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新帝国传》 第1章 美女你欠我一个约会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一道贱兮兮的还有些二的声音在车厢内不断回响。 “美女你好,相见即是有缘,敢问美女芳名?” “嗨,美女从哪里来呀?” “哈喽,美女要到哪里去啊?” 女孩子的无动于衷并未打消王贞的积极性,所谓越挫越勇,他舔着笑脸锲而不舍地又来了句:“嗨,美女,你长的好像我表妹啊。” “噗呲,哈哈哈……” 女孩子左手边一位风韵犹存的美妇实在忍无可忍,抚着颤巍巍的胸口,戏谑地看着王贞,“小兄弟你可真逗,二十一世纪啦,搭讪美女的套路要与时俱进哦。” 言毕,美妇还不忘甩给王贞一记勾魂夺魄的眼神,好像在暗示王贞,“来问姐姐啊,姐姐喜欢你的老套路,保证有问必答哦。” “呵呵,姐姐教训的极是,小弟受教啦。”王贞略显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可千万别勾引我,只是向你取取经罢了,些许无耻当不足介怀,嘿嘿。” 正在王贞心里歪歪着,还不待美妇回答,突然一股寒意扑面而来,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激灵。 王贞敏感的捕捉到窗边女孩子射向自己的冰冷目光,同时她的琼鼻发出一道冷哼,似在对王贞和美妇轻佻的对话表达不满。 “那个,哈哈,让美女见笑,见笑了。”王贞讪讪一笑,从此刻起,女孩子被王贞贴上“冰山美人”的标签。 只见她十八九岁年纪,如瀑长发用一根紫色发带轻系,一张瓜子脸,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清澈明亮的瞳孔,白皙无暇的肌肤透出淡淡粉红,饱满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艳欲滴,怎一个美字了得。 “各位乘客您好,列车前方到达本次列车的终点站,请您提前做好下车准备!” 列车播音员的悦耳声音传来,王贞从对冰山美人的审美中回过神来,双手交叉向上伸了一个懒腰。 此时他们所在的两排座椅上仅剩二人,包括美妇在内的其他乘客都已在前面几站陆续下车。 “嘿,美女,我就说咱们相逢有缘吧,你看咱们的目的地都一样哦!”王贞贱兮兮地再次搭讪着。 “这人脸皮真厚!” 冰山美人内心腹诽着,根本不拿正眼看王贞。她站起身踮着脚尖想要取下特大号的红色行李箱,无奈尝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王贞寻思着刁难一下这个冰山美人,所以环抱手臂老神在在地坐着未动,笑呵呵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还别说,近一米七的高挑身材,搭配淡蓝色的紧身牛仔裤,真是堪称美女中的极品。当然,如果性格不那么冷就更好了。 列车速度降到极致,眼看着马上就要停车。冰山美人突然转身面对王贞,冷声问道:“好看吗?” “好看!呃……”王贞突然醒悟过来,马上改口,“我是说,美女的行李箱真好看,呵呵。” 不愿理睬王贞拙劣的谎言,冰山美人顺着他的话将计就计,“既然这么好看,那么你就取下来看吧!” “这个嘛,我已经看过了,很漂亮的箱子。美女继续吧,马上要停车了哦。”王贞也不会轻易上当,打算转移冰山美人的注意力。 然而,冰山美人是不可以常理度之的,只见她躬身贴近王贞面前,语带杀气的质问道:“你是在故意看我出丑吗?你还是不是男人?” “呃~是不是男人,哥自己说了可不算,这个你得试了才知道啊。” 面对冰山美人的灵魂拷问,王贞的气势有点弱,先是在内心腹诽了一通,然后才辩解道:“我不是担心自己太主动,让你觉得非奸即盗嘛,嘿嘿。” 眼看冰山美人作势再要发飙,王贞赶紧起身把行李箱取下放到她的身前,同时低头哈腰谄媚连连,“将功补过,这下美女可还满意?” “虽然这人嘴欠了点,但力气着实不小,也不算一无是处。” 心里给了王贞一点好评,嘴上却懒得再搭理,冰山美人丢来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推着行李箱径自向出口走去。 王贞见状只好摇头苦笑,“真是一个难以捉摸的冰美人。不过呢,谁叫咱喜欢这口儿,哈哈。”背上双肩包,王贞赶紧追了上去。 火车站广场,星光璀璨,人潮涌动。 王贞像狗皮膏药一般粘在冰山美人身侧,笑嘻嘻地讨好问道:“你去哪里?我可以免费送你一程哦。” “不需要,不安全!” 冰山美人的回答让王贞差点吐血,颜值加持演技也不奏效,今儿算是彻底栽了。正胡思乱想着,冰山美人已经拦下一辆的士。 “且慢,等等。” 王贞一个箭步蹿了过去,挡在冰山美人面前。 “美女,我姓王,单名一个贞字,敢问美女芳名?”王贞也不迂回了,赶紧自报姓名,同时又抛出列车上的老问题。 冰山美人眼见王贞一副不报姓名纠缠到底的架势,加之旅途上几个时辰的相处,这男生虽然嘴贫了点但也不是太坏,于是朱唇轻启道:“宇文君。” “宇文?复姓?宇文君,好名字,人美名字更美!”王贞正在拍手叫好,不妨冰山美人闪身坐进车里,车子已经缓缓启动。 王贞这下着急上火了,紧追车旁拍打车窗,大声喊道:“美女,你的电话是多少?加个微信吧?”但车子并未停下,独留王贞在原地怅然若失。 突然,前行的车辆减速停下,冰山美人透过半开的车门探出美丽的俏脸,对着王贞说了一句话。虽然有点远听不太清楚,但通过口型可以判断是八个字,“萍水相逢,后会无期。” 更让王贞震惊的是冰山美人接下来的举动,只见她如葱般玉手拿出一张粉色小卡片向王贞晃了晃,然后示威般的一分为二,同时嘴角上翘勾勒出一个邪魅且冷酷的笑容。 “嘭~”车门关闭,接着汽车扬长而去。 “冰山美人这是闹哪出,手撕卡片给我看是想表达什么?宁为玉碎,还是不为瓦全?可是以我俩短暂的感情磨合度,好像都差点意思吧?” 王贞的大脑有点宕机。 恍然间,王贞脑海灵光乍现,这粉色小卡片正是列车上美妇下车时留给自己的名片。当时碍于冰山美人在旁没好意思接,就放在靠窗的小饭桌上,没想到自己下车时忘记拿,却被冰山美人顺走了。 不管美妇的约会王贞是否接受,但约会的希望已然被冰山美人破灭。王贞越想越气闷,忍不住对着远去的汽车大喊道:“宇文君,你欠我一个约会!” 第2章 影视圈的泰山北斗 “嗨,小兄弟别喊了,人都走远听不见了,小两口闹矛盾哄哄就好。”身后走来一位中年白胖男子,拍了拍王贞肩膀以示安慰。 “嘿,胖哥儿,你认识我?” “四海之内皆兄弟嘛,我刚在车上看到你和女朋友之间的那点事儿了。” “好吧胖哥,封你做人界的千里眼顺风耳。找我做什么?先说好,兄弟我不住宿不搞基更不……你懂的啊!”王贞以为这胖子是拉皮条的。 “小兄弟别误会,我是开出租的,想问你打车不?”胖子对王贞的三不原则也是心领神会,嘿嘿一笑。 这胖子显然误会王贞和宇文君的关系了,不过王贞也没必要跟他解释什么,权当一个美丽的误会好了。 “胖哥,车在哪里?不早了赶紧走吧。”不想再耽误时间,王贞把预订的酒店告诉了胖子。 “好嘞,小兄弟,您请,您这边请,您请上座!”胖子也挺逗比,活脱脱一个古代车夫。 半小时后,车子抵达酒店,王贞结完账和胖子依依惜别。车上二人天南地北胡侃一通,简直相见恨晚,互留电话约好王贞办完事再来接他。 顺利办完入住手续,房间内王贞先是快速冲了个澡,然后打开手机播放《隋唐演义》,这是王贞的假期作业。 他目前就读于京都中戏大三表演班,放假前班主任要求每个学生在暑期认真观摩学习这部影视剧,以达到提升演技的目的。 看着荧幕中的主角,王贞有点流哈喇子的冲动,“秦王李世民简直是哥的偶像啊,位面之子的待遇简直杠杠滴。” 这些日子以来,演技提升与否尚不清楚,王贞反而开始越发羡慕李二郎了,号令群雄,立国安邦,开疆拓土,真男儿也! 正此时,电话铃声突兀响起,“是谁导演这场戏,在这孤单角色里,对白总是自言自语……” 王贞细看竟是哈林导演打来的,立马从床上一跃而起,兴奋地接通了电话。 “小王啊,你到横店了吗?明天上午的试镜可别迟到了哦。” “哈叔叔您好,我刚到酒店。您放心,明天准时到达试镜地点。”王贞胸脯拍的砰砰响,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嗯,那就好,你早点休息,养足精神。” “好的,感谢您的关心,更感谢您给我这次试镜机会。” “不用客气,也是你自己争气,如果不是你足够优秀,那么老刘也不会向我推荐你,是吧?” “呵呵,谢谢您的夸奖,您和老师都是我的指路明灯。”王贞不要脸地奉承着。 “哈哈哈……就你小子嘴甜。好了,先不说了,明天见吧。”哈林了解完王贞的境况后很是满意,率先挂断了电话。 此时,王贞的心情既紧张又兴奋,哈林是国内知名导演,擅长拍摄历史古装剧,今年一直在筹拍新版《隋唐演义》。班主任刘老师早年和哈林是中戏同学,只是后来一个留校任教另一个踏入社会打拼,如今二人都是艺术界的泰山北斗。 得知哈林有意启用新人,刘老师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这个得意门生推荐给了哈林。哈林也没保证一定用王贞,需要试镜后才能确认。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交情归交情工作归工作。 王贞很兴奋,一时半会难以入眠,拿起电话拨通了老爹的号码,然而传来的却是老妈的声音。 “儿子,到横店了不?一路上顺利吗?找好住的地方没?我和你爸还有你妹妹一直在等你电话呐。” “哥,哥你真的到横店了啊,那里美女多不?多带几个嫂子回来给爸妈长长脸哦,嘻嘻。” “妈,我现在酒店,一路上很顺利,您就放心吧。”听着老妈的大嗓门,王贞心里暖暖的,同时也不忘调侃小妹王莹,“老妹儿,美女倒是偶遇一个,不过看起来有缘无分呐。不过你放心,等你上大学了,哥肯定给你介绍一个高富帅,哈哈。” “哼,才不要,人家要自谈嘛。对了哥,你真给我找到嫂子了呀?赶紧说说啥情况呗。” “咳咳……” 老妈实在看不下去了,赶紧打住女儿的话头,“好啦小莹,你爸都等急了,让他和你哥说两句。” “小贞啊……” “爸,爸,您老可打住吧,叫我大名好不好?小贞小贞的,好肉麻。我都快大学毕业了,不适合再喊小名了爸。” “嘿!臭小子,你长再大也是我和你妈的儿子。”老爹有些不满地嘟囔着,“对了小贞,哦哦,对了儿子,机会难得,明天试镜你可一定要好好表现。既然你喜欢表演,我和你妈全力支持你。” “放心吧爸,凭您儿子的颜值与演技,哪有搞不定的事情!”王贞心里感动父母的关心,嘴上还不忘吹嘘。 “你小子就可劲地吹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还是谦虚谨慎一点好。”老爹对自己这个儿子也很是无语,完全没有继承自己含蓄内敛的品性啊。 “夜深了,你早点休息,我们也准备休息了。” “好的爸,你们早点休息,等我好消息,拜拜。”儿行千里母担忧,古人诚不欺我也。 王贞的老家在豫省南部的一个小县城,有着“中华第一县”的美誉。父亲在县城里经营一家房地产公司,属于县里财政纳税大户,母亲是公司的财务经理,所以王贞兄妹俩从小也是衣食无忧。 父亲并不太喜欢鱼龙混杂的娱乐圈,在多次父子谈话中,他都建议王贞选择建筑专业,以便未来更好地继承家业。然而,或许是深沉的父爱吧,他还是尊重了儿子的选择。 很小的时候,王贞从父母的只言片语中得知,父亲原是西北王氏家族的第一继承人,因为在外求学遇到了母亲,两人的爱情如同狗血的影视剧,并未得到家族的认可。为了母亲,父亲便主动放弃了继承人身份,带着爱人辗转来到现如今这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对于父母的爱情故事,王贞不禁唏嘘,“艺术虽然高于生活,但艺术却来源于生活。自己和宇文君还有再会的机会吗?” 第3章 因为喜欢所以值得 早上八点,横店影城基地。 一路导航加打听,王贞如约来到试镜地点,就看见一个短发女孩子在和几个男人交代着什么。 王贞等女孩子完事后,忙上前招呼,“嗨,美女,你好。” “哦,你好,请问你是哪位?有什么事吗?” “我叫王贞,来自中戏,应约今天来试镜的。” “呀,你挺早的啊,第一个来报道,值得表扬哦。”女孩子笑呵呵地。 “能得美女夸赞,荣幸之至。正所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嘛。” “你真逗,我是这里的场务,叫我芳姐就好。”女孩子正式介绍自己,“看到前面那个蓝色影棚了吗,你先去那里休息一下,同时熟悉一下剧本。” “好的芳姐,你真是我的指路明灯,人美心更美啊!”王贞赶紧送上一个热乎的马屁。 “哈哈……” 芳姐听后果然笑得合不拢嘴,拍了一下王贞的手臂,“就你嘴甜,快去吧,姐这里还忙着,就先不和你聊啦。”说完,转身忙活去了。 走进蓝色影棚,里面有一张大号简易折叠桌,王贞随意挑了张凳子坐下。桌面上只有几张a4纸,仔细看正是试镜剧本。 共有三个短剧。 第一个,演绎世家门阀的纨绔公子。 第二个,演绎少年英雄的勇武霸气。 第三个,演绎青年仕子的官途坎坷。 正在王贞琢磨剧本尝试角色代入时,陆续进来两个青年。为首青年皮肤较黑,一身迪克牛仔装扮,两只耳钉分外引人注目。后面青年则一套白色休闲西装,唇红齿白显得有些阴柔。 “得嘞,这是黑白无常驾到啊。”王贞心里调侃。 “吆喝,哥们儿来这么早?”黑无常见王贞眼睛盯着剧本,阴阳怪气地道:“死记硬背是没用的,演戏得靠天赋,没天赋就靠砸钱懂不?” 王贞刚想回怼黑无常两句,白无常却抢先说话了。 “哎呀呀,林大公子家既然这么有钱,可以求你爹去砸导演啊,直接让导演给你定个角色算了,何必大热天和我们抢角色呢?” “死娘娘腔,管你屁事,闭嘴吧你!哦,难道你看上这哥们儿了?可别一厢情愿啊,哈哈哈!”黑无常嘴巴挺毒,笑得合不拢嘴。 “你,你,你无耻。”白无常被“娘娘腔”三个字气的脸色涨红,指向黑无常的兰花指都忘记掩饰了。 “这位黑兄弟,没人建议你去演古惑仔吗?就这肤色搭配这行头,做一个马仔妥妥滴合适。是吧,白兄弟?”王贞实在看不下去了,朝黑无常暗讽道。 “好小子,敢嘲弄我是吧?你等着接招吧,嘿嘿~”黑无常最忌讳自己的肤色被当成笑柄,阴阴一笑。 白无常见黑无常吃瘪,忍不住拍手称快,“兄弟言之有理,或者可以去演矿工,本色出演哦,呵呵~” 黑无常正要发飙,就听外面一阵嘈杂,接着二人一前一后走进影棚。女子正是场务芳姐,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哈林导演。只见他身着白色长袍,略卷的披肩长发微微浮动,双眼炯炯有神,满脸的络腮胡子,当真是飘逸不凡。 白无常最激动,疾步上前弯腰施礼,“哈导您好!很荣幸见到您,我是白浅。” “哈叔叔你好,我是王贞,小子如约而至。”王贞略微躬身,不卑不亢地向哈林问好。 “哈导,我林鹏。”黑无常最直接,都懒得客套,看来钱砸的不少底气十足。 哈林和白浅简单交谈过后,看了一眼黑无常,直接来到王贞面前,夸赞道:“不愧是老刘的得意门生,你小子很不错,加油!” 黑无常遭受冷遇,更坚定了整治王贞和白无常的决心。 “试镜马上开始,剧本都看过了吧?”见三人点头,哈林简单介绍,“为节省时间,你们三人同时试镜,优胜劣汰,听懂了吗?” “听懂了。” “很好,小芳带他们去化妆吧,先试第三个剧本。” “好的,哈导。三位请跟我来,时间有限我们要抓紧点。” 路上芳姐还小声埋怨了王贞几句,“真没看出来啊小帅哥,你和哈导关系匪浅呐。不行,试镜完了,要请我喝咖啡哦。” “芳姐放心,咖啡管够。”王贞爽快应承,但并未解释他和哈林的关系。 化妆棚内,三个化妆师齐上阵,从发型、面容再到衣着服饰,都精益求精。大约一个小时,三人全部定妆,互看一眼,好吧妥妥滴三位古代不得志青年。 “哼哼,走着瞧吧,敢跟本少爷抢女人!”试镜还没正式开始呢,黑无常已经开始入戏装逼了。 “骚包!” “自恋!” 看着黑无常背负双手离去的背影,王贞和白无常都倍感无语,今儿可算长见识了。 在工作人员带领下,三人来到远处蜿蜒的小河边,河岸两侧杨柳依依,河水边零星散落几块大石,清澈的水流缓缓流淌,美不胜收。 杨柳树下驻足许多游客,现场人声鼎沸,难得见到知名导演拍戏,谁都不愿轻易离去。人群边缘,一个身材高挑气质清冷的女孩子也时不时朝着剧组这边张望几眼。 这时场务人员牵来三匹瘦马,给王贞三人各自分发一匹,“临时调教了几天,性格不是很温顺,各位骑乘时注意速度,悠着点别伤着自己。” 王贞马术一般,现在要骑一匹有性格的马,内心还是有点小忐忑的。见左右两边的黑白无常都已经上马,王贞也不好再迟疑,咬咬牙翻身上马。 准备工作就绪,导演哈林大喊一声“action”,拍摄正式开始。 王贞与黑白无常相隔五六米,驱马朝着河水缓缓前行,期间他们要演绎一段“青年怀才不遇,辞官归隐。一路人困马乏,偶遇小河,到河边喝水小憩一会。”的场景。 正在王贞入戏时,黑无常发出低而尖利的哨声,王贞的马匹立即受惊向柳树下的游客疾驰而去。 眼见惊马踏游客的悲剧要发生,王贞使出浑身解数操缰控马,马匹才险险地改变方向。但惊马不停,却朝着人群边缘驰去。 王贞刚要庆幸,正前方一个气质清冷容颜绝世的女孩子映入眼帘,他惊喜交加脱口而出,“冰山美人,宇文君,是你?!” 听到王贞的呼唤,宇文君从惊吓中稍微回神,她瞪大美眸满脸不可置信,“马背上的英俊青年,不正是昨天列车上如狗皮膏药班追逐着自己的王贞吗?本觉萍水相逢后会无期,不曾想这么快又见面了。” 宇文君内心瞬间有点悸动,这是她第一次对异性产生朦胧的情愫。可是这次没有白马,也没有五彩祥云,有的只是死神的召唤。她的表情是惊恐的,她的内心是无助的。 马背上的王贞目睹宇文君的表情变幻,对她此时此刻的心理活动感同身受。眼看马匹即将踏在她动人的娇躯上,再想改变方向已然不及,王贞本能的从马上一跃而起扑向宇文君。 宇文君刚被王贞紧紧抱住,马匹就狠狠地撞在王贞后背上。受巨力推动,二人从河边草坡上迅速翻滚下去。 “嘭~” 王贞后脑正好撞击在一块大石的尖角上,鲜血汩汩流淌。 此时被王贞揽在怀里的宇文君缓缓镇定下来,清冷的气质也削减很多。她轻抚着王贞的脸颊,泪水似玉珠般滴落,轻声呢喃道:“为什么?值得吗?” 王贞似乎感受到此刻宇文君的情意,即将奔溃的意识略微清醒,他艰难地抬起手轻抚着她倾国倾城的脸颊,嘴角轻轻扯动。 “因为喜欢,所以值得!” 第4章 苏醒在隋朝大业元年 “姐姐,少爷都昏迷三天三夜了,你说会不会……呜呜~” “小荷,闭嘴,瞎说什么呢!少爷吉人自有天相,很快就会醒来的。”少女虽然训斥妹妹,但是浓浓的担忧之情不言而喻。 王贞的意识停留在一片混沌中,不知过了多久,两个少女的声音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给他带来丝丝光明。 用尽浑身力气,王贞才吃力地睁开双眼,他想发出声音却无能为力。感受到喉咙中的燥热瘙痒,王贞忍不住轻咳起来。 “少爷~” “少爷醒了,姐姐,少爷醒了。” “呜呜~少爷你终于醒过来了,小荷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感谢老天保佑,让少爷醒过来。” 两个少女均是十五六岁年纪,年龄稍小的梳着双丫髻,明亮的大眼睛,小脸圆润,很是明媚动人。年龄稍大的淡扫峨眉,皮肤细润,樱桃小嘴不点而赤,更加明亮三分。 环顾四周,王贞不禁感叹,“剧组服务真周到,不仅安排了这么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给自己休养,还加派两个古装美少女伺候着。这待遇,也没谁了啊。” “小荷,快去通知夫人和小姐,就说少爷醒了。” “好的姐姐。”少女小荷飞奔而去。 “这位姑娘,麻烦给我点水喝好吗?”王贞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 “啊,好的少爷,是奴婢疏忽了。”少女麻利地倒了一杯温水,重新走到床边坐下,用勺子盛起送到王贞嘴边,动作细心而轻柔。 王贞很感动,几口温水下肚,整个人轻松多了,“这位姑娘,谢谢你啦!这么温柔贤惠,以后谁娶了你肯定是积了大德。” 少女听了王贞的夸赞,俏脸绯红,“少爷,伺候你是奴婢应该做的,当不得少爷的谢。” “姑娘……” “奴婢小菊,少爷难道忘记了吗?”再次听到自家少爷称呼自己姑娘,小菊有些疑惑。 “呃,‘姑娘’是哥对美女的统称,这漂亮的女孩子咋这么见外呢?还提到之前,之前我们好像没见过吧?” 王贞有点迷惑,但还是尊重少女的意见,“小菊,我昏迷多久了?你知道宇文君在哪里不,她有没有受伤?” “少爷,你都昏迷三天三夜了,夫人和小姐每天以泪洗面,奴婢们也很担心你。”说着说着,小菊的眼泪就扑簌簌的落下。 “对了少爷,你说的宇文君是谁,你的新朋友吗?奴婢之前从没听你提过啊。” “宇文君就是那天我救的女孩子,你没见过吗?”王贞很是疑惑,“小菊,你说的夫人和小姐,她们又是谁?” 小菊杏眼圆睁,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少爷,你别吓唬奴婢啊,难道你失忆了吗?”刚止住的眼泪又决堤而下。 “乖乖里个隆咚,这少女咋这么伤心?”看着小菊紧张奔溃的样子,王贞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贞儿,我的儿啊。” “弟弟,弟弟。” 人未至,声先到,话音里充满了关切与欣喜。 四道身影先后夺门而入,为首的却是一个中年美妇,约有四十岁年龄,体态略显丰腴,慈眉善目,给人好生亲近之感。紧跟美妇后面的是一位身着紫色长裙的少女,大概双十年华,花容月貌出水芙蓉。再后面则是一位灰发老者,腰背略微弯曲,低眉顺目,一身影视剧中的管家装扮,老者身后就是去报信的小荷了。 “祖宗保佑,贞儿啊,你终于醒了。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可让为娘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娘也没法活了啊,呜呜呜~” 美妇将王贞的脑袋抱在怀里,悲戚之声动人肺腑。 