他怎么可能傻到做出这种事情？” 顾文康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也不相信，但目前这是我们唯一能继续追查下去的线索了！” “你想想，在哈城的时候，只有周文知道我们的情况，而这次小笠原步实被抓的事情，也只有孙平将这个消息泄露给了他！” “这两次行动，可都是绝密的啊，除了他，还能是谁？” “之前我们怀疑是徐辉，可通过我们设计的假名单一事，证明徐辉并没有问题，而且，这段时间，徐辉还在外执行任务，更加不可能知道我们的行动……” “秦牧，你要知道，有些时候，越是看上去不可能的事情，偏偏越会发生！” 秦牧皱了皱眉，喃喃道：“难道真的是他……” 顾文康再次叹了口气，道：“不管怎样，既然有了这条线，我们就必须顺着这条线查下去……” 第一百七十八章 撕破脸 秦牧知道，师兄顾文康说的是对的。 现在，除了这条线索，他们也的确没有更有用的线索了。 而且周科长到底和鬼子特务有没有关系，也只有查完之后才能知道。 但秦牧心中还是觉得周科长不可能和鬼子特务有关系。 因为周科长之前一直在怀疑自己的身份，为此，甚至还将陈飞宇的妻子姜蓉请到了金陵。 虽然经过那次鸿门宴事件后，周科长并没有对自己有什么行动，但秦牧不确定他是否还在怀疑自己的身份。 当然，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如果周科长与鬼子特务有关系，而他又怀疑自己的话，那之前他就可以利用和和鬼子特务的关系来对付自己，甚至还可以从鬼子那里打探自己的身份。 可事实是，周科长到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拆穿自己的真实身份，那就证明，他应该是和鬼子特务没有关系的。 想到此，他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顾文康说道：“师兄，你打算怎么调查周科长，他毕竟是我们的顶头上司，又是戴处长的心腹……” 顾文康皱了皱眉，显然还没有想好怎么开展调查。 想了想，顾文康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道：“如果要秘密调查周科长，那么这件事就必须先向戴处长汇报，得到他的同意后，我们才能开始秘密调查！” 秦牧摇了摇头：“师兄，我不太赞成现在就将这个事情告诉戴处长，一来我们手上并没有确凿的证据，仅凭孙平的口供，很难判定周科长与鬼子特务有关，而且周科长毕竟跟随戴处长这么多年，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戴处长应该不会相信我们的。” “二来，这个案子是戴处长亲自交给你，为此还让你成立了专案组，这个时候师兄你如果直接将矛头对准周科长，很有可能会让戴处长觉得你是在刻意针对周科长，想早点上位！” 闻言，顾文康恍然大悟。 没错，秦牧此话的确是正中要害。 虽然自己自己的确想通过这个案子再进一步，但绝不能给本就生性多疑的戴处长留下自己刻意针对周文的印象！ 否则，自己非但不能再进一步，只怕以后还会遭到才处长的疏远！ 虽然他不怕周科长，但戴处长可就不同了！ 想到此，他看向秦牧，目光中不禁再次露出强烈的震惊。 这么长时间，秦牧所展现的能力、胆量以及重情重义都让他大为佩服。 但此刻他才发现，除了这些，秦牧似乎在官场经营这块也成长了不少。 “那你觉得我们该怎么着手对周文的调查？”顾文康问道。 秦牧想了想，道：“只能先从他周围的人开始调查，先把周科长身边的人全都摸一个底，如果能从中发现蛛丝马迹，那我们就可以和戴处长汇报了！” 顾文康点点头：“秦牧，你这个建议很不错！” “咱们先从他周边的人开始调查，如果他真和鬼子特务有关，以他的身份，肯定会有人帮他做这些事情。” “这样一来，咱们也可以避免和他直接撕破脸！” “就这么办！” 二人商定好，接下来的几天，他们便加紧对周文身边人的调查。 根据调查结果，周文此人也算是深居浅出，平日里除了工作上的必要来往外，并没有太广泛的交际圈。 而和他有交往的人，多数也都是政府官员，以及少数商人。 这些人可谓都是社会上层人物，背景十分干净。 周文只有一个正室，并没有小妾。 而他妻子家更是有名的爱国商人，曾经多次资助过国民政府，甚至对戴笠也有不少的资助，并没有什么问题。 他们也只有一个儿子，前不久从美国留学回来，目前在财务部当科员，当然，还有他们的未来儿媳妇苏佩君。 经过调查，周科长的儿子周建和苏佩君是在美国留学时认识的，二人是大学同班同学，都是学财经的。 并没有和日本有关的经历，而且，他们的交际圈里也并没有鬼子的身影，目前看来问题都不大。 除此之外，家里还有一个跟随多年的老管家，听说此人对周文极为忠诚，当初周文遭遇暗杀时，此人甚至还帮他挡过子弹。 但这只是初步的调查，具体的情况，还得继续深入调查。 然而，就在他们要深入调查之际，周科长却突然将他们喊到了过去。 科长办公室内。 周文满脸笑意地看向秦牧和顾文康。 “文康、秦牧，知道我叫你们来所为何事吗？” 二人一愣，互相看了眼。 顾文康道：“科长，属下愚昧，实在不知道科长找我们所为何事！” 秦牧也附和道：“不知科长有何吩咐？” 闻言，周科长笑得更加开心了，他走到二人便面，拍了拍二人的肩膀：“你们兄弟二人还真是越来越默契了，不错，不错！” 闻言，二人不由地再次一怔。 这句话的意思他们很清楚，无非就是在点他们过于亲密的关系。 “文康，秦牧！” “我年纪大了，还不知道能干多少年！” “可你们不同，你们可是我行动科的未来之星，迟早会成为中流砥柱，将来，行动科的重任迟早会落到你们兄弟二人头上……” 见周科长突然说出这样的话，秦牧和顾文康都高兴不起来，心中都不禁暗自想道：这家伙脑子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就在二人疑惑之际，周科长突然话锋一转：“所以啊，你们其实没必要这么心急！” 话音未落，他的语气骤然阴沉了下来，更是直勾勾地看向顾文康。 “特别是文康你！” “我听说你们最近在调查我啊？” “怎么，是觉得我和鬼子有关系？还是想找到我的把柄，早点把我赶下台，好代替我的位置？” 闻言，秦牧皱了皱眉，顾文康更是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果然！ 周科长果然知道了自己秘密调查他的事情。 难道他这是要和自己撕破脸？ 然而，就在顾文康刚要开口之际，周科长却继续说道：“不用解释！” “文康，别人不知道我难道还不知道吗？” “你无论是背景还是能力，甚至是人品，在军事情情报处都是独一份的，我这个位置，你坐得起，也有资格坐！” “但我周文也不是白白当了这么多年的行动科科长的！” “我还没死，戴处长还没罢免我！” “所以，我劝你们收起你们的那些小动作，别逼我真的和你们撕破脸！” 此言一出，办公室里的空气像是瞬间凝固了一般。 秦牧瞥了眼一旁脸色铁青的顾文康，又看向一脸阴沉的周科长。 他知道，以师兄的个性，面对这样的氛围，是绝不会退让的。 当初在抓捕宋鸿信的时候，即使面对那么多军政高层，他顾文康也不曾有半步退让！ 第一百七十九章 订婚请柬 果然！ 见周科长如此说，顾文康往前一步，直勾勾地看向周科长：“周科长，我并没有那么想！” 周科长冷哼一声：“没有那么想？那你为何要调查我身边的人？” 顾文康毫不退让，正色道：“这是我们专案组的事情，无可奉告！” 周科长再次冷笑：“专案组，好大的一个专案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干嘛？” “不就是因为我让孙平向我汇报你们的情况吗？” “怎么，以为这就可以成为你们扳倒我的把柄？” “笑话，这件事就算戴处长知道了，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怎么，不信？” “要不要我们现在就去把这件事汇报给处座？看看处座会怎么说？” 眼看周科长越来越激动，秦牧不禁皱了皱眉。 他自然能理解周科长为何会如此激动，作为一个科长，被自己的手下调查，这是一件相当没有颜面的事情。 换作任何人都绝不可能接受。 但秦牧知道，不能任事态再怎么发展下去。 如果此事真闹到戴处长那里，仅凭一个孙平，完全没办法动摇周科长的位置。 而且，秦牧隐约觉得，周科长并不是要撕破脸，不然，他绝不会把自己和师兄顾文康喊到他的办公室来当面训斥。 或许，他要的只是让师兄和自己收手，要一个服软的态度。 可此时的顾文康似乎也有些激动了。 他再次上前一步想要说些什么，但秦牧及时将他拉了回来。 递给他一个眼神后，秦牧连忙说道：“周科长息怒！” “我们真的不是在针对您！” 说到此，再次看了眼顾文康，又继续对周科长说道：“其实吧，这件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闻言，周科长转身看向秦牧：“那就说，给我说清楚，你们到底为什么要秘密调查我？” 秦牧刚要开口，顾文康狠狠瞪了眼秦牧，示意秦牧不要说。 但秦牧却只是对顾文康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周科长，您应该从孙平口中知道我们抓了一个很重要的鬼子特务，可最重要的大鱼我们还没有抓到。” “我们之所以调查您身边的人，是因为这个鬼子特务交代，他的情报来源和您有关！” 闻言，周科长猛地一怔：“什么，情报来源和我关？” “放他娘的屁，什么叫和我有关？难道是我给他情报？” 一旁的顾文康也是震惊地看向秦牧，他万万没想到秦牧竟然会如此说。 但他了解自己的师弟，秦牧这么说一定有他自己的用意。 秦牧继续说道：“是啊，我们也觉得不可能！” “周科长，您不妨想一想，如果我们真要针对您，又怎么会只对您身边的人进行秘密调查呢？” “我们完全可以直接调查您，派人秘密跟踪您啊！” “可我们并没有这么做！” “周科长，您是知道的，不管怎么样，既然鬼子特务一口咬定了，我们自然还是要按照惯例查一下的，毕竟这个案子是戴处长亲自吩咐成立专案组进行调查的，该走的流程我们自然还是得走走的。” “所以，这次您是真的误会我和顾组长了。” 周科长皱了皱眉，狐疑地打量着秦牧，又看向顾文康，道：“真的是这样？” 顾文康瞥了眼秦牧，当即便明白了秦牧的意思，这才把语气缓和了下来。 笑了笑，说道：“的确是这样，周科长，我们真的没有刻意针对您，可那鬼子特务像疯狗一样乱咬人……” 秦牧也及时补充道：“周科长，您放心，我们这就把人收回来，也怪我们办事不够稳重，这次调查的确该先和您汇报一下！” 说到此，秦牧再次给顾文康递了一个眼色。 顾文康愣了愣，颇为勉强地说道：“科长，这次实在是抱歉，的确是我们的问题，还希望您不要介意！” “周科长，这段时间实在太忙了，您看这样行吗？过几天，我做东，和秦牧一起请您吃顿饭，也把那个鬼子特务的事情再和您好好解释解释……” 秦牧见状，再次补充道：“是啊，周科长，上次您邀请我吃饭，虽然被鬼子特务破坏了，但属下一直记在心里的，现在我们手头轻松了些，是时候该请您吃饭了！” “还希望周科长能给我们一点点薄面，给我们一次机会……” 见二人态度端正，主动认错，甚至还要请自己吃饭，周科长虽然心中还有气，但已经消散了大半。 正如秦牧想的那样，他其实并不是要和顾文康和秦牧撕破脸，只是心中那股气实在难以消化。 毕竟顾文康的背景就在那里摆着，只要他们不是太过分，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彻底和他们决裂。 脸色稍微缓和的他，立刻恢复了笑容：“请我吃饭就不用了，更不用跟我汇报你们手头案子的情况！” 说着，又露出一幅语重心长的样子：“文康，秦牧，你们是我军事情报处的未来，全心全意工作自然是好的，但做任何事情，都还是要注意分寸！” “今后，我不希望您们再做出秘密调查上峰这样的事情，记住，没有任何一个上峰能接受这样的事情，我是在为你们好！” 顾文康和秦牧很有默契地立正敬礼：“是，属下谨记科长教诲！” 闻言，周科长笑着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走到办公桌旁，从抽屉里拿出两封请柬。 “我儿子马上就要订婚了，到时候你们也来热闹热闹，记得把你们的家属也带上，给我捧捧场，哈哈……” 离开周科长的办公室，顾文康便把秦牧喊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顾文康一脸郑重地看向秦牧：“秦牧，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刚才估计要和他彻底撕破脸了！” 秦牧笑了笑，道：“师兄，你打算怎么谢我啊？” 顾文康愣了愣，随即将手中的请柬扔在秦牧脸上，笑骂道：“臭小子，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说到此，他突然叹了口气，问道：“秦牧，咱们真的要停止对周文身边人的调查？” 秦牧摇了摇头，道：“自然不能停！” “但既然周科长已经知道了，我们就不能再继续用军事情报处的人调查了。” “不然周科长一定会知道的！” 顾文康点了点头：“行吧，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人，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说到此，他又叹了口气，道：“唉，原本以为抓到那鬼子特务，就能顺藤摸瓜捣毁日升计划，可到现在我们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我都不知道戴处长会不会彻底失去耐心……” 秦牧也叹了口气。 是啊！ 从哈城回来，师兄顾文康便一直在调查这件事，尝试过很多的方向，可都一无所获。 好不容易通过中岛优子抓到了日升计划中专门负责行动的组长小笠原步实，可没想到的是，小笠原步实和日升计划的负责人完全没有任何直接联系，案件也再一次僵住了！ 秦牧无奈一笑，俯身把顾文康扔在地上的请柬捡起来，随眼打量着，笑道：“师兄，这请柬还真是别出心裁啊，上面竟然还有那小两口的照片！ 顾文康露出了不屑的笑容，解释道：“现在年轻人都流行这样，发给重要客人的请柬上会贴上新人的照片，一般的客人自然不会，这说明周科长还是很看重我们的……” 然而！ 下一刻，就在秦牧将请柬还给顾文康时，他却突然怔住了。 连忙拿出自己的那一份，目不转睛地盯着请柬上的照片。 口中喃喃道：“奇怪，这、这双手怎么看上去这么熟悉……” 第一百八十章 确定了，就是她 秦牧的目光紧紧盯在照片中女人的那双手上。 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这双手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但此时，他却完全想记不起来。 照片中的女人就是苏佩君，他之前在永安银行见到过。 可当时，他并没有留意苏佩君的手。 “师兄，我有点急事，先回去一趟！” 秦牧突然站了起来，不待顾文康开口，便拿着自己的那份请柬急匆匆地离开了。 虽然还没有到下班的时间，但秦牧却直接一路赶回了家。 回到家，他连忙打开保险柜。 保险柜里除了一些金条和法币，还有一张素描画。 而画像上正是一双手！ 这张画像是他从哈城回来后画下的。 在哈城时，他杀了柳田幸并读取了柳田幸的记忆，出现在柳田幸记忆中的正是这双手。 而正是这双手，从柳田幸手中接过了写着日升计划的文件袋！ 刚开始妻子王梓涵看到这副素描时，还开玩笑说这双手是不是秦牧在哈城小情人的手。 但此时和请柬上苏佩君照片里的那双手一对比，竟有一些相似！ 难道日升计划的负责人是苏佩君？ 可问题是从目前对苏佩君的调查看来，她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而且，请柬上的照片毕竟太小，又是黑白照片，虽然看上去很像，但他也不能完全肯定，这双手就是出现在柳田幸记忆中的那双手。 秦牧想着，直接躺在了床上。 此时，他的内心激动不已，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在追查日升计划这个案子上屡屡碰壁。 自己为什么没早点想起来柳田幸记忆中出现的那双手呢？ 还好，现在也不算晚。 可问题是，如果这双手真的是苏佩君，而苏佩君又是周科长的准儿媳妇。 这种情况下，自己该怎么抓捕苏佩君呢？ 她毕竟不是普通人啊，而周科长又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就凭自己拿出这副根据柳田幸记忆画的画，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 想到此，秦牧摇了摇头。 现在还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最起码得先确定这双手到底是不是苏佩君的。 可自己该想什么办法确定呢？ 秦牧思索着，又拿起了那张请柬，不觉间，一道念头在脑海闪过，他的嘴角也跟着上扬了起来。 随后，他便打了一通电话：“喂，三哥吗？” “帮我调查一个人！” “永安银行总经理苏佩君，我要她所有详细资料，不管用什么手段，不过一定要保密！” 为了给自己的儿子举办订婚晚宴，周科长可是费尽心力。 不仅花重金租了个极为奢华的庄园，更是邀请了各界名流。 为此，军事情报处甚至给所有军官都放了假，足以见得周科长在军事情报处的地位。 听说戴处长都会亲自出席。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秦牧带着妻子王梓涵来到了庄园前。 “老公，咱们就这样空着手来合适吗？”王梓涵忍不住问道。 秦牧笑了笑，伸手捋了捋王梓涵的刘海，笑道：“放心吧，我老婆今天打扮的这么漂亮，这就是给他们最大的面子！” “讨厌！”王梓涵娇笑一声，随即正色道：“老公，我没和你开玩笑，他毕竟是你的顶头上司，人家都给你发请柬了，咱们怎么能空着手来啊，这也太不懂事了吧！” 秦牧一把揽住王梓涵的纤细腰肢，在其腰间轻轻捏了一把，只把王梓涵弄得一声怪叫。 “谁说空手来就是没准备礼物，老婆，你就放心在这里吃好喝好吧，其他的事你不用操心！” 秦牧说着，便要揽着王梓涵大步往庄园里走去。 此时，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情骂俏也不注意一下环境！” 二人一怔，回头看去，正是师兄顾文康。 看着他手上提着的礼品盒，王梓涵再次轻声提醒道：“你看，人家顾组长都知道带礼物来，你咋就一点都不开窍呢……” 秦牧无奈地耸耸肩，待顾文康走上来，便笑着问道：“顾组长，您这是给周科长精心准备了什么大礼啊？” 顾文康没好气说道：“少和我贫！” 说着，将秦牧拉到一边，轻声问道：“怎么样，你那边的暗中调查有进展吗？” 秦牧点点头，道：“有！” “什么？” 顾文康猛地一惊，竟直接失声叫了出来，吓得一旁的王梓涵一跳。 “什么情况？快说说！”顾文康连忙问道。 秦牧附在其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只见顾文康皱着眉头看向秦牧：“你确定？” 秦牧笑了笑，道：“不确定，所以我今天没带礼物，师兄，待会还得请你配合配合我！” 顾文康点点头，兴奋地说道：“放心吧！” 其实，秦牧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通过这段时间的调查，他发现周科长的这个未来儿媳妇有些刻意。 顾文康也并没有追问，毕竟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而且，他现在对秦牧几乎是无条件信任！ 三人一同走进庄园，所有人都带了隆重的礼物。 就连徐辉也从外地赶了回来，甚至还特意准备了一份大礼。 只有秦牧，两手空空很是扎眼，尤其是扎徐辉的眼。 “秦组长，您这是空手来的啊？”徐辉故意走到秦牧面前，打量着秦牧空空如也的双手，语气尽是讥讽，那意思很明确：你一个堂堂的行动组组长，竟然空手来参加上司儿子的订婚晚宴，也不嫌丢人！ 秦牧懒得搭理，倒是王梓涵一脸不屑地啐了一口：“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还是条光棍狗！” 说罢，便拉着秦牧往另一边走去，气得徐辉脸色涨红。 众人先是三五成群，各自与熟悉的人聊着天喝着酒。 不一会儿，周科长夫妻二人便和苏佩君的父亲一同走上了礼台。 在长辈发完言后，两位年轻人这才上台，又各自说了一些感谢亲朋友好之类的话。 然后，周科长的儿子便当着众人的面，单膝跪地，掏出一个戒指盒，对着一袭洁白礼裙的苏佩君求婚。 这场面顿时引得不少女宾客羡慕不已，就连王梓涵都忍不住戳了戳秦牧的腰。 满脸艳羡地说道：“瞧瞧人家多恩爱，你都没向我求过婚！” 秦牧温柔一笑，伸手在王梓涵的粉鼻上轻轻一刮：“好，晚上回去就给好好恩爱恩爱你，到时候你可别求饶哟！” “讨厌，我说的是求婚！”王梓涵娇嗔道。 “不影响，咱们先恩爱了再说！”秦牧一脸坏笑。 “哼，不和你说了，老色鬼！” “胡说，我顶多是年轻力壮的色鬼……” 闻言，王梓涵的脸瞬间赧红，狠狠在秦牧腰间掐了一把。 然而。 没人注意到，就在沈佩君刚要接过周科长儿子手中的戒指时，秦牧递给了一旁顾文康一个眼色。 随即，顾文康突然上前两步，满脸笑意地大声说道：“等等！” 众人一愣，纷纷将目光投向他。 只见顾文康来到周科长面前，大声说道： “周科长，今日是大喜之日，更是这小两口值得纪念的日子。” “我建议，让秦牧给他们小两口画幅画，他的画画技术可是堪称一绝啊，您觉得呢？” 对于这样的建议，周科长自然是欣然接受。 更重要的是，在场不少人都曾亲眼见证过秦牧的画画技术。 当初在黄副处家里，秦牧那一手素描功底直接震惊了所有人。 而秦牧等的就是这一刻。 很快，秦牧便摆好了画板，为了呈现好的效果，他更是三番两次亲自上礼台指导两位年轻人动作。 当画像画好，所有人不出意外地爆发出了一阵阵赞叹声。 周科长也是十分受用。 秦牧更是心满意足。 就在众人议论时，没人注意到他来到顾文康身边，轻声说了一句：“师兄，我确定了，就是她！” 第一百八十一章 兄弟密谈 晚宴结束。 顾文康亲自开车送秦牧和王梓涵回家。 来到家门口，秦牧让微醺的王梓涵先回家。 自己则在次坐进了顾文康的汽车。 顾文康转头看向秦牧，沉声道：“你确定是苏佩君？” 秦牧点点头：“师兄，我确定！” 原来，秦牧在给二人画画的时候，多次上台调亲自调整他们的姿势，就是为了查看苏佩君的手。 而事实证明，苏佩君的这双手正是柳田幸记忆中出现的那双手。 无论手指长度，骨节距离，甚至连纸甲的形状都一模一样。 整个过程秦牧都不动声色，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怀疑。 顾文康皱了皱眉，轻声说道：“既然你确定，在晚宴现场你为何阻止我当场抓人？” 秦牧叹了口气，解释道：“虽然我可以确定是她，但我现在手上并没有足够的证据！” “没有足够的证据？不是，秦牧，你到底是怎么锁定苏佩君的？”顾文康问道。 秦牧想了想，自然不能说这一切都是通过之前读取柳田幸记忆得到的线索。 于是解释道：“师兄，你还记得之前我告诉你日升计划的时候吗？” “嗯，在回金陵的路上，你说你在柳田幸那里偷听到的！”顾文康说道。 秦牧点点头，道：“是啊，我也是那天看到他们的请柬才想记起来的，我杀了柳田幸后，在他的怀表中发现了一张照片，因为照片很小又比较模糊，所以我并没有特别在意。” “但那天看到请柬上的照片时，我就突然想起了那张照片，但因为时间久远，我记得不是很清楚，所以今天才让师兄你配合我，让我给他画画。” “虽然现在我确定苏佩君肯定和日升计划有关，但问题是，这只是我根据记忆确定的，不能成为确凿证据！” 见顾文康听得很是认真，似乎并没有怀疑自己随便找的一个借口，秦牧连忙继续说道：“若是旁人抓了也就抓了，可她苏佩君如今是周科长的转儿媳妇，晚宴现场又有那么多名流高官，就连戴处长也在，这种场合，仅凭我的记忆去抓人，这无异于自找苦吃啊！” 顾文康点了点头：“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问题是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之前我们对这个苏佩君不是没做过调查，可调查下来一点异常也没有。” “而且，小笠原步实被抓的事情，她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这种情况下，她一定会加倍小心，更加不会暴漏出破绽！” “如果她一直不暴露，难道我们就一直等下去？” 秦牧皱了皱眉，他当然知道戴处长让师兄负责这个案子是有时间限制的。 “要我说，咱们就把她给绑了，秘密审讯，只要审讯出来，周科长他们也无话可说！” 见顾文康如此说，秦牧摇了摇头：“这个办法倒也行，只是风险太大！” “如果能撬开她的嘴那问题自然迎刃而解，可如果我们撬不开她的嘴，也不能一直绑着她吧，而且，一旦事情暴露，周科长定然会和我们撕破脸！” “今天的情况师兄你也看到了，周科长儿子订婚，戴处长不仅给军官放假去参加，更是亲自出席，足以见得他在戴处长心中的分量。” “所以，我还是觉得我们必须找到足够的证据，最起码能在戴处长那里说得过去。” 顾文康叹了口气，道：“说得容易，可我们该怎么下手？” 秦牧想了想：像是自言自语般思忖道：“我们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个苏佩君与日升计划有关！” “按照小笠原步实的交代，日升计划整个组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他负责的行动组，专门负责各种暗杀、破坏等行动。” “另一部分就是情报组，专门负责收集情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苏佩君自然就是负责情报这一块的！” 说到此，他又看向顾文康，道：“师兄，如果你是苏佩君，你会用什么方式获取情报？” 顾文康想都没想，直接说道：“她既然是周科长的儿媳妇，自然是通过周科长套取情报，说不定他们暗中有什么交易……” “我还是不相信周科长会主动将情报泄露出去，作为戴处长的心腹，他不可能做这种事，而且，以戴处长的手段，他也绝不敢做出这种事！”秦牧坚定地说道。 顾文康皱了皱眉，思索道：“如果排除周科长和她主动交易，那就只有一种方式！” 说到此，二人几乎不约而同地说道：“监听周科长！” 秦牧激动地说道：“如果是监听的话，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顾文康点点头，也兴奋地说道：“没错，之前在哈城的绝密任务只有周科长知道，如果周科长被这个苏佩君秘密监听，甚至混进周科长的书房窃取情报的话，那鬼子知道我们的情报也就不奇怪了！” 秦牧附和道:“是啊，这也是为什么我刚秘密回到金陵，鬼子就能对我展开刺杀。” “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小笠原步实不抓的事情能被鬼子知道。” 顾文康越说越激动，直接半转身对着秦牧，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更能解释，我们调查了这么长时间藏在军事情报处内部的鬼子卧底，却一直没有结果！” “因为这个卧底根本就不在军事情报处内部，而就躲在周科长身边！” 秦牧点点头，道：“既然如此，说不定苏佩君早就在周科长的办公室内秘密安装有窃听装备，甚至很有可能拿到了周科长书房的钥匙！” 顾文康道：“不错，所以，我们其实可以找机会检查周科长的书房，只要能发现窃听相关的设备，那就能证明之前的所有情报泄露都是从周科长那里泄露出去的，但只凭这个还不足以证明苏佩君是鬼子特务！” 秦牧笑了笑，沉声道：“不错，仅凭这个的确不够，但却足以让周科长自身难保！” 顾文康马上就明白了，愈发兴奋地说道：“确实，我们现在之所以不好直接抓捕沈佩君，就是碍于周科长，只要证明情报是从周科长那里泄露出去的，那以戴处长的性格，即便他再怎么视周科长为心腹，也一定会惩罚他。” “到时候，我们完全可以直接抓捕审讯沈佩君，谁也拦不住，而且，周科长那里出了问题，追查他身边的人，合情合理名正言顺！” “可问题是，周科长毕竟当了多年的行动科科长，我们想混进他的书房搜查，只怕是很难找到机会！” 秦牧点点头，但脸上却依旧带着自信的笑容:“自会还是有的，而且就在眼前！” 顾文康想了想，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你是说……” 二人再次异口同声：“没错，就是他儿子的婚礼！” 仅仅是个订婚仪式，周科长今日就能举办地如此隆重，足以见得周科长对自己儿子结婚这件事的重视。 到了那天，只怕会更加隆重！ 而那个时候，周科长的家里自然戒备松懈，也正是混进书房搜查的最佳时机。 此时，二人的默契已然达到了顶点。 你一言我一语之间，便商量好了具体的计划。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 另一边，苏佩君也同样与人秘谈着什么。 “今天给我画画的那个人就是秦牧，就是他杀了柳田君！” 轿车里，苏佩君阴沉着脸，语气冷得骇人。 中年司机此时开口道：“需要我做什么？” 苏佩君冷哼一声：“日升计划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给柳田君报仇了，秦牧必须死……”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主动邀舞 商量好一切，秦牧正要下车时，顾文康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沉声道：“等等，秦牧！” 秦牧一怔：“怎么了，师兄？顾文康面带担忧地说道：“我记得之前刺杀你的人都是日升计划的人，现在，我们已经确定苏佩君就是日升计划的人，我担心的是，我们靠近她的同时，她会对你下手！” 秦牧顿时反应了过来，不由地皱了皱眉，但很快又笑道：“多谢师兄提醒，你放心吧，他们行动组的人几乎全军覆没，她也知道我们在追查日升计划，所以，这个阶段她应该不会贸然出手！” 顾文康点点头，道：“话虽如此，但还是小心为上，我可不想看到你出事……” 秦牧点了点头，由衷地再次感谢了一遍：“嗯，我会的，谢谢师兄提醒，我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见秦牧似乎有点着急回家，顾文康没好气地戏谑道：“怎么，你这是迫不及待地要回温柔乡，你们结婚这么多年，也不嫌腻？” 秦牧笑了笑，认真地分享着自己的经验：“一般人自然会腻，特别是时间长了以后！” “但我们会在生活中经常制造新鲜感，所以自然就不会腻啊……” 顾文康见他一副说教模样，不耐烦地打断道：“得了吧，就你们年轻人花样多，还新鲜感呢，快滚吧……” 秦牧撇了撇嘴，也不再客套，下车挥了挥手，便要转身往外走去。 此时，顾文康又突然喊了一句：“等等，秦牧！” 秦牧无奈，回头问道：“又怎么了，师兄？” 顾文康正色道：“你听说了吗？” 秦牧愣了愣：“听说什么？” “我听说处座即将要下达新规定，凡是军事情报处的特工，都不允许结婚，像你和你妻子这种情况，只怕有一个人得脱离系统了！”顾文康提醒道。 秦牧并不意外，他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反正妻子只是个秘书，岗位性质也并不是特别重要。 脱离就脱离呗，正好安安心心在家当富婆。 毕竟他们现在的资产可是不少，重庆那边已经买下了不少店铺房产。 如果不是因为妹妹还在川谷枫手中，他早就想办法溜之大吉了。 刚推开卧室的门，秦牧便迫不及待地脱下了衣服：“老婆，枣洗好了吗……” “老公我这就来恩爱恩爱你了……” 然而，话音未落，却见一身半透明蕾丝睡衣的王梓涵，正坐在床边抽泣。 秦牧心头一紧，他最不愿看见女人哭，连忙问道：“怎么了，老婆，发生什么事了？” 见秦牧坐在自己身边，王梓涵一把扑进了秦牧怀中，轻声哭泣道：“老公，宋玲燕出事了！” 秦牧猛地一怔！ 宋玲燕出事了？ 难道她红党的身份暴露了？ “她、她出什么事了？”秦牧试探性地问道。 王梓涵哭道：“她、她死了……” 秦牧心头猛地一颤：“死、死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梓涵这才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 原来，她刚接到同事电话，说宋艳玲是红党潜伏在党务调查科的卧底。 党务调查科的人这段时间一直在监视她，就在今天晚上，她在与他们的人接头时，遭到了行动队的抓捕。 抓捕过程中，宋玲燕不幸中弹，最后抢救无效去世了。 听完王梓涵的讲述，秦牧只觉得心里莫名地难受。 他想起了之前转移那批百浪多息的事情，想起那晚亲眼见到宋玲燕的同志为了那批药物牺牲自己的画面，更想到了自己之前还和妻子王梓涵说要请宋玲燕吃饭的事！ 万万没想到，这顿饭还没请，宋玲燕竟然就这么死了。 明明马上就是双方第二次合作了，明明最重要的敌人是鬼子…… 可事已至此，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老婆，别哭了，现在这种时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要不，你还是从党务调查科脱离出来吧！”秦牧强忍着内心的愤怒，安抚道。 王梓涵愣了愣，狐疑地打量了一眼秦牧，思索片刻后，说道：“再等等看吧，因为燕玲的事，我仙子阿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估计很快就要展开内部清查了！” 秦牧点点头，也不再勉强。 因为他知道，内部出现卧底这种事情，自然是要全面清查的，这个时候离开，说不定只会更多的麻烦。 虽然他完全可以找老师黄副处和师兄顾文康帮忙，但这个阶段，自己必须专心帮助师兄顾文康抓捕苏佩君，捣毁鬼子的日升计划，实在不适合再被别的事情分心。 半个月后，正是由春入夏之际。 金陵城的气温也如同当下的局势，正在快速升温。 周科长儿子与苏佩君的婚礼如期举行。 地点是金陵城最高档的酒店，不仅有宴席，还有舞厅。 其实，对于绝大多数上层社会的名流而言，婚礼这种事不仅仅只是个喜庆的仪式，更是一次名正言顺、合情合理的交际机会。 戴处长果然再次给处理军官放假了，当然，除了一些在外执行任务的人。 按照流程，所有来宾会在晚宴之前来到酒店，先在舞厅里喝喝酒，聊聊天，跳跳舞，等着婚礼仪式开始。 在婚礼仪式后便是宴席，宴席后想走的宾客可以走，想留下来继续玩玩的人就继续留下来。 由于戴处长会亲自出席，整个酒店的安保也就格外严格。 甚至秦牧也被点名为安保负责人之一。 而到场的嘉宾中，自然也有不少是冲着攀识戴处长而来。 像秦牧这种小小的组长，自然没多少人在意。 舞厅中，秦牧与陈飞宇坐在沙发上喝着酒。 “组长，这样的婚礼流程，我还是头一次见，好听点说是中西合璧，难听点就是不伦不……” “难听就别说，也不看看场合！” 二人正瞎聊着，陈飞宇走了过来，附在秦牧耳边，轻声说道：“组长，一切都安排就绪！” 秦牧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轻声道：“人手靠谱吗？” 陈飞宇点点头：“放心吧，这些兄弟都是我亲自挑选的，只听组长你一个人的命令，谁来也没用，就算是戴处长……” 正说着，秦牧递给他一个眼色，陈飞宇当即停止说话。 因为此时，两道身影正往这边走来。 赫然正是苏佩君和真周科长的儿子。 见二人满脸春风地走来，张宇和陈飞宇很是自觉地退到一旁。 “秦组长，我父亲经常和我提到你，他说你是他见过最有天赋、最有能力的特工，堪称爱国青年的典范！” 周科长的儿子周建主动伸出手，满脸笑意地说道。 秦牧伸手握手，目光扫过一旁同样满脸笑意的苏佩君，落在周建身上：“哪里哪里，秦牧哪里担得起周科长如此评价！” 此时，苏佩君突然开口道：“秦组长能文能武，不必如此谦虚。” “不知道小女子能否有这个荣幸，与秦组长跳一曲！” 秦牧微微一愣，什么意思？ 她竟然主动找自己跳舞？ 可问题是自己压根就不会跳舞啊！ “实在抱歉，苏小姐，在下粗人一个，实在不会跳舞，还是算了吧……”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的，秦组长乃人中龙凤，我相信很快就会学会！” 苏佩君说着，已经优雅地伸出了一只玉手。 一旁的周建也极力促成道：“是啊，秦组长，上次你帮我们画了一副如此有意义的画，我们还没感谢你了，你就当给我们一次感谢你的机会嘛……” 秦牧皱了皱眉，眼光再次扫过苏佩君那双满是笑意，却完全看不出任何想法的美眸。 一个念头瞬间瞬间涌上了心头：无事不登三宝殿，莫非她别有用意？ 第一百八十三章 献丑了 莫非真的被师兄说中了，她想对自己动手？ 不可能吧，这里可是她的婚宴现场，现场安保又如此严密，选择在这里对自己动手，岂不无异于自寻死路吗？ 她总不至于这么傻，要不惜一切代价刺杀自己吧？ 秦牧想了想：“多谢苏小姐的好意，在下实在不擅长跳舞，还是算了吧，而且，我还要负责现场的安全工作……” 苏佩君笑着打断道：“无妨，秦组长，负责这次安全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而且，你也是我们的贵宾之一嘛，再者说了，只是一曲舞罢了，耽搁不了多长时间的！” 见状秦牧还是不愿意跳舞，周建似乎有些不乐意了，好歹自己和妻子才是这次宴会的主角，这秦牧一而再再而三推辞，实在有些不给面子了。 于是笑着说道：“秦组长，你再推辞下去，别人都要开不过去了，就当给我们这对新人一个面子嘛！” 秦牧再次微微皱眉，扫视了一眼周围。 果然！ 周围的宾客都已经将目光投在了自己身上，不少人已然在指指点点。 秦牧能理解这些人的指指点点，毕竟身为主人又是新娘子的苏佩君，纡尊降贵，盛情邀请自己这个小小的组长跳舞，这已经是给足了自己面子。 可自己却将苏佩君晾在那里，的确有些不知轻重，不分好歹！ 但越是这样，秦牧越发肯定，这苏佩君绝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但周建话已至此，就差把他老爹搬出来了，自己也不好再推诿。 只能微微一笑：“既然二位如此盛情，那在下就献丑了！” 说着，他伸出手，礼貌地牵着苏佩君的手，随着苏佩君一起在宾客们的注视下，往舞池中央走去。 可他心中却一直在想：“苏佩君啊苏佩君，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佩君很有可能就是日升计划的负责人，而自己又是日升计划的刺杀目标。 如果她真的不计代价也要刺杀自己，那自己就不得不防。 可她会用什么手段刺杀自己呢？ 来到舞池中央，苏佩君看向乐队。 音乐停止，另一首舞曲随即缓缓奏响。 苏佩君摆出一副等待秦牧主动拦腰握手的姿势。 秦牧微微皱眉，仔细打量了一眼苏佩君，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于是只能硬着头皮伸出手去揽苏佩君那纤细的腰肢。 他虽然担心，但并不怕！ 毕竟自己有从幸运大轮盘上抽到的危机预知技能！ 但危机预知只能预知三秒以内的危机。 所以，他必须格外小心，并提前想好，一旦脑海里出现危机，他该在第一时间做出怎样的应对！ 秦牧想了想，最终还是将一只手轻轻揽在苏佩君的后腰上，另一只手轻轻搭在苏佩君的手上。 苏佩君的手也缓缓搭在了秦牧后腰上。 在苏佩君的带领指引下，秦牧也开始动了起来，但他只能勉力跟上苏佩君的脚步，看上去笨手笨脚，十分愚笨。 才刚跳起来没多久，不是踩了苏佩君一脚，就是撞了她一下。 更是数次领略了高耸峰峦的迷人之处。 他根本就没学过跳舞，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所以他也并不在意这个。 他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苏佩君身上。 “秦组长还真是个诚实的人！”苏佩君突然莞尔一笑，温柔地说道。 秦牧愣了愣：“从何说起？” 苏佩君笑得更加开心：“秦组长之前说献丑，现在果然是献丑，这不是诚实的人，又是什么？” 秦牧皱了皱眉，好家伙，读书人挖苦人都别出心裁。 “苏小姐说的是，我是军人，自然得诚实，只是不知道苏小姐是不是一个诚实的人？” 苏佩君嫣然一笑：“我也想当一个诚实的人，但没办法，是个人就总会有不诚实的时候！” “想必秦组长也有不诚实的时候吧？” 秦牧笑道：“那要看对什么，比如对鬼子特务，我自然不可能诚实，但如果这个鬼子特务主动投降，积极配合，我也会对他诚实！” “苏小姐，你是希望我对你诚实，还是不诚实？” 苏佩君脸上依旧带着动人的笑容，但秦牧注意到，当自己说出这两句话时，她的目光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震惊，但很快便消散地无影无踪。 “听说秦组长这么长时间消灭了不少日本特务，立功无数啊，特别是除掉了日本特高课课长，这真是天大的功劳啊……” 秦牧笑道：“身为华夏人，自然要立志将鬼子特务消灭殆尽，否则岂不是对不起dang国，对不起委座，对不起自己的同胞？” “可秦组长就不怕自己遭到报复？”苏佩君又笑着问道，只是语气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 秦牧却依旧保持着礼貌的笑容：“实不相瞒，我也怕！” “但怕又能如何呢？” “有些事是不能因为怕就不去做的！” “再说，我已经遭受了好几次鬼子的刺杀，多一次又何妨？” 说到此，秦牧的语气中也多了一丝阴冷：“不过可能是我运气好，凡事刺杀我的鬼子特务最后都死了！” “无一例外！” 最后这四个字，秦牧刻意加重了语气，甚至整个人都已经紧绷了起来。 因为他知道，自己和苏佩君的这段对话，已经间接亮牌了。 只是，这并不能支撑自己马上动手抓她。 毕竟在等到张小乙的消息前，他不能贸然动手，否则，自己不仅动不了苏佩君，甚至自己和师兄顾文康都会惹来一身麻烦。 身处军事情报处这样的单位，绝不能再像之前那般不计后果地抓鬼子特务。 鬼子特务要抓，自己的安危也要保！ “无一例外？” 苏佩君再次莞尔一笑，目光骤然变得阴鸷了起来，但语气依旧保持着笑意：“没想到秦组长如此自信！” “但秦组长应该知道有一句话叫做，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凡事还是不要说得太绝对了！” “万一呢？” “秦组长你说是不是？” 秦牧收敛笑意，正色道：“不会有万一的，最起码今天不会有！” “是吗？”苏佩君温柔笑道。 话音未落，秦牧脑海里突然出现一道信号。 正是危机预知的信号！ 果然！ 她果然出手了！ 在那一瞬间，秦牧瞬间后退一步，一把抓住了苏佩君的两个手腕，力道之大，竟直接让苏佩君脸色大变，失声叫了出来。 “疼、疼……” “秦组长，你弄疼人家了……” 秦牧皱了皱眉，见她手上并没有任何东西，心中不解之际，果断松开手，再次往后退了两步：“不好意思，苏小姐！” “我秦牧就是粗人一个，弄疼你了，实在抱歉！” “我还是不要跳了，以免再次误伤苏小姐，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能耽搁了正事！” 苏佩君也在不经意间蹙了蹙眉，但很快便眉头舒展，笑着说道：“秦组长应该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吧？” “不然怎么能抓到那么多日本特务呢？” “这舞曲还没结束，我们还是继续吧……” 秦牧再次皱了皱眉，道：“苏小姐，有些事情还是适可而止比较好……” 正说着。 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声，舞池的众人竟纷纷往外看去。 却见戴处长正带着顾文康等几人大步走来。 秦牧见状，神情复杂地瞥了眼苏佩君，扔下一句：“苏小姐，我们处座来了，抱歉，这舞只能到此为止了！” 说罢，便快速走向戴处长和顾文康。 其实，在他抓到苏佩君双手时，他是真的想直接逮捕苏佩君。 脑海中能传来危机预知的信号，那就证明在那一瞬间，苏佩君是真的要对自己下手。 可抓到她的手时，她手上却没有任何东西。 秦牧知道，她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手段，将武器完美的藏匿了起来。 那她到底是藏在什么地方？武器又是什么呢？ 而且，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对自己动手？ 第一百八十四章 真正的刺杀目标 秦牧并没有想到足以说服自己的理由。 更重要的是，若自己在这个时候直接抓捕苏佩君，如果从她身上搜不到武器，只怕自己就会落下一个破坏周科长儿子婚礼、诬陷好人，滥用职权的罪名。 若是对付别人，他自然不用在意这个罪名。 可苏佩君毕竟是周科长的儿媳妇，而周科长又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而且，戴处长也已经到了。 如果没有实际证据，戴处长一定会严厉处罚自己。 更何况，就算自己从苏佩君身上都到了什么危险品，说不定也能被她搪塞过去。 毕竟自己只是根据危机预知发出的信号而做的反应，谁又会轻易相信自己呢？ 他们宁可相信苏佩君这个小女子！ 所以权衡利弊之后，秦牧便不再纠缠，果断放开了苏佩君，并远离她。 自己要做的是先保证自身的安全，然后等着张小乙送来消息。 戴处长的出现，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不少人都争先恐后地和戴处长打着招呼。 但戴处长身边的人又怎能随意让别人靠近他？ 秦牧走了过去，朝着戴处长敬了个礼。 戴处长点点头，并没有说些什么。 秦牧于是和顾文康对视一眼，二人很是默契地点了点头，都没有说话。 然后，秦牧便很是自觉地充当起了戴处长的保镖。 只是，透过嘈杂的人群，秦牧却发现了一双无比凌厉的目光，正朝着自己这边看来。 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还在和自己一起跳舞的苏佩君。 那道充满杀气的目光，让秦牧不禁后背一紧，感觉苏佩君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似乎。 之前即便要对自己动手，她的脸上始终挂着和善的微笑，目光也绝没有像现在这般充满着毫不隐藏的杀气。 难道她是因为对自己下手失败，而恼羞成怒？ 不，无论怎么看，苏佩君都不是这么一个情绪化的人！ 这样的人，也绝不可能会是日升计划的负责人！ 随着戴处长与众人打完招呼，婚礼仪式便正式开始了。 戴处长更是作为见证人，见证了周建与苏佩君的这次婚礼。 戴处长是什么人？ 那可是军事情报处的老大，赫赫有名的特务之王！ 更是委座的绝对心腹！ 可以说，他随便一句话，就可以轻易决定一个人生死。 而这样一个人，能当一对新人的见众人，这无疑是这对新人最大的靠山，更意味着周科长的面子是有多大。 婚礼仪式顺利完成，整个过程中，秦牧的目光一直牢牢锁在苏佩君身上。 他一直在想，苏佩君到底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又为何会露出那道毫无任何隐藏的充满杀气目光。 难道她就一点也不怕暴露？ 作为日升计划的负责人，她难道不需要对整个日升计划负责？ 这个位置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么愚蠢的行为？ 难道她不是日升计划的负责人？ 难道自己猜错了，她只是一个日升计划的一个普通成员？ 可如果真是这样，一个普通成员都能潜伏在周科长身边，成为周科长儿子的妻子，那日升计划的负责人又会是怎样恐怖的存在？ 突然，不知怎的，秦牧又将目光锁定在了周科长的儿子周建身上。 会不会是周建？ 不！ 绝不可能！ 且不说周建只是财务部的一个年轻科员，还无法接触到政府绝对机密，仅仅作为周科长的儿子，他也绝不可能会是日升计划的负责人！ 更何况，出现在柳田幸记忆中的那双手，分明就是苏佩君的！ 秦牧摇了摇头，既然想不通就只能暂时搁置了，还是老老实实按照自己和师兄顾文康制定的计划来。 婚礼仪式过后便是正式晚宴。 戴处长以及一些上层人物被安排到了主桌。 秦牧等人自然是被安排到了普通宾客的席位。 晚宴十分丰盛，菜肴都是极品，红酒是国外进口的，白酒是茅台，足以见得周科长为了儿子的这次婚礼下了多大的本。 不过，苏佩君家也的确值得他这么做，一个是当官的，一个是有名的大商人。 他们后代的结合，不正是官商的结合吗？不更是以他们为代表的两个上层圈子的联合吗？ 所以，花再大的血本那也是值得的！ 秦牧坐在席位上，看着行动队的其他人吃得不亦乐乎，他自己却毫无食欲，心中更是一直在暗暗自语： “张小乙怎么还没来？” “这家伙不会坏我事吧？还是说周科长的书房里根本就没有窃听相关的设备？” “还有，苏佩君刚刚到底打算用什么武器对付自己？” “那个时候正在跳舞，不可能是枪，也不可能是匕首刀具，因为她手上根本就藏不住这些大物件！” “等等，会不会是毒药？” “可毒药会藏在什么地方呢？难道是指甲盖里面？” “可藏在纸甲盖里，又怎么让正在和她一起跳舞的我服下呢？” “毒药？” “等等！” “他会不会和之前周科长请我吃饭的时候一样，在自己的餐具里下毒？” 秦牧拿起餐具仔细地打量着，却并没有看出任何异常。 甚至直接用筷子夹起一些菜，缓缓往嘴里送。 如果危机预知再次发出信号，那就证明自己猜对了，苏佩君一定给自己的餐具下毒了！ 可结果是，直到他将那筷子菜送到了嘴巴里，危机预知依旧没有发出信号。 秦牧皱了皱眉，难道自己猜错了？ 难道她在之前那次动手失败后，就放弃刺杀自己了？ 还是说…… 秦牧想着，又不自觉地看向与苏佩君，却发现苏佩君的目光时不时地瞥向隔壁桌的戴处长。 难道…… 秦牧心中一惊，竟直接站了起来，快步冲向戴处长！ 她要毒杀军事情报处戴处长！ 没错，一定是这样！ 她本来是要对自己动手的，可戴处长的出现，让她改变了目标，毕竟比起这个特务之王，自己这个小小的行动组组长又算得了什么！ 而且，他已经想明白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之前苏佩君那充满杀意的目光并不是看向自己。 而是看向当时站在自己身旁的戴处长！ 秦牧的冒动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特别是师兄顾文康。 “秦牧，你干嘛？”顾文康也站了起来。 他生怕秦牧有什么突发状况，导致之前做好的计划白白废掉。 然而，秦牧却并不搭理。 直接冲到了戴处长身旁，在他即将把筷子夹起的菜送进嘴里时，及时喊道：“报告处座，属下有急事汇报！” 此言一出，戴处长不禁愣了愣，放下筷子，转头看向秦牧，眼里充满了不满。 周科长连忙站了起来：“秦牧，你在干什么？就算有事汇报，难道就不知道挑个时候……” 然而，秦牧并没有搭理他，不待戴处长反应，便凑到了戴处长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听着秦牧在耳边说的话，戴处长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但秦牧却依旧在他耳边继续说着。 说罢，他又直接拿起戴处长的筷子，夹起菜往自己的嘴里送去。 此时，他已然成为了所有人关注的中心。 谁也搞不懂秦牧到底想要干什么，除了苏佩君。 但苏佩君却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嘴角不易察觉地上扬了起来。 然而，就在秦牧刚将那筷子菜送到嘴边时，他却突然停了下来。 然后放下筷子，再次附到戴处长耳边，轻声说道：“处座，请您相信我，属下愿以项上人头保证……” 戴处长听完后，盯着筷子看了良久，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谁也不知道秦牧到底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更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 见他脸色阴沉，都不敢说话。 原本嘈杂的晚宴现场，此时骤然变得针落可闻，就连空气都似乎开始凝固起来。 片刻后，只见戴处长缓缓站起身，扫视了一眼众人，又目光复杂地看向周科长，沉声道：“你们好好吃，我有急事先回了！” 说罢，便带着人离开了现场，临走前，他还在秦牧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沉声说道：“你最好说的是真的，否则军法处置！” 第一百八十五章 血色晚宴 见戴处长带人朝外面走去，而“罪魁祸首”秦牧却依旧留在现场，周科长彻底怒了。 这可是他精心筹划了这么长时间的婚礼，更是下了老本。 为了求戴处长出席，他不仅拿出了满满一箱金条，更是好话说尽，就差跪在地上祈求了。 可就是因为秦牧在戴处长耳边轻声说几句话，竟然让自己费尽心力请来的戴处长离去了。 周科长又岂能咽下这口气？ 他直接将筷子重重拍在桌上，径直走向秦牧。 而此时的秦牧，已然堂而皇之地将戴处长刚刚用的筷子放进了自己的口袋之中。 因为就在刚刚他用这双筷子夹菜送往嘴里时，危机预知果然再次发出了信号。 这也就意味着这双筷子上一定有毒！ 其实，他这些举动已经让一些聪明人觉察到了什么。 特别是顾文康，尽管秦牧什么都没来的及和他说，但此刻，他很是默契地将目光牢牢锁定在苏佩君身上。 只要她有任何异动，顾文康便会在第一时间出手。 而这边，周科长来到秦牧面前，沉声道：“秦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是诚心要破坏我的心血吗？” “秦牧，我告诉你……” 秦牧却并没有听周科长说话，而是和顾文康一样，将目光锁定在了苏佩君身上。 苏佩君自然感受到了秦牧与顾文康二人投来的阴鸷目光。 但她却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这时，一个厨师模样的人突然从后厨冲了进来。 “不好！” 秦牧和顾文康二人几乎同时惊叫出声。 一旁的尹子维、张宇也站了起来，第一时间冲向那几个厨子。 “砰砰砰……” 几道枪声瞬间响起。 戴处长身后的几名手下竟直接中枪倒地，好在有人及时将戴处长扑倒在地。 现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 不少人更是顾不得其他，纷纷夺门出逃。 而张宇、尹子维已然带着行动队的兄弟们冲了上去，和那几名厨师缠斗了起来。 秦牧第一时间冲向苏佩君，但却被周建挡住了。 秦牧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一记重脚将周建狠狠踹飞出去，倒飞几米才重重摔倒在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了苏佩君。 苏佩君被秦牧按倒在说面上，大喊：“疼、疼，秦组长你弄疼我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于此同时，顾文康一声暴喝，门外负责守卫的兄弟们当即冲了进来，瞬间将现场的局势控制了起来。 很快，那几名厨师便被制伏了。 可秦牧刚要大喊：“小心，千万别让他们服毒自杀……” 那几名被控制住的厨师竟都不约而同地咬住了自己的衣领。 很快便口吐白沫彻底失去了呼吸。 不多时，现场彻底被控制住了。 众人保护着一脸怒容的戴处长返回到主宾席坐下。 他只说了两句话： “在场的所有人，一个都不许走！” “周文，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言，周科长瞬间吓得面无血色，冷汗淋漓。 如果不是还有这么多外人在，他早就给戴处长跪下了。 “处、处座，冤、冤枉啊，我、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戴处长冷哼一声：“冤枉？我什么都还没说，你就喊冤枉？” 戴处长彻底慌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清楚，在自己为儿子筹备的婚礼上，竟然有人要刺杀他的顶头上司戴处长。 无论是幕后指使的人是谁，他都逃不脱干系。 完了！ 他这处长之位是彻底完蛋了！ 甚至自己的性命能不能保住，都说不定了…… 然而，就在周科长补助所措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周科长既然不知道，那就让我告诉大家吧！”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秦牧已然押着苏佩君来到了戴处长面前。 “周科长，我相信你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这一切都是你的儿媳妇苏佩君干的！” “她是鬼子特务，而且是鬼子日升计划的负责人！” 此言一出，原本鸦雀无声的晚宴现场，突然爆发出雷鸣一般的议论声。 “日升计划？” “鬼子特务？” “苏佩君竟然是鬼子特务？这、这怎么可能？她只是一个弱女子……” 而人群之中，反应最为激烈的便是苏佩君的父亲，和她的男人周建！ 他们不顾一切冲到戴处长面前，直接跪倒在地，央求道：“戴处长，冤枉啊，冤枉啊！” “这秦组长就是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佩君他是地地道道的华夏人，与鬼子没有任何联系，怎么可能会是鬼子特务，还什么日升计划负责人，冤枉啊……” “是啊，戴处长，她是我的妻子，又是我那么多年的额同班同学，我们之前一直都在美国留学，根本就没有接触过任何鬼子，她绝不可能是鬼子特务，绝不可能啊……” 此时，苏佩君也已经哭地花容失色：“戴处长，我、我真不是鬼子特务啊，冤枉啊！” “我不知道怎么得罪了秦组长，他竟然如此诬陷小女子我，戴处长，冤枉啊……” “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他在我永安银行存了一大笔钱，足足好几千万，他贪心不足，还想让我帮他投资，甚至要求我永安银行让他的钱以一翻十，我没有同意，所以他才血口喷人，公报私仇……” 秦牧皱了皱眉，他也没想到这苏佩君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反咬一口，爆出自己存有几千万的存款。 更没想到，她竟然也知道自己曾经让那永安银行经理蔡永强帮自己理财投资的事情。 好家伙！ 此事说出来，不就是在暴露自己的把柄，想让戴处长治自己一个贪污罪、滥用职权罪吗？ 毕竟自己只是个小小的组长，如果不贪污，如果不滥用职权，怎么可能会有好几千万的存款？ 此时，谁也没想到，顾文康突然怒喝一声，厉声斥道：“苏佩君，你已经无路可逃了，识相点就老老实实交代一切！” “到现在了你还想反咬一口，诬陷我军事情报处的行动组组长，简直做梦！” “你说秦牧逼着你们帮他翻十番的利，有证据吗？” 不料苏佩君却哭泣着说道：“有，我当然有证据，我们永安银行的经理蔡永强就可以作证，不仅如此！” “秦牧不仅贪赃枉法，敛财几千万，甚至还和黑帮斧头帮青木堂勾结，黑白通吃，他不仅威胁我们帮他翻十番，还强逼我们帮青木堂的钱翻十番，这些蔡永强都可以作证……” 闻言，秦牧不由地一怔。 他万万没想到，这苏佩君竟然连青木堂都知道！ 不觉得，一股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这个时代，贪赃枉法就是家常便饭，有几个官不贪？ 只是，这些事即便人尽皆知，但也不能拿到明面上说。 如果苏佩君真的在戴处长面前拿出证据，只怕自己定然会受到严厉的处罚，几千万的贪赃枉法，甚至是可以直接判死刑的！ 怎么办？ 秦牧只怪自己千算万算，没算到苏佩君竟然会直接派人在晚宴现场刺杀戴处长。 更没算到苏佩君会完全不抵抗，任由自己抓捕。 但此时，他似乎已经明白了苏佩君的真正意图。 从始至终，这都是她一系列的计划。 而这个计划的终极目标就是自己…… 此时，顾文康突然沉声道：“笑话！” “如果我告诉你，秦牧存在你们那里的钱，是我的呢？” “如果我告诉你，是我让秦牧和斧头帮青木堂的人联系，帮他们弄账户的呢？”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不禁愣在了原地。 秦牧更是感动不已，深深地看向自己的师兄顾文康！ 因为他知道，师兄顾文康又一次挡在了自己面前保护自己…… 第一百八十六章 你不仁我不义 见状，戴处长瞥了眼一旁瑟瑟发抖、不知所措的周科长。 随即又神情复杂地看了眼秦牧，最终将目光锁在顾文康身上，沉声道：“文康，这到底怎么回事？” 顾文康没有任何犹豫，当即俯身在戴处长耳边说了些什么。 只见戴处长听完顾文康的描述后，先是皱了皱眉，随即又点了点头。 最后，他的目光扫过秦牧，投向苏佩君：“秦牧是否贪赃枉法，是否滥用职权，这些问题并不是让我留在这里的原因！” “苏佩君，现在我更关心的是你的问题！” “来人，给我把现场所有人都带回军事情报处，在今天的事情查清楚之前，谁也不许走……” 闻言，苏佩君不由地一怔，眼里更是闪过强烈的震惊。 而一旁的周科长更是汗流浃背。 他了解自己的这位顶头上司，身为军事情报处的实际掌权人，戴处长既然说出这样的话，就证明戴处长已经在怀疑苏佩君了。 他深深看了眼秦牧，咬咬牙，竟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跪在了戴处长面前。 “处座，冤枉啊，我敢保证，苏佩君绝不可能会是鬼子特务！” “处座，我跟着您这么多年，您是知道我的，我绝不可能随随便便让别人嫁进我家的。” “其实在我得知我儿子周建和苏佩君成为男女朋友时，我就对她秘密调查过，而且这些年，我一直掌握着他们的所有动向。” “她不可能是鬼子特务，绝对不可能，您不能只凭秦牧几句话，就怀疑佩君啊……” 周科长苦苦哀求着，因为他知道，不管自己的这个儿媳妇苏佩君到底是不是鬼子特务，她都绝不能进入军事情报处。 因为如果她真的是鬼子特务，那一旦苏佩君进入军事情报处，最终被审讯出来，那自己绝对会遭到牵连。 以戴处长的脾气，不仅自己科长的位置保不住，说不定还会掉脑袋，甚至连同自己的家人都会跟着遭殃。 就算苏佩君不是鬼子特务，她进入军事情报处也绝对会遭受酷刑。 儿子周建如此深爱这个女孩，又怎么忍心看到受到酷刑？ 更重要的是，自己与苏佩君父亲之间金钱往来的事情是绝不能曝光的！ 万一苏佩君遭受不住刑讯，将这些事情说了出来，那自己可真的要倒大霉了！ 当然，他确信苏佩君绝不是鬼子特务，正如他方才所说，本就十分谨慎的他，早就对苏佩君一家做过详细的调查，她绝不可能会是鬼子特务！ 而在他看来，秦牧和顾文康两个人之所以一口咬定自己的儿媳苏佩君，摆明了就是要针对自己。 说白了，他们就是想把自己从科长的位置上拱下来。 所以无论如何也绝不能让他们奸计得逞，哪怕是在这么多贵客面前下跪，哪怕自己颜面尽失。 只要能保住苏佩君，那就能保住自己科长的位置，面子什么的重要吗？ 等今日这一遭顺利度过，他有的是办法从秦牧和顾文康身上找回面子。 见周科长如此哀求，戴处长皱了皱眉。 殊不知，经历刚刚的那场刺杀，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原本他是想把现场所有人都带回军事情报处挨个审问，毕竟那些厨子模样的刺客能混进晚宴现场，再加上秦牧说有人下毒，那说明敌人一定就在现场的这些人之中。 但此刻，他却有了另一个想法。 他将目光投向秦牧，缓缓道：“秦牧，你说说吧，你为何一口咬定苏佩君是鬼子特务？” “甚至还说她是日升计划的负责人？” 秦牧皱了皱眉，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想。 他没想到苏佩君会对自己下手，更没想到苏佩君还会让人对戴处长下手。 更没有想到周科长竟然会如此维护苏佩君！ 但他知道，自己绝不能把柳田幸记忆中出现的那双手的事情说出来。 师兄顾文康相信自己的胡编乱造，可戴处长绝不会相信这套没有实际证据的说辞。 事到如今，自己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只希望张小乙能有所发现，然后带着证据尽快赶过来。 他先是看了眼身旁的师兄顾文康，然后说道：“回处座，这一切都要从我们去哈城执行任务说起。” “您是知道的，无论是顾组长去哈城还是我去哈城，都是绝密的！” “可问题是，我们的行踪接连暴露，甚至连后来派去支援我们的杜江等人，也都暴露了行踪。” “他们甚至还没下车，在火车上就被鬼子抓了！” “这就只能证明，军事情报处内部有人把消息透露给了鬼子！” “回金陵后，您让顾组长成立专案组调查日升计划，顾组长也让我进了专案组，和他一起调查日升计划，还有藏在军事情报处内部的鬼子卧底！” “您是知道的，前段时间，在顾组长的努力下，我们终于抓到日升计划中负责行动的鬼子特务组长小笠原步实！” “整个抓捕过程，和抓捕后的审讯过程，顾组长都要求我们绝对保密，违者军法处置！” “小笠原步实交代，他和日升计划负责人是通过死信箱联系的，于是顾组长便派人日夜蹲守在信箱那里，可那死信箱却一点动静儿都没有。” “这只能说明，我们虽然要求严格保密小笠原被抓的事情，但还是有人把这件事泄露了出去。” “于是，顾组长便对参加那次抓捕行动的所有人都进行了调查。” “终于，我们发现了一个叫孙平的行动队队员，从孙平口里得知是周科长派他秘密监视顾组长的一举一动！” “所以我们才将注意力放在了周科长身上……” 正说着，戴处长皱了皱眉，目光复杂地看向周科长：“周文，是你干的吗？” 闻言，周科长浑身一颤，连忙说道：“处座，我的确派孙平去监视顾文康他们，可我绝不可能把情报泄露给鬼子啊……” 正说着，秦牧继续说道：“其实我也不相信周科长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所以，我和顾组长便怀疑会不会是有人在周科长不经意的时候，从他身上打探到了我们的情报……” 正说着，周科长突然真恶狠狠地瞪向秦牧，大声喝骂了起来： “放你娘的屁！” “从我身上打探情报？” “秦牧啊秦牧，你这是在侮辱我，诽谤我！” “还是觉得我这么多年的行动科科长是吃干饭的？想从我身上窃取情报，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可能！” “秦牧，你他娘的就是想针对我，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和顾文康两个狼崽子，就是在觊觎我科长的位置……” 周科长是真的怒了！ 秦牧这番说辞，无疑是在戴处长前面将矛头直指自己！ 先是拆穿自己派孙平监视顾文康，现在更是直接说是自己将情报泄露出去了！ 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你不仁我不义！ 既然你秦牧如此不顾情面，那也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周科长索性站了起来，指着秦牧的鼻子，沉声说道：“秦牧，你先是怀疑我儿媳妇苏佩君，现在又怀疑我！” “我告诉你，真正值得怀疑的人是你，是你秦牧！” “看什么看，你就是鬼子卧底，你就是藏在我们军事情报处内部最大的鬼子卧底！” 说到此，他又看向戴处长，一脸笃定地说道：“处座，我怀疑今天的一切都是秦牧故意设计的！” “为了针对我，为了当上科长，他这才在处座面前贼喊捉贼……” 第一百八十七章 危机再现 见周科长如此说，秦牧皱了皱眉。 隐约间，他似乎已经能感觉到周科长为何会如此说。 可没想到，师兄顾文康却第一个站了出来，怒道：“周科长，您好歹也是我军事情报处行动科科长，说出这样的话有意思吗……” 正说着，戴处长突然伸起手，示意顾文康住嘴：“文康，这件事与你无关，你先安静听着！” 顾文康一愣，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戴处长已经如此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只能满眼担忧地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秦牧。 此时，戴处长再次说道：“说说，你为什么说秦牧是贼喊捉贼！” 闻言，周科长似乎瞬间充满了底气。 他先是冲着秦牧冷冷一笑，随即正色道：“处座，您是知道的！” “那次去上沪城执行刺杀任务的所有人中，只有秦牧一个人活着回来……” 闻言，秦牧不禁皱了皱眉。 果然！ 他果然是要拿自己的身份说事！ 可他之前利用陈飞宇妻子试探自己的事情不是已经失败了吗？ 这个时候说出来，难道是又掌握到了新的证据？ 不管怎样，先看看他到底要说些什么。 周科长并不知道秦牧在想什么，见他沉默不语，以为他是心虚了。 于是底气就更足了，大声说道：“处座，这件事我得先向您请罪！” “实不相瞒，当初，秦牧之所以能当上副队长，是他老婆托关系找我，我才考虑他的！” “为此，我对他做过详细的调查，此人毕业于军校，虽然各项成绩都不错，但放在军事情报处这样藏龙卧虎，遍地精英的地方，他那点本事根本就不够当副队长！” “可自他从上沪城回来后，却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枪法出神入化，就连格斗技术都让人难以望其项背！” “试问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突然就会有如此大的转变，如此不可思议的进步？” “不仅如此，他的性格、气质以及各个方面都和原来的秦牧天差地别！” “所以，我怀疑他根本就不是原来那个真正的秦牧！” “现在的这个秦牧，很有可能就是鬼子派来打进我军事情报处内部的卧底！” “他之所以设计这场贼喊捉贼的戏，就是为了让他顺利上位，好窃取我军事情报处的机密……” 戴处长挑了挑眉，看向秦牧，那意思像是在说：“秦牧，你解释解释吧！” 见状，秦牧不禁笑了出来：“我还以为周科长会说出什么惊天大瓜出来呢！” “原来是说这个事啊！” “周科长，你知道什么是涅槃重生吗？你知道死里逃生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大吗？” “你自己做不到改变，不代表别人做不到！” “算了，和你说这些你也未必能理解！” “说到底，这些只是你的猜测，请问你有证据证明我不是真正的秦牧吗？” 周科长冷笑一声，沉声道：“谁说我没有！” 秦牧怔了怔，眼里更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震惊：难道他真的掌握了什么新证据？ 好，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掌握了什么新证据！ 想到此，秦牧沉声道：“既然有证据，那就拿出来吧！” 周科长冷哼一声，缓缓走到秦牧身边，轻声说道：“你该不会觉得我这段时间什么都没做吧？” 秦牧一怔，但还是强忍着内心的震惊，冷笑道：“哦，证据呢？” 周科长随即转身看向戴处长，说道：“处座，我之前从陈飞宇和他老婆那里了解到，真正的秦牧一吃墨鱼就会过敏，所以为了试探他，我上次请他吃了一次海鲜大餐！” “可他并没有吃，后来，我又让陈飞宇偷偷在他的食物里加了墨鱼干的粉末！” “这次他吃了，也的确发生了过敏反应！” 闻言，戴处长冷哼一声，不满地说道：“周文，你到底想说什么？” “既然他吃了墨鱼，又发生了过敏，这不就证明他就是真正的秦牧吗？” 周科长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道：“回处座，他的确发生了过敏反应，但却是个假过敏反应！” 闻言，秦牧猛地一怔！ 万万没想到，周科长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可问题是，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沈大夫，就连陈飞宇和姜蓉都不知道啊！ 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周科长继续说道：“处座，想要找到证据很简单，只要让他当着我们的面，再吃一次墨鱼，看他到底会不会发生过敏反应，就可以判断出他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秦牧！” 闻言，秦牧心头猛地一颤！ 心中更是万分不解：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沈大夫？ 不、不可能！ 他不可能知道沈大夫！ 戴处长皱了皱眉，神情复杂地打量着秦牧，却一言不发。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从戴处长那双深邃的眼睛中在，秦牧嗅到了一丝危机。 怎么办？ 如果戴处长真的要让自己当着所有人的面，再吃一次墨鱼，那自己该如何应对？ 正想着，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们别拦着我啊，我是来找秦牧秦组长的，我有重要事情要向他报告！” “别拦着我，放我进去！” “秦组长，是我，张小乙，秦组长，是我啊……” 见状，秦牧心中一喜。 张小乙果然赶来了！ 看来自己不用现场吃墨鱼了。 于是连忙对戴处长说道：“处座，他是我的线人，事关重大，能否让他先进来汇报？” 戴处长刚要开口，不料周科长连忙说道：“处座，我觉得别的事情想暂时放一放，我们还是先验证一下，这秦牧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秦牧……” 秦牧据理力争道：“处座，吃墨鱼的事随时都可以吃，但我那线人要汇报的事关今晚的刺杀！” “处座，先让他进来汇报吧，等他汇报完，我再吃墨鱼就是！” 见状，一旁的顾文康也附和道：“是啊，处座，今晚什么事都没有查清到底是谁谋划对您的刺杀重要，我们还是先让线人进来吧！” 周科长连忙说道：“不行，处座，我建议先验明秦牧的身份……” 正说着，戴处长终于开口了：“好了，先让线人进来汇报吧，验明身份的事随时都可以做！” 见状，周科长还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不敢再坚持。 得到了戴处长的命令，门口的队员这才让张小乙进来。 张小乙来到秦牧身边，不待秦牧开口，便兴奋地说道：“秦组长，搜到了，搜到了！” 说着，他便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绿豆饼大小的铁疙瘩，递到秦牧面前说道：“你看，这就是我从周科长书房中搜到的设备，应该就是窃听用的！” 闻言，戴处长不禁皱了皱眉，目光顿时变得无边锐利。 而周科长却直接懵了：“什么？从我的书房搜到的？”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见周科长如此说，秦牧接过铁疙瘩打量了一番，随即将铁疙瘩递到周科长面前，冷笑道：“周科长，你不需要知道他是谁！” “你现在要想的是，你的书房里为何会出现这个无线窃听器？” “又是谁将这个设备放进你的书房的？” “我想周科长应该明白，身为军事情报处行动科科长，你的书房里出现这种无线窃*听*设备意味着什么吧？” 周科长瞬间脸色铁青！ 这是最先进的无线窃*听*设备，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可问题是，这真的是从自己书房里搜出来的吗？ 如果是真的，那这无疑是宣判他死刑的铁证！ “不、不可能，你说这是从我书房里搜出来的？” “笑话，我凭什么相信你，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陷害我？” 此时，张小乙突然开口道：“周科长，这的确是从你书房里搜出来的，就在你书桌下面！” “不信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回去查看，那里还有安装窃听器留下的痕迹……” 第一百八十八章 局势逆转 秦牧见状，这才缓缓解释道：“周科长，实不相瞒，是我让我的线人今晚悄悄摸进你的书房的！” “他之前是有名的神偷，今晚又是你儿子的婚礼，你的家里自然防备松懈了一些！” “所以，他才能顺利摸进你的书房，这也就证明，我之前的分析是对的！” “周科长，这个无线窃*听*设备应该就能证明之前每次消息泄露都是从你那里出去的吧？”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见秦牧如此说，甚至连线人的身份，和他自己的谋划都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周科长知道，这窃听器一定就是从自己的书房找到的，当着戴处长的面，无论怎么再怎么狡辩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这一瞬间，他彻底懵了！ 仿佛世界崩塌了般，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甚至已经把让秦牧吃墨鱼的事情彻底抛诸脑后了！ 身为军事情报处行动科科长，如此重要的位置，书房里竟然出现了无线窃*听*设备。 这意味着什么？ 他自然比谁都清楚。 不觉间，他只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双腿发软! 如果真的因为这个无线*窃*听设备导致从自己这里多次泄露重要机密，那自己死定了，甚至都不用上军事法庭！ 就算不是自己主动泄露的，就算自己完全不知情，可重要机密泄露造成的后果，绝不是他能承担得起的。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所有顾忌，所有担心都变得毫不重要了。 比起这个无线窃*听*设备的出现，自己与苏佩君父亲的金钱往来，自己的科长之位，甚至自己儿子的婚礼，这一切都不重要的。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因为这个无线窃*听*设备的出现，他将成为不可饶恕的罪人！ 天知道敌人通过这个无线窃*听*设备从自己这里窃取到了多少重要机密？ 那里可是他的书房！ 平时连下人，甚至是家人都不让进的地方！ 这里存放着他太多的工作机密，他也在这个书房和被人讨论或者打电话提及过无数次工作机密！ 良久，他终于面无血色地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见状，秦牧伸手一指，沉声道：“周科长，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你的好儿媳妇苏佩君！” 周科长再次一怔，难以置信地看向苏佩君，此时的他已然满眼血丝，他一步步走向一直被死死扣住的苏佩君。 突然伸出手狠狠抓住了苏佩君的衣领，嘶吼道： “是不是你？” “告诉我，这个无线窃*听*器到底是不是你安装的，说，快说……” “到底是不是你毁了我，到底是不是你……” 今天本是他周科长最高兴的一天！ 心爱的儿子大婚，来了这么多贵宾，甚至连戴处长都亲自出面，今晚，他本可以大出风头，本可以结识更多上层名贵。 可现在，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世事无常，除了世事无常，他还能说些什么？ 比起除掉秦牧，他现在只有一个更重要的念头：找出在自己书房秘密安装这个无线窃*听*设备的人！ 他要让这个人生不如死，他要让这个毁了自己的人下地狱，下十八层地狱！ 苏佩君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复杂地看向秦牧。 殊不知，事情发展到现在，也早已超脱了她的计划。 按照她的计划，自己会先对秦牧下手。 可秦牧不知为何，在自己正要下手时，却像是知道自己要下手般借口逃离了！ 可他到底是怎么发现自己要对他下手的？ 巧合，一定是巧合！ 所以，在戴处长出现后，他便改变了计划。 对戴处长下手！ 身为华夏的特务之王，如果能杀死戴处长，那自己就立了一份天大的功劳，足以单独被天皇接见的那种，更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功劳！ 而到时候，负责安保工作的秦牧等人，也肯定会因为没保护好戴处长而被处死！ 甚至不止是秦牧，说不定在场的军事情报处其他人，也会牵连不少。 这无疑是给军事情报处带来最大、最沉重的打击。 如此，她心爱的柳田君应该能瞑目了！ 然而，又是秦牧！ 他不仅发现了自己安排人在戴处长的筷子上涂毒的事情，及时救了戴处长一条命，就连自己最后的几个死士也都被他的人杀死了！ 戴处长没死，秦牧竟也毫发无伤！ 她知道，事已至此，她失败了，彻底失败了，再无回天之力！ 而且，周科长也肯定不会再维护自己了。 只怕就连自己的父亲，也不敢再维护自己。 至于周建…… 她深深看了眼周建，目光无比复杂。 见苏佩君没有说话，秦牧突然开口道：“苏佩君，你还不肯承认吗？” “老实交代，只要你肯乖乖配合，告诉日升计划到底是什么，我说不定可以留你一条命！” 苏佩君依旧没有说话。 “很好，既然你不说，那不妨听我说说吧！” 说着，秦牧看向周科长，继续说道：“周科长，你到现在还不能确定在你书房里安装这个无线窃*听*设备的人就是苏佩君吗？” “既然如此，我来帮你捋一捋！” “我相信，以周科长你的为人，肯定不会主动泄露情报，而且，你对你书房的防卫一定是很注意的！” “这种情况下，能混进你的书房，并且有机会在里面安装无线窃*听*设备的人应该不多！” “最大的可能便是你身边的人！” “再加上情报泄露是从顾组长去哈城执行任务的时候开始的！” “用这个时间段一排除，我想周科长应该已经有答案了吧？” “据我之前的调查，那个时间段突然出现在你身边的人只有你的儿媳妇苏佩君，因为那个时候她刚从美国回来！” “所以，最有可能安装无线窃听装备的只有她，不是吗？” 闻言，周科长皱了皱眉，仿佛陷入了回忆一般。 喃喃道：“没错，是她，一定是她！” “她进过我的书房……” 秦牧见状，笑了笑，然后看向苏佩君。 继续说道：“其实你硬要反驳的话，我刚刚分析的这些，也不足以成为证明你身份铁证！” “我之前还想着说，如果我在周科长书房内找到无线窃听之类的设备，你应该会打死不承认，如此一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让你开口！” “但我没想到，你今晚竟然会主动下手！” “而正是因为你的主动下手，我才有了铁证！” 闻言，戴处长突然沉声问道：“哪些铁证？” 秦牧从口袋里掏出之前从戴处长手中拿过来的筷子，：“铁证一就是这双筷子，这双筷子上有毒，现在就可以拿去化验！” “在这双筷子上涂毒的用意很明确，那就是冲着戴处长来的，可谁会提前知道戴处长会亲自出现？又有谁会准确地知道戴处长坐在哪个位置，并且提前在他的筷子上涂毒呢？”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这次宴会的主办人！” “周科长和周科长的家人，包括身为儿媳妇的你，苏佩君！” “证据二，那几个厨子刺客，只可惜他们都自杀了，但如果查一查这几个厨子是谁推荐来的，或者是通过什么渠道进入这家酒店的，应该也能找到证据！” “证据三，也是最重要的铁证！” 秦牧说着，再次看向苏佩君，继续沉声道：“这最重要的铁证，就是你的右手！” “准确说，是你右手上戴着的那枚婚戒！” 第一百八十九章 以命离间 闻言，苏佩君的秀眉彻底拧到了一起，眼里更是充满了无法掩饰的震惊！ 她实在很难想象，秦牧竟然能将所有事情都分析地如此准确。 就连自己的这枚婚戒，他都能猜到！ 不觉间，她后背竟莫名生出一股浓浓的寒意。 恐怖，秦牧到底是个怎样恐怖的存在？ 明明自己隐藏地很好，明明自己已经断了所有有可能暴露的线。 可他竟然还是能将目光牢牢锁定在自己身上！ 难怪！ 难怪就连柳田君也惨死在秦牧的手中。 有这样一个对手，实在太可怕！ 不仅对他的刺杀起不到任何作用，就连自己精心谋划局，也能被他瞬间看破！ 看来，今晚自己终将是一无所获，终将是完败，彻底的完败…… 正想着，秦牧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这枚戒指里，应该有什么特殊的装置！” “让我猜猜……” 秦牧说着，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有了！” “毒针，很有可能就是毒针！” “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戒指里毒针上的毒药，应该和筷子上的毒药一模一样！” “只要将这两个东西上的毒药拿去化验，结果一样的话，这便是最大的铁证！” “你想狡辩都狡辩不了，不是吗？” 其实秦牧之前一直没想明白，自己和苏佩君跳舞，脑海里突然传来危机预知的信号时，苏佩君到底打算用什么方式对自己下手！ 直到从戴处长手中拿过筷子，试出筷子上一定有毒，才彻底想明白。 苏佩君对自己下手的方式一定是下毒！ 而想要神不知鬼不觉下毒的方式，那就只有是毒针！ 只是，他还有一个问题没有想明白。 于是再次问道：“苏佩君，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选择今天动手吗？” “就算你今天真的杀了我，难道你觉得你真的能逃得了吗？” “毕竟是你主动邀请我跳舞的，从你邀请我的那刻起，你已经进入了我们的视线，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将是第一个被怀疑的……” 苏佩君还是没有说话，不知为何，她的双眼竟莫名湿润了。 见状，秦牧皱了皱眉：“苏小姐，不还是不肯交代吗？”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请你去我们军事情报处喝喝茶了！” 说罢，秦牧便向戴处长请示。 戴处长神情复杂地盯着秦牧看了几秒，突然站起身，说道：“精彩，果然精彩！” 说罢，便转身向外走去，走了没两步，他又头也不回地说道：“文康，这里交给你了！” “该带回去的人一个都不能漏！” 另一边，见戴处长离去，周科长知道自己彻底完蛋了！ 特备是戴处长的那句“该带回去的一个都不能漏！” 这句话，对他而言，已然是判决书！ 懊悔、愤怒、绝望…… 各种各样的情绪像一座座大山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莫名地，他竟直接一屁股呆坐在地上。 然而，就在戴处长刚要走出去的时候。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我说，我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说话的正是苏佩君！ 秦牧见状，看向苏佩君，沉声说道：“很好，那你先告诉我，日升计划到底是什么？你到底是不是日升计划的负责人？” 不料，苏佩君却再次大声喊道：“想要我开口可以，但只能让戴处长和我谈……” 秦牧皱了皱眉，回头看向戴处长，却发现戴处长似乎并不感兴趣，脚步只是顿了顿，便继续往前走。 眼看戴处长已经跨出了大厅的门，苏佩君突然疯了般喊道：“戴处长，你真的不想知道吗？” “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因为日升计划中最重要的一个人，就藏在你们军事情报处里面，只要他还在一天，我们的日升计划就绝不会失败……” 此言一出，戴处长竟真的停了下来。 但他却只是回头看了眼苏佩君的方向！ 不！ 应该说是看向和苏佩君站在同一个方向的秦牧！ 之后，便果断地大步离去了，谁也不知道戴处长此刻在想些什么…… “日升计划不会失败，绝不会失败，他就藏在军事情报处里面，就藏在……” 苏佩君疯狂地呐喊着，不料，顾文康竟突然冲了过来，狠狠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直扇地她满嘴流血。 “想跟我们玩这一套，你还嫩了点，来人，给我带走！” 顾文康大声喝道，目光却看向面色铁青秦牧。 他知道苏佩君如此说的用意！ 他也知道，秦牧肯定也知道苏佩君如此说的用意！ 但他更知道，戴处长是个怎样的人！ 此时，他只希望戴处长能看在秦牧立了这么多功劳的份上，能尽量克制对秦牧的怀疑！ 虽然周科长不再提吃墨鱼的事情，虽然只要不傻，谁都看得出来苏佩君是在用离间计。 但，那个人可是戴处长啊！ 一个永远都不会让别人猜透他在想什么的特工之王啊…… 就在手下人准备将苏佩君扭送走的时候，一道身影却突然冲了过来，死死抱住了苏佩君！ “不，你们不能带走佩君，我绝不允许你们带走佩君，她不是特务，她绝对不是特务……” 周建拼命地阻拦着行动队的人，然而，他只是个文弱书生。 仅仅是一脚，他便被行动队的人踢飞了出去。 可很快，他又死死抱住了行动队员的腿：“不能带走她，我不允许你们带走她，她是我的妻子，她是我的……” 话音未落，几个行动队的队员突然冲了上来，对着周建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然而，作为科长的周文，眼看自己的儿子被自己的手下一顿暴打，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却仍像一块木头般，痴痴坐在原地。 口中还在魔怔般喃喃着：“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然而！ 这苏佩君却突然看向遍体鳞伤，站都站不起来的周建，微笑着说道：“周建，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在今天动手吗？” 周建一愣，却一个字也没能说出口。 “因为我就没想过要真的当你的妻子！” “我有爱人，虽然他已经死了……” 说到此，苏佩君的目光如同一把把利刃，径直刺向一旁沉默不言的秦牧。 殊不知，此时的秦牧一直在思考戴处长最后看他的那个眼神！ 那个复杂的眼神到底意味着什么…… 可谁也没想到！ 就在行动队的人押着苏佩君经过秦牧身旁时，苏佩君却突然冲着秦牧说道：“秦牧，我会等着你的，我会和柳田君一起在地狱等着你，我相信，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秦牧一怔，心中暗道不妙，连忙大喊道：“不好，她要自杀，快……” 然而！ 行动队的人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就和之前那些自杀的“厨子”一样，苏佩君突然狠狠一咬，很快便口吐白沫。 整个身体也很快瘫软了，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秦牧皱了皱眉，心中顿时务必懊悔！ 自己应该想到的，自己不该去一直思考戴处长的那个眼神的，不然苏佩君也绝不可能刺杀成功…… 一旁的顾文康见状，连忙冲了过来，对着押送苏佩君的两个队员厉声骂道：“废物，你们两个废物，秦牧不是及时喊出来了吗？你们怎么能……” 一边骂着，顾文康一边疯狂摇着苏佩君的尸体。 “你不能死，你还没告诉我日升计划到底是什么，你不能死……” “来人，快找医生来，快找医生来，一定要救活她……” 秦牧见状，拍了拍师兄顾文康的肩膀，道：“没用的，毒药是藏在她的牙齿里的！” “她已经今天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谁也不可能让她开口*交代的……” 顾文康一怔，看了眼秦牧，这才缓缓站了起来。 良久，他似乎终于接受了这样的结局。 他看向秦牧，同样拍了拍秦牧的肩膀，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在秦牧和顾文康正给队员下达命令的时候。 突然！ 一道凄厉的哭喊声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周科长的妻子，正抱着奄奄一息的周建，在苏佩君的尸体旁嚎啕大哭。 “建儿，我的建儿，你怎么这么傻……” 然而，周建的手却死死握着苏佩君的右手。 那戒指上的毒针已经扎进了他的手！ 他的目光一直看向苏佩君，用尽最后一口气，艰难地说道：“佩、佩君，我、我不怪你，我、我说过，我、我会永远陪着你……” 第一百九十章 委屈你了 妻子凄厉的哭声响彻整个晚宴大厅，而周科长却像是魔怔了般，呆坐在原地，表情呆滞，眼神空洞。 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这原本应该是一场风光无比、热闹喜庆的婚礼。 如今却变成了这对新人的葬礼！ 可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对于周科长夫妇的遭遇，在场所有人有的唏嘘不已，有的甚至避之不及。 毕竟谁都不傻，苏佩君的自杀就已经证明秦牧之前的分析是对的，她就是鬼子特务！ 甚至敢策划谋杀军事情报处的戴处长！ 这样的罪名，足以让周科长彻底完蛋…… 很快，现场相关人员都被带走了，连同苏佩君和周建在内的那几具尸体。 与此同时，顾文康已经派尹子维和手下几个队长分别对苏佩君家以及今晚举办宴会的酒店进行消息搜查。 他自己则要亲自带人去周科长家搜查。 临走前，他再次来到秦牧面前：“秦牧，搜查的事交给我了，你擅长审讯，所以审讯周文等人的工作就交给你！” 秦牧欣然接受，因为在他看来，苏佩君的死还留下了许多疑团！ 首先，作为大商人的女儿，苏佩君为什么会成为鬼子特务？ 她背后是否还会有一条鬼子特务线？ 如果有的话，说不定还能继续追查下去。 其次，苏佩君到底是不是日升计划的负责人？ 而且日升计划到底又是什么？ 除了她，日升计划还有哪些人？ 都藏在什么地方，潜伏在什么位置上…… 这一系列的问题都必须要追查下去！ 然而，就在秦牧刚要欣然答应顾文康时，一道身影突然走了过来。 正是戴处长的私人秘书叶秘书。 走到顾来到顾文康和秦牧身边，叶秘书先是眼神怪异地打量了一眼秦牧，随即看向顾文康说道： “文康，处座有令！” “由你暂代行动科科长一职，全权负责此次案件的追查审讯工作！” 顾文康一愣，眼里瞬间闪过激动之色，连忙说道：“是！” 见状，叶秘书又看向秦牧，说道：“秦牧，处座说了，今天你干得很漂亮！” “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件案子后面的事情有文康在，你就暂时不要参与这件案子了！” 闻言，秦牧皱了皱眉，一旁的顾文康更是不由得一怔。 连忙说道：“叶秘书，这件案子一直都是秦牧和我一起查办的，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继续追查下去，我需要秦牧帮我……” 正说着，叶秘书突然冷冷打断道：“文康，没有秦牧连案子都办不了了吗？” 顾文康再次一怔，看了看一旁面色凝重的秦牧，又坚持说道：“可是，今晚如果不是秦牧，我们也不可能这么顺利……”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叶秘书再次打断了： “好了，文康，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处座的意思！” 说到此，叶秘书露出了期待的笑容，继续说道： “文康，处座一直都很看好你，不要让处座失望！” “只要你把这案子办好，科长之位很快就是你的了……” 说到此，叶秘书又神情复杂地看了看秦牧，道：“至于秦牧，唉……” 叹了口气后，叶秘书便直接转身离去了。 顾文康见状，看向秦牧深深叹了口气，道：“秦牧，既然处座有令，你也不要多想，还是好好回去休息休息吧，你放心，我会随时和你沟通案子的进展情况的……” 正说着，秦牧勉强笑了笑，打断道：“师兄，接下来就靠你了！” “这个案子还有很多谜团，我觉得你可以从苏佩君是怎么当上鬼子特务的这条线查下去，日升计划应该还有其他潜伏特务！” “这个案子结束之前，师兄你还是不要和我沟通案情了，免得……” 秦牧便没有把最后半句话说出来，深深叹了口气后，便转身离去了。 看着秦牧孤身离去的背影，顾文康突然觉得鼻头一酸。 他知道，日升计划调查至今，能有现在的结果，这一切都是秦牧的功劳。 如果不是秦牧，他根本就不会知道日升计划这个东西！ 如果不是秦牧，他不仅抓不到小笠原步实，甚至很有可能死在那个秘密基地里。 如果不是秦牧，他也不可能顺利从小笠原步实那里得到口供。 如果不是秦牧，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将目标锁定在苏佩君身上。 更重要的是，如果不是秦牧，周科长也绝不会这么快就倒台，自己也更不可能这么快就代理科长一职！ 这一切都是因为秦牧，因为自己的这个小师弟！ 可现在，戴处长一句话，秦牧就无法再继续调查下去，这无疑是对秦牧的一种打击。 “师弟！” 顾文康突然喊道。 秦牧愣了愣，回头看向顾文康，脸上还带着勉强的笑容。 顾文康快步走了上来，他深深看着秦牧，片刻后，他抬手像往常一样拍了拍秦牧的肩膀。 郑重地说道：“秦牧，委屈你了！” “你放心，不管今后怎样，你永远都是我的师弟，是我最好的兄弟，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 秦牧愣了愣，一股暖流瞬间涌上心头。 “嗯！” 秦牧用力地点了点头，这才带着真心的笑容离去了。 看着秦牧消失在夜色中，顾文康再次叹了口气。 顾文康知道，秦牧之所以说出那句案子结束前不要和他沟通进展，是怕影响自己！ 他知道戴处长已经开始怀疑秦牧了！ 他更知道，秦牧也一定清楚这一点。 无论是周科长的反咬一口，还是苏佩君最后的那句话，无一不是把秦牧往风口上推！ 可他更知道，秦牧才是最大的功臣啊…… 回到家，秦牧疲惫地躺在床上，转头看了看窗外明亮的月色，深深叹了口气。 喃喃道：“戴处长啊戴处长，你究竟在想什么？” 说到此，他不禁再次想起戴处长离去前的那个回眸！ 他的确不知道戴处长到底是怎么想的。 戴处长到底会不会因为周科长和苏佩君的那些话而怀疑自己？ 又会不会验证自己的身份？ 他知道，戴处长之所以现在让自己不要继续接触这个案子，这就意味着戴处长已经在怀疑自己了。 如果戴处长真的要验证自己的身份，那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之前周科长怀疑自己，自己还可以勉强应付，可如果是戴处长要查自己身份。 以戴处长的手段和地位，以及他手中的权力，只怕自己很难继续隐藏身份！ 而一旦自己身份暴露，等待的自己一定是万丈深渊。 到时候，只怕师兄顾文康都会遭受牵连！ 正想着，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不好，周科长被他们抓进去了，周科长一定会继续咬着自己！ 要不杀了他？ 秦牧摇了摇头，杀了他又有什么用，该说的不该说的，周科长之前都说了。 自己现在去杀了他，更会让戴处长怀疑自己。 这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行就逃！ 以自己现在的能力，还有自己的资产，不管逃到任何地方，都能过得很好！ 可如果自己逃走了，妹妹又该怎么办？ 还有妻子王梓涵。 对了，梓涵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之前，他本打算带王梓涵一起去赴宴的，可王梓涵突然打来电话，说临时要加班。 可现在已经快十点了！ 难道她因为宋玲燕的事情，正在接受内部调查？ 毕竟她和宋玲燕是闺蜜，如今，宋玲燕被发现是红党，只怕妻子王梓涵也会受到牵连！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就更不能逃…… 第一百九十一章 咱们逃走吧？ 正想着，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 “老公，老公……” “你回来了？……” 是王梓涵的声音！ 秦牧松了口气，看来王梓涵没出事。 虽然房门被推开，却见王梓涵一脸疲态地走了进来，脸上再无往日那娇媚的笑容。 王梓涵直接来到秦牧旁坐下，什么都没说，抱着秦牧轻轻靠在秦牧肩头。 这还是秦牧第一次看到王梓涵如此沮丧的样子。 他伸手将王梓涵拥入怀中，温柔地问道：“怎么了，老婆？” 王梓涵叹了口气，道：“没事，就是累了！” 秦牧皱了皱眉，他知道王梓涵肯定是有什么事，出于担心，他 “老婆，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因为宋玲燕？” 王梓涵点了点头，神情疲惫地说道：“是啊！” “党务调查科的人今天审讯了我一天！” “唉，我是真的不想干了！” 秦牧深深叹了口气，想到戴处长对自己的怀疑，他也感慨道：“是啊，我也不想干了！” 说到此，秦牧突然双手将王梓涵扶正，正色道：“要不我们逃吧？” “逃得远远地的，再也不回来了！” 闻言，王梓涵猛地一怔：“逃？我们逃去哪里？” 秦牧想了想，道：“我们先逃到上沪，然后转到港城，实在不行，我们就想办法逃出国，我就不信了，他们能追到国外去……” 秦牧是真的想逃得远远的，现在他们有这么多资产，早已经实现了财富自由。 虽然军事情报处会一直通缉他们，但以他如今的实力，还有青木堂的帮助，他自信绝对能逃走。 虽然自己逃走的消息一旦被川谷枫知道，妹妹肯定遭到川谷枫的毒手。 但他可以先逃到上沪城，想办法自己营救妹妹。 反正之前情报科科长何旭东已经帮自己调查过，妹妹现在很安全。 他们既然能查到妹妹是否安全，那就证明他们一定知道妹妹被关在什么地方。 只要自己知道妹妹被关在什么地方，然后再想办法先糊弄川谷枫一段时间，那便完全有机会营救妹妹。 如此想着，他觉得这个办法虽然风险很大，但也不是不值得一试！ 至少比一直留下军事情报处，随手要面对戴处长的怀疑，甚至有可能直接刑讯自己好！ 正想着，王梓涵突然说道：“好，我们逃，逃得远远的！” “不过，我们必须先想办法把钱都取出来，最好能直接转移出去！” “只要有钱，到哪儿都不是问题！” 秦牧一愣，这只是他的突发灵感，却不想王梓涵欣然答应了。 既然如此，那真的可以好好谋划谋划。 “嗯，你说的不错，但这个事情不能着急，我们必须得先好好谋划谋划！” 王梓涵闻言，顿时兴奋了起来，就像是即将要私奔的青葱少女般充满了激动和向往。 她紧紧抱着秦牧，兴奋地道：“老公，你终于想通了……” 突然的决定，让两个本已疲惫至极的心又活了过来，仿佛久旱逢甘霖，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中看见了一道曙光！ 去他妈的川谷枫，去他妈的戴处长，去他妈的军事情报处！ 老子累死累活，拼命抓鬼子特务，还他妈要被怀疑，还不让老子继续参与案子的追查。 老子不干了！ 比起当特务，他现在只想当一个勤勤恳恳的钻井工人。 这样，他便可以将心中的委屈和愤怒全部转化成了钻井工的动力！ 即便挥汗如雨，即便汗流浃背他也愿意！ 作为资深的钻井工，他知道，打井的时候，钻头的硬度和长度决定了这口井的质量和水量。 而当钻头达到一定的深度，这口井出水的概率为百分之九十九！ 甚至还会出现小规模的井喷！ 这是秦牧试过无数次的…… 次日清晨。 秦牧醒来后，轻轻吻了吻王梓涵的额头。 他知道，王梓涵实在太累了，的确该好好休息休息。 于是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家。 既然决定要走，那就得趁早安排好一切。 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永安银行，想办法将自己的钱转移出去。 所以一大早他便出现在永安银行的大门口。 然而，他却惊奇地发现，永安银行门口竟然有行动队的人把守！ 什么情况？ 难道他们已经查到了永安银行？ 那自己的账户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那可是一大笔巨款啊，绝不能出事！ 秦牧皱了皱眉，当即大步走向永安银行。 “秦组长？” 门口守卫的兄弟见到秦牧，当即给秦牧敬礼。 秦牧认识，这几个人都是行动科二组组长莫伟聪的手下。 可问题是，为什么会是二组的人呢？ “秦组长，您怎么来这儿了？”其中一人问道。 秦牧皱了皱眉：“来取点钱！” 那人愣了愣，似乎在为什么事情为难。 秦牧懒得管，继续往里走去。 不料，那人却再次拦住了秦牧：“抱歉，秦组长，您暂时不能进去，这里已经被我们封锁了，任何人都不得进去！” 秦牧皱了皱眉，道：“银行被封锁了？你们在查案子？” 那人点点头，道：“是的！” 秦牧知道不能随便问二组在办什么案子，但自己又不得不进去取钱，于是说道：“好，规矩我懂，你放心，我只是进去取点钱用用，很快就会出来，不会影响你们查案的……” “不好意思，秦组长，谁都不能进去！”那人依旧坚持道。 见状，秦牧沉声道：“你再说一遍！” 那人猛地一怔，竟直接被秦牧阴沉的目光吓得后退两步！ 都在军事情报处工作，秦牧的大名他们自然知道，更何况秦牧还是组长！ 那人犹豫了良久，终于还是战战兢兢地凑到秦牧耳边说道：秦、秦组长，您就别为难属下了，实不相瞒，就算让您进去，您今天也取不了钱，您的账户都已经被冻结了！” 闻言，秦牧瞬间怒了：“什么？我的账户被冻结了？” “你们查案就查案，凭什么要冻结我的账户和资产……” 正说着，一道声音突然从银行大门里传来：“秦组长，你好大的脾气啊！” 见来人正是二组组长莫伟聪，秦牧皱了皱眉：“莫组长，你们为什么要冻结我的资产？” 莫伟聪冷笑一声，道：“凭什么？自然是凭处座的命令！” “正好，秦组长，我正要去找你呢，走吧，跟我回军事情报处，好好解释解释，你的账户上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大笔巨款！” “好家伙，你才当了多久的组长，就贪了好几千万……” 秦牧皱了皱眉，此刻他已然反应了过来，戴处长肯定已经开始在调查自己了。 没想到戴处长这么快就开始对自己展开调查了。 可问题是，戴处长为何只是查自己的账户，却不直接让自己试吃墨鱼来验证身份呢？ 见秦牧陷入了沉思，莫伟聪径直走到秦牧面前，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秦牧知道，这个时候绝不能贸然动手。 事情还有转机，否则戴处长就不会只是查自己的账户了。 想到此，秦牧沉声道：“好这些钱并不是我一个人的，顾组长之前已经和处座讲过！” 他记得，昨晚在晚宴现场，当苏佩君说自己贪赃枉法时，是师兄顾文康站了出来替自己解围。 此时，他也只能继续按照这个说法说。 莫伟聪闻言，冷冷一笑，道：“你不必如此着急解释，有什么话先跟我回军事情报处再说吧！” “我知道你和顾组长关系甚好，但你放心，顾组长帮不了你，这些钱的来历，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 自证清白 随着轿车停在军事情报处大院中。 秦牧在二组两名行动队员的陪同下，跟着二组组长莫伟聪缓缓走向军事情报处的大楼。 莫伟聪走在最前面，一脸得意。 秦牧则跟在他后面，身后一左一右两个二组的队员。 谁都知道，这样的阵仗代表着什么。 去往审讯室的路上，路过的所有人都在对秦牧指指点点。 昨晚周科长儿子婚宴的事情，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 谁都知道，是秦牧在婚宴现场逼得周科长的儿媳妇苏佩君原形毕露，最后自杀。 但周科长的儿子周建的死，也是因为秦牧。 甚至在他们看来，周科长之所以会被抓，也是秦牧间接导致的。 他们也都知道了，苏佩君在临死前说的那些话，更知道周科长当着那么多人指认秦牧是假秦牧，是鬼子安插在军事情报处卧底！ 对于这件事情，军事情报处的人出现了三种论调。 有人认为秦牧这段时间立功无数，更是揪出了不少鬼子特务，甚至那些身居高位的大汉奸，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是鬼子安排的卧底？ 所以，这一定是周科长为了报复秦牧而编排的。 也有人觉得周科长敢当着那么多人指认秦牧是鬼子的卧底，一定是掌握了实际证据，毕竟无风不起浪！ 当然，也有人保持着沉默，认为事情在调查清楚之前，谁也不能轻易下定论。 但随着秦牧被二组组长莫伟聪带进了审讯室，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转向了第二种论调！ 那便是秦牧肯定有问题！ 否则，他也不会一大早就被抓进审讯室。 也只有陈飞宇和张宇二人坚定地站在了秦牧这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组长怎么会被莫伟聪带进审讯室？”陈飞宇愤怒地问道。 张宇面色沉重地说道：“一定是因为昨晚周科长和那苏佩君说的话，不行，我们必须想办法救秦组长！” “莫伟聪是什么人我们都知道，那孙子心狠手辣，背后又有后台，难保他会对秦组长动刑！” “可问题是莫伟聪敢抓秦组长，这一定是受了处座的命令，就凭我们两个人，怎么可能救得了他？”陈飞宇焦急地问道。 张宇想了想，道：“顾组长，没错，这个时候只有顾组长能救他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顾组长一定还不知道秦组长被抓的事情，飞宇，你在这里盯着，想办法打听一下审讯室里面的情况！” “如果莫伟聪那孙子要对秦组长动刑，你一定要想办法阻止，最好能尽量拖延把时间！” “我这就去找顾组长，请他出面替秦组长求情……” 说罢，张宇便急匆匆地跑走了，陈飞宇也第一时间来到了审讯室外。 不知过了多久。 审讯室内，莫伟聪似乎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秦牧，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从你进这审讯室，你就一言不发！” “怎么，你是在等什么人来救你吗？” “我告诉你，现在谁也救不了你，这可是戴处长亲自给我下的命令，让我查清楚你贪腐的事情！” “秦牧，你不要把我们所有人都当傻子！” “我知道顾组长的后台比我还硬，他和你的关系一直都很好，他说这些钱是他的只不过是在帮你当挡箭牌罢了！” “你最好识相点，老老实实交代，我告诉你，你主动坦白，和等我查出来，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性质……” 然而，无论莫伟聪如何质问，秦牧依旧不开口。 见状，莫伟聪突然换一话题：“好！” “既然不肯说清楚钱的事，那我们就聊聊别的!” “就聊聊墨鱼的事情吧……” 说到此，他竟直接掏出一小盒墨鱼干，在秦牧面前晃了晃。 秦牧皱了皱眉。 果然！ 查贪污只是个表象！ 归根结底，戴处长还是开始了对自己身份的调查。 此刻，他似乎已经想明白了。 戴处长昨晚之所以没有立刻逮捕自己，没有立刻验证自己的身份，只是因为他要顾及面子。 昨晚周科长的事情，已经让他颜面大失。 虽然周科长不是鬼子特务，但他的儿媳妇却是鬼子特务。 这说明什么？ 说明在别人的眼里，他戴处长至少得落一个识人不明的骂名。 自己的心腹竟然能被鬼子特务接近，甚至还因此泄露了那么多重要情报，害死了那么多行动队的兄弟。 这让他戴处长颜面何存？ 现在，如果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这个组长，这个得到过三等云麾勋章的未来之星是鬼子特务，那他戴处长就更加颜面扫地了。 更重要的是，委座那里他也落不得好！ 所以，为了颜面，他们最好的方式就是以贪污的罪名逮捕自己，然后秘密审讯自己身份的事情。 虽然这并不能瞒过下面的人，但身居高位的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在意下面人的想法。 只要正式文件一出，再发个官方通告，然后处决自己，即便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鬼子特务，即便所有人都知道他戴处长给一个鬼子特务发过奖章，即便所有人都明白这只是一场掩耳盗铃的戏。 对他戴处长而言，也没有任何影响，因为身居高位的他，根本就不用在意下层人物内心真实的想法。 他最在意的只是如何对委座交代。 而无论什么时代，瞒上欺下都是当官的必修课！ 想清楚这些，秦牧的心更加绝望到了极点。 见秦牧依旧一言不发，莫伟聪从盒子里抽出一块墨鱼干，缓缓走到秦牧面前。 “秦组长，吃点吧！” “其实吧，钱的事情不重要，只要你证明你就是真正的秦牧，而不是鬼子特务，其他的事都不值一提！” 说着，便将墨鱼干送到了秦牧嘴边。 秦牧皱了皱眉，眼里瞬间闪过一抹寒意。 他知道，这一天迟到会到来，可没想戴处长这么快就开始了对自己的行动。 “秦组长，你最好乖乖配合我，否则我就让人喂你了……” 另一边。 顾文康匆匆赶回军事情报处，径直冲向戴处长的办公室。 “文康，你什么时候如此没有规矩？” 见顾文康直接冲进自己的办公室，甚至都没有敲门，戴处长沉声道。 “处座，您让莫伟聪抓了秦牧，是吗？”顾文康问道。 戴处长冷冷道：“怎么，你有意见？” 顾文康道：“处座，您不能这样对秦牧！” 戴处长沉声道：“不能这样对秦牧？我怎么对他了？昨晚周文和那沈佩君的话你也都听到了！” 顾文康连忙说道：“那都是他们对秦牧的诬陷……” 戴处长冷哼一声：“我当然知道他们是在诬陷秦牧，所以，让他自证清白也是为了他好，不是吗？” 顾文康急的满头大汗：“处座，秦牧立了这么多功，抓了那么多鬼子特务，还救过我，您难道觉得这样的人会是鬼子特务吗？” 戴处长笑了笑，道：“所以我才会才给他自证清白的机会！” “可这样会伤了秦牧的心，伤了那么多踏踏实实，全心全意做事的兄弟的心啊，处座，求求您了，不要这么对秦牧……”顾文康近乎哀求道。 戴处长却意味深长地看向顾文康，目光中甚至还夹杂着一股阴森。 他缓缓道：“文康，你的反应未免也太大了吧？” “你的这种反应，让我不得不怀疑，你是否在包庇他……” 闻言，顾文康猛地一怔！ 瞬间意识到自己失策了。 自己这样贸然冲进来，反而还害了秦牧。 顿时心中懊悔无比！ “处座，我、我只是不想过看到踏踏实实做事的人寒心啊……” 戴处长微微一笑，道：“是吗？既然如此，你就老老实实和我一起等着看结果吧……” 第一百九十三章 放手一搏 “好了，你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就回去吧！” 戴处长说着，回到自己办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仔细地看了起来。 见状，顾文康却依旧愣在原地，此刻的他思绪万千。 他想起了在哈城时一组组长林飞说的那些话。 更想起了“杜鹃”的自杀…… “怎么，你还有什么事吗？”戴处长抬眼看向顾文康，眼里瞬间涌上一抹寒意。 顾文康怔了怔，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上前一步，目光坚定地看向戴处长： “处座，我还是坚决反对对秦牧进行审讯！” “其实……” 与此同时。 另一边的审讯室内。 面对仍旧一言不发，甚至毫无任何反应的秦牧，莫伟聪却突然露出了一副讥讽的笑容。 “秦组长，你到底在等什么？” “还是说，你在害怕什么？” “不就是吃个墨鱼吗？” “又不是马上就要了你的命！” 说到此，他才迈开脚步，在秦牧面前缓缓徘徊着。 “秦组长，说实在的，我挺佩服你的！” “这么短的时间，你从一个副队长直接爬到组长的位置，立功无数，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说实话，在我看来，你简直就是个奇迹！” “你应该知道，正为这样的奇迹发生在你身上，所以才会有人怀疑你！” “不妨告诉你，其实就算昨晚周科长没有说那些话，以处座毒辣的目光，肯定也一直对你有所怀疑！” “秦组长，为了你的前途，你还是吃了吧，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说是吗？” 可秦牧却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莫伟聪，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见状，莫伟聪皱了皱眉，又说道： “秦组长，其实你不吃也可以，那就老实交代吧！” “把你的身份，你背后的故事都一五一十交待出来。” “你是人才，是个难得的人才，军事情报处这么多年都没出过一个像你这样的人才！” “否则处座也不会让我专门来审你，只要你老实交代，我相信，就算你真的是假秦牧，处座一定会看在你过往立下的那么多功劳的份上，对你网开一面在……” 闻言，秦牧突然冷笑一声。 在他看来，莫伟聪的这些话无异于是在放一个又臭又响的屁。 且不说大名鼎鼎的戴处长本就心思深沉、生性多疑、手段狠辣！ 就算戴处长知道自己是鬼子派来的卧底后，有意放过自己，只怕也不可能！ 军事情报处可是他戴处长最得意的作品，更是委座手中的一把利剑。 更何况自己如今还是行动组组长，更是得到过三等云麾勋章的人，而且还是他戴处长亲自为自己颁发的。 如果他知道自己是鬼子派来潜伏在军事情报处的间谍，这无疑是重重在他脸上扇了一道耳光！ 他戴处长又如何向委座交代？ 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自己要坦白，也绝不可能当着你莫伟聪的面坦白。 最起码也得在确定有人会极力保自己的情况下才能当着戴处长的坦白，还得是在自己有把握活下来的情况下！ 来到这个世间这么长时间，一路过来历经了那么多次危机，那么多次被动，他早就吸取了深刻的教训： 不管什么时候，不论什么境地，主动权必须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事到如今，自己唯一的出路便是想办法挟持莫伟聪，凭借自己的身手，以及储存在空间里的那把玄铁匕首，他有绝对的自信，自己一定能活着逃出军事情报处！ 毕竟自己连防卫极度森严的关东军防疫部都闯过！ 虽然这样做的风险很大，但这却是唯一能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办法。 之前在永安银行，他之所以没有出手反抗，之所以老老实实跟着莫伟聪回到军事情报处，是因为在他看来，戴处长并没有直接抓捕他，而只是在查钱的事情。 所以，说不定事情还会有转机！ 可没想到，戴处长终究是把自己逼到了这一步。 既然如此，那也没必要再纠结了。 见秦牧突然冷笑，莫伟聪愣了愣，莫名地涌上一股邪火，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将手中的那盒墨鱼干重重拍在桌上，怒道：“秦牧，给你脸你不要是吧？” “我是在帮你，是在给你机会！” “好，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那就休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说罢，莫伟聪招了招手：“你们两个过来，既然秦组长不想吃，那你们就帮帮他！” 正说着，秦牧突然开口道：“不用，我自己吃！” 此言一出，莫伟聪不禁一愣。 挥手示意两名手下退下，自己则狐疑地打量着秦牧：“你愿意吃？” 秦牧笑了笑，道：“有什么不愿意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拿来吧！” 莫伟聪似乎还有些不太相信秦牧会突然转变。 在他看来，秦牧之前的反应，无疑已经证明了他是个假秦牧。 可现在，他竟然主动要求吃墨鱼干。 既然如此，那他之前的那沉默又是为何呢？ 殊不知，秦牧此时的手上，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多了一把玄铁匕首，随时准备出手。 他当然知道这么做的风险会很大，但他已经在脑海里计划好了一切。 只要莫伟聪拿着墨鱼干来到自己面前，他便会第一时间出手，直接挟持莫伟聪。 军事情报处的水本就很深。 特别是能当上组长的，除了他秦牧，有几个没有后台？ 特别是他莫伟聪！ 虽然师兄顾文康也可以算是关系户，但最起码顾文康是有货真价实的能力，而眼前这个莫伟聪，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废物！ 可谁让他有个好爹呢？ 所以，即便莫伟聪几乎没有可以拿得出手的功劳，却依旧能稳坐组长的位置。 而自己只要挟持莫伟聪，军事情报处的人绝不会贸然对自己出手，就算是戴处长，也绝不会不管莫伟聪的安危。 至于自己被冻结的那些资产，这对自己而言根本就不算事！ 因为之前就试过，存在账户里的那些钱，随时都可以用来抽取幸运大轮盘。 他之前之所以要把那些钱转移出去是为了让自己和妻子王梓涵逃走后，能有足够的钱过上好日子。 现在，既然这些钱已经没办法转移出去，那还不如直接全用在抽取幸运大轮盘上！ 这么长时间没抽幸运大轮盘，说不定会出什么“狠货”！ 但现在自然不是抽奖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先挟持莫伟聪逃出去。 “看什么看，拿过来吧，我自己吃！”秦牧再次说道。 莫伟聪一怔，终于笑着拿起那盒墨鱼干，说道：“就是嘛，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真金不怕火来炼！” “虽然我也觉得秦组长你自从上沪回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但这个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周科长，啊，呸，那周文还说你是假的，他也不想想，你如果是假的，你媳妇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来，秦组长，我来喂你吃！” “你也不要怪我，我这也是奉命行事，你只要吃了墨鱼，有了过敏反应，那就证明周文是在放屁，是在诬陷你……” 看着莫伟聪一步步走向自己，看着莫伟聪的这副嘴脸，秦牧暗自冷笑。 他心里当然清楚莫伟聪为何会突然变嘴脸。 如果自己不是假的，那自己还是那个军事情报处的传奇，还会继续得到重用，你莫伟聪也就没必要得罪自己。 只可惜，自己就是假的，而且，马上就要对你动手了！ 很快，莫伟聪便来到了秦牧面前，从盒子里拿出一小块墨鱼干，伸到秦牧面前。 一瞬间，秦牧眼里骤然闪过一丝凛冽的寒光，右手已然紧紧握住了那把通体黝黑的玄铁匕首。 “来，秦组长，我来喂你！” “说实话，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喂别人吃东西，当然，小娘子除外……” 突然！ 就在莫伟聪即将把墨鱼干喂到秦牧嘴里时，就在秦牧即将动手之际。 审讯室的门突然被一脚踢开！ 一道熟悉的身影赫然出现在审讯室门口…… 第一百九十四章 新的任务 “不用吃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二人不由地一怔，纷纷寻声看去。 不曾想，来人竟是顾文康！ 这一刻，秦牧心中倏地涌上一股暖流，他知道师兄顾文康能出现在这里，那就意味着自己完全不用冒险了！ 于是连忙趁人不注意，将玄铁匕首收回随身空间。 “顾组长，你怎么来了？”莫伟聪疑惑地看向顾文康。 虽然对他不打招呼就闯进审讯室的行为十分不满，但他知道顾文康在军事情报处内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即便他自己的后台够硬，也绝不能轻易得罪此人。 更何况，他已经代理了科长一职，明眼人都知道，要不了多久，科长的位置就是他的了！ 而在秦牧答应吃墨鱼干后，他之所以会变脸，甚至略带讨好，最根本原因还是因为顾文康的存在！ 谁都知道秦牧和顾文康的关系有多好，将来顾文康当上科长，那秦牧就是他的绝对心腹。 如果秦牧不是假的，那得罪秦牧不就等于得罪未来的科长顾文康吗？ 顾文康沉声道：“放了秦牧，现在！” “放、放了他？” “可、可处座让我……” 莫伟聪正说着，顾文康当即打断道：“这是处座最新的命令，让秦牧协助我查案！” 莫伟聪再次一怔：“那、那这墨鱼干就、就不吃了？” 顾文康：“查案要紧，还吃什么墨鱼干，还不赶紧放人！” 莫伟聪狐疑的目光不断在秦牧和顾文康二人身上徘徊：“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处座怎么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顾文康笑了笑，道：“你是在置疑处座的决定吗？如果你有什么疑问，你可以去问处座，我只负责传达处座的命令，带秦牧离开！” 莫伟聪实在不理解，让他以查资产为名验证秦牧身份是戴处长，可这才过去多久，戴处长竟又更改主意了。 难道戴处长不怀疑秦牧了？ 想来应该是如此了，否则戴处长怎么可能又让秦牧协助顾文康查案呢？ 管他呢，既然是顾文康亲自来传达的命令，肯定假不了。 回头想想，幸亏自己忍住了，没有对秦牧用刑，不然瞧顾文康这态度，只怕会把自己生吞活剥了！ 很快，顾文康便带着秦牧离开了审讯室。 办公室门口，张宇和陈飞宇正焦急地等着，见顾文康果然顺利带着毫发无损的秦牧回来，二人激动不已。 “张宇，陈飞宇，你们先在外面等着，我和你们秦组长有话要说！” 说罢，便和秦牧一起进了办公室。 关上门，顾文康深深地看向秦牧，沉声道：“秦牧，如果我不来，你真的会吃墨鱼吗？” 秦牧愣了愣，见顾文康神情严肃，秦牧想了想，还是如实说道：“不会！” “所以，你是不是要走上一条绝路？”顾文康沉声问道。 秦牧猛地一怔，震惊地看向顾文康，这一刻，一个念头突然涌上了他的心头：难道师兄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秦牧呆呆地站在原地，脑海里瞬间思绪万千： 他是怎么知道的？ 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还有，戴处长又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 难道是因为师兄？ 该不会是师兄已经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了戴处长吧？ 可如果告诉了戴处长，戴处长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 甚至都不单独询问自己…… 见秦牧一言不发，顾文康突然沉声道：“回答我，秦牧！” “如果我没有及时赶过来，你是不是打算走上一条绝路？” 秦牧一怔，这才从思绪中醒来，他深吸一口气，点点头，道：“是，如果不是师兄你及时出现，我已经挟持莫伟聪了……” “混蛋！” “蠢货！” 顾文康突然厉声喝骂道，“怎么，你难道还想挟持莫伟聪逃出去？” “可逃出去之后呢？你难道还打算亡命天涯，在军事情报处的通缉下过往余生？” “你这么做对得起老师和我对你的期待吗？” “你这个懦夫，这个蠢货，亏我之前那么看好你，甚至觉得你才是我军事情报处的未来！” 秦牧愣了愣，一股强烈的愧疚感瞬间涌上心头。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顾文康对自己发这么大的脾气。 他当然知道顾文康为何会如此生气。 就像师兄说的，自己如果真的选择挟持莫伟聪逃走，那岂不是真的辜负了师兄和黄副处对自己的帮助与栽培！ 他长长叹了口气，真心换真心，事到如今，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可是师兄，如果我不走的话，一定会连累你的，毕竟我不是真……” 不料，不待他说完那最后半句，顾文康突然打断道：“我不管你是谁，也不在乎你有什么故事！” “你只要记住，你秦牧，永远都是我的顾文康的师弟！” 秦牧浑身猛地一颤，这一刻，他突然眼眶湿润了。 顾文康长舒一口气，像往常般拍了拍秦牧的肩膀，语气终于平静了下来： “秦牧，你记住了，以后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要轻易走上绝路！” “你放心，只要有我顾文康在，你就永远可以专心对付鬼子，全心全意报效国家！” “有任何问题，有任何麻烦，我顾文康都会竭尽全力替你挡下来！” “但你记住，你的这条命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就算是死，你也得给我死在对付鬼子的战场上！” 秦牧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见状，顾文康又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放心吧，我都替你解决了！” “今后，你只需要一心一意专心对付鬼子……” 闻言，秦牧用力地点了点头，重重地说了一句：“是，师兄！” 秦牧知道，戴处长怀疑自己的事情，师兄应该是替自己挡下了。 今后的一段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类似的危机了。 至于师兄是怎么做到的，他不会追问了，因为他能感觉到就算自己追问下去，师兄也不会告诉自己的。 师兄还是那个一身傲骨的顾文康！ “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几天吧，有个重要的任务等着你！”顾文康突然说道。 秦牧一愣，问道：“任务？什么任务？是继续追查日升计划吗？” 顾文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和日升计划无关！” “苏佩君的死，日升计划就彻底断了。” “你之前建议我从苏佩君如何当上鬼子间谍的这个方向查下去，但这苏佩君是在美国留的学，想要查起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件事急不来！” 秦牧点了点，他也知道这件事追查起来很难。 于是疑惑道：“那是什么任务？” 顾文康正色道：“处座刚刚收到了一份情报，我们在上沪城的分站遭受了重创，几乎全军覆没！” 秦牧猛地一怔，刚刚还因为师兄的话而无比感动，此刻全被震惊所取代。 “全、全军覆没？怎、怎么会这样？” 也难怪秦牧会如此激动。 离鬼子彻底进攻上沪城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此时的上沪城还处于中日双方共同管制之下。 鬼子占领着上沪城的部分地区，国民政府也管辖着部分地区。 这种形势下，上沪城也成了局势最为动荡的地区。 所以，军事情报处上沪分站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可以说，上沪分站是军事情报处所有分站里，最重要的一个分站，更是军事情报处付出极大成本运营的一个分站。 可如此重要的一个分站，怎么会突然全军覆没？ 顾文康再次叹了口气，道：“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上沪分站的副站长邓伯忠叛变投敌了……” “什、什么，副站长叛变投敌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消失的巨款 秦牧惊地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分站的站长与总部的科长属于同级，即使是副站长，那也是相当于行动科副科长的级别。 更何况还是上沪城分站的副站长。 能坐上这个位置的，一定是经过严格考察，忠诚可靠，且经验老道，能力极强的人！ 可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叛变呢？ 等等！ 秦牧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川谷枫，没错，一定是那个疯子川谷枫所为。 如果是他，那就没什么不可能了。 他不敢想象，一个副站长的叛变在会给军事情报处，乃至整个华夏带来多大的重创。 “那需要我做什么？”秦牧沉声问道。 “去上沪！”顾文康言简意赅。 去上沪？ 秦牧不由地再次一怔！ 难道是要自己去上沪重组上沪城分站？ 可自己如果去上沪城的话，万一被川谷枫知道了，只怕…… 等等！ 去上沪城执行任务，这不正好吗？ 自己昨晚还在想如果从金陵逃出去，就直接去上沪城想办法营救妹妹。 现在正好去执行任务，如此一来，自己营救妹妹说不定还可以利用军事情处的人手和情报。 如此的话，总比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要好得多！ 秦牧越想越兴奋，连忙问道：“师兄，需要我去执行什么任务？什么时候去？” 见状，顾文康突然笑了出来，再次拍了拍秦牧的肩膀，道：“你呀，还是这样，一提到执行任务，一提到对付鬼子，就像打了鸡血似的！” “不错，我就喜欢你这个劲头！” “不过这件事也不用太着急，我已经和处座商量好了，这段时间先给你放个假，好好休息几天，顺便也好好做做准备！” 秦牧道：“放假就不用了吧，毕竟任务要紧……” 顾文康笑道：“急什么，这次任务是要联合情报科的人一起执行，所以还要等情报科何旭东科长商定好！” “这段时间你就安安心心休息，等何科长那边确定了，就立即出发，你也可以好好陪陪你媳妇，不是吗？” 提到妻子王梓涵，秦牧不由地皱了皱眉。 昨晚才和王梓涵商量好要一起逃离金陵，可现在看来，自己是没必要逃走了。 如果就这样逃走的话，就彻底辜负了师兄顾文康。 而且，能名正言顺去往上沪，还能利用军事情报处来营救妹妹，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 “好吧，我听师兄你的！” “哦，不，我听顾科长的！” 顾文康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笑骂道：“臭小子，我现在只是暂时代理科长的职务，还没真正当上科长呢！” 秦牧笑道：“这不是早晚的事情吗？因为苏佩君的事情，周科长是彻底完蛋了……” 顾文康皱了皱眉，突然唏嘘不已，感慨道：“虽然我的确想再进一步，坐上科长的位置，可我也没想到周科长会以这样的方式倒台！” “秦牧，多谢你，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坐上科长的位置！ 秦牧笑了笑，道：“师兄，你这就客气了啊，你帮我的还少吗？” 正说着，他又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师兄，你知道处座会如何处置周科长吗？” 顾文康叹了口气，道：“昨晚处座亲自审讯了周科长，没人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作为一个科长，出现这样的失误，不仅让一个鬼子特务成为他的儿媳妇，还被窃听，泄露了那么多机密！” “如果是别人，只怕肯定会被枪毙，但周科长毕竟是跟随处座那么多年的心腹，之前处座遇到刺杀时，他还替处座挡过子弹，我想他应该是不会被枪毙的！” “至于能否再留在军事情报处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科长的位置他是不可能再坐了，而且以处座的习惯，就算不杀他，也绝不可能再重用他！” 闻言，秦牧叹了口，他还记得自己刚穿越过来时向周科长汇报时的场景。 那时的他，即便已经将要说的话排练过无数次，可见到高高在上的周科长，却还是紧张不已。 周科长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一个充满了官僚气，心思深沉的人。 他还记得之前自己和师兄顾文康暗中调查他身边人被他发现后，当面斥责他们二人甚至差点撕破脸的场景。 那时的周科长，一副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态度！ 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倒台了。 而且还是因为自己！ 唉，他一定很恨自己，一定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自己。 可谁让他自己犯下这么严重的失误呢？ 不，这都不能说是失误，而是在犯罪了！ 正想着，他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周科长不死，肯定还会绞尽脑汁咬住自己的身份，以此来报复自己！ 一瞬间，秦牧双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寒光。 然而，这抹寒光却还是被师兄顾文康发觉了。 他压低声音，沉声道：“秦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秦牧一怔。 顾文康继续说道：“听我的，你什么都不要做，还是那句话，有我在，我会替你摆平的！” 秦牧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顾文康却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说道：“哦，对了，你账户上的钱只怕是拿不回来了！” 秦牧皱了皱眉：“师兄，那些钱真不是我贪污得来的……” 顾文康笑了笑，道：“我当然相信你，但财不露白，既然被爆出来了，你还想拿回去？” “你呀，就当是花钱消灾吧！” 秦牧无奈地摇了摇头，喃喃道：“真够黑的……” 顾文康笑道：“你是第一天来军事情报处吗？” 秦牧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待顾文康走后，秦牧先是和张宇、陈飞宇简单聊了一会，也给他们放了个假，让他们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然后，便独自回到了家。 此时妻子王梓涵还没回来。 秦牧坐在床上，喃喃道：“黑老子的钱是吧，好，老子让你们黑个寂寞！” 说罢，便在心中默念：“开启幸运大轮盘！” 这么长时间没抽奖了，再次抽奖，秦牧不禁有些激动了起来。 因为之前去哈城执行任务前的疯狂三连抽，已经将抽奖累计资金达到一千万法币，于是触发了幸运大轮盘的神秘奖励。 而这神秘奖励便是：幸运大轮盘升级为2.0版本！ 抽奖资金从每次翻倍，变为固定金额，每次抽奖都只需一千万法币！ 这对秦牧来说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本来现在法币便已经开始贬值了，而且速度越来越快，这也就意味着，他以后想再抽奖，就变得更容易了 他知道，这么长时间过去，赵三一直在往自己的那个账户里存钱。 上次去查看账户时，账户里足足有四千多万！ 这也就意味着自己现在可以直接四连抽！ “直接四连抽！” 秦牧兴奋地默念道，随即幸运大转盘便疯狂地转动了起来…… 另一边。 处长办公室内。 戴处长刚和情报科科长何旭东商议完事情。 “报告！” 门外突然响起了莫伟聪的声音。 “进来！” 莫伟聪推开门，满脸谄笑地走到戴处长面前，恭恭敬敬地将一个银行账户递到戴处长面前。 “处座，这是我从永安银行查到的秦牧的私人账户，您猜猜，有多少？” “多少？”戴处长问道，随手接过了账户。 莫伟聪满脸兴奋地说道：“四千万，足足四千多万啊，好家伙，这秦牧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贪这么多钱，想想都吓人……” 闻言，戴处长不由地皱了皱眉，眼里更是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震惊。 四千万？ 虽然他戴处长不缺钱，虽然现在法币已经开始贬值，但一下子得知秦牧有四千多万的私财，他还是震惊不已。 毕竟现在的法币价值，四千万也依旧是个巨大的数字啊！ 他秦牧一个小小的组长，甚至还没当多久，竟然能有这么多钱？ 就算这里面有顾文康的钱，也绝不可能这么多啊！ 心里想着，他连忙打开账户。 然而，下一刻，当他看见账户上的数字时，却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直勾勾地瞪着莫伟聪，沉声道：“四千万？你说这账户上有四千万？” 莫伟聪一愣：“没错，足足四千多万……” 闻言，戴处长突然将账户重重摔在莫伟聪脸上，怒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四千万吗？” 莫伟聪猛地一怔，连忙拿起来查看，却不由地僵住了。 他嘴角抽搐，满脸震惊：“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只有三百多万？” “明明之前是四千多万，怎、怎么突然就消失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都不走了 莫伟聪揉了揉眼睛，慌张地看向戴处长，：“这、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之前看着明明是八千多万……” 戴处长冷哼一声，沉声道：“你是在问我？” 见状，莫伟聪不由地浑身一颤，刚要开口，戴处长却再次说道：“滚！” 莫伟聪一激灵，连忙立正敬礼：“是，属下这就滚！” 说罢，便一通小碎步快速“逃”离了办公室。 戴处长失望地叹了口气。 原以为是一大笔收获，没想到只有区区三百多万法币…… 另一边。 秦牧正闭着眼，等着幸运大轮盘四连抽的奖品出来。 随着转盘缓缓停下，指针指向的地方，文字逐渐显现。 黄金沙漠*之*鹰手枪一支，子弹不限！ 随即，一把通体金黄的沙漠*之*鹰手枪便出现在秦牧手中。 秦牧不由地一怔！ 沙漠*之*鹰？手枪之王？ 上一世，虽然他没有摸枪的机会，但沙漠*之*鹰的威名他也是知道的。 这把枪不仅外形彪悍，而且威力爆表。 其威力甚至是堪比a*k*47的存在！ 而且，自己手中的这把，还是黄金沙漠*之*鹰，简直帅得一比！ 自己已经有了玄铁匕首，又有了巴*雷*特，现在又抽到了这沙漠*之*鹰，无疑是完善了自己的武器库！ 只是，这通体金黄的沙漠*之*鹰实在太惹眼了，绝不能轻易示人！ 但这并不影响秦牧对它的痴迷。 兴奋的他甚至忘了，因为他说的是四连抽，所以幸运大轮盘又继续转起来了。 而就在他正聚精会神把玩沙漠*之*鹰时，幸运大轮盘再次停了下来。 超级微型窃听器，监听距离3km！ 看着手中突然出现的两个大小的窃听器，秦牧的兴致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将黄金沙漠*之*鹰收回随身系统后，便研究起了这个超级微型窃听器。 监听距离3km？体积还这么小？ 天啊，只怕上一世都不可能造出这么牛逼的设备！ 不 监听器有两个部分，一个是入耳式的接受器，秦牧将其塞入自己耳中，又来到镜子旁看了看。 好家伙，完全看不出来，隐蔽属性简直爆棚！ 收声器也只有黄豆大小，哪怕就是扔在地上，也不会引人注意，若是有意藏匿，几乎不可能被人发现！ “不愧是幸运大轮盘，果然什么变态的东西都能抽到！” 就在秦牧兴奋之际，指针指向的地方再次显现出文字。 “神级盗术！” 秦牧一愣，神级盗术？ 秦牧再次闭上眼，仔细感受着身体的变化，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听力、嗅觉似乎变得更加灵敏了。 睁开眼看向窗外，竟连视力也变得更强了！ 而且，他还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变得更加轻盈了。 脑海中更是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知识，各种锁具的开锁方法，各种盗窃的手法等等…… 不觉间，秦牧突然有种自信，似乎现在的自己，比金陵第一神偷张小乙有着更厉害的偷盗技术。 有了这个技术，以后还用得着为钱发愁吗？ 别说是钱了，说不定自己以后无论想要什么东西，都能偷过来…… 可幸运大轮盘并没有给他更多的畅想的时间，紧接着，最后一个奖励也出来了。 神级急救包一个：只要还没断气，即便受伤再重，也能恢复如初！ 我靠！ 竟然还有这种东西？ 这幸运大轮盘果然值得拥有！ 有了这个神级急救包，他就无异于多了一条命！ 秦牧实在很兴奋，甚至激动地放声大笑了出来。 而他之所以如此激动，是因为他知道。 上沪城毕竟是鬼子特高课大本营，虽然目前是双方分而治之，但目前的局势越来越动荡。 再加上鬼子刚刚捣毁了军事情报处在上沪城的分站，所以，无论是想要在上沪城完成上峰交代的任务，抑或是救出自己的妹妹，一定会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最为危险的行动！ 更何况还有一个川谷枫！ 而有了从做好幸运大轮盘上抽到的这些装备和技能。 这对他即将去上沪城完成任务，想要从川谷枫那疯子手中救出妹妹来说，无疑增加了更多的保障！ 正想着，一道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秦牧一怔，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忐忑。 昨晚，他才和妻子决定好要逃离金陵，可现在，自己不得不反悔了 一时间，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和妻子说这件事！ “老婆，你回来了……” 将东西都收回随身空间后，秦牧主动为妻子王梓涵开门，满脸笑意地说道。 见到秦牧，王梓涵突然一把抱住了秦牧，竟直接哭了出来。 秦牧一怔，难道又发生什么事了？ “老婆，你这是怎么了？” 王梓涵却并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抱着秦牧，在他怀中不住地抽泣。 “到底怎么了，老婆？” 王梓涵这才开口道：“老公，对不起，我不能和你一起逃了！” 秦牧愣了愣：“不能和我一起逃？怎么回事？” 见秦牧如此追问，王梓涵突然松开秦牧，擦了擦眼看，抬眼看了眼秦牧后，径直走到床边坐下，说道：“对不起，老公，你别问了，反正我是没办法和你一起逃走了！” “要不，你一个人逃走吧？” 秦牧皱了皱眉，他知道妻子王梓涵更定是遇到了什么事。 “到底怎么了，老婆？” “你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王梓涵似乎被问得有些不耐烦了，说道：“没什么，我反悔了，我不想过过亡命天涯的日子行了吧？” “你逃吧，能逃多远就逃多远，不管是你们军事情报处，还是我们党务调查科，都不是人待的地方！” “你和我不一样，以你的能力，无论你逃到哪里，你都能活得很好，可我只是个废物，我不想拖累你……” 说着说着，王梓涵竟突然崩溃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秦牧当然知道王梓涵说的这些只是借口，并不是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但既然王梓涵不肯说，他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再追问。 于是缓缓走到王梓涵身边坐下，轻轻将王梓涵揽入怀中。 温柔地说道：“不逃就不逃，反正我也不想逃了！” 王梓涵猛地一怔，震惊地看向秦牧：“什么？你不想逃？” 秦牧点点头，道：“我好不容易爬到了组长的位置，就这么走了岂不可惜？” “而且顾组长如今已经是代理科长了，很快就会当上正科长，凭他和我的关系，跟着他，我早晚会再进一步，到时候，我也能给你更好的生活！” “而且，顾组长提携我那么多，对我那么好，我也不能辜负他啊！” “不过，我觉得你是时候想办法从党务调查科脱离出来了……” 正说着，王梓涵突然正色道：“不行，老公，你必须走，而且走得越远越好！” 秦牧愣了愣，直勾勾地看向王梓涵的双眼：“为什么？你都不走了，为什么要我走？” 王梓涵目光有些闪躲，并没有正视秦牧的双眼：“我、我是怕你一直待在行动组，早会会遇到很危险的任务，到、到时候你……” 秦牧笑了笑，再次将王梓涵揽入怀中，轻轻抚摸着王梓涵的头，温柔地说道：“放心吧，现在的我不是那么容易死的！” “我不是答应过你吗？要让你当富婆，过上人上人的日子！” “我都还没兑现承诺呢，怎么可能会轻易死掉……” 闻言，王梓涵抬头看向秦牧，噙泪的双眼中充满了感动。 她缓缓伸出双手抚摸着秦牧刚毅的脸庞：“对、对不起，老公，是我拖累你了……” 秦牧笑了笑，伸手温柔地擦去王梓涵脸上的泪痕：“傻丫头，我们是两口子，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 正说着，秦牧只感觉自己的嘴被结结实实堵住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我是为你好 次日。 待妻子王梓涵去上班后，秦牧便来到了青木堂。 刚到青木堂大门，却见张小乙一身西装革履，头发梳得笔挺，正埋着头往外走来，还得意洋洋地把玩着手中的一个戒指盒，。 “哟，这是谁家的大少爷啊，打扮得这么帅？”秦牧开口戏谑道。 张小乙一愣，见来人是秦牧，连忙将怀表塞进口袋里，一脸惊喜地跑了过来：“老大？你怎么来了？” 秦牧笑着拍了拍张小乙的肩膀，道：“怎么，我就不能来看看你们啊？” 张小乙笑道：“老大，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可是我们的老大，整个青木堂都是你的，你随时来都可以！” “这不你那天在周科长的晚宴上大出风头，我还以为你要忙着查案，又是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来看我们呢！” 秦牧笑道：“案子不用我查，我休息几天，可能很快就要去外地执行任务，所以想着出发前来看看你们！” “对了，你打扮这么帅是要去哪儿啊？” 闻言，张小乙竟突然害羞了起来：“老大，一点私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说着，便拉着秦牧往后院的房间走去。 二人刚坐下，秦牧便笑着开口道：“小乙，你这是交女朋友了？” 张小乙一愣，竟突然有些脸红了，连忙摆手说道：“哪有的事，就我这样子，怎么可能找得到女朋友，顶多也就是去窑子找几个相好……” 秦牧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戒指盒，笑道：“是吗？那这个戒指是替谁准备的？” 说着，秦牧打开戒指盒打量了起来，继续说道：“看这成色和款式，花了不少钱吧？” 张小乙猛地一怔，连忙在自己的口袋里摸索了起来。 随即满脸震惊、目瞪口呆地看向秦牧：“老、老大，你什么时候出的手？” 见张小乙如此震惊，秦牧笑道：“秘密！” “怎么，是不是没想到你金陵第一神偷也有被别人偷的一天？” 张小乙愣了愣，难以置信地看向秦牧：“老大，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一手了？” “好家伙，我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要知道，我张小乙只有偷别人的份，可从来没有被别人偷过！” “老大，你快说，你到底什么时候学的这一手，太厉害了！” 秦牧满意地笑了笑：看样子自己这神级盗术，已经得到了金陵第一神偷的认可了啊！ 于是笑道：“都说了是秘密，你还问！” 说着，将戒指盒扔给张小乙：“老实交代，看上谁家姑娘了？” 张小乙知道自己已经瞒不过去了，于是挠了挠头，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八字还没一撇呢，人家都还没答应我！” 秦牧笑道：“哟，是谁啊，这么大的架子，竟然连我们金陵第一神偷，青木堂三当家的张小乙的追求都不答应？” 张小乙叹了口气，道：“梦春，金陵三大歌姬之一！” 秦牧愣了愣，莫名地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但一时间又想记不起来。 于是叹了口气，道：“这就难怪了，金陵三大歌姬，有了这个名头，追求她的富家公子、达官贵人一定不少，难度不小啊！” “不过，你怎么会追这种女人呢？你这不是自讨没趣儿吗？” 张小乙连忙说道：“老大，你别瞎说，什么这种女人那种女人，人家正经人好吗？卖艺不卖身的！” “好好好，我错了行吧，这种事我可帮不了你，还得靠你自己去挥锄头！”秦牧喝了口茶，无奈地摇了摇头，“哦，对了，三哥呢？” 张小乙道：“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去见一个重要的客户！” “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吗？”秦牧追问道。 张小乙摇了摇头：“这就不知道了！” 正说着，张小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老大，你这次又要去外地执行任务？” 秦牧点了点头。 “那这次能不能带着我啊？你上次去哈城就没带我的！”张小乙问道。 秦牧皱了皱眉，疑惑道：“你这三当家当得好好的，怎么想着要跟着我啊？” 张小乙正色道：“我不管，老大，反正我说过，我这条命是你的，不管怎样，我就要跟着你！” “你就不怕死？我们去执行任务都是很危险的！”秦牧说道。 张小乙拍着胸脯说道：“不怕，死我也要跟着老大你，老大，你就说你同不同意吧？” “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就、就……” 秦牧笑道：“就怎样？” “老大，你就带着我吧，我一定能帮到你的，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的！”张小乙近乎哀求道。 秦牧想了想，道：“好吧，本来这次我就是来找三哥说这件事的，我这次任务的确需要一些靠谱的兄弟，跟我一起，而且必须保密！” 闻言，张小乙顿时激动了起来：“老大，瞧你这说的，你还有比我更靠谱的兄弟吗？” 二人正聊了好一会儿，恰好赵三回来了。 见到秦牧，赵三愣了愣。 “堂、堂主，你怎么来了？” 秦牧笑道：“就是来看看你，顺便和你说几件事，我这次要去外地执行任，需要一些靠谱的兄弟，暗中协助我！” 赵三点点头，道：“这好办，帮里这么多兄弟，堂主你随便挑！” “嗯嗯，人选我和小乙已经商量好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在永安银行的账户被查封了，咱们青木堂的账户没受到我的牵连吧？” 赵三愣了愣，道：“没有，堂主，你需要钱吗？要多少随时开口！” 秦牧摇了摇头，道：“暂时不用，没事就好，我就担心因为我牵连帮里！” “之前让你把资产转移到重庆，把兄弟们也带过去，你考虑地怎么样了？” 