此时的王贞倍感尴尬,如此贴近一个中年女子,还是头一遭,他有些不知所措。 “弟弟,你可算醒了,姐姐很担心你,知道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紫裙少女用手帕沾了沾眼角,又摸了摸王贞的脑门,关切之意十足。 正在王贞云里雾里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的身体里?快离开。” “你又是谁,你怎么在我的身体里?”王贞也有点发蒙。 “我叫王贞,开皇九年生,今年十五岁,汴州陈留人,这里是我家。你呢?” “打住,打住,兄弟你说你哪一年生的?” “开皇九年,大隋朝开皇九年!”声音不耐烦地重复道。 王贞如坠冰窟,颤声追问,“那,那现在是哪一年?” “当然是大业元年了。” 听闻这个年号,王贞吃惊地张大了嘴巴,“苍天啊,这是玩的哪一出,我好好的新世纪大学生,为啥给我整到古代了呢?” 见王贞发傻不说话,虚弱的声音再次催促,“快点说,不说就赶紧离开,少爷我还要回到娘亲和姐姐的身边。” 王贞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他勉强接受了这个现实,套近乎道:“兄弟,咱俩同名同姓,真是缘分不浅。” “少来这一套!” “好吧兄弟,实话说,我是从一千四百年后来的,家里还有父母妹妹,当然还有一个刚认识不久却很想娶回家的老婆。我也不想这么突然的穿越而来,更不想占据你的身体啊。但是你的灵魂意识太薄弱了,如果不是我的存在你可能已经死了。” 听了王贞的肺腑之言,对方好半天没有说话。就在王贞以为他已经消失的时候,虚弱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很惊讶你的来历,我相信你没有欺骗我。如果我不在了,那么请你帮我照顾好母亲和姐姐。时间不多了,我把过往的大事小情捡重要的跟你说说,免得你不小心穿帮。” “好的请说,兄弟我洗耳恭听。” 好在意识的交流看似很长,现实也不过短暂瞬间。了解了来龙去脉,王贞长舒一口气,迷茫的眼神慢慢坚定起来。 “娘,孩儿让您担惊受怕了,以后我一定加倍孝敬您。” “姐姐,不用担心,我好多了。这几天操持家务,也辛苦你了。” 王贞这些话脱口而出,有他对后世母爱亲情的怀念,也有自己这副躯体原有主人对长辈亲人的宽慰和告别吧。 听到王贞虚弱但坚定的话语,母女二人喜极而泣。 第5章 少爷的人生野望 “恭喜王夫人,令郎已无大碍。只是身弱体虚,待老夫写张药方,吃上两剂,相信很快就会痊愈。” 一番望闻问切,胡子花白的李大夫轻抚着山羊胡,向候在一旁的王夫人也就是王贞母亲含笑说道。 李大夫本名李珍,少年时被一方外之人看中,跟着方士走访名山大川,学了一身识草辨药的本领。因不忍民间疾苦,故辞别方士,开启了半生悬壶济世的生活。后来年龄大了,便回到故乡开设医馆,无论贫穷富贵皆可就医。妙手回春,美名远播。 “李大夫对我儿有再造之恩,我们王家铭感五内,以后有用的着的地方请直言。”王夫人对着李大夫盈盈一拜,其他女眷和仆人也跟着向李大夫行礼感谢。 “夫人客气了,治病救人乃我辈的职责所在。”李大夫虚扶了一下王夫人,“请夫人着人跟老夫去医馆抓药吧。” “好的。管家,你带足诊金,再送李大夫回医馆拿药。” 管家王福闻言应声称是,对李大夫做了一个先请的手势。正当李大夫抬脚出门时,王贞突然虚弱地开口,“小子感谢李大夫救命之恩,待小子痊愈后定当登门拜谢。” “呵呵,小公子客气了,老夫欢迎你来医馆做客。”李大夫说完,和福伯一起转身离开。 “我儿大病初愈,需得好生静养。小菊小荷?” “奴婢,在。” “把药汤煎好,用心伺候少爷,知道吗?” “夫人放心,奴婢们一定精心服侍少爷,让少爷早日康复。” “母亲,小菊小荷这几天也是辛劳,赏些银钱如何?”姐姐王玥察言观色,发现两个丫鬟脸有菜色,有些不忍。 “玥儿,为娘早说过,你弟弟还小而且还要读书,家里的事你先管着,大事小情你看着办。这几年下来,你处事为娘也甚是放心。” “夫人小姐,照顾少爷是我们应该做的,奴婢们不敢邀功。”听到有奖赏小荷眸含笑意,小菊却是矜持稳重,忙拉着小荷谦逊婉拒。 “好啦,小菊小荷,你们听姐姐安排就是。”王贞适时插话,他也不想委屈了两个少女,劳有所得嘛。 “是,少爷。谢谢夫人和小姐赏赐。”二女向王贞投以感激的目光,又分别给主母和大小姐施礼答谢。 “母亲,您和姐姐这几天担惊受累,孩儿如今已无大碍,还请你们回去好生休息。” 既来之则安之,王贞现在已经接受穿越的事实,那就好好珍惜这份母爱和姐弟情,也算是对后世父母妹妹的感情寄托吧。 “我儿虽然遇此大厄,但却也不无收货,更加懂得体贴为娘和你姐姐了。”王夫人感动地轻抚着王贞的脸庞,起身带着女儿王玥缓步离开了。 “少爷,你知道吗?”见房间只剩三人,小荷兴奋地道:“府里上下听闻少爷醒来,别提多高兴了,呵呵~” “噢,是吗?看来少爷在大家心中地位挺高啊,哈哈。” “少爷,瞧你说的,你可是咱们王家的小主人,未来可是要继任家主位置的。”小荷以服侍未来家主为荣,傲娇地扬起小下巴,模样甚是俏皮可爱。 “小荷,少爷刚苏醒,身体很虚弱,你少说两句,让少爷安心静养。” “噢~知道了姐姐。”小荷吐了吐舌头,声音很是欢快。 两个女孩子在房间里穿梭忙碌,偶尔说几句俏皮话逗王贞开心,这样的生活也是挺不错的。 五天后,王家后院小花园。 “姐姐,你说少爷是不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小荷大眼珠咕噜噜转个不停,好奇的打量着王贞。 “有吗?”小菊神不守舍地轻声应道,其实她眼中的疑惑也不比小荷少。 “当然有啊,比如说少爷以前就不会跑步锻炼身体的,再比如我们帮少爷更衣时少爷会脸红,还有少爷苏醒后会时常发呆……” 绕着小池塘,王贞只是慢跑了三圈,却已经气喘吁吁,满脑门的虚汗。 缓缓前行放松一下紧张的腿部肌肉,王贞在水边一块平整大石坐下,看向水中自己的倒影,“稚嫩的脸庞,剑眉星目,鼻梁挺翘,五官俊美。肤色有些苍白,体格过于消瘦。” “王贞,字孝逸,河南开封人,从小聪敏好学,善长诗经、礼记、左传、周易和诸子百家。不喜经商治家,以诵读文章为乐。开皇初年,汴州刺史樊叔略聘为主簿,后来考中秀才,朝廷授予县尉职务,因不得志而辞官回家。等到炀帝即位,齐王杨暕镇守江都,重新征召王贞,做不久又因病重归故里。” 历史虽然记载王贞的内容不多,却也包含了他的一生。如今却因为他这只穿越小蝴蝶,历史已经在悄然地发生些许变动。 理应在开皇年间已经步入仕途的王贞,却在开皇九年才出生。现任汴州刺史也不是樊叔略,而是其卸任后朝廷新委任的韦师。 王家祖上是西汉末年关中地区的豪族,后因政治原因家族没落,再后来举族东迁到河南各地。王贞这一支就落户扎根在开封,最近几代先祖以经营食盐为主业,在开封县郊有田百亩,算是这个年代的小商人大地主了。 家族生意传到父亲王华这代时,已经不复以前的规模和效益了。 原因无它,从魏晋南北朝到大隋朝,官府奉行“不与民争利”的政策,放开盐业允许商人自行开采、运输和贩卖食盐。盐商越来越多,恶意竞争的现象也愈发严重,市场上的食盐供过于求,盐价自然下跌。普通百姓吃的起盐干活有力气自然是好事,然而部分小盐商却因此破产或者没落。 开皇二十年,公元600年,在王贞十岁时,父亲王华去山东采购食盐,返程途中在齐州遇到劫匪,反抗不过落得身死。从此,王家只落得孤儿寡母三人相依为命,好在母亲王氏出身商贾世家,勉强维持住了王家的家业,使王家在开封县城屹立不倒。 仁寿三年,公元603年,姐姐王玥年满18。本该出嫁的年龄,因不忍抛下寡母与少弟,毅然从母亲手中接管了家业,如今也是开封城中有名的商业女强人。 如今是大业元年三月,也就是公元605年,按照历史轨迹,杨广今年就要委任宇文恺营建东京洛阳,并疏浚开凿通济渠。 只营建东京洛阳一项工程,每月就要征集民夫达200万人,繁重的劳役让百姓苦不堪言。后来的三征高丽,更是“百姓苦役,天下思乱”。 现如今天下还算太平,李渊带着几个儿子在荥阳任州刺史,王世充在朝廷任兵部员外郎,窦建德在贝州漳南县务农做里长,李密在东宫任千牛备身陪太子读书,杜伏威带着好基友辅公佑在济南一带做强盗。 “或许天意使然,自己后世扮演一个失意的青年仕子,穿越过来后却是仕子少年时代。难得天上掉馅饼砸中自己,必须抓住机会改变这一世的人生轨迹。” “要经商,经营谋生之业立足之本。” “要读书,做大官,在天下乱起时领兵保家卫国。” “美人,我所欲也;江山,亦我所欲也。” 第6章 书童王宝宝 “少爷,你又在发呆了。”一道灵动悦耳的声音突然想起。 王贞止住人生野望,回头看着小荷笑呵呵地道:“小丫头,想吓死少爷啊?” “奴婢比少爷还大几个月,才不是小丫头呢。”小荷嘟嘴哼哼着表达不满。 “在少爷心里,你和小菊都是小丫头,哈哈~” 王贞是十五岁的躯体二十岁的心理年龄,两少女尽管十五六岁了,在后世也不过是个中学生。 听王贞这么亲昵地喊她们小丫头,小荷神经大条无所谓,小菊却是羞红了脸,偶尔偷瞄王贞两眼。她感觉现在的少爷更加阳光开朗,男子汉气概油然而生。少女怀春,无外如是。 王贞并未注意到小菊的异样,两女从八九岁就开始负责她的饮食起居,以前的自己富贵心理作祟并未将她们看在眼里,现在的自己见多了美女却是对女孩子有了一定免疫力。 “少爷,老奴打扰了。你这会儿清闲吗?”后院门廊处传来老管家福伯的声音。 大家族的后院是重地,除了主人家和部分听使唤的女婢,其他人在未经召唤的情况下是不得擅自入内的。 王贞远观福伯神态焦急,便带着小菊小荷离了花园,和福伯一起来到中院会客厅。 “噗通~” 还不待王贞开口询问,福伯就跪地悲戚道:“少爷,你这次遭逢溺水大厄,都怪老奴的逆子没保护好,老奴当天就狠狠的责罚他了。为了不让他在府里打扰你修养,老奴才把他赶到庄子里去,让他干最重最累的活来赎罪。” “福伯,你快些起来,我们慢慢说。”王贞赶紧上前把福伯扶了起来,开玩笑呢,让这么大把年纪的老人跪自己,不是给自己折寿嘛。 王贞略微沉吟,“福伯,这件事责任不全在宝宝,我也有一定责任。那天我与几个同窗去城外郊游,走到汴河时想垂钓些鱼儿煮了吃。就安排宝宝去林子里折根树枝做钓竿,再寻些蚯蚓做饵料。哪知宝宝刚去不久,我到水边洗脸时脚底打滑,直接栽倒进水里。” “少爷,你不必替那兔崽子说好话,他是少爷的书童,同时肩负保护少爷的重任,出了事他必须付出代价。” 福伯虽然慷慨陈词,但精神上的放松王贞还是可以察觉到的,毕竟演戏嘛王贞是专业的。 虎毒不食子,即便王宝宝犯下再大的错,作为父母哪有不维护的。福伯对儿子的一系列惩戒,内里曲直相信母亲和姐姐也是明了的。 “好了福伯,你也惩罚过宝宝了,就让他回来吧,我身边也缺不了他。”王贞笑呵呵地再给福伯吃了颗定心丸。 “少爷自从醒来后,这脾性和以前真是大不相同,现在的少爷更有人情味了。” 福伯在内心里嘀咕着,面上却是笑颜逐开,连忙给王贞再次施礼感谢。 “少爷,我见你这几天起色好了很多,今儿一大早我就去庄子里把那兔崽子拎回来了,想着让他当面给少爷认错的。小兔崽子现就在大门口侯着呢,请少爷吩咐。” “噢~那福伯快让宝宝进来吧。” “好的,少爷稍等,老奴这就出去把那不省心的小兔崽子拎进来。”福伯一溜烟地跑远没了踪影。 “扑哧~” 小荷没忍住笑出声音,小菊也在一旁仍俊不禁。 “小丫头们,你们笑什么?”王贞有些疑惑。 “少爷,你看福伯是不是好像年轻了十岁?刚跑出去的动作好欢快哦。” “呃~也是哈,不过天下哪有父母不老牛舐犊的呐。” “少爷,老牛舐犊是啥?”小荷一脸懵逼,小菊也是满脸好奇。 “咳咳~~那个没文化真可怕啊。”王贞忍不住调侃道。 “早两天就让你们跟少爷读书,你们不还是觉得读书对你们无用吗?听少爷的多读书,以后少爷身边需要识文断字的人才。” 听闻少爷调侃自己学识浅薄,一向大大咧咧的小荷都有些脸红,更别提向来矜持的小菊了。得知少爷需要识文断字的人才,两人都默默下定决心开始改变自己。 “少爷啊,少爷~宝宝对不起你啊,害得你溺水,你打我骂我都成,是我没有保护好少爷啊,呜呜~” 如雷般的公鸭嗓子老远就哭开了,倏忽间一个肥嘟嘟的小胖子从门外蹿进来,浑身脏兮兮的还有一股子恶臭味,头发蓬乱眼圈乌黑脸色蜡黄嘴唇干裂,简直一个提前几百年问世的丐帮弟子。 小胖子跪在王贞脚下,抱着他的大腿眼泪鼻涕的往下流。这憨货正是福伯的儿子,和王贞同岁,但却比王贞高了小半头,体重更不是一个量级的。 福伯老来得子,宝贝的不得了,就给孩子取了一个很潮的名字“王宝宝”。却也因为这个略显娘气的名字,王宝宝从小没少遭同龄孩子的嘲笑,因此打架动手便成为家常便饭,打的多了反而练就了一身野路子功夫。 “你小子快滚蛋,怎么这么臭?你几天没洗澡了?”王贞一边挣扎一边捏着鼻子问王宝宝,可他再怎么使劲也无法从魔爪中挣脱出来,犹如陷进泥沼中。 小菊小荷此时也捂着鼻子躲得远远的,看着自家少爷投来的求助目光却很是无能为力。 “哈,小兔崽子你在干嘛?还不快放开少爷!”福伯年龄大了腿脚没有王宝宝快,这时才从门外跑进来,看到这一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果然,亲爹的话更具穿透力,王宝宝下意识的松了紧抱王贞大腿的双手。王贞果断抽腿后撤,闪身躲到小菊小荷身后。 “小丫头,少爷命令你们站在这里不许动。”王贞无耻的拿小菊小荷做挡箭牌,长舒一口气才露出头看向王宝宝这边。 “是,是,是少爷,我们不动,誓死保卫少爷安全。”小菊小荷声音发颤地回道,正欲挪动的脚步又重新坚定下来,对着王宝宝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 “小菊姐姐,小荷姐姐,少爷不要宝宝,你们也这样对宝宝,宝宝好伤心,呜呜呜~”王宝宝看到二女一副防范敌人的架势,更是伤心难过。 “少爷,你昏迷后,俺爹狠狠地抽打了俺一顿,你看俺背上还有伤痕呢。”边哽咽着,王宝宝直接掀开上衣转身背对王贞,果然几十道鞭痕纵横交织在他油腻腻的后背上。 “少爷啊,俺爹还让人把俺抓到庄子里,一天只让人给俺一个窝窝头吃,还让俺去掏粪种地。少爷你说,俺能不臭嘛!” 福伯听了儿子一番哭诉,眼圈也有点发红,内心五味杂陈,“小兔崽子,受点皮肉苦算什么,幸好少爷吉人自有天相,否则爹也没法保你啊。” “咳咳~好了宝宝,擦擦眼泪,起来说话吧。”王贞不忍心再刺激王宝宝,从小菊小荷背后走出。 “少爷,你真的不怪我没保护好你吗?”王宝宝再次小心翼翼地确认着。 “溺水之事,少爷也有责任,不能全怪你。再说福伯都已经惩罚过你了,从今天起这事儿就翻篇了。” 第7章 姑姑,你在哪里? “福伯,你带宝宝先去洗洗吧。对了宝宝,午饭后歇息片刻,下午和少爷出门转转。” “少爷,那我们先告退了。”福伯拉着王宝宝高兴地离开了。 “小丫头们,过来。”王贞向菊小荷勾勾手指。 “怎么了少爷?” 王贞笑呵呵地把胳膊递到她们面前,“来闻闻少爷身上臭不臭?” “呃,少爷,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小荷向后稍微退了两步,弱弱地回问道。 “真话向来不中听,少爷觉得你还是说假话吧。” “假话就是少爷身上不臭。” “哎吆~少爷你干嘛打奴婢的头?”王贞偷袭给了小荷一个脑瓜崩,小荷委屈地捂着脑袋,“是少爷你让奴婢说假话的嘛~” 王贞转移目光,“小菊,你来说,少爷身上臭不臭?想好了再说哦。” “少爷已经好些天没有沐浴更衣,今天又跑步锻炼身体出了许多汗。奴婢觉得少爷应该好好地洗漱一下,既能去尘又能解乏。” 小菊看着受惩罚的小荷,捂嘴轻笑,委婉地道出王贞此刻的想法。 王贞给小菊竖了一个大拇指,“说话也是一门艺术,小菊真棒,少爷挺你。小荷,跟你姐姐好好学着点。” 小荷委委屈屈的,“哦,知道了少爷。” “对了,你们这次给少爷准备一套白色或者紫色长衫。”话毕,王贞转身向书房走去。 看着王贞离去的背影,小荷做了个鬼脸,“哼~少爷就知道欺负我。姐姐,少爷刚才对你竖大拇指是什么意思啊?” “嗯,应该是表扬姐姐聪明吧,呵呵~”小菊含羞带怯地笑道。 “咦,姐姐,你咋脸红了?”小荷像发现新大陆一样。 “去你的,哪有!赶紧去给少爷准备洗澡水,再晚少爷要等急了。”小菊忙岔开话题,连推带拽的把小荷给拉走了。 书房中。 王贞背着手踱着步子,四处打量着这间独属于自己的天地。靠墙放置了几口大箱子,里面全是书籍,内容包罗万象,这可是王家历代积累所得。 房间南北两向各有一扇窗户,但因尺寸太小所以整个屋里有些昏暗。南窗下是一张低矮的书案,案上摆放文房四宝和一盏油灯。侧墙上挂着一副山水画,旁边题有小诗一首,画功与诗词功底尚浅。画下则是一张琴案,上卧一张七弦琴,琴身上斜靠着一只洞箫。 王贞眼前一亮,后世为了锤炼演技,琴箫两种乐器可是没少接触。当然,相比弹琴,王贞更爱吹箫。 整个书房陈设与后世相比相去甚远,毕竟是自己常待的地方,王贞计划着重新装潢一下。 “少爷,热水已经备好,请少爷沐浴更衣。”小荷在书房外轻快地唤道。 “吆喝,小丫头挺快啊,这么快就准备好了。”王贞拉开书房门,朝着小荷赞扬道。 “先谢谢少爷夸奖喽。少爷不知道吗?厨房有婆子专门烧水,我和姐姐只需要去传话,然后把少爷的浴桶抬到卧室就行了。” 以前的王贞一心只读圣贤书,哪里会去了解这些琐碎事,“嗯,分工明确,各司其职,你们做的很好。” 王贞头前带路,进到后院自己的卧室,里面雾气氤氲,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正在往浴桶里注热水。来回奔波几趟,尽管婆子力大,也是满头大汗。 “这种沐浴环境,既不能达到干湿分离,也不能节省人力。得空少爷还是要整个洗澡间呐。”王贞轻轻摇头寻思着。 “好了少爷,水已经加好了,奴婢们告退。”领头的婆子翁神瓮气地向王贞汇报。 “辛苦你们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王贞对两个婆子展颜一笑。 二人提桶离开,待远离王贞卧室,后面的婆子轻声询问领头婆子,“张姐,少爷这次醒来后性情变了,对待咱们奴仆下人也不像以前冷淡。” “是啊,少爷的确变了很多,以前可从来没和俺们说过辛苦。不过,这都是好事。你说是不?”二人絮叨着走远了。 房间内王贞很是尴尬,“我说二位姑娘,少爷我要沐浴,你们不回避一下吗?” 小荷很是奇怪,“为什么要回避啊,以前少爷沐浴不都是我和姐姐伺候吗?” “呃,这个~那个~” 王贞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来,心中只能呐喊,“少爷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少爷了,现在的少爷接受的是男女授受不亲的教育好不好。” “少爷,你是不是嫌弃我和小荷做的不好,不想要我们伺候了?” 敏感的小菊突然哽咽起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王贞,等着他给出一个满意答复。迟钝的小荷听了,也是紧张的泫然欲泣。 王贞觉得这下真的是弄巧成拙了,封建礼教下女子的思想还真是不能以常理度之。 “好吧,少爷谁都不服,就服你俩,都别委屈了,赶紧给少爷宽衣吧。”王贞有点幸福的烦恼。 两个少女闻言这才破涕为笑,小菊先是为王贞摘下发簪,再和小荷一起除去王贞的外套和内衣。 不待少女有下一步举动,王贞吓的赶紧躲开,“别,别,再脱少爷会脸红的。” “扑哧~少爷越来越害羞了,以前少爷都是净身沐浴的。” “小荷你也说了那是以前,你们也到了及笄之年,不适合再当着二位美女的面脱光光。” 听了王贞的话,小菊小荷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未动,以前大家年龄小伺候少爷时也没考虑过男女有别的事情,如今却是不能再像以往随便了。 二女红着脸缓步来到浴桶边。 “少爷,奴婢给你洗头。”小菊拿起几片皂角,在王贞长发上轻揉。 小荷掬了一捧水淋在王贞后背,“少爷,奴婢给你搓背。” 王贞微闭双眸,享受着美人洗浴的快乐时光。 “好了,你们先到外间侯着,下面就有少爷自己清洗。有需要了,再叫你们进来。” “是,少爷。”两个少女呼吸急促,逃也似的离开了。 “哈哈~” 看着她们窘迫的表情,王贞爽朗的大笑起来,感叹自己是不是太正人君子了。 不得不说以前的自己被伺候的太周到,动手能力着实太差,脱个大号内裤搓搓腿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出了浴桶,王贞擦干头发和身体,感觉全身紧巴巴的,知道这是皂角的缘故。这玩意儿在大隋朝集洗发露、沐浴露和洗衣粉三重功效于一身,弊端就是自身不含油性,洗完后皮肤干燥头发打结。 生活不能苟且,王贞想着得赶紧把香皂和肥皂鼓捣出来。 王贞换上干净的衣服,这次他特意选了一件白色长衫,腰系指宽锦带,模仿神雕大侠的发型用发带简单束了。 “嘿嘿,造型很拉风,气质很到位,如果再配一把折扇或者长剑,那就妥妥滴一位风流潇洒玉面小郎君啦。”王贞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禁不住被那帅气的外表折服。 恍然间,他又有些怅然若失,神雕大侠有疼他爱他的姑姑相伴,自己的姑姑又在哪里呢? 第8章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收拾完内心的落寞,察觉到室内温度和湿度较高,王贞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 “咳咳~小菊小荷,进来吧。” 二女推门而入,室内雾气氤氲,窗边一位白衣公子,背负双手迎窗而立,清风吹拂下白衣飘飘,如瀑长发随风浮动。雾气缭绕下,真如谪仙般。 “少爷?”二女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小荷率先开口求证,“是你吗少爷?” 王贞闻言,深吸一口窗外的新鲜空气,睁开微闭的双眸,嘴角上扬露出一个邪魅的微笑,缓缓转身对着二女眨了眨左眼。 小菊盯着眼前这个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的翩翩佳公子,心跳加速,俏脸布满红霞,爱慕之情愈发燃烧。 “哇偶,少爷,你真漂亮。”小荷欢声雀跃。 听小荷夸自己漂亮,王贞嘴角微微抽动,“咳咳~这个,小荷姑娘,夸少爷某项长处时你可以用‘帅’来形容,这样少爷我比较容易接受些。来来来,你们再来一次。” 小荷连连点头,然后脱口而出,“少爷,你好帅哦。” “少爷,你真帅。”小菊含羞带怯,不敢直视王贞。 “哈哈哈~孺子可教也,以后要时常这样赞美少爷哦。”王贞抬起右手打了一个响指,以示非常满意。 “走吧,少爷打算今天和母亲、姐姐一起用午饭。” 小荷在王贞身后吐吐舌头,小菊则是双眼迷离地盯着王贞背影。 穿过几道回廊,王贞来到膳厅门口,就见母亲王夫人和姐姐王玥正在有说有笑,并未注意到王贞的到来。 “哈喽,二位美女,用餐也不叫上小生,让小生很是惆怅呐。” 王夫人和王玥的交谈被打断,二人同时向门外看来,只见一白衫少年斜依廊柱,右脚尖点在左脚外侧,左手背拖住右手肘,右手拇指顶在下巴上,抬头仰望天空,一副茕茕而立的孤独侧影。 “呃,你是贞儿?”王夫人有些狐疑,王贞今天的装扮和举动实在奇异,和以往相差太大。 王贞动作保持不变,出言感叹道:“知子莫若母,儿大十八变,再变也无法逃离母亲的火眼金睛呐。” “扑哧~”王玥忍俊不禁,“小贞子,今天造型很特别啊,这个姿势很适合你,再保持一会儿哦。” 王贞扭头给了王玥一个挑衅的眼神,“老姐,我就问你,帅不帅吧?” “臭小子,叫谁老姐呢?”王玥杏眼一瞪。 “咋滴了,许你叫我小贞子,不许我叫你老姐啊?快说,我帅不帅?” 王玥翻了一个白眼,谁叫自己理亏先叫他小贞子的,“什么帅不帅,啥意思?” 一旁的小荷趁机卖弄道:“小姐,少爷说了,帅是用来夸赞男子的,少爷所有的长处都可以用帅来形容。” “噢?那小荷你觉得你家少爷今天这装扮怎样?” 小荷转身看着王贞,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少爷好帅哦,奴婢好崇拜你。” 看着小荷的花痴模样,王贞脸有嘚瑟,王夫人和王玥却捂嘴轻笑起来。 “贞儿快进来吧,饭菜都齐了,快来吃饭。”王夫人乐呵呵地招呼着,儿子变的活泼她很是满意。 “小贞子,平日你埋首苦读,吃饭也在书房,怎个今儿舍得来膳厅了呀?” “咳咳~老姐,这个嘛,吃饭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孟子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是来和你们分享吃饭的快乐的哦。” 对王贞的狡辩,王玥无言以对,盛了一碗鸡汤放在王贞面前。 “谢谢老姐,老姐真好。”面对王玥的好意,王贞也赶紧夹了一块鸡肉放在王玥面前,“家中里外都需要老姐操心,看把老姐都累瘦了,需要多吃点肉食补一补。” 听了王贞的关怀之言,王玥鼻头有点发酸,她深吸一口气稳定住情绪,轻拍了下王贞的肩头,“臭小子,就你嘴甜!” 王玥正想把这块鸡肉送入嘴中,突然杏眼圆睁惊呼一声,手一抖鸡肉重新落入盘中。看着王夫人和王贞投来的异样目光,王玥气呼呼地指着那块鸡肉,“小贞子,你给姐吃的什么?” “扑哧~”王夫人最先看清楚,忍不住捂嘴轻笑,“贞儿,那是一块鸡屁股,呵呵。” 王贞这下尴尬了,他确实不是故意的,为了缓解氛围,不得不出下策了,“老姐,俗话说吃啥补啥,鸡屁股其实挺好的。” 王玥听了一愣,但捕捉到王贞下移的目光,她顿时抓狂了,拉着王夫人的手臂撒娇道:“娘,你看小贞子欺负我,你要为我做主啊。” 同为女人,王夫人对鸡屁股也是同样有些心理阴影,象征性地责备王贞两句就转移了话题,“对了,贞儿最近学业如何?” “得嘞,娘你放心好了,前些时日因病落下的功课,这几日孩儿一定补回来。” “我儿在学业上向来有主见,听你这样说,为娘也就安心了。” “娘,老姐,我和你们商量件事情呗。” “我儿有何事相商,尽管说,能办到为娘一定给你办。”王夫人溺爱地开口许诺王贞。 “娘,先听小贞子有什么鬼主意,要是过分的事情我们可不能轻易地许了。”王玥在培养弟弟上可是理性的多。 “是这样的,孩儿觉得书房光线太暗,读书写字甚是不便,所以打算把书房修葺装点一下。” 王夫人对这块没有什么建设性意见,王玥却是好奇的多,“小贞子,你打算怎么改动?什么时候动工?” “老姐,这个不是一时半会能说清楚的,里面牵涉到东西比较多。我会给你们出一份计划书和一份施工图纸,届时你和娘把把关,嘿嘿。” “切,还学会卖关子了,不说拉倒。”王玥撇撇嘴,“先说好了,要是你那个计划书通不过,可别哭鼻子哦。” “放心吧老姐,小弟我啥都缺,就是信心不缺。” 王贞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在王玥面前搓了搓,谄媚地笑道:“到时候就看老姐给不给力了,哈哈。” 第9章 我有一只小毛驴 “孩儿吃饱了,娘你和老姐继续吃,我先回房小憩一会,下午出门办点事。”王贞起身告辞。 “小贞子,当姐是猪啊还吃。”王玥嘟嘴不悦,不过还是很好奇,”你才刚好没几天,出去办什么事啊?” “真的想知道?” “嗯嗯!” 王贞凑到王玥耳边,用手稍微阻挡后轻声耳语,“这是一个秘密,暂时不能告诉你哦,嘿嘿。” 话毕,王贞转身逃也似的遛了,“小菊小荷,点子扎手,快撤。” 王玥错愕片刻方知被戏耍了,恨恨地跺着脚,“小贞子,你给姐等着,哼哼。” “玥儿,看着你们姐弟感情如此融洽,为娘这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娘,弟弟自从病好后性情变了好多,以前弟弟性格内向心思比较重,现在却是活泼可爱油嘴滑舌了,呵呵。” 回房路上,王贞拍了拍额头,“唉吆喂,小菊小荷,你们吃饭了吗?少爷刚忙着和姐姐斗嘴,把你俩给忘记了。二位小姐姐原谅则个?”说着还微笑抱拳一礼。 “哼,少爷终于想起奴婢了。” “谢少爷关心,奴婢们在偏厅用过饭了。”小菊没想到少爷会这么细心,心中倍感温暖。 “那就好,少爷要小憩一会,你们也去外间休息吧。” 半个时辰后,小菊唤醒王贞后帮他整了整衣衫,王贞便带着焕然一新的王宝宝出门了。 王家大门外。 “宝宝,家里的红莲呢?”王贞打量着王宝宝手里牵着的小毛驴。在他记忆中家里还有一匹小红马,“红莲”是姐姐王玥给小红马取的名字。 小毛驴似有所觉,朝王贞打了个响鼻,然后高傲地转身甩给王贞两个大屁股,驴尾左右甩动。 “好啊,你这犟驴给少爷甩脸子是吧?”王贞有些气结,还没见过这么任性的毛驴。 王宝宝赶紧跳出来打圆场,“少爷消消气,跟一头犟驴置啥气。红莲是大小姐从小养大的,所以宝贝着呢。再说了少爷,您平时出门都乘马车的啊。” “奥,那这头犟驴哪里来的?” “少爷,这小毛驴是咱家庄子里的,今儿个上午俺爹去接俺时,把它一起带回来的,说是府里采买时驮东西用的。” “那我们上街,你牵着它做什么?” “俺想着少爷应该会采办点啥,到时候也可以让毛驴驮着方便,嘿嘿。” 王贞给王宝宝竖了竖拇指,“少爷看你小子还是有些小聪明的,活学活用很到位。” “俺爹老说俺太笨,让俺跟少爷多学着点,慢慢地俺就会聪明的。”王宝宝摸着后脑勺,憨憨地笑着。 “福伯果然用心良苦,深谙近朱者赤的道理啊。” “少爷,啥翅啥猪?”王宝宝不愧吃货一枚,满脑子想的都是肉。 王贞很是无奈,“宝宝,过些日子,你和小菊小荷一起读书识字吧。” “啊?不要啊少爷,看书俺头疼。” “这事没得商量!”王贞不理王宝宝无语问苍天的感受,“宝宝,这是公驴还是母驴?” “少爷是公驴。”王宝宝心不在焉地回道。 王贞听了脸都绿了,“哎呀呀,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骂少爷是驴!”踱步给了王宝宝一记脑瓜崩。 王宝宝快哭了,“少爷,俺说毛驴是公的啊。” 王贞轻步来到驴屁股后面,抚摸着它的大屁股,送上一记驴屁,“看你肥头大耳,定是聪明的紧。颈背乌黑,嘴肚雪白,少爷就赐名‘乌云’给你,霸气不?” 乌云似懂人言,哪受过如此驴屁,高傲的头颅低下不少,回头朝王贞递了一个惺惺相惜的眼神。 王贞内心暴汗,不过见驴屁果然有用,赶紧再送上一记,“乌云啊,你看现在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你有没有想找女朋友的打算?这样吧,下午回来我介绍你和红莲认识一下。” 许是戳中要害,乌云这下更受不了,直接人立而起仰天呼号起来。片刻后,乌云情绪稳定下来,转身用大脑壳蹭着王贞手臂。 一旁的王宝宝张着嘴巴直接石化,“少爷真是越来越厉害,都能和驴说话了。” 经过片刻磨合,乌云已经围着王贞打转撒欢了,人驴之间很是和谐。照葫芦画瓢,王贞依着骑马的架势上到乌云背上,吓得王宝宝赶紧拽住驴缰,再要把少爷弄出个差池他老爹也兜不住啊。 “少爷,您啥时候会骑驴的?” “宝宝你不懂,少爷我很多本领都是打小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无师自通知道吗?” “少爷真不是凡人,是文曲星下凡。”王宝宝厚颜无耻,也给王贞送上一个热乎响亮的驴屁。 得嘞,甭管是马屁还是驴屁,反正王贞都挺受用的,“宝宝,今儿不乘马车,咱们骑驴逛街。街上人多,你牵着缰绳头前带路注意安全。” 王宝宝和车夫交代了一下,主仆二人就沿着金钱胡同由北向南行去。金钱胡同是开封县城富户聚集地,仅次于达官显贵聚集的文锦胡同。 “我有一只小毛驴, 我从来也不骑, 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 我手里拿着小皮鞭, 我心里正得意, 不知怎么哗啦啦啦啦我摔了一身泥……” 王贞唱起后世儿歌,歌声在胡同里远远传开,吸引了几家好事的奴仆,在各家门前指指点点。 “嘿!瞧瞧这谁家的小白脸,扮相不错啊!” “嘘……小声点,你新来的吧?豪门大院的地方,你可别乱讲话。人是王家少爷,小心听见整你没商量。” “二蛋子,听说了吗?前几天王家少爷溺水差点死了,还好李神医搭救才活过来。” “是啊,李神医真是活菩萨一样的人物,改天把俺老娘带去看看头疼的老毛病。” “这小毛驴挺神俊,和王少爷很般配,前几天俺看老李骑驴都没这么好看。” 街坊邻里的议论,王贞一路隐约听到不少,但并没有太在意。家长里短也是底层百姓的生活,这个道理放在后世同样适用。 第10章 文人骚客的逼格 乌云不急不缓地驮着王贞来到胡同口,一条由青石板铺设的大道横贯东西,大道上车水马龙人流如织。 “宝宝,往东还是往西?”以前的王贞是个宅男,对开封城的布局没啥概念。 王宝宝作为福伯的儿子,和老爹常外出采办,对开封城反而很是熟悉。 “少爷,您有啥想去的地儿吗?” 思索了一番,王贞却是没有啥明确的目的地,今儿出来纯属遛弯罢了。突然,他眼前一亮,自己许诺身体康复后答谢李神医的,那就择日不如撞日了。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这般天大的恩情。走,咱们去买些礼品,拜会李神医喽。” 这还是王贞这个穿越者首次上街,所以对一切事物很是好奇,东瞅瞅西看看,特别像刘姥姥进大观园。 走走停停,小半个时辰后,王宝宝指着前面的大牌坊,“少爷,前面就是西市了。” 王贞坐的高看的远,其实早就看到西市大牌坊,他此时被前方摩肩接踵的人群给震惊了,“宝宝,这么多人,咱们能挤进去吗?” “这都不是事儿,少爷您瞧好了。”王宝宝牵着乌云,人仗驴势向人群中挤去,“嗨,前面的让让,踢着碰着可别怪俺。” 好好地逛个街,哪能被头驴弱了气势,有百姓就开始嚷嚷了。 “谁家的熊孩子,骑着驴显摆啥?” “就是,就是,有种你骑马飞奔啊。” 面对这些质疑声音,王宝宝解决的方法粗暴而简单,撸起袖子就要和人干。 王贞看的是一脑门黑线,这他娘的就是豪奴嘴脸啊。瞥眼看见一家三间门脸名为墨芳斋的铺子,王贞赶紧从乌云背上下来,往这家店铺门口走去。 “宝宝,门口候着,少爷进去开开眼。” “这位公子请了,欢迎来墨芳斋,您请进。”两个十七八岁的门童看王贞朝自家店走来,连忙微笑迎了上来。 王贞见此给他俩竖了个拇指,“吆喝,不错啊,你们老板经营理念挺潮的,迎宾工作做的不错哦。” 说完,王贞背着双手跨门而入,独留两个门童风中凌乱,“这位公子言谈举止迥异,听不懂也看不懂呐。” 店铺内,装潢的很有书香气息,比王贞自己的书房强了百倍不止。顾客不多,有书生模样的在挑选笔墨,也有管家模样的在和小二打包纸张。这年代读书人本就不多,墨芳斋自然不会人声鼎沸。 见王贞驻足打量,柜台后面一个白胖中年男子笑呵呵地招呼起来,“呦,这位公子,瞧您这打扮,定是个饱读诗书之人。” “哈哈,掌柜的慧眼如炬,本公子今儿进店来呢,想看看有没有中意的物品。” 胖掌柜闻言,肥脸上更是笑开了花,听这少年的意思只要自己货品齐全服务到位,那这单生意准没跑。 “这位公子,本店笔墨纸砚应有尽有,不同品级不同价位任您挑选。” “笔墨纸砚本公子就不看了,你这里有折扇吗?”王贞拒绝了参观,直接道出此来的目的。 “折扇?有,当然有啊。”胖掌柜把王贞带到一个稍小点的柜台前面,“公子请看,这台面上的就好几种款式,如果不够还有这墙上展开挂着的,您随意挑,呵呵。” 王贞粗略扫视一番,又打开几把认真观摩,材质三六九等,画面不尽相同,但是王贞并未挑选出合心意的折扇。 “对了掌柜,你这里可有尚未题诗作画的白扇?” “哦?公子是欲自己题诗作画吗,还是想找大家代笔?鄙人这里倒是认识几位咱们开封城的文学大家,可以为公子引荐一下。” 胖掌柜嘴上拓展生意,手上功夫也不慢,快速从柜台抽屉里拿出五六把白扇放到王贞面前。 “谢掌柜好意,本公子诗词绘画功底也不错,先自己涂鸦好了。”王贞仔细看过每把白扇,目光定格在一把檀木扇骨的折扇上,“掌柜的,这把要价几何?” “公子眼光独到,这把檀木扇是不久前刚从江南运过来的好货,底价两百文钱给公子,不能再少了。” 如今世面,1两黄金=10两白银=10吊铜钱=文铜钱,大隋普通五口之家每月生活费3吊铜钱,也就是3000文铜钱,一把折扇相当于他们两天的生活费了。但作为文人骚客或者有钱人玩的奢侈品,普通人是不会关心一把折扇价格几何的。 “掌柜的,这要价是否高了?你确信没有欺本公子年少无知?” 胖掌柜闻听王贞怀疑他虚报价格,拍着胸脯很是激动地道:“公子哪里话,想我张友德祖上也出过举孝廉的先人,为人处事礼义廉耻不曾丢弃。到了我父亲和我这代,虽然读书少了,但是做生意童嫂无期,诚信为本却是第一位的。” “呵呵,张掌柜莫激动,本公子也是随口一问,莫要放在心上。就要这件了,请掌柜的给我包好。”王贞见胖掌柜如此激动,忙出言安慰。 “宝宝,进来结账。” 门外候着的王宝宝闻言忙把乌云交给门童,拎着钱袋子奔进店内,“少爷,多少钱?” “两百文。” “哦,两百文。啥,两百文?少爷啥东西值这么多钱啊?” 王宝宝听完数额立马急眼了,“少爷,您是不是被骗了?两百文够俺吃七八天了。” “少啰嗦,赶紧地结账。” 文人骚客的逼格,王宝宝这辈子估计是难以企及的,王贞也懒得和他解释那么多。 “哦,好吧少爷。”王宝宝心不甘情不愿地打开钱袋,哗啦啦地数了两百文钱递给张掌柜。 后者则是微笑着递给王贞一只精美的长木匣子,“这位公子,折扇已经为您装好,您请收着。” 匣子入手,王贞掂量了一下还挺有分量,看来这张掌柜蛮实在的,“掌柜的,再把墙上挂着的那把扇子拿下来给我。对,就是绘有郊游图的。” “公子莫非还属意这一把?”张掌柜看着王贞,笑地更加合不拢嘴,“这把原价150文,今天和公子投缘,作价100文给公子了。” “哈哈,掌柜的够意思,以后本公子会经常照顾墨芳斋生意的。” “公子非池中之物,他日定当飞黄腾达,老张以后还要多仰仗公子照拂。”花花轿子人人抬,张掌柜是不会吝啬赞美之词的。 只是张掌柜如何也不会想到他会一语成谶,日后在王贞的羽翼之下他的商业版图将会越来越大。 在张掌柜的热情欢送下,王贞骑上乌云和王宝宝继续逛街去了。 “我说宝宝,干嘛老用这种眼光看少爷?” “少爷,现在刚三月,俺感觉不热啊,为啥您老摇着把扇子呢?” “宝宝啊,这就是你见识浅薄了,知道折扇代表什么吗?”对着文盲王宝宝,王贞选择好为人师。 “折扇是咱们大隋一统南陈后,从江南传过来的物品,至今也不过十来年时间,在咱们中原并不多见。它代表了文人墨客的一种心境,你觉得你会拿把折扇招摇过市吗?” 王宝宝闻言,头摇得像拨浪鼓,“俺当然不会,俺宁愿扛着烧火棍。” “着啊,知道你为啥有这种想法不?就是因为你胸无点墨。再说了,做少爷的书童可不能只会挑担子牵缰绳这种体力活,简单的识文断字必须掌握。” “少爷,俺听不太懂,但感觉您说的很有道理,您说让俺干啥俺就干啥。” 看着王宝宝云里雾里的呆愣样子,王贞好笑地摇摇头。 第11章 长江后浪推前浪 “卖烧饼了,又香又软的烧饼,这位公子来几个烧饼吧?” “老丈,烧饼多少钱一个?” 老头也是见人就随口吆喝两声,没成想这位骑驴打扇的白衣公子还真被叫住了,慌忙喜笑颜开地回道:“一文钱一个,公子。” “宝宝,买十个烧饼。” 王宝宝急忙拦住,“少爷,俺爹上午已经买了五十个烧饼了。” “让你买就赶紧买,少爷买烧饼自有用处。” 胳膊拧不过大腿,王宝宝只好老实付钱。 “宝宝,咱们都走了几条街了,怎么不见有卖糖葫芦的?” 王宝宝一脸蒙圈,“少爷,糖葫芦是啥?好吃不?” 王贞无语,“既然你不知道糖葫芦是什么,那为何先要问好吃不,而非好用不或者好看不?” “少爷,俺脑子里先想到就是吃的,嘿嘿。”王宝宝有些脸红,摸着后脑勺傻笑。 “好吧,服了你啦。你想的没错,糖葫芦的确是好吃的,择日少爷做出来让你尝尝,你肯定爱不释口。” 既然这年代糖葫芦还没有问世,王贞也就打算把它列为生财之道了。 听闻自家少爷说的这么好吃,王宝宝已经口水横流了,“那俺先谢过少爷了,少爷做糖葫芦的时候记得叫俺打下手哈。” 不理会王宝宝的馋样,王贞指着街角一家挂着李记粮油招牌的店面,“走,进去看看。” “公子,米面粮油,您需要哪样,要多少?”店小二热心的上前招呼,“您先看看,本店货真价实,包您满意。” 王贞左手背后,右手轻摇折扇,“小二,先说说米面粮油的价格吧,合适的话本公子就照顾你的生意。” 虽然不理解这天气摇扇的举动,但是因为每天见的各色人多了,小二也就没太放在心上,详细地给王贞介绍了各种商品的价格。 听完报价,王贞点点头,“就按照你说的,米面粮油各给本公子来十斤,对了每一斤都要单独包装。” 听了王贞的奇葩要求,小二满脸错愕,“呃,敢问公子为何如此?” “山人自有妙用,本公子时间有限,愿意卖就抓紧去办。” “是是是,公子请稍等,马上就好。” 王宝宝在旁边眨巴着大眼睛,虽然依旧好奇,但这次学聪明没有再问原因了。 二人等了盏茶功夫,小二将打包好的商品安放在乌云背上,“好啦,公子请慢走,欢迎公子下次再来,呵呵。” 主仆二人继续闲逛,王宝宝忍不住道:“少爷,要不您还是骑着乌云,东西交给俺背着,俺力气可大着呢。” 给了王宝宝一个赞许的眼神,但王贞却拒绝了他的好意,“少爷立志要做一个五谷能分四肢要勤的好少年,你的糖衣炮弹是诱惑不了少爷的。” 王宝宝不明所以,既然主子喜欢漫步,那就随他的意好了。又转过一条街,“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 “少爷,这条街都是卖铁器的,大大小小分布着十几家铁匠铺。” “是吗?” 王贞有些吃惊,古代官府对铁器管制很严,为何开封城会拥有如此规模的铁器店铺? 怀着好奇的心态,王贞挨家挨户的进店观摩了一番,这才恍然大悟,所谓的铁器大都是一些农具罢了,刀枪剑戟少之又少,品质更是参差不齐。 看着主子沉思的模样,王宝宝忍不住开口,“少爷,您要买啥铁器吗?” 王贞回过神来,上下打量一番这憨货,目光又在乌云的背部和四肢上逡巡了一番,心里立马来了主意。 “宝宝,从小到大少爷还没送过你什么礼物,今儿少爷就给你锻造一把神兵。” “啊?少爷您就别破费了,俺就是一身三脚猫的野路子,哪里用得着刀枪。”王宝宝心里很激动,但说的也是大实话。 “未雨绸缪嘛,别墨迹,跟少爷回最里面那家铁器店。” 这家铺子虽然很小,但父子俩都是老实人,给王贞的第一印象很不错。 “这位公子,您咋又回来了?老汉这里有您需要的铁器吗?”一个满脸褶皱肤色黝黑的老汉见王贞去而复返,疑惑地开口询问。 “呵呵,老人家你好,我需要的东西你们这里现在的确没有,但是你们应该可以锻造出来。” 老汉闻言,眉头锁的更深了,“这个嘛……那个……”吞吞吐吐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正此时,在锻造石上挥汗如雨打造农具的壮汉,却是放下手中活计走了过来,“这位公子,您可以给俺说说您要啥不?凭俺的手艺给您打造出来应该没问题。” 老汉听儿子吹嘘,忍不住训斥,“混小子,吹啥大气呢!可不要做不出来砸了自家招牌。” 其实老汉根本没有怀疑自家手艺的想法,他真正担心的是眼前陌生少年要打造的器具有违国法。 “爹,不试过,您咋知道咱们不行呢?”壮汉哪里懂得老父亲的良苦用心,心里很是不服气,瓮声瓮气地嘀咕着。 王贞虽然年龄小,但两世为人更能看透人心,明白了老汉的顾虑后,他赶紧出言缓和气氛,“呵呵,老伯请不必多虑,我所要锻造的器具说来也简单。” 他把王宝宝拉到老汉面前,“请老伯给我这书童量身打造一件防身武器,这不算有违法治吧?” 老汉闻言,猜想这少年定是看穿了自己的想法,老脸有几分涨红,忙摇头道:“行有行规,让公子见笑了。不知这位小兄弟喜欢什么兵器?” 王宝宝被问话,也不再顾虑,目光扫过木架上的几把刀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俺想要一根铁棍,就像烧火棍那种就成,嘿嘿。” 此话一出,王贞三人都被雷的里焦外嫩,这憨货简直语不惊人死不休啊,亏他想的出来。 王宝宝憨憨地挠挠脑袋,傻笑着看向老汉,“老伯,咋样,能成不?” “呃,成,能成。”老汉机械地点点头,还有点没回过味来。 见王宝宝的事情已然敲定,王贞轻咳一声,“老伯,请给我一份纸笔,这第二件器具我画出来给你们看,会更直观一些。” 一阵翻箱倒柜,老汉在壮汉的帮助下才从犄角旮旯里找到几页泛黄的纸张和一支炭笔,“公子将就着用,俺们都是粗人,用不得那精细的玩意儿。” “哈哈,老伯见外了,能写能画就成。”王贞接过纸笔,一番构思和描摹后,马蹄铁的立体图形跃然纸上。 “公子,这是啥?”