秦牧的确很担心这件事，毕竟离鬼子进攻上沪只有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了，上沪失守后，仅隔一个月就将是首都金陵了。 如果青木堂的兄弟们还不提前找好退路的话，一定被卷入到那场惨无人道的屠杀之中。 而青木堂的所有资产，也都将被鬼子抢走。 赵三再次一怔，张了张嘴，又似乎难以启齿。 “怎么了？你不想走？”秦牧敏锐地捕捉到了赵三的犹豫。 赵三长舒一口气，道：“堂主，对不起，这件事我不能听你的！” 秦牧皱了皱眉，沉声道：“我是在为你好，为兄弟们好，怎么，你不相信我？” “我知道，但我不能走，我青木堂的根在金陵！”赵三当即回道。 秦牧愣了愣，他没想到赵三态度如此坚决，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青木堂的兄弟们惨死在即将到来的那场屠杀中。 他只是一个个体，一个渺小的个体，并不能改变什么，他能做的，只有尽可能保住身边人。 于是再次劝道：“三哥，我已经得到内部消息了，就连国民政府都即将退到重庆，到时候，你们留下来也只能成为鬼子屠杀的对象……” 赵三却像是铁了心一般，说道：“堂主，我相信你，但我不能走！” 秦牧皱了皱眉：“为什么？” “对不起，我不能说！”赵三说道。 秦牧狐疑地打量着赵三，他是知道赵三的脾气的，于是沉声道：“怎么，你是不打算听我这个堂主的吗？” 赵三愣了愣，犹豫片刻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正色道：“堂、堂主……” “哦，不，秦兄弟，从今以后，你还是安安分分待在你的军事情报处吧，青木堂堂主的位置，你还是别坐了，我是为了你好……” 闻言，秦牧不由地一怔！ 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竟莫名地僵住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刺杀任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牧了解赵三，他绝不是见利忘义、薄情寡义之人。 怎么会突然说着这样的话？ 他的意思难道是要和自己彻底分道扬镳？ 不对，一定是有什么事，不然他绝不会如此…… 秦牧脑海里瞬间涌上无数思绪。 可一旁的张小乙却再也坐不住了。 他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这些话会从赵三嘴里说出来。 震惊地问道：“三哥，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赵三叹了口气，道：“我当然知道，有些事我不能和你们说，相信我，堂主，小乙，我这么做是为了堂主好！” 说到此，他又看向秦牧：“堂主，你放心，虽然你不再是我青木堂的堂主，但依旧是我赵三最好的兄弟！” “你的账户虽然被封查了，但我会在别的银行重新给你开设一个账户，每个月我也会和之前一样给你存钱，只是可能会少一些……” 正说着，张小乙突然破口大骂道：“赵三，你他妈疯了吧？” “你瞧瞧你说的是什么屁话？” “说出这种话，你还有脸说是为了老大好？” “你他妈有没有良心？如果不是老大，你能重掌青木堂？如果不是老大，青木堂能有今天？你赵三又能有今天吗？” “老子告诉你，老大永远都是我青木堂的堂主，就算要走，也是你赵三走人！” “你个忘恩负义的畜牲，我张小乙今天就要好好给你点颜色看看……” 说着，张小乙便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狠狠给了赵三一拳。 可赵三却并没有还手，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张小乙的拳头一拳拳捶过来。 “住手，小乙！” 秦牧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拉住张小乙，道：“好了，都是兄弟，不要这样！” “可是……”张小乙刚要开口，秦牧便打断道：“怎么，连你也不听我的了吗？” 张小乙愣了愣，最终还是恶狠狠瞪了一眼赵三，又啐了一口：“畜牲，你给我等着！” 然后放下了拳头，退到一边。 秦牧深深看向赵三，道：“三哥，我知道你绝不是薄情寡义之人，我知道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不得已才如此！” “我相信你是为了我好，我主动让出青木堂堂主一位，以后和青木堂也不会再有关系！” “不过，我还是要说，你最好趁早给兄弟们另谋出路，别留在金陵了！” 说罢，便转身离去了。 张小乙见状，再次啐了一口赵三，随即连忙跟上秦牧。 只留下呆呆愣在原地的赵三。 谁也没注意到，赵三的眼眶已然红了…… 离开青木堂，张小乙说道：“老大，你真就这么放过那个忘恩负义的畜牲？” 秦牧叹了口气，道：“随他吧，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也许是我们的缘分尽了，你也不用如此，我相信三哥的为人，他肯定有难言之隐！” 张小乙见状，不解地问道：“难言之隐？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就算他有，可咱们是过命的兄弟，有什么不能直说？非要这么做？” 秦牧叹了口气，并没有说话，脑海中却回想着赵三的那句“我是为了你好……” 为了自己好？ 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他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隐约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也罢，如果这件事真的和那位有关，那赵三这么做，的确是对的。 只是他实在不愿看到赵三和青木堂的兄弟们继续留在金陵。 但转念一想，既然自己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能劝的也都劝了，剩下的他也只能尊重赵三的决定。 几天后。 军事情报处处长办公室内。 情报科科长何旭东满脸震惊地看向戴处长：“处座，既然如此，您为何还要让他来执行这次任务？” 戴处长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放眼整个情报科，还有比秦牧能力更强的人吗？” “而且，这次也是一种试探，只要他活着回来，我倒也可以重用他！” 何旭东微微皱眉，小心翼翼地说道：“可、可万一他……” 戴处长笑道：“我相信，有你在，不会有万一，不然我也不会舍得让你这个科长亲自去上沪！” 何旭东点点头，又问道：“可如果他真的有什么异常举动，那、那我该如何……” 正说着，戴处长突然冷笑了一声，目光中瞬间流露出一抹阴森：“这还需要我教你？” 何旭东当即立正敬礼：“是，处座，属下明白了，您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不一会儿，门外便传来敲门声。 “进来吧！”戴处长随口说着，脸上又变得毫无表情。 随着办公室门被推开，秦牧大步走了进来，朝着戴处长和何旭东敬礼。 “秦牧，这些天休息好了吗？”戴处长问道。 秦牧点点头，道：“属下随时待命！” 戴处长笑了笑，道：“这次就不是待我的命了，而是何科长的命！” 秦牧转头看向情报科科长何旭东，只见何旭东点了点头，随即说道：“顾文康顾组长应该已经和你说了吧？” 秦牧道：“说了一些，不过我只知道我们军事情报处上沪分站遭到鬼子的破坏，险些全军覆没，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何旭东再次点点头，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收到上沪城分站站长于鸿飞的密报，便已经派人秘密送回金陵！” “可我们一直都没有等到送情报的人回来，于是我再次和于鸿飞联系，才得知送情报的人已经死了，他怀疑上沪分站内部出了叛徒，并打算着手调查叛徒！” “可就在前几天，我收到了于鸿飞的最后一封情报，说叛徒是副站长邓伯忠，他知道于鸿飞发现他是叛徒，所以联合鬼子特高课课长川谷枫，设下圈套，不仅杀了我们对多人，还抓了不少人。” “从那以后，便再也联系不上于鸿飞了！” 说到此，何旭东又怒不可遏地恨声骂道：“叛徒，这个该死的叛徒！” 秦牧这才了解了事情的详细经过。 这邓伯忠的确该死！ 正是因为像邓伯忠这样身居要位却又背叛叛国投敌的人，抗战的局势才会变得更加严峻。 一年后，还会有一个姓汪的狗贼做出更加十恶不赦的事情来。 想到此，秦牧也是恨得牙痒痒。 但他也知道，上沪分战的失败，就是国民政府接下来在上沪城失败的缩影。 就连副站长都能被鬼子策反，便足以证明，上沪城多年情报战的均衡局势，已然彻底崩塌。 大战未启，情报先行！ 这也更证明鬼子即将对上沪展开进攻。 想到此，秦牧不禁皱了皱眉。 因为这也就意味着，川谷枫给自己完成他交代的终极任务的期限也快到了。 看来自己必须利用这次任务彻底解决川谷枫这个大麻烦！ 于是说道：“何科长，具体需要我怎么做，您只管下任务吧！” 何旭东点了点头，缓缓走到秦牧前面，沉声道：“这邓伯忠对我们的威胁太大了，他本就是军事情报处的老特工，对我们十分了解，也掌握着我们很多机密。” “现在上沪分站因为他被鬼子破坏，所有情报线都断了，就连站长于鸿飞也是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他一天不死，我们永远无法重建上沪分站，更无法展开情报工作！” “所以，这次最主要的任务便是刺杀邓伯忠！” 说到此，他又目光复杂地看了眼秦牧，继续说道：“秦牧，无论是之前上沪城刺杀鬼子中将的任务，还是哈城的行动都已经证明你的能力！” “所以我们才会选择你，作为这次主要的行动负责人！” “但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这次的任务，只怕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危险……” 第一百九十九章 出发上沪 “毕竟于鸿飞还活着，他肯定知道我们会对他有所行动，而且他十分了解我们的行动方式！” “所以，现在的上沪城对我们来说，就是一张巨大的渔网，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秦牧皱了皱眉，他当然知道这次任务有多危险。 之前去哈城，最起码还有杜鹃支持自己，为自己提供重要情报。 可现在的上沪，不仅不会对自己有任何支援，甚至还有川谷枫这个对自己极为危险的人物存在。 且不说自己是要去刺杀邓伯忠这样的大人物，哪怕只是让川谷枫知道自己出现在上沪城，也一定会有严重的后果。 想到此，秦牧都不禁有些犯难了。 难，这次任务实在是太难了。 如果是别人去执行这次任务，顶多也只是要承担邓伯忠带来的危险！ 而自己去执行这个任务，就要面对别人双倍的危险。 不过，这并不能动摇秦牧的决心。 对他而言，这就是一次豪赌！ 赌注不仅是自己的命，还有妹妹的命，甚至妻子王梓涵的命！ 只怕就连师兄顾文康也会遭受到波及。 因为一旦失败，川谷枫肯定会对自己兄妹二人下手，而自己的身份肯定也会彻底暴露，到时候王梓涵和顾文康又怎么可能逃得了干系？ 但既然是一次豪赌，那也就意味着风险越大，收益越大！ 只要自己这次完成任务，救出妹妹，甚至彻底解决川谷枫，那自己以后就再也不用担心川谷枫带来的危机了！ 于是当即保证道：“属下明白，这次行动，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正说着，戴处长突然开口打断道：“不是竭尽全力，是必须完成！” 秦牧皱了皱眉，连忙改口道：“是，如果属下完不成任务，提头来见！” 见状，戴处长欣慰地点了点头，目光与何旭东不经意地碰撞到了一起。 何旭东继续说道：“很好，有这样决心就证明处座和我没看错你！” 秦牧又问道：“处座，何科长，不知道这次行动有什么具体要求？人员方面是否让我自己挑选？” 何旭东摇了摇头，道：“人员方面我们已经确定好了，行动人员会分批次潜入上沪，到时候再碰头，由你指挥所有行动队员。” “具体的计划等到了上沪以后再说。” 秦牧愣了愣，疑惑道：“等到了上沪再说？可问题是没……” 正说着，何旭东笑着打断道：“放心吧，这么重要的任务，我们是不会让你像无头苍蝇的！” “哦，对了，你这次潜入上沪的搭档我们也已经确定好了！” 说着，何旭东拿起戴处长的电话打了个电话。 “萧雅，现在来处座办公室！” 秦牧微微皱眉！ 萧雅？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等等，他们是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女人？ 果然！ 不一会，一个面容娇美、身姿飒爽的女子，便来到了处座的办公室。 何旭东解释道：“这位便是你这次行动的搭档，萧雅，别看她年轻，但却是我们情报科顶级特工，由她来辅助你！” 秦牧皱了皱眉，一道念头莫名地涌上心头：这是来辅佐自己的还是来监督自己的？ 不过转念一想，如此重要的任务，即使派人监督自己，也是应该的。 所以，他也并没有太在意。 何旭东又继续介绍道：“萧雅，这位便是行动科四组组长秦牧……” 正说着，萧雅突然抢过话头，直勾勾地看向秦牧，道：“我知道，秦组长的大名军事情报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说罢，便主动向秦牧伸出了那只纤纤玉手：“秦组长，久仰大名，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协助你完成这次任务！” 秦牧点了点头，伸手与萧雅握手：“那就拜托萧小姐了！” 何旭东见状，笑道：“很好，你们这就算认识！” “船票已经给你们定好了，下午就出发，记住，你们是以夫妻的身份潜入上沪，对外身份是济世大药堂的少东家，此次去上沪城是新婚旅游，顺便考察市场开设上沪分堂！” “这边的身份背景我们都已经安排好了，本来给你们安排的对接人是上沪城回春堂的老板蔡国祯。” “但因为上沪分站的破坏，我们不确定蔡国祯有没有暴露，所以，你们到达上沪后，最好先想办法确认一下他的情况！” 秦牧点点头，道：“是！” 但心中想的却是：都这个时候了，只怕那蔡国祯很有可能已经暴露了。 正想着，何旭东*突然掏出两颗药丸，递到二人面前：“把这个服下！” 秦牧愣了愣：“这、这是……” 何旭东正色道：“毒药，不过你们放心，只要按时服用解药，毒性不会发作！” 秦牧皱了皱眉，沉声道：“你们不相信我？” 何旭东*突然笑了笑，沉声道：“如果不相信你，我们就不会选你了！” “但这次任务实在太重要了，所以按照规矩，这次行动的负责人都要吃下这个毒药！” “我相信你应该能理解，毕竟于鸿飞叛变的例子就摆在眼前！” “如果你接受不了，这次任务你可以选择放弃！” 秦牧皱了皱眉，打量着何旭东手里的药丸，目光依次扫过何旭东和戴处长。 “你刚刚说只要按时服用解药毒性就不会发作，那我们如何准时获得解药？” 何旭东再次笑了笑，道：“放心吧，会有人按时送到你们手上的！” 秦牧皱了皱眉，心里莫名地涌上一股怒火。 他虽然能理解这种做法。 毕竟这次任务实在太危险了，又对军事情报处来说太重要了，有这种手段自然可以理解。 他也并没有太担心这个药丸，毕竟自己已经从幸运大轮盘上抽到了神级急救包。 区区毒药又能算得了什么？ 但他们的这种做法实在让秦牧很不爽。 需要用毒药来保证队员不叛变，这只能证明军事情报处的思想工作并没有做好，或者说，军事情报处里的人缺乏信仰！ 正想着，萧雅竟直接毫不犹豫地将药丸吞下，随即看向秦牧，冷冷道：“秦组长，你怕了？” 秦牧皱了皱眉，冷笑一声，随即将药丸吞下。 见状，戴处长和何旭东眼里都流露出一丝满意。 “好了，为了保密，你们从现在起哪儿不能去，也不能和任何人沟通，在上船之前，你们一定要熟记这些资料！” 说罢，便将一份详尽的资料递给二人，上面记录的都是济世大药堂的所有资料，甚至还有详细的医药专业知识，以及他们所有的人际关系。 很快，秦牧和萧雅便被带到了一个密室内。 二人并没有多少交流，毕竟这么多资料要烂熟于心。 秦牧知道，这么做是为了绝对的保密。 不禁在心中暗自感叹：看来想要当个情报科的特工，还真不简单！ 然而，让他震惊的是，那么多资料，萧雅竟只花了两个多小时，就倒背如流。 而此时的秦牧却只背了一半不到。 唉，怎么就没从幸运大轮盘上抽一个超级大脑？ 好在，下午五点前，在萧雅的帮助下，秦牧也总算是能勉强记下那些资料。 虽然不全，但萧雅这一路上都会帮他复习。 下午五点半，一辆轿车将二人送到了码头。 不久后，站在客轮的甲板上，秦牧看着缓缓远去的码头，不禁有些神伤。 “你在想什么？”萧雅突然问道。 秦牧皱了皱眉，叹息道：“我在想我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在想我们能否活着回来，我在想等我回来的，这里又会变成什么样……” 说着，秦牧又叹了口气：“我最想的还是我老婆，我都还没来得及和她告别，也不知道她……” 正说着，萧雅突然挽住了秦牧的胳膊，轻轻地靠在秦牧的肩头，温柔地说道：“你的老婆正挽着你的手……” 第二百章 最后的王牌 秦牧不禁转头看向萧雅，却正看见萧雅投来的那含情脉脉的嫣然一笑。 见状，秦牧不由地一怔！ 如果不是今天才认识这个女人，他都要怀疑这女人就是自己新婚妻子。 好家伙！ 这就是情报人员的专业性？ 简直比奥斯卡影后还强！ 虽然同属军事情报处，都是特工。 但情报科和行动科还是有着天差地别的。 从工作内容来说，行动科主要负责的是抓捕、破坏、刺杀等行动内容。 而情报科主要负责情报收集，这就需要潜伏、伪装等技能，能不做冒险的行动就尽量不做，一般情况自然会让行动科的人来配合他们。 当然，特殊情况下，他们也会自己行动，所以个人身手、枪法方面自然也不会太差。 在秦牧看来，像萧雅这样的情报科特工才算是真正的谍战特工。 只是，身为军统的情报人员，而且还是个美女，只怕也是情史丰富吧…… “能娶到你这样的老婆真好！” 秦牧意味深长地笑道，伸手抓住萧雅的玉手，轻轻摸索着。 萧雅微微皱眉，眼里瞬间闪过一抹怒意。 在她看来，秦牧这就是借机蹬鼻子上脸，趁机吃自己“豆腐”！ 这些年他一直在外潜伏，前段时间才立功归来，回来后就听闻了秦牧的故事。 能在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从副队长晋升为正组长，还得过三等云麾勋章！ 这足以证明秦牧是个很厉害、很专业的特工。 所以，尽管何科长单独和她聊了某些话题后，她还是对这次与秦牧的合作有着一些期待。 可没想到，真正接触这个所谓的传奇人物后，她才发现，这家伙竟然如此下流！ 于是抽回手，轻声说道：“那老公你可一定要懂得珍惜哟！” “如果这次拓展分店的事情失败，你就再也享受不到我对你的好了！” 秦牧皱了皱眉，这句话的意思他当然明白。 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吗？ 于是再次凑到萧雅耳边，轻声说道：“你也是这么对待你以前的那些老公的吗？” 闻言，萧雅脸色瞬变，恶狠狠地瞪了眼秦牧，随即转身离去。 看着萧雅返回舱室的背影，秦牧笑了笑，心下暗道：“果然，女人就是女人，即便是特工……” 说罢，秦牧再次看向一望无尽的河面，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萧雅刚刚的那句话就证明自己之前的猜想是正确的：萧雅就是何旭东甚至是戴处长派来监视自己的。 唉！ 看来自己这次的任务是更加艰难了。 想要刺杀身为上沪分站的邓伯忠，而且还是在川谷枫的重点保护之下，还不能让川谷枫知道自己出现在上沪。 不仅如此，他的最终目标还是从川谷枫手中救出妹妹，甚至需要的话，还必须彻底除掉川谷枫。 无论哪一个任务单独拿出来就是难如登天的，更别说一次性都完成！ 现在，还得应付一个专门监视自己的“老婆”，这他妈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秦牧心里暗自吐槽着，但目光却依旧坚定。 不管怎样，一定要救出妹妹！ 而他现在最担心的并不是如何完成任务，而是自己到达上沪后能够躲过川谷枫的眼睛。 如果真的被他发现自己出现在上沪，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于此同时。 上沪城鬼子特高课内。 川谷枫正在办公室内处理着一份文件。 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川谷枫抬眼看向副官松本樱。 松本樱点了点头，当即去开门。 房门被打开，一位五十来岁的男人走了进来，先是冲着松本樱笑了笑，随即直接走到川谷枫面前，恭敬地说道：“川谷长官，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只要他们一落地上沪，就绝逃不了！” 川谷枫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笔，道：“很好，邓桑，我相信你的能力，只要你好好为天皇效力，我们是不会亏待你的！” 邓伯忠当即点头哈腰：“哈呀，请长官放心，我邓伯忠一定竭诚为天皇陛下，为长官您效命！” 川谷枫点了点头，又拿起笔继续处理文件。 然而，邓伯忠却并没有离去。 “怎么，邓桑，你还有别的事吗？”川谷枫疑惑道。 “长官，倒也没什么别的事，只是我老婆孩子……”邓伯忠小心翼翼地说道。 川谷枫头也不抬地说道：“放心吧，我已经派人去接他们了，要不了几天，他们就会乘船抵达上沪！” “为了救你的妻儿，我们可是折了不少人！” 闻言，邓伯忠脸上瞬间乐开了花：“多谢长官，多谢长官，属下以后一定做牛做马，誓死报答长官您！” 川谷枫笑了笑，看向邓伯忠，说道：“死就不用了，我们是不会让衷心与我们的勇士随便死去的！” “你好好干，很快整个上沪城就是我们的了！” “到时候，我会向高层建议成立一个专门的特务处，全由华夏人组长，这处长的位置，就留给你了！” 闻言，邓伯忠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连忙点头哈腰，感激涕零地说道：“多谢长官，多谢长官，您对我实在太好了，从今以后，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好啦，没别的事你就先去忙吧，我还有公务要处理，记住，这次从金陵来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川谷枫说完，继续埋头处理着文件。 “哈衣，属下告辞！”说完，邓伯忠兴高采烈地离去了。 待其离去，松本樱这才问道：“长官，您真的打算让他当处长？” 川谷枫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你觉得呢？” 正说着，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说金陵会派什么人来刺杀邓伯忠？” 松本樱微微皱眉，问道：“您是觉得秦牧会被派来？可他现在已经是军事情报处的正组长了。” “这种刺杀的任务，应该不至于让正组长这种级别的人亲自出面吗？” 川谷枫点点头，道：“按理说确实不需要正组长这种级别的人亲自来上沪！” “他们不傻，肯定也知道我们会设下埋伏等他们，如果是正组长来，万一被我们抓了，对他们的损失将会更大！” 松本樱疑惑道：“那您是在担心什么？” 川谷枫叹了口气，道：“问题在于，他们能找到比秦牧更有能力完成刺杀邓伯忠任务的人吗？” 松本樱皱了皱眉，道：“只怕是很难找到了！” 川谷枫道：“去，立刻让山菊查清楚秦牧的动向，看军事情报处到底有没有派他来上沪！” “另外，让山菊告想办法告诉秦牧，他是时候该完成我交给他的终极任务了！” 松本樱点点头，当即领命离去，可刚走没两步，松本樱突然回头问道：“长官，是否让秦牧知道山菊的身份？” 川谷枫正色道：“还不是时候，除了秦牧的妹妹，他是我控制秦牧的最后一张王牌，一定要留在最关键的时候用！” “是，我会叮嘱山菊的，不过，您好像还不太信任秦牧？”松本樱问道。 川谷枫笑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值得我相信的人，除了你！” 松本樱先是一怔，随即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另一边。 秦牧刚回到舱室。 却发现一个二十多岁、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正站在自己的舱室门口，冲着里面说道：“美女，不要这么不近人情嘛？” “我又不是坏人，只不过想请你喝杯酒……” 秦牧皱了皱眉，本想上去制止，但转念一想，这点麻烦她萧雅肯定能应付过来。 于是便抱着吃瓜的态度，在一旁静静看戏…… 第二百零一章 突然的坦白 “我说过了，我不会喝酒！” 听到舱室里面传来了萧雅的声音，秦牧微微皱眉，很明显，萧雅已经十分不耐烦了。 但秦牧并没有立刻走进舱室，他就是想看看，方才还在自己面前那么拽，甚至还出言威胁自己的萧雅，会如何应对这样的情况。 青年男子闻言，露出了一脸坏笑，道：“不会没关系，我来教你，谁都有第一次嘛！” “我也很荣幸能得到你的第一次……” 说着，青年男子便要拿着酒往里面走。 秦牧皱了皱眉，仔细打量了一眼男子，提着酒瓶，梳着三七分，一身西装革履，浑身都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酒气。 一看就知道是哪家的纨绔公子爷！ 若是平时听到这样的话，秦牧会毫不犹豫地第一时间冲上去，可现在，他却饶有兴致地在舱室外静静地听着。 萧雅的声音再次响起：“出去，我有老公，而且他马上就回来了……” 不料，那纨绔公子爷听到此话后，竟变得更加兴奋了。 “结婚了？嗯嗯，难怪有如此有女人味，我就喜欢这种……” “来吧，陪公子我喝几口，这可是从发过原装进口的红酒……” “你再不出去，我就喊人了！”萧雅的语气愈发凌厉。 “喊人？”纨绔公子打了个酒嗝，得意地大声笑道：“你喊啊，我倒要看看，谁敢管老子……” “你最好识趣儿点，你知道我的爹是谁吗……” 说着，那纨绔公子竟突然兽性大发，直接扑向萧雅。 秦牧皱了皱眉，他知道萧雅肯定有身手，但并不确定他身手如何，万一她应付不了这个纨绔公子，那自己这一时兴起的放任不管可就造孽了！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上前。 可就在他刚要走向舱室时，对面两个两个男子突然冲了过来，连忙架住那纨绔公子往外走，便向萧雅连连道歉。 “对不起，这位女士，我家少爷喝多了，给您添麻烦了……” 纨绔公子被二人架着动弹不得，只能大声喝道：“放开我，谁说我喝多了！” “快放开我，听到没有，不然到了上沪，我一定让我爹毙了你们……” 可下一秒，不知为何，那纨绔少爷却突然蔫儿了，再也没有之前的那股嚣张气焰。 随着那纨绔公子被二人架着往这边走来，秦牧皱了皱眉。 因为他发现，这位纨绔公子之所以会突然蔫儿了，正是因为那二人中的一人，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纨绔公子。 这不禁让秦牧感到疑惑，一个纨绔少爷竟然会怕自家下人？ 但很快，当二人架着那纨绔公子从秦牧身边经过时，秦牧却听到了二人的对话。 虽然声音很小，话也很短，但得到超神盗术对听力的加强后，他能确定，这两个人方才简短而小声的对话，竟是用鬼子话说的。 其中一人用鬼子话说：“给我把他盯紧了，决不能再发生这种事情！” 另一个小声说道：“是，绝不会再发生了……” 秦牧皱了皱眉！ 他万万没想到，在这条船上竟然还会遇到鬼子，而且看这样子，似乎这两个鬼子和这年轻公子的身份并不简单。 于是，他手中突然多了一个黄豆大小的东西。 正是从幸运大轮盘上抽取到的超级微型窃*听*器！ 就在那三人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将那接收器放进了那纨绔少爷的口袋中。 然后将接收器塞入耳道中，若无其事地回到了舱室。 见到秦牧，萧雅突然冷冷道：“怎么，在外面看着你老婆被别人调戏，很好玩吗？” 秦牧皱了皱眉，没想到这萧雅竟然知道自己一直在外面看着。 等等，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想到此，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上穿着的那双皮鞋，难道她能听出自己的脚步声？ “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秦牧装作一脸懵的样子，关上门坐到萧雅对面。 萧雅冷笑一声：“有意思吗？如果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把后背交给你？” 秦牧皱了皱眉，突然冷笑一声：“你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把后背交给我吧？” 萧雅脸色微微变化，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只要能告诉你的，我都会实话实话，我不希望我们之间互相猜忌，这样，只会让我们都死在上沪！” 秦牧眼里闪过一抹震惊之色，他没想到，这萧雅竟然如此聪明。 不错，他对萧雅一直都抱着猜忌与提防。 在甲板上思索了这么久，他已经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从戴处长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终止莫伟聪对自己身份的验证，再到妻子王梓涵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说自己不能逃，以及青木堂赵三为何会突然将自己赶出青木堂甚至还说是对自己好。 而现在，又有萧雅来监视自己。 这一切都很有可能是因为戴处长还在怀疑自己的身份，说不定这一切都是戴处长在背后操手的！ 虽然很多细节秦牧并没有想清楚，但他已经能感觉到，自己如果在上沪城有任何异动，只怕萧雅就会毫不犹豫地杀了自己。 “好，那我问你，你是不是得到命令，如果我有异动，你就会杀了我？”秦牧沉声问道。 萧雅皱了皱眉，打量了一眼秦牧，点点头道：“不错！” 秦牧一怔，他想到了这样的结果，但没想到萧雅竟然真的会这么诚实地告诉自己。 于是又问道：“何科长或者说是戴处长，他们是不是有和你说过我身份可疑的事情？” 萧雅点点头，道：“不错，他们确实说过，所以才会让我监视你，也才会让我们吃毒药！” “我接下来的每一步，是不是必须按照你们的计划行事？或者说，我做任何事情，都必须在你们的掌控之中？” 萧雅再次点点头：“不错，你要做的只是带着行动队的人完成刺杀任务，对我们而言，你只是一把匕首！” 秦牧皱了皱眉，深深地看了眼萧雅，沉声道：“为什么，你为什么突然愿意告诉我这些？” 萧雅叹了口气，道：“秦牧，你是聪明人，应该能看出我们这次行动的危险性，如果我估计得不错，上沪城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个陷阱！” “更何况对手还是邓伯忠，有他在，我们这次任务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说到此，萧雅不禁流露出复杂的目光。 片刻后，又继续说道： “我听说过你，也调查过你过往的所有事迹，虽然何科长和我说戴处长怀疑你的身份，但……” 说到此，萧雅顿了顿。 与秦牧对视一眼后，这才继续说道： “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我想完成任务活着回来，只能依靠你！” 秦牧笑了笑：“所以，你不怀疑我吗？” 萧雅微微凝眉，直勾勾地看向秦牧：“你觉得我该怀疑你吗？” 秦牧一怔，他没想到萧雅竟会如此回答，于是也直勾勾地看着萧雅那双动人的双眸。 心中正在犹豫：这萧雅到底值不值得信任？ 营救妹妹才是自己这次最主要的目的，如果像萧雅所说，自己的每一步都必须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那在他们的监视下，自己又怎能营救妹妹？ 一旦他们发现自己有异动，只怕就更加证实了戴处长对自己的怀疑。 所以，想要悄悄利用这次机会救出妹妹，最好是能把萧雅争取过来。 可问题是，萧雅现在的坦白，真的值得自己信任吗？ 正想着。 秦牧耳中的接收器突然传来声音： “臭小子，见到你爹邓伯忠之前，你最好给我低调点，不然谁也保证不了你的安全……” 秦牧猛地一怔！ 邓伯忠？ 难道刚刚那个纨绔公子是邓伯忠的儿子？ 第二百零二章 抵达上沪 见秦牧神色异常，萧雅不禁皱了皱眉。 沉声问道：“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然而，秦牧却并没有回答，仔细听着超级微型窃*听*器里传来的声音。 说话的人明显不是华夏人，应该就是刚刚将那纨绔公子架走的那两个鬼子之一。 只听他继续用稍显生疏的华夏话说道：“真如果再发现你给我们找麻烦，我会让你爹节哀！” 随即，一道女人的声音传来：“是、是、是，您放心，子义绝不会再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保证……” 随即传来了那鬼子的一道冷哼声，紧接着便是越来越远的脚步声，直到舱室门被重重关上。 那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儿啊，你爹现在是给鬼子、哦，不，是给日本人做事，不再是从前了，这次我们能活着逃出来就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 “你以后就低调些，听到没？” “等到了上沪，你爹应该会来接我们的……” 听到这句话，秦牧内心顿时兴奋不已，但因为萧雅就在自己对面，还睁着那双大眼睛看着自己。 他也只能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脑海里却已经思绪万千。 没错了，这邓子义是上沪分站叛变的副站长邓伯忠的儿子！ 如果邓伯忠真的会在上沪的码头接邓子义母子二人，那到时候说不定自己会有机会直接刺杀邓伯忠！ 但很快，秦牧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果直接杀了邓伯忠，那上面交给自己最重要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万一上面要求自己回金陵的情况下，自己又怎么营救妹妹呢？ 而且到时候码头肯定是戒备森严，自己未必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出手。 就算能找到机会出手，那自己又如何逃走？ 刺杀完邓伯忠，自己肯定会暴露。 这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妹妹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不觉间，秦牧竟莫名地纠结了起来…… 见秦牧一直不说话，萧雅突然沉声道：“秦牧，你到底什么意思？” 闻言，秦牧这才从思绪中走了出来，但他却并没有回答萧雅之前的问题。 而是沉声问道：“我问你，这次去上沪，对你来说监督我更重要还是铲除邓伯忠这个汉奸更重要？” “除掉邓伯忠！”萧雅毫不犹豫地说道。 秦牧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萧雅竟然回答地这么果断。 于是又追问道：“那你的自己的性命和除掉邓伯忠比起来呢？” 萧雅愣了愣，似乎陷入了犹豫，并没有回答。 秦牧正色道：“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我保证，我会尽力让你活着完成刺杀任务，但你今后必须听我的，而且……” 正说着，萧雅突然打断到哪：“而且不能监视你？” 秦牧笑了笑：“你的确是个聪明的女人！” “不错，我保证你活着完成任务回去，但你必须掩护我，不能让上面知道我的一举一动！” 萧雅微微皱眉：“我凭什么相信你？” 秦牧正色道：“凭我是秦牧！” 萧雅怔了怔，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殊不知，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情报特工，在她刚得知这个任务的死后，她就知道这次的任务很有可能是个有去无回的任务。 她本不想接受这样的任务，可谁让戴处长亲自点名呢？ 她当然明白戴处长为何要亲自点名她和秦牧去完成这次任务。 秦牧是一个身份可疑的人。 而她，又是邓伯忠曾经的爱徒！ 师傅叛变，作为爱徒的自己，又怎么可能摆脱得了嫌疑？ 可戴处长和何科长不仅没有调查自己，甚至还让自己和秦牧组队去上沪完成这么重要的任务。 说白了就是自己和秦牧去当炮灰。 如果自己和秦牧有任何异动，那吃下去的两颗药丸也足以让自己和秦牧死掉。 如果自己和秦牧任务失败，那这样两个本就可疑的人，死了也就死了，并没有什么可惜的！ 而如果自己和秦牧能完成任务活着回金陵，那就证明自己和秦牧并没有嫌疑，这当然是最好的结果。 可问题是，这个任务的难得就摆在那里，更何况她了解自己的老师，她并不认为凭科长何旭东的安排和自己的能力就能完成任务。 更重要的是，她还知道，何科长是有意防范着她和秦牧二人。 不然，也不会直到出发，都不告诉他们具体的行动计划，以及都有哪些行动队员！ 虽然提到了一个上沪城回春堂的老板蔡国祯，在她看来，这也只是何旭东想利用自己和秦牧去试探蔡国祯是否叛变而已。 她不愿意白白送死，可自己想不死，就必须完成刺杀邓伯忠的任务！ 所以，她才会把希望放在这个曾经创造过数次奇迹的秦牧身上，也才会主动向秦牧坦白！ 可她虽然直觉上觉得秦牧并不是鬼子的卧底，但如果秦牧真的鬼子卧底，如果他真的有什么异动，而自己第一时间没能发现，只怕也会带来致命的后果！ 见萧雅不说话，秦牧叹了口气，道：“不着急，有时间给你慢慢考虑，反正我们都已经吃了毒药！” “你既然调查过我，那你应该就知道，我这个人办事有自己的方法，如果什么都要在你的监视下去做，如果什么都要在他们的掌控之下去做！” “那我们就只能等死！” “所以，想要活着完成这次任务，你必须和我站在一起，懂？” 说罢，秦牧便躺了下来，闭上眼休息，虽然看上去十分放松，但心中却 殊不知，他方才说的那些都只是想把萧雅骗到自己这边。 如果自己只是要刺杀邓伯忠，当然不惧上面的监视。 可问题是，他是要去营救妹妹，如果一直被上面的人监视和掌控，他还怎么去营救自己的妹妹？ “好！” “我可以答应你帮你欺瞒上峰！” “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见萧雅如此说，秦牧顿时坐了起来，道：“什么条件？” “我要亲手了结邓伯忠！”萧雅沉声道。 秦牧皱了皱眉：“你和他有什么私仇吗？” “没有私仇，有的都是恩情，他对我的恩情……” 十余天后。 客轮终于缓缓驶入了上沪城的码头。 然而，当客轮停稳后，却迟迟不放人下船。 这让秦牧与萧雅都预感到了不妙。 果然！ 直到一排排鬼子宪兵和警察赶来，并将整个码头控制起来后，客轮才开始缓慢地放旅客下来。 “瞧这阵仗，鬼子应该是要一个个查可疑之人了！”秦牧提着行李，轻声说道。 闻言，萧雅主动挽着秦牧的胳膊，冷笑道：“这是我老师能做出来的事，只怕这段时间上沪城所有的车站码头，都被他们严密控制了，就算是国统区也肯定够布满了鬼子的人！” 秦牧点点头，不得不承认，鬼子这防守的确森严。 但他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 毕竟他们都有精心安排的身份，足以应对鬼子的盘查。 他的目光一直在四处搜索。 在确定邓子义等人的位置后，他又在岸上开始搜寻着。 心中更是喃喃道：“邓伯忠到底会不会来？” 就在他寻找之际，一辆黑色驾车带着一辆鬼子军用卡车驶进了码头。 待轿车停稳，两道身影同时从轿车左右下车。 而看清来人后，秦牧和萧雅竟不约而同地露出了震惊的目光！ “老师？”萧雅双眼瞬间充满了愤怒的火焰。 可秦牧的目光却突然变得紧张担忧了起来。 他当然看到了邓伯忠，毕竟在何科长的要求下，邓伯忠的照片在他出发之前，已经刻在了脑海里。 但让他紧张担忧的并不是邓伯忠，而是他身旁的那个女人！ 没错，此人正是川谷枫的副官松本樱！ “她、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完了，如果让她发现自己，那……” 第二百零三章 被利用了 秦牧看得真切，与那邓伯忠一起下车的，赫然正是川谷枫的副手松本樱！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邓伯忠来此肯定是为了接他老婆和儿子，可松本樱来此干嘛？ 总不至于是和邓伯忠一起接那对母子的吧？ 如果是这样，那这邓伯忠的面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随着脑海里瞬间浮现一系列疑问，秦牧皱了皱眉，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不管松本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只要她出现在这里，那就意味着自己暴露的风险会更大。 而一旦被松本樱发现，那自己再想救出妹妹，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他现在只希望松本樱真的只是呸邓伯忠过来接那对母子的，而且接到人就赶紧走。 他伸出手，想拉着萧雅往后等着下船的人群后走，可刚抓着萧雅的胳膊，却被萧雅一把甩开。 见萧雅正一脸怒容地死死瞪向邓伯忠的方向，秦牧压低声音，质问道，“你想干嘛？” 萧雅并没有回答，竟莫名地往前一步。 “我警告你，你要是控制不住你的冲动，我们都得交代在这儿！” 秦牧说着，直接强行拉着萧雅往后走去。 “邓伯忠就在我们眼前，这是个机会，只要我们动手杀了他，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萧雅沉声说道。 秦牧皱了皱眉，冷哼一声：“动手？” “你拿什么动手？” “你有武器吗？” “而且，就算你能弄到武器刺杀邓伯忠，可你想过我们该怎么活着逃出去吗？” 不料，萧雅突然直勾勾地看向秦牧：“我们可以从鬼子手上抢来武器，我想以你的身手，这根本算不得什么吧？” “只要能杀了邓伯忠，我们可以跳河！” 秦牧愣了愣：“你疯了吧？这是一个情报特工说出来的话吗？” “还跳河？你是把你自己当死士吗？” 萧雅正色道：“别人或许不行，可你不一样！” 秦牧愣了愣：“你什么意思？” 萧雅说道：“你之前在上沪刺杀鬼子中将后，不就是跳江逃走的吗？” 秦牧一怔，好家伙，原来是这儿等着自己。 于是沉声道：“你也太不专业了吧？我那是运气，是迫不得已，根本就没想着能活着逃走！” 说到此，秦牧叹了口气，坚定地看向萧雅，正色道：“你听好了，我既然答应过不仅要让你亲手解决邓伯忠，还要让你活着回金陵，我就一定能做到。” “用你的命换邓伯忠这个叛徒的命不值得，你的命还要留着为这个国家，为这个民族做更大、更多的贡献！” 闻言，萧雅不由地一怔。 仿佛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被秦牧触动了一般，痴痴地看向秦牧。 是啊！ 自己终究是冲动了，就像秦牧说的，自己一介女流，之所以会加入军统，成为一名情报特工，为的就是要为自己的国家，自己的民族做出贡献，绝不能就这么轻易死去。 而且，刚刚那样的冲动，的确不应该发生在一个经验丰富的情报特工身上。 可她知道，她之所以会如此冲动，只是因为那个人是邓伯忠！ 是那个在她心中无比伟岸的恩师，是那个指引她将满腔爱国之情转化为行动，投身军事情报处的引路人！ 可如今，引路人却成了最大的叛徒！ 她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这个世道更是个笑话…… “那我们该怎么办？” 回过神的萧雅，紧张地看向秦牧，轻声说道，“虽然我们都有新的身份，可问题是，邓伯忠一眼就能认出我，如果他发现我出现在这里，只怕我们……” 秦牧叹了口气，他自己又何曾不是面临着这样的问题。 “先等等，我们晚点下船，说不定他们很快就会走！” 秦牧说着，内心只希邓伯忠和松本樱能接到人后赶紧走。 “很快就走？这怎么可能，他们能出现在这里，应该就是来排查人员的，说不定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说到此，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等等，你说我们的行踪会不会已经被泄露了？” 秦牧皱了皱眉，当下便明白了萧雅的意思，沉声道：“泄露？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被他们利用了？” “何科长故意泄露我们的行踪来吸引邓伯忠现身？” 萧雅点了点头，道：“不是没有可能，你想想，他们明知道你的身份可疑，也明知道邓伯忠是我的恩师，却偏偏派我和你单独乘船来……” 秦牧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凝眉沉思着。 此时，客轮上的人们已然开始缓缓下船，一个接一个地接受着鬼子仔细盘查。 “不错，的确有可能！” 秦牧终于开口道，“如果他们真是这么打算的，那也就意味着别的人早已经潜入了上沪，说不定已经埋伏在码头！” 他知道，这种手段在军事情报处来说，实在是家常便饭。 想到此，他的目光便再次开始四处搜寻了起来。 然而，他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不管怎样，有邓伯忠和松本樱在，自己和萧雅绝不能下船接受检查，不然一定会暴露！ 而如果自己和萧雅真的被利用了，那就更不能被松本樱和鬼子发现，绝不能当冤大头！ “走，我们先退回舱室……” 秦牧拉着萧雅，趁所有人都在焦急不安地等着下船接受检查，悄悄退回了舱室。 “我们退回来又有什么用？” “如果我们的行踪真的被暴露了，他们检查完所有人的乘客还没有发现我们，也一定会派人上船仔细搜查的！”萧雅沉声道。 秦牧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 “如果我们的行踪真的暴露了，那待会码头上肯定会有一场刺杀！” “这种情况下，不管能不能杀死邓伯忠，码头一定会大乱，到时候说不定我们能找到机会逃走！” “而如果我们没有被利用，那也不会有刺杀的存在，这就说明他们只是在例行搜查而已，如此的话，他们在检查完所有乘客后，不一定会上来搜查。” “而且，就算他们要上船搜查，以他们目前的这种检查速度，等所有人检查完再上船搜查，肯定经是晚上了。” “天一黑，对我们就更有利了！” “总之，以现在的情况而言，暂时退回舱室是我们的最优解！” 萧雅愣了愣：“最优解？” 她能听到秦牧要表达的意思，但却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但她不得不承认，秦牧说的是对的。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所有的可能性都计算到，并做出最理智的决定，的确让她感到佩服。 秦牧带着萧雅回到舱室，关上门，秦牧仔细聆听着外面的动静儿。 有了超神盗术对耳力的加强，他自信一旦鬼子上船进舱室搜查，他能第一时间听到！ 而且，如果外面发生枪战，他更能听到！ 与此同时，他在听着耳里那接收器传来的声音： “爹，爹，我在这儿……” “好好好，你们总算是平安到达了！” “快、快见过松本副官，如果不是川谷长官和松本副官，我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无妨，无妨，你们是邓桑的家人，那也就是我们自己人，你们一路辛苦了，住所我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上车吧，司机会送你们去……” “伯忠，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是啊，爹，你不和我们一起吗？” “你们先去吧，我和松本副官还有公务……” 听到此，秦牧不禁皱了皱眉，心下暗道： “还有公务？” “果然，松本樱和邓伯忠并不是单纯的来接那对母子！” “难道他们真的是收到了消息，特意来抓自己和萧雅的？” “那松本樱到底知不知道她要抓的人是我？” 第二百零四章 疑惑重重 见秦牧皱起眉头，萧雅轻声问道：“怎么了？” 秦牧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发出声音。 萧雅也是很配合地闭上了嘴，静静地看着秦牧趴在舱室门上。 不知为何，她明明已经执行多很多次情报任务，明明已经是个经验丰富的情报特工。 可这十几天和秦牧的接触下来，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依靠秦牧！ 也许是因为秦牧之前的那一系列壮举实在太过耀眼了，已然成为她内心崇拜的明星。 又或许是这几天的纠结犹豫，让她内心深处原本坚定不移的信念逐渐崩塌，所以需要有一个强装的肩膀来依靠…… 秦牧继续听着接收器中传出来的声音。 此刻，他已经确定，松本樱和邓伯忠的出现并不只是为了接那对母子。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很有可能是冲着自己和萧雅来的。 也说明萧雅和自己刚刚的猜测是对的：自己和萧雅果然被利用了！ 那也就意味着，待会很有可能会发生枪战！ 但同时，他也确定，松本樱应该不知道她要抓的人是自己。 不然绝不会还等着所有乘客一个个下船接受检查，完全可以直接带人冲上来抓自己。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外面的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 他不禁再次皱起了眉头。 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外面还没传来枪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根本就没有刺杀？ 难道自己没有被利用？ 难道自己和萧雅的行踪没有被暴露…… 正想着，萧雅突然伸出过来。 秦牧一紧张，本能地紧紧抓住了萧雅的胳膊。 “疼、疼……” 萧雅忍不住失声道，她这才亲身感受到秦牧的力量有多大。 秦牧回过身来，才发现萧雅手里拿着一块手帕，原来是要帮自己擦汗。 “对不起……”秦牧松开萧雅的手，说道。 萧雅愣了愣：“没关系，怎么，是有什么情况吗？不然你为什么看上去这么紧张？” 秦牧叹了口气，沉声道：“我想我们刚刚都猜错了，你应该也听到了，这么长时间过去，外面压根没有枪声！” “说不定根本就没有人埋伏在码头，等着刺杀邓伯忠……” 萧雅神情微变：“那、那为什么邓伯忠会好巧不巧出现在这个地方？” “如果真的是例行检查，不至于他本人出现吧？上沪码头车站可不少……” 秦牧皱了皱眉，的确，如果不是情报泄露，邓伯忠可能会来亲自接他老婆和儿子，可松本樱不应该会跟着他一起来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想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不好，鬼子已经开始上船搜查了！” 秦牧不确定松本樱和邓伯忠有没有离开，如果他们离开了，那自己和萧雅说不定就不用继续躲下去。 找个理由，说自己和萧雅不想排队，所以就在客轮休息，反正自己和萧雅都有精心安排的新身份。 只要不是松本樱和邓伯忠在场，应该就不会被识破！ 可如果他们还在，那自己就只能继续躲下去，想其他的办法逃。 然而，就在他刚想出去开门查探一番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传来。 虽然声音很远，听上去并不是十分清晰，若是旁人甚至都听不到。 但以秦牧现在的耳力，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实实在在。 “松本副官，您确定他们就在船上？” 随即，又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确定，从时间上看来应该就是这艘船，你先回去陪你老婆孩子吧！” “这里不需要你了！” “对了，这几天抓到的人，你好好审审，一定要让他们开口，不然……” “哈衣，请松本副官放心，属下一定会让他们开口的……” 听到此，秦牧皱了皱眉。 这几天抓的人？难道是这次行动的其他成员被抓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情报真的泄露了？ 等等！ 松本樱为什么要突然支走邓伯忠？ 而且，她还确定船上有她要找的人，那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个船上的人是自己？ 无数疑惑瞬间在秦牧脑海闪过，但现在并不是想过这些的时候。 见秦牧陷入了沉思，萧雅疑惑不已。 她根本就没听到任何声音，更无法理解秦牧只是待在舱室里，只是趴在舱室门上听着什么，就能得到这么多信息。 难道他真的有什么寻常人没有的本事？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萧雅刚要问，秦牧突然问道：“你会游泳吗？” 萧雅一怔，点点头：“会，但不是特别擅长！” “那你能在水里憋多久的气？”秦牧又问道。 萧雅一愣，很是认真地想了想：“半分钟？反正超不过一分钟！” 秦牧皱了皱眉，叹了口气后，随即在鬼子搜索过来前，拉着萧雅悄悄跑出了舱室。 “我们要去哪里？”萧雅问道。 秦牧笑了笑，道：“当亡命鸳鸯！” “什么意思？”萧雅秀眉微蹙。 “没什么，就是夜泳而已……” 秦牧说罢，直接将萧雅拉一路躲进了轮船最底部，遇到了几个船工，也都眨眼间便被秦牧击晕了过去。 “往这里面躲不是自寻死路吗？而且，你一路击晕了那几个船工，鬼子一定会发现……” 正说着，秦牧突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你先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回来，记住，千万别乱跑，要乖乖听话！” 萧雅一愣！ 要乖乖听话？ 你是把我当小孩子吗？ 我怎么说也是情报特工…… 然而，不待她开口，秦牧便已经跑远了。 萧雅心中十分不满，但不知为何，身体还是十分诚实，真的乖乖等在原地。 不一会儿，便传来了秦牧的声音。 “过来，快过来！” 萧雅好奇地跑了过去，却发现客轮的底部竟出现了一个直径半米左右的洞。 河水正疯狂地从洞口涌进来。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雅震惊不已。 秦牧懒得解释，随口说道：“别问，问就是秘密，快钻出去，赶紧的！” 萧雅一愣，当下便明白了秦牧是要自己通过这个洞口逃出去。 于是又疑惑道：“既然要逃，为什么不直接跳河？何必这么麻烦？” “而且，这可是钢铁啊，你到底是怎么弄出这个洞口的？” 秦牧催促道：“你是不是傻？” “别废话了，赶紧的！” “跳船动静儿太大，你刚跳下去说不定就会被鬼子打成筛子，就算鬼子打不中你，他们也能第一时间跟着跳河！” “只有这样，才能尽可能拖延时间，等船进水多了，他们想追我们都追不了，只能紧急撤退！” 萧雅猛地一怔，不得不承认，秦牧说的的确很有道理。 难道这就是他之前跳河逃生后学到的经验？ 但，他到底是怎么在船底弄出这个洞的…… 另一边。 松本樱正带着鬼子士兵一个舱室一个舱室地仔细检查着。 然而，所有舱室都检查完了，却依旧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奇怪，人应该就在这条船上啊，怎么会搜不到……” 松本樱紧紧皱着眉头，疑惑地喃喃着。 “给我搜，都散开了搜，一个苍蝇都不能放出这条船！” 不多时，一个鬼子士兵突然大喊道：“长官，快来，这边有情况！” 松本樱眉头一挑，连忙跑了过去，却见一个晕倒在地船工。 当即暗自冷笑道：“我就说嘛，山菊的情报绝不会错！” 然而，就在他们顺着晕倒船工这条线继续追查下去时，轮船突然响起了刺耳地警报声。 随即，无数船工开始往外逃走，纷纷大喊道：“不好了，漏水了，已经没办法补救了，赶紧逃，赶紧逃……” 松本樱一怔：“漏水？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零五章 分头行动 与那些慌忙出逃的船员不同，松本樱带着人继续往出事的地方赶去。 没多远正好见到船长急匆匆地往外面走去。 “到底怎么回事？”松本樱一把揪住船长的衣领，愤怒地质问道。 见是鬼子，船长先是一怔，随即战战兢兢地说道：“船底被人破坏了，出现了一个洞口，已经露了不少水进来了！” “我、我得赶紧去联系专业抢修人员，不然这条船就要沉了……” “是谁干的？”松本樱沉声追问道。 “不、不知道……”船长惊恐地说道。 松本樱皱了皱眉，狠狠将船长推开，站在原地，凝眉陷入了沉思。 能在客轮底部弄出一个大洞，这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事，所以，肯定就是自己要抓的人。 可此人为何要选择破坏船底呢？ 他没有选择直接跳船逃走，肯定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带人上船搜查，他即使跳船了也绝不可能轻易逃脱。 那么他破坏船底的唯一意图就是制造混乱，想趁着混乱逃出去。 想到此，她眉头一挑，想到之前往外逃走的船员。 当即大喝道：“快，所有人都跟我出去，封锁码头，绝不允许任何人离开码头，特别是从这艘船出来的船员！” 这个时候，想要逃出去只能乔装成船员，趁乱逃出去。 所以，必须尽快封锁码头，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很快，他便将所有从船上逃上码头的船员全都集中到了一起。 可一番盘查下来，却并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如此情况下，那人一定还在船上。 只要继续封锁船只，严密注意有没有人跳河，那此人绝无逃走的可能。 然而，当她带领鬼子士兵一直封锁到深夜，直到船只被维修好，她又带着鬼子士兵将船只所有角落都搜了个遍，却还是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这让松本樱脸色愈发阴沉。 “怎么回事？” “难道他们已经逃走了？” “可他们到底是怎么逃走的……” 与此同时。 另一边，距离码头十余里的海滩上，秦牧拉着脸色煞白的萧雅缓缓凑上岸。 刚上岸，萧雅便全身无力地瘫倒在岸上，大口喘着粗气。 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看向面色如初的秦牧，眼里更是流露出强烈的好奇与震惊。 一口气游了十余里，如果不是秦牧，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中途更是晕倒了好几次，幸亏秦牧在每次她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给她做人工呼吸。 她无法理解，秦牧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竟能在带着自己这个“累赘”的前提下，一口气游十余里。 这也是她第一次真正见识到秦牧的体能。 正想着，他却突然看见秦牧当着她的面脱下了衣服，露出那健壮的身材！ 她下意识地将目光挪开，可刚挪走片刻，却又忍不住偷偷看了过去。 “看不出来，你个子不大，体重还不轻……” 秦牧并没有注意到萧雅怪异的神色，只是简单瞥了眼萧雅，然后拧着衣服，随口说道。 萧雅一怔，虐有些恼羞成怒：“你胡说，我哪里重了……” 秦牧笑了笑，并没有要继续理论下去，正色道：“你还行吗？我们得赶紧走，万一鬼子沿着河岸搜索过来……” 正说着，萧雅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秦牧一愣，狐疑地看向萧雅。 “如果不是你，我已经尸沉海底了，我死了，就没人监视你，也不会拖累你……” 秦牧笑了笑，道：“没有你，我怎么联系你们何科长的人？又怎么拿到解药？” 不知为何，听到这样的回答，萧雅竟有些莫名的失落。 秦牧重新穿好衣服，走了过来，伸出手想搀扶着萧雅，道：“走吧！” 萧雅“哼”了一声，说道：“我自己能走！” 说着，便要艰难地爬起来，可刚刚站起来，却双腿一软，又倒了下去。 幸好秦牧眼疾手快，一把将萧雅拦在了怀里。 “死鸭子嘴硬！” 秦牧说着，直接将她背在背后。 “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萧雅用尽全力挣扎，可此时的她体力用尽，根本就没有恢复过来。 见状，秦牧训斥道：“别闹，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我可不能保证带你活着回金陵！” 萧雅一怔，尽管对秦牧的态度很不爽，但不知为何，还是老老实实地安静了下来。 月色下，秦牧背着萧雅一路往东走，总算来到了一个村庄。 连续敲了四五家的门，才被一个独居的老奶奶收留，还热心地给二人煮了姜水，又准备了些吃食。 吃完饭后，见老奶年去休息了，萧雅这才神情凝重地说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秦牧想了想，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萧雅，问道：“你之前和你们何科长是怎么约定的？怎么和其他的人碰头？” 萧雅道：“圣约翰教堂，只要下午三点的时候，手持一束白花，就会有人来联系我！” 秦牧点点头：“那你明天就去！” 萧雅皱了皱眉，疑惑道：“明天就去？只怕人都还没到齐吧……” 秦牧沉声道：“我担心的不是到没到齐的问题，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所有入沪的火车、客轮都被他们严格盘查。” “有邓伯忠在，万一他们抓到了其他人，只怕我们的处境就会更加困难了！” “所以，我们要尽快联系到已经到达上沪的人，避免他们被抓。” 殊不知，秦牧之前在舱室内，已经从松本樱和邓伯忠的对话中得知，他们已经抓到了几个人。 而只抓到了几个人，这就证明肯定还有其他人没有被抓，而且，那几个人肯定还没有被撬开嘴。 所以，为了避免遭受更大的损失，为了保留有生力量，自己和萧雅必须抓紧时间联系没有被抓到的行动人员。 一定要在那几个被抓的人开口之前，尽可能的通知其他成员改变原定计划。 萧雅愣了愣：“的确有这样的风险！” 秦牧想了想，道：“我们分头行动，你明天去的时候一定要加备小心，但凡有任何可疑之处，就立刻撤退！” “我这边会按照何科长说的，去试着联系回春堂的老板蔡国祯，这件事也得趁早……” 另一边。 鬼子特高课课长办公室内。 “对不起，长官，人跑了！”松本樱低着头，愧疚地说道。 川谷枫看了眼松本樱，笑道：“无妨，是他吗？” 松本樱摇了摇头，道：“没见到人，还不能确定是不是他。” 川谷枫微微皱眉，道：“据山菊提供的情报，他应该是被秘密派去执行任务了，从时间上看来，他很有可能是来上沪了！” 松本樱试探性地问道：“长官，如果真的是他，那我们该怎么做？” 第二百零六章 初见蔡国祯 川谷枫皱了皱眉，眼里顿时涌出一抹寒意。 沉吟良久，他这才缓缓开口道：“不管怎样，先要确定他到底有没有来上沪！” 松本樱点点头，道：“请长官放心，他如果真的来了上沪，我们就一定能找到他……” 次日一早。 秦牧便与萧雅按照计划分头行动。 离开村庄没多久，秦牧便来到了上沪市区。 此时的上沪还没有陷入战火。 作为最繁华的城市之一，当真是店铺林立、车水马龙。 电车、轿车、黄包车，舞厅、歌厅、电影院应有尽有。 秦牧盗了一身行头，压低帽沿，走在街上内心却是十分复杂。 因为他知道，再过一个多月，这里就将陷入一片战火。 有钱的人都会跑到租界去避难，可没钱的人只能沦为战火中的浮萍！ 终于，经过一路的打听，回春堂总店出现在秦牧的眼前。 他并没有立刻进去，毕竟来之前情报科科长何旭东便已经提醒过他，要先确定蔡国祯有没有叛变。 在门口待了一会儿，秦牧正在思考着该用什么方法验证蔡国祯有没有叛变。 突然想起自己之前放在邓子义身上的超级微型窃*听*器还没有收回来。 之前从客轮上逃走的时候，他将耳道中的接收器收回了随身空间。 和之前的玄铁匕首一样，不管在什么地方，他都可以随后收回自己的随身空间。 就在他想要收回窃*听*器时，他想了想，想先听一听邓子义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儿。 于是又将接收器塞进了耳道中，可听了一会儿，只听到里面传来“啊、嗯、轻点，弄疼人家了……” 此起彼伏的声音，直听得秦牧抓耳挠腮，不自觉地想起了妻子王梓涵。 点评了一句“声音没有梓涵的好听”后，便在心中默念“收回”。 眼下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辨别蔡国祯到底有没有叛变，可总不能直接傻不拉几的跑去接头吧！ 万一对方叛变了，自己接头岂不是当了冤大头？ 虽然不担心被抓，但却很有可能暴露自己。 此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道怒骂声：“小赤佬，你这擦的什么鞋？” “啊拉可是花了好大价钱才买的这双定制皮鞋，中午还要去赴宴的，小混蛋，你看看你擦的，都给我刮花了，让老子怎么穿着去赴宴？” “赔钱，赶紧赔钱，不然拉侬去警察局……” 秦牧循声看去，却见一个青年男子正揪着一个擦鞋童的衣领，大声呵斥着。 小男孩惊慌失措，不断地哀求道：“对不起，对不起，阿拉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青年男子却不依不饶地说道：“不管，赶紧赔钱，五百法币，一份都不能少的，不然我现在就把你送到警察局……” 秦牧见状，眉头一挑，当即缓缓走了过去。 就在青年要一巴掌扇向小男孩时，秦牧突然一把抓住了青年的胳膊。 手中大力，止疼的那青年“吱哇”乱叫： “侬是谁啊，放开我，放开我……” “侬知道我是谁吗？阿拉同侬说，侬再不放开我，阿拉就要报警了……” 秦牧冷哼一声：“你看看是你报警快，还是我这玩意儿快！” 说着，亮出手中的玄铁匕首，再次沉声道：“滚，再让我看到你，老子直接在你身上捅十八个窟窿！” 说罢，左右一甩，直接将青年男子摔倒在地。 青年男子自知不是对手，指着秦牧一边骂，一边仓皇逃走。 秦牧冷哼一声，并不生气。 转头看向擦头的小男孩：“那孙子刚刚擦鞋的钱还没给吧？” 见到秦牧，小男孩十分紧张：“没、没给……” 秦牧笑了笑，道：“别紧张，多少钱？我帮他付给你！” 说着便将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钱包打开，里面所有钱都掏出来递给小男孩：“给，拿着吧！” “用、用不了这么多，一、一块就、就够了……”小男子战战兢兢地说道。 秦牧笑着将钱都塞进小男孩的手中，拍了拍他的肩膀：“多的这些就当我给你的工钱，只需要你帮我一个忙，怎么样？” 小男孩一怔，疑惑地看向秦牧：“什、什么忙……” 与此同时。 回春堂总堂的办公室内。 一个身穿长衫，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正在打着电话。 “是，邓长官！” “您放心，只要接头的人一来，我会想办法拖住他，然后第一时间通知您……” “是、是、是，我知道，多亏了您，如果不是您，我一家人都活不了！” “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您放心，和之前说的一样，回春堂六成的收入，我都会拿来孝敬您……” “是、是、是，不是六成，是七成，哦，不，八成、八成……” “您放心，我也是军事情报处的老人了，不会出错的，而且，我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掌握在您手中，我一定会好好给您办事的……” “是，是，是给日本人办事，是……” 放下电话，蔡国祯狠狠啐了一口，脸上原本带着的谄媚笑容，也瞬间变成了怒容。 “妈的，邓伯忠啊邓伯忠，你不得好死……” 不料，刚骂完，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声，像是有人在吵架。 “妈的，还真是祸不单行！” 蔡国祯再次啐了一口，一脸不耐烦地走了出去。 来到大堂，却见一个小男孩正蹲在地上哭喊着：“我不管，让您们老板出来，我要他赔钱，赔钱……” “我娘就是吃了你们这里的药才过世的，是你们害死了我娘，是你们害死了我娘……” 掌柜的见蔡国祯出来，连忙跑到他身边，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蔡国祯一阵无语，作为药堂老板，他一眼就看出来这小男孩纯属讹诈！ 但做生意的，特别是医病治人的药堂，最怕的就是这种败坏名声的事情。 扒开人群，蔡国祯走到小男孩面前，冷笑道：“哪里来的小赤佬，骗钱骗到我回春堂这里来了，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说着，扔出几张法币，喝道：“拿了钱赶紧滚，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小男孩一怔：“我不管，你赔钱，赔我娘的命……” 见小男孩不依不饶，本就心情不好的蔡国祯，此刻已经彻底失去耐心了。 大喝道：“王掌柜，现在就去打电话报警！” 说着，又看向小男孩，怒道：“小赤佬，你说你娘是吃了我的回春堂的药才死的，那药方收据呢？还有药渣呢？” “我告诉你，等警察来了，你拿不出证据，你就得去吃牢饭……” 话音未落，那小男孩竟直接抓起地上的钱便一溜烟儿往外跑了。 蔡国祯冷笑一声，看了眼围观人群，大声说道：“好了，散了，都散了吧，只不过是个小骗子想来骗钱罢了，各位该干嘛干嘛……” 说罢，便转身往办公室走去。 但他并不知道，秦牧也跟着人群往外走去。 而就在刚刚，秦牧已经将从超级微型窃*听*器神不知鬼不觉地塞进了蔡国祯的口袋里。 来到药堂外，他冲着远处的小男孩笑了笑，摆了摆手，示意小男孩离开。 同时，耳机里已经传来了蔡国祯的声音： “狗娘养的邓伯忠，要我回春堂八成盈利，你他娘的真开得了口！” “你给我等着，你个叛徒，等老子想办法从你手中救出我妻儿，老子一定宰了你……” 听到此，秦牧皱了皱眉。 喃喃道：“有点意思……” 而另一边。 没钱又不善偷盗的萧雅，也用自己的办法，让一个中年男子给她买了一束白花。并拉着中年男子走进了教堂。 然而，刚迈进教堂，她的脚步却瞬间僵住了…… 第二百零七章 彻底绝望 教堂内，几十人正在虔诚地做着祷告，十分安静。 但萧雅注意到，这几十人中，有那么几个人，在自己刚走进教堂的时候，就瞥向了自己。 虽然看上去都是不经意的一瞥，但身为经验丰富的情报特工，萧雅知道，这里肯定已经暴露了。 顿了顿，萧雅见那几人并没有要立刻动手的意思，她知道，这些人是想等自己落座后再动手。 于是紧紧挽着身旁中年男子的胳膊，装作若无其事地娇声说道：“亲爱的，我突然想看电影了，要不你请我去看电影吧？” 中年男子微微一怔，随即伸手在萧雅的下巴上轻轻一挑，一脸坏笑地说道：“好啊，我也喜欢看电影，咱们走着……” 二人刚转身，不料，背后突然有人大喊道：“站住，不许动，不然我们开枪了……” 中年男子回头过，却见四五个人正拿着枪对准自己。 教堂里的其余人见状，竟都吓得不敢乱动。 中年男子也吓得不轻，心下暗道：“我、我就是在路边捡了个美女，怎么还要用枪指着自己……” “冤枉啊，我、我不懂，我、我什么都没做啊……” 中年男子话音未落，却突然感到背后传来一股推力，随即，便听到“站住，站住，不许跑，站住……”。 等他回过头，却发现身边的那个美女竟像兔子一样，疯狂逃窜着。 “砰砰砰……” 几道枪声响起，他甚至还没回过神，便感觉自己的胸口一疼。 接着整个身体就瘫软无力地倒在地地上。 艰难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血、血、血……”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我只是捡了个美女，怎、怎么会……” 华裔未落，中年男子便缓缓闭上了眼…… 而那四五名男子从他身边狂奔而过时，甚至头也没回！ 萧雅一路狂奔，经验告诉她，这种情况下，必须往人多的地方跑，才有可能摆脱这几个人。 于是，她很快便锁定了逃亡的方向。 只要往人多的大街上逃，这几个人应该不该随便乱开枪吧，毕竟上海街头鱼龙混杂……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她所料。 “砰砰砰……” 几道刺耳的枪声响起，萧雅清楚的看到有几个无辜的行人中枪倒地。 一瞬间，街上的人像炸开了锅一般，四处逃窜。 然而，那几人显然是高手，不仅没有因为四散的人群降低追击速度，反而离她越来越近。 “嘭！” 又是一道枪声。 萧雅只感觉自己右肩一疼，身体像是被一双巨大的手猛地往前一推，竟直接摔倒在地。 中枪了！ 她心中顿生绝望。 不行，绝不能被他们抓到！ 萧雅压咬了咬牙，忍着肩膀传来的剧痛，一个翻滚，流畅地起身继续狂奔。 然而，就在她慌忙逃进一个巷子里时，却发现这是个死胡同。 可当她想要再逃出死胡同时，那五名男子已然将她的出路堵死。 这一刻，她彻底绝望了。 “乖乖投降吧，放心，只要你老老实实投降，我们不会杀你的！” 为首的男子冷笑着说道，带着其余四人一步步小心翼翼地逼近萧雅。 萧雅咬了咬牙，可恨自己并没有武器。 按照之前何科长的交代，为了顺利潜入上沪，她和秦牧都没有携带任何武器。 只有等到与其他队员碰头，决定了行动方案之后，才会将所需武器送进来。 萧雅一步步往后退：“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我什么都没做，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她现在想的就是拖延时间，想办法找机会从对方手中夺过武器。 只要有了武器，即便不能反杀对方，不能逃走，至少也能自杀，不被这些人活捉。 “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知道你是谁！” 为首的那人冷冷说着，继续一步步靠近萧雅。 萧雅像是彻底放弃了抵抗，竟直接跪倒在地，哀求道：“冤枉啊，我就是个小女子，无非就是骗骗那些坏男人，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为首的男人冷笑道：“装，继续装！” “等到了特高课，你会老师交代的！” 男人说着，一挥手，两名男人当即走向萧雅。 萧雅见状，又哀求道：“求求了，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包括我的身体……”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那几个人却完全没有一点犹豫，直接走向萧雅，准备将她扣住。 突然，就在那两人即将动手扣住萧雅时，萧雅突然双腿发力，猛地一蹬，径直扑向左边的男人，试图抢夺他手中的武器。 然而，仅仅是一招！ 萧雅只感觉自己腹部一疼，整个身体竟直接被那男人一脚蹬飞了出去。 高手！ 这是绝对的高手！ “想玩这一套，笑话，也不看看我们是谁……” 男人冷笑一声，再次走向萧雅。 萧雅躺在地上，本就肩膀中枪的她，此刻又遭受了这势大力沉的一脚，已然无法站立起来。 看着那二人一步步靠近，她的心已经绝望到了极点。 她想自杀，可手上连自杀的工具都没有。 咬舌吗？ 咬舌根本就不能自杀！ 除非咬舌后，对方置之不理，任由自己流血过多而死。 但这可能吗？ 她当然知道这些人肯定就是邓伯忠的手下。 她也清楚自己被抓后会落个什么下场。 可这绝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莫名地，她竟突然咬着牙大声骂道：“秦牧，是你害了我，你不得好死！” “如果你肯听我的，在下船的时候就直接动手刺杀邓伯忠……” 然而。 就在她话音未落之际，一道黑影突然从那几人后面蹿了出来，速度极快，如同鬼魅一般。 仅仅几息的时间，那五人竟全都倒在了地上，五个血葫芦滚落在地！ “你就这么希望我死？”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随着那道身影转过身，萧雅竟直接僵在了原地。 “秦牧？” “怎、怎么会是你？” “你不是……” 她知道秦牧的身手一定很厉害，可亲眼见到后，依旧刷新了她的认知！ 不错！ 来人正是秦牧！ 在将微型窃*听*器塞进蔡国祯的口袋之后，他便意识到，既然连蔡国祯都已经被邓伯忠控制了。 那萧雅去碰头的圣约翰教堂很有可能也已经暴露了。 于是火速赶往圣约翰教堂。 然而，等他刚赶到圣约翰教堂时，地上只有一具中年男子的尸体。 焦急之下，他只能推测萧雅可能选择的逃生路线。 终于，他听到了主街上传来的枪声，于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又恰好听到萧雅那悲愤的怒骂声。 秦牧收好匕首，将那五人身上的手枪和弹夹全都收拢起来。 然后来到萧雅面前，双手将她抱起，说道：“还希望我不得好死吗？” “我要是死了，谁来救你？” 萧雅一怔，顶了句：“谁要你救，如果你肯听我的，在下船的时候就直接动手……” 秦牧冷哼一声，打断道：“死鸭子嘴硬！” 秦牧抱着萧雅找了一辆黄包车，一直拖到了郊区，付了钱，这才又抱着萧雅回到了那老奶奶家。 “你哪来的钱？”萧雅问道。 “重要吗？”秦牧将萧雅放在床上，直接“嘶”的一声，撕开了萧雅的上衣。 “你、你……”萧雅瞬间脸红了。 秦牧拿出匕首，乔撬开子弹，将火药涂在匕首上，找来火柴一点。 “嗞”的一声。 随着火光燃尽，秦牧将匕首缓缓划向萧雅的肩头…… 不久后。 脸色煞白的萧雅叹息道：“教堂暴露了，只怕其他人都……” 秦牧点点头，道：“是啊，我们的处境越来越来了，就连蔡国祯都已经被邓伯忠控制了！” 萧雅微微一怔，随即又深深叹了口气，满脸绝望地说道：“那、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没有了支援，只怕我们想杀邓伯忠是彻底没希望了……” 第二百零八章 再定方向 见秦牧没有说话，萧雅的脸色也愈发焦急了起来。 今日教堂的事情，已经说明其他人很有可能被捕了。 这种情况下，原本计划好的人员和武器的支援都不可能到位。 而且，连提供情报的人都没有。 仅靠她和秦牧两个人，以及之前从那五个人手中缴获的手枪和弹药，想要刺杀邓伯忠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最要命的是，出发前她们都吃了毒药。 现在联系不到其他人员，又有谁来按时给她们解药呢？ 毒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作，如果没有解药，她们必死无疑。 她惜命，但也不怕死，可总不能就这么死得如此没有意义。 想到此，她看向秦牧的目光又多了一丝埋怨。 见秦牧不回答，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她还是忍不住埋怨道：“都怪你！” “早知如此，还不如昨天下船的时候拼死一搏，直接刺杀邓伯忠！” “就算死了，好歹也是刺杀叛徒而死的，配得上牺牲二字！” “可现在，我们不仅没办法刺杀邓伯忠，就连邓伯忠躲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其他人也联系不上，一旦毒药发作，我们就得死……” 秦牧微微皱眉，深深看向萧雅，道：“你放心，就算是死，我也一定会在死之前杀了邓伯忠！” 萧雅愣了愣，刚想说：“杀邓伯忠？你凭什么？就凭我们两个人，再加上这点弹药……” 可话刚到嘴边，却还是被她咽了回去。 虽然心里很郁闷，但她知道，这些事情也不能责怪秦牧。 至少目前为止，秦牧所作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正确的，也是最佳选择。 如果不是秦牧，到现在她已经死过好几次了。 只是，她实在不愿意就这么白白死掉。 “那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萧雅焦急地问道。 秦牧叹了口气，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于鸿飞！” “于鸿飞？”萧雅愣了愣。 秦牧点了点头，说道：“没错！” “既然这次派来的其他人已经联系不上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上沪分站的站长于鸿飞！” 萧雅疑惑道：“找他？我们上哪儿找他？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秦牧说道：“他应该没死，也应该没有被抓，你想想，他如果死了，或者被抓了，鬼子一定会将这件事公布出来，毕竟这可是大功一件，而且能有力打击军事情报处！” 当然，除了说出来的这里理由，更支撑他做出如此判断的是，那晚她偷听到的松本樱与邓伯忠的对话。 松本樱说的是“那几个人”，而不是“于鸿飞”！ 以于鸿飞的重要程度，绝不可能只用“那几个人”来指代。 虽然这些只是推测，但秦牧相信自己的预感。 “以于鸿飞的身份和资历，只要能找到他，我相信，他一定能帮到我们，而且，说不定他还有一些连邓伯忠都不知道的暗线，这个你应该比我清楚！” 见秦牧如此说，萧雅很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会，点点头道：“应该是有的，作为分站站长，几乎都有自己独立的暗线！” “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该怎么找他呢？”萧雅问道。 秦牧皱了皱眉：“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你们情报科难道就没有自己的手段和方法？” 萧雅愣了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兴奋地说道：“有了，登报寻人！” “登报寻人？”秦牧疑惑地看向萧雅，“这会不会太明显了？万一邓伯忠知道了……” 萧雅笑了笑，道：“放心吧，就算邓伯忠知道，他也阻止不了我们碰头！” 秦牧疑惑道：“从何说起？” 萧雅解释道：“我之前在上沪站待过，无意间得知上沪战站长于鸿飞是温州人，而邓伯忠是北方人，他根本就听不懂温州方言。” “同样作为温州人，我只要在报纸的寻人启事上用温州方言的同音字来等级，邓伯忠绝对看不出来！” 秦牧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个办法！ 毕竟用军事情报处联络方式，一定会被邓伯忠发现。 而他们和于鸿飞又没有事先约定好的联络方式。 虽然这个办法也有漏洞，只要邓伯忠找个温州人一看，肯定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但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试一试了。 秦牧点点头，道：“好，就用这个办法试一试，这几天你就先好好养伤，吴奶奶这里应该很安全，登报的事就交给我，你只要把内容给我写好就行。” 萧雅挺了挺胸脯，道：“不用，登报的事情我来做，你不是我们情报科的人，我们的一些暗语你不懂，万一弄错了可就麻烦了。” “而且，我这点小伤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你不是已经帮我包扎好了吗？放心吧，没事的！” 见萧雅如此坚持，秦牧知道，萧雅是个十分要强的女人。 于是也不再坚持。 突然，秦牧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哦，对了，从今天的情况看来，邓伯忠和鬼子应该只抓了一部分我们的人，不然也不会派人守在教堂。” “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再在报纸上等一个内容，提醒其余人！” 萧雅闻言也是眼前一亮：“不错，你这倒是提醒了我，的确，我还得准备另一份登报内容。” 说到此，她目光复杂地看向秦牧：“秦牧，不得不说，你真的很厉害，不仅仅是你的身手，还有你那冷静的头脑！” “你真的很适合做情报特工……” 秦牧耸耸肩，无奈地笑道：“我也想啊！” “如果这次我们能活着回去，我会向何科长说，让他想办法把你调到情报科……” 萧雅正说着，秦牧笑着打断道：“先能活着完成这次任务吧，不说了，好好休息吧，我出去转转！” 离开房间，秦牧将整个村庄都转了一遍。 一来是为了确定安全性，二来也是给自己独自思考的时间。 其实，他并在意毒药的事情，也并不在意刺杀邓伯忠的任务。 对他而言，刺杀邓伯忠并不是一件特别难的事情。 之前在哈城，他能连续刺杀副厅长松井一郎和时任特高课课长的柳田幸，和他们比起来，一个邓伯忠根本就不值一提。 所以，他最担心的还是如何营救自己的妹妹。 之前想的是能利用这次来上沪刺杀邓伯忠的其他人，帮助自己营救妹妹。 可现在看来，这个方法已经靠不住了。 接下来营救妹妹，只能靠自己了。 当然，还有张小乙！ 只是不知道这张小乙什么时候才能抵达上沪。 而且，接下来自己还必须尽快找到妹妹的所在…… 第二百零九章 悄悄潜入 接下来的几天。 萧雅果然按照计划，将消息登报后，便一边养伤一边等待着回复。 军统的人，特别是情报科的人，看报纸是必修课。 而作为上沪站站长，于鸿飞也一定会天天看报。 所以，只要于鸿飞看到那则寻人启事，那他一定会主动联系自己。 而秦牧这几天则一直在外游荡。 为了寻找妹妹的下落，他冒着暴露的危险来到鬼子特高课附近，想要跟踪松本樱或者做川谷枫。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将超级微型窃*听*器安在川谷枫或者松本樱身上。 可这二人出行实在是守卫严备，根本就没机会靠近，更别说安装窃*听*器了。 几天下来，他只找到了川谷枫的住所！ 他甚至想过直接潜入到川谷枫的住所挟持川谷枫，逼他放了自己的妹妹。 可这实在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川谷枫就是个疯子，这种威胁对他根本就起不到一点作用，到时候即便自己杀了川谷枫，只怕妹妹也肯定够会遭到毒手。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妹妹的所在。 除此之外，他每天下午五点，都会去一家酒楼吃饭，而这里，正是他之前与张小乙预约定碰头的地方。 他并不担心张小乙遇到什么意外，毕竟以张小乙的身手，绝不是一般人能应付的。 也更不担心张小乙会被鬼子抓，因为张小乙根本就不是军事情报处的人，他只是个扔在人群里都绝不会被人注意到的神偷罢了。 可问题是，这几天他也没有等到张小乙的出现。 这天，他终于等不急了。 决定暗探川谷枫的住所，他当然知道这是个极为冒险的举动，一旦被人发现了，那自己就彻底玩完了。 但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他也不能一直这么等下去。 有了从幸运大轮盘里的抽到的那些技能，他相信，只要自己倍加小心，应该问题不大。 晚上，秦牧在川谷枫的别墅附近徘徊了很长时间。 在确定川谷枫不会回来后，便戴上黑色面巾，趁着夜色悄翻进了川谷枫别墅的院墙。 刚一落地，不远处便传来一怔脚步声。 秦牧连忙闪身躲进了草丛里，定睛看去，竟是一小队巡逻的鬼子士兵。 “好家伙，自己的私人住宅竟然都派鬼子兵巡逻，这川谷枫的守卫工作是真的做得好。” 秦牧暗自啐了一口，蹲在草丛里，一直等到确定了鬼子士兵的巡逻人数和巡逻时间，这才趁着他们巡逻间隙，悄悄来到了这座别墅的东面。 顺着东面的管道，在夜色的掩护下，秦牧很顺利便爬到了二楼的小阳台。 得亏秦牧现在拥有超神盗术的加持，仅仅是用两根铁丝，他便轻松地撬开了房间的门。 “这里应该就是川谷枫的卧室！” 秦牧打量着房间的环境，正对着床的真墙上贴着上沪的地图，以及整个华夏的地图。 从地图专业度看来，这里的地图简直要比军事情报处里的地图更详细、更精准。 地图下面有一张矮柜，矮柜上放着两把鬼子武士刀。 左边是一个小衣柜，左边是一个不到两米高的小衣柜，打开一看，里面只有几套衣服。 书柜的对面是个大到让人震惊的书柜，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 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华夏的书，像什么《春秋》、《孙子兵法》、《资治通鉴》、《史记》等等，数不胜数。 看着那些被翻烂了的书籍，秦牧心中唏嘘不已。 唉，果然敌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国家的历史和文化…… 靠近阳台的这地方放着一个小圆桌和一张沙发椅，桌上还摆着一瓶红酒和一个酒杯。 红酒并非是什么进口红酒，非常普通，但已经喝了一大半了。 一旁还摆着一个烟灰缸，烟灰缸的旁，还放着一本三国演义插图版。 沙发椅的凳面儿上明显有因为经常坐而留下的磨痕。 除此之外，房间里再无其他东西。 秦牧可以看出来，这川谷枫平日里并不是一个追求物质享受的人。 他一定是一个追究精神满足的人。 对鬼子来说，这样的川谷枫一定是个难得的人才，可对于他秦牧甚至整个军事情报处来说，这样不追求物质的敌人，却是最可怕的。 即便在有享受物质奢华的条件下，他还能够如此简朴，这只能说明，他的精神世界十分坚固、异常强大！ 而这种人，往往都能做出常人不可能做出来的事，甚至是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事。 秦牧唏嘘之余，连忙在房间里四处搜寻了起来。 可并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文件或者物品。 然而，当秦牧摸索到枕头下时，却发现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川谷枫穿着一身西装，抱着一个小女孩，笑得合不拢嘴巴。 而小女孩脸上也带着开心的笑容，两个酒窝尤其可爱。 看着照片上的女孩，秦牧不禁皱了皱眉，因为川谷枫抱着的那个小女孩，正是原主的妹妹吴小妹！ 秦牧的目光很快锁定在妹妹的手上，他还记得那晚收到的来自川谷枫的礼物。 那小小的盒子里，装着的正是妹妹的一根手指。 然而，当他想检查妹妹的手时，却只看到了妹妹的左右，右手像是放在了川谷枫背后，被挡住了完全看不到她的右手手指。 秦牧怔了片刻，这才将照片放回了原处。 轻轻打开房门，扫视了一眼四周，并没有见到鬼子守卫。 于是，他便开始一间间地搜查着。 在检查完两个客房后，他终于来到了最后一间房。 房门被锁住了，但这根本难不倒拥有超神盗术的秦牧。 他再次拿出那两根铁丝，十分轻松地撬开了房门。 推开了门，看着房间里的环境，秦牧不禁再次怔住了。 从房间的陈列看来，这里应该就是川谷枫的书房。 书桌上摆着几摞半米高的文件，几乎占满了大半张书桌。 桌上还有三个电话，以及几瓶墨水。 书桌的后面，又是一个极大的书柜，里面摆满了各种文件盒、文件袋，密密麻麻的！ 看着这些文件，秦牧眼前一亮，这里面一定有重要的情报！ 不然也不会将房间锁起来。 然而，正当秦牧要开始搜查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秦牧心中一紧，不好，有人来人！ 可眼下根本就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很快，一只手便放在了书房门的把手上。 “不对！” 川谷枫猛地一怔。 他明明记得书房的门是锁着的…… 皱了皱眉，他连忙从腰间掏出手枪，没有任何犹豫，猛地一脚踹开了房门。 而然，房间内却根本没有任何人影。 川谷枫端着枪，小心翼翼的一步步在书房内挪动着。 “什么人？” “不想死的话，就赶紧出来！” 然而，书房内却根本没有任何动静儿。 “我已经看到你了，就在窗帘后面！” “只要你乖乖出来，我可以不杀你……” 正说着，川谷枫突然一个箭步冲向了窗帘后。 然而，窗帘后却依旧没有任何异常。 川谷枫皱了皱眉，狐疑地看向窗户。 殊不知，此时的秦牧已经逃出了别墅。 虽然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情报或者文件，但他的脸上却带着一股笑意。 耳中也同时传来了川谷枫的声音： “来人，来人……” “今晚有没有人偷偷混进我的书房？” “没有?” “不可能，如果没人的话，我书房的门怎么会没锁？” “给我搜，这栋别墅的每一个角落都要给我搜到，绝不允许有任何遗漏，否则军法从事！” 只有，便听到了一阵翻找搜查的声音。 秦牧知道，川谷枫这一定是在他的书房。 但很可惜，他用的可是从幸运大轮盘上抽到的超级微型窃*听*器。 而且，这个黄豆大小，如同一个小石子的微型窃*听*器还被他放在了窗户旁的花坛里，隐没进花坛中的那些泥土里，根本不可能被发现。 更重要的是，这可是跨时代的东西，就算是上一世也没有这种设备存在。 以鬼子现在的技术，就算用设备检查，也绝不可能查出来…… 第二百一十章 再闻山菊 更何况自己还有随身空间，只要是系统奖励的装备类物品，不管在什么地方，自己都可以随时收回随身空间。 所以，即便被川谷枫发现了，他也可以随时神不知鬼不觉地收回来。 “什么情况？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发现什么什么其他的东西！” “甚至连翻动的痕迹都没有……” 耳中再次传来川谷枫的声音。 秦牧并没有直接回庄子，毕竟这个超级微型窃*听*器的监听距离只有3公里。 “难道是我记错了？走的时候忘了锁门？” “不、绝不可能……” “一定是有人混进来了！” 此时，又一道声音传来：“报告长官，松本副官来了……” “让她进来吧！” 随着一道关门声与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传来，秦牧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长官，通过几天的调查，已经确定从客轮逃走的那两个人的身份！” 秦牧皱了皱眉，这是松本樱的声音，他听得真真切切。 原来这几天松本樱一直在调查自己和萧雅从客轮逃走的事情。 “什么身份？”川谷枫的声音响起。 “他们是一对夫妻，男人名叫何晟铭，是金陵济世大药堂的少东家，女人名叫将小婉，是何晟铭的新婚妻子！” “根据山菊提供的情报，说这二人这次来沪是为了新婚蜜月，顺便来上沪开设分堂……” 秦牧猛地一怔：山菊？ 他立刻想起了最早从那鬼子特组副组长那里搜到的那个名单。 外交部主任秘书宋鸿信，少校参谋虞俊杰…… 而这个“山菊”就出现在他们的名字之后。 之前一直没有查到这个山菊的任何信息，而那个鬼子小组的人，也都不清楚这个山菊具体情况。 也就是说，这个山菊的级别一定特别高！ 正想着，耳中再次传来了川谷枫的声音：“你怎么看？是他吗？” 秦牧再次一怔。 是他吗？ 难道川谷枫口中的这个“他”是指的自己？ 一股不祥的预感顿时在心中涌出。 随即，松本樱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男一女的身份肯定是假的，目的就是为了掩护他们来上沪执行军事情报处的任务。” “从山菊提供的情报看来，他消失的时间和这个何晟铭出发来上沪的时间是一致的！” “所以，这何晟铭很有可能就是他！” 秦牧皱了皱眉，脸色愈发阴沉了下来。 虽然松本樱和川谷枫明没有听到他的名字，但他已经确定，他们口中的那个“他”指的就是自己。 可问题是，这个山菊到底是谁？ 他又怎么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从金陵消失的？ 自己和萧雅这次出发上沪执行任务，可是绝密中的绝密。 就连自己的师兄顾文康都不知道。 甚至可以说只有何科长和戴处长知道。 那这个山菊到底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难道是潜伏在何科长身边的人？或者潜伏在戴处长身边? 想到此，秦牧又摇了摇头。 不可能！ 绝不可能是潜伏在何科长身边或者戴处长身边的人。 何科长作为情报科科长，可谓是军事情报处内最厉害的情报特工，如果有鬼子特务能潜伏在他身边，那这何科长未免也太废物了吧？ 也更加不可能是潜伏在戴处长身边。 如果川谷枫手下有能潜伏在戴处长身边的特务，又何必费这么大劲儿让原主假冒特工秦牧，潜入军事情报处呢？ 那这个人到底会是谁？ 秦牧皱着眉，用力地思考着。 突然，他想起了真正的特工秦牧之前来上沪刺杀鬼子中将的事情。 虽然他并没有亲身经历过，也没有这方面相关的记忆。 但那次行动的资料他是看过的。 那次刺杀任务出动了三十几个人，都是军事情报处行动科的精英，甚至还是一组组长王之章亲自选的人、带的队。 而且保密等级也是绝密。 可最后的结果却是鬼子像是早有预料般，提前设计好陷阱等着军事情报处的人往里面跳。 如此说来，那次刺杀行动，也一定是有人泄露了情报。 会是谁呢？ 之前真正的秦牧去上沪执行任务，能将情报泄露出去，这次自己来上沪执行任务，还能准确掌握自己在金陵消失的时间。 而且，这两次都和特工秦牧有关！ 正想着，他不由得浑身一颤，直接僵在了原地，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 口中不住地喃喃道：“难道是她、难道是她……” 不一会儿，川谷枫的一句话又再次将秦牧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他来上沪执行任务，却不联系我，还有意躲着我们，你怎么看？” 松本樱的声音随即响起：“他这次来上沪应该就是来刺杀邓伯忠的！” “会不会是他怕暴露，所以才不和我们联系？” 随即，秦牧便听到了川谷枫的一声冷笑：“怕暴露？” “你觉得可能吗？” “我之前就说过，他是个难以驯服的烈马，这段时间我们忙着对付军事情报处上沪分站，都没有再敲打他……” 正说着，松本樱的声音又一次响起：“长官，您的意思是说，他想背叛我们？” 闻言，秦牧皱了皱眉，看来他们已经确定了自己在上沪，而且很有可能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果不其然，川谷枫的声音传来：“背叛我们？” “他首先得有那个能力！” “其次，他你觉得他是那个能狠下心不管他妹妹的人吗？” 松本樱的声音响起：“不会，他不是那样的人，可以说，他妹妹就是他最大软肋，不然的话，他有一万次机会逃走，不管他妹妹的死活……” 说到此，松本樱又突然话锋一转：“所以，长官，你是认为他这次来上沪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营救他妹妹？” 秦牧皱了皱眉，心中顿时一凉，耳中再次传来川谷枫的声音：“不错，你很有长进！” “他是个疯子，和我一样，这也是我最欣赏他的地方！” “所以，他一定会好好利用这次来上沪的机会营救他妹妹。” 松本樱的声音传来：“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川谷枫冷笑一声：“怎么办？你觉得呢？” 秦牧并没有听到松本樱的声音，过了片刻，川谷枫的声音再次响起，略带着笑意：“对于不听话的烈马，你会怎么做？” “我明白了，抓住他，好好给他点教训！” 松本樱的声音听上去十分兴奋，但在秦牧听来，却是异常心寒。 潜入川谷枫别墅之前，他压根没想过川谷枫竟然会知道自己已经来到了上沪。 也更不曾料到，川谷枫仅仅靠着推测，就能准确地猜到自己的真实意图。 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 如此情况下，他这不禁觉得自己就是一只被猫玩弄的老鼠！ 而且他确定，这次如果被川谷枫抓到了，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正想着，松本樱的声音再次传来：“长官，如果他真的是为了救他妹妹，那我们完全可以利用他妹妹来引他现身……” 话音未落，秦牧便听到了川谷枫得意的笑声：“你说的这个办法的确是个好办法，可他是秦牧！” 秦牧皱了皱眉，他终于从川谷枫口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但伴随而来的却是绝望。 他倒希望松本樱能利用自己的妹妹，只要他能得知妹妹在什么地方，他就有信心可以去营救妹妹。 可川谷枫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确，他拒绝了松本樱的这个提议。 果然，川谷枫的声音再次传来： “他是一个能在短时间内成长到这个地步的天才，而且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系他，我们甚至不知道他有没有再次成长！” “所以，这个办法不够稳妥。” “你记住了他妹妹是我们控制他的底牌，是个无解的底牌！ “而只要我们掌握着他的妹妹，让他看不到救出妹妹的希望，那他即便是一匹再烈再野的马，也得乖乖听话……” 第二百一十一章 成功接头 闻言，秦牧剑眉紧皱，眼里更是瞬间爬满了血丝。 喃喃道：“川谷枫，你够狠，等着，我秦牧发誓，早晚有一天将你挫骨扬灰！” 秦牧之所以如此生气，是因为川谷枫不禁思思拿捏了他的软肋，而且还将堵住了他所有的希望。 当初，如果不是想着来上沪可以救自己的妹妹，他甚至都不会答应接受这个任务。 可现在，川谷枫一句“让他看不到救出妹妹的希望，那他即便是一匹再烈再野的马，也得乖乖听话！” 却让他再次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如果找不到妹妹，即便他有再多的技能，再多的设备，又能如何？ 万一川谷枫将没灭送到了鬼子本土，那自己更加救人无望！ 秦牧摇了摇头，不敢再继续深思下去。 只能强迫自己更加认真地听着耳道中接收器传来的声音，他希望能从松本樱和川谷枫口中得知妹妹被关在什么地方。 可松本樱和川谷枫却根本就没提及他妹妹的所在。 松本樱的声音再次传来：“那我们该怎么办？他就像一只老鼠躲在暗处，我们根本找不到他！” 川谷枫的笑声再次传来：“不用如此着急，我们只需要按照正常的节奏去搜捕就行，该着急的是他！” “毕竟，我给他的终极任务，马上就要到期限了！” 秦牧再次皱了皱眉，不错，他现在的确十分着急。 就像川谷枫所说，一年之期马上就要到了。 到时候，自己如果不完成任务，没灭一定会遭到独守。 可如果自己选择为了妹妹完成川谷枫交代的任务，那自己就是最大的罪人。 连他自己都不可能原谅自己！ 所以，无论如何，这次来上沪，必须救出妹妹！ “好了，你回去吧，对了，邓伯忠那边你要好好配合，他能起到大作用！” 川谷枫的声音再次传来，随即便听到松本樱告辞后离去的脚步声。 秦牧又听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那边再没有任何声音传来，他这才情绪低落地往郊区的村落走去。 回到吴奶奶家时，吴奶奶已经睡着了。 但萧雅却并没有入睡。 见秦牧回来，萧雅激动地将秦牧拉进了自己的房间。 “秦牧，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秦牧一怔，狐疑地看向萧雅：“什么消息？” “是于鸿飞还是咱们的人？” 萧雅习惯性地看了看四周，尽管四周没有任何其他人。 压低声音兴奋地说道：“是于鸿飞于站长！” “他在今天的报纸上回了一个寻人启事，也是用的温州方言同音字，你看！” 说着，萧雅将一份申报，将那则寻人启示亮在秦牧面前。 秦牧皱着眉头读了几个字，什么乌七八糟话，读着拗口不说，还完全理解不了其中的意思。 难怪都说温州话是华夏最难懂方言之一，甚至可以直接用来当做密电方式。 见秦牧一脸懵，萧雅索性将报纸扔到一边，激动地笑道：“于站长的意思是，让我们明天晚上在上沪城西棚户区的一个小酒摊上碰头！” “他回信了，证明你说对了，他果然没被抓，而且，他还能在这种情况下，登报回消息，证明他身边一定还有人手可用！” “只要我们和他们碰头，说不定刺杀邓伯忠的任务就又有希望了！” “我们得好好准备准备，明天晚上，我们就一起去接头……” 正说着，秦牧突然摇了摇头，道：“不行！” 萧雅一愣，道：“为什么不行？你是担心有鬼子埋伏吗？” “放心吧，温州话只有我和于站长能看懂，你知道的，邓伯忠曾是我的老师，我确定，他根本就不懂温州话！” “而且，于站长毕竟不是普通人，以他的经验和能力，他能选择用这种方式回消息，那他肯定也十分确定邓伯忠不会发现！” 秦牧皱了皱眉，不得不说，萧雅的分析的确很有道理。 想了想，说道：“萧雅，明天你自己去接头……” 次日晚上。 萧雅独自来到了上沪西郊的棚户区。 距离她上次来上沪，已经过去一年多了。 虽然局势越来越紧张，但这个地方却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有钱的纸醉金迷，没钱的食不果腹！ 看着这么晚，还在棚户区嬉闹的小孩，萧雅的心突然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隐隐作疼。 想当初，自己也只是个生活在贫困区的小女孩。 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老师邓伯忠，她可能会一直沦落街头。 就算仗着自己的几分姿色，也顶多沦落为风尘女子。 她还记得，当初老师将她带到棚户区，指着棚户区的那些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十来岁孩子，问道：“萧雅，他们可怜吗？” 那时的她点点头：“可怜！” 于是，邓伯忠便给她上了第一堂课：“你知道老师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吗？” “因为我要让你牢牢记住，你就是来自于这种地方，这里的这些人，都是你的同胞，你的兄弟姐妹！” “正所谓少年强则国家强！” “这个国家是属于你们的，未来也是属于你们的！” “所以，为了你的国家，为了你的民族，为了你那千千万万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兄弟姐妹，好好努力，争取有一天成为一名优秀的特工！” “驱除敌寇，报效祖国！” “只有这样，你的这个国家才能真正站起来，你的同胞才能过上好日子，你的那些兄弟姐妹们才能摆脱这样的生活！” “萧雅，老师看好你，有一天你一定能成为老师的骄傲！” 萧雅摇了摇头，仔细观察了四周后，径直来到约定好的那家小酒摊儿。 “老板，一份牛肉，两碟小菜，三两浊酒！” 萧雅喊了一嗓子，虽然声音不大，但似乎将心中的怨气都喊了出来。 很快，老板便将酒菜端了上来：“客官，请慢用！” 说着，还仔细打量了一眼萧雅。 过了很久，牛肉都已经凉透了。 就在萧雅以为这次接头失败，准备起身离去时。 一位五十来岁的男子才缓缓走了过来，扫视了一眼四周，便径直坐在了萧雅对面。 “没想到，总部竟然会派你来！”中年男子抬眼看了眼萧雅，随即大口吃着酒菜。 萧雅愣了愣，她万万没想到，当初那个高高在上的上沪分战站长于鸿飞竟然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我也没想到他会叛变，在我看来，他应该是最不可能旁边的人。” “不过你放心，我这次来就是要亲手将他铲除的，绝不会手软！” “因为他，我们这次来的人已经折了不少……” 萧雅咬牙切齿地说道，目光中充满了坚定。 “于站长，您那边还有多少人手？武器装备能搞到吗？”萧雅焦急地问道。 于站长打了一个酒嗝，叹息道：“都有，但不多！” 说到此，他将手中筷子重重拍在桌上，道：“邓伯忠那个混蛋，老子就算是死，也得拉他一起……” 正说着，一道尖锐的声音突然在不远处响起：“不好，站长，有鬼子！” 于鸿飞猛地一怔，倏地拔出手枪对准了萧雅。 “是你？” 萧雅愣了愣，连忙举起双手，道：“不是我，真不是我，如果是我的话，我怎么会空手而来，不信你可以搜……” “不是你还能是谁？你是邓伯忠的最得意的学生……” 于鸿飞说着，手指已经准备扣动扳机。 萧雅皱了皱眉，眼里尽是绝望，道：“那你开枪吧……” 说到此，萧雅紧紧闭上了眼。 “哈哈……” 突然，于鸿飞大笑两声，缓缓收回枪，再次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随即一饮而尽。 笑道：“你过关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突来冷枪 萧雅一怔，疑惑地看向于鸿飞：“没有鬼子，你是在骗我？” 于鸿飞笑了笑，道：“当然没有鬼子，这周围都有我安排的暗哨，如果有可疑之人，就会有人立刻通知我！” “不过，刚才那道喊声只是为了试探试探你！” “特殊时期，你应该能理解！” 萧雅长舒一口气，笑了笑，说道：“不愧是于站长您，刚刚确实吓到我了！” 于鸿飞笑道：“你也很让我意外，没想到面对我的枪口，你竟然会选择平静地接受死亡，这足以证明，你这次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萧雅惨然一笑，道：“我吃了何科长给我的毒药，找不到您，杀不了邓伯忠，我也活不了！” 于鸿飞愣了愣，随即叹息道：“这是小何惯用的手段，没办法，情报特工就是这样，随时徘徊在生死线上！” “言归正传，你刚刚说和你们一起来的人被邓伯忠那狗贼抓了？” 萧雅点点头，叹息道：“是啊，本来我们约定在圣约翰教堂碰头的，可那天我去碰头的时候，险些被邓伯忠的人抓了！” “我想，一定是他们刚到上沪就被邓伯忠抓了！” 于鸿飞叹息道：“他有这个能力，毕竟他比我还早干这一行，经验比我还丰富！” “那你们现在还剩下多少人？” 萧雅叹息道：“两个！” “什么？两个人？你们两个人能做些什么？小何这家伙是怎么办事的？”于鸿飞震惊不已。 萧雅连忙说道：“您放心，另一个人很厉害，只要您能给我们提供情报和武器的支援，他一定能完成任务的！” 萧雅说地十分笃定，尽管她自己心里也没谱，可不知为何，面对于鸿飞的质问，此刻，她却无比坚定地相信秦牧。 “这个人是谁？能让你如此笃定！”于鸿飞质问道。 萧雅正色道：“军事情报处行动科四组组长秦牧！” 于鸿飞愣了愣，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秦牧？” “秦牧……”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竟激动地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向萧雅：“你说的这个秦牧可是之前在哈城刺杀特高课课长柳田幸，被称为鬼见愁的秦牧？” 萧雅点点头：“于站长您也知道这件事？” 萧雅调查过秦牧的资料，当然知道秦牧在哈城的壮举，只是她没想到，远在上沪的站长于鸿飞竟然也知道这些事。 于鸿飞笑了笑，道：“鬼见愁的大名，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忘了，毕竟他在哈城杀的是鬼子上沪城特高课课长啊！” “之前我们的特工传出情报，说秦牧刺杀柳田幸的事情在鬼子高层内部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而且听说他是一个人完成这个壮举的，甚至直接混进了哈城警务厅，在鬼子的地盘直接刺杀了柳田幸！” “人才，这绝对是人才！” 于鸿飞激动地说着，完全忘了自己之前是如何质疑萧雅的。 “鬼见愁，鬼见愁，只要有他在，邓伯忠那个老贼活不久，哈哈……” 说到此，他直接再饮一杯。 又问道：“对了，他人呢……” 显然十分期待与秦牧见面。 可他正说着，萧雅却叹息道：“他也吃了何科长给的毒药！” “现在联系不上人，我们也不知道那毒药什么时候会发作！” “就怕我们找到机会刺杀邓伯忠之前，毒药就发作了……” 于鸿飞皱了皱眉，突然站了起来，义愤填膺地说道：“小何者办的是什么事？” “等我见到他，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让你们吃毒药这件事我能理解，我们情报科也的确有这样的惯例，可解药的事情一定要办的稳当啊！” “这小何这么些年的科长完全白干了……” 萧雅叹了口气，道：“您也不用如此生气，生气也没用，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能搞到邓伯忠的情报，只有这样才能尽快下手……” 于鸿飞点点头，道：“放心吧，情报的事情交给我，计划就由秦牧来制定，有他在我放心！” 萧雅一怔，万万没想到，于鸿飞见都没见过秦牧，竟然就如此相信秦牧。 突然！ 就在这个时候，几道尖锐的声音同时响起：“不好了，有鬼子，真的有鬼子……” 随即几道身影匆匆跑了过来：“站长，有鬼子，我们得赶紧撤！” “什么？真的有鬼子？”于鸿飞不由得愣住了。 他阴沉地看向萧雅，却并没有直接对萧雅动手。 “于站长，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鬼子……” 萧雅满脸无辜地说道。 于鸿飞长长叹了口气，道：“我相信你，不然鬼子也不会现在才出现，走，赶紧逃……” 说罢，于鸿飞便带着萧雅在七八名手下的保护下，往棚户区南边逃去。 然而，鬼子像是早就得到了消息，竟然派出了重兵将这个棚户区的所有出入口都堵死了。 不仅如此，一队队鬼子士兵已经展开了地毯式的搜查。 躲在一户人家中的于鸿飞面色如铁：“完了，这回只怕是在劫难逃了！” 萧雅皱了皱眉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鬼子为什么会找到这里？” 于鸿飞摇了摇头，道：“现在已经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 说着，于鸿飞直接凑到萧雅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最后又说道：“记住，就按这个方式联系他！” “他是我唯一还没被挖出来的情报特工，不管怎样，你一定要保住他的安全，他会尽量帮你们提供情报的！” 萧雅猛地一怔：“于站长，您这是……” 于鸿飞打断道：“你还年轻，不能就这么白白牺牲，将来还有很多事要你们来做！” “你躲好，我带人去引开他们！” “记住，一定要让秦牧杀了邓伯忠那狗贼，不然我死不瞑目……” 说罢，于鸿飞径直接推开萧雅紧紧抓着他袖子的手，带着人冲出了那户人家。 看着于鸿飞远去的背影，萧雅莫名地眼眶湿润了…… 另一边。 一家酒楼内。 秦牧站起身，说道：“小乙，这段时间你和兄弟们先隐藏好，记住，千万不能引起鬼子的注意，记住！” “对了，你得想办法弄点武器！” 张小乙兴奋地说道：“是，老大，你放心……” 秦牧说罢，便转身离开了酒楼。 原来，秦牧之所以没有和萧雅一起去接头，是因为这个时间点，他必须在酒楼等待。 这是之前和张小乙约好的碰头地点。 幸运的是，今晚张小乙果然出现了。 交代完事情，秦牧又开始担心起萧雅了。 虽然萧雅信心十足地说她和于鸿飞接头的事情邓伯忠一定不会知道。 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于是便孤身一人找到了萧雅说的这个棚户区。 可他刚来到棚户区，就发现有鬼子兵。 他当即意识到不妙。 正准备潜入棚户区的时候，他又听到了一阵阵枪声。 于是便循着枪声追了过去，终于在棚户区的东边，发现了一群鬼子士兵正围着三五个人。 有了超神盗术的技能，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摸了上去。 却发现那群鬼子士兵为首的人，赫然正是邓伯忠！ 只见邓伯忠得意地看着被包围的那几个人，大声笑道：“好久不见了，于站长！” 秦牧皱了皱眉，于站长？ 难道那被包围的几个人中，为首的那个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于鸿飞于站长？ 等等！ 既然于鸿飞在这里，那和于鸿飞接头的萧雅呢？ 难道她已经…… 正想着，于鸿飞突然大骂道：“邓伯忠，你个狗贼，你不得好死！” “你等着吧，很快就会有人取你的狗命……” 邓伯忠却是冷冷一笑道：“想杀我？笑话，能杀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于站长，你是聪明人，只要你肯老老实实投降，我保证……” 正说着，于鸿飞突然大骂道：“你保证你娘个腿，你个狗杂种，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正说着，突然“嘭”的一声。 远处一道冷枪骤然响起，邓伯忠竟直接中枪倒地…… 第二百一十三章 再见何旭东 “好准的枪法！” “听声音足有一百多米，而且还是在这种光线昏暗的棚户区内！” “竟然能做到一枪命中……” 秦牧皱了皱眉，心中暗自惊道。 可到底是什么人？ 竟然会在这个地方埋伏邓伯忠？ 与此同时，因为邓伯忠的中枪倒地，鬼子士兵瞬间乱作一团，不少鬼子士兵直接冲向枪声传来的方向。 见状，于鸿飞也毫不犹豫，直接朝着已经倒地的邓伯忠补枪。 然而，他们终究只有这可怜的几把枪。 随着一阵刺耳的枪声响起，于鸿飞几人还是倒了下去…… 秦牧愣在了原地！ 这一切都发生地太突然了，那道冷枪，于鸿飞的出手，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原本想着等邓伯忠抓到于鸿飞后，在离开这里的路上，他悄悄跟上去想办法营救于鸿飞。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萧雅，萧雅……” 此刻，秦牧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他不是神，即使有超神急救包也绝不可能用在这个毫无交集的于鸿飞身上。 现在，他要做的是尽快趁乱找到萧雅，带萧雅离开这里，如果她还活着的话。 然而，秦牧一直找到深夜，却依旧没有找到萧雅的身影。 难道她真的已经死了？ 秦牧的心凉到了极点，虽然和萧雅并没有多深的感情，但好歹也算是生死战友，共同经历过这么多次危机。 更何况自己还答应了要活着带她回金陵…… 沮丧地回到吴奶奶家，见萧雅的房间里一片漆黑，秦牧深深叹了口气。 回到自己的小房间，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明亮的月光透过窗户披在他身上，可他却感觉不到任何温暖。 萧雅的死似乎是触动了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思绪也像是插上了翅膀，不受控制地飘荡着。 刚来上沪，就遇到松本樱和邓伯忠的搜查，好不容易逃走了，结果其他人却被抓了。 如今，总算是联系上了上沪站站长于鸿飞，可万万没想到，于鸿飞竟然也死了。 而且，就连萧雅也没能幸免于难…… 如果他当时和萧雅一起去接头会不会就没有这样的事？ 可萧雅和于鸿飞既然都能选择这种方式约定碰头时间，那就证明至少在他们看来，这种方式十分安全。 可为什么邓伯忠会知道碰头地点和时间？ 秦牧翻过身，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 很快，他便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原因：或许，邓伯忠本身就懂温州话，只是在任何人面前都不露声色罢了。 作为上沪分站的副站长，邓伯忠能在于鸿飞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和鬼子沟街道一起，甚至多次帮鬼子做事。 即使最后被于鸿飞发觉了，他甚至还能在先发制人。 这次金陵派来的人也都能被他挖出来。 这一切都只能说明此人绝不简单。 萧雅是他的学生，温州人。 于鸿飞是他的顶头上司，也是温州人。 这种情况下，以邓伯忠的老谋深算，不可能不了解温州话。 “老狐狸，的确该死……” 秦牧忍不住啐了一口，内心更是为萧雅和于鸿飞感到不值。 但方才偷袭邓伯忠的那个枪手又是谁？ 明明这次从金陵派来的其他人已经被抓了不少，这种情况下还能对邓伯忠进行此暗杀，甚至能准确知道邓伯忠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只怕此人绝不简单！ 秦牧再次翻过身，脑海不断运转，不禁开始复盘整件事情。 萧雅和于鸿飞是通过报纸联系的，邓伯忠应该也是从报纸上得知他们会在此碰头。 如此说来，会不会是于鸿飞安排的杀手？ 谋士以身入局，于鸿飞知道这次接头很有可能会被邓伯忠发觉。 所以提前设计好，以自己的性命为诱饵，来狙杀邓伯忠？ 如果真是这样，那于鸿飞的确是个值得敬佩、值得尊敬的英雄好汉。 想到此，秦牧叹了口气。 但莫名的又觉得不对劲儿。 如果真是这样，他有必要亲自露面吗？ 完全可以排他的手下…… 难道是怕被邓伯忠识破他的计划？ 秦牧再次叹了口气，人都已经死了，这些问题也没办法搞清楚了。 只是如果真是如因，那萧雅就是纯粹被利用致死！ 正想着，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秦牧猛地一怔，连忙从床上跳了下来，径直来到大门口打开大门。 看清来人，秦牧猛地一怔！ “萧雅？你、你没死……” 萧雅也愣了愣：“你、你什么意思？一见面就是我死了……” 秦牧见状，连忙将高兴地将萧雅拉近了屋内。 “我刚刚去过你们碰头的那个棚户区，找了好长时间没找到你，还以为你出事了，不过现在见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秦牧兴奋地说道。 闻言，萧雅心中不禁用上一股暖流，痴痴地看向秦牧：“你、你去找过我？” 秦牧点了点头，这才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什么，你说于站长被鬼子打死了？”萧雅震惊地看向秦牧，眼眶竟瞬间湿润了。 秦牧点点头，叹息道：“我亲眼看见的，而且邓……” 正说着，萧雅突然哭了出来，喃喃道：“于站长是为了我，才冒险去将鬼子引开的，如果不是我，他肯定不会死……” 见萧雅如此自责，秦牧微微皱眉，疑惑道：“他是为了你才冒险将鬼子引开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雅这才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听完萧雅的消息描述，秦牧直接愣在了原地。 不对！ 那伏击邓伯忠的枪手绝对不是于鸿飞安排的！ 如果是于鸿飞安排的，那他根本没必要为了萧雅单独将鬼子和邓伯忠引开。 因为如果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完全没必要用之前的那些手段去试探萧雅。 因为不管萧雅有没有叛变，只要他于鸿飞出现了，邓伯忠就一定会出现。 从萧雅的描述上看来，于鸿飞也不知道会有鬼子出现，而且，他也不愿萧雅白白送死，所以才会带人将鬼子引开。 这所有的经过，让秦牧几乎可以断定，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以身入局！ 而这一切也绝不可能是于鸿飞设计的一出以自己性命换邓伯忠的戏码！ 不可否认的是，于鸿飞的确称得上英雄，似的也算壮烈。 最起码，在危险时刻，他还会顾及萧雅的安危，也没有投降敌人，而是选择站着死。 可现在秦牧想明白了！ 于鸿飞很有可能成为了别人钓鱼的鱼饵，包括萧雅与自己！ 可是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想到此，秦牧皱了皱眉，刚想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不料，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道轻微的敲门声。 见状，秦牧与萧雅对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地拔出了手枪。 “你被跟踪了？”秦牧轻声问道。 萧雅愣了愣：“没有啊，我回来的路上很小心！” 秦牧皱了皱眉，示意萧雅先找好掩体，然后自己拿着枪小心翼翼来到大门口。 “谁？”秦牧压低声音，轻声说道。 “我！”门外也传来了一道故意压低的声音。 秦牧愣了愣，莫名地觉得这个声音十分熟悉：“何科长？” “没错，就是我，快开门！”门外再次响起轻微的声音。 秦牧紧紧握着枪，虽然通过声音，他能确定门外的人就是何旭东。 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应该在金陵吗？ 犹豫了片刻，秦牧还是警惕地缓缓打开门，他自信，只要有突发状况，以自己的身手，绝对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当然，让他选择开门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危机预知的技能，并没有发出信号。 这也就意味着，并没有致命危险。 开门一看，竟真是何旭东！ 秦牧习惯性地往四周看了看：“何科长，您怎么……” “放心吧，没人能跟踪得了我！”何旭东打断道，径直往屋内走去。 秦牧关上门，带着何旭东来到房间。 关上房门，秦牧依旧守在房门口，随时警惕着突然状况。 “何科长？您、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见到何旭东，萧雅更是惊地无以复加。 第二百一十四章 只是鱼饵 萧雅震惊地看了看何旭东，又看了看秦牧，目光不断在两个人身上游走。 身为军事情报处情报科科长，何旭东竟然会亲自来上沪这个龙潭虎穴的地方。 而且，还莫名其妙地找到了他们的所在。 这带给萧雅的震惊实在太大了。 秦牧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看着何旭东，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何科长，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萧雅回过神，问道。 何旭东深深叹了口气，回头瞥了眼秦牧，随即看向萧雅解释道：“我也是这次行动的成员之一！” “什么？您也是这次行动的成员之一，可、可您毕竟是科长……”萧雅震惊地话都说不利索了。 秦牧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并没有说话。 何旭东再次叹了口气，道：“是戴处长让我来的，没办法，这次任务实在是太重要了，邓伯忠必须除掉！” “这次行动，算上你们两个人总共四十人，分了十组，分别坐船、坐飞机、坐火车潜入上沪，还有一些乔装成外地商行等……” “我和你们一样，也有自己的新身份，用来混进上沪。” “可没想到的是，其他组的人刚进入上沪几乎都被邓伯忠那老贼给抓了！” “原定的碰头计划也全都作废，我只能一个个寻找了！” 何旭东越说越激动，竟直接一拳重重砸在了墙上。 秦牧突然问道：“何科长，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何旭东微微皱眉，转头看向秦牧，说道：“我是报纸上看到了你们登的信息，然后去了你们约定的那个棚户区，又正好遇到了萧雅，所以就一路跟过来了！” “我不确定你们有没有出事，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现身，一直跟到这里，观察了片刻，才确定你们没事，所以这才敲门。” 萧雅闻言，长舒一口气，刚要开口，却突然怔住了。 因为他发现秦牧突然拔出手枪，对准何旭东的脑袋，沉声道：“何科长，事到如今了，你还打算隐瞒吗？” “秦牧，你、你这是干什么，他是何科长啊……” 萧雅只觉得自己脑子快要烧掉了。 她实在搞不懂，秦牧为何会突然将枪口对准何旭东。 至于秦牧说的隐瞒，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何旭东也是猛地一怔，眼里瞬间充满了震惊，但很快，他的目光便变复杂了起来。 他死死盯着秦牧，沉声道：“秦牧，你什么意思？” 秦牧冷笑一声，道：“在棚户区埋伏邓伯忠的人是你吧？” 此言一出，萧雅更是震惊地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秦牧和何旭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牧和自己讲过那个埋伏邓伯忠的枪手，可秦牧为何说这个枪手是何科长？ 而且，就算这个枪手是何科长，秦牧又为何要用枪对准何科长呢？ 邓伯忠本来就是这次任务的目标…… 何旭东没有说话，他只是目光阴沉地看向秦牧。 秦牧见状，说道：“怎么，你是觉得我不敢开枪吗？” “对于一个完全不在乎我们生死，甚至还把我们当做诱饵的人，你觉得我会不敢开枪？” 秦牧说着，已经打开了手枪的保险，手指扣在了扳机上。 “诱饵？不在乎我们生死？”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雅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完全不够用，她明明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情报特工，可此刻，竟完全听不懂秦牧话里的意思。 秦牧瞥了眼萧雅，又继续看向何旭东，沉声道：“我只数三个数，你最好老老实实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否则，别怪我枪下无情！” “三……” “二……” 萧雅彻底慌了，连忙说道：“秦牧，你来真的啊，不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见状，何旭东皱了皱眉，沉声道：“秦牧，我不信你真的敢开枪，别忘了，你吃了毒药，你如果敢对我开枪，那就是背叛党国，被拍军事情报处……” 秦牧冷笑着打断道：“背叛？笑话，你们让我和萧雅，甚至还有于鸿飞于站长当鱼饵，这就不是背叛吗？” “你如果觉得我不敢开枪，那你尽管试试，我这个人惜命，但并不怕死，最起码能拉着你一起死，我也不亏！” 说着，便沉声喊道：“一……” 眼看着秦牧要扣动扳机，何旭东连忙喊道：“好好好，我说，我都说！” 见状，萧雅不由地再次一怔，疑惑地看向何旭东。 何旭东深深叹了口气，目光复杂地看向秦牧道：“秦牧，你果然厉害！” “没想到，你竟然能看出背后的一切！” “不错，你和萧雅的确是我们设计的鱼饵，不仅是你们，还有邓伯忠的妻儿，也是我们设计的鱼饵！” 秦牧微微一怔，冷笑一声，说道：“我就说嘛，为什么会这么巧，我们竟然和邓伯忠的妻儿会在同一条船上，而且，你们明明知道邓伯忠叛变了，竟然还能让鬼子特务将邓伯忠的妻儿救走！” 闻言，一旁的萧雅彻底僵住了！ 邓伯忠的妻儿竟然和自己在同一条船上？ 这怎么可能？ 萧雅虽然是邓伯忠的学生，但却从来不知道他的家人长什么样。 她也曾想拜访她的师娘，可邓伯忠根本不给机会，用他的话说就是他们从事的工作十分危险，所以要对家人做最大的保护。 可问题是，自己明明一直都和秦牧在一起，秦牧又是怎么知道邓伯忠的妻儿和自己在同一条船上的呢？ 有此疑问的不只是萧雅。 就连何旭东也不由地一惊，疑惑地看向秦牧：“你怎么知道何旭东的妻儿和你们在一同一条船上？” 秦牧并没有解释，只是继续追问道：“你们猜想邓伯忠可能会亲自去客轮接他妻儿，所以才故意安排我和萧雅和他们在同一条船上是吗？” 何旭东点点头，道：“不错，不过我们并不敢保证邓伯忠一定会出现。” 秦牧冷哼一声，沉声道：“所以，你们还将这条船上有军事情报处的人的消息泄露了出去是吗？” 何旭东这次一怔：“你、你怎么知道？” 秦牧冷笑道：“我又不傻！” 闻言，一旁的萧雅竟莫名地觉得自己好像被羞辱了。 但此刻，她更关心秦牧与何旭东的对话。 何旭东叹了口气，道：“不错，我们既不确定邓伯忠到底会不会现身码头，也不确定你们会不会在见到邓伯忠的时候就对他下手。” “所以，只有这样，在邓伯忠现身码头的情况下，才能逼你们对他下手！” 秦牧皱了皱眉，再次瞥了眼萧雅，道：“萧雅，现在明白了吧？” “我们只是他们的鱼饵，他们根本不在乎我们的生死！” 闻言，萧雅猛地一怔，听到这里，她当然明白了其中原委，但她却并没有说话，只是神情复杂地看向何旭东。 见状，秦牧再次看向何旭东，沉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从一开始就并没有把所有希望都放在我和萧雅身上，所以，你不仅设计我们当鱼饵，还肯定安排其他人混进码头，准备随时刺杀邓伯忠，是吗？” 何旭东点点头，叹息道：“不错，我的确是要安排人进码头，可这些人刚到上沪就被抓了！” 秦牧冷笑一声，再次沉声道：“所以，你就利用萧雅和于鸿飞碰头的事情，再次埋伏邓伯忠？” “他们碰头的消息，也是你透露给邓伯忠的，是吗？” 闻言，一直沉默不语的萧雅，竟突然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看向何旭东 “何科长，秦牧说的是真的吗？” “我和于站长碰头的消息，真的是你透露给邓伯忠的？” 第二百一十五章 他还没死 见状，何旭东皱了皱眉，张开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到底是不是这样，你说话，何科长，你说话啊！” 见何旭东不说话，萧雅竟突然情绪失控，大声吼了出来。 如果不是吴奶奶年纪大了耳背，只怕就会被萧雅吵醒。 秦牧见状，叹了口气，道：“你不想说，我来帮你说！” 殊不知，秦牧这一路来，心中积攒了太多的疑问。 得知邓伯忠的儿子也在船上时，他就怀疑过。 而得知萧雅是邓伯忠的学生，就更让他怀疑戴处长和何科长派他和萧雅来上沪执行这次任务的真实用意。 而在客轮上时，邓伯忠已经接到了他的妻儿，却还是和松本樱一起搜查客轮，这便已经让他确定这件事情绝不简单。 再加上于鸿飞的死，邓伯忠中埋伏，直到何旭东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这才将所有事情都想通了。 “何科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由于我们并没有按照你们设想在客轮上和邓伯忠以命相博，而是选择逃走，再加上你们其他人都被邓伯忠抓了！” “所以，为了继续完成任务，在得知萧雅和于鸿飞于站长通过报纸约定碰头的事情后，你就将这个消息透露给邓伯忠！” “因为你知道，萧雅和于鸿飞碰头，邓伯忠一定会现身，所以你正好利用这次机会埋伏邓伯忠！” “是吗？” 何旭东不由地一怔，难以置信地看向秦牧。 但他依旧没有说话。 可秦牧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说道：“不，不对！” “何科长，利用于鸿飞的这件事，并不是你在上沪走投无路时才想到的办法。” “而是你早在金陵就想好的一条备用之策，是吗？” “不然，你也不会刻意嘱咐我，让我找到于鸿飞！” “现在想来，那蔡国祯肯定也是你准备的备用之策，你应该已经确定他叛变了，如果我和萧雅真的稀里糊涂和蔡国祯接头，那也会引邓伯忠现身！” “我们下船的时候一次，联系蔡国祯的时候又是一次，与于鸿飞碰头便是第三次！” “为了完成这次任务，你们早在金陵便想好了这一连串的三次备用方案。” “而这三次都是用我和萧雅当做诱饵，是吗？” 闻言，一旁的萧雅再次僵住了。 三次？ 他们竟然能在出发前就能想到这三次刺杀计划？ 这实在已经超脱了她的想象！ 难怪，难怪何旭东能在没有任何背景后台的情况下，凭借自己的能力，年仅四十岁就稳稳坐上情报科科长的位置。 如此深不可测的心思，如此不择手段的办事方法，这绝非一般人能做到的。 她更无法想象，秦牧竟然能将这一切都看穿。 不觉间，她看着眼前的这二人，竟然莫名地有些后背发凉。 这到底都是些什么怪物？ 亏自己自诩经验丰富的情报特工，亏自己自认为十分聪明。 可和眼前的这两个人比起来，自己简直就是弱智。 见一切都被秦牧说穿，何旭东*突然笑了出来。 他目光复杂地看向秦牧：“秦牧，不得不说，你真的是个万里挑一的人才！” “不，万里挑一都不止！” “不错，就像你说的，在来金陵前，我便将所有的可能都预料到了，包括我们其他人一到上沪就有可能被邓伯忠抓捕！” “没办法，他毕竟是邓伯忠，是那个曾经为情报科立下无数功劳的传奇人物！” “想要铲除这个叛徒，我只能准备周祥一些。” 秦牧冷哼一声：“这就是你把我们当做鱼饵，视我们的性命如草芥的理由？” 此时，萧雅的脸上也透露着浓浓的悲凉，她忍不住看向何旭东，沉声质问道：“何科长，你这么做，就不怕我们寒心吗？” “你知道吗？于站长原本是可以不死的，他是为了保护我，才主动将鬼子吸引走的！” “你知道吗？他在和我交谈的过程中，一直称呼你为小何，我知道，你以前在他手底下干过，是他的得力干将，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老上司的吗？” 闻言，何旭东皱了皱眉，但还是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容，道：“他的牺牲是值得的，最起码我们完成了任务，成功刺杀了邓伯忠不是吗？” “而且，就算他不死，身为上沪分站站长，不能提前发现并铲除邓伯忠这个叛徒，甚至让整个上沪分站遭到粉碎性的破坏，回到金陵，他一样会遭到军法处置！” “最起码现在，他是站着死的，当得起烈士二字，不是吗？” 说到此，他扫视了一眼秦牧和萧雅，再次说道： “不错，我的确是把你们当做诱饵，但这同样也是你们的自证的机会，不是吗？” “萧雅，你作为邓伯忠得意门生，又是老情报特工了，你应该知道，邓伯忠叛变后，你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干系！” “正常情况下，你会接受严格的刑讯，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有几个人能活着从刑讯室出来？” 说到此，何旭东再次看向秦牧：“还有你，秦牧！” “你应该也知道，因为你们行动科周科长的事情，你已经被戴处长怀疑了！” “如今，让你们来上沪执行任务，虽然十分危险，但只要你们能活着完成任务，只要你们活着返回金陵，你们身上所有的嫌疑都将被扫除！” “你们应该都知道我们的这个处座是个什么样的性格，如果不这么做，你们一辈子都洗脱不了他对你们的怀疑！” “而只要他还怀疑你们，早晚有一天，你们都得死！” 说着，何旭东*突然又笑了出来，道：“不过，现在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邓伯忠已经死了，是我亲手杀的！” “所以，于站长的牺牲，你们的冒险，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不是吗？” “而且，你们说我视你们的性命如草芥，别人或许是这样，可我并没有如此对待你们！” “的确，这次任务过程中你们很有可能会丢掉性命，可身为军事情报处的特工，不就该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吗？” “如果这点危险都不能承担的话，那还当什么特工？还怎么为了我们的国家，为我们的民族与敌人斗争？” “我何旭东这次来上沪，何尝又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而且，如果我真的视你们的性命如草芥，我就不会给你们吃假毒药了！” 闻言，萧雅猛地一怔：“假毒药？你给我们吃的毒药是假的？” 何旭东笑了笑，道：“只不过大补丸罢了！” “我如果真的想让你们白白送死的话，我为何要这么做？” “而且，我甚至都没有必要今晚现身，杀了邓伯忠，我直接回去就可以了！” “我之所以今晚来找你们，就是为了带你们回金陵！” 闻言，萧雅再次怔住了，看向何科长的目光也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改变，变得逐渐温暖了起来。 之前，在得知何旭东利用自己和秦牧，甚至利用于鸿飞时，她很愤怒，更悲哀到了极点。 可现在，听何旭东如此说，她这个心结似乎解开了。 在她看来，身为特工，的确要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 而且，何科长设计的这一切，也都是为了完成刺杀邓伯忠的任务。 于鸿飞虽然死了，但就像何科长说的，他就算死了，也最起码能被称为烈士，这是光荣的！ 可如果他活着逃回回金陵，以他的罪责，就算不死，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管怎样，结果是好的！ 然而，秦牧却并不这样想。 在他看来，他可以接受为了任务冒险，甚至是牺牲，但他绝不能接受这种被自己人算计、利用的方式。 现在他们活着，自然可以说结果是好的。 可如果他们在过程中死了呢？ 他可以死，但绝不能像于鸿飞一样，死得不明不白，死在自己人的算计之中！ 想到此，秦牧挑了挑眉，眼里突然闪过一抹异色。 心下暗道：既然只要结果是好的，算计自己人，让自己人稀里糊涂冒风险是你何旭东可以接受的。 那就别怪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让你何旭东也尝尝这种滋味！ 于是放下手枪，说道：“我们还不能回去！” 闻言，何旭东和萧雅不禁一愣，纷纷看向秦牧：“不能回去？” “为什么？” 秦牧长舒一口气，缓缓道：“何科长，刚刚是我冲动了，对不起！” “不过我们现在还不能回去，因为邓伯忠并没有死！” 第二百一十六章 再见川谷枫 “你说什么？邓伯忠没有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何旭东震惊地看向秦牧，“这是我亲自开的枪，我有十足的把握命中了！” 秦牧正色道：“何科长，接近一百五十米的距离，能一枪命中，的确很厉害！” “可你用的是汉阳造，这枪的威力虽然较大，但精准度较差，而且你并没有击中邓伯忠的要害，鬼子只要第一时间将他送去医治，他就不会死！” 闻言，何旭东不由地再次一怔，狐疑地看向秦牧：“你怎么知道？” 秦牧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和眼睛，说道：“我听到了也看到了，因为当时我就在现场！” 那么远的距离，那么昏暗的光线，秦牧竟然仅凭听和看就能确定自己用的武器，甚至还能准确说出自己开枪时的距离。 这绝非寻常人能做到的。 他何旭东自认为是狙击高手，不然也不会选在设计埋伏邓伯忠，可他不得不承认，哪怕是他自己，也不可能做到！ 他再次深深地看向秦牧，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怪物，脑海里更是思绪万千。 之前秦牧的分析，就已经让他感受到了深深的震撼，自己精心谋划的一切，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都被秦牧一眼看穿了。 这足以说明，秦牧的头脑绝对在自己之上！ 现在，还能有如此精通的枪械知识，这样的人，如果真像当初周科长所说是鬼子的人，那该有多恐怖？ 但好在，秦牧到达上沪的这么长时间，并没有任何异动，所以，他并不相信周科长和戴处长对秦牧的怀疑。 当然，更让他无比确定秦牧不可能是敌人的原因，是因为那个为了“保护”秦牧而选择自杀的杜鹃！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给秦牧和萧雅吃假毒药！ “我相信你的判断！” 何旭东再次深深看向秦牧，说道，“那接下来我们就必须想办法确认邓伯忠到底死没死。” “可现在的问题是，刺杀邓伯忠的事情，一定会让鬼子进行大肆搜捕，我们如果继续留在上沪，处境将会越来越危险。” “而且，最让我担心的是，我们不知道鬼子会如何处理这个邓伯忠遇刺的事情，如果是我，我会选择隐瞒邓伯忠没死的真相，直接对外宣布邓伯忠死了用来麻痹对手，毕竟邓伯忠实在太重要了。” 说到此，他又看了眼秦牧和萧雅，继续分析道： “当然，鬼子也有可能让邓伯忠再次现身！” “这种情况下，他就是用来引我们上钩的鱼饵，到时候必定有一场阴谋等着我们……” 正说着，萧雅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何科长，之前于站长和我说过，他还有一个暗线潜伏在鬼子特高课内部，我们可以联系这个暗线，让他帮我们确定邓伯忠的死活！” “如果他没死，说不定还能帮我提供重要情报……” 闻言，何旭东顿时兴奋了起来：“好，很好，不愧是于站长！” “萧雅，那你尽快和此人联系上，务必要查清楚邓伯忠到底死了没有……” 秦牧微微皱眉，他并不在意这件事。 在他看来邓伯忠绝不能这么轻易死掉，最起码，在自己救出妹妹前不能就这么死了。 不然一旦邓伯忠死了，他们肯定会立刻返回金陵。 不过这次他可以确定，邓伯忠一定没死，毕竟他同时拥有超神设计术和超神盗术，比所有人都更了解枪械，也比所有人都看得更清楚、听得更清楚。 所以，他必须得抓紧时间，赶在何旭东杀死邓伯忠之前救出妹妹。 与二人上商定完接下来的行动计划后，何旭东便趁夜离开了吴奶奶家。 在何旭东离开后的后半夜，就在萧雅熟睡的时候，一道身影悄悄从吴奶奶家走了出来。 于此同时。 川谷枫的别墅内，一道电话铃声突然将睡梦中的川谷枫吵醒。 他揉了揉眼，起床接通电话。 “哪位？” 电话那边传来了松本樱的声音：“报告长官，邓伯忠的命抢救回来了！” 闻言，川谷枫脸上并没有什么波澜，语气平静的说道：“嗯，我知道了，杀手查到了吗？” 松本樱的声音再次传来：“还没有，我去现场勘查过，结合子弹和弹道分析，对方用的很有可能是华夏造的步枪，射击距离在一百五十米，应该是早就埋伏好的！” 川谷枫微微挑眉：“是他吗？” 松本樱的声音随即响起：“属下觉得应该不是他，中弹部位在邓伯忠的左肩处，一百五十米的距离命中了邓伯忠左肩，这样的枪法算的上上乘，但却还不够顶级！” “结合之前秦牧在哈城刺杀哈城警务厅副厅长松井一郎的案例，秦牧现在的枪法绝对在此人之上。” 尽管松本樱并没有在面前，川谷枫还是微微点了点头，对着电话话筒说道： “你分析地很对，应该不是他。” 说到此，川谷枫坐在椅子上，眉头微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喂，长官？” “还在吗？长官……” 松本樱在电话那头呼喊了几遍，川谷枫却依旧没有回答。 片刻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喃喃道：“到底是谁设计的这场好戏？” 电话那头，松本樱疑惑道：“长官，您说什么好戏？” 川谷枫这才解释道：“据邓伯忠之前报告，他是在报纸上发现于鸿飞与人约定在那个棚户区的小酒摊碰头的。” “现在看来，用华夏话说，这就是一出引蛇出洞的戏码！” “我怀疑就是有人想用上沪分站站长于鸿飞接头的事情，来引邓伯忠现身，然后刺杀邓伯忠。” 电话那头再次传来了松本樱恍然大悟的声音：“原来如此……” “应该就是长官您分析的这样！” “可这背后之人到底会是谁呢？” 川谷枫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沉声道：“邓伯忠心醒了没有？” “报告长官，醒了！”松本樱的声音传来。 川谷枫再次点了点头，沉声道：“很好，你去好好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发现报纸上于鸿飞与人碰头的事情的，一定要让他老老实实交代清楚！” “您是怀疑有人故意把这个消息透露给邓伯忠？”松本樱问道。 川谷枫说道：“不错，既然这是一出引蛇出洞的戏，那这出戏的关键就是要让邓伯忠发现他们碰头，而且还必须让邓伯忠没有任何疑心！” “对方是个高手，我们现在想查，就只能顺着这个消息的来源去查。” “是，属下这就去问清楚！” 放下电话，川谷枫已经睡意全无，索性打开灯，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点了一支烟，坐在一沙发椅上思考了起来。 口中还不住地喃喃道：“不是秦牧，肯定不是秦牧！” “那也就是说，这刺客应该不是和秦牧一起的，如果是和秦牧一起的，这种狙击的事情，肯定会让秦牧来做，只要他出手，邓伯忠必死无疑！” “那这个人到底会是谁呢……” “能逃脱邓伯忠的抓捕成功混入上沪，还能设计这一切险些杀死邓伯忠，能做到这些事的，除了秦牧，还能有谁……” 川谷枫喃喃自语着，深深抽了口烟，烟雾缓缓从鼻子喷出，又端起红酒杯，轻轻晃动着，在这寂静的房间里陷入了沉思。 突然，他眉头一皱。 一个飞扑，直接扑到床上，从枕头下摸出一把*手枪，顺势一个翻身，蹲在床后。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他拿着手枪，指向小阳台，沉声道：“是谁？” “给我出来！” “不然我就开枪了……” 话音未落，一道笑声突然传来：“不用这么紧张，如果我想杀你，现在你已经是具尸体了！” 川谷枫愣了愣：“秦、秦牧？” 第二百一十七章 谈笔交易 川谷枫的话音刚落，一道身影缓缓从旁边的墙后走到小阳台的窗户旁。 借着月光，川谷枫看得十分清楚。 此人正是秦牧！ 不由地，他竟有些后背发凉。 自己所在的这个别墅，可是有士兵把守巡逻的。 秦牧竟然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出现在自己面前。 如果他真的想杀自己，只怕自己真的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他万万没想到，这么长时间没见，秦牧竟然能成长到如此恐怖的地步。 他不敢掉以轻心，依旧将枪口对准秦牧，看着秦牧缓缓走进房间。 “你突然出现在这里是想干什么？” “怎么，是想逼着我放你妹妹？” 说到此，川谷枫冷笑一声，似乎重新有了底气，直接将手枪扔在床上，缓缓走到沙发椅上坐下，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似乎刚才的震惊与惊恐并不曾出现在他身上。 他再次端起酒杯，浅抿一口，道：“我知道你已经成长到了令人恐怖的地步，但你可以试试，看看能不能威胁我，让我放了你妹妹。” 秦牧缓缓走向川谷枫，但并没有在他身边停下脚步。 而是径直走向床边，熟练地从枕头下摸出一张照片，正是川谷枫抱着他妹妹照的那张相片。 见状，川谷枫再次一怔，沉声道：“上次潜入我这里的人就是你？” 秦牧并没有回过头，看着照片，沉声道：“不错，就是我！” “你到底想干什么？”川谷枫撇了撇秦牧，沉声问道。 “我来是想和你做笔交易！”秦牧拿着照片，转身看向川谷枫。 “交易？什么交易？”川谷枫顿时来了兴致，放下酒杯，盯着秦牧。 秦牧道：“你们是不是很想知道是谁刺杀邓伯忠的？” “首先说明，不是我！” 川谷枫笑了笑，道：“我知道不是你，看来军事情报处这次除了派你来，还派了别人，而且此人是个高手！” 秦牧不屑地一笑，道：“你想知道是谁吗？” 川谷枫刚想问此人是谁，但似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你该不会是想用这个事情来交换你妹妹吧？” 秦牧微微皱眉，心下暗自想到这川谷枫果然心思深沉。 但他还是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川谷枫，说道：“这个人是就是军事情报处情报科科长何旭东！” “何旭东？” 川谷枫猛地一怔，再也掩盖不住脸上的震惊之色，甚至直接站了起来，质问道，“你是说，刺杀邓伯忠的人是军事情报处情报科科长何旭东？” “他亲自现身上沪？” 秦牧微微挑眉，缓缓说道：“不错，正是他！” 闻言，川谷枫激动地大笑了起来：“没想到啊，没想到！” “为了刺杀这个邓伯忠，这个情报科科长何旭东竟然敢来上沪，有胆色，果然有胆色！” 秦牧见川谷枫如此激动，微微皱了皱眉。 看样子，这川谷枫似乎对何旭东很感兴趣。 殊不知，在他穿越过来之前，作为敌对势力的情报特工之首。 军事情报处情报科科长何旭东便一直都是特高科科长川谷枫的死对头。 可以这么说，二人在看不见硝烟的情报战场上，早就较量过很多次，双方更是互有胜负。 而川谷枫更是一直把何旭东当做自己的一生之敌。 毕竟在秦牧崭露头角之前，何旭东才是整个军事情报处最大的传奇人物。 “难怪，难怪，能设计这么一出引蛇出洞的戏码，除了他何旭东，还能有谁？” 川谷枫兴奋地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片刻后，他又再次看向秦牧：“所以，你是想用这何旭东来交换你妹妹？” 秦牧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川谷枫。 川谷枫笑了笑，道：“秦牧啊秦牧，你难道忘了我交给你的终极任务了吗？” “不错，这何旭东的确很让我心动，但你想用他交换你妹妹，这是绝无可能的！” “而且，你根本就没有资格和我谈交易，谈条件！” 秦牧皱了皱眉，眼里骤然闪过一抹凌厉，沉声道：“没资格？” “你确定？” 川谷枫微微一怔，道：“不然你觉得……” 华裔未落，川谷枫猛地一怔，眼里瞬间闪过一抹震惊。 只见一道寒光闪过，秦牧竟如同鬼魅一般，瞬间出现在他面前。 手中的玄铁匕首直接抵在了川谷枫的脖子上。 “现在还觉得我没这个资格吗？” 秦牧阴沉的声音在川谷枫耳边响起。 “你疯了吗？你要是敢动手，你妹妹也得死……”川谷枫怒道。 秦牧冷笑一声，这一刻他是真的怒了：“你似乎是忘了我们上次见面的事情，我说过，别逼我和你鱼死网破！” 川谷枫皱了皱眉，想说些什么，却一时间被秦牧此时散发出的气势噎住了。 