老汉虽然阅历丰富,却也是一脸蒙圈,另外两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更别提了。 王贞有些得意地指了指门外的乌云,“瞧见没,我的坐骑乌云,这要打造的器具叫‘驴蹄铁’,也是它的鞋子。” 屋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王贞转身就看到三人像看神经病般盯着自己,“拜托,这位少侠是否读书过多脑子读傻了?动物还能穿鞋子不成?!” 碍于认识的局限性,王贞也没有解释什么,“老伯,你们就按照图纸打造好了,另外再打造一副驴鞍和脚蹬。银钱不会少了的,宝宝赶紧付定金。” 拿人钱财,与人办事,老汉父子俩也不再啰嗦,忙活着给乌云测量尺寸去了。最后,双方约定好交付日期,主仆二人便告辞离去。 远远的,壮汉隐约还能看见王贞手里摇动的折扇,忍不住埋怨起来,“爹,俺就说屋里太闷热,要再开一扇窗,您非不同意。您看那公子哥热的一直在打扇子,这客人进店体验多不好啊。” “水牛啊,看来爹是老了,身子骨太虚,不像你们年轻人怕热了。行,等这次活计忙完了,得闲你想咋整就咋整吧,以后铺子还是要交给你的。” 第12章 拜访李神医 半个时辰后,回春堂店铺门前。 王宝宝提留着两大包礼品,扬起下巴介绍道:“少爷,这就是李神医的医馆了。” 只见来往人群携老扶幼,络绎不绝,王贞轻摇几下折扇,心中肃然起敬,暗道李神医果然医道圣手,否则回春堂不可能如此门庭若市。 主仆二人迈步入内,堂内更是人满为患,不过好在秩序井然,几个弟子忙前忙后招呼来访病人。 此时李神医正聚精会神为人诊断病情,王贞并未直接上前打扰,而是好奇地观他施展望闻问切的技法。 盏茶时间后,堂外突然传来男人急切的求救声和女人的哭泣声。 “李神医在吗,求李神医救救俺家娃娃吧。” “俺苦命的孩子啊,都怪娘没照顾好你。” 声音刚落,一对夫妻夺门而入,男人怀里抱着个昏迷的小童,神色焦急的左右张望,待看清仙风道骨的李神医所在后,紧跑几步“噗通”跪倒在地,女人更是不堪直接瘫软在男人身旁,悲戚之声闻者落泪。 “李神医,求您救救俺的孩子吧,昨晚到现在一直高烧不退,眼看就不行了呀,呜呜……” 情况紧急,有机灵的弟子急忙上前扶起夫妻二人,并将孩子安顿在堂内诊床上。李神医也是对手头的病人告罪一声,急步来到孩子身边,仔细做了一番检查。 在夫妻二人紧张不已的时刻,李神医缓缓叹了一口气,“这娃娃高烧时间太久了,老夫此刻也只能保他性命无虞,但恐怕未来会留有脑疾啊。” 说完,李神医就唰唰快速写下一个方子嘱咐弟子赶紧煎药去了,然后亲手打湿一条热布巾放在孩子额头上,以帮助小童降温退烧。 这边夫妻二人得知孩子性命无忧自然高兴,但脑疾后患又如一个晴天霹雳打的他们站立不稳。女人依偎在男人怀里嚎啕大哭,男人也是以泪洗面,却还是轻抚妻子背部柔声宽慰。 “娃儿他娘,命由天定,娃儿能保住命已经要感谢老天爷和李神医了。你也别太伤心了,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以后咱们还要陪娃儿一辈子呐。” 女人闻听丈夫之言,哭泣声小了很多,但身体却颤抖的更加厉害了,想必她此刻内心是异常的痛苦吧。 见此情景,有人为孩子命运多舛唉声叹息,更有人感同身受嘤嘤哭泣,就连王宝宝这憨货都眼圈泛红了。 男人从始至终并未责怪妻子,反而给予妻子更多的理解与宽慰,患难见真情,王贞的内心被触动了。为了这个小生命的健康成长,也为了全他们夫妻情,他决定利用后世涉猎的医学知识尝试一下。 “咳咳……神医,还有这位大哥大嫂,在下倒是有个方法帮助这孩子快速降温,可否让在下一试?” 此言一出,堂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将目光锁定在王贞身上。稍顷,纷杂的议论声便开始响起。 “小伙子,李神医在此,你可别大放厥词,小心闪了舌头。” “就是,这哪家的公子,还以为这是他的地盘呢。” “切,见不得人家比你强不是,本姑娘倒是觉得这位公子有可能做到,等着瞧吧,哼!” “嘿!姑娘你犯花痴了吧?” 有人怀疑,也有人支持,王贞反而是全场最淡定的了,始终保持着谦逊的微笑。 李神医上下打量着王贞,有点眼熟却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抛却杂念,他急忙向王贞拱手施礼,“这位公子,若你真能使这孩子快速降温,请快快一试吧。” 此时,愣怔的夫妻二人同样大喜过望,一起跪下向王贞求助,“公子,求您施法救救俺家娃娃,求求您了。” “大哥大嫂,如此岂不折煞小弟,快快请起。”王贞赶紧招呼王宝宝扶起二人,转身对李神医说道:“神医,麻烦您着人准备一壶烧酒。” 李神医虽然不明就里,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吩咐弟子快速取来烧酒。 王贞首先解开小童身上的衣物,然后把烧酒涂抹在孩子的额头、腋下以及大腿内侧等关键部位。 反复几次之后,奇迹果然发生了,只见小童滚烫发红的皮肤已然褪色不少,额头温度也有所下降。 到此,王贞终于舒了一口气,实践真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尽管他确信酒精退烧的方法必定有效,但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尝试啊,要说紧张那还是有一点点的。 李神医被眼前的神迹惊的不轻,他反复触摸感知了小童的多处身体部位,最终确信这孩子是真的慢慢退烧了。 “这位公子,请受老夫一拜,还请公子允许老夫用此法行医济世。”说完,李神医恭恭敬敬地给王贞施了一个大礼。 王贞哪能受他如此大礼,慌忙侧身躲过,同时躬身施礼道:“神医切不可如此,此法也是在下偶有所得,承蒙神医看中,您尽管使用便是。” “公子实乃侠义之人,老夫在此真心谢过。” “呵呵,神医切不可再说谢字,要说谢也是小子谢您才是。”王贞走进李神医,压低声音道,“神医可还记得小子?小子正是王家前些时日溺水的王贞,蒙您妙手回春才捡回来这条命。” 李神医这才恍然大悟,直呼因果循环大道如斯,若非自己救了这少年的命,今日这少年也不会助自己治愈病人啊。 “贤侄,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也不知会老夫一声?” 王贞正待答话,王宝宝这厮突然瓮声瓮气地插了一嘴,“李神医您还不知道吧,俺家公子都来半天了,见您忙着,一直没敢打扰您。” “哎呀,看来是老夫失礼了,贤侄勿怪才是。” “神医哪里话,今日小侄冒昧来访,多有叨扰。” 二人寒暄正热之际,煎药的弟子端来一碗温热的药汤,小童父母感谢之后接过亲自喂了。 李神医将目光从小童身上收回,略带疑惑地看着王贞,“贤侄,老夫行医多年却不知这酒还能退烧,其中是何缘由呢?” 面对李神医的不耻下问,王贞斟酌一番解释道,“神医,这酒水中含有一种易挥发的液体,叫做酒精。酒精涂抹在皮肤上会迅速蒸发,在蒸发过程中会吸收身体大量热量,从而起到身体降温的作用。” 尽管有些名词是第一次听到,但这并不妨碍李神医的理解,“贤侄果然大才,此等妙法定当流传后世,大善,大善啊,哈哈……” “神医谬赞,还有患者等着神医诊断,加之今日时间已晚,小侄在此先行别过,他日再来拜会神医。” “那好吧,今日老夫着实不便挽留,贤侄得空定要再来,咱们好好探讨一番医道。” 李神医眼中的不舍之意溢于言表,王贞有些汗颜地拱手施礼,逃也似的离开了回春堂,他真怕李神医留他同塌而眠促膝长谈啊。 “少爷,您真了不起,比李神医都厉害。” “哈哈,一般一般,天下第三啦。” 第13章 好人有好报 回家的脚步是轻快的,主仆二人很快来到金钱胡同的入口,此时已是夕阳西下。 突然间,七八道身影蜂拥而至,将二人围拢个结结实实,众人七嘴八舌好不热闹。 “公子爷,可怜可怜俺们,赏口饭吃吧。” “是啊是啊,好心人,给俺们点吃的吧。” …… 王贞初以为遇到打家劫舍的了,待仔细分辨才发现是些衣衫褴褛的乞丐,有的捧着只破瓷碗,有的拎着块烂瓦片。 为首乞丐则是个二十三四岁的青年,虽然脸有菜色但目光透露着坚毅,手中紧握一根三尺竹竿,倒是颇有气势。 王贞立马来了兴致,从乌云背上一跃而下,朝为首青年拱手笑道:“在下王贞,敢问兄弟可是丐帮弟子?在下对贵帮洪老帮主可是仰慕的紧,哈哈。” 话毕,众乞丐均是满脸疑惑,看王贞的眼神充满了怀疑神色,暗叹这富家公子虽然仪表堂堂,却是个脑子有病的。 众乞丐再看向跟班王宝宝的眼神,已经充满了同情之色,青年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真不容易,难为你了。” 王宝宝有点莫名其妙,王贞却是反应过来了,感情这帮乞丐把自己当做神经病了。得嘞,能怪谁?还真以为自己是神雕大侠了,丐帮在唐朝末年才出现,洪七公更是南宋末年的人物,拿折扇轻轻敲了敲额头驱赶走时空错乱。 “啊哈哈,诸位切莫大惊小怪,少爷我跟你们开玩笑呢。” 众乞丐拍拍胸脯,咧嘴讪讪一笑。青年走进几步,对王贞拱手施礼,“某洪展,见过王公子,这些都是俺的兄弟。” 见老大引荐自己,小弟们也纷纷拱手作揖,“见过王公子。” “大家别客气,来来来,少爷这里有面饼,算是见面礼了。”王贞吩咐王宝宝取出事先备好的十张面饼。 众乞丐见到吃的顿时两眼放光,就要上前抢拿,却被洪展一个凌厉的眼神吓退了脚步。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此行径岂不丢了咱们脸面?”洪展气势逼人,指着其中一个较为激灵的乞丐,“顺子,先拿五个面饼给兄弟们分了,剩余五个带回去给弟妹们吃。” 做完这些,洪展转身对王贞深鞠一礼,“某在此谢过王公子,他日有机会必当报答。” “呵呵,一点心意罢了,洪兄弟莫要挂怀。” 洪展嘴角扯了扯并未再多说什么,看得出他平日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想的做的比说的多。 “洪兄,咱们开封城的乞丐多吗?” “回公子,人数不少。每条街巷胡同都会有,像俺们就固定在金钱胡同这一片乞讨。” “哦,如此会有其他地方的乞丐来抢夺你们的地盘吗?” “咋会少了,俺们在这里两年,为了这条胡同没少和外来者发生争斗。” “好样的,这帮兄弟也多亏有洪兄照拂。对了,你们平日在哪里落脚?” “公子谬赞,俺们住在南城,那里都是穷人,破房子比较多。” 王贞点点头,接着发问,“如你们这般大的群体,开封城还有几个?” 虽然不明就里,但洪展还是逐个介绍道:“西市的黑牛,东市的花豹,南城的链子三,再小点的群体都是依附他们生存的。” “不知洪兄归属哪股势力?” 洪展闻言尚未答话,忙活完的顺子这时凑过来,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傲娇地说着,“俺们就是跟着展哥混的,他们虽然势力大,却也管不了俺们。” “洪兄了不起!”王贞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那是,展哥手头功夫不比那啥黑牛花豹链子三差,若不是……” “顺子,可以闭嘴了,去一边吃你的面饼。” 顺子还想继续唠叨,却被洪展及时止住了话头,搞的王贞有点不上不下意犹未尽的感觉。 “王公子,今日时间不早了,俺们这就回南城,咱们改日再会。”说罢,洪展领着小弟们大踏步的离开了。 王宝宝撇撇嘴,“嘿!这姓洪的挺骄傲的,都没点乞丐的自觉性。少爷大发慈悲,他也不知道多说几个谢字。” 没搭理王宝宝的埋怨,王贞看着洪展的背影突然问道:“你觉得他的实力怎么样,与你比如何?” “这,实话说少爷,俺看不出来他的深浅。”王宝宝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人虽然没俺壮,但步伐稳健有力,严肃起来浑身气势大涨,俺应该能和他打个平手吧。” “不错,算你有自知之明!” 王贞微微笑了笑,自己果然没有看走眼,一个朦胧的计划开始在王贞脑海里清晰起来。 走进王家大门时,王宝宝忽然一拍脑袋有点豁然开朗,“少爷,您买面饼该不就是为了这帮乞丐吧?” 王贞侧头看向王宝宝,眼中流露出赞许之意,“孺子可教也!” 大门吱呀打开,门子惊喜地道:“少爷,您可算回来了,夫人和大小姐都使人来问好几次了。” “嗯,少爷知道了,去帮宝宝把东西收拾好,过几天少爷有用。” 王贞转身轻轻抚摸了几下乌云的脖颈,“宝宝,把乌云伺候好了。另外把它和红莲放在一个马厩里吧,少爷答应给它介绍女朋友的,不能食言。” “放心吧少爷,俺肯定办好,您先去见夫人和大小姐吧。” 院里已经掌灯,但光线有些昏暗。王贞摇着折扇不疾不徐地前行,正待走过一个转角时,突然和一个奔跑而来的纤弱身影撞个满怀。 “啊~”少女娇呼一声,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王贞疾步上前右手揽住少女纤腰,左手无意识地落在其胸前位置。少女仰躺在王贞怀里,呼吸之声近若可闻,一股燥热之感从两人身体里蔓延开来。 感受到王贞左手触及的位置,少女如同触电般双眼圆睁,旋即气的差点晕厥,一声惊呼就要脱口而出。 王贞眼疾手快,左手迅速变换位置按在少女张开的樱唇上,“嘘,小菊,是少爷,不要叫!” 王贞毕竟是男子,遇到这种事情要比女子冷静的多,是以在刚才已经分辨出少女正是小菊。 “啊?少,少爷,真的是你吗?”小菊羞的把脑袋偏了偏,有点不敢直视王贞。 王贞也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氛围好像太过暧昧,连忙轻咳几声掩饰尴尬,“小菊,你还好吧?” “少,少爷,婢,婢子没事。”小菊口齿不清声若蚊蝇,末了还不忘提醒王贞,“少爷,你可以放开婢子了吗?” 王贞汗颜,赶紧扶正小菊,松开紧抱其纤腰的右手,“啊哈哈~真是抱歉,天太黑,少爷一时不察,所以……” 小菊连忙打断王贞的话,“少爷,不是你的错,是婢子太匆忙,所以冲撞了少爷,请少爷责罚。” 离开了王贞温暖的怀抱,小菊突然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王贞坏坏一笑,“责罚就免了,再说少爷刚才也吃你豆腐了不是,呵呵。” “呀~少爷你好坏,婢子不理你了。”跺跺脚,小菊逃也似地转身离开了。 “真是好人有好报啊!少爷怜悯了乞丐,老天这么快就送给少爷这么一份香艳的礼物。” 盯着小菊跑动的背影,王贞啧啧称赞,“没想到小菊人美背影也这么美。” 小菊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少爷,他真的好坏好讨厌,羞死人了。” 第14章 有花堪折直须折 王夫人卧房内。 “娘,您就别操心了,弟弟只是在城里逛逛,不会出问题的。再说,不还有宝宝陪着嘛。” “哎,玥儿啊,话虽如此,但为娘就是心里不踏实。” 听到这里,王贞心里暖暖的,“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啊。” 轻敲两下房门,王贞径自推门而入,轻摇折扇笑盈盈地道:“娘,孩儿回来了,这么晚还没休息啊?哎吆,老姐你也在啊,小弟没有打扰你们说体己话吧?” 王玥柳眉一竖,皓腕一翻拎着王贞耳朵就训斥,“好啊小贞子,长大翅膀硬了是不是?这才好了几天,就野的不知回家了啊?” “唉吆喂,疼疼疼,老姐你轻点行不?”王玥力道真不小,拧的王贞耳朵生疼,“再拧耳朵就掉了,放手快放手。娘,救命啊~” 王夫人有些不忍,连忙上前劝阻,“玥儿啊,快松手,好好说话。女孩子家要矜持,这样成何体统?” “哼~娘,玥儿不管了。”王玥借坡下驴,傲娇地扭过脸去,一副本姑娘很生气的样子。 耳朵得到解放,王贞赶紧跳到一旁揉了揉,“老姐,你也太狠了,老弟我耳朵火烧火燎的。” “活该!没拧掉算好的了。” “贞儿,别再惹你姐姐生气了。说说吧,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王夫人盯了王贞一眼,语气有些责备地问道。 “啊,娘,是这样的。孩儿从前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导致对外界事物很多不了解。圣人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所以今儿特地出门实践去了。一来二去,这回家的时间就晚了,还请娘和老姐原谅。” 王玥闻言撇撇嘴,“小贞子真长进了啊,那说说你这一来二去都长什么见识了?” “咳咳~二位美女请坐,且听小弟详细分说。”王贞轻摇折扇缓缓踱步,把白天所见所闻给母女二人拣重点说了,并附上自己的想法和见解。 王夫人尽管人到中年,但哪个女人不喜欢被赞美呐,况且还是自己儿子在逗乐,看着儿子的眼神充满了慈爱。 “贞儿确实长进很多,娘没想到你在经商这块也有天赋,真是祖宗保佑啊。” 王玥也很惊奇,弟弟不但性情有所改变,看来在经商方面的天赋也不比自己差,从施舍乞儿方面看更是懂得了笼络人心。 “对了老姐,我看你的红莲挺孤单的,就介绍了一个男朋友给她。”王贞突然想起乌云,忙给王玥打预防针,“男方是个帅小伙,叫乌云,也是我的好朋友,抽空你去看看包你满意。” “小贞子,你又玩什么花招?姐可告诉你,红莲是我的宝贝,谁要欺负她我可跟谁急。” “放心吧老姐,朋友妻不可欺,红莲既然是乌云的女朋友,小弟绝对会敬重红莲的。” “哼,知道就好。对了,男朋友是什么,男性朋友吗?” “男朋友啊,你可以理解成未婚夫,嘿嘿。” 王玥娇哼一声,“哪里来的那么多怪词!还没吃饭吧?膳厅里给你留着呢,还热乎着,赶紧的。” 辞别母女二人,王贞去简单扒了几口饭。来到自己卧房门口,就见小荷正翘首以待。 “嗨,夜深了不睡觉,美女等谁呢?”每次见到小荷,王贞就忍不住想逗弄一下。 “呀,少爷你回来了啊。”小荷高兴地跳将起来,很快注意力就转移到王贞手里的折扇,“咋还扇扇子呢,小心着凉。不过这扇子真漂亮,以前都没见过呐。” “这叫折扇,读书人装蒜用的。” “哦哦,少爷,婢子能看看吗?” 小荷好奇宝宝的模样让王贞有些好笑,不过还是挺可爱的,随手把折扇递给小荷,“对了,怎么没见小菊?” “姐姐啊,她在给少爷整理床铺呢,叫婢子在门口等候少爷回来。”小荷头也不抬地答道,对手中折扇爱不释手,翻来覆去玩的不亦乐乎。 “姐姐好奇怪,刚才去前院等少爷,可是很快就跑回来了,而且脸蛋红彤彤的,问啥她也不肯说。整个人像失了魂似的,偶尔还偷偷地傻笑几声。” 面对小荷的疑惑,王贞讪讪一笑,还不是自己惹的祸。这年代女子十五六岁嫁人生子的大把,小菊情窦初开只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不打扰小荷在门外欣赏折扇,王贞缓步迈入卧房,室内光线昏暗,小菊正在弯腰整理被褥,橘黄色的衣裙很好地勾勒出少女玲珑有致的曼妙身材。 王贞放轻脚步来到小菊身后,本想吓她一吓缓解两人之前尴尬的气氛。没曾想小菊这个时候突然转身,陡然发现身后站着一个白衣男子朝她伸着双手,惊恐的尖叫一声,身体失去重心仰躺在床榻上,双手还下意识地牢牢护在胸前。 眼前突来的这一幕让王贞有些发傻,原本伸出去想要拍打小菊肩膀的双手就那样直愣愣的停在半空。不知道小菊这副惊惧的表情,是因为看到了白无常还是因为见到了采花大盗。 外面小荷听到尖叫声,“嗖”地夺门而入,“姐姐,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待看清眼前的暧昧光景,一向大大咧咧的小荷竟也不由得粉脸通红,慌忙用手遮住双眼,舌头打结地道:“啊,少,少爷~姐,姐姐~真是对,对不住了,俺也不是故意的。你们,你们继续哈,俺什么也没看到。” 小荷奇葩的举动,真是让王贞欲哭无泪,“小荷,少爷如果说这是一场误会,你相信吗?” “少爷,你说啥,婢子都相信。”小荷明显言不由衷,还俏皮的透过指缝偷偷打量着,目光来回在王贞和小菊身上逡巡游弋。 感叹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王贞见小荷杵在那里没有退去的意思,忍不住轻咳两声,“小荷啊,要不你留下来少爷出去?” “啊?不用不用,婢子这就出去。”小荷说完便慌不择路的逃到外间去了,房内独留尴尬的两人面面相觑。 “小菊,是少爷对不住了,本想吓吓你开个玩笑,没想到事情发展到如此境地。你放心,小荷那边少爷会解释清楚的,这件事绝不会外传污了你的名节。” 王贞不解风情的话如万箭齐发直刺少女脆弱的心灵,小菊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 后世今生王贞最怕女孩子哭,“小菊,都是少爷的错,你别……” 小菊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慌忙从床上跳下来,边哽咽着边整理自己的衣衫,“少爷,对不起,是婢子失礼了,婢子告退。” 王贞欲言又止,看着小菊落寞的背影,咬咬牙拼了,“少爷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第15章 清秋与朱夏 王贞紧追两步拉住小菊冰凉的纤手往后一扯,“啊~”小菊在惊呼声中再次倒入王贞怀中,王贞顺势右手搂住小菊的柳腰,左手搭在小菊的香肩上。 “少爷,你~”小菊被吓坏了,布满泪水的苍白脸颊上爬满了红霞,心情跌宕起伏下欲言又止。 王贞坏坏一笑,语不惊人死不休,“小菊,你是不是喜欢少爷?” “啊?少爷,婢子~”小菊被戳破心思,羞赧地不知所措,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王贞刮了刮小菊的琼鼻,“别害羞,知道吗?少爷也喜欢你。” 小菊被王贞这么直接的告白震惊到了,仰着头满脸的惊喜,“少爷,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 两人四目相对深情凝望,小菊眼眸微闭,呼吸急促。美人在怀又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王贞也不愿做那柳下惠,低头正要吻向小菊的娇艳红唇。 “吱呀~”房门大开。 “哎吆~好疼~”只见小荷正趴在地上哼唧,想必是偷窥的太忘我了,这才有此窘境。 小菊大羞,慌忙从王贞怀里挣脱出来,整了整凌乱的衣衫,红着脸跑到小荷身边将她扶了起来,“死丫头,你在干嘛呢?” 小荷使劲揉搓了几下膝盖,讪讪笑道:“呃,这个,那个,如果俺说在俺梦游,姐姐会相信吗?” 听了小荷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小菊本就羞红的脸蛋更加娇艳欲滴了,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王贞嘿嘿一笑,来到小荷面前抬起她尖尖的下巴,“小荷啊,依少爷的智商你觉得少爷会信吗?说说吧,少爷的好事被你打扰,你该如何补偿少爷呢?” 小荷第一次被男子如此亲密地碰触,心如鹿撞,脸上绯红一片,怯怯地道:“少,少爷,你说吧。大不了,大不了姐姐咋样俺就咋样。” 王贞忍不住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着小荷红润的脸蛋,“那你说说你姐姐到底是怎样的?” “就是,就是和少爷亲亲嘛。” “小荷你要死啊,羞死人了,快别说。”小菊也不管小荷了,捂着脸跑到角落去害羞了。 王贞哈哈大笑,也不再戏弄小荷了,走到床边坐下,“你们都过来,坐在少爷两边。” 两个少女含羞带怯地坐下后,王贞伸手搂住她们的纤腰,“按照惯例,你们以后应该会成为少爷的侍妾。但少爷想知道你们的真实想法,愿意一辈子跟着少爷吗?如果不愿意,少爷就放你们离开自寻如意郎君。” “少爷,婢子这辈子就伺候你哪也不去,无论为妾为婢都心甘情愿。”小菊含情脉脉地看着王贞,回答的斩钉截铁。 “婢子也不想和少爷分开,更不想离开姐姐。” “既然如此,少爷会珍视你们姐妹这份情意的。”王贞拍了拍二女的翘臀,换了一个话题,“小菊小荷是你们的本名吗?” 被问及身世,二女情绪明显低落许多。沉默良久,小菊苦涩地讲了一个故事。 “某地农家,一家四口原本开心的生活着,姐姐比弟弟大两岁,乳名小清。在小清七岁那年,家乡遭遇蝗灾,庄稼颗粒无收,村里能吃的都被大家吃光了。走投无路之际,村里来了一支商队,爹娘见再没钱吃饭,恐怕全家都得饿死,就狠心把小清给卖了。小清跟着商队一路辗转,加入商队的孩子也越来越多,也就是这个时候她遇到了一个名叫红姑的小女孩儿,虽然红姑比自己小几个月,但是却总能为她打抱不平。在商队路过开封时,她们被带到人市,顾客一番挑挑拣拣后,她和红姑幸运地被一个盐商同时看中买走。” 听完故事,王贞轻轻地叹了口气,纵是开皇盛世又如何,百姓水生火热的生活总是屡见不鲜,怜惜地把她们往怀里紧了紧,“小清和红姑,就是你和小荷吧?真是苦了你们啦。” “呜呜~” 二女尘封已久的心扉在此刻彻底向王贞敞开,扑倒在他的怀里放声痛哭。王贞并没有打扰她们,哭一哭也好,憋久了对身心都不好。 过了一会儿哭声渐歇,只有她们的娇躯还在轻微抖动着。小荷吸了吸鼻涕,抬头看着王贞,“那位盐商正是老爷,到家里后夫人给婢子们取名小菊小荷,并安排伺候少爷的饮食起居。只是少爷以前埋头读书,并不怎么理睬我们。” “以前是少爷不对,两个小美人在旁却给忽视了。”王贞刮了刮二女的琼鼻,说些俏皮话缓解满屋子的哀伤氛围。 效果显而易见,二女破涕为笑,小荷捶了捶王贞的胸膛,“少爷,你真好。” “要不少爷再对你们好点?给你们重新取个名字吧,算是对过去的告别和对未来的展望。” 听少爷说的在理,二女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嗯嗯,少爷学识渊博,定能给婢子们取个更好的名字。” “小菊平日里喜欢穿黄色衣裙,黄色寓意丰收,而且性格清冷恬淡,就叫‘清秋’吧。” 小菊默念了几遍“清秋”,脸上如花绽放,看王贞的眼神都快滴出水来。可想而知,她对新名字十分满意了。 “哇,好好听的名字,婢子也想要。”小荷激动地跳起来,拉着王贞手臂撒娇似的央求着。 王贞略作寻思后开口,“小荷平日里喜欢穿红色衣裙,红色象征夏日的热情,而且性格活泼好动,就叫‘朱夏’吧。” “少爷,婢子可不是猪!”朱夏噙着食指鼓着腮帮子不满地抗议道。 “拜托,是姓朱的朱,朱红色的朱,不是猪脑袋的猪。”王贞甩给朱夏一个无语地眼神,又点了点她的小脑袋,“脑子是个好东西,记得经常用,可别秀逗了。” 朱夏可不管什么猪脑袋人脑袋,听了王贞的解释连续念叨了几遍新名字,眼神放光地拉着清秋的手臂摇晃,“姐姐,‘朱夏’是不是很好听?我快爱死这个名字了,嘻嘻。” “嗯嗯,很好听,你以后就是朱夏了。”清秋眸含春水地盯着王贞,少爷好有才华,自己真是爱煞他了。 看着清秋近在咫尺的樱桃小嘴,王贞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清秋睫毛颤动,缓缓闭上眼睛生涩地回应着。 朱夏贝齿轻咬,瞪着大眼睛看的呆了,身体也慢慢燥热起来,不由自主的往王贞怀里挤了挤。 就在清秋快要窒息时,王贞感觉到另一边朱夏的异样,主动结束了和清秋的缠绵,转头吻住了朱夏火热的樱唇。 良久二人唇分,朱夏已是瘫软无力,风情万种地看着王贞,“少爷,你好坏。” “嘿嘿,只要你们喜欢就好,今天先到这里吧。”王贞打了个哈欠,递给她们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咱们来日方长,早点休息。” 二女似有所悟,含羞带怯地挽着手去外间休息了。 半个时辰后,王贞躺在床上唉声叹气,实在是之前的激情让他无法入眠。睡在外间的清秋与朱夏还在窃窃私语,偶尔传来几声压抑的笑声,更是让王贞辗转反侧。 无奈地摇摇头,王贞轻咳几声,“清秋,明早上少爷要睡到自然醒,别打扰少爷的美梦。” 外间立马安静下来,过了半晌才传来清秋故作镇定的声音,“好的少爷,你早点休息。” 第16章 少爷又有新点子 次日,已是日上三竿,王贞还在呼呼大睡。 “嘘,朱夏你小点声,别把少爷吵醒了。” 朱夏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知道了,清秋姐姐。”二女相视一笑,都对新生活充满了期待。 大约过了两盏茶的时间,王贞才悠悠转醒,揉揉惺忪的睡眼,“天光已经大亮了吗?真是一个美梦连连的夜晚啊。” “清秋朱夏,在吗?” “少爷,你醒了?”清秋推门而入,脚步轻快地拿起一件紫色长衫来到王贞面前,“少爷,婢子帮你更衣吧。” “姐姐,我把水备好了,少爷醒来就可以洗漱了。” 朱夏细声细气的声音从外间传来,当看到王贞已经穿好外衫时,不由惊喜地道:“呀,少爷你起来了啊,婢子和姐姐等你半天了,嘻嘻。” 王贞笑着打趣,“半天不算什么,要等一辈子的哦。” 听闻一辈子的等待,清秋立马羞红了脸,朱夏则白了王贞一眼,“哼,少爷就知道欺负婢子。” “好吧,少爷以后只欺负清秋。清秋,来让少爷抱抱。”王贞作势去抱清秋,清秋却笑着躲开了,“少爷,朱夏昨晚说了,她很喜欢你欺负她。” “啊,姐姐你叛变,说好的要保密。我不依我不依,看我挠你痒痒。” 看着两少女如穿花蝴蝶般追逐打闹,王贞恍然回到了后世,这种无拘无束亲密无间的氛围多么让人陶醉啊。 “哈哈~朱夏你别挠了,姐姐受不了了,哈哈~” “朱夏,是姐姐的错,不该出卖你,你放过我吧,哈哈~” “呜呜~朱夏你欺负我,呜呜,少爷救命啊。” 见清秋眼泪都出来了,王贞赶紧出言打断朱夏的疯闹,“朱夏,快过来给少爷洗漱。” “哦,好的少爷。”朱夏丢下衣衫凌乱待在原地大喘气的清秋,蹦蹦跳跳的取来一碗清水和一碟暗黄色的晶体颗粒。 看着朱夏把颗粒加到水中并来回搅拌,王贞表示十分疑惑,“我说朱夏,你在做什么?你化入水中的颗粒又是什么?” “少爷,婢子在给你调制盐水漱口啊,这颗粒当然是盐呀。” “你确定这大颗粒是盐吗?” 见王贞怀疑的紧,朱夏还以为自己真拿错了,想也不想就用手指粘了一些送入口中。 “啊,噗噗,好咸好咸,少爷你是不是又在逗婢子?”朱夏一副苦瓜脸,美眸圆睁,是的她觉得自己被少爷戏耍了。 “呃,这个,少爷真没和你开玩笑。” 王贞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很无辜,“这盐是不是边角料啊?哦,换个说法,是淘汰的不能食用的。” “少爷,瞧你说的,这盐可是咱们家铺子里卖的最好的了,平日里也只有你和夫人小姐才能用的。” “嘿!就这种品级的盐,还成少爷我的专供了,和后世白而细腻的食盐完全没法比啊。”听了朱夏的艳羡之语,王贞心里很是无奈。 突然间,脑中灵光乍现,王贞眼眸发光地盯着碟子里的粗盐,那眼神如同饿狼一般,“作为穿越之子,想把食盐增白变细,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自家盐业生意日后想不财源广进都难啊,嘿嘿。” 二女看王贞杵在那里沉思,已经很是习以为常了,朱夏忍不住嘟囔,“姐姐,少爷发呆的毛病又犯了,咱们要不要叫醒少爷?” “去你的,别打扰少爷,少爷肯定是想到什么好主意了。” “哈哈,清秋真如少爷肚子里的蛔虫。” 王贞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给了清秋一个赞许的眼神,“少爷刚有了一个奇思妙想,今天就让你们看看少爷如何造出雪白细腻的食盐。” “少爷,你说真的?不是在吹牛吧?”朱夏连续两个疑问让王贞有点想踹她屁股的冲动。 简单洗漱一番后,王贞边踱步边拿折扇轻轻敲打掌心,脑海中仔细梳理着粗盐提纯的方法。 “朱夏去找宝宝,让他给少爷找半袋粗砂、半袋细沙和一袋碾碎后的木炭。” 虽然不明所以,但见到王贞表情严肃的样子,朱夏也知道此时不便多问,乖巧地领命而去。 “清秋,去给少爷找一只大号的漏斗,再准备一块麻布和一根细绳。” 一炷香后。 “少爷,少爷,俺来了。这是您要的细沙子和粗砂子,木炭颗粒外面也没卖的,俺等会去厨房用斧头敲些炭块再研磨一番。” 王宝宝人还没到,吆喝声就大老远的传开了。 来到门前小院,王贞就看到王宝宝领着三个家丁进来,每人肩上都背着只麻袋。 家丁们见到自家小主人,忙躬身见礼。 “少爷,好!” “少爷万福!” “少爷吉祥!” 王贞笑着点点头,对着王宝宝打趣道:“你这憨货学聪明了啊,懂得合理利用人力啦。” “近朱者赤,都是少爷的功劳,少爷教导的好。” 王宝宝这厮驴屁不要钱的奉上,把三个家丁羡慕坏了,宝哥啥时候马屁功夫这么厉害了,想着下值后做东学习一下。 这么香的驴屁,王贞坦然受之。他本打算在自己院里搞粗盐提纯,但想到最后还要去厨房煮盐,于是吩咐王宝宝先去厨房研磨炭粒了,免得再来回折腾。 “乖朱夏,再去通知母亲和姐姐,让她们也去厨房,就说少爷我有惊喜给她们。” 朱夏嗔了王贞一眼,“少爷放心,婢子这就去。”说完扭着柳腰去传话了。 王家后厨。 “张婶,这油漏嘴里还有油渍呢。” “呀还真是,还是你这姑娘眼尖心细。你说你都不知道少爷要干啥,怎么非要把这东西整的跟新的似的。” 张婶感叹了一番,突然笑着把嘴附在清秋耳边,“跟婶说说,婶给你保密,你是不是对咱家少爷有心思?” “啊?张婶你可别瞎说,哪有的事。”清秋内心想法突然被点破,俏脸布满红晕,嘴上却极力反驳着。 “哎吆吆,瞧瞧小菊这张俊俏脸蛋都红成啥样了,还嘴硬啊,哈哈。”张婶见清秋吃瘪忍不住调侃道。 清秋没有再反驳,和张婶这种过来人争辩她是自愧不如,“张婶,少爷给俺改名了,你以后叫俺清秋吧。” “啊?清秋,清秋,多好听的名字吆。俺看呐,少爷八成是对你有意思,婶跟你说你可得上点心,这事要成了你可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哦。” “张婶,你再瞎说,俺就不理你了。” 清秋此刻内心甜如蜜饯,但少女的矜持让她不敢再肆无忌惮地聊下去了,“张婶谢谢你,已经洗干净了,俺先走了啊,少爷那边还等着呢。” 王贞安排好一切后直接来到了厨房,刚要抬脚进入时就听到清秋与张婶的上述对话。此时见清秋要起身离开,他忙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咳咳,清秋张婶,你们忙着呢?” “呀,少,少爷你来了?”虽然昨晚三人做了情感告白,但是清秋还是在张婶这个外人面前害臊的不行。 “呵呵,刚来刚来,少爷可什么也没听到。” 张婶见清秋窘迫的样子,呵呵一笑,“奴婢见过少爷,少爷咋来厨房了,这可不是读书人该来的地方。” “呵呵,君子远庖厨那是圣人所为,今儿少爷来是有要事办。” “既然如此,那奴婢先告退了。”临走,张婶还给了清秋一个意味深长的暧昧表情。 第17章 粗盐提纯法 接收到张婶的暧昧表情,清秋羞红了脸,跺跺脚暗暗发誓以后要离八卦的大妈远点。 知道清秋脸皮薄,光天化日之下,王贞也不忍为难她,转移话题道,“清秋,宝宝不是来厨房了吗,怎么没见到他人呢?” 说曹操曹操到,清秋正待答话,王宝宝的大嗓门就传来了。 “少爷,少爷,俺在这。” 王贞探头往外看,就见王宝宝从隔壁柴房飞奔过来。 “少爷,这是研磨好的炭粒,您看合适不?” 伸手从敞开口的麻袋里捏了一把炭粒,王贞仔细辨别后很是满意,“宝宝办事,少爷从来没有失望过。” “谢少爷夸赞,俺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王贞刚想说孺子可教也,就听王玥装作干呕地说道:“你们主仆好不要脸,朗朗乾坤,难道就没有一片纯净之地了吗?” 话毕,王玥风风火火地来到王贞面前,正要习惯性地抓他耳朵,却被王贞利索地躲过去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朗朗乾坤,难道就没有一点人权了吗?” 这里姐弟二人逗乐,那厢清秋与王宝宝却是掩嘴偷笑。 王玥刚要发动进一步攻势,王夫人带着朱夏已然近前,“贞儿,今天有什么惊喜给为娘啊?” 王玥只好作罢,对着王贞比划了一招九阴白骨爪,“小贞子,如果你的惊喜不够,小心姐姐抓花你的脸哦。” “哎吆,好怕怕啊,求女侠放过。”王贞拍拍胸脯,表现出一副柔弱书生即将被蹂躏的衰样。 “扑哧~” 这下是王宝宝没憋住先笑了,也不能怪他功力不够,他哪里见过这么顽皮的少爷啊。 王玥也不客气,抢步上前直接踹在王贞屁股上,“赶紧的,姐是来看惊喜的,不是来看惊吓的。” 王贞揉揉被踹的屁股,闪到王夫人身旁,“娘,既然你们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今儿主要给大家演示粗盐提纯的方法,请大家一定要保密,因为咱们王家食盐生意的兴衰就靠它了。” 众人见王贞表情严肃,也都默默点头表示领会。 “好,宝宝你取十斤盐倒入水桶里,先把盐全部溶化了。” “清秋,你和朱夏把麻布系在油漏的尖嘴上。” 见王贞吩咐完了,王夫人轻声问道:“贞儿啊,听小荷,哦是朱夏说你帮她姐妹改名了?” “对对对,差点忘记这事。快说,你有什么企图?”王玥在一旁神补刀。 懒得搭理王玥,王贞凑近王夫人,“娘,你觉得孩儿取的名字如何?是不是很有品味很有范儿?” 王夫人含笑点点头,“甚好。” 王玥撇撇嘴,“臭美!” “切,少爷的通房丫头,少爷爱怎么滴就怎么滴。羡慕?嫉妒?” “滚~” 王贞选择远离彪悍的王玥,去看王宝宝溶化盐水了,后者此时正拿着一根木棍在使劲搅拌着,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水桶里所剩固体盐粒已经不多。 拍拍王宝宝的肩膀,王贞鼓励道:“加油少年,少爷看好你。” 此时耳边传来朱夏欢快的声音,“少爷,我们把麻布系好了,可结实不会掉,你要不要看看?” 王玥不甘寂寞,上前扯了扯麻布,证实朱夏所言非虚,嘟嘴问王贞,“下一步怎么做?小贞子快说。” “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清秋去取些细沙先倒进油漏里,老姐你多取些炭粒平铺在细沙上,朱夏再取些粗砂铺在炭粒上。” 三个少女感觉很新奇,依言而行忙的不亦乐乎,王贞则在一旁指导着用量等细节。 “少爷,盐水都化好了。” “嗯,宝宝你过来,先把这桶清水倒入油漏里。” 随着清水缓缓注入,沙子和炭粒中的污物也随污水流出,到后面流出来的都是清水了。 见准备工作已经完成,王贞就指挥王宝宝把油漏安放到干净的木桶上,“宝宝,把那桶盐水慢慢地倒进油漏里。” 王宝宝依言而行,在王贞指挥下反复过滤了三遍盐水,再将盐水倒进锅里大火熬煮。随着盐水慢慢蒸发,雪白的结晶体逐渐呈现在众人眼前。 “贞儿,这,这可是食盐?怎会如此雪白细腻?” “名副其实,如假包换。” 见王玥吃惊的下巴都快掉了,王贞更是嘚瑟不已,“老姐,够不够惊喜?要不要尝尝味道?” 王玥的注意力都在白色食盐上,闻言连连点头,“要的,要的。小贞子,快拿勺子来,姐姐迫不及待了。” 王贞示意清秋递了一只小木勺给王玥,后者浅尝之后双眸圆睁,身体僵直一动不动。大概五个呼吸后,又见她双肩颤动,泪水漱漱落下。 这番神操作,惊的众人目瞪口呆,王夫人急步上前用手拍拍她的脸颊,紧张兮兮地问道,“玥儿啊,你怎么了?可别吓唬为娘啊。” 三魂七魄归位,王玥“哇”的一声痛哭起来,投入王夫人的怀抱中求安慰。 “娘,娘,有了这种极品好盐,咱们王家从此有希望了呀!” 王玥又是哭又是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全抹在王夫人衣服上了,王夫人也不见怪,反而长舒一口气。 “玥儿,你吓死为娘了,老天保佑没事就好。” 至此,其他人也都虚惊一场,纷纷吐了一口浊气,暗叹这大小姐真不是让人省心的主。 “咳咳,老姐啊,麻烦下次作怪时咱们提前打声招呼,小弟心脏不好,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可担待不起啊。” 哪知王玥这次却罕见的没有和他斗嘴,走进王贞拉着他的手温柔地说道,“小贞子你太厉害了,未来咱们王家辉煌腾达,你居功至伟。” 习惯了王玥的蹂躏,王贞此时反而有种起鸡皮疙瘩的感觉,他缓缓抽出双手,慢慢踱步到王夫人身后,怯怯地问了句,“老姐,你没发烧吧?” 此言一出,厨房内顿时鸦雀无声,王玥柔情似水的双眸立刻为杀气取代,手指关节捏的嘎嘣响,一股彪悍之气由丹田快速迸发,河东狮吼倏然降临。 “小-贞-子,姐要杀了你,哇呀呀!” 厨房内又是一阵鸡飞蛋打,好不热闹。 最后众人挨个品评了极品食盐,对王贞的能力大加褒奖。清秋朱夏更是满眼小星星,心里赞叹自己的男人真是了不起。 第18章 大隋鸿鹄精盐公司 王玥眨巴着好奇的大眼睛,“小贞子,快跟姐姐说说,这种粗盐提纯的方法,你是怎么想到的?” “高处不胜寒,天才的世界,你们不懂。多读书,脑子是个好东西。” “滚~” 众人看着这姐弟斗嘴,都露出善意的微笑,自从王贞溺水苏醒后家里就增添了很多欢乐。 “贞儿,这么好的食盐想必一定会大卖,我们要不要多制一些?” “娘,热卖是一定的,但是还需要再精细加工,目前颗粒还是有些粗。”王贞肯定了王夫人的猜测,也指出了存在的问题。 “宝宝,你用石磨把这些食盐再研磨几遍。” 王宝宝对自家少爷的聪明才智早已见怪不怪,欣然领命去做精细加工了。 “娘,老姐。对于咱们家的食盐生意,我有几点建议你们且听听。” “小贞子你说吧,姐相信你的眼光。不过咱们还是去客厅谈吧,腿酸了。” “哈哈,老姐你这身体素质不行啊,改天教你一套健身体操。清秋朱夏收拾归拢今日制盐设备放到少爷院子里,宝宝你等会带着研磨好的精盐也来客厅。” “健身体操?什么鬼?小贞子又在故弄玄虚了。”见王贞不愿多说,王玥也没继续追问,母子三人向客厅而去。 半道上,王贞使人去通知福伯到客厅参加会议。 王家客厅。 母子三人刚落座歇息片刻,福伯就抬脚进来了,“少爷,不知您叫老奴有啥事?” “福伯,你来了啊,先坐着歇会儿,稍后咱们开个家庭会议。” “谢少爷,老奴不累。” 福伯是家里的老人了,对家规看的很重,他是不会做出格举动的。 清秋朱夏和王宝宝陆续到场,接过王宝宝呈上来的半袋子精盐,王贞仔细检查一番后点点头,已经和后世的精盐相差无几了。 众人见了此等精盐又是惊叹不已,福伯更是目瞪口呆连呼神迹,把个王贞夸的得意洋洋。 见王贞尾巴快翘上天了,王玥无语地轻咳两声,“小贞子,人到齐了,开始吧。” “啊,哈哈,好的。欢迎大家参加咱们王家家庭会议,今儿这个会议主题是探讨王记盐业如何在逆境中重生。希望大家集思广益踊跃发言,少爷我抛砖引玉,先谈谈自己的观点。” “第一,提升食盐品质。有了粗盐提纯法,品质已经不是问题。但如何保持我们的品质,保密生产是关键,起码短期内绝不能泄密。” 王玥点点头表示认可,“这点和姐不谋而合,我打算在城外庄子里制盐,这样不容易引起有心人的窥伺。” “老姐,虽然庄子偏僻,却还需要加强守卫力量,防人之心不可无。”王贞认可王玥的想法,也补充了自己的意见。 “第二点,改革管理模式。以后王记盐业更名为大隋鸿鹄精盐公司,暂设人事部、行政部、财务部、技术部和产品部五个职能部门。公司设总经理一名,各部门设部长一名,部长对总经理负责。老姐任总经理,各部长有老姐指定委任。” 王贞说完见大家有些蒙圈,果然王玥抛出第一问题,“小贞子,公司是什么?” 在众人如饥似渴的模样,王贞不得不耐下心来解释了几个新名词,总算让大家对公司架构有了深入的认识。 “贞儿,五个职能部门的部长你有合适人选吗?” “娘,孩儿提议有福伯担任行政部长,宝宝作为安保队长协助福伯执行保卫工作。” 福伯听王贞这么高抬自己父子,激动的老泪纵横,拉着王宝宝就是跪地磕头谢恩,发誓为王家效忠,为鸿鹄精盐贡献残躯。 王玥见王贞一个小手段就把福伯父子给整服帖了,暗中给王贞竖了个大拇指,当然她也是这几天刚从王贞身上学的,属于现学现卖班门弄斧了。 “至于财务部长嘛,我提议有娘来担任,另外安排清秋做财务助理,协助娘处理日常工作。”王夫人正当中年,又多年丧夫,王贞担心她在家里闷久了影响身体健康。 母子连心,感受到儿子的关怀,王夫人向王贞投以慈爱和欣慰的目光,“既然贞儿需要娘这把老骨头,娘就再操劳几年吧。清秋,以后你要多学着,不要辜负贞儿对你的期许。” 清秋闻言赶紧上前施礼,“婢子愚钝,识字不多,担心误了少爷的大事。” “呵呵,你不要太谦虚了,听朱夏说你跟贞儿学习识文断字的能力很强,再说你年龄还小现在学点账房知识也不晚。” 