因为这一刻，他是真的能感觉到秦牧身上散发出的杀意，尤其是那双寒入骨髓的双眼。 这么长时间没见，他这是第一亲身感受到来自秦牧的威胁。 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从当初那个上沪街头的小混子，竟成长为了面前这个让自己深深感受到威胁特工！ 川谷枫心中不禁生出无数困惑： 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到底是怎么成长到如今这个地步的？ 自己当初选择他代替真正的特工秦牧，潜伏进军事情报处，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自己以后还能不能控制得住这么一匹野狼…… 然而，想着想着，他竟突然大笑了出来。 “好，很好！” “秦牧，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动手吧，杀了我，以你现在的身手，你杀了我也能逃走！” “不就是一个小女孩吗？她死不死并不影响你日后的生活，不是吗？” “动手，动手啊！” “杀了我，你就彻底解脱了，杀了我，你就再也不用受我的控制了……” 说到此，川谷枫竟然笑得愈发大声，也愈发诡异，双眼甚至已经开始出现血丝。 秦牧皱了皱眉，心下暗骂道：“疯子，真他娘的是个疯子……” 笑声很快引来了院子里巡逻的鬼子士兵。 一阵脚步声传来，门外随即响起鬼子士兵的声音：“长官，您没事吧？” “八嘎，给我滚，滚，别打扰我的雅兴！” 川谷枫一声暴喝，直接将门外的鬼子士兵吓走。 殊不知，此刻川谷枫脑海中竟全是上次在金陵与秦牧见面时的场景。 那次，秦牧被他逼着用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脑袋，甚至用自己的性命来威胁他，一副鱼死网破的样子。 那时的他，是高高在上的，是决定秦牧生死的主宰！ 可现在，作为特高课课长的他，竟然被逼着用自己的性命和那小女孩的性命来威胁秦牧！ 他知道华夏有句古话，叫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可没想到这才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秦牧竟能成为他生命的主宰，让他陷入被动的境地。 这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侮辱！ 这让他彻底情绪失控了。 “怎么，你不是要鱼死网破吗，正好，我也想尝尝鱼死网破的滋味，来吧，动手吧……” “我告诉你，只要你不杀我，只要你还在乎你妹妹的性命，你永远都不可能摆脱我对你的控制！” “从你被我选中开始，这就已经注定了！” “来吧，杀了我！” “一个真正的强者，是不会允许自己有软肋的，别让我失望，痛痛快快地割断我的脖子！” “就算你妹妹死了，对你也是好事，从今以后，你就再也没有软肋了，不是吗？” “啪！” 突然，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川谷枫竟直接一头栽倒在地…… 第二百一十八章 达成交易 川谷枫只感觉自己的脸颊像是被一柄大锤击中。 剧烈的疼痛更是让他瞬间脑子一片空白。 甚至没等他反应过来，秦牧已然冲了过去，不断抽在川谷枫的脸上。 “发疯是吧？” “好，老子让你疯个够，妈的，老子早就想锤死你个苟日的……” “想要我杀你，是吧？” “好，老子成全你……” 秦牧一拳拳如狂风暴雨般重重砸在川谷枫的脸上，像捶一条死狗一样。 此刻的他彻底爆发了，再也顾得的其他，将这么长时间积攒的怒火，像是失去理智般全都发泄了出来。 川谷枫被打的满脸是血，但不知为何，他不仅没有生气，也没有反抗，甚至笑得更加开心。 “哟西，舒服，好久没被人这么打过了！” “用力，再用力些！” “怎么，没吃饭吗，你的拳头怎么这么软？” “这一年你不是成长得很厉害吗？” “你太让我失望了，说来说去，你还只是当初我在上沪街头捡到的那个软蛋、孬种罢了……” “来啊，打死我，我保证不还手，来啊……”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这两个疯子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秦牧似乎是累了，看着脸上早已血肉模糊的川谷枫，他终究还是冷静了下来。 缓缓从川谷枫身上下来，地坐在地上。 川谷枫艰难地抬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鲜血，大口喘着气，却大声笑道：“你输了，哈哈，我赌赢了……” 闻言，秦牧皱了皱眉，眼里漏出一抹复杂的寒光，随即恶狠狠地瞪着川谷枫：“疯子，你他妈就是个疯子！” 川谷枫大笑两声，满脸得意地说道：“疯子？你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秦牧再次皱了皱眉，张开嘴却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秦牧，我告诉你，想摆脱我对你的控制，这辈子都不可能!” “除非你完全不在乎你妹妹的性命，不然，就算是你死，也得经过我的允许！” 川谷枫说着，从地上爬了上来，再次瞥了眼秦牧后，踉跄地来到桌边，倒了一杯红酒，继续说道： “可惜啊，秦牧，可惜你被我赌中了，不论怎样，你都做不到不管你妹妹的性命……” “哈哈……” 秦牧没有说话，看着川谷枫端着红酒杯、拎着酒瓶走到自己面前，谁也看不出他此刻到底在想什么。 川谷枫将红酒杯递到秦牧面前，笑道：“喝点？” 秦牧微微皱眉，犹豫了片刻，还是接过酒杯。 见状，川谷枫再次大笑了出来，直接端着酒瓶满饮一口：“爽！” “秦牧，你知道吗？” “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人像你这么打过我了，真怀念啊……” “当初在学校里，我几乎天天挨打，从刚开始的恐惧，到后来的反抗，再到习惯，最后变成享受！” “天知道我那些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说到此，他拍了拍秦牧的肩膀，再次说道：“你也一样，我知道被人控制的感觉很不好受！” “但你要相信，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因为我是真的很欣赏你，在你身上，我看到了我年轻时候的样子！” “秦牧，只要你乖乖听话，好好为我效命，我保证，将来你一定会得到非常丰厚的回报！” “权力、金钱、女人、地位……”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说到此，川谷枫将酒瓶伸过来，示意秦牧碰杯：“来，干杯！” 秦牧皱了皱眉，只是静静地看向川谷枫，见川谷枫一脸真诚，秦牧突然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见状，川谷枫再次拍了拍秦牧的肩膀，满意地说道：“哟西，很好！” “秦牧，你要相信，短暂的分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 “只要你完成我交给你的终极任务，乖乖为我效命，我保证，你会和你妹妹过上幸福的生活！” “说吧，除了让我放了你妹妹，其他任何条件，我都可以满足你！” 秦牧微微挑眉，再次看向川谷枫，道：“我可以帮你抓住情报科科长何旭东，但你必须让我见一次我妹妹！” “就见一次……” 川谷枫皱了皱眉，狐疑地打量着秦牧，见秦牧满眼祈求，眼里似乎完全没有之前的那股恨意与杀意。 他想了想，道：“好，就看一面！” “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帮我抓住何旭东。” “前提还得是不暴露你，毕竟我还等着你帮我完成终极任务！” 秦牧微微皱眉，想了想，道：“废话，我肯定不会傻到暴露我自己！” “我先问你，邓伯忠重要，还是何旭东重要？” 川谷枫冷笑一声，道：“当然是何旭东，邓伯忠虽然很有能力，但他终究只是上沪分站的副站长，可这何旭东就不同了，他是军事情报处情报科科长，又是你们戴处长的绝对心腹。” “十个邓伯忠都赶不上他一个何旭东重要！” “更何况，他还是这么多年的老对头……” 秦牧笑了笑，道：“那就好，我知道邓伯忠肯定没死，要想抓住何旭东，你就必须牺牲邓伯忠！” 川谷枫皱了皱眉，想了片刻，沉声道：“那我要你干嘛？” “用邓伯忠引出何旭东，这种办法，我用脚都想得出来！” “但用邓伯忠引出何旭东，这种办法根本就骗不了他。” 秦牧冷笑道：“看来你真的很了解你的这个对手啊！” 川谷枫说道：“其实你完全可以告诉我，他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正说着，秦牧突然冷笑着打断道：“看来我还是高看你了！” 川谷枫皱了皱眉，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秦牧正色道：“你还是不太了解何旭东！” “他是一个为了完成任务，什么都能算计到，任何人都可以利用的狠角色。” “他也是个十分谨慎的人！” “你不知道，其实在来上沪之前，戴处长和这个何科长就已经开始怀疑我的身份。” 川谷枫皱了皱眉，但并没有说话，继续听着秦牧描述。 因为他知道，这件事的重要程度。 秦牧继续说道：“所以，他们并不相信我，从这次任务开始前，他们就没有告诉我，他们的全部计划。” “而且，我今晚就已经见过他，但他并没有告诉我他的藏身之处！” “以他的谨慎程度，为了安全，他是绝不会让我发现他的藏身之所。” “所以，你说的这个办法根本就行不通！” “而且，就算我能找到他的藏身之所，你就真的有信心能抓到他吗？” “就算你真的能抓到他，又能保证活捉他吗？” 川谷枫一怔，难以置信地看向秦牧，眼里更是流露出复杂的目光。 他当然知道秦牧说的是对的，与何旭东的情报科斗了这么多年，他自然知道这何旭东有多难对付。 但让他如此反应的却并不是因为何旭东，而是因为秦牧！ 如果说秦牧身手、本事的快速成长，已经让他感到无比震惊。 可此时秦牧表现出来的分析能力，更是让他感到陌生。 他是真的越来越欣赏秦牧，但同时，他也不禁怀疑，这个秦牧真的是当初那个自己从上沪街头捡到的那个小混混吗？ “那你打算怎么做，既让他不怀疑，还能让帮我活捉他？”川谷枫沉声问道。 秦牧笑了笑，沉声道：“对付聪明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相信自己的聪明，相信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不久后。 看着秦牧离去的背影，川谷枫不禁有些后背发凉。 殊不知，秦牧脸上也露出了一抹成竹在胸的笑容…… 第二百一十九章 远远落后 三天后的中午便是川谷枫让秦牧见妹妹时间。 地点川谷枫已经告诉了秦牧，秦牧现在要做的便是按照自己的计划，赶紧联系张小乙。 殊不知，今晚的这一切，都是他给川谷枫演的一出戏。 就像他刚刚自己说的，对付聪明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对手觉得，一切都在对手的掌握之中，一切都在对手的算计之内。 之前通过超级微型窃*听*器，他已经听到了川谷枫与松本樱的对话。 也知道川谷枫怀疑自己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营救妹妹。 既然如此，想要救出妹妹，就必须让川谷枫从自己身上证实，他猜的没错，自己就是要救出妹妹。 然后，通过一系列的威胁、动手、发疯，然后放弃抵抗，退而求其次，来让川谷枫觉得自己已经乖乖妥协。 而事实证明，他的计划已经完美达成。 因为川谷枫已经同意让他和妹妹见上一面。 而今晚，他做这一切的目的，也只是让川谷枫同意他和妹妹见上一面，这就够了。 因为他早就知道，川谷枫这个疯子，是无论如何也绝不可能放了妹妹的。 心里想着，他脸上再次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脚下速度更快，不一会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而另一边。 川谷枫依旧呆呆地看向窗外。 此时的他神色复杂，口中竟还不住喃喃道：“对付聪明人最好的办法……” 良久，他只觉得自己后背一凉。 “他会不会也这么对我？” 想到此，他的眼里骤然闪过一抹阴冷。 他不得不承认，如今的秦牧真的已经成长到了让他感到可怕的地步。 不仅仅是身手，更是秦牧此时的头脑。 如果不是因为秦牧为了他妹妹仍旧甘愿被自己控制，川谷枫甚至都已经开始怀疑，这秦牧到底是不是当初那个小混混！ 可怕，这样的成长速度，实在是太可怕了。 川谷枫此刻的心情是十分复杂的。 这样一个天赋超绝，成长速度逆天的人，如果能好好为自己所用，衷心效忠自己。 他川谷枫一定会把秦牧当做自己的关门弟子一般，倾尽一切好好培养，将来一定会有一番惊天动地的成就。 可如果这样一个人变成自己的对手，那他不敢相信，再这么下去，他是否还能控制得住秦牧！ 想到此，他深深叹了口气。 快步走到电话旁，拨通了松本樱的电话。 “松本樱，立刻过来一趟！” 放下电话，川谷枫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虽然这个杯子已经是秦牧用过的，但他并不介意。 不久后。 川谷枫的办公室内。 见到川谷枫满脸伤痕，松本樱直接愣在了原地，震惊地看向川谷枫：“长官，您这是怎么了？” 川谷枫笑了笑，道：“没什么，只不过被秦牧打了一顿罢了！” “什么，被秦牧打了一顿？这、这……” “八嘎，秦牧竟然敢对您动手，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川谷枫笑道：“我都不在意，你为何如此生气？” 松本樱一怔，她实在没想到，川谷枫明明被打成这样，甚至都快变成猪头了，竟然一点都不生气，还说出这样的话来。 而且，秦牧为何能将长官川谷枫打成这样？ 秦牧不是一直像老鼠一样躲在上沪的某个角落吗？ 又为何会突然与川谷长官见面？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松本樱一脸的震惊与疑惑，川谷枫笑了笑，道：“松本樱，你是不是很好奇，也很震惊？” 松本樱点点头，道：“是的，秦牧的身手我是知道的，就算他已经成长了，也不可能把您伤到这个地步？” “毕竟您的身手可是……” 正说着，川谷枫突然打断道：“我没有还手！” 松本樱再次一怔，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但又更加疑惑了起来：“难怪，难怪您会被伤成这个样子，可您为什么不还手……” 话音未落，川谷枫再次打断道：“因为我知道，即便我还手，也不可能打过他！” “他已经成长到了让我都感到害怕的地步……” 闻言，松本樱不由地浑身一颤。 “这、这怎么可能……” “当初是我培训他的，而且这才仅仅过去不到一年的时间，就算他再有天赋，也绝不可能有用比您更好的身手……” 川谷枫皱了皱眉，沉声道：“你是在怀疑我的判断吗？” “如果我告诉你，他能神不知鬼不觉潜入我的别墅两次，你难道还怀疑他的能力吗？” 松本樱再次一怔。 她虽然完全无法相信秦牧竟然会成长到这个地步，但川谷枫此时的态度，却让她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 天啊！ 秦牧到底是个怎么样怪物？ 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能成长到这个地步？ 长官川谷枫别墅的守卫是自己亲自布置的，可以说，再厉害的特工，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潜入这座别墅。 可这秦牧竟然能做到。 不仅如此，就连川谷长官自己都承认不是秦牧的对手！ 跟了川谷长官这么多年，她就没听过川谷长官说出过这样的话。 见松本樱僵在原地，满脸的震惊。 川谷枫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浪费时间。 于是说道：“松本樱，记住，现在的秦牧，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混混，也绝非一般特工能比的，就算是你，只怕也已经落后于他了！” “好了！” “你知道那晚刺杀邓伯忠的人是谁吗？” 松本樱一怔：“是谁？” “军事情报处情报科科长何旭东！”川谷枫沉声道。 闻言，松本樱惊地目瞪口呆：“何旭东？竟然会是他，他怎么会亲自来上沪……” 川谷枫叹了口气，这才将事情原委都说了一遍。 听完川谷枫的讲述，松本樱更是僵在了原地。 良久，她终于从震惊中醒来，微笑着说道：“秦牧的成长速度的确让我感到震惊，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我自愧不如！” “但事实证明，就像长官您之前说的在，我们只要牢牢掌握着他的妹妹，那他再怎么成长，也得乖乖为我们效命！” 川谷枫微微皱眉，沉声道：“松本樱，华夏有句话叫做大意失荆州！” “你现在已经开始有些这样的趋势了，必须改掉这个，听到没！” “而且，你记住了，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不能完全放松对秦牧的警惕！” 松本樱不由地浑身一颤，连忙点头：“哈衣，长官教训得是，属下一定铭记于心！” 松本樱点了点头，道：“说正事！” “找你来是为了两件事！” “第一，按照秦牧说的计划，你务必要好好安排，绝不能有任何差错，更不能露出任何破绽，否则，军法从事！” 松本樱点点头，信誓旦旦地说道：“哈衣，属下不会让长官失望！” 川谷枫再次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第二件事，我已经答应三天后让秦牧与他妹妹见上一面。” “你必须安排好！” 松本樱点了点头，刚要说“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问道：“长官，以秦牧现在的身手和头脑，我担心他很有可能会利用这次见面，救走他妹妹！” “如此一来，他既能救走他妹妹，又不用出卖何旭东……” 川谷枫点点头，道：“不错，这也正是我担心的，所以才让你这么晚过来！” “记住，你一定要想好万全之策，绝不能给他救走他妹妹的机会！” “如果他一旦有异动，我要求你直接杀了他妹妹，也杀了秦牧！” “绝不能留任何活口，哪怕你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听到没……” 松本樱愣了愣，很是认真地想了想。 片刻后，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可、可属下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 见状，川谷枫皱了皱眉，无奈地叹息道：“松本樱，这就是我为什么说你已经远远落后秦牧了！” “你啊，还需要多学习，多成长，记住，没事多看看华夏的书！” 说着，川谷枫便亲自布置如何让秦牧去见妹妹…… 第二百二十章 制定计划 次日一大早，萧雅便敲响了秦牧的房门。 见秦牧睡眼惺忪，萧雅忍不住问道：“怎么，你昨晚没睡好？” 秦牧勉强笑了笑：“的确没怎么睡好，怎么，你找我有事吗？” 萧雅犹豫了片刻，道：“我今天要去和于站长的那个暗线联系，要不你和我一起吧……” 秦牧微微皱眉，道：“不太好吧，毕竟我不是你们情报科的人！” 萧雅微微一怔：“我怕有什么万一……” 秦牧笑道：“怎么，依赖上我了？” 闻言，萧雅狠狠瞪了眼秦牧，脸颊竟莫名红了起来。 “爱去不去！” 说罢，萧雅便气冲冲地转身离去了，殊不知，她也感觉到，这段时间，自己似乎是越来越依赖秦牧了！ 但秦牧的态度让她知道，自己不能有什么深一点的想法。 秦牧犹豫了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虽然于站长亲口说这条暗线还没有暴露，可谁能保证不会意外？ 幸运的，整个接头过程十分顺利，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而且，第二天，那条暗线就将萧雅需要的情报都提供了出来。 于是，当晚，等吴奶奶入睡后。 何旭东便再次来到了吴奶奶家。 房间内，三人围在桌前，何旭东沉声道：“怎么样？萧雅，得到那条暗线提供的情报没有？” 萧雅点了点头，道：“嗯，据他提供的情报，邓伯忠果然没死，目前正在医院接受治疗。” “不过，虽然命保住了，但还是要住一段时间的院！” 何旭东皱了皱眉，道：“要住多久的院，你问了没有？” 萧雅道：“问了，说是顺利的话至少得一个多月，如果出现情况恶化，那就不确定了。” 说到此，萧雅还拿出了一张纸，放在桌上铺平：“这是那家医院的结构图，据他说，鬼子对这家医院可谓是防备森严！” “要我看，咱们现在人手武器有限，要不等邓伯忠出院后再重新找机会。” “只要我们保持静默一段时间，鬼子兴许会以为我们逃走了，到时候我们再出手的话，说不定能找到比较好的机会。” 秦牧微微皱眉：“不行，不能等这么长时间！” 萧雅愣了愣：“为什么不能等？” 秦牧当然不能说出真实原因，毕竟离川谷枫交给自己那终极任务的期限已经没多长时间了。 而且，上沪马上就要陷入战火了。 自己必须赶在这些事情到来之前，救出妹妹。 更何况自己已经计划好了，甚至都已经和川谷枫说好了，怎么能因为萧雅的这几句话而改变计划？ 见何旭东也疑惑地看向自己，秦牧这才缓缓解释道：“经历过上次的刺杀，鬼子一定会加强对我们的搜捕。” “如今，上沪分站已经被彻底捣毁，我们又没有任何支援，这么耗下去，被鬼子找到是迟早的事情！” “这还是不是最重要的！” 说到此，秦牧扫视了一眼二人，继续说道：“你们应该比我更了解邓伯忠这个叛徒！” “你们觉得经历过这次暗杀后，他还会给我们刺杀他的机会吗？” “就算有机会，那也一定是他故意暴露出来的，故意给我们设计好的陷阱，只怕到时候我们就算能杀死他，也不可能活着回金陵！” 秦牧看向萧雅：“你我死了无所谓，可何科长不能出事，他是我们军事情报处情报科的科长，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萧雅一怔，想了想，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可问题是，现在医院防备森严，难道要我们混进医院行刺？” 何旭东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神情复杂地听着二人对话，目光不断在他们身上徘徊。 秦牧正色道：“在医院里下手，虽然风险很大，但也是鬼子最意想不到的。” “正所谓最安全的地方，往往就是最不安全的！” 萧雅皱了皱眉，有些不满地说道：“秦牧，我知道你很厉害，可你这讲的都是理论，鬼子现在对医院的防备如此严密，我就问你，我们怎么混进去？” “如果混都混不进去，又怎么对邓伯忠下手？” 秦牧微微一笑，道：“别忘了，我们在暗，他邓伯忠在明！” 萧雅撇了撇嘴：“说得好听，我们在暗，他邓伯忠在明！” “我就问你，你有没有百分之百能杀死邓伯忠，又能活着逃出来的办法？” “如果没有的话，你这就是在把何科长和我的性命当儿戏……” 见萧雅越说越激动，甚至几乎快要吵起来。 此时，何旭东终于开口了：“萧雅，你先别急，秦牧既然如此说，一定是有他自己的想法……” 萧雅愣了愣：“可是何科长，秦牧刚刚自己都说了，我和他牺牲没问题，可您不同，您是情报科科长，绝不允许出任何问题……” 正说着，何旭东抬手示意萧雅不要继续说下去。 然而笑了笑，看向秦牧，说道：“秦牧，你既然如此说，证明你肯定已经有想法了，说说你的具体计划！” 秦牧点点头，道：“我的计划其实很简单，只有四个字，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 萧雅猛地一怔，疑惑道：“怎么个引蛇出洞法……” 正说着，何旭东*突然开口道：“嗯，不错，是个好办法，可问题是，我们怎么混进医院？” 萧雅再次一怔，见秦牧与何旭东二人似乎在心领神会地对视着。 她叹了口气，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活生生又咽了回去。 有这两个顶级聪明的人在，自己似乎根本就没必要瞎操心。 操心也是多余的…… 秦牧并没有在意萧雅的反应，看着何旭东说道：“何科长，你还记得你之前和我提到过的回春堂老板蔡国祯吗？” “他？”何旭东微微皱了皱眉，“萧雅不是说，你之前去查探过他，说他已经叛变了吗？” 秦牧点点头，道：“不错，他的确叛变了，但他却并不是真心想要叛变，只因他妻儿都被邓伯忠控制了，所以才不得已背叛我们！” “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利用邓伯忠的妻儿！” 何旭东凝眉沉思了片刻，最终点点头，道：“不错，值得一试！” “利用这几个人，我们可以分两批混进医院，只要把握好时机，让第一个进去的人想办法吸引鬼子的注意力，引出鬼子，然后第二个进去的人，再找机会刺杀邓伯忠！” 秦牧闻言笑了笑，再次与何旭东心领神会地对视一眼。 萧雅此时也完全听明白了秦牧所说的这个计划。 但还是觉得风险太大：“何科长，这个方法多少还是有些过于冒险了……” 何旭东惨然一笑，道：“来执行这次任务，我就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拖下去肯定不是办法，所以，就按照秦牧说的这个试试吧！” 见状，萧雅终于不再说话。 于是，当晚，三人便一起研究计划直到凌晨。 又过了一天。 已经是秦牧与川谷枫约定好见妹妹的日子。 上沪锦江饭店的大门口前。 秦牧压了压帽子，左右瞥了一眼。 尽管他已经确定没有人跟踪自己，但还是十分小心。 因为马上他就要见到自己一直心心念念想要救出来的妹妹。 按照与川谷枫的约定，秦牧直接来到了405客房敲响了房门。 然而，房间内却没有任何回应。 秦牧皱了皱眉，再次敲响房门，可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这不禁让他心头涌上一股不祥的感觉。 “什么情况？” “难道川谷枫那混蛋耍了我？” 心里想着，他试着扭动门把手。 房门竟然没锁？ 秦牧一怔，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扫视了一眼，却压根没有看到妹妹的身影…… 第二百二十一章 初见妹妹 秦牧心中一凛，真的被耍了？ 苟日的川谷枫，你竟然敢耍我！ 好，既然你不守信，那就别怪我…… 正想着，客房内的突然响起一阵电话铃音。 秦牧皱了皱眉，犹豫了片刻后，他还是缓缓走电话旁接通了电话。 不待他开口，对面便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秦牧，是不是已经在骂我了？” 秦牧皱了皱眉，沉声道：“川谷枫，你什么意思？我妹妹呢？” “不是说好让我和我妹妹见一面的吗？” 电话那边，川谷枫的声音再次传来：“别这么着急，放心吧，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让你见到你妹妹！” “少他娘的跟我废话，把老子惹急了，大不了就鱼死网破……”秦牧喝骂道。 然而，电话里却传来了川谷枫的笑声：“你应该懂的，愤怒并不能解决问题。” “先回答我，何旭东那边有没有变动？” “他会按照你的计划来吗？” 秦牧沉声道：“放心吧，只要你信守承诺，我保证他会按照我的计划来！” 川谷枫的笑声再次传来：“那就好，不过，何旭东我还是很了解的，他做事一向喜欢同时安排好几个备用方案，多做一手准备！” “所以，你最好把事情办牢靠一点！” 秦牧沉声道：“少废话，我妹妹呢？” 川谷枫的声音似乎因为秦牧的这句话开始带着怒意： “你要是再这么没耐心，你就见不到你妹妹了！” 秦牧皱了皱眉：“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还有什么事？” 川谷枫的声音传来：“也没什么其他的，就是想谢谢你，让我知道了对付聪明人的最好办法！” “好了，你拿起电话，走到窗户边，往对面的三楼的房间好好看看，一定要看仔细哟……” 秦牧愣了愣，疑惑地拿起电话，来到窗户边，仔细地查看着。 果然！ 就在对面三楼正对着自己的这个房间里，一个小女孩正背对着窗户，坐在地上玩着玩具。 而在小女孩身边，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缓缓转过身。 当看清此人面貌时，秦牧皱了皱眉。 因为此人赫然正是松本樱。 而且，她的腰间的那把手枪，此时显得格外刺眼。 松本樱似乎知道秦牧在看他，冲着这边挥了挥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秦牧顿时怒火攻心，对着电话喝道：“川谷枫，你他妈什么意思？” “你就是这么兑现你的承诺的吗？” “老子要见我妹妹，听到没，我要和她说话……” 话音未落，电话那头便传来了川谷枫的笑声：“秦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让你接触你妹妹，不是给你机会救走你妹妹吗？” “你的身手我已经见识过了，你觉得我会傻到给你这样的机会吗？” 秦牧怔了怔，大声喝道：“川谷枫，你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我们的交易取消，你别想抓到何旭东，也别想让我帮你完成你交代的终极任务……” 电话那头，川谷枫的声音在再次响起：“你又来这套？有意思吗？” “秦牧，我只是答应让你见你妹妹，你已经见到了，我自然也就兑现了我的承诺！” “你自己想清楚，如果你真的狠下心，那我也无所谓……” 说罢，秦牧便听到“嘟嘟嘟……”的声音。 秦牧皱了皱眉，暗自啐了一口。 扔下电话，他痴痴地看向对面房间内的妹妹。 也许是继承原主记忆的原因，这个小小的身影曾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 对这个自己从未曾谋面的小女孩，他一直有着一股别样的感情。 虽然上一世的自己没有妹妹，但他早已把这个小女孩当做自己的妹妹。 “小妹，小妹……” 秦牧忍不住大声呼喊着，尽管他知道妹妹绝不可能听得到自己的呼喊。 但内心的那股强烈冲动，还是让他一遍遍呼喊着。 突然！ 就在这个时候，对面的房间内，那小女孩竟然鬼使神差地放下了玩具，像是有心灵感应般转过身，缓缓走向窗边。 “小妹、小妹……” “哥哥、哥哥……” 隔着窗户，当二人四目相对时，尽管都听不到对方的声音，但此时他们之间，却像是没有任何阻隔一般。 让人意外的是，小女孩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带着甜甜的微笑，冲着秦牧不停地挥手，不停地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 突然！ 秦牧笑了，笑得格外的开心。 因为他发现，妹妹的手指竟然是健全的，并没有少一根手指。 那也就意味着，之前川谷枫寄给自己的那根手指，根本就不是妹妹的。 想到此，秦牧这么长时间的担忧终于是减轻了一些。 看来，这川谷枫虽然是个疯子，但最起码还没有我完全失去人性。 不觉间，他又想起了那晚在川谷枫卧室内，从枕头下搜到的妹妹的照片。 想必，连川谷枫这样的人，都抵挡不住妹妹的可爱。 但这却并没有让他对妹妹的安危感到放心。 因为他知道，川谷枫即便真的很喜欢妹妹，即便还保持着应有的人性，但自己和川谷枫之间早晚会走到你死我活的那一步。 而且，那一步会很快，所以他必须尽快救出妹妹。 秦牧的确想过利用这次与妹妹见面的机会，直接救出妹妹。 如此一来，他既不用出卖何旭东，也不用完成川谷枫交给自己的终极任务。 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 因为就在川谷枫答应他与妹妹见面的时候，他就知道川谷枫绝不会让自己顺利见到妹妹，更不会给自己轻易救出妹妹的机会。 松本樱的出现就证明了这一点。 而且，他还可以肯定，除了松本樱之外，在这栋楼其他的房间内，一定还有狙击手将枪口对准着妹妹。 但这又怎么可能阻止他这次坚决救出妹妹的决心呢？ 不多时。 松本樱看了看时间，抬起手，冲着秦牧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手表。 再次挥了挥手，然后抱着妹妹离开了。 而就在被松本樱抱起来的时候，妹妹却像是突然情绪失控般，嚎啕大哭了起来。 看着松本樱不顾妹妹的哭喊、不顾妹妹的挣扎，强行将妹妹带走。 秦牧的心突然一阵刺痛。 他紧紧握着拳头，纸甲都已经插进肉里，流血鲜红的血迹，他却一点也感受到不到疼痛。 “等着，小妹！” “很快，很快哥哥就会救你出来……”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 三人小组也正式开始了行动。 而他们的第一个目标，便是蔡国祯。 房间内。 蔡国祯刚推开房门，却不由地僵在了原地。 只因，一把匕首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道死沉的声音随即响起：“别动，不然误杀了你可就不好了！” 蔡国祯皱了皱眉，沉声道：“你是什么人？我好像并不认识你……” 话音未落，另一道身影突然从门后走了出来。 “你不认识他，应该认识我吧？” 蔡国祯猛地一怔，震惊地看向说话之人：“何、何科长？” “您、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何旭东冷笑一声，看向蔡国祯身旁的秦牧：“放开他吧！” 秦牧微微皱眉，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将手中匕首放下。 见状，何旭东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走到蔡国祯前面：“蔡国祯，听说你的妻儿被杜伯仲绑了？” 蔡国祯再次一怔，神情复杂地看向何旭东，犹豫了片刻，他深深叹了口气，道：“何科长，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没什么好说的！” “没办法，谁让杜伯仲绑了我妻儿，我才不得不背叛……” “我知道规矩，要杀要剐随你处置，只求你一件事，如果可以的话，请帮我救出我的妻儿……” “看在我这些年帮了你们不少忙的情况下，求求你了，可以吗？” 何旭东打量着蔡国祯，道：“蔡国祯，我来不是要杀你，而是要杀杜伯仲，如果你愿意帮我的话……” 话音未落，蔡国祯连忙说道：“杀杜伯仲？” “好，何科长，需要我做您只管吩咐，只要您答应我帮我救出我妻儿……” 第二百二十二章 开始行动 何旭东欣慰地看了眼蔡国祯：“很好，你放心，只要杀了邓伯忠，我们一定会派人把你妻儿救出来！” 说着，何旭东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盒子，拿出一个黑色的药丸，递到蔡国祯面前：“吃下它！” 蔡国祯皱了皱眉：“这个是……” 何旭东点点头，道：“为了让我们放心，你懂的！” 蔡国祯接过药丸愣了愣：“我懂，我都懂……” 说着，咬咬牙，毫不犹豫地一口将药丸吞下。 随后又坚定地看向何旭东：“说吧，要我帮你们做些什么……” 从蔡国祯那里出来后，秦牧疑惑地看向何旭东，忍不住问道：“何科长，有必要吗？” 何旭东微微一愣，随即笑着反问道：“你觉得他完全值得信任？” 秦牧摇摇头，道：“我是觉得，他既然是药房的老板，你给他吃毒药，他未必不能解毒。” “如果他能找到人解毒，那你这毒药不仅白费了，或不定还会让他心里对你产生抵抗情绪，反而容易引发意外……” 何科长笑道：“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你是不是想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秦牧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看向何旭东。 何旭东笑道：“记住，在军事情报处做事，信任的人要用，不信任的人也要用！” “这就叫物尽其才，人尽其用！” 说到此，何旭东又意味深长地拍了拍秦牧的肩膀：“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秦牧微微皱眉，他当然知道，何旭东说的其实就是戴处长对自己的态度。 这也让秦牧愈发确定，戴处长肯定在怀疑自己。 心下不禁暗自想道：“等救出妹妹，必须想办法尽快摆脱军事情报处的控制，走得远远的……” 见秦牧没有说话，似乎在想着什么。 何旭东又解释道：“还有一点，你可能没意识到。”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这么冷静地分析，我敢肯定，蔡国桢是绝对不会试图找人解毒！” “因为在他看来，我能给他吃的毒药，一定是他解不开的！” “因为我是军事情报处情报科科长，在他心里，对我的这个身份是充满畏惧的。” “他不仅会觉得以我的能力，肯定能想到他会解毒，而且也一定对他监视，他如果试图解毒，定然会被我发现，这样只会换来我对他的惩罚。” 说到此，何旭东再次拍了拍秦牧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这就是人性，你以后也需要多多学习如何了解人性、掌握人性、控制人性！” 秦牧愣了愣，他知道何旭东这是在教自己。 人生在世，能遇到真心教自己的人，本就是一件十分难得的事。 这本应该是一件十分高兴的事情，但此刻，秦牧的内心却无比复杂。 因为马上，何旭东就要被自己利用。 而且，他不敢保证一定能救出何旭东。 “对了，我还没问你，你是怎么知道蔡国桢妻儿被邓伯忠绑架了？” 秦牧心中早已想好了说辞，没有任何犹豫，当即解释道：“我之前曾悄悄潜入他的办公室，在他的办公室里，我听到他破口大骂邓伯忠！” “还扬言，等救出他妻子和儿子，他一定会想办法杀了邓伯忠！” “在他自认为没有人的情况下，他的自言自语，一定代表着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何旭东点点头，满意的笑道：“不错，起先我只以为你身手很好，没想到你这开锁偷听的本领也不弱！” “好了，接下来就是邓伯忠的妻儿了！” “可我们连邓伯忠妻儿的藏身之所在哪儿都不知道……” 秦牧笑了笑：“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 何旭东微微皱眉，刚想问秦牧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不料秦牧再次说道：“你们回去等消息吧，我去去就回！” 说罢，不等何旭东反应，便匆匆离去。 秦牧记得，上次蔡国祯的药房前，他原本想听听邓伯忠之子邓子义的动静儿时，恰好听到了他在与人恩爱。 而超级微型窃*听*器的有效距离是3公里，那也就意味着，邓子义肯定在以蔡国祯药房为中心三公里的范围之内。 以邓伯忠对他妻儿的重视程度，他一定会找人守卫他母子藏身的地方。 所以，他要做的就是赶紧联系张小乙，让张小乙将带来的兄弟们都散开，在这个范围内搜索。 他相信，如此下去，一定能很快找到他们的藏身之所。 果不其然。 在联系到张小乙将带来的兄弟们都散开去寻找后，仅仅三个小时，他们便发现了一处可疑的地方。 秦牧当即便悄悄来到了那座公寓附近。 看着门口守卫的几个便衣，还有两处暗哨，秦牧心中不禁案子感慨道：“合这邓伯忠还真是心思细腻……” 趁着夜色，秦牧悄悄躲过那两处暗哨，从侧面翻墙进入了公寓内。 他悄悄来到二楼，刚要寻找邓子义母子的位置，就听到一阵此起彼伏的加油声。 秦牧皱了皱眉，心下暗自想道：“好家伙，这邓子义还真是精力旺盛啊！” 说罢，便循着声音悄悄摸索了过去。 来到一间房间前，房门并没有锁。 秦牧悄悄推开房门看向里面，果然有两条肉虫正在战斗。 秦牧叹了口气，猛地一脚踹开门，不待二人反应，便一掌将上面的那个女人击晕。 随即将匕首架在满脸通红、无比惊惧的邓子义的脖子上。 沉声道：“说，你妈在哪里？” 邓子义愣了愣：“你、你找我娘干什么？” 秦牧微微皱眉：“少废话，快说！” “她、她就在对面的房间内……”邓子义战战兢兢地说道。 秦牧再次皱了皱眉，一掌将邓子义击晕后，便转身寻找邓子义的母亲。 “妈的，就在对面房间，还叫这么大声，也不怕你娘听见……” 秦牧暗自啐了一口，来到对面的房门前，却发现房门同样没锁，而且还露着一个缝隙。 秦牧怔了怔，心下暗自想道：“好家伙，不仅不锁门，还留着一条缝，难道是为了偷听……” 秦牧悄悄看向房内，却发现了一幕让他彻底无语的事情。 只见邓子义的母亲，正躺在床上，盖着被子，闭着眼睛，身子不断地扭动着。 被子在不断地起起伏伏。 秦牧摇了摇头：“这他妈的还真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 看着这副辣眼睛画面，秦牧只觉得一怔无语。 踹开门，秦牧径直冲到邓子义母亲床边，将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 沉声道：“不想死的话，就老老实实配合……” 不料，话音未落，邓子义的母亲突然说道：“配合，我一定配合……” 说着，那原本惊恐无比的眼睛，却突然变得像是可以拉丝一般。 下一刻，秦牧还在为邓子义母亲那令人作呕的眼神而感到恶心时，邓子义的母亲竟然直接掀开了被子！ “来吧，我一定好好配合你……” 秦牧胃里一阵翻滚，只觉得连前天吃的晚饭都要吐出来了。 “陪你尼玛，你个老妖婆……” 话音未落，秦牧便一手刀，狠狠劈在了这老女人后颈上，直接将其击晕了。 不多时，二人醒来后，却发现自己都已经被结结实实绑了起来。 那之前在邓子义上面的那个女人，更是直接被秦牧五花大绑地关在了另一个房间。 邓子义没穿衣服，她母亲也只穿了上面一半。 “你、你敢糟蹋我娘，你个混蛋，老子要杀了你……” 话音未落，秦牧直接一巴掌抽在了邓子义脸上。 沉声喝道：“少他娘废话，再多嘴一句，老子直接给阉了你……” 第二百二十三章 计划有变 就在秦牧绑着邓伯忠妻儿时。 另一边。 萧雅的房间内。 何旭东沉声道：“萧雅，明天的行动计划有变！” 萧雅一怔，疑惑道：“怎么了，何科长？” “是蔡国祯和邓伯忠妻儿那边进行得不顺利吗？” 何旭东微微皱眉，道：“蔡国祯那边很顺利，没什么问题。” “邓伯忠妻儿那边，秦牧已经去了。” “以他的能力，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萧雅愣了愣：“竟然如此，那为什么要改变计划啊？是有什么其他的事吗？” 何旭东沉声道：“这是命令，明天的任务由你和秦牧两个人完成，我就不去了！” 闻言，萧雅不禁皱了皱眉，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敢说出口。 见状，何旭东继续吩咐道： “明天的行动让秦牧当诱饵，引走鬼子。” “等他引走鬼子后，你再对邓伯忠下手。” 原来，按照三人制定好的计划，原本是由秦牧和萧雅一起将鬼子吸引走。 因为是要吸引鬼子，所以面临的危险将会更大。 所以由两个人一起，还能有些照应。 而何旭东则亲自动手除掉邓伯忠。 原本萧雅坚持要让她来对邓伯忠下手，为此，那晚她甚至还差点顶撞身为科长的何旭东。 可不曾想，何旭东直接以命令的口吻，彻底打断了萧雅想要亲手除掉叛徒邓伯忠的念头。 可没想到，何旭东今天却突然说他不去了，由萧雅执行最后的刺杀。 “为、为什么，科长，临时改变计划，这是我们这一行的大忌……”萧雅不解地说道。 何旭东笑了笑：“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 “你不是一直都很想亲手除掉邓伯忠这个大叛徒吗？” “他毕竟是你曾经的恩师，是你走向现在这条路的引路人，其中的感情，我是能够理解的。” “之前不让你去，是担心你的安危！” “但这次邓伯忠的事情发生后，让我意识到我们终究老去，一定要培养有生力量！” 说到此，何旭东拍了拍萧雅的肩膀：“你，和秦牧就是我最看好的两个人，将来，你们一定会成长为军事情报处的中流砥柱。” “所以，让你多经历些事情，是让你们尽快成长的最好的方式。” “特别是你，萧雅！” 萧雅一怔：“我、我……” 何旭东笑着解释道：“不错，特别是你。” “萧雅，我和你虽然接触不多，但你之前的所有经历，我都有关注！” “这么说吧，你虽然是一名十分合格，甚至是一名很优秀的情报特工，但你的内心却还是有着女人天生自带的敏感。” “特别是这次邓伯忠叛变，在你的心里一定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这种情况下，你只有亲自对邓伯忠下手，亲手斩断你和邓伯忠之间的缘分，你今后才能成长为一名真正优秀的情报特工。” 说到此，何旭东再次拍了拍萧雅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记住，这次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我看好你，也相信你！” 见状，萧雅不由地挺起了胸脯，朝着何旭东郑重地敬了一个礼。 感动地说道：“是，科长，属下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对了！”何旭东点点头，再次说道，“这件事由你和秦牧转达就行了。” “好了，我就先走了，我还得想办法找人帮我们逃离上沪。” 说罢，何旭东便独自离开了。 秦牧回来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怎么样？” “邓伯忠妻儿那边顺利吗？” 萧雅问道。 秦牧点点头，笑道：“放心吧，一切顺利，明天就可以按照计划，分批次混进医院了。” “不过，我们还是要格外小心，毕竟那个医院有鬼子重兵把守！” 萧雅点点头：“嗯，我知道的。” “有一事我得告诉你，明天的行动计划有变，由你一个人引开鬼子，我来执行对邓伯忠的刺杀任务。” 秦牧愣了愣，沉声道：“我引开鬼子，你来刺杀邓伯忠？” 萧雅道：“没错，怎么，你不相信我？” 秦牧皱了皱眉，道：“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 说到此，秦牧叹了口气，又问道：“那何科长呢？” “他之前不是说好的，由他亲自动手吗？” 萧雅解释道：“他不去了，毕竟他是我们军事情报处科长，让他去，实在太冒险了。” “而且，我们刺杀完邓伯忠后必须要尽快逃离上沪，所以需要何科长帮我们想办法逃离上沪。” 秦牧冷哼一声：“是吗？我怎么觉得他是怕……” 正说着，萧雅秀眉微蹙，沉声打断道：“是我坚持要亲自动手的，好不容易才让何科长同意的。” “你也知道，邓伯忠那大叛徒曾经是我的恩师，我也和你说过，必须要让我亲手解决邓伯忠……” 秦牧见状，也懒得再继续就这个话题说下去。 转而说道：“随便吧，只要你能顺利完成任务就行，好了在，早点休息吧，明天上午我们就开始行动。” 说罢，秦牧便转身离开了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亮。 秦牧不禁再次皱起了眉头。 何旭东为何要突然改变计划？ 难道真的是因为萧雅坚持要亲自刺杀邓伯忠？ 如果何旭东真的不去医院，那自己之前和川谷枫定好的计划岂不白费了？ 莫非是他还在怀疑自己？ 秦牧想到此，不禁直接坐了起来。 没错，一定是这样！ 通过这段时间与何旭东的接触，他确定，何旭东绝对是一个心思非常深沉的人，虽然只有四十来岁，但绝对可以用老谋深算来形容。 这样的一个人，是绝不可能因为萧雅那小丫头的请求而改变原定计划的。 他这么做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还是没有完全相信自己。 所以，为了他的安全，他才临时改变计划，退出这次行动，转而让萧雅亲手刺杀邓伯忠。 秦牧长长叹了口气。 再次躺在床上，枕着自己的双臂，喃喃自语道：“何旭东，你难道真的是在怀疑自己吗？” “你如果不出现在医院，那我只能想办法直接带川谷枫的人来抓你。” “可这样一来，自己不就等于直接暴露了吗？” “而且，而且，以你何旭东的能力，我出卖你的这件事一定会传到金陵……” 正想着。 秦牧突然再次坐了起来。 等等！ 我好像想错了。 会不会还有一种可能？ 想到此，秦牧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了然于胸的微笑…… 第二百二十四章 潜入医院 次日清晨。 秦牧早早来到萧雅的房间前，敲响了房门。 见到萧雅后，秦牧将自己的玄铁匕首递了过去。 “把这个拿着，以防万一！” 萧雅怔了怔，随即笑道：“要这个干嘛，我已经有枪了。” 秦牧正色道：“这个隐蔽性好，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说不定能用上，你拿上吧！” 见状，萧雅也不再客气，点点头，接过匕首一边把玩一边笑着说道：“那就谢谢了！” 见萧雅准备用手刮一刮匕首刀刃以试试其锋利程度，秦牧及时阻止道：“小心，这把匕首削铁如泥，最好不要乱试！” 萧雅却并不听劝，还是伸出手指在匕首上刮了刮。 不料下一刻，萧雅的拇指上便出现了一道伤口，鲜血随即从拇指上渗了出来。 秦牧皱了皱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自己小心吧，我也该出发了！” “记住，一定要严格按照计划，等我将鬼子引走后，你再现身！” 说罢，秦牧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秦牧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拇指上的伤口，心头莫名的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忍不住喃喃道：“还没行动就见红，该不会……” 说到此，她连忙摇了摇头，强行打消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念头。 上午九点半。 一辆褐色轿车停在了医院门口。 秦牧停好车，回头看向邓子义与其母亲，沉声道：“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二人神色慌张地看向秦牧，都不禁咽了咽口水在，紧张地说道：“嗯、嗯嗯……” “我、我们知道，你放心！” “不过，你答应过不会伤害我们，也不会伤害老杜的，你可不能骗我们……” 秦牧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放心吧，我说过我不会对杜伯仲出手，就一定不会！” 殊不知，还有一句话他并没有说出来，那便是“我不出手，可不代表别人不会出手。” 二人见状，这才不那么紧张了。 秦牧下了车，亲自给他们母子二人开车门，装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邓子义母子二人下车后，秦牧又从车上提着一篮水果，跟着邓子义母子二人一起走向医院。 医院的规模并不大，本就是日本建立的医院，再加上邓伯忠出事后一直在这家医院接受治疗，所以守备十分森严，连门口的守卫都是鬼子宪兵。 秦牧跟随二人来到医院门口，鬼子宪兵当即用鬼子话喝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邓子义母子并不懂鬼子话，见鬼子宪兵态度恶劣，二人竟都有些怂了。 秦牧见状，连忙上前用熟练的鬼子话说道：“八嘎，你们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竟敢用这种态度和他们说话！” 鬼子宪兵一怔，见秦牧的鬼子话说得十分地道，还以为秦牧就是他们自己人。 态度也瞬间变好了些：“抱歉，这里是我们重点守卫的地方，没有通行证，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你们如果要进去，请出示通行证！” 秦牧皱了皱眉，连忙说道：“八嘎，他们可是邓伯忠的妻儿，邓伯忠是为我们特高课工作才受伤的，他是我们的功臣，是我们的朋友，现在他受伤住院了，他的妻儿去看望他，还需要通行证？” 此言一出，那鬼子宪兵更加确定秦牧就是日本人。 而秦牧此时也回头看了眼邓子义母子二人，递给他们一个眼色。 二人秒懂，当即大哭大闹了起来，这么大的动静儿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 秦牧见状，这才对鬼子说道：“你们现在立刻去打电话请示，我就不信了，邓伯忠的妻儿还不能去医院看望他！” 鬼子宪兵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匆匆跑进了医院。 不多时，他便急匆匆地跑了回来：“抱歉，我刚刚已经打电话请示过，为了安全，你们只能一个人进去！” 秦牧见状，回头对邓子义母子说道：“实在抱歉，我已经尽力了，但他们只让一个人进去，你们看看让谁进去……” 二人当即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进去了，麻烦您代我们去看望看望老邓……” “对对对，您进去吧……” 母子二人说完，便转身往汽车走去。 秦牧也提着果篮，顺利地进入了医院。 来到医院后，秦牧直接找到了邓伯忠的病房。 病房前，果然是松本樱亲自带人在守卫。 不待松本樱开口，秦牧便沉声说道：“情况有变，带我去见川谷枫……” 不久后。 萧雅在蔡国祯的帮助下，也顺利潜入了医院。 邓伯忠在哪间病房她是知道的，因为于鸿飞的暗线告诉过她，她也亲自去查探过，果然是守备森严。 仅是病房门前，便有足足七八个鬼子便衣在守卫，只怕病房内还有守卫。 她趁人不注意，来到护士站将一名女护士击晕后，便换上了护士服在医院内等着。 她也没想到一切都如此顺利。 看来早上出血的事情所带来的预感果然不靠谱。 接下来，只等秦牧闹出动静，将鬼子士兵引出去了。 只是以目前的情况看来，秦牧真的能将鬼子卫兵引出去，给自己制造机会吗？ 正想着，只听一阵激烈的枪声骤然响起。 萧雅心中一怔：秦牧动手了？ 此刻，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她带上口罩从房间内走出来查探时，只见一道背影以极快的速度往外冲去。 而在他身后，几十个鬼子疯狂地追击着。 萧雅真的很想出手掩护秦牧，但她知道，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于是强压住内心的冲动与担忧，直到看到秦牧消失在视线中，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喃喃道：“以他的能力，一定不会出事的！” 说着，她深吸一口气，挺了挺胸脯，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毅然决然地往邓伯忠的病房走去！ 来到病房前，萧雅不禁愣了愣。 他做到了！ 秦牧竟然真的将鬼子守卫全都吸引走了。 之前病房前可是有七八名鬼子便衣，此刻，门前却是空无一人。 她心中暗自激动之余，也提醒自己必须要快，因为这个空档期一定不会很长，很快鬼子就会立刻派人回来重新守卫杜伯仲。 萧雅端着药品推开门，却不由得一怔…… 第二百二十五章 好戏开始 病房内竟然还有两个鬼子便衣！ “站住！” “你是干什么的？” 两名鬼子便衣瞬间警惕了起来。 “看来鬼子果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萧雅心中暗自啐了一口。 但她并不慌，连忙用极为熟练的鬼子话说道：“给病人换药。” 鬼子卫兵愣了愣，随即便要搜身。 萧雅皱了皱眉，目光中瞬间闪过一抹寒意…… 另一边。 秦牧顺利摆脱了鬼子的追击。 但他没有片刻停留，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上沪城西的一间酒楼内。 进入酒楼，秦牧直接来到了一个包间。 这里，正是他和张小乙约定好的地方。 推开门，张小乙果然等在此处。 “小乙，怎么样，都准备好了吗？”秦牧焦急地开口问道。 见状，张小乙信誓旦旦地说道：“放心吧，老大，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见状，秦牧沉声道：“很好，好戏马上上场，行动！” 很快，秦牧便跟着张小乙来到了一条街道。 随着张小乙一声口哨，十来名壮汉便聚集了过来。 这些人，正是张小乙从青木堂带来的兄弟们。 “老大，家伙事都已经准备好了，兄弟们也准备好了。” “小妹就在街尾的那栋别墅内！” 顺着张小乙手指的方向看去，秦牧不禁皱了皱眉。 那里不就是川谷枫的别墅吗？ “你确定我妹妹就在那栋别墅？”秦牧震惊地问道。 张小乙点点头，道：“没错，老大！” “那天我按照你的吩咐，一直在锦江饭店门口守着。” “果然看到了你的小妹！” “她被一个女人抱着上了车，我就一直跟着那辆轿车，亲眼看到那女人将小妹抱进了那栋别墅。” “从那以后，我就派人轮流天天悄悄守在那里，再也没见到小妹出来过。” “我敢肯定，你的小妹就关在那栋别墅内……” 秦牧皱了皱眉。 那栋别墅的的确确就是川谷枫别墅，因为他曾经两次潜入到川谷枫的别墅。 所以，他无比确定！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被关在川谷枫的别墅中。 第一次潜入川谷枫的别墅时，他就几乎已经将川谷枫的别墅都摸了个遍，根本就不能发现妹妹的踪迹。 难道川谷枫是临时将妹妹转移到他的别墅内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只能说明川谷枫一直在放着自己救出妹妹。 如此说来，别墅内的守卫只怕比之前更加森严。 不管如何！ 舞台已经搭建好，这出戏必须唱完，也必须唱好。 “小乙，你听好了！” “那栋别墅内一定有鬼子重兵把守，为了避免兄弟们出现无谓的伤亡，你只需要带着兄弟们佯攻别墅，动静儿闹得越大越好，但一定不要拼命。” 说到此，秦牧看了看时间。 “十五分钟，你们只需要坚持十五分钟，时间一到，不管我有没有出来，你就带着兄弟们撤退。” “记住，撤退后第一时间逃离上沪！” 闻言，张小乙愣了愣，震惊地看向秦牧：“老大，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够你干嘛的？”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的安危着想，但我们既然愿意跟着你来上沪，就不怕死！” “老大，还是让我们跟着你一起冲进去救人吧……” 秦牧沉声道：“别废话了，这是命令！” “你们是我的兄弟，我妹妹重要，你们也同样重要。” “我不想之前在仓库抓捕柳田悠介那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如果不听，你们立刻给我走人，以后你们也不再是我的兄弟！” 见秦牧如此说，张小乙内心无比感动。 他一直坚信自己跟了一个好老大，而今天的事情让他更加确定，秦牧的的确确是个值得跟随的好老大。 秦牧知道，十五分钟已经是极限了。 既然川谷枫能临时将妹妹转移到他的别墅关押，那一定会重兵把守。 而且，一旦发生情况，鬼子援兵也一定会在十五分钟内赶到。 因为第一次潜入川谷枫别墅前，他就已经做过详细的调查和推演。 和张小乙约定好后，秦牧便来到了别墅的侧面。 终于，一阵激烈的枪声骤然响起。 因为张小乙的突袭，别墅内的绝大多数鬼子都来到了别墅前支援。 果不其然，和上次比起来，别墅内的鬼子守卫足足多了一倍。 足足有五十多人！ 而且武器装备都十分精良。 “必须要快！” 秦牧咬咬牙，当即一个纵身翻过院墙。 趁着院子内的鬼子都在院子大门处与张小乙对抗，秦牧直接顺着管道，爬到了川谷枫卧室内。 因为有了前两次的经验，他已经轻车熟路。 “嘭……” “嘭……” “嘭……” 秦牧手持黄金沙漠*之*鹰，亲一枪一个小鬼子，一颗子弹爆一个小鬼子的头。 有了超神射击术与顶级格斗技能的加持。 虽然别墅内还有鬼子守卫，但对于秦牧而言，只不过是人肉靶子罢了！ 很快，秦牧便杀到了二楼的那间客房前。 刚要踹开门，秦牧脑海中突然出现一道信号。 正是危机预知发出的信号！ 看来房间内还有鬼子在埋伏着。 秦牧皱了皱眉，连忙抽身躲在墙后。 “嘭嘭嘭……” 就在秦牧刚躲在墙后，一阵刺耳的枪声瞬间响起。 房门上瞬间出现数十个弹孔。 好险，差点就被打成筛子了！ 秦牧皱了皱眉，抬手看了看时间。 已经过去十分钟了！ 还有五分钟，鬼子支援一定会赶到。 虽然他没有看到房间内的情况，但他可以肯定，房间内的小鬼子一定挟持着自己的妹妹，随时警惕自己冲入房间。 他也知道，此刻，川谷枫一定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行径。 他是会赶过来还是会继续专心对付何旭东呢？ 另一边。 萧雅瞥了眼躺在地上的两名鬼子尸体，随即扯下口罩，沉声看向满脸震惊的邓伯忠：“老师，好久不见！” 邓伯忠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恐地说道：“萧、萧雅……” “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萧雅冷哼一声，道：“这还用问吗？我来此就是要亲手除掉你这个大叛徒！” “不、不要……” “我是你的老师，是你的恩师，你不能杀我，不能……” 萧雅冷冷道：“可你已经是叛变了，你不配当我的老师！” 说着，萧雅抽出秦牧给她的匕首，一步步走向躺在床上想要挣扎却无法动弹的杜伯仲。 她高高举起匕首，满眼血红，眼前竟莫名浮现无数以往的画面。 突然！ 就在她刚要狠狠刺下去时，一道枪声骤然响起…… 第二百二十六章 都被利用 随着一声尖锐的枪声响起，萧雅的胳膊瞬间被击中。 萧雅一声闷哼，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让她差点栽倒在地。 “别动，不然下一枪就是你的脑袋了……” 一道女人的声音响起，赫然正是松本樱。 萧雅皱了皱眉，她知道，敌人一定已经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可问题是，鬼子守卫明明都已经被秦牧吸引走了，为什么这么快就有人来？ 而且还只有一个人？ 难道这一切都是敌人设计好的陷阱？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岂不是被人利用了？ 到底会是谁？ 难道是何科长…… 瞥了眼床上的邓伯忠，这一瞬间，她犹豫了！ 但很快，她便咬了咬牙，猛地一转身，将手中秦牧交给他的那把匕首狠狠一甩，如暗器般径直刺向了身后的松本樱。 “嘭！” 刺耳的枪声再次响起。 然而，为了躲避那柄飞刺而来的匕首，松本樱的这一枪终究是偏了些许。 子弹直接射进了萧雅的左肩。 可萧雅并没有放弃，在松本樱躲避的那一瞬间，强忍着肩膀和手臂传来的疼痛，一咬牙，直接撞碎窗户跳了下去。 “八嘎！” 松本樱一声怒喝，连忙追到窗户旁，却见萧雅正一瘸一拐地往外逃去。 “不能让他跑了，绝不能让他跑了！” “快追，快追……” 死里逃生的邓伯忠几乎疯狂地大喊着。 松本樱皱了皱眉，眼里瞬间闪过一抹阴森，回头看向邓伯忠，沉声道：“闭嘴！” 见状，邓伯忠不由地一怔：“松、松本副官，您、您的脸……” 松本樱再次皱了皱眉，这才觉察到脸上隐隐作痛。 用手一摸，竟然出血了！ 原来，就在刚刚，她虽然躲过了那把匕首，却还是被擦伤了脸。 搓了搓手指上的鲜血，松本樱喃喃道：“敢毁我的容，臭三八，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说罢，便丢下邓伯忠，直接跟着萧雅从窗户跳了下去。 见状，邓伯忠僵在了原地，喃喃道：“天啊，女人发起疯来，还真没男人什么事……” 杜伯仲躺在床上，深深舒了口气。 已经两次了，很明显，第一次对自己的刺杀，就是在引蛇出洞。 真正的刺杀正是刚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萧雅。 “妈的，小鬼子果然不能完全信任！” “既然能埋伏萧雅，那就证明他们很有可能已经知道有人要刺杀我，却完全不提前告诉我！” “一群狗娘养的，这是把老子当鱼饵……” 说到此，他再次叹了口气，又喃喃道：“也罢，总算松本樱那臭娘们及时赶过来了……” 然而！ 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话音未落之际。 又有一位身穿白大褂、面戴口罩的中年医生走了进来。 “你是什么人？” “你、你要干嘛……” 随着中年医生一步步走近，刚刚松一口气的杜伯仲心又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杜伯仲，你的死期到了！” 中年医生话音未落，直接手起刀落。 随着一道鲜血激射而出，邓伯忠捂着自己的脖子，瞳孔放大，惊恐地看向中年医生：“你、你是何、何旭……” 然而，最后一个东字还没说出口，他便彻底断气了。 他至死也没能想明白，今天这发生的一切为何会如此反常？ 也更想不到，亲手杀死他的竟然会是军事情报处情报科科长何旭东…… 殊不知。 早在秦牧动手之前，何旭东便潜入了医院。 他一直潜伏着，亲眼见到秦牧将一大批鬼子引走，又亲眼看见萧雅乔装成护士走进病房。 更亲眼见到松本樱从隔壁病房冲入杜伯仲的病房。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出手帮助萧雅，因为早在他昨晚和萧雅说出那些感人肺腑的话时，他就认定鬼子在医院一定会有埋伏。 在他看来，如果萧雅和秦牧得手了，那他就压根不用现身。 可如果萧雅和秦牧失手了，那有他们这两个人在前，鬼子一定想不到还会有第三次。 他就可以趁着秦牧和萧雅制造的两次混乱，找机会对杜伯仲下手。 所以，实际上秦牧和萧雅都是他的鱼饵。 他也并没有第一时间对杜伯仲下手。 他早就想好了，如果实在找不到机会，那他绝不会强行出手。 一切以自身安全为主！ 就算这次杀不了杜伯仲，他完全可以按照当初萧雅的提议，先保证自身安全，然后再找机会伺机对杜伯仲下手。 幸运的是，在病房外查探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他完全确定再无埋伏，他才现身走进了杜伯仲的房间。 来开病房，何旭东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如果当初真的按照秦牧的计划，只设计一层引蛇出洞，让秦牧和萧雅同时引走鬼子，自己再出手的话。 那此时自己说不定已经凶多吉少了。 所以，他愈发认定自己保持的习惯非常正确，那就是任何事情，都要比寻常人想得更深一层！ 更重要的是，要随时给自己留条后路！ 何旭东不慌不忙地走出病房，顺利地从二楼下来，一路上，甚至完全没有人注意到他。 然而！ 就在他刚要走出医院大楼时。 数十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还有十几名身穿病人服装的人突然冲了过来，将他团团围住。 每个人手中，都有一把短枪，正对着他。 随机，一道低沉的声音从人群中突然传来：“何科长，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吧……” 何旭东猛地一怔！ 他缓缓回过头，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的川谷枫！ 怎么回事？ 为什么这里还会有这么多埋伏？ 而且还都乔装成了医生病人？ 而且，既然有埋伏，他们刚刚为什么不及时现身阻止自己杀死邓伯忠？ 不料，正想着，川谷枫突然冷笑道：“何科长，我知道你此刻一定有很多疑惑，其实我和你都被人利用了！” 何旭东再次一怔，一只手已经摸在了后腰上，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川谷枫叹了口气，愤愤然道：“秦牧！” “这一切都是秦牧给我们双方设下的一个局！” “我们都被秦牧利用了！” 说到此，川谷枫再次叹了口气，道：“何科长，我劝你不要自尽，也不要试图和我同归于尽。” “因为这样真的很不值得！” “你身为情报科科长，而我则是特高课课长，却都被一个小小的秦牧利用了，难道你不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你如果就这么死了，能咽下这口气吗？” 第二百二十七章 共同的敌人 见川谷枫露出无比坦诚的神态，何旭东皱了皱眉。 心下暗道：“被秦牧利用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很快，他便反应了过来。 秦牧啊秦牧！ 看来我终究是错付了，你果然是鬼子的人！ 想到此，何旭东眼里瞬间冒出一股浓烈的杀意。 就在此时，松本樱押着重伤的萧雅也回到了医院。 见何旭东被一群人用枪指着，萧雅彻底懵了。 “何、何科长，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您、您不是……”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旭东微微皱眉，看了眼萧雅，又抬眼看向川谷枫，沉声道：“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川谷枫叹了口气，说道：“何科长，我尊重你，所以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 “其实，这个秦牧是假的，他根本就不是原来那个军事情报处特工秦牧，只是我在上沪街头绑来的一个小混混……” 听完川谷枫对秦牧的描述，何旭东不由地皱了皱眉。 一旁的萧雅更是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地看向何旭东，见何旭东不说话，她又愤怒地看向川谷枫： “不可能，你一定是在胡说，这怎么可能？” “你是在离间我们，没错，你一定是在离间我们……” 正说着，“啪”的一声，松本樱狠狠抽了萧雅一巴掌，沉声道：“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再敢多嘴，我现在就毁你的容……” 突然，何旭东怒喝道：“你敢！” 松本樱愣了愣，刚要开口，不料川谷枫却摆了摆手，示意松本樱不要说话。 川谷枫看向何旭东，他是真的很想劝何旭东老老实实投降。 或者说，何旭东现在是他唯一有可能拿到的战果了。 于是缓缓说道：“何科长，你总不会和你这个属下一样，认为我是在离间你们吧？” “这件事上，我和你都是受害者！” “就是因为相信他，我才让你顺利杀了邓伯忠，也彻底失去了继续控制他的方法……” 正说着，何旭东*突然沉声打断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说说，今天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会来医院的……” 何旭东口上说着，摸到后腰的手已经紧紧握住了短枪。 他知道，自己一旦拔出手枪，不待自己瞄准川谷枫，自己就必定会被打成筛子。 如果真的不得已，他会选择用枪自尽，不管怎样，都绝不能被活捉。 不过，他现在更在意秦牧到底是怎么做到同时利用他和川谷枫的。 见状，川谷枫笑了笑。 愿意聊那就证明自己还有机会劝降何旭东。 于是，将秦牧第一次与他见面之后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那晚，在他的别墅内和秦牧第一次见面时，他虽然口头上选择相信秦牧用邓伯忠的命换何旭东。 但内心深处却并不认可，在他看来，何旭东的确非常重要，但邓伯忠也还有用，完全没必要舍弃邓伯忠。 而今天，秦牧进入医院后又再次找到他，将这次的行动计划全告诉了他。 听完秦牧的描述，川谷枫震惊不已，直接质问秦牧，如果何旭东不来，那他做的这一切岂不是白费？ 秦牧却说这只是何旭东口头的计划，他认定，何旭东一定会来。 而且，秦牧十分笃定地说何旭东会一直潜伏着，如果萧雅得手，他就绝不会出现。 如果萧雅失败，他就会择机而动。 所以，秦牧告诉川谷枫，想要活捉何旭东，就一定要保证萧雅不能得手。 更要保证萧雅失手后，邓伯忠病房周围绝不能有任何埋伏。 因为何旭东毕竟不是一般的高手，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也一定不会现身。 所以，想要活捉何旭东，就只能在何旭东得手后。 而且还要防止何旭东自杀。 川谷枫纠结了好久，还是选择相信秦牧。 事实证明，秦牧说的是对的，在秦牧将所有人引走后，他只安排了副官松本樱埋伏在邓伯忠病房对面，用来阻止萧雅得手。 而萧雅也果然没有提前发现松本樱在对面病房埋伏。 这一切都进行地十分顺利，所以他也愈发相信秦牧的判断。 他提前提前安排好的人手都乔装成医生病人躲在一楼。 只要发现有人从邓伯忠病房所在的二楼下来后，便会立刻行动。 可就在刚刚，他还在医院的某间办公室内指挥布置的时候。 却突然接到了一通电话。 从电话中，他得知自己的别墅正在遭受一群不明身份的人攻击。 那一瞬间，他脑海一片空白。 更是气得直接将手中的笔捏断了。 因为不用猜，他也知道一定是秦牧带人进攻他的别墅，为的就是救出妹妹。 他想不通，秦牧是怎么知道小女孩被自己转移到自己的别墅内？ 他也想不通，那些帮助秦牧进攻自己别墅的人又是从何而来？ 当时，他恨不得立刻赶去别墅。 毕竟被他转移到自己别墅的小女孩是他控制秦牧的唯一法宝。 也是秦牧唯一的软肋。 失去小女孩，便意味着他之前所作的一切全都白费了，意味着他这么长时间辛辛苦苦计划的一切全都付之一炬！ 这样的打击，他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特别是他交给秦牧的终极计划。 愤怒、懊悔、不甘…… 各种各样的情绪几乎让他在那一瞬间彻底情绪失控。 而就在他准备不顾一切带人前去别墅支援时，突然有人来汇报，说发现有人从二楼走下来。 所以，他便匆匆来人赶了过来，及时堵住了何旭东。 见到何旭东的那一刻，他终于冷静了下来。 因为他知道，就算此时带人赶回自己的别墅，也一定来不及了。 毕竟秦牧敢带人进攻自己的别墅，就一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所以，现在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就是抓住何旭东，而且必须是活捉，当然，如果能让身为情报科科长的何旭东投降，那是最好的！ 他知道，秦牧的妹妹肯定会被救走，邓伯忠也已经被何旭东杀了。 而活着的何旭东就是他唯一有可能得到的战果！ 否则，他这次就彻头彻尾的惨败，败给了一个当初被自己从街头绑来的小混混！ 讲述完这一切，川谷枫再次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深深看向何旭东：“何科长，你现在明白了吧？” “为了救他妹妹，为了摆脱我的控制，秦牧宁可利用你，牺牲你！” “如果你就这么死了，你真的能瞑目吗？” “他对于我来说是叛徒，对于你来说更是叛徒。” “我们现在有着共同的敌人，为何我们不能好好联手……” 第二百二十八章 双面叛徒 听完川谷枫的描述，一旁的萧雅张大了嘴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虽然通过与何旭东和秦牧的这次任务让她意识到自己似乎并没有之前想的那么聪明。 但也不至于傻到判断不出川谷枫这番言论的真假。 这一刻，她脑海里一片空白。 当初，她可是详细调查过秦牧的资料。 虽然刚开始他也觉得秦牧很可疑，毕竟谁会相信一个人去完成一次刺杀任务回来后，就彻底脱胎换骨？ 可问题是，他在军事情报处立下的这么多功劳，抓获了那么多的鬼子特务和大汉奸。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鬼子的人？ 就算要怀疑，也顶多是怀疑秦牧是红党的人。 因为她实在无法理解，鬼子会派一个卧底过来，专门对付鬼子特务和汉奸。 这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悖论！ 而这段时间，秦牧多次救她，又在她面前展示出了非凡的个人能力，让她在潜意识里越来越相信秦牧，也越来越依赖秦牧。 但现在，她的脑海里只满满当当装着一句话：老师邓伯忠是汉奸，搭档秦牧是卧底，这个世界上，还有值得信任的人吗？ 与萧雅的崩溃不同！ 何旭东虽然皱着眉头，阴沉着脸，但目光中竟莫名多了一丝欣赏。 因为川谷枫的话让他更加意识到：秦牧真的是个很好的特工苗子。 能在这样的形式下，游走于川谷枫和自己之间，成功地利用川谷枫和自己，救出他妹妹，彻底摆脱川谷枫的控制。 这样的胆量、这样的头脑，可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虽然秦牧是川谷枫派到军事情报处的卧底，虽然秦牧利用了自己，甚至出卖自己，让自己陷入如此绝境。 但不知为何，此刻，他心中竟然一点也不恨秦牧。 他知道，秦牧即使在川谷枫的控制下却依旧实实在在抓鬼子特务、抓汉奸，这便足以证明，秦牧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他也能想象到，秦牧为了摆脱川谷枫的控制，为了救出妹妹，一定做过很多努力。 不然，一个小混混又怎么可能成长到如今的这个地步？ 而且，更让他无法恨秦牧的原因是：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他是秦牧，也有可能会选择如此做。 当然，如果这种事情真发生在他何旭东身上，他最有可能做的就是牺牲妹妹！ 因为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比任务重要，也没有什么比报效党国更重要。 正想着，川谷枫突然继续开口道：“何科长，怎么样，你想通了吗？愿意和我联手，一起除掉秦牧这个双面叛徒吗？” 何旭东皱了皱眉。 如今，事情的原委他已经都清楚了，对秦牧，他也有了自己的判断。 可现在自己该如何摆脱眼下的绝境呢？ 牺牲自己成全秦牧？ 不！ 谁都可以牺牲，但自己绝不能就这么牺牲！ 假意投降川谷枫，日后再想办法逃走？ 更加不行！ 自己毕竟是军事情报处情报科科长，就算自己假意投降，日后真的能逃回金陵，只怕自己再也不可能得到戴处长的重用。 自己的名声，也将彻底毁于一旦！ 更重要的是，川谷枫并不是普通人，他也没有十足的信心能骗过川谷枫。 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想到此，何旭东莫名地在心中暗自说道：“秦牧啊秦牧，你这回是真把我逼到绝境了……” 他扫视了一眼周围，最终将目光落在萧雅身上。 沉吟片刻后，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将后腰的手枪拔了出来。 见状，周围所有乔装成病人、医生的鬼子全都紧张了起来，纷纷将枪口对准何旭东。 松本樱更是直接将自己扣押的萧雅扔给一旁的鬼子，沉声喝道：“不许动，扔掉枪，听到没有，我让你扔掉枪，不然我就……” 正说着，川谷枫突然开口道：“松本樱，不必如此激动，何科长并没有要对我动手的意思……” 松本樱一愣。 一旁的萧雅更是僵在了原地，心中暗自想道：“他要干什么？难道真的要投降，不，决不能投降，就是死也不能投降鬼子，不然……” 然而话音未落，他却突然发现何旭东再次往自己这边瞥了一眼。 随即，何旭东直接将手中的手枪扔在了地上，恰好就在萧雅面前。 然后看向川谷枫，一手指着萧雅，说道：“川谷枫，我可以投降，但你必须先放了她！” “不然，你应该知道，就算我被你活捉了，只要我不想开口，你是绝对没办法让我开口的！” “而且，不怕告诉你，牙齿里藏毒药的事情，不是只有你们会做！” “你们如果不放她，我现在就可以直接自杀！” 川谷枫笑了笑，道：“好，何科长只要愿意和我联手对付秦牧，任何条件我都可以尽力满足！” 说罢，川谷枫直接冲着萧雅摆了摆手，说道：“松本樱，放了她吧，她不重要……” 松本樱不甘地点了点头，回头一把将萧雅揪了过来，恶狠狠地说道：“算你运气好，滚吧，别再让我抓到你，否则，我一定刮花你的脸！” 说罢，便将萧雅狠狠往一推。 就在这一瞬间，萧雅突然向前一个飞扑，直接抓起何旭东之前扔下的手枪，朝着何旭东就是一枪，同时大喊道：“我杀了你这个叛徒……” “嘭！” 一道刺耳的枪声响起。 但何旭东却根本就没有中枪。 他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幕，在所有人都被萧雅突然的飞扑开枪吸引时，他竟直接一个箭步。 瞬间冲到了松本樱身边，以极其熟练的动作，一把抢过了松本樱手里的手枪，架在了松本樱的脑袋上。 沉声道：“川谷枫，要么放我们走，要么我就死，当然，就算是死，我也会拉你的副官垫背！” 见状，萧雅不由地一怔！ 此刻她已经反应了过来，原来自己刚刚的临时起意，竟然被何科长利用！ 何科长根本就不是真的要投降…… 见状，川谷枫皱了皱眉，脸色更是像吃了屎一般难看！ 他知道何旭东绝不会这么轻易投降，可他也没想到，何旭东竟然会利用下属的情绪失控来创造机会！ 不得不说，何旭东的确是个很厉害的人！ 但越是这样，他越不能放走何旭东。 “别开枪，别开枪！” 川谷枫冲着手下人大声喝道，他并不是怕何旭东杀了松本樱，而是怕手下一不小心杀死了何旭东。 这可是他唯一能保住的战果，绝不能就这么毁于一旦！ 虽然松本樱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也早已有了感情。 但比起何旭东来说，当然是何旭东更重要！ 他并没有慌张，既然何旭东能创造机会，他相信自己也能创造机会活捉何旭东。 “让开，让开，给他让出一条路，千万别开枪……” 川谷枫正大声喊着，松本樱突然说道：“长官，开枪吧，我的性命不重要，我不怕死，只要能抓住何旭东，我死得其所……” 见众人在川谷枫的命令下让出了一条路，何旭东便架着松本樱一步步往医院大门走去。 萧雅也紧紧跟在何旭东身边。 何旭东知道，即使自己架着松本樱也不可能真的逃走。 毕竟枪里的子弹有限，鬼子的数量又这么多！ 但他现在想的是，自己能拖一会便是一会儿。 因为他知道，秦牧一定会出现！ 因为秦牧不傻，就算救出了他妹妹，就算他能带着妹妹逃走，但同时得罪特高课和军事情报处，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也一定会被追杀…… 第二百二十九章 终于来了 然而。 事情却并没有按照何旭东的猜测进行。 直到他架着松本樱，在鬼子的包围下一步步来到了医院大楼外，依然没有等到秦牧的支援。 “何科长，我们该怎么办？”萧雅愧疚地看向何旭东，很显然还在为刚刚朝着何旭东开枪而感到自责。 何旭东却并不在意，沉声道：“尽量拖下去，实在不行，那就只能和他们拼了！” 萧雅闻言，心中更是愧疚。 刚开始他还以为何旭东真是是个软骨头，真的打算投降鬼子。 所以才会抱着必死的决心，朝着何旭东开枪，先将这个潜在的叛徒扼杀在摇篮里。 可现在听到何旭东的这句话，她只觉得自己实在太冲动、太愚蠢了！ “尽量拖下去？” “难道我们还会有救兵吗？” 萧雅警惕在何旭东身边，轻声问道。 何旭东瞥了眼萧雅，知道这个时候提秦牧只会引得萧雅更多疑惑。 这个时候也不是解释的时候，于是说道：“有，待会你就知道了，现在专心应付眼前的情况！” 殊不知，此时何旭东内心也逐渐开始动摇了起来。 在他看来，如果秦牧足够聪明的话，他应该在救完妹妹后，立刻想办法救自己。 只要能救出自己，然后求自己保护他，替他求情或者打掩护，那他就不至于既得罪特高课，也得罪军事情报处。 如此，才是他活下去的唯一方式。 可问题是，直到现在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儿。 难道这家伙真的救走妹妹后就逃走了？ 难道他真的不在乎被军事情报处和特高课同时追杀？ 就算他秦牧有非凡的本领，就算他秦牧能逃到天涯海角，又怎么可能在军事情报处和特高课的同时追杀下活下来？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活下来了，他那小妹妹又能活下来吗？ 正想着，川谷枫突然笑着开口道：“周科长，我知道没那么容易能说服你。” “但你也应该知道，有一点我们是一致的，那就是为了达到目的，任何人都可以牺牲！” “直说吧，你今天是绝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 说到此，川谷枫再次冷笑一声，脸上浮现出成竹在胸的笑容。 继续说道：“我之所以让你挟持我的副官走到这里，不是我怕你杀死她，身为帝国的勇士，我们每个人都准备好了随时玉碎！” “我也的确很不想让你死，但你如果非要自寻死路，我也不会纠结。”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死后，我会怎么做。” 何旭东皱了皱眉，脸色愈发阴沉，他似乎知道川谷枫要说什么。 川谷枫继续说道：“我会选择在这里杀死你，这家医院已经被我严密控制了起来，我会彻底封锁你死亡的消息，所以绝不会有人知道你到底是生是死！” “然后，我会对外宣布你叛变了。” “我能找到一个小混混冒充秦牧，自然也能找到人冒充你，然后拍照片登报！” “以你情报科科长的身份，你觉得军事情报处的人知道你叛变了，会怎么做？” “到时候，他们就会像鱼一样，前仆后继地钻进我的渔网！” “一个上沪分站的副站长都能引得你这个情报科科长亲自出动，那你这个情报科科长，会引来什么样的大鱼？” 说到此，川谷枫再次笑了笑。 “周科长，你死后会变成大汉奸，大叛徒，你的妻子一定会遭受军事情报处的惩罚，你的孩子也一定会以你为耻，你的父母，也一定会一辈子抬不起头……” 闻言，何旭东皱了皱眉。 杀人诛心！ 他很清楚，川谷枫这就是在杀人诛心。 而且，以他对川谷枫的了解，以他对军事情报处的了解，他知道，川谷枫说的这些一定会变成现实！ 想到此，何旭东内心深处不禁涌上一股绝望。 都说忠孝不两全，可如果川谷枫真的这么做，那自己最后真的是什么都得不到！ 这样的结局，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想到此，他眼里突然浮现出一抹动摇。 川谷枫敏锐地感觉到何旭东那一瞬间的动摇，于是再次说道：“何科长，如果你肯答应我，我保证，你的父母家人，我一定会护他们周全。” “我还可以保证，只要杀了秦牧，除掉这个叛徒，我可以直接送你们去日本，让你们一家人安享天伦之乐，如何？” “你好好考虑考虑！” “放心，我不会像秦牧那样一直控制你，这也是秦牧给我的一个教训，让我深刻明白了，人这种生物，是永远不可能被一直控制下去的……” 何旭东阴沉着脸，不再继续往外退。 沉吟良久，他突然长长叹了口气，像足了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川谷枫，你赢了，我、我投降……” 话音未落，一旁的萧雅瞬间目瞪口呆！ 川谷枫方才说的话，她都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她自然也知道川谷枫这些话的威力。 她震惊地看向何旭东，难道何科长真的要投降？ 可经历过刚刚的事情，她又不确定这是不是何科长的又一次“谋划”！ 所以，她也只能呆呆地看着何旭东，不知道说些什么，也不敢说。 然而，何旭东竟然真的放开了松本樱。 他用枪直接顶在自己的脑袋上，沉声道：“川谷枫，我可以投降，但你必须说到做到，否则，我现在就开枪打死自己。” “还有，放了我的这个下属，让她活着离开上沪……” 川谷枫皱了皱眉，不觉间竟想起了之前悄悄潜入金陵见秦牧时的场景。 那时候，秦牧也是用枪顶在他自己的脑袋上来威胁自己。 没想到，今天何旭东竟然也会用这招来威胁自己。 他长长叹了口气，心下暗道：“八嘎，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这帮混蛋，一个个都用性命来威胁自己，关键是，我还真不不得不让他们活着！” 但他脸上却浮现出一抹淡定的笑容，大声说道：“我以帝国勇士的名义发誓，如果我做不到，就不得好死……” 正说着，松本樱突然大喊道：“长官，不能相信他，绝对不能相信他，他和秦牧一样，就是个骗子，是该死的混蛋，他刚刚已经骗了我们一次……” 松本樱说着，恶狠狠地回身看向何旭东。 突然，远处浮现一道怪异的亮点。 她心中一凛！ 当即飞身扑向川谷枫的方向，大喊道：“不好，长官，有狙*击*手……” 话音未落。 “嘭……” 一道冰冷的枪声骤然响起。 与此同时，松本樱的胸口竟被直接洞穿，甚至整个左胸都直接被轰烂！ 而她后面，被她挡住的川谷枫，竟直接重重砸在了地上。 整条左臂竟直接被轰掉了，血肉模糊地滚落在地上…… “是秦牧！” “秦牧终于来了……” 何旭东一声大喝，趁着所有人都被这突然出现的骇人画面吓傻之际，他一个飞身，捡起手枪，冲着萧雅大喝道：“快，突围出去……” 第二百三十章 彻底解决 萧雅猛地一怔！ 秦牧？ 刚刚开枪的竟然是秦牧？ 他不是鬼子的人吗？ 他不是卧底吗…… 这一刻，萧雅彻底懵了。 但眼下，根本根本就不是发懵的时候。 随着副官松本樱整个左胸被轰碎，其身后川谷枫也被轰掉了整个左臂，场面一时间陷入了混乱。 绝大多数鬼子像是疯狗一样挡在了痛苦倒地的川谷枫身前。 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护住这个特高课课长，与此同时，也在努力尝试将他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另一部分鬼子，当即疯狂地冲向医院对面的大楼。 而如此局面，正好给何旭东与萧雅创造了突围的机会。 然而，川谷枫即使已经濒临晕厥，却依旧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疯狂地大声咆哮着：“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一个都不能放走……” 他的愤怒已经到了极点，情绪更是彻底失控。 松本樱死了，那可是跟随自己这么多年，自己最信赖的人啊！ 而他更是直接失去了整条左臂！ 如果不是松本樱的那声尖叫、那个飞扑，他敢肯定，被射穿胸口的一定会是自己！ 他无法理解，这里为何会突然出现神秘枪手？ 这个神秘枪手又到底是什么人？ 更无法额理解，对方用的又到底是何种武器，仅凭一发子弹，竟能在轰碎松本樱整个左胸的前提下，还能将自己的左臂射掉。 但眼下，他即便拼尽自己最后一口气，也不能让何旭东跑了！ 就算是死，他也必须拉着何旭东一起死。 否则，他死不瞑目…… 殊不知，如果他知道此时在对面楼上的人正是背叛他的秦牧，只怕他会直接气死。 透过瞄准镜，秦牧清楚地看到了松本樱被自己手中的巴*雷*特直接打爆了整个左胸，也清楚地看到了川谷枫被自己打断了右臂。 他暗自啐了一口：“妈的，竟然被挡住了！” 拥有超神射击术的他，自然没有打偏。 可问题是他万万没料到，就在方才自己开枪的那一刻，松本樱竟然会飞身挡住川谷枫并大声惊呼出来，导致川谷枫及时做出反应，这才侥幸躲过了致命伤。 秦牧想再次开火补枪，可鬼子反应极快，已然将川谷枫挡得结结实实，导致秦牧根本就看不到川谷枫的身影。 咬咬牙，他只能选择掩护何旭东和萧雅突围。 “嘭……” “嘭……” “嘭……” 接连三枪，每一枪都至少洞穿了两三个鬼子的身体。 这就是巴*雷*特的威力！ 可子弹数量终究是有限的，而且鬼子已然像疯狗一样不要命地冲到了楼下，他知道，再这么拖下去，只会引来更多的鬼子，到时候自己想脱身都难。 更何况，妹妹还在等着自己。 于是，衡量再三，他还是选择了及时撤退！ 原来。 不久前，在川谷枫的别墅内。 两个提前埋伏在房间里的鬼子正挟持着秦牧的妹妹，警惕地防备着房外的人冲入房内。 经过方才的一轮连射。 他们并不能确定屋外的人是否已经被打死了。 但他们的顶头上司特高课课长川谷枫早就给他们下达过死命令：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小女孩，否则就会被直接处死！ 然而，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房门竟然突然被踹开。 他们都是训练多年的高手，更是被川谷枫亲自挑来保护小女孩的。 可即便如此，本就精神高度紧张的他们，在房门被踹开的那一瞬间，要要扣动手枪扳机，一道黑影竟直接从地面滑了了进来。 “嘭嘭……” 仅仅两枪，二人甚至都没看清那道黑影的面目，就直接被爆了头！ 而这黑影不是旁人，正是秦牧！ 秦牧杀完二人后，便直接一个翻身冲到了早已被吓哭的妹妹身边。 他抚摸着妹妹的头，将其揽入怀中：“小妹，没事了，哥来了，没事了……” “哥哥……” 小女孩见到秦牧，瞬间便嚎啕大哭了起来，紧紧抱着秦牧。 这一刻，即使秦牧并不是小女孩真正的哥哥，内心却依旧感受到了那股浓浓的亲情所带来的温暖，就连眼眶都不觉间湿润了起来。 很快，趁着别墅内的鬼子守卫都被张小乙吸引到正门之际，秦牧便抱着妹妹轻车熟路地从别墅侧面逃了出来。 而张小乙他们也按照秦牧的吩咐，到了约定的时间后，便立刻逃撤退了。 秦牧原本是想着直接带着妹妹逃走，可最终却还是没有这么做。 正如何旭东猜测的那样，秦牧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得罪了特高课和军事情报处这两个恐怖的组织。 如果只是自己，以现在自己拥有的技能和装备，他并不担心被军事情报处和特高课同时追杀。 可他现在身边还有一个妹妹！ 如果军事情报处和特高课对自己追杀到底，以这两个组织的手段和实力，妹妹一定会遭受到牵连。 而且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和鬼子斗争的好汉，又怎么可能真的见死不救呢？ 更何况也自己也的确利用了他们，才会让他们陷入危险之中。 考量再三，他先将妹妹交给张小乙后，便火速赶到了医院附近。 却正好发现何旭东架着松本樱往外走。 秦牧知道，这个时候冲进去救人无异于自投罗网。 衡量再三后，他一咬牙，直接来到了医院对面的大楼里，寻找好狙击角度。 在他看来，这种情况下想要救出何旭东与萧雅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直接狙杀川谷枫，制造混乱，为何旭东与萧雅制造趁乱突围的机会！ 虽然这个办法很冒险，但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然而，就在他寻找射击角度时，却正好通过瞄准镜看到何旭东松开了松本樱，用顶住了他自己的脑袋。 这一幕不禁让秦牧回想起之前自己在川谷枫面前用枪顶着自己脑袋的画面。 他知道，何旭东能做出这样的举动，就和当时的自己一样，他一定是在和川谷枫谈条件。 那也就意味着，何旭东很有可能会选择叛变，投靠川谷枫！ 秦牧皱了皱眉。 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个念头： 既然你何旭东想投降鬼子，那我为何不直接彻底解决所有危机…… 第二百三十一章 活不了了 夜色已深。 吴奶奶的家中。 秦牧独自躺在房间的床上，看着窗外的月色，不禁有些心神不宁。 自己如今背叛了川谷枫，卧底的身份也一定会彻底暴露。 无论是川谷枫的特高课，还是戴处长军事情报处，都一定会不择手段地追杀自己。 更何况自己还利用了何旭东，让他置身死地。 这种情况下，想要彻底解决这些危机。 最好的方式便是将知道这件事的人全部杀掉。 无论是川谷枫也好，何旭东也罢，抑或是萧雅，只要自己将他们全都杀掉。 那应该没人会知道这次上沪任务到底发生了什么。 杀人灭口、死无对证！ 如此一来，自己就不用同时面临特高课与军事情报处的追杀。 想到此，秦牧咬了咬牙：无毒不丈夫！ 虽然何旭东一直都是对抗鬼子的好汉，甚至在很多人眼中，他更是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英雄。 可谁让他何旭东打算投降呢？ 而且，他何旭东本就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无论是秦牧自己，抑或是萧雅，都只是他的一枚棋子罢了！ “就这么干！” 秦牧翻过身，坚定地自言自语道。 妹妹暂时交由张小乙他们保护，他要做的是等何旭东回到这里，然后杀了何旭东和萧雅，然后再找机会彻底除掉川谷枫！ 当然，如果何旭东和萧雅没能活着突围出来，死在了鬼子手里，那是最好的结果。 如此一来，自己内心的负罪感也不至于那么深。 而他确定的是，何旭东和萧雅只要活着突围出来，一定会回到这里。 正想着，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入耳中。 秦牧皱了皱眉，连忙起床来到大门口。 刚开门，却见何旭东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地倒在门口。 秦牧皱了皱眉，习惯性地往外查探了一遍。 确定无人跟踪后，秦牧当即将何旭东扛进了自己的房间。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萧雅呢？” 秦牧将何旭东放在自己床上，沉声问道。 何旭东咳一大口血，艰难地说道：“为了掩护我，她、她中枪了，没、没能逃出来……” 闻言，秦牧猛地一怔，竟一把揪住了何旭东的衣领，怒道：“你的意思是她死了？” 何旭东点了点头，断断续续地说道：“她、她应该是死了！” “如果不是她，我、我只怕也不可能活着见到你！” 秦牧心头突然刺痛了一下。 脑海里不禁浮现出这段时间与萧雅一起经历的种种。 他明明已经打定主意要将萧雅和何旭东都杀了，以此来消除自己身份所带来的危机。 可此刻听到何旭东说萧雅那个傻丫头为了掩护何旭东而中枪身亡，内心却不由地难受了起来。 心中更是涌出一股莫名的怒火，竟直接掏出了玄铁匕首，架在了何旭东的脖子上。 而这把匕首，正是秦牧之前交给萧雅用来防止意外的。 因为只要是从幸运大轮盘上抽取的装备，不管在什么地方，他都可以随时收回空间。 他紧紧握着匕首，恶狠狠地瞪着何旭东，沉声道：“萧雅死了，你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 “最该死的人是你才对！” “你个混蛋，为了完成任务，你利用于鸿飞，利用我和萧雅，甚至不择手段！” “现在为了活命，你连萧雅的死活也不管……” 正说着，何旭东*突然沉声道：“你不会杀我的！” 秦牧愣了愣，怒道：“放你娘的屁，老子不敢杀你，笑话，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老子不敢杀的人！” 何旭东笑了笑，可能是扯动了伤口，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只要稍微平复了些，才笑着说道：“我没说你不敢，而是你不会杀我！” “你的身份我已经知道了，作为川谷枫派来潜伏在军事情情报处的卧底，你如果要杀我，早在医院门口，你那第一枪就应该打爆我的脑袋！” “可、可你并没有这么做……” 秦牧再次愣了愣，他也没想到，何旭东竟然如此肯定在医院对面大楼埋伏的人是自己。 “我只是当时没想到，现在一样可以杀你……”秦牧沉声道。 何旭东再次笑了笑，奄奄一息地说道：“你不会的！” “这么说吧，如果我是你，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杀了萧雅，杀了川谷枫。” “因为只有这样，上沪的事情才有可能成为没人知道的秘密。” “也就不用面对军事情报处和特高课的共同追杀。” “你是聪明人，我知道你肯定有这么想过。” “可你还是不会杀我的！” “你还记得吗？我那天教过你，这就是人性！” “你是华夏人，虽然你被川谷枫所胁迫，但你的骨子里是堂堂正正的华夏人，你恨鬼子恨到了骨子里，而我，就算你再怎么憎恶我行事风格，再怎么厌恶被我利用，你都不可能杀我。” “因为你知道，我和你一样痛恨鬼子！” 秦牧冷哼一声：“可你之前已经准备投降了，不是吗？” 何旭东笑了笑，道：“你觉得我会真心投降吗？你不是说我是为了达到目的会不择手段吗？” 说到此，何旭东叹了口气，深深地看向秦牧，道：“秦牧啊，你终究还是年轻，在把握人性这一方面，还是弱了些，以后一定要在这方面好好学习……” 秦牧皱了皱眉，他同样深深地看向何旭东，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不错！ 何旭东说对了，他的确下不了手。 即使他之前下定了决心， 但不论是萧雅还是何旭东，他都下不了手。 因为不管怎么样，萧雅与何旭东都是堂堂正正的华夏人，也是他这次上沪之行的战友！ 见秦牧不说话，何旭东再次笑了笑，然后收敛笑意，正色道：“秦牧，其实你下不了手是对的！” “如果你以为杀了我们，杀了川谷枫就没人知道你的事情？” “你以为就算你成功带你妹妹逃走，你就能安安稳稳过日子？” “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还是那句话，你的人性决定了你在这个山河破碎的时代永远无法安稳度日！”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个世界上的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会留下痕迹，我们死了，川谷枫死了，可戴处长没有死……” “你应该知道戴处长为什么要让你来执行这次任务，你觉得上沪的事情能瞒过戴处长？” 说到此，何旭东再次深深地看向秦牧，道：“秦牧啊，你是难得人才！” “你更是我们华夏的一把尖刀，我是真的不希望你与整个军事情报处为敌。” 说着，何旭东*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秦牧。 秦牧接过纸一看，竟不由得全身一怔。 震惊地看向何旭东：“你、你这是……” 何旭东惨然一笑，道：“有了这个，戴处长应该会相信你了！” “为了你自己，你不能对我下手，也没必要对我下手……” “我拼死逃回来，也只是为了把这交给你……” 说到此，何旭东再次剧烈地咳了出来，竟直接“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艰难地惨笑道：“我、我活不了了，我、我已经受了致命伤，又失血过多……” “秦牧，你还记得杜鹃吗？” “她、她能为了保护你选择自杀，我、我也不会让她的牺牲白、白废……” “我、我只希望你……” 随着声音越来越孱弱，随着语气越来越游丝，何旭东终究没能将最后的那几个字说出来。 他那双逐渐空洞、逐渐被死灰色蒙上的双眼，却依旧直直地看向秦牧…… 第二百三十二章 战争爆发 1937年8月9日。 两名鬼子海军中尉驾车闯入了上沪某机场挑衅，被国军驻军保安队击毙。 第二天，双方便就此事展开了谈判。 鬼子嚣张至极，竟在谈判桌上堂而皇之提出让国军部队撤出上沪的无礼要求。 好在委座并没有像辫子时期的老妖婆那般软弱。 他当即严词拒绝，谈判也就此破裂。 鬼子立刻大规模往上沪调集部队，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为了抢得战争主动权，赶在鬼子增援到达之前消灭鬼子军队。 8月13日，委座命令某集团军司令张将军指挥部队向鬼子海军基地发起猛烈进攻。 至此，为期三个月的战争正式打响。 “秦牧，你觉得我们能打赢吗？” 上沪郊区，何旭东收拾着东西，开口问道。 秦牧皱了皱眉，道：“打不赢，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也算是成功了，最起码让全世界都看到了我们华夏反抗鬼子的决心，更能彻底粉碎鬼子三个月重占领华夏的狂言！” 何旭东点点头，道：“是啊，委座已经集结重军，鬼子想三个月占领华夏，做梦！” “对了，这段时间你一直都没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把我救过来的，现在我们马上要离开上沪了，你总能告诉我了吧？” 秦牧皱了皱眉：“离开上沪？川谷枫还没死，萧雅还没救出来，我们怎么能就这么离开上沪？” 原来，在何旭东即将彻底断气之前，秦牧终究还是不忍心何旭东就这么死了。 最终，他还是将幸运大轮盘上抽到的神级急救包用在了何旭东的身上。 虽然这何旭东为了目的什么人都可以利用，甚至是不择手段！ 但不管怎么说，何旭东终究是一个在隐蔽战线与鬼子斗争多么多年的英雄！ 这样的人，自己可以不喜欢，甚至可以敌视，但绝不能不尊重！ 而且，他在咽气前还拿出了那张纸。 这也是让他下定决心将极为珍贵甚至是自己第二条性命的神级急救包用在何旭东身上的原因。 因为那张纸上，竟是何旭东用自己的鲜血写的一份证明信。 何旭东用自己的鲜血将事情的经过都写在了纸上，还用他的人格，用他对党国、对华夏的忠诚保证，秦牧绝不会背叛军事情报处，绝不会背叛华夏，更是一个值得好好培养，好好重用的人才！ 看到纸上内容的那一刻，秦牧直接都僵在了原地。 他的确不喜欢何旭东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办事方法，更讨厌之前一直被何旭东利用的那种感觉。 但他却不得不承认，就像何旭东之前说的，人性是复杂的！ 何旭东的不择手段是毋庸置疑的，他的一心为国也是值得尊敬的。 或许也正是因为他内心深处那无法撼动的对国家民族的忠诚，才更让他在军事情报处这样复杂的环境内，养成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观念。 而且，自己之前不也为了救出妹妹，选择不择手段地利用萧雅和何旭东吗？ 在这一点上，自己和何旭东的性质是一样的，差别无非也就是一次和无数次而已！ 而且，身在这样一个复杂的环境，他也不肯保证自己今后再也不会不择手段。 所以，在秦牧心中，何旭东不会成为挚友，但“战友”二字在他内心已经得到了肯定。 他当然不会把如何救活何旭东的事情详细说出来，在救活何旭东后，秦牧便没有立刻选择离开上沪。 他已经将妹妹托付给了张小乙，有张小乙在，他一百个放心。 所以，他想留在上沪寻找机会刺杀川谷枫。 也顺便打探了萧雅的死活，幸运的是，萧雅并没有死。 所以，他必须尽快救出萧雅，不然，他当初说要活着带萧雅回去的承诺，就彻底成了一个笑话。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让他深刻地体会到，承诺绝不能轻易许下，既然许下了，就一定要兑现！ 见秦牧提及萧雅，何旭东叹了口气，道：“战争爆发了，以现在的局势，我们想要救出萧雅几乎是不可能的。” “是，我相信你有那个能力，可问题是万一呢？” “万一你有个什么风险，你那刚就出来的妹妹怎么办？” “而且，我毕竟是情报科科长，现在这个时候，我必须尽快回到军事情报处，兵马未动，情报先行，我必须回去主持接下来的情报工作!” 秦牧皱了皱眉，沉声道：“不行，我不能回去，要回去你一个人回去，我要留下来想办法救萧雅……” 何旭东皱了皱眉，沉声道：“糊涂！” “我知道你很在意自己的战友，可你必须搞清楚轻重缓急！” “我们离开金陵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如果我一个人回去，就算我说破天，戴处长也不会轻易相信你！” “只有你和我亲自出现在他面前，我才能帮你解释清楚。” “你应该知道戴处长的为人和手段……” 秦牧皱了皱眉，张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戴处长本就在怀疑自己，而且现在还是在战争爆发的这个时间段。 自己如果独自留在上沪，一定会让戴处长更加怀疑自己。 “那萧雅怎么办？”秦牧沉声问道。 何旭东叹了口气，道：“放心吧，鬼子既然抓了萧雅，就绝不会轻易杀了她！” “毕竟现在邓伯忠已经死了，萧雅活着才对他们更有利！” 秦牧没有说话，沉吟了片刻，他终于点了点头。 何旭东说地很有道理，萧雅作为鬼子现在唯一的战果，自然不会轻易被鬼子杀死。 只是，这么一来，不知道萧雅要遭受多少折磨了！ 见状，何旭东似乎看出了秦牧的担忧，于是上前拍了拍秦牧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先回去，只要帮你向戴处长解释清楚，让你继续得到戴处长的重用，你才能更好地回来营救萧雅和刺杀川谷枫！” “你放心，我何旭东发誓，一定能帮你洗脱嫌疑，一定能让你重回上沪！” “而且，还是在军事情报处的鼎力支持下重返上沪……” 正说着。 “轰！” 一声巨响突然在小院里炸响。、 强烈的冲击波直接将周围的所有房屋全都冲倒。 现场瞬间化为一片火海…… 第二百三十三章 重返军情处 熊熊烈焰中，秦牧艰难地扛着何旭东从废墟中爬了出来。 “妈的，小鬼子真他娘该死……” 何旭东看着自己被压断的那条腿，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龇着牙忍受着身体传来的剧痛。 “这帮苟日的，连郊区的平民百姓都炸……” 正愤愤地说着，何旭东*突然被秦牧一把甩开，摔了个狗吃屎。 “秦牧，臭小子，你……” 话音未落，何旭东却突然愣在了原地。 却见秦牧风一般的冲到了不远处的废墟里，拼命地扒着废墟。 嘴上还不停得大喊着：“吴奶奶、吴奶奶……” 看着吴奶奶那截露出来的腿，何旭东内心猛地一颤，再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也疯了般冲了过去。 终于，二人合力将面目全非的吴奶奶从废墟中救了出来。 看着奄奄一息的吴奶奶，秦牧的泪水突然涌了出来。 “奶奶、奶奶，没事的，放心，你不会有事的，我这就送你去找医生……” 秦牧想要抱起吴奶奶，却被吴奶奶艰难地阻止了。 “不用了，孩子！” “我知道的自己的身体，活不了的……” 说到此，吴奶奶脸上竟露出了一抹解脱的微笑。 她深深地看向秦牧，紧紧地握着秦牧的双手，艰难地说道：“好孩子，你不是问过我的家人吗？” “其实，我有三个儿子，可他们都死在了战场上！” 闻言，秦牧不由地一怔。 吴奶奶却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身份特殊，你们不该为我这个老婆子浪费时间！” 此言一出，秦牧与何旭东竟都僵在了原地，他们对视一眼，眼里都流露出强烈的震惊。 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老奶奶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看来她早就看出了自己这几个人的身份。 吴奶奶笑着继续说道：“你们都是好孩子，是我们华夏人的好孩子，奶奶我不指望你们对我好，只希望你们能多杀几个小鬼子，为死在那群畜牲手中的华夏人报仇……” “孩子，你们赶紧走，去干自己的事吧，别管我了，别管我……” 话音未落，吴奶奶的双眸已然主线浮现一抹冰冷的死灰。 秦牧不再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吴奶奶。 此刻，似乎整个世界也只有他与怀中逐渐冰冷的吴奶奶。 他知道，吴奶奶孑然一人，三个儿子都死在了战场上。 当初，他和萧雅接连被其他人拒绝时，只有吴奶奶没有任何怀疑便收留了他们。 吴奶奶也从不过问他与萧雅的事情，甚至何旭东的出现，吴奶奶也没有多问任何一句话。 年近八十的老人家，只是倾尽所有，将家里仅有的好饭好菜都拿出来给秦牧他们吃。 刚开始秦牧觉得老人家单纯是善良质朴。 但此刻，他明白了，除了善良与质朴外，老奶奶还有着绝大多数华夏人所具备的智慧与决心。 她能看出自己这几人的身份不简单，能不问出处就对自己这几人倾尽所有。 她能在无依无靠、白发人送黑发人后，依旧坚强地面对生活，能在咽气之前，嘱咐自己的多杀几个小鬼子。 这不就是华夏人深埋在骨子里的精气神儿吗？ 秦牧更想用神级急救包将老奶奶救活，可他唯一的一个急救包已经用在了何旭东身上。 但他并不可惜。 因为他深知，对于吴奶奶这样活一口精气神的人，死才是解脱。 而他能做的，就是牢记吴奶奶的临终嘱托！ 殊不知，此刻的何旭东也已经湿了眼眶。 这段时间，虽然不知道秦牧用什么办法将他从阎王那里拉了回来，但整个恢复期，照顾他的多数都是吴奶奶。 喂他吃饭，给他洗衣，陪他聊天…… 这一件件、一桩桩都深深刻在了何旭东的脑海里。 虽然时间不长，但何旭东早已将这个天天有说有笑的老奶年当做了自己的家人、自己的母亲。 二人悬在就地安葬吴奶奶，毕竟这里才是吴奶奶的家。 等二人离开吴奶奶家那片废墟时，才发现，整个小村落几乎已经被方才的那轮轰炸毁了。 看到这样的画面，何旭东叹了口气，狐疑地看向一脸阴沉的秦牧：“吴奶奶的死……” 不料，他刚开口，秦牧便突然打断道：“走，我们尽快赶回军事情报处……” 闻言，何旭东不由得愣了愣。 他原本还担心因为吴奶奶的死，秦牧会更加想留在上沪刺杀鬼子。 可他万万没想到，秦牧竟然会如此主动地说出要尽快回到军事情报处。 毕竟之前因为要求萧雅的事情，秦牧可是与他在是否立刻返回军事情报处起了争执。 但很快，他便再次深深地看向秦牧。 他懂了，看向秦牧的目光也不禁更加充满了欣赏。 因为他知道，经历过这次事件，秦牧又成长了。 一个能快速学习成长的人，其未来、其前途将一定不可限量…… 战争的爆发，导致上沪的有钱人不是早就逃到了租借，就是早早逃离了上沪。 而留下来的，只能日夜祈祷不会被突然去世。 尽管鬼子对上沪的封锁逐渐加强，国军在战场上也逐渐显现败象，但何旭东与秦牧还是顺利地按照计划混入了逃亡的难民队伍中。 然而，就在二人准备刚到达出城的关卡时，一队鬼子士兵却突然冲了过来。 将所有人都堵在了关卡内，像是得到了情报般，架着机枪挨个核查难民。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的行踪被泄露了？”何旭东阴沉着脸，低声说道。 秦牧皱了皱眉，道：“难道还有人知道我们的行踪？” 何旭东摇了摇头，沉吟道：“不可能，没人会知道我们的行踪，难道是……” 正说着，两个鬼子士兵突然冲着他们大喊道：“你们滴，赶紧接受检查……” 秦牧皱了皱眉，何旭东更是眼露凶狠。 这个动手无异于自寻死路，可如果真的上前接受检查，那更加会直接暴露身份。 进退两难之下，二人都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嘟……” 就在此时，一道汽车喇叭声突然响起。 随即，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关卡处。 车上下来了一队年轻男女，男的身穿一身西装，带着眼镜，留着鬼子标志性的卫生胡。 一眼看去，就是地地道道的小鬼子。 而那个女人，则是一身奢华服装，配上恰到好处的妆容，直若天仙下凡！ 然而，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美丽至极的女人所吸引时，秦牧的心却“噗通”一声，顿时紧张了起来。 口中更是喃喃道：“汪、汪雪琪？” “她、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 第二百三十四章 物是人非 看着汪雪琪搀着身边年轻男子的手臂，一步步往关卡这边走来。 秦牧不禁悄悄往何旭东身后退了两步。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此刻，一幅幅关于汪雪琪的画面瞬间涌入了秦牧的脑海： 浴室里，汪雪琪那曼妙婀娜的身子；卧榻上，汪雪琪那性感火辣的装扮；工厂里，汪雪琪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审讯室，汪雪琪那搔首弄姿的勾引；夜幕下，汪雪琪留下的那封告别信…… 各种各样的情绪，也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充斥着他的内心：激动、思念、疑惑、不安、忐忑…… 然而下一刻，秦牧的视线却突然与汪雪琪的目光碰撞到了一起。 他发现，汪雪琪那水灵灵的眸子里，充满了震惊。 虽然稍纵即逝，但却让秦牧彻底打消了心中的不安与忐忑。 刚开始，见到汪雪琪与一个小鬼子出现在这里时，秦牧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来找自己报仇的，毕竟她最亲近的姐姐就是因为自己才选择自杀的。 但现在，他知道汪雪琪到此一定是巧合，并不是为了寻找自己而来。 可她到底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秦牧微微皱眉，却发现汪雪琪依旧痴痴地看向自己这个方向。 直到她身边的男子突然伸出手，指向难民中的一个方向，周围的鬼子士兵瞬间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人群中有几人也开始疯狂逃窜，场面一时间也陷入了混乱。 但很快，随着一阵冰冷刺耳的枪声响起，人群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然而，盘查却并没有因为引起动乱那几人的死伤被抓而放松。 何旭东用手肘顶了顶秦牧，轻声说道：“虽然是虚惊一场，不是来抓我们的，但以现在的盘查力度，只怕我们很难通过关卡……” 秦牧微微皱眉，情况也的确如此。 自从川谷枫被自己打断左臂后，鬼子对自己的盘查力度越来越大，甚至很多鬼子关卡，渡口码头，机场车站的鬼子守卫都有自己的照片。 虽然经过了乔装，但如果就这么通过关卡，一定会暴露！ 就在二人愁眉不展之际，却见一道窈窕的身影朝着这边走来。 秦牧猛然一怔！ 因为来人赫然正是汪雪琪。 只见汪雪琪走近几步，指了指秦牧，随即几个鬼子士兵当即跑了过去。 见几名鬼子急匆匆跑来，何旭东心中一惊，右手已经摸到了后腰的位置，沉声道：“秦牧，做好准备，看来今天我们这关是过不去了……” 秦牧皱了皱眉，目光再次投向隔着一道关卡之外的汪雪琪，却见她脸上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一股不祥的预感顿时在心中涌出：难道我判断错了？ 汪雪琪和那小鬼子除了是抓刚才那几个人外，也是来抓自己的？ 随着那几个鬼子士兵越来越近，秦牧也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那几个鬼子士兵来到秦牧面前后，却弯下了腰，恭敬地做出了“请”的动作。 还用极为生疏的汉语说道：“长官要见你们，请跟我们来……” 秦牧皱了皱眉，一旁的何旭东也不由地一怔，见鬼子士兵是冲着秦牧做出“请”的动作，而且也是在对秦牧说话，于是狐疑地打量着秦牧，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怎么回事？” “你认识他们？” 秦牧没有回答，犹豫了片刻还是迈开了脚步，朝着汪雪琪的方向走去。 见状，何旭东也只能乖乖跟在秦牧后面，摆出一副随从的样子。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看着面前的秦牧，汪雪琪伸出了手，带着复杂的微笑说道。 秦牧微微一笑，握了握汪雪琪的玉手，道：“还不错，你呢？” 汪雪琪眉头微挑，语气略带感慨地说道：“我也还不错，上车吧！” 秦牧与何旭东对视一眼，最终还是选择上了汪雪琪的车。 很快，汪雪琪与那小鬼子便将秦牧二人送到了一个私人小码头前。 汪雪琪并没有下车，冲着秦牧挥了挥手，柔声说道：“保重，希望我们还能再见……” 说罢，便扔下秦牧与何旭东，和小鬼子开车离开了。 看着汽车逐渐远去，秦牧呆呆地立在了原地。 他有好多问题想要问汪雪琪，比如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上沪，为什么会和小鬼子在一起？和那小鬼子到底是什么关系？又为什么要帮自己？难道不怕受到影响吗？ 只可惜，汪雪琪似乎并没有给问清楚的机会。 “秦牧，你和她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帮我们……” 何旭东话音未落，秦牧却突然转过身，沉声道：“与你无关，走吧……” 何旭东愣了愣！ 好家伙，这是和我这个情报科科长说话的态度吗？ 何旭东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殊不知。 此时的轿车内，那青年小鬼子突然用一口极为熟练的汉语说道：“雪琪，现在是特殊时期，以后这种事情绝不能再有，知道吗？” 汪雪琪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见状，青年小鬼子再次问道：“雪琪，他就是你说的那个一生中最难忘的人吗？” 然而，他却并没有听到汪雪琪的回复。 扭头看去，却见汪雪琪已然泪流满脸…… 由于战争的爆发，秦牧与何旭东的归途变得格外艰难。 等他们到达金陵时，金陵已然不再是国民政府的首都了。 何旭东决定直接前往山城重庆，可秦牧却坚持要先回金陵。 为了此事，二人甚至再度争执了起来。 最终的结果还是何旭东做出了让步。 再回金陵，物是人非。 国民政府的迁都，令当地百姓也纷纷陷入了惶恐之中。 街头再无之前的热闹；街尾再无往日的议论。 就连军事情处的大院，此刻也显得无比落寞。 秦牧独自来到青木堂的大门口，却发现此处竟也略显冷清。 “什么人？” 门口的守卫拦住了秦牧，一副生人勿近的态度。 秦牧微微皱眉，一朝天子一朝臣，看来赵三做得很彻底啊，竟然已经没有兄弟认识自己了。 “麻烦这位兄弟通报一下，在下秦牧，有要事要找贵帮赵堂主！” 秦牧客客气气地拿出一小叠法币，递到那人手中。 那人点了点钱，似乎勉强满意，于是冷冷道：“在这里老实等着！” 不一会，一道熟悉的喝骂声便传入了秦牧的耳中。 “苟日的，你他妈瞎了眼，竟敢要他的钱，你知道他是谁吗？” “还不赶紧去道歉……”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这声音不正是赵三吗？ 秦牧脑海里不禁想起了之前在这里，赵三说出的那些决绝的言语…… 第二百三十五章 落地陪都 见到秦牧，赵三当即给了秦牧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兄弟，想死哥哥了……” 秦牧笑了笑，道：“三哥，我也很想你啊，这段时间过的怎么样，兄弟们都还好吧……” 赵三张了张嘴，却又莫名顿了几秒，这才笑道：“好好好，兄弟们都好得很，快，快跟我进去聊……” 话音未落，便拉着秦牧往大厅走去。 路过之前那位兄弟时，还不忘狠狠踹了那兄弟一脚，愤愤地骂道：“滚一边儿去，不长眼的东西！” 来到大厅，赵三吩咐人给秦牧上茶，一直询问秦牧最近的状况。 秦牧却突然打断道：“三哥，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赵三怔了怔，深深地看了眼秦牧，长叹一声，道：“兄弟你果然慧眼如炬！” 说到此，赵三再次叹了口气，满脸愧疚地说道：“兄弟，三哥对不住你！” “三哥，到底怎么了？”秦牧皱了皱眉，追问道。 “之前我不是答应会定期给你的账户存钱吗？” “本来我一直是存着的，可自从上沪战争爆发，我们青木堂的生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而且迁都后，更是人心惶惶，生意也是一落千丈。” “所以，我、我没经过你的同意，就把你的留给你的钱都用了……” 秦牧愣了愣，大笑道：“原来是这个事啊，没关系的，这本来就是青木堂的钱！” 闻言，赵三脸上却并没有喜悦之色，反而更加愧疚。 见赵三如此，秦牧瞬间感觉到了什么。 沉声问道：“三哥，不止这件事吧？” 赵三再次一怔，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 见状，秦牧再次皱了皱眉，沉吟片刻后，他突然直勾勾地盯着赵三，沉声道：“三哥，小乙是不是来找过你？” 赵三摇了摇头，道：“自从上次后，小乙一次都没来找过我！” 秦牧眼里瞬间闪过一抹凌厉，沉声道：“他没来找过你，但你把他的消息告诉了别人？” 闻言，赵三竟不由地浑身一颤，目瞪口呆地看向秦牧，那神情似乎在说：“你还是人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秦牧叹了口气，道：“三哥，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戴处长派人找过你吧，在我上次来见你之前！” 此言一出，赵三更是震惊地说不出话来，整个人更是如同雕塑般僵在原地。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把张小乙和我妹妹的踪迹告诉了戴处长的人吧……” “啪啪啪……” 话音未落，赵三竟直接跪倒在秦牧面前，狠狠地抽了自己几巴掌。 “兄弟，哥对不住你，对不住你……” “可我也没办法啊，你毕竟只是个行动组组长，他可是大名鼎鼎的戴处长，我哪里惹得起他啊……” “你说的不错，我上次之所以和你说出那些话，的确是因为戴处长交代过，让我监视你，让我调查你！” “我也是为了你好，才说出那样的话，逼着你退出青木堂，只有这样，你才会更安全，青木堂也才能更安全……” “兄弟，小乙和你妹妹的事情，我更是无奈之举啊，戴处长派人威胁我，如果我不帮他找到你妹妹的下落，他、他就会彻底将我青木堂抹除……” 秦牧皱了皱眉。 其实来之前他已经有了这样的预感。 他之所以坚持要先回金陵，就是因为张小乙带着妹妹先从上沪回到了金陵。 原本打算等自己回到金陵后，便立刻将妹妹从张小乙那里接过来，可不曾想，因为战火，他们的归途被延长了很长时间。 这两天，他一直在苦苦寻找张小乙和妹妹的下落，却没有任何消息。 他深知张小乙的为人，如果不是发生了意外情况，张小乙一定会按照约定等着自己回金陵，然后将妹妹交到自己手上。 而最有可能出现的意外，便是那位高高在上戴处长。 而他今天来青木堂，也正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 秦牧并没有立刻去搀扶，而是沉声质问道：“所以，戴处长把我妹妹和小乙带走了？” 赵三点点头，道：“没、没错，兄弟，你是不知道，在你回到金陵的前段时间，满金陵都是你的传闻！” “传闻？什么传闻……”秦牧追问道。 赵三叹了口气，继续跪着说道：“他们都在说，说你是鬼子的卧底，说你是假秦牧，而且私底下给鬼子传递了很多机密情报……” 秦牧心中一凛，但并没有很意外。 因为他早就知道，川谷枫没死透就一定会有这样的结果。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才脱虎口，又入狼窝！ 而且，竟然还是通过好兄弟赵三之手。 这一瞬，秦牧心中震怒不已，他恨不得直接一枪毙了赵三。 可他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他，是没有幸运大轮盘的他，或许也会扛不住戴处长的威逼！ 秦牧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说道：“三哥，以后自求多福吧，告辞！”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只留下满脸愧疚的赵三依旧呆呆地跪在原地…… “走吧，立刻启程去重庆！” 房间内，秦牧看向何旭东，沉声道，“何科长，我只说一遍，如果我妹妹有任何意外，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所有人，包括那个高高在上戴处长！” 何旭东懵了，连忙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 话音未落，他却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叹了口气，又拍了拍秦牧的肩膀，说道：“秦牧，是不是你妹妹被处座带走了？” 秦牧沉声道：“你不知道？” 何旭东皱了皱眉，道：“天地良心，我真的不知道！” “你没有联系军事情报处留在金陵的人？”秦牧追问道。 何旭东点了点头：“联系了，但并没有人告诉我这件事，我也是刚从你的言语中猜到的。” “不过你放心，戴处长不是那种会对小女孩下手的人，他毕竟不是川谷枫那种疯子。”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他之所以带走你妹妹，是怕你有异心。” “只要我和你一起回到军事情报处，我会把所有事情都和戴处长说清楚的！” “我保证，你妹妹绝不会有任何意外！” 说到此，他再次拍了拍秦牧的肩膀，坚定地说道：“放心，我用性命保证，我们也绝不会像川谷枫那样，利用你妹妹来控制你，要挟你……” 秦牧冷哼一声，不置可否地沉声道：“希望吧！” 军事情报处在金陵留有不少人手。 在他们的协助下，秦牧与何旭东顺利地坐上了去往重庆的客轮。 很快，看着越来越近的重庆码头。 何旭东来到秦牧身边，微笑道：“怎么，还在担心你妹妹吗？” “放心吧，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和你妹妹出事的！” 秦牧没有说话，只是神情复杂地看向码头。 然而，客轮刚刚停稳。 几十名军事情报处行动队的便衣，便荷枪实弹地冲上船，径直找到秦牧将其团团围住。 见状，何旭东怒斥道：“你们想要干嘛？” “疯了吗？” “我是情报科科长何旭东，这位是行动科四组组长秦牧……” 正说着，莫伟聪突然从人群后走了出来，满脸笑意地对何旭东说道：“何科长，我当然知道您和秦组长！” “不过这是处座的命令，让我立刻逮捕秦牧！” 见状，何旭东皱了皱眉：“处座的命令？” “不对吧？” “我在金陵的时候，不是已经将有关秦牧的所有事情都上报处座了吗？” “为什么还要抓捕秦牧？” 莫伟聪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您可以当面去问处座，对了，处座让我告诉您，让您立刻去面见处座……” 闻言，何旭东目光复杂地看向秦牧，嘱咐道：“秦牧，别冲动，相信我，我一定会和处座讲清楚，一定不会让你们有危险的，相信我……” 第二百三十六章 秦牧必须死 何旭东深知，那个小女孩正是秦牧逆鳞。 为了救他妹妹，秦牧几乎是不择手段，甚至连他何旭东和萧雅，甚至是川谷枫都能利用。 不仅如此，他还是亲眼见到松本樱整个左胸被秦牧打成肉渣，川谷枫整条左臂被秦牧射断的。 如果不是松本樱，堂堂鬼子特高课课长川谷枫就已经是秦牧的枪下亡魂。 别忘了，之前的特高课课长柳田幸正是被秦牧刺杀的。 如果他秦牧不想被抓，莫伟聪带来的这些人，绝对不可能控制住他。 甚至在何旭东心中，真惹怒了秦牧，刺杀戴处长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所以，他才会一遍遍叮嘱秦牧，千万不能冲动，以免两败俱伤，亲者痛，仇者快！ 但让何旭东没想到的是，秦牧虽然一言不发，但却出奇地配合。 乖乖被莫伟聪手下铐住，乖乖被莫伟聪带走！ 殊不知，秦牧其实早就料到了这一幕。 毕竟自己的身份如今已经传开了，只怕军事情报处所有人都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包括老师黄副处，包括师兄顾文康！ 以秦牧现在的能力，他自信从军事情报处逃走并不是一件特别难的事情。 他也知道自己很可能会被刑训逼供，甚至处死！ 毕竟自己是军事情报处行动科的组长，这样的身份竟然会是鬼子派来潜伏在军事情报处总部，戴处长身边的的卧底。 这种事情传出去，就算何旭东真的肯帮自己说话，戴处长面子上也是过不去的。 更何况自己之前因为宋鸿信与高启文的案子得罪了不少大人物。 退一万步说，就算戴处长有心放过自己，只怕那些大人物也不可能放过自己。 而最重要的是，那位高高在上的民国政府首领，他的态度量直接决定自己的死活！ 但这却并不是他最在意的。 他现在眼看，以如今的情况，还有谁会帮他。 也必须先搞清楚上面那位的态度。 如果自己还有一线生机，那完全没必要越狱，彻底得罪军事情报处这样恐怖的组织。 如果自己真的死定了，那也只能放手一搏！ 等待的时间是痛苦的。 而他迎来的第一个“客人”，正是师兄顾文康！ 秦牧被带到审讯室时，顾文康正在审讯室内徘徊着，见到秦牧，顾文康直接冲了过来，想要拥抱秦牧，顿了顿，却还是没有这么做。 “你们都出去吧！” 顾文康清退身边人，又亲自将秦牧的手铐解开，深深看向秦牧，叹息道：“秦牧，你的事情终究还是暴露了，你应该早就想到有这一天了吧？” 秦牧微微皱眉，神情复杂地说道：“师兄，你早就知道……” 正说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而问道：“我还能叫你师兄吗？” 顾文康微微皱眉，随即神情严肃地说道：“当然，我说过，不管怎么样，我顾文康一直都是你的师兄！” 说到此，顾文康习惯性地拍了拍秦牧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其实，我和老师一直都知道你不是真正的秦牧，也在背地里对你做过调查。” “不过这并不重要，正所谓日久见人心，我和你接触这么长时间，你是个怎样的人，我清楚得很！” “就算你真是鬼子派来的卧底，我也相信你绝不会做出对不起党国，对不起民族的事！” “其实，你没必要一直隐瞒的，你可以早点向我和老师坦白，说不定我们能早点想办法帮你化解这次危机。” 秦牧微微皱眉，愧疚地说道：“对不起，师兄，让你和老师失望了……” 顾文康再次拍了拍秦牧的肩膀，露出了复杂的笑容：“也怪我，一直想着说，你不主动提，我就一直想办法保护你就行了，不曾想，你的身份还是有暴露的这一天……” “不过你放心，这次事件性质虽然很恶劣，也有不少高层施压要严处你，但我和老师都已经在想办法帮你，你千万不能冲动，一定要老老实实配合……” 话音未落，秦牧突然打断道：“师兄，老师他真的也愿意帮我？” “毕竟他已经退居二线了，完全没必要蹚我这趟浑水……” 顾文康叹了口气，道：“是啊，说实在的，我也认为老师没必要趟这趟浑水，秦牧啊，你是不知道这次事件的性质有多恶劣，你一个堂堂的军事情报处总部行动组组长，还是得过云麾勋章，甚至得到过委座亲口表扬的人！” “如果没有这件事，你是当之无愧的军事情情报处的楷模。” “可你却是鬼子派来的卧底，这不仅仅是给国民政府和军事情报处带来威胁，更是让那群高高在上的人颜面尽失！” “所以，你想要从这件事中全身而退的确很难，说不定还会牵连不少人，包括我们！” “我是你的师兄，一辈子都是，我不怕牵连，可老师不一样，他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已经该安度晚年，没必要冒这个险！” “不过，老师还是在尽力帮你周旋，谁让若萱开口了呢！” 闻言，秦牧猛地一怔：“什么？师兄，你的意思是若萱回来了？” 这一瞬间，秦牧想起了那晚小树林里的画面，不由得思绪万千。 顾文康笑道：“她没有回来，但是给老师寄了一份信，说必须帮你，不然这辈子她都不会再见老师，真不知道你这臭小子给我们这个小师妹灌了什么迷魂汤！” 秦牧无奈地笑了笑，并没有解释什么。 但内心却是五味陈杂。 不仅仅是因为黄副处和顾文康正在努力帮自己周旋而深受感动。 更重要的是黄若萱。 自从黄若萱不辞而别，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 这次事情，黄若萱能知道，还能写信给黄副处，这就证明黄若萱一直在关注着这边的事情。 而她又是如何关注这边的事情的呢？ 答案只有一个：这个天真烂漫，热情奔放的女孩，终究还是走上了那条路！ 顾文康收敛笑意，正色道：“好了，你先在这里好好待着，记住，千万别冲动，虽然这件事的确很难，但我和老师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实在不行，我到时候再想其他办法，绝不会让你有任何危险！” 秦牧心中顿时涌上一股暖流，他当然明白师兄这句“再想办法”意味着什么，很明显，师兄顾文康已经有打算要帮自己越狱了。 这也让他意识到，这次事件真的很危险。 “师兄，我妹妹她……”秦牧担忧地问道。 话音未落，顾文康便再次拍了拍秦牧的肩膀，坚定地说道：“你是说那个小女孩吧，你放心，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一切有我在！” “那我的那个小兄弟……”秦牧继续问道。 顾文康似乎有些不悦了：“你有点废话了，怎么，不相信我吗？臭小子！” “我都说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那你觉得你的小兄弟，是不是我的小兄弟？” 秦牧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又捶了捶：“师兄，一切都在这里……” 与此同时。 戴处长的办公室内。 “处座，属下以性命保证，秦牧绝不会背叛党国，他真的是个难得的人才，处座，您应该是了解我的，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求过您！” “我求求您了，一定要保下秦牧……” “旭东，你说的我都相信，但秦牧必须死……” 第二百三十七章 竭尽全力 “为什么？” “为什么秦牧必须死？” “处座，您明明知道，这是鬼子特高课课长川谷枫的奸计！” “他让人将这个消息散布开来，甚至宁可牺牲他的情报人员来指证秦牧，不就为了借我们的手除掉秦牧吗？” “可秦牧这样的人才，如果真的就这么杀了，无论是对我们军事情报处，还是对于党国，都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啊？” 何旭东不解地看向戴处长，激动地表达着内心的不甘。 戴处长皱了皱眉，眼里闪现过一抹怒意，沉声道：“我当然知道！” “可这件事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我能左右的。” 说到此，戴处长站了起来，缓缓走到窗户旁，看向窗外，叹息道：“委座已经表态了，严格处理。” “你应该懂这四个字的意思！” 何旭东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到戴处长的背影：“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戴处长并没有回头看向何旭东，继续看向窗外，平静地说道：“旭东，你应该知道我们军事情报处对于委座来说意味着什么吧？” 何旭东愣了愣，随即笃定地说道：“一柄利刃，一把尖刀！” 戴处长回过头，冲着何旭东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不错，正因如此，委座对我们军事情报处是极为看重的。” “这些年，委座对我们的支持甚至是保护已经做了很多了！” “特别是这一年来，我们军事情报处能如此顺利地地得到这么快的扩编和将强，再加上我们的特殊性质，这就让我们更加处在风口浪尖，你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吗？” “各地的分站还好说，可这里是军事情报处总部！” “你自己说说，这个时候，军事情报处内发生这样的事情，能不杀秦牧吗？” 说到此，戴处长缓缓走到何旭东身边，拍了拍何旭东的肩膀，示意他坐在沙发上。 自己则回到办公椅上坐下，再次看向何旭东，正色道：“旭东，你是个纯粹的人，很多利益方面的事情你不懂，特别是那个级别的。” “我已经把你的详细报告上奏委座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委座肯定也不想处决秦牧，可问题是，为了平衡各方的利益，他只能牺牲秦牧……” 何旭东皱了皱眉，他当然明白戴处长口中的“那个级别”指的是什么级别。 更明白戴处长提到的“牺牲”二字意味着什么。 这或许就是那些真正的大人物口中的“为了大局着想”吧！ 说白了，所谓的大局，无非也就是某个圈子，或者某群人的利益罢了。 何旭东恢复了冷静，他端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牺牲秦牧？ 难道秦牧真的非死不可？ 可自己明明已经答应秦牧了…… 正想着，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戴处长接通电话，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他皱了皱眉，抬眼看向何旭东，向他摆了摆手。 何旭东见状，默默地退出了办公室。 刚离开办公室，却见顾文康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何旭东一把将其拦住：“文康，哦不，顾科长，你可是为了秦牧而来？” 顾文康皱了皱眉，刚要开口，何旭东便将其拉到一边：“不用去了，我刚刚已经想尽办法替秦牧求情了，可还是没用，委座亲自给戴处长下了命令，只怕我们谁去求情都没有用……” 顾文康愣了愣，震惊地看向何旭东：“什么意思？你是说委座已经下达处决命令了？” 何旭东点点头，长叹一声。 “不行，我必须要找处座……”顾文康愤怒地说着，当即便要继续往戴处长的办公室走去。 不料却被何旭东死死地拉住了：“别冲动，戴处长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吗？” 说到此，他扫视了一眼四周，沉声道：“这件事我们必须想别的办法，你和我去求情起不到任何作用，听我的，在救秦牧这一点上我们是一致的，我们先回去各自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顾文康沉吟了片刻，点点头，道：“好吧！” 深夜，黄副处的书房内。 顾文康焦急地看向黄副处，问道：“老师，您那边进展如何？” “我今天听情报科何科长说，委座已经亲自下达了对秦牧的处决命令，我们必须得尽快想办法啊，不然秦牧……” 黄副处叹息道：“命令是今天下达的，我已经知道了。” “我一直觉得，以秦牧的能力应该是能处理好这件事的，可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其实委座也很为难……” 顾文康焦急地说道：“老师，您就只有我和秦牧这两个学生，我不管秦牧之前是什么身份，是什么背景，在我心里，他都是我的师弟，他的为人您也是知道的，我们绝不能见死不救啊！” 黄副处说道：“我已经动用了我所有的人脉替秦牧求情了，在这件事上，我已经竭尽全力了，只能怪秦牧运气不好……” 黄副处如此说，也确实是如此做的，为了替秦牧求情，他找了自己的战友、同学，朋友，甚至是一切能想到的人脉。 然而，谁让军事情报处的快速扩张已经得罪了不少势力和团体。 国民政府本就是派系林立，若是以前，他绝对能保秦牧不死，可现在，别说是他，就算是委座，也很难在风口浪尖处保下秦牧。 在那些派系看来，秦牧的生死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他们也根本不在乎秦牧这个人。 他们在意的是军事情报处，在意的是委座的态度。 如果委座在这件性质极为恶劣的事件上还护着秦牧，那这件事就很有可能成为一个导火线…… 见黄副处陷入了沉思，顾文康着急地说道：“老师，不行的话，我就去找我父亲……” 黄副处皱了皱眉，当即打断道：“打住，为了一个秦牧，去找你父亲？你疯了吗？” “你觉得你父亲会为了一个秦牧重新出山去找委座求情吗？” 闻言，顾文康再次露出了绝望神情。 黄副处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其实这件事还有转机！” 顾文康猛地一怔：“转机？什么转机？老师，您快说……” 黄副处沉吟道：“委座之所以下达处决秦牧的命令，无非是要给那些敌视军事情报处的派系一个交代，说到底也只是为了平衡！” “所以，从这一点上看来，秦牧必须死……” 殊不知。 与此同时，将自己一直关在房间内苦思冥想何旭东*突然激动地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扎兴奋的表情。 喃喃道：“秦牧啊秦牧，看来你这次真的只能死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何时越狱 深夜。 漆黑的牢房内。 秦牧枕着双臂躺在床板上，久久难以入眠。 看着小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秦牧叹了口气，喃喃道：“必须死，可笑，我凭什么必须死……” 原来。 早在秦牧在客轮上被莫伟聪带走的时候，他便已经悄悄将超级微型窃*听*器放在了何旭东的外套内。 前两天，可能是何旭东换了外套，所以秦牧并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可今天，他却突然听到了何旭东与戴处长的对话。 他知道了委座已经亲自下达处决命令，更清楚地听到了何旭东为自己求情的言语，也听到了师兄顾文康与何旭东的对话。 秦牧想了很久，越想越觉得可笑。 就为了所谓的平衡各个派系，就为了所谓的大局，就要牺牲自己？ 想到此，秦牧咬咬牙，沉声道：“好，你不仁我不义，既然你们要为了所谓的大局牺牲我，那我就为了自己牺牲你们……” 秦牧说罢，玄铁匕首已然出现在他手中。 一个牢房的门锁罢了，在玄铁匕首面前又怎么可能真的锁得住自己？ 手握玄铁匕首，又有黄金沙*漠*之鹰，再加上那些技能，他自信，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地方能困住自己！ 他想好了，妹妹和张小乙也一定被关在军事情报处的某个地方。 想办法找到他们后，就立刻逃离，哪怕以后真的要同时面对军事情报处和鬼子特高课的同时追杀。 这件事他并不怪何旭东，因为他知道，何旭东真的已经竭尽全力了. 他也不恨戴处长甚至是高高在上的委座，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弊考量。 他相信，在这类事上，他秦牧不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正想着，耳中突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秦牧啊秦牧，看来你这次真的只能死了……” 秦牧皱了皱眉，他听得清楚，这声音不是旁人，正是情报科科长何旭东。 “这次真的只能死了……” 什么意思？ 为什么这句话的语气听上去还挺兴奋的？ 秦牧仔细地听着，希望能从超级微型窃*听*器多听到些何旭东言语。 然而，他却只听到了一阵嘈杂的声音，随着一道清脆的关门声响起后，便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秦牧叹了口气：“看来是换外套出门了……” “真的只能死？”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且还这么兴奋？” 倏地，他脑海里瞬间浮现一道灵光，随即将玄铁匕首又重新放回随身空间，重新 无奈地笑道：“老何啊老何，别再让我失望了，否则我就真的要失去耐心了……” 不料，话音刚落，他便迎来了自己的第二位客人：张宇和陈飞宇。 二人神色紧张的来到牢房前，压低嗓子说道：“组长，组长……” 秦牧眉头一挑，连忙起身走了过去。 “你们怎么来了？” 张宇警惕地看了看周围，轻声说道：“组长，我们就是实在忍不住，想过来看看你！” “组长，外面的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到底……” 问到此处，张宇还是没能将后半句话说出来，只是期待地看向秦牧。 一旁的陈飞宇也同样流露出强烈的期待。 秦牧皱了皱眉，沉声道：“你们心里应该有答案……” 张宇沉声道：“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们……” 秦牧皱了皱眉，深深地看了眼张宇和陈飞宇，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叹息道：“真的，我的确不是真正的秦牧……” 话音未落，张宇与陈飞宇对视一眼，突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打断道：“好了，不要说了，我们知道了。” 陈飞宇当即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再次警惕地看了看周围，沉声道：“组长，我们这就放你出来，你赶紧逃，今晚我们两个都打点好了……” 秦牧愣了愣，心里顿时涌上一股暖流。 但他还是严厉地喝道：“住手！” “你们疯了吗？我不需要你们帮我，你们赶紧给我走！” 二人瞬间僵在了原地，纷纷不解地看向秦牧：“组长，你为什么不走，留下来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啊！” 秦牧笑了笑，道：“放心吧，我不会死，我要真的想走，谁也拦不住我！” “但绝不能是你们帮我走！” 张宇当即焦急地说道：“组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替我们着想！” “我们已经决定好了，不管你是不是真正的秦牧，不管你是不是鬼子派来的卧底，在我们心里，你永远都是我们的组长。” “其他人不说，我张宇早就说过，我这辈子就跟定你了……” 陈飞宇也连忙说道：“组长，我的这条命是你救的，就算是死，我也要跟着你……” 秦牧内心无比感动，但他清楚地知道，这件事完全没必要将他们二人牵连进来。 于是隔着铁栅栏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说道：“好兄弟，有你们这句话就够了！” “你们放心吧，我是绝不会就这么死的，而且，应该很快，我就会出去……” 二人怔了怔，疑惑地看向秦牧：“很快就会出去？这、这怎么可能？” “我们听说，上面已经要触觉你了……” 秦牧笑道：“怎么，你们还不相信我吗？” 二人再次一怔，对视一眼后，看向秦牧，张了张嘴，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秦牧见状，笑道：“好啦，你们赶紧回去吧，记住，只有你们安全地在军事情报处待下去，才是我最有力的支援和帮助！” “快走吧！” 二人见秦牧如此笃定，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想了想，还是依依不舍真地按照秦牧的意思离去了。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秦牧感慨不已。 患难见真情，张宇和陈飞宇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想着想着，他突然觉得自己是十分幸运的。 不仅有顾文康、何旭东帮自己，还有张宇陈飞宇这样的好兄弟…… 然而，没过多久。 一道脚步声再次传来。 看清来人，秦牧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何科长，我该什么时候越狱？” 何旭东猛地一怔，无比震惊地看向秦牧：“你、你怎么知道我来是……” 话音未落，秦牧笑道：“不重要！” “你就说吧，什么时候我可以越狱？” “你们又打算什么时候让我死？” 何旭东沉吟了片刻，脸上的震惊终于消散了些，无奈地笑道：“臭小子，你果然厉害，我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办法，你竟然都能看破！” 说着，便示意秦牧附耳过来…… 第二百三十九章 再见娇妻 另一边。 黄副处的书房内。 顾文康兴奋地看向黄副处，道：“老师，那我这就找戴处长，向他提议……” 话音未落，黄副处便摆了摆手，道：“这不用如此着急，你不是说情报科何科长也在想办法救秦牧吗？” 顾文康疑惑地点了点头：“何旭东？老师，你的意思是……” 黄副处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文康，你才当上科长不久，这个位置你还没有完全坐稳，所以这个建议最好不要由你来向戴处长提出来。” “何旭东拦着你去见戴处长是对的，这方面，他的确比你成熟一些。” “文康啊，虽然你们行动科和何旭东的情报科一直都是戴处长的心腹，而且经常合作，但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你们两个部门这么多年暗地里一直在较劲！” 顾文康点点头，道：“的确如此……” 黄副处微微笑道：“你知道吗？这就是戴处长想要看到的局面，也正是他的平衡之术！” “如今，在秦牧的这个问题是，如果你和情报科同时为秦牧求情，甚至同时向戴处长提出那样的建议救秦牧，只会让戴处长心中起疑。” “所以，这件事，你最好不动声色，耐住性子静观其变。” 顾文康愣了愣，他当然明白老师说的意思，但还是担忧地问道：“老师，您的意思我明白，可您确定何旭东会真心救秦牧？” “而且，就算他想救秦牧，他也未必会想出这样的办法啊……” 黄副处笑了笑，道：“你要这么说，就只能证明你太小瞧这个何旭东了。” “相信我，这是唯一能救秦牧的办法，他一定能想到！” “而且，我丝毫不怀疑他想救秦牧的心，他如果不想救秦牧，就绝不会拦着你去找戴处长替秦牧求情，更不会和秦牧一起从上沪回来。” “所以，你把心放在肚子里，他一定能妥善处理好此事。” “而你如果真的想要为秦牧好，就去暗中帮秦牧照顾好后院。” 顾文康一怔：“后院？您指的是……” 黄副处笑道：“自然是他的老婆、妹妹还有他的那个小跟班！” “以秦牧的为人，这些人都会成为他的软肋，也一定会是他的逆鳞。” “而戴处长一向不择手段……” 正说着，顾文康顿时反应了过来，恍然大悟道：“老师，我明白了，以戴处长的行事风格，他很有可能会像川谷枫一样，利用秦牧的妹妹要挟他……” 黄副处当即摆手示意顾文康不要继续说下去，露出一副看破不说破的笑容，道：“好啦，你回去吧！” “你记住了，你这个位置坐得越稳，坐得越牢，秦牧就越安全。” 顾文康兴奋地点点头，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时间又过去了整整一天。 深夜，秦牧躺在牢房的床板上，闭着眼却并没有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睁开了眼睛，手中赫然紧握着玄铁匕首…… 另一边。 重庆城西的一座别墅内。 一身蕾丝睡衣的王梓涵正躺在床上熟睡着。 她还是那么美，只是眼睛似乎有些红肿，像是刚哭过一般。 