见主母这么信任自己,清秋感动的眼泪汪汪,“请夫人放心,婢子一定好好学习,帮王家帮少爷分忧。” 王贞见朱夏在一旁跃跃欲试,呵呵一笑,“老姐,我提议你兼任人事部长,有朱夏做你的助手,待朱夏出师后接管人事部长。” “哎呦呦,瞧瞧咱家王少爷,多护着自己的两个小丫头。”王玥酸酸的戏谑着,目光在三人身上来回扫视,嘴角绽开一道若有若无的笑意。 清秋朱夏被大小姐打趣,也是羞得攥着衣角不知如何是好,黔首低垂美目顾盼生姿。 王贞轻咳两声打破这暧昧氛围,“大家别跑题啊,咱们这既是家庭会议又是公司首次会议,要严肃知道吗?” 福伯和王宝宝父子是最合格的听众,涉及儿女私情的事,两人秉持着耳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态度,至于心里咋想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技术部和产品部,少爷我就毛遂自荐了。大家有意见吗?” 众人闻言均摇头,这两个部门技术含量太高,也只有他这个倡议者能胜任了。 “好,那本部长就说说第三点了,品牌商标管理。以后‘鸿鹄精盐’既是公司简称也是公司品牌,本部长稍后设计一个鸿鹄精盐的商标,未来在每一份售出的鸿鹄精盐上都要印上我们的商标。福伯会后去一趟州衙,注册备案我们的商标,防范不法盐商冒充鸿鹄精盐制售伪劣产品,损坏我们鸿鹄精盐的声誉和利益。” 品牌管理和商标注册,对于众人又是一个全新概念,但这次王贞有了经验,不待众人发问便做了详细解释。 王玥见多识广,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虑,“小贞子,你要知道官府并没有针对品牌和商标的法案,恐怕实行起来并不容易。” “老姐啊,所谓‘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有路了’,总要有人做那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是吗?” 这一刻,王贞豪迈英气的模样,彻底震颤了所有人,或许他真的可以带领王家登上一个全新的舞台吧。 第19章 受欢迎的主家少爷 “各位,现在已经是三月中旬了,距离鸿鹄精盐正式揭牌营业还有十天时间,请大家根据所属职能部门要求着手准备工作。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本部长宣布鸿鹄精盐成立大会就此闭幕。” 王贞率先鼓掌庆祝,其他人被带动也跟着鼓掌,雷鸣般的掌声响彻整个客厅,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之情。 “宝宝,下午和少爷去一趟城外庄子里,先把粗盐提纯作坊筹备起来。” “好的少爷,这次您是坐车还是骑乌云?” “当然是骑着乌云了,但马车也不能少,带些书籍、衣物,还有昨天买的米面粮油,这次可能要住上几天。” 卧房内。 得知少爷要去庄子里,清秋朱夏的情绪有些低落,这意味着未来几天不能常伴少爷身边了。 王贞将两女轻轻揽在怀里,柔声安慰道:“少爷不在这几天,你们要和母亲姐姐好好学习,咱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奋斗,不是吗?去,帮少爷收拾一下。” 清秋朱夏虽然还有点害羞,但却不约而同地往王贞怀里挤了挤,“少爷放心,婢子定不辜负你的期望。” 王贞正和两个俏俾你侬我侬时,王宝宝急匆匆地跑进院子,“少爷,不好了,乌云撂挑子不干活了。” “嗯?具体说说,乌云挺深明大义啊,不至于这么不给面子吧。” 王宝宝着急的跺跺脚,“少爷您和俺来马厩看看就知道咋回事了,俺也说不清楚。” 马厩内。 一匹神俊的半大红马站在石槽边怡然自得地咀嚼着粮草,正是大小姐王玥的宝贝红莲了。反观乌云却像个哈巴狗似的在红莲身周打转,一会儿驴叫一会儿打滚的,却半点引不起红莲的兴趣。 见此情景,王贞倍感同情,这就像一个屌丝在白富美面前献媚,完全不被看在眼里啊。 王贞打了一个呼哨,乌云方才发现主人的到来,悻悻然来到主人身边,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轻轻拍了拍乌云的背部,王贞安慰道:“兄弟别灰心,以你目前的实力想追求红莲的确难度挺大的,但是少爷我有必杀技啊,过段时间就让你屌丝逆袭。” 王贞的话语如同灵丹妙药,刚还萎靡不振的乌云春光焕发,人立而起一道驴嘶长鸣。 王贞示意见怪不怪的王宝宝牵起驴缰,二人一驴雄赳赳气昂昂地离开了马厩。红莲在他们离开马厩的刹那,转头瞥了一眼乌云的背影,眼神深处一丝好奇的光亮一闪而逝。 开封城门外。 王贞骑在乌云背上,回首了望高大巍峨的城墙,胸膛升起一股浩然之气,小蝴蝶的翅膀必将撼动它的根基。 “少爷,俺咋感觉您比俺还高了?”王宝宝疑惑地拿手在两人头顶比了比。 “哈哈哈,心境,少爷心境比你高。”王贞打驴向前,不想多做解释。 城外官道也只是条宽大些的土路,好在天气不错路面比较平整。官道两边是尚未抽穗的麦苗,时有农夫在田间除草劳作,王贞欣赏着沿途风景一路走走停停。 在夕阳西斜时,主仆二人总算到了王家庄的村口。几个熊孩子正在村口柳树下嬉戏,见有人过来立马围拢上来。 “呀,这不是村长家里的小黑吗?”一个流鼻涕的小男孩指着乌云叫嚷。 “啊,宝哥哥来了,这次还是来挑粪的吗?嘻嘻。” “这个哥哥俺咋没见过,穿的好漂亮哩。”一个梳羊角辫的小姑娘直勾勾地盯着王贞。 王宝宝排开熊孩子们,叉着腰上前几步,“去去去,俺可不是来挑粪的,这是咱们主家少爷知道吗?都别瞎指指点点的。” 王贞后世今生是第一次来这个村落,村里成年人尚不认识他更别提小孩子了。熊孩子们听说主家少爷来了都很吃惊,有两个机灵点的半大孩子立马跑去通风报信了。 “村长爷爷,主家少爷来了。” “爹娘,二叔二婶,主家少爷来咱们村了。” 王贞从乌云背上下来,看着自己如同鬼子进村般带来的效应无奈摇摇头,“宝宝,出门时娘不是塞了一些糖果吗?拿出来些给孩子们分了吃。” 熊孩子们闻听主家少爷要赏他们糖果,立马喜笑颜开。见王宝宝果然从马车上抽出一个布袋,都一窝蜂的抢上去伸手要吃的。 “宝哥哥,俺是小虎给俺糖果吃,你上次饿的快晕了是俺给你偷偷送了半个窝窝头。” “宝哥哥,你挑粪偷懒被俺发现让俺不要说出去,俺没说,俺有功。” “宝哥哥……” 王宝宝听的脑门黑线直抖动,这帮熊孩子可真实在,再这样下去自己的老底非被揭穿不可。 “安静,都安静。再说话,俺谁也不给糖吃。”王宝宝大嗓门加威逼利诱下,场面总算得到了控制。 熊孩子们陆续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糖果,有的直接撕开就吃,有的塞进口袋捂得紧紧的。但无一例外,小童们再看向王贞的眼神已经亲近了很多,个别胆大的还跑到王贞面前表达感谢。 “小朋友们,你们以后和宝宝一样称我少爷就可以,表现好的话还会有糖果吃哦。” 糖衣炮弹的驱使下,再加上王贞也算个半大孩子,很快熊孩子们就围着王贞叽叽喳喳起来。王宝宝和乌云被挤的远远的,一人一驴满脸惆怅的神色。 “村长爷爷来了,村长爷爷来了。” 熊孩子们见村里老大来了,心里都有点犯怵,赶紧在人群中找自己爹娘去了。 一个脸色黝黑精神矍铄的老汉在一个青年陪同下,步履稳健地朝的王贞走来。老汉刚要开口询问,王宝宝斜刺里出现,抢过青年的位置呵呵一笑,“村长爷爷,俺是宝宝啊,这位玉树临风翩翩佳公子就是咱们主家少爷了。” 被王宝宝当着全村人的面拍驴屁,绕是王贞脸皮再厚也有些发红,“咳咳,村长你好,我是王贞。这次来村里要住几天,叨扰大家了。” 王贞的彬彬有礼,全村人都很诧异,原本还以为是一个纨绔大少爷呢,众人心中不由放松了下来。 村长确认了王贞身份后,上前一步躬身施礼道:“老汉王德,忝为王家庄村长,见过主家少爷。” “村长客气了,不必如此大礼。”王贞上前扶着村长的胳膊谦逊道,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嘛。 “宝宝,去把车上的米面粮油拿出来,交给村长分发给村里有困难的叔伯们。” “少爷真是菩萨心肠,昨天买这么多米面粮油俺还纳闷呢,原来是要分给大家伙的。” 村民们听到王宝宝的嘟囔声,纷纷诧异地看着王贞,没想到主家少爷这么关心他们,未来日子可期啊。 第20章 死而复生的猛将 “少爷啊,您来村里就是回自己家啊,咋还带礼物呢?” 村长嘴上客气,内心其实挺畅快的,“读书人就是会办事,让俺来分礼物就是给俺长脸呐。” 王贞虽然年龄不大,但人情世故拿捏的却是恰到好处,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想在庄子里做成事拿下村长是当务之急。 一行人吵吵嚷嚷地来到王家大院,村长只带了村口见过的青年随王贞进入客厅,村民们只能聚在大门外闲唠着。 “少爷,这是老汉的儿子王木生,混小子还不见过主家少爷?” 王木生二十五六岁年纪,浓眉大眼肤色偏黑体格健壮,在老爹催促下有些腼腆地上前给王贞施礼,“少爷好,您唤俺木生就成。” 王贞对王木生的观感很不错,有个做村长的爹做后台,但一路行来并未发现他有什么娇纵行为。 王贞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木生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接下来几天可能需要你帮着办点事。” “少爷您有事尽管吩咐,俺一定尽心给您办好。”王木生捶了捶胸膛,撂下豪言壮语。 王贞把这次来庄子筹备作坊的事情对村长父子拣些能说的说了,“对了村长,咱们村里有泥瓦匠和木匠吗?” “少爷放心,咱们村这么多人,挑选几个手艺好的工匠还是不成问题的,明天俺就把人带来给少爷过目。” 大事敲定,夜幕也已降临,村长突然想到王贞和王宝宝肯定还没有吃晚饭,拍了拍额头,“老汉糊涂啊,少爷和宝哥肯定饿了吧,木生你快回家里让你娘和妹妹做些饭菜送来。” 面对村长的盛情,王贞也没矫情推辞,他早听到王宝宝肚子在打鼓了,只是他没注意到王宝宝在听到村长提及木生妹妹时眼中流露出的激动之情。 “村长,你和木生一起回去吧,等会木生送饭过来就成。” 村长点点头,“那少爷和宝哥你们先洗洗一路的风尘,老汉这就回去了。”村长离开不久,大院外没热闹看的村民也陆续离开了。 吩咐王宝宝去收拾行李安顿乌云,王贞闲来无事就参观起来,宅院是座两进院落,前院待客后院住人。 日常看护洒扫都有老萧头负责,老萧头是父亲早年经商时在外地招募的护卫,记忆中父亲很信任他。只是今日到这里也有半个时辰了,却并未见到老萧头的身影。 说曹操曹操到,王贞心头刚念及此,一道刚猛的呼喝传来,“大胆贼子,竟敢擅闯民宅!” 王贞转身见一须发灰白的四旬中年男子眼神锐利地盯着自己,脸上一道疤痕从耳根直到嘴角增添几分狰狞,肩上扛着一柄鱼叉手里拎着用草绳穿了串的掌大鲤鱼,虽然粗布麻衣但整个人气度非凡。 “小子王贞,见过这位大叔,敢问您可是老萧~萧大叔?”防止对方误会自己是歹人,王贞率先开口确认身份。 “嗯?小家伙,难不成你认识我?”男子疑惑不解,凝眉沉思后突然认真打量起王贞,“像,实在是像,跟贤弟简直太像了。上次见到你时还不过是个七八岁孩童,如今已是这么大了吗?” 男子像是陷入到回忆中,脸上表情时而欣喜时而痛苦,鱼叉和鱼从手中滑落亦不自知。 “大叔?大叔你怎么了?”王贞在男子眼前晃动几下折扇想让他清醒一下。 男子突然清醒过来,双手抓着王贞的肩膀激动地呼唤,“王贞,你是王贞?对,你和贤弟这么像肯定是王贞了。”男子比王贞高了一头,手上力道让王贞感觉生疼生疼的。 王贞呲牙叫停,“大叔,快放手,否则小子肩骨定被你捏碎了。” 男子深呼吸平复下激动的心情,讪讪一笑松开双手,“抱歉,刚才太激动了。你是王华的儿子,对吗?” 见男子恢复正常,王贞长舒一口气点点头,“家父正是王华,大叔你就是老萧头吧?” “哈哈,老萧头正是我了。一晃经年,贤侄也长大了。贤侄,今天怎么来庄子里了?”老萧头笑起来脸上伤疤扭曲更显狰狞了。 “大叔,我来是要建一个作坊的,咱们去客厅聊吧?” 客厅内。 王贞好奇地盯着老萧头脸上的伤疤,“大叔,你这脸上是刀伤吧?” “吆喝,眼力不错啊,这正是当年战场上遗留的伤残。” 王贞这次更惊讶了,没想到王家还隐藏着个战场老兵,难怪看他精气神如此充沛,想必这么多年武艺不曾落下。 “贤侄为何这么吃惊地看着我?难道有兴趣听我的故事吗?”老萧头直接点破王贞的想法,眯着眼陷入沉思许久方才开口。 “我原名萧世谋,本是陈国骠骑大将军萧摩诃长子,后因父亲纳妾致使母亲郁郁而终而与父亲产生隔阂,我便离家到水师参军去了。隋军渡江灭陈时,我在战场中力竭被砍伤脸部,昏迷中被江水带离战场,等我醒来时已经处在一个小镇的客栈里,你应该猜到了吧?救我的人正是你父亲。” 王贞瞪大双眸,满脸不可置信,“什,什么?大,大叔你父亲是萧摩诃?你是他儿子萧世谋?” “乖乖哩个隆咚,萧家一门三虎将,老爹萧摩诃自不必说,老大萧世谋智勇双全官至陈国水师副都督,老二萧世略更是敢挑大旗造杨坚的反。” “贤侄,你听说过我父亲和我的事迹?”萧世谋惊异地看着王贞。 “丫丫的,后世史书不管正史还是野史可没少了你们三父子,但史书也只是记载你亡于长江水战啊,万万没想到你却隐居到老王家了。等等,难道说这是蝴蝶效应初现了?开始给穿越之子送武将了吗?” 王贞脸上表情变幻不定,萧世谋见了有些担心,于是推推王贞胳膊,“贤侄,你没事吧?” 王贞赶紧止住胡思乱想,起身规规矩矩地给萧世谋弯腰施礼,“小侄王贞,见过萧伯伯。萧伯伯当年威震陈国水师,乃陈国柱石良将也。原以为萧伯伯已经战死疆场,未曾想今日何其有幸见到安好的萧伯伯。” 第21章 结缘萧世谋 萧世谋被王贞的驴屁逗笑,“贤侄不但长相一表人才,而且嘴上功夫更是了得,不知贤侄武艺如何?” “啊,呵呵,小侄我以张子房为偶像,崇尚‘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武技一途用来强身健体即可。” 萧世谋砸吧嘴仔细琢磨了王贞的话,再结合自己的人生经历,顿觉这个贤侄前途不可限量,“贤弟啊,你后继有人了。” “萧伯伯过誉了。对了,你再讲讲和我父亲的故事吧?”王贞见萧世谋又开始感慨了赶紧转移话题。 “其实贤弟在救我时已知我是陈军将领,但他并未将我送往官府领赏,反而帮我隐瞒了身份,让我以护卫身份加入商队。等战役结束后,得知父亲降了大隋还受到优待,我觉得父亲失了气节所以并未去找他,就让他以为我战死了吧,还能全一份父子情意。” “萧伯伯,往事已矣,过好当下最为紧要。” 萧世谋意外的看了看王贞,没想到这么点年岁竟然能如此通透。 “贤侄所言甚是,往事已矣啊。我与贤弟年岁相仿,陪贤弟走南闯北那几年,我们感情胜似兄弟。我不愿住在城里,贤弟就把我安顿在这里了,后面几年只有贤弟出远门时我才会跟着护送一下。期间洒扫的几个仆人走了,我就接下了他们的活计,时间久了,我就慢慢活成了老萧头啦,呵呵。” 萧世谋顿了顿,有些伤感的继续回忆道,“五年前,贤弟去山东采办食盐我本打算一起去的,不巧我当时患了风寒,见我病情严重贤弟死活不肯让我同行。未曾想,贤弟在路过齐州时被强匪所害,闻此噩耗我是痛不欲生啊。等病好以后我去了齐州,在长白山寻到那伙匪徒的落脚点,趁夜色不备将他们全部斩杀以告慰贤弟在天之灵。” “啊,萧伯伯已然帮我报了父仇吗?我与娘亲姐姐却并不知晓此事。”王贞很是疑惑,为何萧世谋行如此大事却隐瞒不说。 萧世谋叹了一口气,起身来到院中,背负双手看着繁星点点,“非我不愿,而是无颜面对你们孤儿寡母啊,我始终觉得贤弟的死是我所致,如果当初我态度再坚决些和贤弟同行,那他也不会遭此大厄。即便后来我手刃了仇人,也难以弥补大错。这些年,我只能以酒为伴借酒浇愁了,哎。” “噗通~” 王贞跪在萧世谋身后连续叩首三次,语气哽咽地道:“小侄拜谢伯父为父报仇,父亲之死或与命数有关,怎能怪责伯父呢。待小侄禀知家母和姐姐,想必她们定会高兴之极并感念伯父之大恩。” “贤侄快快请起,伯父当不得你如此大礼。”萧世谋抓着王贞胳膊毫不费力的将他提留起来。 从萧世谋的人生轨迹,王贞发现他是个很重感情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因母病逝而父子嫌隙,更不会因好兄弟之死而耿耿于怀。所以,王贞刚才下跪叩首的确有感念父仇得报的礼节,当然也少不了未雨绸缪拉拢得力干将的心思。 “哎呀,这不是老萧头吗?你咋和少爷这么好了?” 王宝宝刚安顿好乌云,打算去给王贞烧点热水洗澡,突然听见前院有对话声就好奇过来查看,正巧碰见王贞和老萧头把臂言欢的一幕。 “宝宝,不得放肆,这是萧伯伯,什么老萧头忒没礼貌。” “啊,少爷,他不就是老萧头嘛,咋成萧伯伯了啊?”王宝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贤侄勿怪,宝宝对我的称呼很好我很喜欢,这么多年我也已经习惯这么个外号了。你以后还是叫我大叔吧,我感觉亲近自然。” 对于萧世谋的谦和,王贞不由得钦佩起来,一个曾经的猛将活成如今的低调也是没谁了。 “宝宝,萧伯~大叔是我父亲的至交好友,以后内心要尊重大叔知道吗?” “少爷放心,俺像尊敬俺爹一样尊敬老萧头。” 一番话惹得萧世谋和王贞都哈哈大笑起来,王宝宝不明所以也跟着傻笑,场面甚是滑稽逗乐。 “少爷,您的卧房俺已经收拾好了,您先去休息一下,俺去给您烧……啊,咋这么多鱼儿,老萧头是你捉的吗?”王宝宝是饿坏了,哪里有肉哪里就有他的目光。 “哈哈,宝哥定是想吃鱼了,待老夫去厨房收拾一下炖个鱼汤喝。” 萧世谋话音刚落,三人就听“嘟嘟嘟”的敲门声响起,“少爷,俺是木生,俺来给您送饭菜了。” 王宝宝听王木生来了,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立马跑去开门,“木生哥等一下,俺来了。” 木门吱呀打开,果见王木生手中拎着两只食盒,身后还站着一个将满及笄之年的俏丽少女,少女手中也领着一只小食盒,看见王宝宝的刹那少女惊喜道:“呀,宝哥哥真是你呀,俺哥说你和主家少爷来了,俺好奇也跟着来瞅瞅,呵呵。” “小蝶,你来了啊,嘿嘿。”王宝宝见到少女后只顾挠头傻笑,甚至忘记请兄妹二人进门了。 众目睽睽之下,王宝宝居然一副猪哥相,小蝶俏脸微红语气嗔怪地道:“哼,啥样儿,还不让开?还想不想吃饭了,大笨熊。” “啊,好好好,木生哥、小蝶你们快请进。”王宝宝闹了个大红脸,连忙退到一旁对兄妹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木生含笑对王宝宝点头,看向王宝宝的眼神十分耐人寻味。紧走两步来到王贞面前,“少爷,您等急了吧?” “不着急。木生,真是麻烦你们了。” “少爷说的哪里话,咋会麻烦,都是俺们应该做的。” “哥,这位白衣公子就是主家少爷吗?生的倒是挺漂亮的,就是瘦了吧唧的,力气肯定没宝哥哥大。” 小蝶心直口快,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王木生听了脸皮抽搐,妹子这是在夸少爷还是在损少爷呢? “哈哈,小蝶所言甚是,我这体格确实消瘦了些,以后一定向你宝哥哥多加学习。” 王贞挺喜欢小蝶实诚坦率的性格,还调皮地加重“宝哥哥”三个字的语气,惹得少女娇羞连连。 第22章 王宝宝拜师 膳厅内。 王宝宝帮着木生兄妹把酒菜摆好,“少爷,您吃吧。” “大叔,宝宝,都坐下一起吃吧。”王贞招呼二人共同用餐,萧世谋点点头很自然地就坐,王宝宝和自家少爷同席还有点不自然。 小蝶见萧世谋大咧咧坐下,咬着手指跳到他身旁惊奇地问道:“老萧头,你咋真坐了呀?” 对于村长家的这个闺女,萧世谋是十分熟悉的,可以说从小看着长大的。面对小蝶的质疑,他佯怒道:“嘿,女娃子倒是管的宽,老头子我饿了自然要坐下吃饭了啊。你咋不问问你宝哥哥为啥也坐下了?” “呃~”小蝶闻言把目光投向王宝宝,咬咬嘴唇欲言又止。 “哈哈,木生小蝶,大叔是我父亲的至交好友,也是我的长辈,当然要坐下用餐了。” “哇,老萧头原来你来头这么大呀!”小蝶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王木生见妹妹大呼小叫的样子,担心影响王贞三人用餐,从后面拉了拉她的胳膊,“小蝶,天色不早了,咱们先回家。你再问东问西的,少爷他们还吃饭不?” “少爷,让您见笑了,小蝶就是爱咋呼。您慢慢吃,碗筷明天早上俺们再来收。” 王贞微笑着抱拳回礼,“木生兄弟请转达我对村长的感谢,天色不早你先带令妹回去,明天咱们再聊。宝宝去送一下,回来再吃。” 王宝宝欣然领命而去,再说他也不舍小蝶这么快离开,能多处一会是好事。 “贤侄,你这个作坊需要老夫帮忙吗?”萧世谋既然选择坦白了身世,就不能再像以前浑浑噩噩的活着。 “不瞒大叔,小侄正有事拜托。”王贞本就觉得萧世谋应该做些事情,这样有助于他摆脱过去的生活方式,既然萧世谋主动请缨,王贞也就顺杆往上爬了,“小侄这个作坊是做粗盐提纯的,目前市面绝无此法,所以保密性很重要。原打算让宝宝护卫作坊的,如今有武力值碾压宝宝的大叔您做为人选,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啊。” “哈哈哈,好,老夫就接下你这差事了。”萧世谋被王贞一记驴屁拍的舒爽不已。 王宝宝回来后,一顿晚饭三人吃了半个时辰,萧世谋因为高兴喝的酩酊大醉,王贞对酒不怎么感兴趣只是浅尝辄止。王宝宝醉眼朦胧还不忘要去烧热水给王贞沐浴更衣,直接被王贞拒绝了,出门在外哪里需要活的那么仔细,再说都是大老爷们儿的。 或许是环境的缘故,王贞这晚睡的很香甜,居然还没梦到了让他魂牵梦萦的宇文君,不知佳人此刻在后世还好吗? 早上没有清秋朱夏的伺候,一番着装洗漱费了王贞老大功夫,不禁感叹“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没见到大叔和王宝宝的身影,忽听前院呼喝声不断,王贞摇着折扇施施然近前一看,王宝宝居然在和萧世谋过招,若非身强力壮估计早被后者打趴下了。 “宝哥,你这力量不错,就是武功招式全是野路子,遇到高手三两下你就废了。”萧世谋右手虚晃一招,迅疾闪身王宝宝身后,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王宝宝身不由己“噔噔噔”往前踉跄几步,捂着屁股呲牙咧嘴,“唉吆喂,老萧头你想踹死俺啊,下脚这么狠。” “呵呵,真正对敌时可能就是背后一刀,哪里容你回头叫嚷。”萧世谋说教王宝宝几句,转头跟王贞打了个招呼,“贤侄,你起来了。” “啊,少爷你醒了?”王宝宝远没有萧世谋的警觉性,现在才发现王贞伫立在旁。 “呵呵,大叔教训的是。宝宝就是野路子出身,打架向来以蛮力着称。小侄有个提议,如果大叔不嫌弃宝宝资质愚钝,那么可否收他为徒?如此大叔一身武艺也能传承,岂不美哉。” 王贞有此想法,一是出于培养未来征战沙场的骁将,二也是爱护自己这个忠诚的小跟班,想为他博个好前程。 二人听了王贞的话,王宝宝还在呆愣之际,萧世谋却是对王贞会心一笑,“贤侄提议不错,但收徒不是儿戏,老夫需要考察一下宝哥的悟性和根骨。” 不待王宝宝反应,萧世谋已经围着他从头到脚来了个全身骨骼大检查,然后闭目沉思抚须点头,“根骨上佳,抛却资质悟性,如能勤学苦练,也能学有所成。” 王宝宝被萧世谋一番拿捏,浑身骨头酸麻痛痒,不过闻听自己根骨不错立马喜笑颜开,就要叩首行拜师之礼,“师傅在……” “且慢!”萧世谋抬脚止住王宝宝下落的膝盖,“老夫说过,收徒根骨和悟性缺一不可,现在老夫要演一套祖传刀法,若你能照葫芦画瓢使出个五六分的模样,老夫就答应收你为徒。” 王宝宝收回下跪的姿势,语气坚定地道:“师傅您开始吧,俺一定可以的。” 萧世谋没回应王宝宝,环顾四周也没什么趁手工具,随手捡起墙角一根树枝,“睁眼瞧好了,只演一遍。”说罢,腾挪跳跃间“刀势”大开大合,“刀锋”呼啸生风,战场潇杀之气扑面而来。 王贞合上折扇,揉了揉眼睛,心里不禁感叹,“少爷只看清了起手式和收刀式啊,果然广播体操和少爷更般配。” “啪啪啪~”王贞忍不住鼓掌喝彩,“大叔好刀法,厉害厉害。” “贤侄谬赞了,呵呵。宝哥,你来试试吧。”萧世谋谦逊回礼,将树枝抛给王宝宝。 王宝宝此刻再没了以往的憨态可掬,闭目沉思后眼中流露出一丝精光,对着萧世谋躬身一礼,“师傅,俺开始了。” 相同的起手式收刀式,同样纷繁复杂的刀法身法,王贞同样的没看懂,不过总体感觉王宝宝使的有九分神似了。 “嗯,还不错,只看一遍的情况下,能有为师的六成相似已经过关了。” “师傅,这下俺可以做您徒弟了吧?” “笨蛋,大叔已经答应收你为徒了。” 第23章 快去请七舅姥爷 客厅内。 萧世谋端坐上首,王宝宝兴奋地跪在地上,手中高举茶盏,“师傅在上,请受俺一拜。” 对这个徒弟萧世谋还是很满意的,笑呵呵地接过一饮而尽,“宝宝起来吧,为师没有那么多规矩,但习武者要以保家卫国为己任,切记不可做打家劫舍伤天害理之事。” “师傅,您放心好了,俺学了武艺就能好好保护少爷了。”王宝宝可没想那么远,心里全是咋为主子分忧解难。 萧世谋会心一笑,王贞则是苦笑不已,这憨货估计只有在武道一途上脑子才灵光。 “宝哥哥,开门呀,俺来给你们送早饭了。” 王宝宝听见小蝶的声音,像是打了兴奋剂,“少爷,师傅,俺……” 王贞无奈挥挥手,“去吧去吧,别让你的小蝶等急了。” 三人吃过早饭,木生兄妹收拾齐了碗筷,“少爷,俺爹去召集工匠了,等会就到。” 盏茶功夫,院门外开始热闹起来,王贞携几人出了大门,就见村长领了几人从远处走来,后面还缀了一群闲来无事的大人小孩儿。 “少爷,这几位就是咱们王家庄有名的手艺人。”村长指了指身后几人介绍道。 “少爷好,俺是泥瓦匠。” “主家少爷好,俺会木匠活。” “少爷俺是篾匠。” 几位工匠争先恐后介绍自己擅长的活计,王贞没想到一个庄子里人才这么齐全,小农经济自力更生果然是有道理的。 “村长辛苦你了,真是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王贞先是向村长致谢,然后向工匠们抱拳施礼,“各位叔伯,村长能将大家聚集于此,想必手头都是有真本事的,请各位进门到客厅一叙。” 客厅内,大家分宾主落座后,村长示意大家安静后率先开口,“少爷,咱们人都到齐了,您要建什么作坊,有啥子具体要求尽管吩咐。” “先不急,敢问村长附近可有砖窑?”原本王贞是打算修建木结构的简易作坊,昨晚考虑到生火煮盐是必备工序,木结构使用年限短而且容易失火,便临时修改了方案。 “少爷,砖窑咱庄子是有一个,但已经废弃很多年了,距离咱们最近的砖窑也在五十里外了。” 听村长如此说,王贞想起昨天进庄时目之所及的确清一色的土坯房,也就自己这座乡间别院是青砖砌筑。劳苦百姓温饱已算不易,哪有余钱去改善住房呢,想想也就释然了。 “村长,咱们庄子有会烧窑的匠人吗?我想修葺一下那座废弃的砖窑,后续可能用砖的地方比较多,能自力更生是最好的了。” 村长闻言陷入沉思,他身后的王木生扯了扯老爹的衣角,“爹,您咋忘记了俺七舅姥爷,据说他年轻时可是有名的窑工。” 经过儿子提醒,村长如梦初醒,拍了拍额头兴奋地道:“瞧俺这脑子,光想着咱庄子里的人,咋把你七舅姥爷给忘了。” “爹,七舅姥爷都七十多岁了,还瘸了条腿,能成吗?”小蝶不顾父兄的兴奋劲,一盆冷水直接兜头浇下。 父子二人闻言尴尬地看向王贞,王贞微微一笑,“村长不必担心,咱们只需要把七舅姥爷请来做师傅,具体修葺和生产工序在他老人家指导下完成即可。” “既然少爷中意,木生你等会就驾车去把你七舅姥爷请来。” “爹俺知道了。” 要想让马儿跑得快,得先让马儿吃得饱,王贞补充道:“木生,和七舅老爷说,来了我让他做砖窑厂技术总顾问,总之待遇优厚不会亏待老人家。” “少爷,顾问是啥?”小蝶适时插话,问出大家心中疑惑。 “呵呵,顾问是一个职位,只有在某个领域有丰富经验的人才可以担任。” 见众人点头表示明白后,王贞也给王木生丢了个甜枣,“窑厂重启工作木生你来负责,如果做得好,以后厂长就让你来做。” 王贞话音刚落,小蝶就兴奋地手舞足蹈,“哥,你要做厂长了哦,嘻嘻。” “小丫头片子,不得无礼。”村长忍住内心激动之情,向王贞抱拳谦逊地道:“少爷,木生经验尚浅,恐怕误了您的大事啊。” “呵呵,这个不打紧,经验是靠积累沉淀的,木生性格稳重,我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见王贞如此信任自己,王木生内心非常的感动,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少爷请放心,俺保证完成任务。” 王贞把目光转向在场的工匠,从袖筒里掏出几张纸展开,“几位叔伯,我这里有份作坊施工图纸,大家可以先研究研究,做一下前期准备工作,确保在青砖出炉后加快作坊建设进程。” 几位工匠点头称是,接过王贞手里的施工图纸仔细研究了一番。王贞见差不多了,看向村长这边,“作坊选址、建设问题,请村长牵头费心。另外,此番两项工程,工钱不会少了大家的,具体数目村长核算后报给我。” 村长没想到王贞这么看得起自己一家人,先是给儿子委派了一个代厂长的职务,现在又给自己这么大权力,不由激动的老脸潮红,起身对王贞躬身施礼道:“少爷您放心,作坊这块俺一定给您操着心。” 其他人羡慕村长父子是肯定的,但能拿到工钱而不是白为主家出力却已让他们知足了。沟通完琐碎的事情后,村长便带人勘察地形选址去了,王木生兄妹回家带老娘去请七舅姥爷了。 萧世谋被王贞委派为安保队长,带着新徒弟王宝宝去庄子里挨家挨户招募队员了。 只有王贞闲得无聊,骑着乌云摇着折扇出门溜达去了。 路上遇见几个小童,王贞招呼他们一起玩,嬉笑打闹中不知不觉来到汴河边,河岸两边栽种的柳树已经冒出新芽,郁郁葱葱随风摇曳。 大自然的秀丽风光让王贞如痴如醉,双手拢在嘴边向着河水远去的方向大声呼喊,肆意地抒发内心中纷繁复杂的情绪。 小童们感觉好玩,也有样学样的呼喊着、放纵着。 第24章 杨柳枝的妙用 王贞随手折了一根柳枝,去掉叶片后将其断为小截,放进嘴里咀嚼用来清洁牙齿,效果比盐水好多了。 “少爷,您咋吃柳枝啊?”小童们看的发愣,忍不住发问。 “少爷我吃柳枝干嘛?脑子又没秀逗。”王贞被他们的天真逗乐,摸摸其中一个的脑袋,“来,咧开嘴把门牙露出来。” 小童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而行,露出两颗黄色的大门牙。王贞看的直摇头,这年头口腔卫生简直不要太差。 “少爷,二柱子咋了啊?”其他孩子见状忙询问。 王贞依次检查了小童们的牙齿,有几个比二柱子还严重,窥一斑而知全豹,成年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可能甚至不如。 “少爷咀嚼柳枝是为了清洁牙齿,知道吗?看看你们小小年纪牙齿已经发黄成啥样了,张开嘴让别人闻闻臭不臭?” 二柱子率先扑倒一个小伙伴,把嘴巴贴近对方使劲呼气,惹得对方怪叫连连,“臭臭臭,好臭,快放开俺二柱子。”其他小童见好玩,也跟着追逐打闹起来。 王贞看着小童们嬉闹也没阻止,又折了些柳枝喂给懒洋洋的乌云吃,等他们玩累了才微笑说道:“知道口臭的严重性了吧?都去摘些柳枝嚼嚼,每天坚持嚼柳枝既能清新口气又能美白牙齿,更关键是长大了好娶媳妇哦。” 小童们听到好处这么多,特别是娶媳妇,都动心不已,纷纷爬树摘柳枝去了。回到家,父母见孩子们嘴里都叼着柳枝可劲嚼颇感奇怪,问清内里缘由后也尝试嚼了嚼,效果果然十分明显。从这天起王家庄开始人人嚼柳枝,不但牙齿变白了,而且夫妻生活更和谐了。 王贞骑着乌云往回走,乌云这厮可能是听到嚼柳枝可以娶媳妇,嘴里就没停过咀嚼。王贞看的佩服不已,红莲啊红莲,有个痴情种出差还念叨着你呢。 王贞打算等制盐作坊建设好了,再搞一个作坊专门生产牙刷牙膏和香皂肥皂。其中,牙膏是最难搞的,需要向李神医请教,正好昨天自己给他留下了不错的印象,相信未来的合作定是愉快的。 回到宅院,萧世谋和王宝宝正在陪着一个年轻妇人聊天,妇人身旁还站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小手紧紧地攥着妇人的衣角,显然小姑娘此刻是有些紧张的。 “少爷您回来了,这位是小蝶的嫂子,这女娃是木生哥的孩子小名玲玲,是村长让嫂子给咱们送饭来的。”王宝宝见王贞回来,赶紧介绍了母女二人的身份,并指出此来的目的。 妇人对王贞欠身施礼,“少爷,今日婆婆她们去七舅姥爷家了,俺爹担心你们吃饭没着落就让俺做了些送来。” “麻烦嫂子了,宝宝快给玲玲拿些糖果吃。”王贞很满意村长的周到安排,蹲下来摸摸小姑娘的头,笑着和她打招呼,“玲玲你好,欢迎你的到来,我叫王贞,你可以叫我大哥哥哦。” 玲玲却摇摇头,眨巴着可爱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道:“爷爷说了你是少爷,那俺可以叫你少爷哥哥吗?” 王贞被小姑娘可爱的模样逗乐,“可以,可以,以后我就是你的少爷哥哥啦,哈哈。” 玲玲接过王宝宝递来的大把糖果,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谢谢宝哥哥,谢谢少爷哥哥。” 王氏致谢后拉着玲玲先去院子里玩了,王贞三人边吃边聊,得知萧世谋已经招募了十几个青壮,明日会来报道并接受训练。 王贞点点头,猛将办事果然效率高,“大叔,等队员们来了,先别着急训练,我们需要和每个成员签署一份劳动合同,明确工作职责、年限和薪酬,特别是保密协议一定要签。” 见萧世谋点头应可,王贞就把成立大隋鸿鹄精盐公司的事情说了,“大叔,宝宝做为安保队长目前经验尚浅,小侄想请您担任安保总顾问,建设一支护卫公司安全的安保力量。不知您意下如何?” 萧世谋捋须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口,“贤侄,老夫看出你志向远大,为你做这点事当然义不容辞,但你构建的公司体系比较新颖,老夫首次接触如有差池还请贤侄勿怪啊。” “大叔哪里话,我们都是摸着石头过河,犯错不要紧,汲取教训继续前进才是目的。” “好,好一个摸着石头过河,说的很贴切啊,贤侄果是做大事之人。”萧世谋哈哈大笑,拍了拍王贞的肩膀。 王氏做饭手艺不比婆婆差,甚至更符合年轻人口味,王贞比以往吃的都要多些。三人用餐过后,王氏进来收拾碗筷,王贞叫上王宝宝陪着玲玲在院子里玩了会老鹰捉小鸡的游戏,逗的小姑娘欢乐不已。 萧世谋进厨房拿出昨晚捕的鱼交给王氏,算是答谢村长这几顿的盛情款待。王氏本来推辞不收的,但在王贞一番劝解下才含笑收下,带着依依不舍的玲玲离开了。 王贞回到客厅坐下休息,把袖筒里剩余的柳枝拿出来咀嚼,瞥眼看见萧世谋和王宝宝满脸吃惊的表情,王贞无奈又给他们解释一番其中道理。结果就是,从此王家宅院里三人一驴每天嘴里不离柳枝。 “宝宝,下午你再去采摘些新鲜柳枝,送回去给母亲姐姐还有清秋朱夏尝尝。对了,再帮少爷捎封信回去吧。”说完,王贞朝书房走去。 王贞先是把在这边吃饭和住宿的情况写明了,以宽慰家里的四个女人。再把修葺砖窑开办窑厂的事请示一番,最后是给她们送些土特产(柳枝)美容养颜。 叠好纸张装入信封,王贞又另外写了一封信,详细介绍了萧世谋的家世背景以及他与父亲之间的深厚友谊,更是着重强调其为父报仇的大义之举。 下午王贞还在午休,王宝宝已经怀揣两封信和一袋子柳枝,悄悄地骑马回城报信去了。熟睡中的王贞不知道,他的两封信一下子把王夫人和王玥都召来了。 第25章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下午王贞来到书房,标注有“经、史、子、集”的四个小书箱已经整齐排列,这是清秋朱夏根据他的归类法重新分类整理的。 一日之计在于晨,下午就不适合读书了,王贞取出笔墨纸砚打算练练字,为未来参加科举考试增砖添瓦。闭目沉思一会儿,王贞挥笔默写了一遍《兰亭集序》。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全文采用正楷,而非王羲之的行楷,主要是王贞的楷书功底不够,学会跑之前稳步前进是关键。 自古琴棋书画乃文人四友,而书画向来不分家,王贞又静心绘制了幅山水画,有两世为人的经验加持,画作比之以往进步不是一星半点。 正当王贞想弹首曲子放松一下时书房门被敲响,紧接着萧世谋的声音传进来,“贤侄,木生已经回来了,七舅姥爷现在客厅等着呢。” 王贞出的书房,欣喜地道:“大叔,我们一起去见见吧,别让老人家等急了。” 萧世谋点点头,感叹贤弟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尊老爱幼的品行深得人心。 二人进的客厅,就见一躬身驼背的白发老者手持拐杖正在和王木生攀谈着,老者虽然年迈但却精神矍铄。 “老人家,您就是七舅姥爷吧?”王贞上前躬身施礼,热情招呼道。 王木生忙给老者介绍,“七舅姥爷,这就是俺们主家少爷。少爷,俺不负所托把人请来了。” 王贞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王厂长好样的,加油干,我看好你哦!” “王少爷,俺听木生说了,修葺砖窑可是造福子孙后代的事情啊。原以为俺这辈子不会再跟砖窑打交道了,没成想黄土都埋大半截身子了,老天又给了俺一次机会,您放心俺一定帮您把砖窑修好。”七舅姥爷脸上有着浓浓的伤感,像是对王贞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王贞似乎能感受到老人对砖窑的热爱和执着,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这次请的砖窑技术总顾问是名副其实了。 “老人家,您本该在家颐养天年的,却还请您出山操劳。” “王家少爷哪里话,咱们都别客气了,听说你们时间很紧,咱们就去砖窑看看具体情况吧。” 王贞点头同意,一行人来到庄子外西北两里处,废弃的砖窑表面荒草丛生荆棘遍布。如果不是王木生确认这就是砖窑,王贞还以为就是个五六米高的土堆呢。 七舅姥爷眉头紧皱,眯眼打量着这座废窑,最后还是提议有王木生带他进窑内探个究竟。 王贞担心草丛危险,窑内多年无人进出也不知具体情况,正打算出言要一起进去,却被身侧的萧世谋拦住了,“贤侄,你在外面守着,我陪他们一起进去,老夫的身手你还信不过吗?呵呵。” 一时脑热,王贞居然忘记身边还有个猛将,拍了拍额头惭愧地道:“有大叔在,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啊,小侄就不去给您添乱了。” “贤侄字字珠玑,高人也。”萧世谋居然也给王贞竖了个拇指,两人互吹互擂倒也有趣。 萧世谋寻觅了一根粗点的树枝头前带路,王木生搀扶着七舅姥爷紧随其后,三人很快消失在砖窑洞口里。 王贞好奇地围着砖窑转了一圈,窑后就是汴河流过,估计多年前就是从这里取水烧砖的吧。 突然,窑内传来王木生的惊呼声,王贞担心地朝着里面大喊,“大叔,木生,发生什么事了?有危险就快出来啊。” 安静片刻,萧世谋沉稳的声音传来,“贤侄勿忧,你在外稍等片刻,我们很快就出去。” 不明白他们在里面搞什么飞机,王贞折扇也不摇了,焦虑地走来走去。 又过了盏茶功夫,王木生扶着七舅姥爷率先出了洞口,两人脸上都黑黢黢的,不过神色挺镇定的。萧世谋最后出来,肩上的木棍串着两只一动不动的大白兔,另一只胳膊里夹着两只不断踢腾的小白兔。 王贞冲到三人近前,有些担忧地询问,“木生,你们刚在窑里面遇险了吗?” “少爷,危险倒是没有,只是虚惊一场。里面太昏暗了,俺们正在观察窑内景况,突然窜出两只白绒绒的东西,俺还以为是啥怪兽呢,嘿嘿。”王木生说到最后,自觉有点丢份,不好意地挠挠头咧嘴一笑。 “呵呵,想必是大叔眼疾手快,直接用棍洞穿了这两只大白兔喽。” “贤侄猜的不错,老夫担心野兽伤了木生和七舅姥爷,情急之下就结果了它们。等看清是两只兔子,才知虚惊一场。” 萧世谋又示意王贞看向他怀抱的小兔子,“这两只小崽子是老夫搜寻它们巢穴时发现的,估计也就刚出生个把月。贤侄,你看如何处置?” 王贞从萧世谋手中小心翼翼地接过两只小白兔,轻轻抚摸着它们光洁的皮毛,暗叹两只小家伙时运不济命途多舛,这么小就失去了父母亲人。 “大叔,小侄挺喜欢这两个小家伙的,让我带回家好好饲养吧。” 萧世谋看出王贞眼中流露出的怜悯之意,也附和着说道:“误杀了它们爹娘,老夫也颇感惭愧,不知贤侄当如何处置这两只大白兔?” “大叔,此窑后面就是汴河,风景不错,把它们安葬在河边吧。” 几人忙活了一阵,然后在河水里做了简单清洗。水波轻轻荡漾,也带走了王贞心中那些微的惆怅,“七舅姥爷,不知您深入考察的结果如何?” “王家少爷,老头子原以为会很难搞,但进去发现砖窑主体结构完好,内里坍塌部分修缮一下,再把外面的杂草荆棘清理干净,人手足够的话估计三五天后就可以烧窑了。”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看着七舅姥爷信心满满的样子,王贞也是心情舒畅,“有七舅姥爷您这些话,小子就安心了。人手问题就交给木生,他是厂长他操心,哈哈。” “少爷,七舅姥爷,你们放心,回去俺就招人去,保证明天就开工。” 第26章 孤儿寡母谢恩人 晚霞初露,四人回到庄子里时村长已经在村头等候他们了。 “少爷,您和七叔回来了啊,具体情况咋样?”村长迫不及待地问道,这可是关乎整个庄子大部分人的生计,他不得不上心。 王贞抱着两只小白兔呵呵一笑,示意旁边的王木生回答。 “爹,情况比预期的好,少爷准俺今晚就招人,明天就开工。爹您给作坊选址咋样了?” 村长点点头,把下午的劳动成果也讲了讲。考虑到取水便利和用砖方便,作坊用地就选在了砖窑和庄子的中间,而且紧挨着河流。 双方沟通过后,村长就把七舅姥爷请回家款待了。王贞刚到自家门口,后面哒哒的马蹄声传来,王宝宝欣喜地嚷嚷着,“少爷,师傅,俺回来了,哈哈。” “哦,宝宝你挺快的啊,怎么没在城里歇息一晚?” “少爷,俺要保护您嘞,咋能放心。”王宝宝朴素地表着衷心,目光突然落到两只小白兔身上,激动地一蹦三尺高,“少爷,今晚咱们要吃兔肉吗?交给俺,交给俺,俺保证给您洗剥的干干净净。” 王贞像看白痴模样盯着王宝宝,直到他发觉气氛不对才停下欢呼雀跃的姿态,“若非少爷我腾不出手来,绝对给你几颗糖炒栗子尝尝味道。” “少,少爷,这兔子不能吃对不?”王宝宝后知后觉地询问。 萧世谋在旁边不忍直视徒弟的蠢样,“咳咳,宝宝啊,家里的事都办妥了吗?” “是啊师傅,俺把少爷的礼物和信都交给夫人和大小姐了,她们挺高兴的,呵呵。” 王贞点点头,进院子后三人合力打造了一个简易木笼子,把两只小白兔安放进去。 话分两头,王木生回家安顿好二舅姥爷,就急匆匆出门拉了几个好伙伴挨家挨户招聘窑厂工人了。村民感念主家少爷送给他们的米面粮油,又有丰厚的日结工钱做酬劳,家里有壮劳力的纷纷响应。 窑厂只他一个厂长是不行的,王木生给几个伙伴分配了相应职务后,大家才兴奋地回家各找各妈了。 看着儿子雀跃的表情,村长也是很欣慰,“木生,爹和你说个事。” “爹,您有啥事直说。” “少爷这次让你做砖窑厂长,有少爷看得起你的原因,但也少不了爹这个村长的脸面。爹希望你不要骄傲自大,什么人该用什么事该做,心里都要有杆秤,懂吗?” 听了老爹的话,王木生脸上的些许傲娇马上敛去,“爹您教训的是,俺有点飘了,俺一定踏实做事不辜负少爷的信任。” 翌日清晨,王木生就带着人出发了,后面跟着一群看热闹的村民,场面热闹的跟过年似的。 王贞没跟去凑热闹,而是在后院读《论语》和《孟子》,读书人嘛学业不能荒废了。 前院时不时传来哼哈之声,那是萧世谋在训导安保队新成员,其中有十来岁的少年,也有二十几岁的青年。自古严师出高徒,王宝宝作为徒弟并未享受到什么特权,反而被更加严格的要求。 临近中午时,热火朝天的操练才结束。萧世谋刚回房休息,嘟嘟的敲门声便响起,王宝宝开门见到来人,忍不住惊呼道:“大,大小姐您咋来了啊?” 王玥抿嘴一笑,“本小姐怎么就不能来了,惊不惊喜?” “啊,惊喜惊喜。”王宝宝如小鸡啄米猛点头,其实他内心是有点惊吓的,从小被大小姐整治怕了。 见到院子里这么多青少年,有几个还在偷偷向这边观望,王玥眨巴着好奇的大眼睛,“宝宝,怎么这么多人在?” “大小姐,师傅在教俺们安保队员练功呢。嗨,俺说你们看啥呢,快回去吃饭,下午还要操练呢。” 一帮子大小伙平日里哪见过如此俏佳人,个个神魂颠倒都快挪不动脚了。 