突然，她像是被什么惊醒了，当即将手摸向枕头下，随即便拿着一把精巧的短枪缓缓掀开了被子。 没有穿鞋，她举着枪，警惕地来到房门口，一手轻轻握住房门把手，另一只手已经将手枪的保险打开。 深吸一口气后，她目光坚定地拉开了门。 同时，枪口已然指向了门外。 果然，在他枪口对准的方向，正有一道黑影站在那里。 可当她看清那人的面貌时，她却瞬间丢掉了手枪，飞扑了过去。 大声哭喊道：“老公，老公……” “真的是你，竟然真的是你！” “太好了，或者见到你真的太好了……” 没错，来人正是刚刚越狱的秦牧。 感受着王梓涵柔软的娇躯和颤抖的身体，秦牧微微皱眉，沉声道：“我不是你的老公，我也不是真正的秦牧，我只是……” 正说着，王梓涵突然抬头看向秦牧，打断道：“我不管，反正你就是我的老公，谁来了也改变不了，我认定你了……” 秦牧再次皱了皱眉，伸出双手扶住王梓涵的双臂，感动地说道：“谢谢你，老婆！” 说到此，秦牧又神情严肃地说道：“老婆，时间不多了，我是越狱出来的，赶紧收拾东西，趁他们还没追上来，我们赶紧逃！” 王梓涵愣了愣：“越狱？逃……” “老公，可、可你妹妹呢？” “你不是为了救她才……” 正说着，秦牧焦急地打断道：“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 “我这个军事情报处行动科组长也不是白当的，只要我们逃到安全的地方，会有人帮我把她安全护送到我面前的。” 王梓涵愣了愣，又追问道：“那我们要逃去哪里？” “而且我听说，现在鬼子特高课也在追杀你，如果我们现在逃走了，就要同时面对特高课和军事情报处的追杀……” 秦牧打断道：“放心吧，老婆，我们一定能逃走的……” 见王梓涵一脸犹豫，秦牧转而问道：“怎么，你不相信我？” 王梓涵连忙说道：“不、不是的，只是……” 见状，秦牧当即催促道：“相信我就行了，老婆，我说过，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走吧，时间真的不多了，有什么话我们路上再说。” “一旦被军事情报处的人追上，那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秦牧说着，便要拉着王梓涵往外走。 不料，王梓涵却突然挣脱了秦牧的手臂，说道：“等等，我们不能就这么走了。” “没有钱，我们哪儿都去不了。” “你等一会，我去收拾些财物，很快的！” “你去门口看着，看看他们有没有追上来……” 说罢，不待秦牧回答，便转身跑进了房间，进房后她对着秦牧笑了笑，然后顺手关上了房门。 秦牧皱了皱眉，脸上阴晴不定。 不一会儿，王梓涵便换好了一身行头，提着一个小皮箱跑了出来。 紧张地看向秦牧，道：“老公，我收拾好了，怎么样？” “外面有动静吗？” 秦牧摇了摇头，道：“没有，他们还没有追过来。” 王梓涵当即说道：“那我们赶紧走吧！” “对了，我们先逃到什么哪里……” 第二百四十章 你就是山菊 秦牧微微皱眉，似乎犹豫了片刻，这才说道：“先去火车站，然后坐车去云南，等我妹妹过来后就出境！” 王梓涵先是一怔：“出国？我们什么准备都没做，就这么出国，会不会……” 秦牧打断道：“放心吧，我从上沪回来前就准备好了。” 见状，王梓涵嫣然一笑，在秦牧脸上深深地吻了一口，兴奋地说道：“嗯嗯，老公你真厉害，看来你回来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那我们就别浪费时间了，赶紧走吧……” 二人刚推开门，秦牧再次警惕地扫视了一眼四周：“没人，赶紧走！” 说罢，便拉着王梓涵的手臂，匆匆往外走去。 不料，刚走没两步，王梓涵突然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捂着肚子一脸为难地说道：“老公，那、那个……” “我、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我想上个厕所、可……” 秦牧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抹异色，犹豫片刻后，这才说道：“忍一忍吧，到了火车站再上厕所行吗？” 王梓涵皱了皱眉，似乎有些意外，随即勉强笑道：“好吧，老公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罢，便拉着秦牧大步往门外走去。 看着王梓涵的背影，秦牧脸上闪过一抹欣慰的微笑。 似乎之前一直萦绕在心中的忐忑瞬间释放了。 然而。 他的笑容甚至都还没有荡漾开来，王梓涵却突然痛苦的捂着肚子半蹲了下去。 秦牧脸上瞬间被一层阴云笼罩上。 “老公，我、我真的忍不住了，不行了！” “你先在这里等等，我就去上个厕所，很快就出来，你放心，我很快就解决好，耽搁不了多长时间……” 王梓涵说着，甚至不待秦牧反应，便将手中的小皮箱递到秦牧手中，冲着秦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急匆匆地捂着肚子往屋内跑去。 再次看着王梓涵跑进屋的背影，秦牧张了张嘴，却还是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 叹了口气后，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老老实实地等在原地。 口中喃喃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吧，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不一会儿，王梓涵便出来了，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拉着秦牧的胳膊便匆匆往外走去。 二人十分顺利地来到了火车站购票进站。 然而，就在二人即将登上火车的时候，一群便衣突然出现将二人团团围住。 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把短枪，黑黢黢的枪口正对着秦牧二人。 秦牧皱了皱眉，看样子这群人是早就乔装守在了此处。 随即，一道熟悉的声音随即响起：“秦牧啊秦牧，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话音未落，人群中便走出一道身影。 赫然正是军事情报处情报科科长何旭东！ “亏我这么相信你，你为什么要越狱？” “你知道吗？我都已经向处座求情了，他都已经答应不会处决你，可现在倒好，你越狱了，我之前做的所有努力都白废了！” 秦牧冷笑一声，道：“不处决我？” “笑话，你当我在军事情报处白混了这么长时间吗？” “你自己相信你说的这句话吗？” “要是不处决我，还是戴处长的风格吗？” 说到此，秦牧紧紧握着王梓涵的手，沉声道：“成王败寇，不用和我说那些废话了，既然被你们抓到了，看在我们一起去上沪执行任务的份上，我只求你一件事，放了我妻子。” “她是无辜的！” 秦牧说着，扭头深深地看向身旁的王梓涵。 见状，何旭东挑了挑眉，目光扫过秦牧，最终落在了秦牧身边的王梓涵身上，沉声道：“放了你妻子？” 见秦牧目光真挚，何旭东的神情平和了一些，叹息道：“秦牧，你是知道我们军事情报处的规矩的，我可以答应你尽力保她，但你这个时候选择带她一起逃走，我就不得不带她回去调查。” “而且，我现在有理由怀疑，她就是你的同伙！” “既然你是鬼子派来的卧底，就绝不可能只有你一个人。” “而且，之前行动科王之章带队去上沪执行任务失败，就是因为情报泄露，现在看来，泄露情报的肯定就是你的这个如花似玉的妻子。” “所以他们才会全军覆没，只有你一个人代替真正的秦牧活着回来……” 正说着，王梓涵突然挣脱了秦牧的手，一脸无辜地跑到何旭东面前，大声哭喊道：“冤枉，冤枉啊，何科长！” “我怎么可能会是秦牧的同伙啊，我可是党务调查科的机要秘书，怎么可能做……” 闻言，秦牧皱了皱眉，神情瞬间阴沉到了极点。 王梓涵却完全没有注意秦牧脸上的神情，继续大声哭喊道： “对了，是我，是我让人给你们传递的消息，让你们来火车站抓秦牧的。” “如果不是我，你们怎么可能抓到秦牧？” “何科长，我真的不是鬼子的卧底，更不可能是秦牧的同伙……” 正说着。 秦牧突然长长叹了口气，双眼死死盯着王梓涵，沉声道：“梓涵，你太让我失望了！” 闻言，王梓涵猛地一怔，回头呆呆地看向秦牧：“你、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对我太失望了？” 秦牧冷笑一声，道：“梓涵，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三次，整整三次！” “可你还是选择了这条路……” 王梓涵愣了愣，一脸懵地看了看带着冷笑的何旭东，又看了看秦牧：“你在说什么？” “什么三次机会，什么选择这条路，你到底在说什么？” 秦牧叹息道：“你第一次回去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就给了你一次机会。” “第二你要回去上厕所，我依旧给了你机会。” “可你还是选择背叛我！” “直到刚刚，你如果不挣脱我的手，我依旧可以保住你的秘密，不让你的身份泄露，甚至还在让何科长放过你！” “可你却不知道珍惜！” 说到此，秦牧深吸一口气，语气悲凉到了极点：“梓涵，你就是山菊吧！” 王梓涵闻言，再次猛地一怔，整个人竟如同雕像一般，完全无法动弹，口中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你、你……” 见状，何旭东叹了口气，道：“王梓涵啊王梓涵，你真的辜负了秦牧。” “你知道吗？今晚这一切都只是演的一场戏罢了，如果你不让人通知我们，我已经答应秦牧彻底放过你了。” “可你偏偏选择了背叛秦牧！” “而且，刚刚秦牧刚刚替你求情，如果你不冲上来着急撇清与秦牧的关系，我还是会信守对秦牧的承诺，放过你的……” 说到此，秦牧突然沉声道：“交代吧，山菊，只要你老实交代，我还是可以让何科长留你一条命……”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一心求死 看着秦牧那无比复杂的神情，王梓涵的眼中莫名地闪过一丝犹豫。 但仅是片刻，她的目光便又装满了无辜。 “山菊？” “你在说什么？” “什么山菊，我听都没听过……” 正说着，秦牧悲凉地叹了口气，打断道： “梓涵，别狡辩了，你应该知道，你的这些狡辩没有任何意义，别忘了我们是干什么的！” 王梓涵皱了皱眉，陷入了沉默。 何旭东似乎有些失去耐心了，摆了摆手，身边的两名便衣当即要上前扣押王梓涵。 秦牧却突然阻止道：“等等，何科长！” 说罢，又深深地看向王梓涵，苦口婆心地说道： “梓涵，听我一句劝吧，老老实实交代一切。” “真的不要再抱有侥幸心理了。” “只要你肯诚心悔过，我保证，何科长不会为难你！” “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直到这次去上沪执行任务时，无意间发现鬼子特高课课长川谷枫竟然提前知道了从金陵消失的时间。” “仅凭这一点，我就能断定这山菊一定是你。” “因为我们的这次行动本就是绝密，特别是我的行踪，整个军事情报处也只有何科长，我，还有我的那个搭档知道。” “除了我们这几个人，唯一能准确知道我在金陵消失时间的人就只有你。” “因为那段时间我每天都会回家。” “而且，还有之前川谷枫秘密潜入金陵的那次，他竟然能准确地知道我在什么地方，再联想之前真正的秦牧等人在上沪的任务失败，能准确泄露这些机密情报的人，也只有你了！” “除此之外，之前我说要和你逃走，你明明已经答应了，甚至最早的时候还是你和我提出来的。” “可当我做好准备要和你逃走的时候，你却突然说你不能走，甚至连理由都不告诉我。” “梓涵，承认山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也承认了自己就是川谷枫派来的卧底吗？” “你还记得吗？” “我曾经答应过你，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如果我们一直藏着这些秘密，一直被特高课控制为鬼子做事，还要随时担心被军事情报处发现，这样下去，我们怎么过上好日子！” “梓涵，你有什么顾虑和担忧完全可以和我说，我保证，我秦牧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帮你。” “坦白吧，将你背后的秘密都说出来，就当是为了我，为了我们以后的好日子，好吗？” 闻言，王梓涵的眼眶倏地湿润了，甚至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秦牧，哽咽地说道：“你、你真的不恨我，真的还愿意和我在一起……” 秦牧用力地点了点头，无比真诚地说道：“愿意，我怎么可能不愿意？” “来，梓涵，过来，不管以后有什么事，我们都一起面对……” 说着，秦牧伸出双手，满眼期待地看向王梓涵，等待着王梓涵来到自己怀中。 其实，在监牢时，他也曾犹豫过要不要将王梓涵是“山菊”的事情说出来。 他甚至想过不说出来，一直将此事隐瞒下去，实在不行就暗中帮王梓涵反省。 可当他刚要下定这样的决心时，他却没来由地想起了真正的秦牧，想起了牺牲的王之章以及那些因为王梓涵而牺牲的兄弟。 做错要承认挨打要立正！ 既然王梓涵做了伤害华夏同胞的事情，那么不管自己情感上多么想保住她，都必须要让她付出代价。 而且，除此之外，让王梓涵坦白一切，诚心悔过也是为了王梓涵好。 川谷枫的手段他秦牧是见识过的，为了控制一个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谓是不择手段。 那就是一个疯子！ 如果不是自己有了幸运大轮盘，早就被川谷枫玩死了。 而同样作为一颗棋子的王梓涵，她如果继续为川谷枫做事，最终也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与其如此，还不如趁这个机会彻底和川谷枫割断联系。 他相信，只要王梓涵能投诚，以自己的能力，再加上军事情报处一向重视从鬼子那里叛变而来的人，王梓涵一定能得到最好的保护。 想到此，他对着王梓涵笑了笑，缓缓说道：“梓涵，过来吧！” “相信我，我发誓，只要你肯定坦白，只要你肯交代一切，我们一定能过上你想要的好日子……” 然而！ 话音未落，秦牧却突然瞳孔放大，脸色骤变。 只因就在秦牧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王梓涵竟突然拔出了一把短小精巧的手枪。 以极快的速度对准了秦牧。 口中大喊道：“去死吧，秦牧，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你这个叛徒，我要杀了你……” 这一幕，直接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何旭东更是大喊道：“秦牧，小心……” 他身后的便衣们也纷纷将手中的枪第一时间对准王梓涵。 而此时的秦牧并没有半点要躲避的意思，他竟突然疯了般冲向王梓涵，歇斯底里地大喊道：“别开枪，别开枪……” 然而！ 他终究还是晚了半步。 随着王梓涵手中的手枪发出刺耳的枪声，何旭东身后便衣们手中的手枪也随之发出了一阵尖锐的枪声。 “不要，不要……” “她没有要杀我，她根本就没有要杀我……” “她这是在自杀、自杀……” 秦牧猛地冲到了王梓涵身边，一把将即将倒地的王梓涵紧紧抱在怀中，恶狠狠地扫视了一眼众人，随即大喊道：“谁让你们开枪的，谁让你们开枪的，你们这群蠢货，该死，你们该死……” 众人都不由地一怔，何旭东更是皱了皱眉。 起初，所有人都以为王梓涵是要刺杀秦牧，是要和秦牧鱼死网破。 可结果证明，他们都错了，包括一向自认为很懂人性的何旭东。 因为此时的秦牧完好无损，他们此刻都明白了，王梓涵那一枪对然是对准秦牧的，但却并没有真的要杀秦牧，而那颗从她手枪中射出的子弹，也只是擦着秦牧飞过去了！ 这已经证明，秦牧在那一瞬间的判断是正确的。 也更加证明，就像秦牧说的，王梓涵只是在用这种方式自杀罢了…… 只是，在何旭东看来，他实在不理解王梓涵为什么会这么做。 更不明白秦牧为何会如此笃定王梓涵不会杀自己…… 殊不知，在王梓涵掏出枪的那一瞬间，秦牧已经看到了她眼里噙着的眼泪。 然而，与何旭东一样，秦牧也理解不了，王梓涵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明明可以弃暗从明，明明可以选择活下来！ 秦牧紧紧抱着王梓涵，抱着曾经那副缠着自己的娇躯，像疯子一般大吼道：“为什么，为什么？” “梓涵，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一个不留 “为什么，为什么，梓涵，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秦牧紧紧抱着王梓涵，鲜血顺着王梓涵的伤口淌满了秦牧的双手 看着秦牧如此反应，一旁的何旭东摇了摇头，深深叹息了一声，随即带着众人离开了现场。 而此时，不知道是因为痛苦，还是因为内心的释怀，王梓涵那强忍许久的泪水终于彻底涌了出来。 泪水顺着那美丽的脸庞与嘴角渗出的鲜血交融在了一起。 她深情地看着秦牧，奄奄一息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我、我没有不相信你，没有想杀你……” “我真的想过要和你一起逃走，一起过上好日子……” “可、可我真的不能这么做，我、我不能对不起我的祖国，不能对不起我的家人……” 说到此，王梓涵艰难地伸出手，颤抖地抚摸着秦牧那刚毅的脸庞，尽管此时因为情绪激动而有些神情扭曲。 但却依旧没有阻止王梓涵那逐渐灰蒙的双眼深深地锁在秦牧脸上。 秦牧心中猛地一怔！ 不能背叛她的祖国？ 不能对不起她的家人？ 难道，她是鬼子？ 难道她…… 就在秦牧心中闪过那一丝丝困惑时，王梓涵又再次艰难地说道：“秦牧，我、我是真的很爱、爱……” 然而，秦牧终究还是没能听到完整的那句话，王梓涵便彻底停止了心跳…… 秦牧抱着王梓涵，静静地坐在地上。 不知为何，随着王梓涵的双眼彻底蒙上一层死灰，秦牧看上去却像是恢复了平静。 他一言不发，伸出手缓缓将王梓涵的双眼闭上，又轻轻将手放在王梓涵的额头上。 缓缓闭上眼，他的脑海中随即便浮现出一副画面。 这正是他之前从幸运大轮盘上抽到的记忆读取的技能。 看清楚画面，秦牧的眉头突然紧紧锁在了一起。 画面中，一对夫妇正喜笑颜开地将一个与王梓涵极像的小女孩推向一个年轻军官。 而那军官，赫然正是川谷枫！ 秦牧叹了口气，无比痛心地喃喃道：“你果然是鬼子……” 他从没有怀疑过王梓涵会是鬼子。 因为王梓涵的背景他早就调查过，父母都是华夏商人，谈不上富商，但家庭条件也不算太差。 而且，王梓涵从没有暴露过任何破绽，换句话说，在任何人眼中，王梓涵都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华夏人。 他发现不了，真正的军事情报处特工秦牧也没有发现，就连党务调查科也都没能发现。 可在王梓涵脑海中出现的这个记忆画面里，那对身穿和服的年轻夫妇却根本就不是她的华夏父母。 这也就意味着，王梓涵应该就是那对年轻夫妇的孩子。 更意味着，王梓涵定然是从小就被她的亲生父母推到了川谷枫身边，接受训练，成为一名间谍。 难怪她说不能对不起她自己的祖国，更不能对不起她的父母。 想到此，秦牧莫名地有些后背发凉。 不敢想象，华夏这片大地上，还藏着多少像王梓涵一样，从小被接受训练的鬼子间谍。 而更让秦牧感到愤怒的是鬼子对华夏的虎狼之心！ 连那么小的小女孩都会被训练成为特工，这完全就是不择手段，丧心病狂…… 然而，看着怀中的王梓涵，秦牧却根本恨不起来。 特别是当他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往日与王梓涵在一起时的画面时，他只觉得愈发痛心。 如果她不是“山菊”该有多好？ 如果她不是从小接受训练，被彻底洗脑该有多好？ 等等！ 秦牧皱了皱眉。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竟紧紧握紧了双拳。 关于王梓涵，实在有太多的疑惑，可直到死，她都没有解释任何事情。 但秦牧已经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相信，王梓涵对自己的感情绝对是真的，他也相信当初王梓涵是真心想跟自己逃走，彻底摆脱军事情报处与鬼子特高课。 可她那个时候却突然反悔。 这也就意味着，一定有人威胁她，让她不得不放弃与自己逃走的念头。 而这个人，除了川谷枫还能是谁？ 他很有可能是通过王梓涵真正的父母来威胁她，然后再次对她洗脑。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猜测。 但这却足以秦牧更加痛恨川谷枫。 “川谷枫，你等着，我发誓，一定会让将你碎尸万段……” 秦牧咬紧牙关暗暗发誓。 但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缓缓将王梓涵放在地上，再次依依不舍地看了王梓涵一眼。 他对王梓涵的感情是真的，他对鬼子的痛恨更是刻骨铭心的。 然而，王梓涵竟然真的是鬼子！ 这让他一时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情感去面对王梓涵。 但有一点他很确定，那就是王梓涵之所以会选择自杀，一定是因为川谷枫。 他缓缓站了起来，再次深深看了眼王梓涵，随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头也不回地走向远处的何旭东。 见秦牧来到面前，不待其开口，何旭东便沉声道：“她是自己求死的，所以，我答应你的也算是做到了，接下来，你也该那按照我的计划做了吧？” 秦牧却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说道：“从帮王梓涵给你的送信的人开始调查，将她身边所有人都详细地再调查一次，她的身边一定还有鬼子特高课的特务！” 何旭东点了点头：“没错，确实要好好调查调查，不过，这件事就交给行动科的顾科长了。” “从现在起，你就是我情报科的人，以后直接与我对接！” 秦牧深吸一口气，道：“是！” “不过，你还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何旭东皱了皱眉，道：“说，什么条件？” 秦牧回头看了眼王梓涵的方向，神情复杂地说道：“帮我好好安葬她。” 何旭东点点头：“没问题。” 秦牧再次说道：“还有……” 然而，话还没说完，秦牧又叹了口气：“算了，没什么了！” 何旭东微微皱眉，既然秦牧不说，他也没必要问。 想了想，何旭东又担忧地问道：“秦牧，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真的有把握重新潜回上沪，救出萧雅，刺杀川谷枫？” “你要知道，你现在可是川谷枫的头号敌人。” “而且现在，除了租借，整个上沪都在鬼子的控制中……” 秦牧冷笑一声，道：“这个不需要你操心！” 说罢，秦牧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看着秦牧离去，何旭东皱了皱眉。 将手下便衣全都集中到一起，说道：“你们在此候命！” 说罢，便独自走出了车站。 车站外，一个中年男子正在等着他，见他走来，连忙上前问道：“科长，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好了。” 何旭东欣慰地看了看那中年男子一眼，随即眼里瞬间闪过一抹杀意。 沉声道：“动手吧，一个不留！” “记住，一定要把现场做得逼真一些，然后第一时间将秦牧与王梓涵身死的消息登报！” “还有，等这件事过后，一定要好好抚恤这帮兄弟的家属……” 第二百四十三章 真的死了 次日晚上。 山城的一家酒楼的包间内。 摆满丰盛酒菜的桌上，虽然只有三个人，却摆放着四副碗筷。 三个大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都将目光投向空着的那个座位上。 良久，尹子维突然深深叹了口气，悲恸地瞥了眼身边的张宇和陈飞宇。 “来，咱们兄弟三人敬秦组长一杯！” 说着，他神情悲痛地端着酒杯站了起来，示意二人起身。 陈飞宇愣了愣，也端着酒杯站了起来，沉痛地说道：“组长为什么这么傻？” “如果那晚他肯答应我们，让我们帮他安排，他怎么也不可能死啊……” 话音未落，陈飞宇也站了起来，长叹一声，道：“组长是不想拖累我们，他是怕我们遭受牵连……” 尹子维见状，率先将杯中酒水撒在地上，大喝一声道：“秦组长，兄弟们敬你，你在下面如果有什么不甘，随时托梦给我们，我们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也一定会帮你完成！” 陈飞宇也随即将杯中酒水撒在地上，说道：“秦组长，一路走好，我和老尹的命都是你救回来的，我们说过，我们的这条命就是你的，你放走吧，我知道你还有个妹妹，我陈飞宇发誓，我一定会替你照顾好你的妹妹。” “从今以后，你的妹妹就是我陈飞宇的妹妹……” 说到此，陈飞宇这个大老爷们竟直接放声嚎啕大哭了起来：“秦组长，你怎么就这么死了……” “还死在军事情报处的自己人手中，秦组长，兄弟们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不知为何，听到陈飞宇的哭声，尹子维竟也忍不住哽咽了起来，他擦了擦眼睛，湿红的也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秦组长，兄弟们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我们这条命是你救出来的，如果不是你，我们早就死在鬼子关东军防疫部了，早就成了鬼子活体实验的材料了，我们都还没来得及报答你，你怎么就这么走了……” 闻言，陈飞宇突然皱了皱眉，突然一拳重重地砸在桌上，愤怒地说道：“何旭东，情报科科长何旭东，就是那孙子害死了组长……” 正说着，一沉沉默不语的张宇却突然沉声道：“我不相信秦组长就这么死了，他一定没死，一定没死……” 此言一出，尹子维与陈飞宇都不由地愣了愣，不约而同地看向张宇。 尹子维怒道：“你他妈在说什么胡话？” “秦组长何嫂子身死的消息已经登报了，而且，昨晚他们的尸体就已经被运回了军事情报处，现在就放在军事情报处的停尸间！” “你不是亲眼看到了吗？怎么还他妈说出这种话来……” 陈飞宇长叹道：“是啊，上面已经下达了通知，而且还是处座亲自下达的通知，而且法医都已经做过尸检了，那就是秦组长的尸体……” 张宇却怒道：“我胡说？” “我看是你们糊涂，秦组长是什么人？” “他的身手，他的能力你们谁不知道？” “你们觉得就凭何旭东的那些人就能杀了秦组长？你们他妈也太小看秦组长了吧？” 闻言，尹子维与陈飞宇不由地对视一眼，而且眼里似乎都闪过一丝犹豫。 但很快，陈飞宇便再次叹息道：“是，我们也不相信秦组长会被何旭东的那些人杀死，可问题是，何旭东是什么人？” “那就是一条毒狼！” “而且现场还有秦组长的老婆在！” “如果是秦组长一个人，我相信谁都奈何不了他。” “可问题是，秦组长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为了救我们，都甘愿冒那么大的风险，只身勇闯鬼子关东军防疫部，更何况是他老婆？” 尹子维也当即附和道：“没错，要我看，就是何旭东在他们逃跑的时候，抓住了秦组长的老婆，然后用其威胁秦组长，不然何旭东那般龟孙子怎么可能杀得了秦组长……” 张宇愣了愣，沉吟片刻后，他猛地站了起来，将手中的酒杯重重摔在地上，怒道：“这都只是我们的猜测，那晚的事情只有他何旭东一个人知道，我们必须找何旭东那混蛋，搞清楚秦组长到底是怎么死的！” 尹子维与陈飞宇都不由得一怔：“找他？他可是情报科科长，又是戴处长身旁最大的亲信，我们凭什么找他问清楚那晚的事情？” 张宇怒道：“凭什么？就凭我们三个人三条命！” “你们不都说你们的命是秦组长的吗？” “既然如此，把命还给秦组长也是我们该做的……” 正说着，陈飞宇突然大声喝道：“没错，都是站着撒尿的爷们，死都不怕，还怕他何旭东？” “我们想个办法，找机会直接把何旭东那孙子给绑了……” 就在三人议论之际。 另一边。 黄副处的书房内。 “老师，尸检报告显示，那具尸体就是秦牧……” 顾文康脸色沉重地说着。 不料，黄副处突然打断道：“文康，你在担心什么？” 顾文康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能说出口。 黄副处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在，道：“文康，你终究还是少了些沉稳。” “我知道，你是担心秦牧真的死了。” “放心吧，他绝不可能就这么死了。” “你想想，他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而且又是那么重情重义的人，他既然费尽千辛万苦从鬼子那里救出他妹妹，又怎么可能丢下他妹妹去死？” “所以，他一定没死，这就是他和何旭东二人演的一出戏，而且肯定是得到了戴处长的首肯。” 顾文康当然知道黄副处的意思，那晚老师黄副处便指点过他。 还嘱咐顾文康要帮秦牧照顾好“后院”，也就是秦牧的老婆和妹妹。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还没开始着手拿安排保护“后院”的人手，就传出了秦牧与王梓涵都死了的消息。 而且还是戴处长亲自下达的通知。 虽然秦牧的尸体已经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可尸检报告就在那里。 就算尸检报告能作假，可秦牧的妻子王梓涵却是真真切切的死了。 他亲眼看到了王梓涵的尸体。 他比黄副处更加知道秦牧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不然秦牧当初也不会宁可顶着周科长的军令状，也要去哈城救他。 而正是因为他十分笃定秦牧的重情重义，所以，他越发担心秦牧是真的死了。 毕竟秦牧与妻子王梓涵的关系一直都非常好，当初为了救妻子王梓涵，秦牧甚至求过自己。 既然如此，秦牧又怎么可能让王梓涵真的死了，而他自己则独自逃走？ 顾文康想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可黄副处却直接说道：“文康，相信我的判断，秦牧一定还活着，虽然我不知道这其中到底还藏着什么事情，但秦牧绝不会死。” “好了，你就放宽心吧，而且以后要尽可能装作与秦牧划清界限，只有这样，你才能更好地保护他的妹妹……” 从黄副处那里出来。 顾文康神情沮丧地走向自己的轿车。 然而，就在他刚上车时，后排却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师兄，帮我一个忙……” 第二百四十四章 兄弟密谈 顾文康不由得浑身一颤，当即本能地回过头看去。 然而，等他看清楚来人的面容时，整个人竟又不由地僵在了原地。 “你、你是什么人？” “不对，这声音分明就是秦牧，可你、你这样子……” 正说着，对方再次开口道：“师兄，不用怀疑，这是我乔装后的模样！” 再次听到这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顾文康终于放下了防备，但却依旧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你真是秦牧？这怎么可能，你竟然能乔装到这个地步，这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如果不是你的声音，我绝不敢相信你就是秦牧！” 秦牧惨笑一声，道：“没办法，我只能这样……” 顾文康皱了皱眉，秦牧的出现的确让他很高兴，最起码证明老师说得没错，他也不用再担心秦牧的安危了。 而且，秦牧的出现，也更意味着事情就像黄副处所说，秦牧一定是和何旭东串通好了演这出戏。 可这里面实在有太多的未解之谜了。 而现在，秦牧乔装成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这让他不由地觉得秦牧一定有着什么难隐之言。 于是沉声道：“是不是何旭东逼你这么做的？” 秦牧摇了摇头，叹息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何旭东也算是帮了我很大的忙……” 正说着，顾文康又突然打断道：“可你妻子王梓涵他她……” 秦牧微微皱眉，眼里闪过一抹悲凉，虽然王梓涵是鬼子，但再次提到王梓涵，秦牧还是心头一疼。 随即深深叹了口气，神情复杂地说道：“她是山菊！” “山菊？什么山菊？” 顾文康微微挑眉，疑惑的看向秦牧。 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疑惑的目光骤然变得无比震惊。 甚至瞪大眼睛问道：“山菊？” “难道是之前你给老师的那个名单上出现的那个山菊？” 秦牧点点头，神情复杂地说道：“不错，就是她……” “这、这……” 闻言，顾文康竟一时间无言以对。 沉吟良久，他这才像是想通了什么，略带同情地看向秦牧：“难怪，难怪！” “看来你也是被她骗了很久？” “你是怎么发现她就是山菊的？她有没有交代什么……” 正问着，秦牧却长长叹了口气，打断道：“抱歉，师兄，我暂时不想谈这件事！” “我这次来是想找你帮我一个忙，我……” 没料到，秦牧话音未落，顾文康便心领神会地说道：“放心吧，我知道的，我会照顾好你妹妹的！” “不，你不知道！”秦牧再次打断道。 顾文康愣了愣，但见秦牧一脸严肃，于是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秦牧叹息道：“师兄，为了救我妹妹，我欠下了一些债，现在是时候去还了。” 说到此，秦牧不禁想起了萧雅。 当初如果不是为了救妹妹，他也不会设计利用何旭东与萧雅。 现在妹妹已经脱离了川谷枫的魔爪，但萧雅却还在川谷枫手中。 而且，说到底他也觉得有些对不住何旭东。 这也是为何他会接受何旭东的办法，接受何旭东提出的新任务：重返上沪！ 闻言，顾问康叹了口气，他看得出来秦牧并不想细说事情的原委，从秦牧的神情语气他也能猜到一些。 于是说道：“你之前经历了什么，这次去上沪又经历了什么，我不会去问，你只要记住，我永远都是你的师兄！” “就算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不值得信任，我依旧是你最值得信任的那个人，你有什么需要我帮的就直说！” 秦牧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师兄，我想让你帮我想办法救出我妹妹！” “救出你妹妹？你妹妹不是已经被你从鬼子手中救出来了吗？” 顾问康正问着，顿时又恍然大悟地说道：“我明白了，你是担心处座和何旭东会像川谷枫那样利用你妹妹来要挟你？” 秦牧点点头，道：“以他们的行事风格，一定会这么做的。” “而且，我自己都不确定这次能不能活着回来。” “师兄，我妹妹，还有我的那个兄弟张小乙，他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人，我这次走后，他们一定会被军事情报处控制起来。” “希望你能想办法让他们摆脱军事情报处的控制……” 顾问看微微皱眉，喃喃道：“确实，你毕竟不是真正的秦牧，又和川谷枫有联系，这样的背景下，处座自然不会百分百信任你。” “可只要你老老实实为军事情报处办事，我想他们是不会伤害你妹妹的。” 秦牧正色道：“可我不喜欢被人一直控制，师兄，被人控制的感觉我已经受够了！” 顾问康挑了挑眉，神情复杂地说道：“可一个不能被控制的人，是无法在军事情报处立足的……” “那我就不在军事情报处立足！”秦牧沉声道。 说到此，他又看顾文康，犹豫了片刻，道：“师兄，军事情报处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你觉得这样的地方，真的有未来吗？真的能给我们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带来希望吗？” “师兄，我知道你和我不同，你有深厚的背景，有深厚的人脉……” 说到此，秦牧又犹豫了片刻，这次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坚定地说道：“师兄，相信我，军事情报处迟早会让你彻底失望的……” 正说着，顾文康突然打断道：“够了，秦牧！” 他深深地看向秦牧：“这些话以后不许再提了！” “我只问你一句，将来，不管你在什么地方，不管你干什么，是不是还会和以前一样，一如既往地报效祖国，驱除日寇？” 秦牧笃定说道：“这是刻在我的血液里的，我秦牧只要还活着，就与鬼子势不两立！” 顾文康欣慰地点了点头，又如往常一样拍了拍秦牧的肩膀，露出了亲昵的笑容： “我相信你！” “你放心，我答应你，一定会帮你妹妹摆脱军事情报处的控制！” 秦牧用力地点了点头，道：“嗯，我也相信你，师兄！” “好了，我也该走了，哦，对了，张宇他们也麻烦师兄你多关照关照，我怕他们会因为我的事情，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 “放心吧，他们也是我的老部下，有我看着，他们不会有事的！” 夜晚，看着秦牧远去的背影，顾问康莫名地叹了口气，喃喃道：“秦牧啊秦牧，真不知道将来我们还能不能一直这样走下去……” “不管你将来要走什么路，你都一定要活着回来……” 第二百四十五章 重返上沪 离开顾文康的轿车后，秦牧按着何旭东提供的地点，趁着夜色摸到了关押妹妹和张小乙的地方。 那是一座小别墅，安保严密，又有张小乙陪伴，而且师兄顾文康也已经答应了自己，所以，他并没有太担心妹妹的安危。 他虽然知道戴处长和何旭东内心真实的想法其实和川谷枫一样，都是想利用妹妹来控制自己，就算不是控制，但最起码也是驱使！ 但就像他和师兄顾文康说的那样，他知道这样的国民政府，这样的军事情报处并不能给华夏带来希望。 至于以后自己的路该怎么走，他暂时还没想好，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迟早一定会想办法脱离军事情报处。 这也是为何他会恳请师兄顾文康帮他想办法让妹妹摆脱军事情报处的控制。 但现在这个阶段，他还想继续用军事情报处特工的身份与鬼子斗争。 这也是为何他欣然接受了何旭东给他下达的新任务：重返上沪，打入鬼子内部！ 对于他而言，甘愿重返上沪，最大的目的当然是为了救萧雅，以及将川谷枫碎尸万段! 可同时，他也很期待打入鬼子内部的这个重要任务！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他一直都在军事情报处行动科，做的事也一直都是抓间谍、营救、破坏、刺杀等任务。 虽然也是特工的职责范围，但与他一直向往的那种真正的特工生活却相差甚远。 这次，何旭东主动抛出这样的任务，这无疑是给了秦牧一次实现内心愿景的机会。 他当然也想过直接带着妹妹远走高飞，自己虽然完全能自保，可妹妹呢？ 他也清楚，何旭东敢把妹妹的地址告诉自己，不仅仅是因为他相信自己，更多的是他确定自己不会冒这个险。 而且，就这么远走高飞，他似乎也无法面对心里的那个门槛。 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哪怕改变不了什么，也不能独善其身，对鬼子的恶行熟视无睹。 想到此，秦牧长舒一口气，打消了心中想要潜入别墅偷偷看两眼妹妹的冲动，转身往远处走去。 漆黑的夜幕下，披着银沙，秦牧的一步步走向未知的前方。 不觉间，他回想起了来到这个世界后经历的种种。 从刚开始穿越到这个假特工秦牧身上时的惊恐不安，到发现有幸运大轮盘时的惊喜兴奋。 从连跳三级，成功当上少校副组长时意气风发与满心期待，到第一次直面川谷枫时的绝望与孤注一掷。 从绞尽脑汁抓捕鬼子特工，到身边人走的走死的死。 这一路走来，有功有过，有感情用事，也有莽撞行事。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有很多需要成长，需要磨炼的地方。 如果不是有幸运大轮盘，他可能已经死了好多次了。 但好在，他也算是没有辜负幸运大轮盘，没有辜负来到这个世界的这次机会。 他相信，自己一定还会继续成长，虽然不指望因为自己一个人能改变什么。 但最起码在今后的日子里，他要对得起自己华夏人的身份，对得起自己的内心。 …… 十二月的上沪虽然已经摆脱了战火的阴霾，但来自鬼子统治下的恐怖却愈发强烈。 走在上沪的街头，看着形形色色的寻常百姓，秦牧只看到了令人窒息的三个大字“亡国奴”！ 回到住处，脱下厚厚的棉衣，秦牧长叹一声，坐在桌前拿起镜子。 看着镜子中完全陌生的自己，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喃喃道：“已经半个月了，就算了这神级易容术，还是没能打探出萧雅的下落。” “川谷枫啊川谷枫，你这混蛋到底把萧雅藏在什么地方了……” 原来，之前在王梓涵选择用那种方式自杀后，秦牧便将王梓涵带着的皮箱里的现金都取走了。 为了重返上沪，他必须尽可能的多抽几次幸运大轮盘。 而然，王梓涵带的现金并不多，她的绝大部分资金都在之前被用来购置房产、商铺。 导致秦牧只拿到了一千多万！ 也就只够抽一次幸运大轮盘。 所幸幸运大轮盘待他不薄，竟直接抽到了一个“神级易容术”。 这也是为何当他出现在顾文康车里时，顾文康即便认出了秦牧的声音，却依旧不敢相信出现在他面前的人就是秦牧！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神级易容术”，秦牧才能顺利地重返上沪。 只是因为战火的原因，他几经辗转，直到半个月前才来到上沪。 而这半个月内，他先是先是找地方落了脚，随后便开始想尽办法寻找萧雅的下落。 至于刺杀川谷枫，秦牧自然也想，但他知道，比起刺杀川谷枫，救出萧雅则是更重要的任务。 他也想过从川谷枫口中逼问萧雅的下落。 可他知道，川谷枫这样的疯子，如果知道自己没有死，如果知道自己重返上沪是为了救萧雅，那川谷枫就是死也绝不会遂自己的愿。 现在虽然要多浪费些时间，但最起码川谷枫还不知道自己还活着，更不知道自己已经顺利潜回了鬼子控制的上沪城。 敌在明，我在暗。 这便是他目前最大的优势。 秦牧试图找过回春堂的老板蔡国祯，可那家伙早就卷铺盖逃走了，生死不明。 他也考虑过联系之前于鸿飞留在鬼子内部的暗线。 可与此人的联系方式只有萧雅一个人知道。 情报科科长何旭东之前倒是提过，军事情报处情报科的人都有惯用的联络方式。 可问题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他并不能确定此人是否还活着。 如果贸然出现军事情报处的惯用联络方式，一旦被鬼子发现，那无疑增加了自己的危险。 特别是在鬼子刚占领上沪，正处于大排查的阶段，对整个上沪的控制更加严密的这个阶段。 再加上邓伯忠之前的叛变，军事情报处的惯用联络方式，一定已经被暴露了。 就算换了类似的联络方式，也有可能被发觉，而且就算那个暗线还活着，他也不一定知道更改后的联络方式。 怎么办？ 怎么办…… 放下镜子，秦牧揉了揉太阳穴。 喃喃道：“实在不行，就利用超级易容术，寻找合适的目标，悄悄潜入特高课？” “可问题是，这么做风险实在太大，一旦被发现异常，很有可能会暴露自己，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 正想着。 一阵激烈的争吵声突然传入了秦牧的耳中。 秦牧微微皱眉，有了超神盗术的强化，他的听力早已比普通人强上不少。 “黄文，你他妈疯了吗？” “别以为你给鬼子当了个狗屁翻译，你他妈就了不起了！” “那是汉奸，走狗，你知道吗？” “老娘警告你，你如果还给鬼子卖命，老娘永远都不会让你碰我……” 第二百四十六章 深夜扔尸 给鬼子当翻译？ 秦牧挑了挑眉，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当即起身来到门边，仔细听了起来。 “不让老子碰？” “笑话，老子还不稀罕碰你呢！” “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这种时候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别忘了，现在是日本人的天下，我现在好不容找到一个给日本人做翻译的工作，你竟然要拦着我……” 秦牧皱了皱眉。 因为他知道，这个正在吵架的女人就是他的房东。 她名叫江瑶，本身是上沪人，三十来岁，虽然谈不上多美，但用风韵犹存四个字来形容还真不过份。 当初秦牧找房子找到她这里的时候，第一眼便觉得这个女人是个市侩之人，但后来接触下来，他却发现这个女人虽然喜欢贪小便宜，但却十分痛恨鬼子，而而且十分爱国。 这便让秦牧对她心生不少好感。 可现在听下来，他莫名地觉得这江瑶似乎有些太过于极端了。 虽然他内心深处十分痛恨鬼子，但他也清楚，生在这样的一个时代，对于寻常老百姓而言，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他对然不齿于那名叫黄文的人给鬼子当翻译，但只要没有干伤天害理，伤害同胞的事情，倒也不至于十恶不赦。 正想着，江瑶的声音突然又传了过来： “我不是不让你给别人当翻译，可你怎么能给鬼子当翻译呢？” “难道你忘了，我们的孩子，还有我爸妈是被谁杀死的吗？” “他们都惨死在小鬼子的炮弹下，现在我们活着逃到租借，你不想着替我爸妈，替我们的孩子报仇，竟然还要给小鬼子当翻译，你对得起我死去的爸妈，对得起我们的孩子吗？” 闻言，秦牧心中猛地一怔。 江瑶和黄文的父母孩子竟然都是死在了鬼子的炮弹下？ 难怪！ 难怪她看上去那么极端。 这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只会比她更加极端！ 想到此，秦牧不禁对身为江瑶丈夫的黄文顿时充满了愤怒与鄙视。 “他们都已经死了，我们还有我们的日子要过，你说让我替他们报仇，我不想吗？” “可问题是，我有那个能力替他们报仇吗？” “只要我们好好活着，这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慰藉。” “我不想和你废话了，赶紧把钱拿出来，你放心，只要把这笔钱送给张经理，我就能得到翻译的这个工作，以后我们就能吃香的喝辣的……” 话音未落，便传来了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随即又传来了二人扭打的声音。 “臭表字，你到底把钱藏在什么地方了，快给老子交出来，不然老子弄死你……” “来呀，有本事你就弄死老娘，老娘告诉你，就是死，老娘也不会把钱拿出来给你去买帮鬼子当翻译的机会……” “臭表字，别给脸不要脸……” “来啊，来啊，你以为老娘怕你是吧？” “给不给，我最后问你一遍，不然老子一刀捅死你……” “捅死我？好啊，你要是个带把的，现在捅死老娘，捅不死老娘，你就是老娘我生的……” 突然，传来了江瑶的一道惊呼声。 秦牧心中一惊：难道真的出事了？ 没有任何犹豫，秦牧当即打开自己的门，冲向了对面，猛地一脚将对方的房门踹开。 这样一个历经苦难的女人，这样一个爱国的女人。 秦牧自然不忍心她惨死在黄文这个畜牲手中。 “江小姐，你没事吧……” 然而，秦牧话音未落，竟直接僵在了原地。 只见江瑶正蜷缩在地上，在她对面，浑身酒气的黄文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胸口上正插着一把匕首。 黄文艰难地抬起手，指着蜷缩在一旁的，面无血色，神情惊恐的江瑶，断断续续地骂道：“臭、臭表字，你、你竟敢杀……” 话音未落，便直接咽气了。 这一幕，更是将江瑶吓得浑身颤抖，像是被吓疯了般，疯狂地重复着：“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秦牧微微皱眉。 他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这里毕竟是租界，如果黄文的尸体被发现，那江瑶肯定逃不脱。 虽然这是个混乱的时代，只要肯花钱，就算杀个人也无所谓。 可一旦江瑶被租界巡捕房的人抓了，只怕就不仅仅是被榨干金钱的事了。 而且，没了钱，这样一个孤苦无依的女人还怎么在这个世上生存？ 秦牧想了想，当即来到江瑶身边蹲了下来，轻声说道：“江小姐别怕，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刚刚的经过我都听到了！” 见到秦牧，江瑶竟直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 “别报巡捕房，别报巡捕房，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秦牧微微挑眉在，随即轻声说道： “放心吧，我不会报巡捕房的。” “像他这样的男人也该死，自己的孩子和父母都死在鬼子炮弹，他竟然还能做出这样的事……” “好啦，我来处理此事，保证不会让人发现！” “不过，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江瑶皱了皱眉，警惕地看向秦牧：“条件，什么条件……” 秦牧叹了口气：“不着急，等我回来，再慢慢说。” “你马上将现场所有血迹擦干净……” 话音未落，秦牧便果断黄文的尸体扛了起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不多时，秦牧便拎着一个沉重的大箱子出了门。 本就是深夜，街上并没有多少人。 秦牧提着大箱子，来到黄浦江边。 确定没人注意后，便打开箱子，七八块不明物体随即落入江中。 秦牧再次确认周围没人注意后，便拎着箱子来到了另一个地方，将箱子直接烧毁，这才回到了江瑶的房门前。 房门是关着的，秦牧敲了敲门，轻声说道：“江小姐，开门，是我……” 等了等，里面并没有传来任何动静儿。 秦牧皱了皱眉，一股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难道江瑶逃走了？ 秦牧又敲了两次门，见依旧没人开门，便打算回到自己房间。 出了这样的事，江瑶如果因为害怕真的逃走了也情有可原。 只是这样一来，自己就不得不重新寻找落脚之地。 而且自己的计划也就彻底落空了。 但让秦牧没想到的是，他刚要转身，房门便被打开了。 秦牧回过头，勉强笑了笑：“我还以为你逃了呢……” 话音未落，江瑶竟突然从背后拿出菜刀指向秦牧，沉声道：“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二百四十七章 你的丈夫 秦牧皱了皱眉，沉声道：“江小姐，你什么意思？” “是要卸磨杀驴吗？” “别忘了，我刚帮你处理完一个大麻烦……” 江瑶沉声打断道：“我并没有求你帮我，而且，虽然黄文不是个东西，但他毕竟是我丈夫……” 说到此，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说跑题了，又沉声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底是什么人？” “寻常人遇到杀人这样的事情都会躲得远远的，可你竟然主动靠近，还要主动过来帮我，而且，你还那么冷静，关键是，你还要我答应你一个条件！” “而且，这段时间我留意过你，你没有工作却整天早出晚归，而且还像有用不完的钱，你身份也说不得不清不楚。” “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秦牧皱了皱眉，眼里顿时闪过一抹寒光，沉声道：“我是干什么的不重要，你最好不要知道！” “相信我，这是为你好。” “而且，我要你帮我的忙不会对你产生任何危险！” 江瑶明显不相信秦牧，她双手紧紧握着菜刀，怒道：“我不管，你必须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秦牧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下一秒，秦牧身形一闪，右手一挥，江瑶“啊”的一声惊呼，手中的菜刀竟瞬间出现在了秦牧手中。 吓得她险些摔倒在地。 幸好秦牧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扶住。 沉声道：“别害怕，我说过不会伤害你的。” “我要你帮的忙其实很简单，就是今后的日子里由我来当你的丈夫！” 江瑶猛地一颤，惊恐地看向秦牧：“由、由你当我丈夫，你、你到底什么意思，莫非你……” “不、不行，我不是那么随便的女人，而且，我、我刚失手杀了黄文……” 秦牧皱了皱眉，瞬间意识到江瑶一定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 于是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只是扮演你的丈夫黄文而已，我需要的是他给鬼子当翻译的这个机会。” “平时在外人面前，你只需要和我演演戏，没人的时候，你是你，我是我，我绝不会对你有任何冒犯之举。” “而且，今后我可以每个月定时给你钱，数字你定，如果你遇到了麻烦，我也会尽可能的保护你。” “就当做是一笔交易，我说到做到！” 江瑶愣了愣，狐疑地看向秦牧：“我、我可以不答应你吗？” 秦牧愣了愣，沉声道：“你当然可以不答应我，但你是个聪明的女人。” “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只能让你和你老公一起扔到黄浦江去喂鱼！” 江瑶浑身一颤：“喂、喂鱼，你、你把黄文扔到江里喂鱼了？” 秦牧冷冷道：“怎么，心疼吗？” “像他这样动手不仅不为父母子女报仇，还要给鬼子做事的男人，而且还动手打自己老婆，难道不该被扔到黄浦江里喂鱼吗？” 江瑶怔了怔，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殊不知，这些年她和黄文的夫妻关系早已破裂，几乎没有任何感情。 如果不是因为孩子，她早就和黄文离婚了。 而经历孩子和父母被鬼子炮弹炸死的事情后，他更是恨黄文恨到了极点，早就巴不得他死！ 如果不是黄文只顾着在外面和野女人鬼混，她的孩子和父母早就被接到了租界，也不至于被鬼子炸死。 而且，现在黄文这畜生竟然还想让自己拿出所有积蓄，给他买一个帮鬼子当翻译的工作机会。 这更让江瑶痛恨到了极点。 她并不傻，现在面对秦牧的威胁，她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绝不简单。 此时如果不答应他，那自己很有可能会下去陪黄文那个畜生。 想了想，于是再次看向秦牧，面色为难地说道：“好、好，我可以答应你！” “可问题是，你根本就不是黄文，和黄文长得完全不一样，他一脸猥琐，你这么英俊……” 说到此，江瑶又意识到自己说跑偏了，当即扭转话题，道：“就算我愿意配合你演戏，可别人又不是傻子……” 秦牧挑了挑眉，冷笑道：“放心吧，这个不用你操心！” 说罢，便一掌将江瑶击晕。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一道温柔的呼喊声在耳边响起，江瑶缓缓睁开眼睛。 当他看清楚面前男人的容貌时，顿时吓得会魂飞魄散，脸色惨白。 “鬼啊，鬼啊……” “黄文，我不是故意杀你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快走啊，走啊，求求你了，别缠着我了，我真的不是故意杀你的……” 然而，对方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瞬间惊讶地目瞪口呆。 “放心吧，真正的黄文已经死了，这只是我的易容术罢了！” 不错，此人正是秦牧！ 他回到自己房间后，便用上了从幸运大轮盘上抽到的神级易容术的技能。 将自己易容成了黄文。 听到秦牧的声音，江瑶这才确定眼前的人不是那个刚刚被自己误杀的丈夫黄文。 “你、你真的不是黄文，这、这怎么可能，你的这张脸明明就是黄文，可你的声音……” 江瑶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在自己面前。 三十来年，她可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顶多也是在一些神话故事或者话本小说中听过看过。 此刻，她愈发确定秦牧绝对是个十分神秘的高人。 秦牧笑了笑，先是掏出一大叠现金，递到江瑶面前。 这些钱当然是他偷的，有了神级盗术，钱对他而言根本就不是问题。 这段时间，只要看到什么为富不仁的商人，只要看到什么嚣张跋扈的富二代，抑或是无法无天的老外，特别是鬼子，他都会毫不犹豫地下手。 这些钱虽然不足以让他抽取幸运大论盘，但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却是绰绰有余。 “拿着吧，这些钱就当做是我的定金，只要你老老实实帮我这个忙，配合我演好戏，我每个月都会给你这么多钱，如果你觉得不够的话，我也可以加！” “但有一点，我必须提前和你说好。” 说到此，秦牧目光顿时变得无比凌厉，沉声道：“如果你让我发现有任何不老实的行为，我一定会杀了你。” 说到此，秦牧又掏出一个小药丸，说道：“把它吃下去。” 江瑶猛地一颤，紧紧盯着药丸，惊恐地问道：“这、这是什么……” 秦牧冷冷道：“毒药！” “毒药……” “这、这……” 江瑶顿时吓得脸色铁青。 秦牧笑了笑，道：“放心吧，只是为了防止你出卖我罢了，你先吃下，只要你老老实实配合我，我会定期给你解药的……” “保证你不会有任何真危险！” 江瑶见状，疯狂地摇头道：“不、不、我不吃在，我拿什么相信你？” “万一你不给我解药，或者忘了给我解药，或者你出了什么意外死了，我拿不到解药，那我岂不是……” 正说着，秦牧突然拍向江瑶的嘴。 江瑶惊恐之下，甚至来不及反应便将那颗小药丸吞了下去。 见状，秦牧拍了拍手，缓缓站起身来，笑道：“好了，江瑶，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丈夫黄文！” “记住了，你只需要老老实实配合我，我的任何事情你都不要大听，这是为你好……” 第二百四十八章 他真的死了 秦牧安抚好江瑶后，又问了很多关于黄文的事情。 迫于秦牧的软硬兼施，在江瑶眼里或许应该是“淫威”，她最终还是老老实实交代了她知道的一切。 与此同时。 上沪城，鬼子特高科总部的办公室内。 川谷枫拿着一张泛黄的报纸，眼睛死死盯着报纸上面的一则消息，口中喃喃道：“你真的死了？” “真的就这么死了？” 他紧锁着眉头，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多少次看着那张报纸陷入沉思了，以至于连门外传来的敲门声他都没有注意到。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道飒爽的身影快步走到了办公桌前。 这是一张美丽的脸庞，竟与死去的王梓涵极其神似。 “长官，渡边雄太有要事向您汇报，他在外面……” 女子话音未落，见川谷枫依旧看着报纸发呆，她竟直接一把夺过川谷枫右手中的报纸，埋怨地白了眼川谷枫。 一边叠着报纸，一边没好气地说道：“长官，这段时间您天天抱着这张报纸看，难道还没看够吗？” “秦牧死了，死得透透的，为他让他死，连我姐姐山菊都玉碎了！” “我姐姐也算是为您、为松本副官报仇了，她死得其所，您为什么还总是看着这张报纸发呆？” 川谷枫愣了愣，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但当他看到面前女子那张与王梓涵神似的面容时，却又忍不住叹了口气，目光顿时变得柔和了起来： “香子，你不懂，秦牧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败笔，是我这一生最大的耻辱！” “他是我最恨的人！” “但同时，他也是我这辈子最欣赏，也最佩服的人！” “当初的他只不过是上沪城街头的一个小混混，可最终，他不仅能从我手中救走他妹妹，还直接打断了我的一条手臂，就连你姐姐，也、也……” 说到此，川谷枫突然咬了咬牙，眼里瞬间布满了血丝。 “可他已经死了，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为什么要抓着一个死人不放呢……” 名为香子的女孩正说着，不料川谷枫突然打断道：“我还是觉得他不可能就这么应轻易地死掉！” “没错，他绝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死掉……” 香子皱了皱眉，道：“长官，说句大不敬的话，你完全是魔怔了，被秦牧搞魔怔了！” “他的尸体都已经上报了，不仅如此，我们重庆的人还去验证过，甚至还花了巨款收买人验证秦牧身死的真假，他死了，死得透透的！” 川谷枫闻言，竟突然暴跳如雷，直接站了起来，死死地瞪着松本樱子，就像是秦牧站在他面前一般，怒道： “八嘎，你懂什么，他秦牧能刺杀柳田幸，能独闯关东军防疫部，能将我耍得团团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死了？” 松本香子见状，竟也完全没有丝毫退让，争锋相对的地说道：“长官，您说秦牧没死，那他为什么丢下他妹妹，自己消失了？” “您不是说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吗？他不仅丢下了他妹妹，而且也没来救他的搭档萧雅，您觉得这合理吗？” “而且，你如果到现在还觉得秦牧没有死，那我姐姐山菊的死又算什么？” “您是不相信我的姐姐吗？” “不相信她对天皇的忠诚，对皇军的忠诚吗？” “长官，您别再这样了，我求求您了，您这样只会毁了您在我心中伟岸的形象！” 闻言，川谷枫不由得浑身一颤，眼里莫名地闪过一丝悔意。 如果当初不是他不小心中了秦牧的阴谋，让秦牧救走其妹妹，如果不是他一怒之下，下令让“山菊”杀死秦牧，那山菊绝对不会暴露，更不会玉碎！ 秦牧对他很重要，他也花了很大的精力安排秦牧这颗棋子。 可比起秦牧来，王梓涵则更加重要。 如果不是王梓涵之前立下的种种功劳，他也不可能顺利当上特高课课长，如果不是王梓涵，他更不可能知道真正的秦牧会去上沪完成刺杀中将的任务。 如果不是王梓涵，那也就不会有假秦牧这颗棋子！ 现在想来，他宁愿秦牧背叛自己，也不愿意“山菊”王梓涵玉碎。 王梓涵，这可是他从其小时候就开始训练的一颗棋子，一颗无人可替代的棋子。 这么多年过去，他从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变成了中年人，王梓涵也从一个日本小女孩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华夏女人。 虽然阴差阳错进了党务调查科，但却是他这么多年付出的心血，当然，他的付出是值得的，可问题是，如果不是为了杀秦牧，“山菊”一定还能发挥更重要的作用。 不仅在国军，在军事情报处，而且在党务调查科，甚至在红党方面，都能提供重要的情报！ 可现在，“山菊”死了！ 因为秦牧…… 在香子说完那几句话后，办公室里突然陷入了安静。 气氛甚至变得有些诡异。 良久，川谷枫再次深深地看了面前这个与“山菊”极为神似的香子，深深叹了口气，道：“香子啊香子，除了这张脸，你和你姐姐简直一点像的地方都没有！” “如果她在我身边，是绝不会这么顶撞我的！” 香子努了努嘴，道：“我就是我！” 川谷枫微微皱眉，又很快舒展开来，道：“算了，我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我懒得和你这个臭丫头计较！” “你刚刚说渡边雄太要见我？” 香子道：“是的，他就在外面候着的，要现在让他进来吗？” 川谷枫点点头，示意香子喊渡边雄太进来。 很快，伴随着一阵敲门声，一位梳着中分油头，带着黑框眼镜，留着卫生胡，身穿格子西装，身材臃肿的胖男人便出现在川谷枫面前。 “怎么，药品的事情办好了？” 不待渡边雄太开口，川谷枫便冷冷地问道。 闻言，渡边雄太顿时面露尴尬，用一口极为蹩脚、极为不熟练的汉语说道：“您说什么，可、可以又说一遍，我滴、没懂什么意思……” 川谷枫皱了皱眉，随即用鬼子话说道：“八嘎，既然来到这里做生意，您怎么还不会说这里的话？” “真搞不懂，他们怎么会派你这样一个家伙来负责药品的事情！” 渡边雄太皱了皱眉，似乎并不害怕面前这个特高课课长。 他将目光牢牢锁在川谷枫那被秦牧一枪轰断的左臂上，挺着胸脯用鬼子话说道：“我也没搞懂，一个残疾人怎么还配坐在特高课课长的位置上！” 话音未落，只见川谷枫瞬间抽出一把短枪，对准渡边雄太那肥头大耳的脑袋，目光阴沉到了极点，就连说出来的话，似乎都被冻住了： “你再说一遍！” 渡边雄太愣了愣，紧锁眉头，冷笑道：“怎么，你想打死我？” “你认为我不敢？”川谷枫同样冷笑一声。 “不错，我就认定你不敢……” 不料，渡边雄太话音未落，一道刺耳的枪声便瞬间爆发而出…… 第二百四十九章 翻译黄文 “嘭！” 随着一道刺耳的声音响起，渡边雄太径直接捂着自己的耳朵，痛苦地蹲在了地上。 口中还不断地惨叫道：“八嘎，八嘎，川谷枫，你竟敢真的对我开枪……” 川谷枫看着蹲在地上的渡边雄太，冷笑道：“如果你再敢出言不逊，下一颗子弹就不会再是擦着你的耳朵了！” 渡边雄太松开手，确认自己耳朵没受伤后，又突然大笑了起来：“哟西，很好！” “川谷君，你果然不愧疯子的称号，我喜欢，我是大大滴喜欢，哈哈……” 川谷枫皱了皱眉，一脸嫌弃地看向渡边雄太，心中腹诽道：“说我是疯子，我看你才是疯子……” 渡边雄太站起身，直勾勾地看向川谷枫，用鬼子话沉声道：“好了，说正事！” “药品目前我只筹集到了一半，但种种迹象表明，已经有人盯上了我这批药！” “我需要你派人手过来支援我，在我筹集到剩下的那一半药品之前，保证药品不会出任何意外！” 川谷枫皱了皱眉，当即追问道：“被人盯上了？” “是谁？国党还是红党……” 渡边雄太打断道：“那是你该调查的事情，我只负责这次药品的筹措，剩下那一半我需要从法国人手中购买，这段期间，你必须派人协助我！” “记住，我说的是协助，就是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做什么！” “已经筹集到的那些药目前就在码头的货船上，你现在就派人如日夜守着，如果出了任何意外，责任就是你的，你亲自向高层谢罪！” 说罢，不待川谷枫回应，便转身大步离开。 只留下川谷枫愣在原地恨得牙痒痒！ 不一会儿，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川谷枫当即怒喝道：“香子，我说过多少次了，进来之前要敲门，没我的允许，不能擅闯办公室！” 香子愣了愣，撇嘴道：“我已经进来了，总不能让我出去再敲一次门吧！” “是不是渡边雄太惹你生气了？” “让惹你生气，你吼我干嘛，我又没惹你。” “你要是实在看那死胖子不顺眼，我这就帮你去弄死他？” 闻言，川谷枫连忙喝止道：“不用，我的大小姐，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要真的想杀他，还需要你出手吗？” 川谷枫叹了口气，无奈地看向满脸无所谓的香子。 他是真的无可奈何，毕竟香子这小丫头只有十八岁，正是让人头疼的年纪。 而且，因为她姐姐“山菊”的玉碎，又因为副官松本樱的死，让他每次想对香子发脾气时，总是发不起来。 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总感觉经过了这两个自己最看重的人的玉碎，他似乎越来越不像原来的他了。 “怎么，不敢杀他？就因为他背后的后台？”香子一脸不屑地问道。 川谷枫叹了口气：“你懂个……” “你懂什么，你觉得我是害怕后台的人吗？” “好了，懒得和你废话了，去吧，去安排人协助渡边雄太，在他筹集足药品前，听他指令行事。” “对了，给我好好查查，到底是谁在盯着渡边雄太的那批药！” 香子再次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死鸭子嘴硬！” 说罢，便大步离去。 只留下一脸懵的川谷枫原地叹息。 几日后。 上沪城山中商社前的一角。 秦牧身穿一身西装，梳着三七分油头，一脸谄媚地看向面前的一个中年男子：“张经理，我的事妥了吧？” 中男子愣了愣，疑惑道：“你的声音怎么了？” 秦牧微微皱眉，连忙压着嗓子说道：“这几天嗓子有些不舒服，您放心，不会耽误正事的。” 说着，他又连忙将一个鼓囊囊的信封塞到男人手中，又掏出了一条小黄鱼塞到男人手中。 男人熟练地摸了摸信封的厚度，又掂了掂小黄鱼，似乎很是满意。 放好东西后，便拍了拍秦牧的肩膀，笑道：“不错，不错！” “你还是很会来事儿的嘛，我和你说，这么好的机会，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 “山中商会那可是日本人众多商会里最有名的商会！” “你小子也别心疼这些钱，如果不是看在咱们以往的交情的份上，你即使再给多一点，我也不会帮你这个忙。” “而且，只要你小子以后机灵点，十倍的钱你都能赚回来！” 秦牧连忙点头。 那晚在黄文临死之前，秦牧便用了从幸运大轮盘上抽到的记忆读取能力。 而在黄文脑海里出现的画面，正是面前的这个男人。 “我晓得的，晓得的，张经理，不知道我是给谁当翻译啊？” 张经理瞥了瞥秦牧，一脸严肃地说道：“渡边雄太，知道吗？” 秦牧摇摇头。 张经理一副得意的神态说道：“他就是新任的山中商社副经理，前不久才从日本过来，年纪轻轻就直接来这里当二把手，可想而知，他有多厉害。” “你小子可一定要好好表现，只要能被渡边太君看中，你以后可就鸡犬升天了！” “走吧，跟我去见渡边太君吧，记住，你可千万别给我丢人！” 秦牧连忙点头，道：“放心，张经理，我保证不给你丢人！” 说罢，张经理便带着秦牧走进了山中商社。 一进商社，张经理那原本高高在上，得意洋洋的神态却瞬间像是变了一个人。 只要遇到了鬼子，他都会像条哈巴狗一般，一脸谄媚地朝着对方主动哈腰打招呼。 而当他遇到为数不多的华夏人时，却都露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秦牧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很快，他便被来张经理带到了一个秘书的面前，介绍道：“铃木君，这位就是我给渡边经理推荐的翻译，他叫黄文！” 说着，他连忙看向秦牧，递了递眼色。 秦牧秒懂，当即弯腰，恭敬地用极为熟练的鬼子话说道：“铃木君，你好，我是黄文，今后请多多关照！” 闻言，秘书铃木一愣。 狐疑地看向秦牧，用鬼子话说道：“你的日语为什么这么好？是在广岛待过吗？” 秦牧当即解释道：“铃木君果然慧眼如炬，在下的确在广岛待过一段时间，如今想来，甚是怀念啊！” “广岛是个美丽的地方，我最喜欢那里的大蘑菇，又好看，又好吃……” 第二百五十章 初见渡边 “蘑菇？” 铃木皱了皱眉，疑惑地问道：“你说的是什么蘑菇？哪种蘑菇？” 秦牧笑道：“铃木君，实在抱歉，我也不知道那种蘑菇叫什么名字，有的说是野蘑菇，有的说是从美国传过去的，我也不太懂，但广岛人民好像都特别喜欢……” “当时我就羡慕广岛人民，真的很幸福，就连那种野蘑菇都那么美味……” 听到秦牧如此熟练精通的日语，又当面夸赞广岛，虽然是夸赞蘑菇，但最起码还算是会说话的。 铃木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也不是人人都幸福，不过，你竟然敢吃野蘑菇，你的胆子还真不小啊……” 殊不知，秦牧早就知道这铃木以及马上要见到的正主渡边雄太都是广岛人。 这几天，根据从黄文那里读取到的记忆以及江瑶的辅助，他一直在调查这个山中商社。 初次听到山中商社时，秦牧就莫名地觉得熟悉。 后来仔细回想了一番，才想起这臭名昭著的山中商社，就是那个顶着商社的名义，偷盗走华夏大批文物的盗贼。 他原本只是想通过翻译官的身份，让自己接近鬼子，然后再寻找机会靠近鬼子特高课。 不曾想，竟然还碰到了这个山中商社。 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意外之喜，因为按照他的猜测，山中商社既然能做出盗取华夏文物的事情，背后一定有鬼子军方，甚至有可能与鬼子特高课还有联系。 如果真如自己所料，说不定自己真的能找到机会进入特高课，甚至接近床川谷枫。 二人简单聊了一会儿。 铃木带着秦牧进入办公室。 办公室很大，里面摆满了各色各样的华夏文玩字画。 跟在铃木身后，秦牧的目光很快扫过了一遍那些文玩字画，最终将目光牢牢锁定在前方办公桌前正翘着腿躺靠在椅子上，把玩着一副玉核桃的中年肥胖男身上。 他应该就是山中商社新上任的副经理渡边雄太了！ 秦牧眉头微微皱起。 他这几天做过调查，这渡边雄太是个地地道道的小鬼子，但他对汉语并不精通。 倒不是他学不会，而是他根本就不想学。 因为在他看来，鬼子话才是世界上最高级的语言，学汉语对他而言是一种侮辱，更是自甘堕落！ “渡边君，这位是给您新找的翻译，黄文！” 铃木刚说完，秦牧当即装作一副谄媚模样，恭敬地伸出手，用极为熟练的鬼子话说道： “渡边君，您好，我叫黄文，曾经在广岛待过一段时间，很荣幸能成为您的翻译，以后，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人一定万死不辞……” 然而，渡边雄太只是冷了冷瞥了眼秦牧，直接将秦牧那只伸出来的手忽略掉，继续把玩着手中的玉核桃。 冷冷地抛出一句鬼子话：“再换一个！” 秦牧微微皱眉，万万没想到这渡边雄太连考都不考一下自己的翻译水平，甚至连一句话都不肯和自己说，就直接拒绝了自己。 不过，让秦牧更没想到是，铃木竟然在这个时候开口了：“渡边君，这已经是我们帮您找的第三十八个翻译了，您难道真的不需要翻译吗？” “我知道您不屑于学华夏语言，可您难道忘了您父亲之前的交代吗？” “我们是要在华夏这片土地上做生意的，不懂这里的语言，就很难懂这里的文化，更难把我们的事情做好……” 不料，话音未落，渡边雄太突然站了起来，本欲将手中玉核桃重重砸在桌上，可刚砸到一半，他又及时收回，轻轻放在桌上。 然后直勾勾地看向铃木，原本的愤怒竟也缓和了不少，语气平静地说道：“你是在教我做事吗？” 铃木见状，连忙低头：“苏米麻塞！” 渡边雄太见状，又冷笑了几声，目光挪到秦牧身上，再次打量了几眼，随即缓缓走到窗户边，背着手，用鬼子话笑着说道：“铃木君，你觉我不学华夏语就真的不懂华夏人了吗？” 铃木愣了愣：“渡边君，恕我直言，语言是一个民族文化的浓缩，想要了解一个民族，就必须要学会这个民族的语言……” 秦牧皱了皱眉，心里突然涌出一抹震惊与厌恶。 他没想到，一个鬼子商社的秘书竟然还能有这样的思想。 不错！ 就连秦牧自己都觉得铃木的这段话是非常正确。 想要了解一个民族，不就应该先从这个民族的语言开始了解吗？ 铃木能有这样的觉悟，只怕还有无数的鬼子都有着这样的觉悟，这也间接反映，鬼子在这方面的培养和教育是多么的歹毒！ 可让秦牧更没想到的是，看着像一头肥猪似的渡边雄太接下来的话，更让他感到后背发凉。 渡边雄太便没有回头，依旧背着手看着窗外，平静地说道：“错了，铃木君，你大错特错！” “一个民族的语言的确能帮助我们了解这个民族，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铃木一愣：“是、是什么……” 渡边雄太缓缓转过身，一副洞察一切的神态，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言的秦牧，然后对铃木说道：“这样，我和你打个赌！” “打赌？赌什么?”铃木再次一怔。 渡边笑了笑，突然抬起手指着秦牧，笑道：“我们就赌他！” 铃木彻底蒙了，转头看了看秦牧，又看向铃木，疑惑道：“赌他？赌什么？” 铃木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我们就赌他为了得到翻译的工作，花了多少钱？” “花钱？花什么钱？您的意思是……”铃木追问道。 不料，渡边却突然打断道：“我赌至少两根金条！” 说到此，渡边又直勾勾地看向秦牧，沉声道：“说罢，是不是这个价格？” 秦牧猛地一怔，自己虽然只花了一根金条，但给张经理的那个信封里，装的钱也差不多有一根金条了。 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废头大脑的死胖子，竟然还有如此头脑。 他确定那张经理不可能把自己行贿的事情告诉渡边雄太，而渡边雄太不仅能知道这件事，还能准确地知道自己花了多少钱。 其眼光之毒辣，心思之深沉，头脑之强大的确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看来这个渡边雄太绝不简单！ 想到此，秦牧连忙装出一副惊惧的模样，故作紧张地说道： “渡边太君，我交代，我什么都交代，是张经理非要让我贿赂他，他才肯推荐我来给您当翻译。” “我虽然只给了他一根金条，但还有一部分钱，那些钱也差不多值一根金条了，这已经是我的全部家当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再闻川谷枫 见秦牧甚至没有任何狡辩，更没有任何隐瞒，当即就被自己吓得如此紧张。 渡边雄太冷笑一声，不屑看了一眼秦牧，随即看向铃木，道：“铃木，现在知道了吧？” “这就是绝大多数华夏人的本性！” “记住，了解一个民族，最重要的不是要了解它的语言，而是要了解这个民族的人，他们的人性！” “那是藏在骨子里的东西，不是靠学会了他们的语言就能发现的。” 秦牧微微皱眉，但脸上还是装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 心中却莫名地想起了之前在上沪城的时候，何旭东对他讲的那些话。 “好了，你滚吧！” 渡边对着秦牧摆了摆手，满脸嫌弃的地低喝道。 秦牧见状，连忙装出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带着哭腔说道： “渡边太君，我、我不能就这么走啊！” “求求您了，渡边太君，就让我留下来给您当翻译吧，要么让张经理把我的钱退给我……” “渡边太君，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行吗？” “为了这个工作，我已经掏干了我所有的积蓄，如果我现在连工作都没有了，那我以后怎么办……” 渡边雄太似乎有些烦躁，喝道：“怎么办？” “我来告诉你，最好的办法就是死，死了就什么痛苦都没有了！” “更不用担心你以后了……” 秦牧见状，竟直接吓得一屁股摔倒在地。 这当然是他装的！ 为的就是让自己可以顺理成章地扶着办公桌爬起来。 等他爬起来，又故作惊惧地说道：“好，我走，我这就走，渡边太君，您别生气，我这就走……” 说罢，便急匆匆地逃出了办公室。 那张经理早已经不见踪影。 但秦牧并没有寻找他，而是大步走出了山中商社的大门。 刚走出大门，秦牧一只手便将接收器塞进了耳道中。 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因为就在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做了两件事。 其中一件事便是将超级微型窃*听*器安装在了渡边雄太的办公桌下。 很快，渡边雄太和铃木的对话便清晰地传到了秦牧的耳中。 “铃木，你现在应该知道了吧，我不需要翻译！” “我只需要听得懂华夏话就够了，甚至很多时候，我都不需要听得懂，从他们的表情、神态甚至动作上，我就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是，渡边君，是我愚昧了，那您打算怎么处置张思良，他竟敢借着给您寻找翻译的机会，收受贿赂，这种行为是绝对不能饶恕的！” “特高课不是派人过来了协助我们了吗？你让他们的人随便找个理由，把姓张的那个混蛋扔进特高课的大牢，这种事他们熟！” 闻言，秦牧不由地挑了挑眉。 特高课？ 特高课派人来协助渡边雄太？ 一瞬间，秦牧脸上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特高课派人协助渡边雄太，这就证明他之前的猜测是对的。 作为替鬼子盗取华夏文物的山中商社，果然和鬼子特高课有联系。 看来渡边雄太果然是自己靠近军事情报处的一个好办法。 正想着，耳边又传来了渡边的声音： “铃木君，你现在去帮我联系一下那个法国佬人，追问一下剩下的药品什么时候能到位？” “渡边君，问他倒是没什么，可我们手头的钱还没有准备好……” “铃木君，你是不是读书把脑子读坏了，你觉得在现在的上沪城，我们买东西还需要花钱吗？” “可、可这里毕竟是法租界……” “法租界？有差别吗？好了，快去吧，就和他说我们的钱已经准备好了，就差他的药了，催他尽快，不然我们就另寻卖家！” “是！” 随着一阵脚步声远去。 秦牧又听到了拨号的声音。 很快，渡边雄太的声音便再次响起：“川谷君，盯着我的人查出来没有？” 闻言，秦牧不由地浑身一颤。 川谷君？ 难道是川谷枫？ 秦牧放慢脚步，屏住呼吸，仔细地听着耳道中接收器发出的声音。 “你是废物吗？这点事都办不好？” 听到这句话，秦牧再次皱了皱眉。 这个川谷君应该不是川谷枫吧，毕竟川谷枫可是高高在上的特高课课长。 如果真是他，渡边雄太怎么可能敢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 “你们特高课的人是干什么的吃的？” “都过去几天了，还没有查出来？” “川谷枫，这批药物有多重要不需要我再次提醒你吧？” “我警告你，既然上面让你协助我，让你保护我还有这批药的安全，你就必须精心尽力。” “如果因为你的无能，导致这批药出现什么问题，等待你的就只有切腹谢罪！” “吓唬你？” “没错，我就是吓唬你……” 秦牧再次猛地一颤。 川谷枫？ 竟然真的是川谷枫！ 川谷枫啊川谷枫，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一个小小的商社副经理竟然都敢这么和你说话…… 等等！ 不对，这渡边雄太刚刚说的是上面的人让川谷枫协助渡边雄太。 这也就意味着渡边雄太很有可能压根就不是商人，他只是为了那些药品才被派到山中商社的。 其真实身份很有可能就是鬼子军方的人。 而且，他敢这么和川谷枫说话，估计这渡边雄太背后一定有着很厉害的后台。 以至于他敢这样和疯子川谷枫说话！ 秦牧皱了皱眉，却不由地笑了起来。 好！ 很好，既然这渡边雄太有这样的背景和身份，那自己就更加要当上他的翻译了！ 心里想着，秦牧竟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一个菜市场里。 突然，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 “来人啊，有人抢劫了，抓住他，抓住他……” 秦牧皱了皱眉，抬眼看去，一个女人正追着一个大块头男子往自己这边跑来。 不远处，还有一个巡捕房巡警，也朝着自己这边疯狂追来。 “站住，站住……” 秦牧微微皱眉，当那大块头路过自己身边时。 他悄悄伸出了一只脚。 随着一声惨叫，那大块头竟直接被秦牧伸出的脚绊倒在地。 让秦牧没想到的是，那大块头虽然看上去笨重，但却好像有点身手。 摔倒在地后，直接一个翻身便站了起来。 见后面巡捕已然追了上来，他先是恶狠狠瞪了一眼秦牧。 然后直接将抢来的包塞到秦牧怀中，大声说道：“老大，你要的东西，我给你抢来了……” 话音未落，那一身黑皮的巡捕便已然冲了上来，一把扣住大块头。 “臭小子，让你跑，你倒是继续跑啊……” 不料，大块头竟直接冲着秦牧喊道：“老大，救救我啊，老大，是你让我抢东西的，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秦牧愣了愣，颇有些无奈。 好家伙，耍心眼竟然耍到自己身上了？ 怎么，想用这种方式来报复自己刚刚那一脚？ 可笑…… 然而，话音未落。 只见那黑皮巡捕突然用警棍指着秦牧，沉声喝道：“别动！” “你是他老大是吧？” “跟我去巡捕房走一趟……” 第二百五十二章 赵公子 秦牧皱了皱眉，看来这巡警也是有点虎啊！ 秦牧叹了口气，自己身份特殊，这种事情自然能大事化小就大事化小。 于是将包递给巡警，道：“冤枉啊，这位警察兄弟，我压根就不认识这个大块头，更不可能指使去抢东西。” 巡警皱了皱眉，冷哼一声说道：“少他娘废话，赶紧跟本公子走，有什么去局里说……” 正说着，女人也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 “多谢这位警察兄弟，多谢这位警察兄弟……” 那巡警脸上立马恢复了笑容，亲切地说道：“没事，这是我的职责，快检查检查，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少东西？” 女人这才反应过来，接过包包，当即检查了起来。 当着巡警和众人的面，她先从包包里面拿出了一双用旧报纸包着的鞋子，又拿出一个小钱包，点了点里面的现金，然后又摸出了一把钥匙，最后在包里扒拉了几下。 长舒一口气后，感激地看向那位巡警，道：“都在，都在，什么都没少，真是太好了，太感谢大兄弟你了……” 巡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不用谢，这是我的职责……” 正说着，不料秦牧突然皱了皱眉，沉声道：“不好，这位巡警兄弟，你赶紧带人去这位女士家！” 闻言，巡警和那女人对视一眼，都愣了愣。 巡警开口问道：“你什么意思？” 秦牧当即解释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应该有人正在闯空门，就是这位女士家，如果去晚了，她家很有可能就要被搬空了！” “快去！” 巡警彻底懵了，不满地看向秦牧：“闯空门？闯哪门子空门？” “你小子的事情还没说清楚，现在又扯什么闯空门？” “怎么，是想转移注意力，趁机逃跑吗？” 秦牧皱了皱眉，沉声道：“逃什么逃？你不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和你一起去，不过要快？” 见秦牧如此严肃，那巡警一时间也有些摸不清头脑，他深深地看了眼秦牧，犹豫了片刻后，道：“好，本公子就陪你走一趟，如果你敢耍我，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罢，巡警便拿出哨子大声吹了几声。 很快，几名黑皮巡警便循声找了过来。 将大块头交给两名巡警后，那为首的巡警便带着秦牧和剩余的几名巡警，一路跟着那个女人赶回了住处。 “我家就在前面，转过这条巷子就到了……” 女人刚说完，转过巷子，竟真看到两个中年男子正在自己从自己家里，往板车上搬东西。 女人当即便像疯了般冲了过去，扯着其中一人的衣服，大声喝骂道：“挨千刀的东西，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闯进我家搬东西？” 果然有人闯空门！ 为首的年轻巡警皱了皱眉，深深地看向秦牧，眼里流露出浓浓的震惊。 “还愣着干嘛，还不去抓人，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戴帽子的就是之前那个大块头的老大……” 不久后。 法租界巡捕房的审讯室内。 年轻巡警将帽子扔在桌上，随行地坐在了秦牧的对面。 他先是打量了几眼秦牧，随即说道：“说说吧，你到底是不是和那些人一伙的？” 秦牧无语，不耐烦地说道：“我都带你去抓了他们，你还认为我和他们是一伙的？” 年轻巡警不屑地笑了笑：“弃军保帅，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想牺牲你的这些手下，让自己洗脱嫌疑是不是？” “我告诉你，其他人都招了，他们都说你是他们的老大？” 秦牧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位兄弟，你当巡警可真是屈才了！” “那是，这一片谁不知道我公子的名头！”巡警得意的点了根烟，直接将腿放在桌上，躺在靠椅上，继续说道：“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不是他们的老大！” 秦牧都快要被气笑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他们说我是他们的老大你就信了？” “那你没问他们，我是谁？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既然我是他们的老大，他们总该知道这些吧？” 巡警愣了愣，张了张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跑了出去。 很快，秦牧便听到了几道哀嚎声，又过了一会，那自称赵公子的巡警，这才拿着一块手帕，一边擦手，一边走了进来。 再次来到秦牧面前，他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和傲慢。 “我冤枉你了，是我的问题，我向你道歉！” “对不起！” 说着，那赵巡警径直接向秦牧公共紧紧地鞠了一躬。 这一幕直接让秦牧乐了。 “好了，既然你都已经确定我和他们没关系，那我就可以走了吧？” “不行，你还没原谅我呢！”赵公子大声说道。 秦牧无奈：“好，我原谅你了，原谅你了，行不？” 说罢，秦牧便要起身往外走去。 不料，那赵公子又突然大声说道：“站住，我还没让你走呢！” 秦牧愣了愣，看向赵公子，疑惑道：“你还有什么事？” 赵公子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有人在闯空门的！” 秦牧笑了笑：“有必要吗？说了你也学不会！” 赵公子当即挺起了胸脯，大声说道：“你不说，我怎么学？我不学当然就学不会！” “我不管，你必须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有人在闯空门的？” 秦牧见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心下暗自笑道：“好家伙，这挺倔！” 也罢！ 说说就说说吧。 秦牧想着，又坐了下来，耐心解释道：“那女人的口音你还记得吗？” 赵公子想了想，道：“听着像是北方人，但不知道具体是哪儿的。” 秦牧道：“这就够了，她是北方人，衣着朴素，手上有老茧，眼睛有黑眼圈，应该是外地来上沪的工人。” 说到此，秦牧又问道：“那你还记得她包里都有些什么吗？” 赵公子皱着眉头很是认真地想了想：“一双被报纸包着的鞋子，一把钥匙，一个钱包……” 秦牧打断道：“没错，你没注意到吗？那张报纸是前不久的，上画着一个个圆圈，都是租房信息，其中一个上面有一个勾。” “也就是说，这个女人应该是刚租到房子。” “而那把钥匙上面，有一些红色的泥土，正常情况下钥匙上怎么可能会有红色的泥土……” 正说着，赵公子突然兴奋的说道：“我知道了，那些泥土正是印泥，用来复制钥匙的！” 秦牧点了点头：“还不算太笨！” “好啦，你去审问审问就知道了，多的不需要我说了！” “告辞！” 秦牧说着，必要再次往外走去。 只留下一脸钦佩的赵公子愣在原地，不由地伸出了拇指，口中喃喃道：“高，实在是高！” “这些细微的细节，他不仅都能注意到，还能那么快的做出判断……” 然而。 他们不知道的是。 就在此时，铃木已然带着几个鬼子士兵来到了巡捕房门口…… 第二百五十三章 大闹巡捕房 “最后问一遍，你确定黄文被带到了巡捕房？” 铃木看向身边的一个鬼子便衣。 那人点点头，道：“确定，我问了很多人，他们都说亲眼看到黄文被带到了巡捕房。” “八嘎，竟然敢偷渡边君的东西，简直找死！” “走，跟我进去要人！” 说罢，便带着鬼子士兵大摇大摆地冲进了巡捕房。 另一边。 秦牧刚要走出审讯室。 赵公子突然追了上来：“等等！” 秦牧有些无语：“又怎么了，赵公子？” 自称赵公子的巡警挠了挠头，竟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犹豫了片刻，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道：“我叫赵大林，二十五岁，是巡捕房的捕头……” 秦牧皱了皱眉：“然后呢？” 赵大林一脸严肃地说道：“我这个捕头的位置，是我爹找关系把我推上来的，但是我很喜欢当巡捕。” 秦牧无语：“再然后呢？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对你的背景不感兴趣……” 正说着，赵大林又继续说了起来，像是完全没有听到秦牧说的话，正色道：“所以，我想拜你为师，请你教我如何查案？” 秦牧一整个大无语！ “查案？查什么案？我又不是巡警，我哪里知道该怎么查案？” 赵大林正色道：“你少在我面前装，仅仅是看了一眼那女人包里的东西，你就能推测出来有人在闯空门！” “这样的本事，可不是什么人都会的。” “我赵大林最佩服像你这种有本事，有头脑的人，你就收了我这个徒弟吧？” “我保证逢年过节都有孝敬在，你说一我不说二，你指东，我不往西，但前提是你必须好好教我！” 秦牧更加无语了，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 这到底是在求自己，还是在和自己做交易？ 甚至秦牧觉得这家伙的语气神态，似乎是在威胁自己。 “我是真的不会查案，我只是个普通人……” 正说着。 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秦牧的耳朵动了动，自从在幸运大轮盘上抽到了超神盗术的技能。 他的眼力耳力早已得到了强化。 “来了，竟然这么快就找来了，还找到了巡捕房！” 秦牧心中暗暗说道，随即看向赵大林，道：“好了，别浪费时间了，我根本就不会查案，也当不了你的师傅，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不待赵大林开口，便大步走出了审讯室。 巡捕房的大厅内。 因为铃木带着鬼子士兵强行冲了进来，几乎所有的巡捕也都围了上来。 就连巡捕房的警长都立刻赶了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 “为何要强闯我们巡捕房？这里可是法租界的巡捕房，你们……” 一名捕头刚要开口，却突然被一个鬼子士兵扇了一巴掌。 随即，铃木沉声道：“你们有什么不满，可以通过领事馆对接，我现在来是要带走一名很重要的嫌疑人！” “他名叫黄文，刚刚被你们这里的巡警带到了巡捕房，立刻给我把人交出来。” 警长愣了愣，他心中虽然对鬼子如此目中无人的行为感到非常愤怒。 但他也知道，自从鬼子占领上沪城后，整个上沪城就没人敢得罪他们。 哪怕他们是法租界的巡捕，却还是不敢冒然得罪鬼子。 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警长向佐强行压住心中的怒火，咳了咳，来到铃木面前。 客气地说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在下是这巡捕房的警长，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能帮忙的在下一定帮。” 铃木斜眼看了看向佐：“山中商社铃木和弘，我的事情刚刚已经说了，我需要你们尽快把黄文交给我……” 五十来岁的警长向佐皱了皱眉，当即大声喝道：“来人，立刻给我查一查，我们这是不是有一个叫黄文的人。” “有的话赶紧给我带过来！” 正说着，一道人影突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不用找了，我就是黄文！” 赫然正是秦牧。 在众人的注视下，秦牧缓缓走到铃木面前，装作一脸无辜地说道：“铃木君，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打算让我回去给渡边君当翻译……” 正说着，铃木突然沉声打断道：“给我抓起来，带回去！” 话音未落，两名鬼子士兵便冲了过来，一把将秦牧扣住。 秦牧依旧装作一脸无辜地说道：“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什么都没做，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然而，铃木压根就懒得和秦牧解释，直接带着人押着秦牧，往外走去。 “等等！” 就在铃木带着秦牧即将要离开巡捕房时，一道如洪钟般的喝声骤然响起。 众人回头看去，赫然正是法租界巡捕房的捕头赵大林！ 只见赵大林二话不说，直接冲到秦牧身边，一把揪住了那两个扣住秦牧的鬼子的手臂，用力一甩。 竟直接将那两名鬼子士兵掀翻了。 秦牧愣了愣，他没想到赵大林会站出来，更没想到赵大林的身手竟然还真的不错！ 仅仅一招，众人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撂倒了两个鬼子士兵。 赵大林掀翻鬼子后，当即将秦牧拉到身后，护着他，大声说道：“谁让你们把他带走的？” “他是我的嫌疑人，我这边的案子还没有解决完，你们凭什么把他带走？” 铃木皱了皱眉，沉声道：“你是什么人？竟敢阻挠我们？” 赵大林冷哼一声：“你们又是什么人，竟敢公然强闯我法租界巡捕，还不由分说把人带走！” 正说着，警长向佐突然站了出来，冲着赵大林喝道：“赵大林，你发什么疯呢，赶紧给我退回来！” 不料赵大林却当即反驳道：“我是这里的捕头，他们要在我这里带走人，当然关我的事！” “八嘎，你找死！” 见赵大林如此嚣张，之前扇巡警巴掌的那个柜子瞬间怒了，当即冲了上去，要给赵大林两巴掌。 不料，他刚伸出手，就被赵大林直接抓住了手臂。 不待众人反应，随即一个过肩摔，直接将那鬼子重重砸在地上。 此举彻底惹怒了铃木：“八嘎，我看你是活腻了！” 话音未落，鬼子士兵纷纷举起了枪对准赵大林。 见状，法租界的巡捕们，有枪的也都拔出了枪，没枪的也都拔出了警棍。 一时间，场面瞬间变得紧张了起来。 秦牧皱了皱眉，无奈地看了眼赵大林，心下暗道：“赵大林啊赵大林，你还真是虎头虎脑，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干嘛要替我出头？” “我要你替我出头了吗？” “真是坏事！” 虽然心下如此说，但秦牧还是对赵大林的勇气感到钦佩。 为了一个刚刚认识的人，他竟然敢公开和鬼子叫板。 他相信，赵大林还没笨到不知道得罪鬼子的后果，但赵大林还是站了出来。 这足以证明赵大林是个无所畏惧的勇士。 秦牧当然不想把赵大林波及进来，毕竟他铃木带人找上门，这本就在他的计划之中！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赵大林突然冷笑一声，直接拔出了枪对准了铃木。 沉声道：“来啊，有种就开枪？” “怎么，不敢了？开枪啊，小鬼子，别人怕你，我赵公子可不会怕你们！” “一群狗娘养的东西……” 第二百五十四章 绝不简单 闻言，铃木已然震怒到了极点。 他阴沉地盯着赵大林，像是看一个死人般沉声道：“你找死……” 话音未落，鬼子士兵竟都不约而同拉动枪栓。 一瞬间，空气骤然变得无比压抑。 一些黑皮巡警竟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抖了起来，特别是那些没有手枪，只拿着一根警棍的低级巡警。 就连一旁早就见过大风大浪的警长向佐也不由地咽了咽口水，额上已然冒出豆大汗珠。 他知道，赵大林这愣头青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 这小子做事认真，但就是太倔，爱较真，天不怕地不怕，整天做梦都想着行侠仗义，维护一方平安。 除去他父亲与自己的关系，向警长是真的很喜欢赵大林。 可问题就是赵大林这小子实在是太虎了。 对方是谁？ 那可是鬼子！ 虽然只是鬼子商社的人，但能直接指使鬼子士兵，甚至明目张胆冲进法租界巡捕房，那就摆明了其背后一定有着很厉害的靠山。 更何况，现在是什么时候？ 就连法国人还要顾忌鬼子，更别提他们这些给法国人当狗的巡警了。 没有任何犹豫，他当即跑了过去。 满脸谄媚的对着铃木笑道：“误会，误会，本来就是一件小事，怎么还闹成了这个样子，这实在是没必要，没必要啊……” 说到此，他又恶狠狠瞪着赵大林，一只手扒拉着他那拿枪胳膊。 “混小子，还不赶紧把枪收起来，给这位铃木先生道个歉！” “道歉，我凭什么道歉，这里是法租界巡捕房，他们未经同意直接带人闯进来了，还要我道歉，该道歉的是他们。” “放肆，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警长放在眼里？”向警长怒道。 赵大林却完全没有退让的意思，似乎已经彻底上头了，不管不顾地说道：“放在眼里，你怎么不问问这群小鬼子有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这里是我们的家园，这里的人都是我们的兄弟姐妹，而这群畜牲，这群混蛋，这群狗娘养的东西，他们践踏我们的家园，残害我们的兄弟，糟蹋我们的姐妹，掠夺我们的资源！” “你现在要我给他们道歉，姥姥！” “我就是死，也绝不会向他们低头……” 闻言，一众原本紧张不安的黑皮巡警，此刻竟都莫名地往前走了两步，眼里似乎也开始燃起了一股火焰。 向警长此刻竟也愣了愣，像是被噎住了一般，竟完全说不出话来。 与众人不同，秦牧虽然也没有想到赵大林会说出如此一番发人深省的话来在。 但一路走到现在，他知道，这个时代的华夏，需要像赵大林这样不计后果的一腔热血，也需要能一直隐忍，随时保持冷静的地下战士。 他必须要保护赵大林，必须不能让事态再这么发展下去。 他算是看出来了，如果任由赵大林这样发展下去，今天，就在这法租界巡捕房内，一定会发生流血死人的事件！ 他看向铃木，从铃木的眼里，他看出了森然的杀意。 于是连忙上前一步，挡在了赵大林的身前，对铃木说道：“铃木君，千万别生气，犯不着跟这种脑袋少一根筋的人较劲。” “他之前还说我是那些混混的老大，他就是个白痴！” 秦牧说着，往前又走了几步，直接来到铃木耳边，装出一副讨好的样子，在其耳边轻声说道：“铃木君，华夏有句古话叫在想肚里能撑船，您就别和他计较了。” “我知道您当然不怕他们，就算在这里把他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您想过没，这里毕竟是法租界，闹出这样的事情一定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相信您肯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何必因为这种人给您自己、给渡边君带来麻烦呢？” “而且，您如果真的杀了他，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一定会记恨您，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报复您。” 闻言，铃木露出了不屑的冷笑。 可他刚要张口，秦牧又连忙说道：“铃木君，我知道您不怕他们报复，可华夏还有一句古话，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您何必给自己带来危险呢？” “毕竟他们在暗，您在明啊！” 闻言，铃木皱了皱眉。 狐疑地打量了几眼秦牧，似乎已经开始有些赞同秦牧的话了。 然而，此时的赵大林却有些僵在了原地。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秦牧，心中顿时涌上一股怒火，怒骂道：“好你个黄文，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亏本公子还想拜你为师，我简直是瞎了眼！” “本公子这是为了你出头，你竟然还这么说我！” “你忘了，他们是来抓你的，你个混账东西……” 正骂着，秦牧突然回头怒喝道：“赵大林，你他妈才是狗娘养的混账东西，谁他妈要你帮我出头了？” “我和你认识吗？和你有关系吗？”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秦牧说罢，便当着众人鄙夷的目光，恭恭敬敬地对铃木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铃木君，请吧，我这就跟您回去……” 见到赵大林气的脸色通红，铃木突然笑了起来，不屑地瞥了眼赵大林，沉声道:“赵大林是吧，我记住了！” 说罢，便转身抬手一挥：“走！” 看着秦牧一副谄媚至极地跟着铃木走出去，赵大林恨得牙痒痒，深深啐了一口：“狗汉奸，不得好死！” 殊不知，不仅仅是赵大林，在场的所有巡警，此刻都认定秦牧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狗汉奸，看向秦牧远去的背影，都充满了愤怒。 唯有向警长不同，他的目光中竟充满了欣赏。 待秦牧他们彻底离去，向警长又将赵大林单独叫到了办公室。 “倔驴，你他娘就是头倔驴！”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这么冲动，不要这么冲动，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你死去的老爹交代？” “我警告你，如果不是因为你爹是我的把兄弟，老子早就不管你了！” “多学学人家黄文，别人那才叫能屈能伸……” 闻言，赵大林不由一愣：“向叔，您疯了吧？” “让我跟那个狗汉奸学？” “而且，他那叫能屈能伸吗？他那叫站不起来！” “你没看到他忘恩负义，在那小鬼子面前的那副鬼子样子吗？都恨不得喊人家爹了，就这种人，您还说他能屈能伸，还让我向他学？” 向警长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懂个屁，驴粪蛋子，他那是在保护你！” “而且，刚刚是什么局势你不知道吗？” “你再多说一句，就要打起来了，我们这些警察怎么可能是那些鬼子士兵的对手，真打起来，吃亏的是我们。” “即使你向叔我见过那么多大风大浪，刚才也都捏了一把汗。” “可你看看人家，三言两语，就把这么紧张的局势给化解了，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吗？” “我告诉你，这黄文绝不简单，你没发现吗？” “鬼子带人来找他，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半点惊讶，我现在怀疑，他一直在演戏……” 闻言，赵大林不由得浑身一颤。 喃喃道：“他是在保护我？在演戏……” 不久后。 山中商社的经理办公室内。 渡边雄太目光阴沉的看向秦牧，沉声道：“交出来吧，你从我这儿偷走的玉核桃……” 秦牧当即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说道：“玉核桃？” “什么玉核桃啊？” “冤枉啊，渡边太君，我真的没有偷您的玉核桃啊……” 第二百五十五章 拉人下水 “狡辩，继续狡辩！” 渡边雄太冷笑一声，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匕首扔给一旁的铃木。 冷冷道：“铃木君，一分钟切一根指头，二十分钟，如果他还是不肯老实交代，那就直接把心脏挖出来……” 正说着，铃木却突然说道：“渡边君，真的要这样吗？我觉得黄文是个人才，他应该不会做偷您玉核桃的事情……” 话音未落，渡边的目光便犹如一柄利剑直刺而来，让他不由得闭上了嘴。 殊不知，铃木因为秦牧关于广岛的一番言辞，本就对他有些好感。 虽然在得知渡边雄太那价值连城的玉核桃很有可能被秦牧偷走时，他也很气愤。 但刚刚在巡捕房发生的事情，让他对秦牧更加生出了好感。 在他看来，秦牧是个非常聪明的人，能够注意到自己想不到的地方，还能适时提出建议。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傻到偷渡边雄太的玉核桃？ 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叹了口气后，铃木缓缓走到秦牧身边，用一口流利的鬼子话说道：“黄文，你到底有没有偷渡边君的玉核桃……” 秦牧微微皱眉。 他当然偷了！ 在之前渡边直接要赶他走的时候，他就偷了渡边原本放在桌上的玉核桃。 为的就是让他们抓自己，也给自己制造一次再次见到渡边的机会。 这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为的就是要让自己当上渡边的翻译。 见铃木如此说，秦牧连忙用鬼子话说道：“渡边君，我真的没有偷您的玉核桃。” “这样，我问您三个问题，只要您如实回答我，我应该就能帮您找到玉核桃，如果找不到，要杀要剐随您处置。” “求求您了，给我一次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好吗，渡边太君……” 闻言，渡边顿时挑了挑眉。 饶有兴致地看向秦牧，道：“三个问题，你确定你只问三个问题就能找到玉核桃？” 秦牧连忙回答道：“是，渡边太君，就三个问题！” 一旁的铃木最了解渡边雄太的脾气，于是连忙在秦牧耳边轻声说道：“黄桑，你没开玩笑吧？” “我劝你千万别太自大了，如果你找不玉核桃，就算我相信你没有偷，也救不了你，你只会死得更惨！” “你还记得那个推荐你的张经理吗？” “他已经在特高科的大牢里了……” 秦牧皱了皱眉，这一点他是没想到的。 这张经理的报应竟然来得这么快？ 看来自己之前的“老实交代”还是很有用的嘛！ 秦牧笑了笑，自信地说道：“多谢铃木君提醒，我一定尽力而为。” 说罢，秦牧便又看向渡边雄太，用鬼子话问道：“渡边太君，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渡边雄太显然是被秦牧的话勾起了兴趣，期待地看向秦牧，点点头，问道：“问吧，你想问什么问题？” 秦牧装模作样地想了想，问道：“渡边太君，第一个问题是，这个玉核桃您平日里都是很重视，几乎不离身的，是吗？” 渡边雄太张了张嘴，可刚要说些什么，却又笑了笑，像是想起了什么，道：“不错！” 秦牧微微皱眉！ 看着渡边雄太那副欠揍的模样，他心里很清楚，渡边雄太这是想故意刁难自己。 但他并不着急，毕竟玉核桃在什么地方，只有他自己知道。 于是又装模作样的思考了好一会儿。 这才问出第二个问题：“今天我第一次来办公室的时候，的的确确见到过您说的那副玉核桃，当时我记得您是放在桌上的。” “我的第二个问题就是，在我离开后，您多久才发现玉核桃不见了？” 渡边挑了挑眉，道：“半个小时左右。” 果然！ 又是一个十分简洁的回答，没有任何多余的信息。 秦牧故意皱了皱眉，面露难色。 这次故意思索了好半天，然后说道：“那么这段时间有没有人进过您的办公室，如果有的话，请把所有那段时间进过您办公室的人都叫过来。” 闻言，渡边雄太愣了愣。 他当然知道秦牧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怀疑有其他人偷了玉核桃。 可问题是，这段时间内，到过他办公室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就是铃木，一个是她。 而这两个人是绝不可能偷走玉核桃的。 想到此，他不禁有些失望。 让他失望的不是这个叫黄文的人那可怜的智商，而是他原以为会发生一些有趣的事情，可结果却是毫无任何趣味。 渡边不屑地瞥了眼秦牧，随即对铃木说道：“好了，铃木君，动手吧，我不想浪费时间了……” 闻言，铃木与秦牧二人都不由地一怔。 不待秦牧开口，铃木便连忙问道：“为什么，渡边君，您不是答应秦牧了吗？” 渡边冷笑道：“我是答应了，我也做到了，我已经回答了他三个问题。” “可他并没有找到玉核桃！” 秦牧见状皱了皱眉，他原本的计划是随便找一个人，然后趁机栽赃就行了。 毕竟只有他知道玉核桃在什么地方，而在这山中商社做事的人，都不是什么好鸟。 能拖一个人下水，就拖一个人下水，以渡边雄太这种残暴狡诈的性格，一定不会轻饶了那人。 可他没想到，渡边竟然完全不给自己拖人下水的机会。 “渡边太君，三个问题我的确已经问完了，您也回答了，可我还没开始找呢，您能再给我……” 正说着，渡边雄太冷哼一声，打断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怀疑有其他人偷了玉核桃是吗？” “不错，的确有人来过我的办公室，而且只有两个人。” “但我告诉你，这两个人是绝不可能偷我的玉核桃。” 秦牧皱了皱眉，当即据理力争道：“你为什么这么确定？我们这里有句古话，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呢？” “渡边君，我知道，您肯定已经在您的办公室里仔仔细细找过了一遍，哦，不，很有可能已经找过了很多遍。” “您现在把我抓回来了，怀疑我偷了您的玉核桃，那就证明，您也认定是有人偷了您的玉核桃。” “您看这样行吗？” “把那两个人叫过来，我和他们当面对峙……” 正说着，铃木突然叹了口气，道：“算了吧，黄桑，因为这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是我，我是绝不可能偷走渡边君的玉核桃的。” “而另一个人更加不可能……” 秦牧皱了皱眉头。 他万万没想到，这两个人中，其中一个人就是铃木，以铃木与渡边的关系看来，铃木的确不可能是偷走玉核桃的人。 所以，自己绝不能栽赃铃木！ 这么做无异于自寻死路。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 既然不能栽赃铃木，那就只能拉另一个倒霉蛋下场了。 毕竟现在如果把玉核桃放在办公室内的某个地方，然后假装找到了，这么做也无异于自爆！ 渡边已经搜过了办公室，偏偏自己出现后就找到了，以渡边的心思，自己更加洗脱不了嫌疑。 而且，自己是要博得渡边青睐的，这么做完全不足以吸引他。 所以，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拉另外一个人下水。 想到此，秦牧立刻说道：“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把他叫过来，我要和他对峙！” “您放心，如果最后证明我是错的，还是那句话，要杀要剐随您处置……” 正说着，渡边雄太竟再次冷笑出声。 但他并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铃木，好心地解释道：“黄桑，你知道另外一个人是谁吗？” “她是山中商社社长山中定次郎的儿媳妇汪雪琪，汪小姐！” 闻言，秦牧猛地一怔。 汪雪琪？ 难道是她…… 第二百五十六章 再见故人 不由地，秦牧想起了上次离开上沪时见到汪雪琪的场景！ 那个时候，他问过汪雪琪现在在做什么？ 可汪雪琪并没有回答。 没想到，汪雪琪如今竟然变成了山中商社社长的儿媳妇。 等等，难道之前的那个鬼子青年就是她的丈夫？ 山中商社社长的儿子？ 秦牧微微皱眉。 难怪，难怪他们竟然有权利直接帮自己和何旭东渡过关卡。 只是这山中商社并不是个什么好地方，借着经商的名义，没少做盗取华夏文物的事情。 而且，从之前听到的渡边雄太的对话看来，这山中商社很有可能和鬼子特高课有莫大的联系。 这些难道汪雪琪不知道？ 还是说，汪雪琪又在给鬼子做事？ 想到此，秦牧心中连忙否定自己的想法。 不会的，她肯定不会再帮鬼子做事。 而且这个汪雪琪也不一定就是她想的那个汪雪琪。 毕竟这个名字也不是什么十分特殊、十分少见的名字。 很有可能只是同名同姓罢了…… 秦牧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表情，尽量不让自己的震惊、期待等情绪反应在脸上。 他也的确做得很成功，最起码铃木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他继续好心地解释着：“可以说，整个山中商社未来都是她们夫妻二人的，这种情况下，你觉得汪小姐会偷渡边君的玉核桃吗？” 秦牧皱了皱眉。 此刻，他的心中十分纠结。 如果真是汪雪琪，他自然不会去栽赃陷害，拖她下水。 可事已至此，他如果不继续硬着头皮坚持下去，这会让他显得更加可疑。 片刻后，他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心。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坚持一口咬定吧。 最起码只要能把那个汪雪琪“请”过来，他就能确认此汪雪琪到底是不是彼汪雪琪！ 心有定计，秦牧便不再犹豫，当即说道：“那可不一定！” “渡边君，铃木君，还是那句话，请把此人叫过来与我对峙一番。” “虽然在您们看来我的嫌疑的确是最大的，毕竟我只是个无名鼠辈，而对方是高高在上的商社社长儿媳妇。” “但最终目的不是要帮您找到您心爱的玉核桃吗？” “还请您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闻言，渡边雄太似乎有些犹豫。 他倒并不是因为怕山中商社社长山中定次郎，只是他觉得没必要多此一举。 那汪雪琪怎么可能会做出偷玉核桃这样的事来？ 那可是个极为聪明的女人！ 但转念一想，叫她来对峙一番也没什么。 正好可以给那山中定次郎的儿子山中文秀一点难堪。 谁让他这小子之前竭力反对自己出任山中商社的副总经理。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那对玉核桃。 那可是他最心爱的物件儿，必须找到。 想到此，他笑了笑，看向铃木道：“铃木君，你亲自跑一趟，把汪小姐请过来。” “但有些话必须提前说清楚，黄文，如果你和汪小姐对峙后，还是找不到玉核桃，所有后果都由你一个人承担！” “记住，我说的是所有后果！” 秦牧点点头，一脸笃定地说道：“是，小人明白！” 铃木离开后，秦牧就一直站在原地，渡边也再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很快，随着一阵脚步声传来。 门外随即响起了敲门声：“渡边君，汪小姐到了。” “进来吧！”渡边站了起来。 随着房门被推开，一道靓丽的身影随即出现在秦牧的视线中。 汪雪琪？ 竟然真的是她！ 这怎么可能？ 她竟真的成了山中商社社长儿子的妻子？ 这、这…… 看着那熟悉的绝美容颜，秦牧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 汪雪琪并没有认出秦牧，毕竟现在的秦牧早已不是原来的样子。 现在的秦牧，在任何人看来，都是黄文！ 汪雪琪那明亮的眸子扫过秦牧，落在了渡边雄太身上。 随即用熟练的鬼子话说道：“渡边君，您找我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渡边见状客气地笑了笑，脸上的肥肉几乎要将本就不大的眼睛挤成一条缝。 但却依旧能看到那双眼睛里射出来的贪婪与邪恶！ 这种目光，哪怕是身为大老爷们的秦牧看着都觉得浑身不自在，甚是隐约有种想吐的感觉。 但汪雪琪却看不出任何反应，脸上一直保持着礼貌的笑容。 虽然看上去很疏远，但却掩盖不住那张容颜的美丽。 渡边将事情的原委简单地说了一遍。 汪雪琪皱了皱眉，这是自从汪雪琪走进办公室后，秦牧第一次看到她脸上的情绪。 只是，这是一种不屑的情绪，而且此时那双不屑的目光正在打量着自己。 “你的意思是我……” 汪雪琪正说着，秦牧连忙走了过去，伸出手，礼貌地说道：“汪小姐，在下黄文，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嘴上如此说着，秦牧心中想的却是：“不好意思了，雪琪，只能先委屈委屈你了！” 于是，他用上了超神盗术赋予他的手法，当着几人的面，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玉核桃放进了汪雪琪大衣的口袋中。 因为从他观察渡边雄太对汪雪琪的态度来说，渡边应该还是比较顾忌汪雪琪的，或者说，渡边顾忌的应该很有可能是山中商社社长！ 这种情况下，就算自己栽赃了汪雪琪，他们应该也不敢拿汪雪琪怎样！ 只是，万一汪雪琪咬死不承认怎么办？ 想到此，秦牧颇有些后悔。 好端端的，干嘛要想着拖人下水？ 唉，自己这纯粹是没事找事，直接把玉核桃藏在某个地方，然后再在渡边面前展示一手推理寻物不就得了？ 秦牧暗自叹了口气，暗中嘱咐自己道：“吸取教训，以后可千万别再画蛇添足了！” 王雪琪愣了愣，随即不屑地瞥了眼秦牧，又转头看向 她并没有伸出手，冷冷道：“不就是一对玉核桃吗？就为了这么小的事情，就找我来？” “有这个必要吗？” 秦牧见状，连忙说道：“汪小姐，或许在您看来一对玉核桃，哪怕是再怎么价值连城，都不屑一顾。” “但在爱它的人眼里，他就像是一位朋友，一个亲人，这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所以，如果您真的拿了渡边先生的玉核桃，还请拿出来，不然小人就要无辜受冤了！” 汪雪琪皱了皱眉：“笑话，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无不无辜，受不受冤与我何干？” “再者说，你凭什么说是我拿了玉核桃，像你们这种人，才是最有可能见财起意偷他人东西的！” 秦牧冷笑一声，道：“不错，我们这种小人物的确嫌疑更大，但这也并不是绝对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对玉核桃此刻一定就在汪小姐身上……” 闻言，汪雪琪不由得皱了皱眉，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见汪雪琪不说话，秦牧当即对渡边雄太说道：“渡边君，还请立刻检查汪小姐的随身物品，我敢确定，东西一定在她随身物品里！” “我用我的项上人头保证！” 闻言，汪雪琪猛地一怔！ 见渡边正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盯着自己，汪雪琪突然笑了起来。 道：“好吧，我承认，东西就在我身上，不过，渡边君，要搜的话，就请你亲自来搜吧！” 渡边一愣！ 显然没想到汪雪琪会直接承认，更没想到汪雪琪会要求让自己搜身。 这可是难得的艳福啊！ “你确定？”渡边笑道。 “确定！”汪雪琪正色道。 渡边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上前亲自搜汪雪琪。 毕竟像她这样的美女，那可是可遇不可求啊！ 能如此近距离接触，自然不能错失机会。 秦牧也没想到汪雪琪竟然会如此做。 不一会，渡边果然在汪雪琪大衣的口袋里搜到了那对玉核桃。 然而，正当他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汪雪琪却突然凑到渡边的耳边，轻声说道：“渡边君，你还是没忍住啊！” “如果文秀和我父亲知道了你亲自搜查了我的身体，你猜他们会不会想尽办法把你赶出山中商社？” 闻言，渡边猛地一颤。 上当了！ 自己竟然中了这个女人的圈套。 果然，好色是要付出代价的，自己怎么就一时没忍住！ 他虽然不怕山中定次郎一家子，但他也知道，如果山中定次郎坚决要赶走自己，就算他还能留在商社，也肯定会惹来不少麻烦。 正在他懊恼后悔之际，耳边再次响起了汪雪琪的声音：“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我一定告你的状！” “什么条件？”渡边轻声问道。 汪雪琪道：“杀了那个黄文！” 说罢，不等渡边回答，汪雪琪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没人注意到，汪雪琪离开办公室后，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笑容，口中更是轻声低喃道： “我暂时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当上翻译 而此时的渡边雄太，手握着那对自己最心爱的玉核桃，正愣在原地发呆。 殊不知，他已然被汪雪琪的言行刺激地有些上头了。 杀了黄文？ 笑话！ 我渡边雄太岂是一个女人能威胁的？ 你不就是恼羞成怒吗？ 哼！ 身为山中定次郎的儿媳妇，身为总经理山中文秀的妻子，你都能做出偷我玉核桃的事情，还有脸威胁我？ 你要我杀他，我就偏不杀，我倒要看看，你去告状又能把我怎样？ 想到此，渡边盘着玉核桃，缓缓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汪雪琪早就猜到他会如此想。 渡边把玩了一会儿玉核桃，这才像是想起了什么，又直勾勾地看向秦牧，问道：“黄文，说说吧，你为何确定是她偷的核桃？” 秦牧笑了笑，又连忙装出一副谄媚的样子，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华夏有句古话，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我没偷您的玉核桃我自己清楚，所以，不是我那就只能是其他到过您办公室的人偷走的。” 说到此，他又转头看了眼铃木，笑道：“铃木君是绝不可能偷您的玉核桃的，小人看得出来，他对您的忠诚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此言一出，渡边和铃木二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秦牧继续解释道：“不是我，又不是铃木君，那就只能是那位汪小姐了。” “其实您肯定也能想到，只是因为您早就知道汪小姐的身份，潜意识内觉得她这种身份的人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所以才认定是小人我。” “我记得之前看过一本书，上面就写过这个理论，具体的我不记得了。” “但大致意思就是，不管多聪明的人，只要是人，他的思维都会会出现一些连自己都意识到不到疏忽！” “所以，才会需要有人能在旁边给出提醒和建议……” 渡边皱了皱眉，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你的意思是要让我留下你，好给我提出建议是吧？” 秦牧连忙装出一副谄媚的样子，用鬼子话说道：“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的确，小人我的确很希望能得到给您当翻译的这个机会。” “但我知道，您才是真正的决策者，您有您自己的考量，有自己的喜好，也有自己的原则。” “所以，小人我只能听您的安排……” 见状，一旁的铃木连忙走上前，对渡边说道：“渡边君，还是留下黄文吧。” “他的确是个不错的人才，之前在巡捕房，如果不是他及时出言提醒我，我差点就要在巡捕房动手了！” 铃木将在巡捕房遇到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 听完铃木的描述，渡边再次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这才开口道：“好吧，看在你帮我找回了玉核桃的份上，看在铃木帮你说好话的份上，我就同意让你留在我身边当翻译！” 闻言，秦牧装出一副激动不已的样子，连连冲着渡边弯腰：“多谢渡边太君给小人这次机会，多谢渡边太君……” 待秦牧离开后。 渡边看向铃木沉声道：“铃木，给我把黄文的所有背景都详细地调查一遍。” 铃木疑惑道：“渡边君，黄文的背景之前不就已经详细调查过吗？并没有问题啊，为何……” 正说着，渡边突然打断道：“叫你去查你就给我好好查，记住，华夏人没有个人值得完全信任！” “特别是这个秦牧，我总有种感觉，这个秦牧是个非常聪明，聪明到深不见底的一个人！” “所以，必须给我查清楚，一旦他有什么异常，直接……” 说到此，渡边抬起手在自己脖子前一比划。 铃木当即心领神会，道：“是，渡边君，我这就去调查！”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秦牧通过超级微型窃*听*器听在了耳中。 秦牧走在街上，听着接收器里传来的声音，忍不住笑道：“渡边啊渡边，你越怀疑，将来就只会越信任我！” “正所谓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你放心，我一定会充分利用好你的！” 成功当上渡边雄太的翻译，这对秦牧来说也算是完成了第一步。 接下来他就要想办法利用渡边雄太来靠近鬼子特高课。 一来是为了打探萧雅的生死下落，二来是为了刺杀几乎不公开露面的川谷枫。 当然，更重要的就是让自己成功在离鬼子特高课最近的地方潜伏下来。 等自己站稳脚跟，到时候何旭东自然会派人来和自己对接。 可计划虽然一步步按着自己的思路走，但今日见到汪雪琪却始终让他的心无法再平静下来。 寻常人发现自己被冤枉，一定会反驳，甚至会情绪激动。 可汪雪琪不仅主动承认玉核桃在她身上，而且他清楚地记得，当渡边从汪雪琪身上搜出玉核桃的时候，汪雪琪的眼里虽然有震惊，但他可以肯定，那绝对是装出来的。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装震惊？ 难道她已经认出了自己？ 不、不太可能！ 虽然自己的声音没有变化，可在超神易容术的加持下，自己现在根本就不是当初的那个秦牧。 她难道仅凭声音就能认出自己的身份？ 想到此，秦牧越发觉得不可能。 毕竟离自己上次见到汪雪琪已经过去了好长时间。 这么长时间没见，她还能记住自己的声音？ 而且还只是通过声音就能认出经过易容的自己？ 这世上可不缺声音很像的人啊…… 秦牧摇了摇头，一时间，他实在是想不通。 但不管怎么说，汪雪琪今日的言行，的确帮了自己。 好在今后都在同一家商社，总会有见面的时候。 日后再找机会接触汪雪琪吧！ 回到家时已经是傍晚了。 让秦牧没想到的是，江瑶竟然做好了一桌饭菜等着自己。 不知为何，这副画面让他又莫名地想到了惨死的王梓涵，心中顿时又涌上一股强烈的悲伤。 饭桌上，江瑶忍不住瞥了瞥秦牧。 “今天菜场的事情我都看到了，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厉害，一眼就能看出有人在闯空门。” “没什么，只是比别人多看到一些东西，多想一些事情罢了。” “你之前到底是干什么的……” 秦牧突然沉声打断道：“说好的，我的事情你不要打听！” 江瑶瞬间吓得颤抖了起来：“对、对不起，我、我只是看你这么厉害，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秦牧问道。 江瑶看向秦牧，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不知为何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正在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黄文，黄先生在吗？” “我是巡捕房的赵大林……” 秦牧愣了愣，赵大林？ 这家伙这么晚过来找自己干嘛？ 该不会是因为白天在巡捕房的事情，现在来找自己算账的吧？ 一旁的江瑶听到巡捕房三个字，瞬间紧张了起来。 “巡捕房，该不会是黄文的尸……” “体”字还没说出来，秦牧便将其打断了： “管好嘴巴，不要乱说话！” 说罢，秦牧便站起身来到门匾准备开门，开门之前再次回头看了眼江瑶，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房门打开，一身黑皮巡警服的赵大林正笔直地站在门口。 秦牧皱了皱眉，沉声道：“怎么，是在找我算白天的账的？” 赵大林愣了愣，随即挠了挠头，道：“黄先生，你误会了，我已经知道，你白天是为了保……” 正说着，秦牧突然伸出手指示意他闭嘴。 随即看了看过道两侧，确认没人后，这才说道：“白天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都不要再提了，你自己以后遇到事情冷静些，别再这么冲动就行了！” 说罢，便要关门。 然而，赵大林却一把将房门挡住了，道：“黄先生，我来是找你帮忙的。” “帮不了，我只是个小人物，没什么能帮到你的！”秦牧冷冷道。 赵大林却坚持说道：“黄先生，出了一件命案，上面要求我24小时破案，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来找你帮忙……” 第二百五十八章 案情分析 “命案？” 秦牧皱了皱眉，依旧一副不愿参与其中的样子。 “命案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才是巡警，你们去查就行了，找我能有什么用？” “好了，我还没吃饭，肚子很饿，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说罢，秦牧便要再次关上门。 不料，赵大林竟突然一把抱住了秦牧，二话不说，直接将其扛在肩头，噌噌的往外跑去。 “对不住了，黄大哥，我知道你是高人，向叔说了，越有本事的人脾气越古怪。” “我只能出此下策了，实在是没办法，命案要紧，而且此事事关鬼子，我完全查不出任何头绪，只能麻烦你了……” 秦牧一阵无语。 他是万万没想到，这赵大林竟然会对自己霸王硬上弓！ 若是以前，他肯定直接动手了。 但现在，他只能装作不懂武功。 “好好好，我去还不行吗？” “你还真是个活祖宗，快放我下来吧，我和你去，再颠几下我的胃都要被你颠出来了……” 闻言，赵大林顿时激动了起来：“真的？你真的答应心甘情愿和我一起去现场了？” 秦牧道：“是是是，我答应了还不行吗？快放我下来！” 秦牧是真的很无语，若是换一个人，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陪着一起去案发现场。 但这个人是赵大林啊，是一个单纯、善良正直热血勇敢的大好青年。 这样的人本身就值得被自己帮助。。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是特殊时期，自己身份特殊，又有着特殊的任务。 他倒是觉得自己能和赵大林成为很好的兄弟。 来到案发现场时，皎洁的月光已然洒满了整个街道。 来的路上，赵大林已经把死者的信息告诉了秦秦牧。 据赵大林交代，死者名为佐藤伊诚，是一名日本商人， 死亡时间大概是三个小时之前，是别人用匕首捅进了心脏，一刀毙命。 因为是小鬼子的商人，出事地点又在法租界，所以鬼子当即通高层给法国人施压，要求二十四小时内必须破案，抓到凶手。 否则，小鬼子就会直接派人来法租界追查此案。 事关两国，法总将案子丢给了警长向佐，并提出要求，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在二十四小时内破案，否则，整个巡捕房所有华夏人全部开除。 向佐无奈，只能又将案子交给赵大林。 现在这个时候本就混乱，像这种被刺身亡的案子数不胜数，他们根本无从查起。 所以，为了兄弟们的饭碗，为了整个巡捕房的所有人同胞，赵大林这才不得不厚着脸皮，扛也要把秦牧扛过来，希望秦牧能帮他破案。 刚到现场，秦牧一眼便看到了躺在不远处的那具尸体，穿着一身西装，留着小鬼子标志性的卫生胡，胸口处一大滩血迹。 在赵大林的带领下，秦牧很顺利地穿过了巡警设下的境界，来到了尸体旁。 他蹲在尸体旁，仔细地检查着尸体。 见秦牧一言不发，赵大林忍不住问道：“怎么样，黄大哥，有什么发现吗？” 然而，秦牧却并没有回答。 “黄大哥，到底有没有什么发现啊？” “真是急死人了，我们问过所有人了，没人看到过凶手长什么样子，也派人去调查过这个佐藤，但鬼子目前只知道他在和法国人谈生意，好像是谈一批药品……” 秦牧皱了皱眉，扭头看向赵大林：“药品？” 赵大林点点头，道：“是啊，毕竟现在是处于战乱时期，重要药品的价格堪比黄金，所以，所以经常有人在租借范围内倒卖药品……” 秦牧没有回答，检查完尸体后，又像是在地上寻找什么一般，在尸体周围走了好一会儿，最后顺着一串脚印来到了不远处的一座电话亭。 电话亭旁有三个烟头，秦牧蹲下来仔细看了看烟头，然后又在电话亭附近仔细查看了一会。 最后才站起身对赵大林说道：“走吧，带我去他的住所看看……” 赵大林一头雾水，但问了几遍秦牧都没有回答他，他也不好再一直追着问，当即便带着秦牧去往那小鬼子佐藤的住所。 房间内非常整洁，沙发上摆着一条浴巾，还是湿润的，床上的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完全没有动过的痕迹。 房间内也没有任何除了佐藤之外的第二个人的脚印。 秦牧并没没有像之前那般仔细检查，只花了很短的时间，便离开了佐藤的住所。 来到楼下，赵大林再也控制不住了，焦急地问道：“黄大哥，你到底有没有什么发现啊？” “总共就只有二十个个小时的时间，这都已经过去四个多小时了。” “黄大哥，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高人，你就帮帮忙……” 正说着，秦牧却已经迈开脚步，往回走去。 赵大林连忙跟了上去，刚要开口，不料秦牧突然问道：“赵公子，你觉得凶手是谁？” 赵大林愣了愣，略有些不满地说道：“不是，黄大哥，我要是知道的话，也不会这么晚了还请你过来帮忙啊……” 秦牧无奈地摇了摇头，道：“那你从现场的痕迹和尸体上，有没有发现什么？” 赵大林皱着眉头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特别的，看上去就是一件普通的凶杀案……” 秦牧再次摇摇头：“那刚刚你跟着我去转了那几圈，你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赵大林像是彻底失去了耐心：“黄大哥，你要是发现了什么，就直说嘛……” 秦牧彻底无语，没好气地白了赵大林一眼，道：“你还真是一问三不知！” “你之前不是要我教你吗？” “我现在就是在教你，记住，雁过留痕，任何案件都会有线索，就看你够不够细心。” “就拿这个案子来说吧，死者佐藤应该是刚洗完澡，然后有人给他打了电话约他下楼见面，他才匆忙擦了擦身子，换上衣服就下楼。” “为、为什么？”赵大林疑惑道。 秦牧迈开脚步，一边走一边耐心解释道：“你没发现吗，他的房间十分整洁，无论是被子还是各种用品，甚至是衣柜里的衣服，都摆放的非常整齐，这就说明，他平时是一个十分还好整洁的人。” “可他的湿浴巾却就那么丢在沙发上，这便足以说明佐藤是刚洗完澡就因为什么急事下楼了。” “他房间里的电话旁还有水渍，这就说明一定是有人打电话约他下楼的！” “另外，尸体旁边虽然有一些脚印，但我刚刚对比过，除了一些是你们巡警留下来的，还有一串脚印应该就是凶手的。” “这串脚印一直延续到了电话亭这里，这就更加说明了凶手应该是打电话扎约佐藤下楼的。” “现在明白了吧？”秦牧问道。 闻言，赵大林恍然大悟，瞬间变成了一副小迷弟的模样：“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凶手会是什么人呢？” 秦牧无奈一笑，继续耐心地解释道：“你想，能准确地打电话把佐藤约下来，又能在他住所旁的电话亭等三根烟的时间，这个凶手会是什么人？” 赵大林瞬间反应了过来：“是熟人，一定是熟人，不然的话，佐藤肯定不会随随便便被约出来，而且还是匆忙下楼的。” 秦牧欣慰地点了点头，道：“孺子可教也！” “但你只猜对了一小部分。” 赵大林高咧开的嘴角又瞬间僵住了：“只猜对了一小部分？这是为什么？难道不是熟人吗？” 秦牧点点头，道：“应该只能说是认识，但绝不是很熟的人。” “你想，如果是朋友、熟人之类的，这么晚了，为何会约在楼下，完全可以直接上楼，在房间里谈嘛……” 第二百五十九章 事不关己 闻言，赵大林再次浮现出恍然大悟表情。 激动地看向秦牧，道：“厉害，黄大哥你果然厉害，看来今晚叫你来果然没错。” “有你这样的分析，那我就好办了。” “我现在就回去，立刻着手对这个小鬼子的全面调查，将所有和他认识，但不是很熟的人都抓起来……” 正说着，秦牧突然没好气地打断道：“你疯了吧？” “像你这么做，二十四个小时够用吗？” “更何况，现在还只有二十个小时！” 赵大林闻言冷愣了愣，随即尴尬地挠了挠头。 “不错，我还是冲动了，那黄大哥，你觉得你觉得刺杀他的这个认知却没有很熟的人到底又会是什么人呢？” 秦牧笑了笑，道：“我已经分析了这么多，接下来你分析分析，我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长进？” 赵大林一怔，很是用力地思考着，甚至连五官都在用力。 但这个思考的过程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大概也就不到一分钟，他就彻底放弃了。 “黄大哥，我知道你是好意，想尽快教会我，可问题是我毕竟不是你，之前也没有观察到你注意的那些细节。” “这种情况下，我脑袋里完全是空白的，你让我怎么分析啊？” 秦牧皱了皱眉，也罢，的确不能强求他。 这种东西本来就是靠天赋，自己如果不是有了超神盗术的教师，观察力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强。 而且，他上一世本就属于观察力特别强的人。 再加上穿过过来的这么多遭遇，就算只是个普通人，也早就锻炼出来了。 于是笑着说道：“好吧，的确是有点勉强你了。” “那串延续到电话亭的脚印你还记得吧？” 赵大林点点头“记得，那串脚印有什么特殊的吗？” “总不能根据脚印就能锁定凶手吧？” 秦牧笑了笑，道：“别着急嘛，我们一点点分析。” “你肯定是没有注意到，那串脚印虽然表面看上去并没有多大的差别，但仔细去看你就会发现，那个人左右两只脚的脚印深浅不一样。” “他的每一个左脚脚印都要比右脚脚印浅一点，但这种又不是天生残疾的人的脚印。” “如果我没有分析错的话，这个凶手很有可能是近期左脚受过伤，正处于恢复期。” “除此之外，死者身上的伤口你注意到没？” “他的致命刀伤是从左往右的，衣服上的划口也是从左往右，这就说明，凶手很有可能是个左撇子。” “再者，从伤口的深度和位置判断，此人一定是个老手、练家子！” “很有可能是道上的杀手，或者是某些人的打手！” “当然，也有可能是……” 说到此，秦牧打住了，并没有把后面的分析说出来。 他本想说特工，但这几个字现在还是少提为妙。 闻言，赵大林愣了愣，似乎已经开始在思考符合这些特征的人。 秦牧并没有在意，继续分析道：“再者，你好好回想回想电话亭旁的那几个烟头，都是小刀牌的。” “而且每个烟头都都很长，说明这个人很有可能有胡子，因为胡子比较长的人，抽烟不能抽太短了，不然会烫到胡子。” 赵大林摸了摸下巴，一边陪着秦牧往回走，一边自言自语道：“留着胡子，最近左脚又受了伤，还是个左撇子，道上的练家子……” 正说着，赵大林突然兴奋地跳了起来，一把抱住秦牧，在他的额头上狠狠亲了一口，激动地说道“黄大哥，你实在太厉害了！” “我已经猜到了凶手是谁了，我这就去抓凶手，黄大哥，我实在太爱你了……” 说着，不待秦牧反应，便像只兔子一样匆匆跑去，甚至都没来得及说一句谢谢。 再看秦牧，正满脸嫌弃地擦拭着自己的额头。 差点被恶心吐了。 怨恨地看着赵大林逃走的背影，秦牧不禁浑身一激灵。 “臭小子，你该不会是……” 一想到那几个字，秦牧就止不住的恶心，连忙摇了摇头，道：“以后必须得躲你远点，太恶心人，做梦都要吓醒……” 回到住处，秦牧独自躺在床上，竟有些辗转难眠。 那鬼子佐藤到底是如自己分析的那样是被道上的人杀死的，还是被特工杀死的？ 如果真是特工的话，又会是哪一方的特工呢？ 红党？ 还是军事情报处？ 而且又为什么要刺杀他呢？ 会不会是和药有关？ 而且，之前从渡边那里窃听到的内容里，也有药，他们说的会不会是同一批药？ 那这小鬼子佐藤又会不会是渡边雄太的人？ 问题实在太多了，秦牧摇了摇头，喃喃道：“算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我还有正事要干，只要杀死那小鬼子佐藤的人不是红党或者军事情报处的特工就行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 秦牧便以山中商社副总经理渡边雄太翻译官的身份，正式入职了山中商社。 该说不说，山中商社的福利待遇是真的好，不仅工资高，而且还有各种津贴。 难怪之前那张经理要收自己那么多钱才肯帮忙推荐。 而且现在渡边雄太还没有完全信任自己，所以很少带着自己出去。 他的事就更好了，简直就是钱多活少的理想岗位。 不过，通过这段时间对渡边办公室的窃听，让他确定，那被刺杀的小鬼子佐藤竟然真的是渡边雄太的人。 不过他好像并不是特别在意。 期间，他还窃听到了渡边雄太与川谷枫的几次交谈。 内容几乎都是渡边给川谷枫施加压力，让他尽快查出是谁在盯着他们的药品。 再就是他们的药品好像筹集得差不多了，听渡边和川谷枫对话，应该很快就会把那批药运走。 而另一边，赵大林也顺利抓到了凶手。 据赵大林所说，凶手正是上沪斧头帮的金牌杀手胡七，人称七爷，在斧头帮内地位举足轻重。 这一点倒是让秦牧大感意外。 斧头帮？ 他想起了之前在金陵当斧头帮青木堂堂主的事情。 当时他就知道全国好多地方都有斧头帮的分堂。 而且，上沪的这个斧头帮好像就是斧头帮的总部。 不过，他已经不是斧头帮的人了，自然也不想再管斧头帮的事，更何况此斧头帮非彼斧头帮。 就算自己想管，别人也未必需要自己管。 据说，那杀手老七在被抓后不久，在准备移交给鬼子时，竟找机会自杀了。 如此想来，这杀手也算是个顶天立地的爷们。 而切，这件事让秦牧对赵大林有个更新的认识。 据说，人是被赵大林一个人抓到的，这也足以证明赵大林的真实身手绝不简单。 另外，让秦牧好奇的是，既然是斧头帮干的，为什么斧头帮就这样看着胡七被抓，看着胡七自杀呢？ 但这些对秦牧而言并不重要。 倒是有一点秦牧十分在意，这段时间，他在山中商社竟然一次都没有见到过汪雪琪！ 这天下午，秦牧下班回到家。 江瑶也如往常一样，准备好了饭菜等着秦牧。 只是今晚的饭菜特别丰富，而且还有酒。 饭桌上，江瑶给秦牧倒满酒，然后又自己端起酒杯，看向秦牧： “我敬你，多谢你这段时时间给我的那些钱！” 秦牧皱了皱眉，沉声道：“有什么事就开门见山地说吧，不惜如此大费周章！” 江瑶愣了愣，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即擦了擦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深深地看向秦牧，目光坚定地说道：“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我也知道你绝不简单，你是有大本事的人，而且，你之所以要假扮黄文，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行动……” 秦牧皱了皱眉，一股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第二百六十章 制定计划 “好了！” 秦牧打断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找我帮忙？” 江瑶一怔，随即满眼期待地看向秦牧，道：“是的，我想求你……” 秦牧连忙打断：“停停停，别忘了，我们之前是有约法三章的！” “实话告诉你吧，你刚刚说的不错，我的确有自己的任务，所以才需要利用黄文的这个身份。” “但正因如此，我更加不会随意帮助你，不然的话，只会给我，也给你带来危险。” 江瑶不由得一愣，道：“可、可我们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我求你了，你先听我把事情说完，我不指望你能我们做些什么事。” “我也知道这样很有可能会影响你，所以，我只是希望你能帮我们出出主意……” 秦牧皱了皱眉，跳崖敏锐地捕捉到了江瑶刚才那段话中的“我们”二字。 我们？ 难道她加入了什么组织？ 于是沉声道：“你刚刚说的我们，是指什么人？” 江瑶先是一怔，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说道：“我加入了一个地下抗日救亡组织，总共七八个人！” 秦牧皱了皱眉，沉声道：“都是些什么人？” 江瑶说道：“都是些普通人，有大学老师，有工人，有商贩……” 秦牧叹了口气，道：“听你方才说的话，你们是不是马上有一些行动，而且还是针对小鬼子的？” 江瑶点点头，刚要开口，秦牧便继续说道“赶紧退出来吧，不管你们是什么组织，什么性质，也不管你们要执行什么任务，赶紧退出来。” “不、我们已经发过誓了，不死不退！”江瑶坚定地说道。 秦牧沉声道：“胡闹，你们这些人简直就是胡闹，你们这些年能干成什么事？” “你们是会杀人还是会打架？” “是会开枪还是会打*炮？” “你们只不过是一群不同人，活着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去送死？” 闻言，江瑶深深叹了口气，道：“因为活着对我们这些人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说到此，江瑶竟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你知道我们这些人为什么要加入这个组织吗？” “因为我们都是在这个世上孤苦无依的人，就拿我来说，我的父母孩子都死在了小鬼子的炮火下！” “就连我的丈夫，他也着了鬼子的道，不想着给父母子女报仇，还要一门心思给小鬼子当狗！” “我已经这个年纪了，失去了一切，你觉得我活着还有意思吗？” “实不相瞒，之前如果不是因为我丈夫，我早就选择自杀了。” “说来也是多谢你！” 秦牧皱了皱眉：“多谢我？谢我什么？” 江瑶正色道：“如果不是你的出现，如果不是你让我知道还有像你们这样的人还在坚持对付鬼子，我也不会想着要加入抗日救亡组织。” 秦牧再次皱了皱眉，他没想到江瑶竟然已经猜到了自己是专门对付鬼子的人。 于是沉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专门对付鬼子的？” 江瑶惨笑一声：“我又不傻，我长着眼睛会看，长着脑袋会想！” “我原本想的是加入你们，可我知道我什么都不会，你们是绝对看不上我这样的人的。” “所以，我也只能选择加入肯接纳我的组织。” “我到了那个组织后才知道，那些人都是和我一样，对小鬼子恨之入骨的人，他们也和我一样活下去唯一的动力就是对付鬼子……” 见状，秦牧打断道：“我很理解你们，也很同情你们，但抗日的形式有很多种，不一定非要去正面和鬼子对抗……” 江瑶笑道：“我当然知道，但没用的，我们都是心意已决。” “他们已经决定了，要抢走一批鬼子收集到的药品，正好就是你们山中商社的。” “那批药价值连城，可如果就这么被鬼子送上前线，只会对我们的前线的战士带来更大的伤害。” “所以，这批药绝对不能这么顺利地让鬼子送离上沪，送往前线。” “如果能抢走那是最好的，就算不能我们也要将那批药物彻底毁掉！” 秦牧皱了皱眉，他当然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意义。 于是说道：“你们的想法很好，也很正确，但这件事不是你们能完成的。” “还是算了吧，从整个大局上来说，就算你们成功了，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我们和鬼子的差距不在于这一点点药，而是整体，不知道你明不明白。” 江瑶惨笑一声，道：“我们当然明白，但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我们那位张老师说的得很对，哪怕我们最后失败了，哪怕我们最后改变不了任何结果，但只要有人知道我们在做这件事，那我们就算是死，也是死得其所！” “最起码，我们用我们的生命，告诉了所有人，就算是普通人，也能为抗日做些什么！” 秦牧皱了皱眉，内心莫名涌上一股暖流，他深深地看向江瑶，问道：“既然如此，那你还需要我帮你什么？” “难道是希望我帮你们提供情报？” “虽然我就在山中商社当翻译，但目前还没有得到信任……” 正说着，江瑶当即打断道：“不需要，我们已经知道了那批药的所在，就在码头的一条船上。” “我想让你帮我们重新制定计划，张老师他们虽然已经制定好了计划，可在我看来，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制定计划？” 秦牧愣了愣，疑惑地看向江瑶，“我又不是你们组织的人，他们凭什么按照我的计划来？” 江瑶正色道：“所以，我想让你去见见他们，我相信，以你的能力，绝对能让他们相信你，以你的能力，绝对能帮我们想出一条能够实现目的的计划。” 秦牧再次一怔：“你凭什么这么确定？” 江瑶笑了笑，道：“你不知道吗？女人的直觉往往都很准！” 秦牧摇了摇头，道：“让我考虑考虑吧！” 闻言，江瑶也不再继续说下去，二人随即默默的吃着饭。 吃完饭，秦牧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思考着江瑶说的话。 他不得不承认，他很佩服江瑶这一批人，明知道是螳臂当车，他们竟然还是毅然决然。 可问题是，他早就切听到，渡边雄太早知道了有人盯着他们那批药，虽然秦牧不确定盯着他们那批药的是不是只有江瑶他们。 但最起码，渡边雄太已经让川谷枫派人负责药品的安全。 渡边雄太他或许还没有那么了解，可川谷枫是个怎样的人，他实在太了解了。 想从川谷枫手中抢走那批药，或者直接毁掉那批药实在太难了，更何况江瑶他们只是一群普通人。 如果是自己一个人去做这件事，他倒是有把握完成这件事。 可问题是，一旦自己留下蛛丝马迹，那自己很有可能就会彻底暴露。 算了，事不关己，还是…… 想到此，秦牧又连忙摇了摇头。 不对！ 如果江瑶他们失败被抓了，只怕他们很难扛过鬼子特高课的折磨。 江瑶一旦扛不住，把自己的事情说出来，那自己就算什么都没做，不也等同于暴露了吗？ 想到此，秦牧长叹了一口气。 要不直接把江瑶控制起来，不让她参加他们的行动？ 也没用！ 既然江瑶能知道其余人的身份，那就说明，其他人也肯定够知道江瑶的身份。 就算江瑶不去参加行动，其他人被抓了，江瑶一样会暴露，那自己也很有可能会暴露！ 想到此，秦牧长长叹了口气，喃喃道：“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群人了，真是一点也不专业，看来这个忙自己不帮也得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