王玥知道自己再不回避一下,估计会闹出笑话,赶紧钻进马车车厢里。王宝宝驱赶骚年们离开后,敲了敲车窗,“大小姐,人都走了,您出来吧。” 车帘掀开,王夫人娇贵的容颜出现在王宝宝面前,“啊,大小姐咋变成夫人了?” “扑哧~” 王玥紧随王夫人下了车,“宝宝你可真逗,本小姐可没娘亲漂亮。” 王夫人嘴角勾勒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玥儿别贫了。宝宝,少爷呢?” “回禀夫人,少爷上午一直在后院读书习字呢。” 王夫人点点头,很满意自己儿子的自律,带头朝后院走去,琅琅的读书声已经由远及近。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此时王贞左手拿着《孟子》背于身后,右手轻摇折扇,围着院中的大枣树缓缓踱步。 “咳咳~” 王贞被惊扰,转身看到王夫人和王玥正含笑看着自己,“娘,老姐,你们怎地突然来了?昨天宝宝回来可没说你们要来啊。” “贞儿,昨晚我们才做的决定,宝宝自然不知晓。对了,萧大哥人呢?” “娘,萧大哥是谁?” “扑哧~”王玥被逗乐了,点点王贞脑袋,“小贞子莫不是读书读傻了,娘说的自然是萧伯父了,难不成娘也随我们叫伯父吗?” 王贞上午脑子灌满了经书诗文,一时反应迟钝,倒是被王玥给抓了小辫子。再说他这会儿怎知道萧世谋在哪里,正想喊来王宝宝问问时,萧世谋的身影从前院缓缓走来。 “贤弟妹,贤侄女,萧某在此,让你们久等了。” 王夫人看着眼前这个年长自己几岁,脸庞清瘦须发灰白,为王家奉献十几年青春的男人,不禁潸然泪下,“萧大哥,请受小妹一拜,感谢你为亡夫报仇雪恨。若非贞儿得知真相,我孤儿寡母恐怕这辈子都不知道恩人就在身边。” “弟妹严重了,快快请起,为贤弟报仇乃为兄应尽之义。” “大哥切不可自谦,这是你对王家的大恩大德。玥儿贞儿,还不快跪下给你们萧伯父叩头谢恩?” “萧伯父,玥儿感谢您为父亲报仇。”王玥声音哽咽地跪地三叩首。 “大叔,大恩不言谢,小侄今后就是您的干儿子,一定给您养老送终。” 第27章 两小只的归宿 “贤侄女,你快快起来。” 萧世谋虚扶一把王玥,神色惆怅地道:“这么多年除了为贤弟手刃仇人,对你们母子三人疏于照拂,说来真是惭愧。” 王玥顺势起身,摇摇头贝齿轻启,“伯父何出此言,这几年侄女去山东采办食盐,去时遇到几股匪徒索要过路费,但回程时他们却销声匿迹了。当时也只以为花钱消灾,如今才算豁然开朗。敢问是否伯父出手摆平呢?” 萧世谋尴尬地捋了捋胡须,“侄女果然聪慧,却没瞒过你。那些只不过是小股流匪,老夫并没有出多大力气。” “大叔,这茬您可没和小侄提起过,所谓谦虚过度就是骄傲啊,大叔您可要把握好节奏哦。” 王贞见气氛有些凝重,遂搞怪出言缓和一下氛围。王夫人母女捂嘴轻笑,萧世谋老脸微红。 膳厅内。 王宝宝把各色食盒打开,酒肉香味扑鼻而来,这些都是王夫人上午出发时从开封城最负盛名的醉月楼打包的。王贞不禁惭愧,穿越大隋还是第一次吃酒席,自己真是个老实人啊。 几人落座后,王宝宝正要退出去,却被王贞叫住了,“宝宝,你本就不是外人,现在又成了大叔的首席大弟子,理当要和我们同桌吃饭的,快来坐下。” 王宝宝神态扭捏,眼神落在王夫人和王玥身上。之前和王贞同席那是只有他们三个老爷们儿,现在主母和大小姐都在,他内心是十分敬畏的,所以自觉没有资格上桌吃饭。 王夫人看出他的想法,语气和蔼地道:“贞儿所言不差,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胜似兄弟,如今又做了萧大哥的爱徒,那我们就更应该亲近一些。你就坐在贞儿旁边,一起吃饭吧。” “夫人,谢谢您。”王宝宝被王夫人一席话感动的眼眶发红,吸了吸鼻子语带哽咽地躬身感谢。 一顿饭,五人吃了半个时辰,王夫人不胜酒力,只在最初领着儿女和萧世谋干了一杯,后面就是大家聊聊家常和过往。王宝宝向来酒量惊人,如今却在自己师傅面前一败涂地,一摇三晃地被萧世谋扶着去卧房休息了。 母子三人来到客厅坐下,王贞将砖窑厂和制盐作坊最新进展说了,最后看向王玥,“老姐,咱们原计划月底鸿鹄精盐揭牌营业的,但老弟这边工程进度慢了些不能及时提供大量精盐,所以我建议你先在家里提纯一些精盐。物以稀为贵,刚开始投放市场的量不需要太大,等鸿鹄精盐的口碑打出去时我这边也能量产了。” 王玥沉思片刻,豪迈地打了个响指,“小贞子,姐采纳你的意见。” 看着王玥这有点匪气的姿态,王贞有时候会怀疑是否自己把她带坏了,未来姐夫要怎样一个人才能降服这匹烈马呢。 “嗨,小贞子你走神了。”王玥伸手在王贞眼前挥了挥,习惯性地就要去掐他耳朵。 说时迟那时快,王贞突然恢复清明,一个箭步窜到王夫人旁边,“娘,老姐要欺负我。” “贞儿,鸿鹄精盐开业你要参加的吧?”王夫人善解人意,帮儿子从女儿的魔爪里解脱出来。 “自然要去,孩儿还要去看剪彩呐。” “什么剪彩?”母女二人异口同声地询问。 “呃,你们不会准备揭块新匾就算开门营业吧?也不布置下现场弄些活动热闹热闹?” 见母女二人一脸懵逼的模样,王贞无语地拍拍自己额头,将后世营销策略罗列个十几条扔给她们。什么铺设红地毯了,邀请大咖剪彩了,请托儿烘托气氛了,抽奖送礼品啊等等。 王贞噼里啪啦的倒金点子,把二人震的晕乎乎,原来企业经营还可以这样搞吗?今天又长见识了。 “小贞子,来让姐姐看看你这脑袋怎么长的,以前没见你这么聪明啊?” “少爷我这叫大器晚成,懂吧?”王贞臭屁地拿出一节柳枝放嘴里咀嚼,权当是嚼口香糖了。 王玥眨眨眼,从袖口里也拿出两节柳枝,“小贞子,还别说,你这法子真管用,比盐水漱口强多了。”末了,还递给王夫人一节。 王夫人接过柳枝放进嘴里,突然扑哧一笑,“怎么感觉我们母子三人像兔子似的,没事就吃草。” 提到兔子,王贞哎呀一声,起身向院中跑去,“少爷的乖兔兔,饿坏了吧?” 母女二人不明所以,跟着来到院中,见王贞蹲在墙角忙活,走进才发现一个粗糙的小木笼里的两小只,萌萌的超级可爱。 “哇,好可爱的小白兔呀。”王玥惊叹过后,抢过王贞手里的青菜还挤占了王贞的位置,然后细心投喂给两小只。 王夫人尽管已为人母,但仍然怀有一颗少女心,放下矜持和女儿逗弄着两只萌宠,呵呵娇笑不绝于耳。 “娘,你看小白多调皮,居然抢大白的青菜。大白,你快去抢回来啊,别总受欺负。”王玥边看边嚷嚷,王夫人也随声附和。 得嘞,这么一会儿功夫,不但长幼顺序排好了,就连名字都取好了,只不过这名字似乎有些太通俗易懂了吧,王贞无奈摇头感叹。 王玥突然头也不回地询问,“小贞子,你从哪里弄来的,真的好可爱啊。” “噢,昨天下午我们去砖窑……”王贞把来龙去脉诉说一番,母女二人感同身受般红了眼圈,打开笼子每人抱起一只,极尽温柔的安抚起来。 “贞儿,你做的对,我们要善待大白和小白。” “小贞子算你还有良心,如果你敢把二白父母吃了,姐非让你吐出来不可,哼!” 两小只似乎重温到母亲怀抱的温暖,纷纷发出轻轻的磨牙声。王玥见此,疑惑地问道:“娘,它们怎么了,不舒服吗?” 王夫人摇头表示不知,王贞连忙答疑解惑,“不用担心,细微的磨牙声代表它们此刻心情很愉悦,你们的怀抱可能让两小只想起自己娘了,呵呵。” 王玥脸色微微一红,对王贞翻个白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你懂得多!” “娘,我们带两小只回家吧?” 第28章 砖窑厂开窑 见王夫人点头表示同意,王贞赶紧出声阻止,“嗨嗨嗨,二位美女此举恐有不妥吧,是否征询本公子意见了呢?我可是两小只的主人。” “噢?你说你是它们的主人,那你叫一声看它们答不答应。”王玥眨巴着大眼睛,耍起无赖来。 面对王玥的蛮不讲理,王贞有种闺女被人抢了的感觉。王夫人交代一番后,便携王玥抱着两小只登车返程。王贞在依依不舍中和两小只挥泪撒别,怎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两小只在妈妈的怀抱里已然睡着了。 下午王宝宝清醒后,整理了王夫人带来的物品,主要是些食材、糕点和新衣物,根据款式和颜色判断应该是特意给萧世谋置办的,此举又让萧世谋好生感动。 在王家庄热火朝天的忙碌中,日子又过了三天,期间小蝶负责三个老爷们儿饮食的配送工作,王宝宝因此近水楼台先得月,和小蝶的感情与日俱增。 萧世谋的安保科也是逐渐规范起来,有不服王宝宝做科长的队员,直接被王宝宝揍的爹娘都快认不出来了,至此安保科才竖立王宝宝老二的旗帜。 王贞也收获了一个小迷粉,小姑娘玲玲被他花样百出的小游戏小童话迷的三魂出了七窍。 这天午休过后,王木生亲自过来通知王贞去参加下午的开窑仪式。二舅姥爷果然不负众望,在他指导下王木生将砖厂工人分成几班,有修葺砖窑的,有制作砖坯的,有搭建草棚房舍的,有搜集木材燃料的,总之分工明确下效率得到极大提高。 王贞骑上乌云,随王木生来到窑厂,只见黑压压的全是人头,估计王家庄九成村民都到了,还有一成因为走不开才没来。 村民见王贞来了,七嘴八舌地和他热情打着招呼,王贞微笑还礼,等走到修葺一新的砖窑前时脸庞都抽抽了,真是一群可爱的人呐。 “少爷,您来了啊。”七舅姥爷丢下手头活计,一瘸一拐地来到王贞近前,满面红光春风得意好似年轻了十岁。 “辛苦七舅姥爷,我都听木生说了,窑厂能这么快复工复产您老居功至伟啊。” “少爷哪里话,您请老头子做技术顾问,总要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不是。走,老头子带您去参观参观。” 王木生搀扶着七舅姥爷,三人先进入窑洞内察看一番,然后来到粗木搭建的草棚下,草棚里整整齐齐地码着上万块砖坯,砖坯之间留有空隙便于通风干燥。 “少爷,七舅姥爷,时间不早了,咱们去开窑吧?”王木生在二人身后提醒道。 王贞点点头,走到事先准备好的高台上,王木生示意台下围拢的村民安静后,大声道:“今天是咱们窑厂开窑的好日子,请少爷给咱们讲几句,大家鼓掌欢迎。” “啪啪啪~” 村民们却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自从少爷来了后家家户户有活干有钱拿,生活已然有了向好发展的势头,所以鼓起掌来也是格外用力。 王木生退到王贞身后,王贞展开折扇轻轻摇了摇,迈开脚步向高台前方走了几步,距离村民们更近些。 “乡亲们,我要告诉大家的就是跟着少爷走,你们将不愁饭吃不愁钱花。窑厂只是一个开始,后面还有更多惊喜等着你们哦,一起期待吧!” 憧憬在王贞画的大饼中,村民们这次沸腾了,各个欢呼雀跃,有的更是高呼少爷活菩萨。 七舅姥爷下达“开窑”指令,烧窑工人一个火头下去,干茶烈火下窑口腾起滚滚白烟。村民们仰望烟雾随风飘舞,每个人内心的小火苗也像被点燃了。 “七舅姥爷,咱们这一窑砖需要烧多久?”王贞好奇地询问,术业有专攻,专业问题还得请教专业人士。 “回少爷,正常情况下,十二个时辰就够了,明天下午就能见分晓。” 王贞点点头,这个速度倒是出乎他的意料,看来制盐作坊马上就可以开建了。目光转向满脸喜色的王木生,“木生,村长呢?” “少爷,俺爹正在忙作坊建设的事,所以就没来参加开窑,您不怪俺爹吧?”王木生心虚地回道。 王贞呵呵一笑,“村长是个实在人,为人处世分的清轻重缓急,你们父子办事我放心,何来责怪一说。” 王木生觉得王贞就是自己的伯乐,前面二十几年都白活了,在父亲的光环下虽然活的自在,但却没有明确的奋斗目标。 如今,身为砖窑厂长,凡是亲力亲为下他每天都在进步,村民见到他哪个不是心服口服地唤一声王厂长。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少年赋予的,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会尽心竭力的做好工作为少年分忧解难。 三人又讨论了几个问题,王贞给出总方针总路线,具体细节他是不操心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王大少这点向来做的很好。 王贞回到家时,萧世谋的安保科操练课程也快结束了,队员们练的有声有色,整体气势起码小偷看了得吓跑。 队伍解散后,萧世谋来到王贞近前,“贤侄觉得效果如何?” “大叔出马一个顶俩,效果当然杠杠滴。大叔,小侄这里有个锦上添花的建议,应该有助于安保队员的训练。”王贞先是送上驴屁,然后委婉道出自己的想法。 萧世谋眼中精芒闪现,抚须笑呵呵地道:“老夫洗耳恭听,我们叔侄之间无需见外。” 王贞也不再啰嗦,神情严肃地演示了一遍队列,要说这队列训练王贞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淡忘的,后世大学军训时被教官操练的简直生不如死。 萧世谋越看眼中疑惑越盛,等王贞整套动作下来,忍不住上前询问,“贤侄,老夫猜你所演应该是一种步操吧?” “大叔慧眼如炬,正是步操,此乃小侄读兵书时所悟,旨在提高成员的组织性、纪律性和团队协作精神。”王贞将后世中式步操的队列训练法门和意义详细道来,听得萧世谋频频点头。 “贤侄果然聪慧,老夫正愁这帮小崽子们的纪律松散呢,你这可就雪中送炭来了。” 第29章 大隋马丁路德金 翌日清晨,王贞是被嘹亮的号子声吵醒的,“一二一,一~二~三~四”。 感叹萧世谋的雷厉风行,王贞起床坚持做了第八套广播体操,哦现在叫鸿鹄体操了,以后就作为公司的文化推广。王贞在井边打水简单洗漱一番,萧世谋已经带领出操队伍返回前院了。 “今天增加一项新的训练科目,队列训练,你们跟着老夫的动作学。”萧世谋走到队伍前方背对着队员们,“立正,稍息。立正,稍息。” 简单的动作重复做了十几遍,尽管队员个个心里有疑惑,但还是一丝不苟地照做下来。平日里被萧世谋灌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思想,此刻学习起新事物也就更容易接受。 萧世谋没有解释队列训练的原因,带着队员把全套动作操演了一遍,刚开始队员们感到挺新奇的,但小半个时辰的军姿站立后,个个叫苦不迭如丧考妣。 期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部分队员左右方向不分,在训练向左转和向右转时经常出错。最后在王贞的建议下,每人左臂系了条黑巾,这才算初步解决问题。萧世谋甚至规定谁分清了左右,谁才能摘下黑巾,后来队员们都以戴黑巾为耻,变相激励了大家的进步。 闲暇下来的王贞继续研读经史子集,一天时间一晃而过。 这天是出砖的日子,大清早的村民们又汇聚到窑厂看热闹。七舅姥爷带着全体窑工做了祭祀祷告,王木生入窑取出第一块青砖,当大家看到自己的辛苦结晶时都欢呼雀跃起来。窑工们把冷却后的青砖一车车推出来,码放在规划好的草棚下,村民们涌上前左摸摸右看看好不热闹。 “娘,这砖好结实啊,咱们家啥时候能住上砖房?”小男孩二柱子艳羡地开口询问母亲。 “柱子,你爹跟着你木生叔干,每月都有工钱拿,娘以后给你存着。等你长大娶媳妇了,就给你盖个砖房。” “真的吗娘?那太好了。”二柱子兴奋地掰着手指头数了数,突然又有些灰心丧气,“娘,俺才八岁,娶媳妇还要等好久,可俺现在就想住砖房啊。” 见儿子得寸进尺,妇人甩手在他后脑勺一巴掌,“臭小子,给你好脸子了是吧?老娘还想住砖房呐,俺找谁要去!” 人群中的王贞听了这对母子对话心有感触,自己又多了一个伟大的目标,先富带后富实现共同富裕啊。 中午时分,王贞在自家膳厅宴请了主要责任人,王夫人送来的食材当天就全交给了村长,所以桌上酒菜还算丰盛。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逐渐切入主题。 “七舅姥爷,这批青砖的质量很不错,看得出大家都很满意,多亏您老的技术支持。” “少爷哪里话,老头子有生之年还能重操旧业,将这门手艺发扬光大,多赖少爷的信任啊。” 两人互相恭维一番后,王贞站起身酝酿了一下情绪,饱含深情地道:“我有一个梦想,就是在我王家富裕时,给我王家卖命的人也能奔小康。我希望砖窑厂的炊烟袅袅不停,我希望所有村民能住上砖瓦房。此刻,我将把象征王家商业品牌的‘鸿鹄’二字赋予窑厂,我希望鸿鹄窑厂在做大做强的基础上,不仅生产青砖,还能生产瓦片,甚至生产瓷器。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将来一定可以在各自的领域名动开封声震大隋,各位请满饮此杯。” 王贞慷慨激昂的陈词,深深地打动了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王木生很激动,举杯起身朝王贞深深一礼,“感谢少爷的信任和栽培,俺一定不负少爷所托,将鸿鹄窑厂做大做强。” 王贞满意地点点头,目光转向村长,“村长,你和木生回去后征询一下窑厂的工匠,分流出一部分人组建一个工程队,专项负责作坊的工程建造,人手不够的话在村里再招募一些。当然工钱给够,不能亏待了大家。” “少爷放心,下午俺一定办妥,明天作坊就开工建设。”村长和儿子相视一眼,父子同心同样其利断金。 见到王宝宝一副心痒难耐跃跃欲试的表情,王贞呵呵一笑,“大叔,宝宝,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该是你们安保科初试身手的时候了。鸿鹄窑厂的安保工作,今天就交给你们了。” “少爷您放心,师傅教了俺很多真本领,绝不让窑厂丢了一块砖。”王宝宝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保证道。 酒席散场后,王木生和老爹刚回到家门口,二柱子就嚷嚷着,“爹,村长爷爷和木生叔回来了,你看。” 二柱子爹叫赵清水,赵清水是祖传的泥瓦匠,和王木生从小一起玩泥巴长大,属于王木生的左膀右臂。 “清水,你和柱子咋不进屋坐呢?”这两父子今日的表现让王木生感觉很奇怪。 赵清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王叔,木生,你们回来了啊,俺们也是刚到不久,一点也不累,坐啥。” 谁知话音刚落,二柱子就反驳道:“爹,俺们都来老半天了,咋是才来呢?” 被儿子出卖,赵清水脑门满是黑线,“臭小子闭嘴,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呵呵,清水啊,既然孩子都累了那就赶紧进来坐吧。”村长人老成精,看出父子两定有事相求。 进到院子,二柱子也不喊累了,丢下老爹去找玲玲玩游戏了,王贞发明的小游戏确实丰富了村里孩子们的童年生活。 客厅落座后,王木生给三人各倒了杯水,“清水,快说说,到底遇到啥困难了啊?” 赵清水见村长父子误会自己的来意,神态越发局促不安起来,连忙摇手。 “王叔,木生,你们千万别误会,不是啥困难。是这样的,中午俺下工回家吃饭,家里婆娘和孩子嚷嚷着要住砖房。俺寻思着少爷的作坊不是马上要开工了嘛,能不能让俺去帮忙?这样能多挣点钱,也能早点满足他们娘俩住新房的愿望不是。” 第30章 瘦猴不瘦,肥猪不肥 村长闻言哈哈一笑,“清水啊,你这趟算来对了。” “王叔,咋回事儿?”赵清水疑惑地挠挠头,不明白村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王木生接过话头,“少爷要组建一个工程队建设作坊,人手从窑厂抽调,不够再从村里招人。俺正要找你问问愿不愿意呢,哪知你这厮却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哈哈。” 真是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赵清水此刻感受无外如是,他激动地起身拉着王木生的手,“木生,俺愿意,当然愿意。” “你个憨货别太激动,听俺把话说完。”王木生拍掉赵清水的咸猪手,正了正神色补充道,“你有泥瓦匠的手艺,窑厂修葺时你可没少出力,手底下也有几个听话的帮工。所以,这次俺把工程队的事交给你了,别给俺们兄弟丢脸。” 王木生的话如同天籁之音,赵清水感觉幸福来的太突然,掐了掐自己大腿,直到肉痛的发出“嘶嘶嘶”之声才确信自己今天真是走大运了。 清醒过来的赵清水突然上前一步给了王木生一个大大的熊抱,使劲拍了拍后者的后背,“木生,不愧是从小一起撒尿和泥的好兄弟,哥哥俺记住你这份情。” 说罢,还在王木生发愣之际,赵清水又转向村长“噗通”跪下,“砰砰砰”三个实打实的响头,“王叔,俺谢谢您和木生了,以后俺要向木生一样孝敬您。” “清水你这是干啥,快起来,快起来。叔看你从小长大的,先不说你和木生的兄弟情,单凭你的手艺也能胜任工程队队长。好好干,不要辜负叔对你的信任。” 一番煽情场面后,赵清水领着二柱子忐忑而来却是满意而归。 次日上午,村长按照昨日王贞的吩咐已经准备好作坊奠基仪式,就等王贞来铲下第一铲土。众人遥看村口,一白衣少年骑着头神俊的毛驴缓缓而来。 待离得近了,村长领着王木生和赵清水迎了上去,“少爷,一切准备就绪,请少爷下铲。清水,给少爷递铲。” 赵清水从村长身后迈步而出,对王贞躬身施礼道:“少爷好,俺是赵清水,新任的工程队队长,请少爷接铲。” 王贞打量着赵清水,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一旁的王木生见王贞眉头微蹙的样子,以为自己任命的这个工程队长不能入了王贞的法眼,赶紧将赵清水的家庭背景和个人特长介绍给王贞。 直到听说他有个绰号二柱子的儿子时,王贞才恍然大悟,“哈哈,原来是柱子他爹,清水是吧?加油干,少爷看好你哦。” “是少爷,柱子正是俺家的小崽子,俺一定不辜负少爷的信任。” 王贞点点头,把折扇插在腰间,从赵清水手中接过铲子,率先铲土倒入奠基坑中。按照流程,又发表了一番激励人心的演讲,王贞就回到了宅院,下午他要启程返回开封城,明天是鸿鹄精盐开业的日子,他是必须要参加的。 萧世谋得知王贞回城的消息,精挑细选了两个安保队员给他做贴身保镖,毕竟王宝宝事也不少,不能全天候守在王贞身边。虽然不是美女保镖,但王贞也没拒绝萧世谋的好意,在两个保镖自我介绍后,王贞实在没忍住快笑喷了。原来二人名字实在太逗了,和体型完全不符合,胖子叫瘦猴,瘦子叫肥猪。瘦猴和肥猪见少爷乐不可支,只能无奈地苦笑摇头,心里却在呐喊,“爹啊娘啊,你们取名咋就这么随便任性呢?” 考虑到很快还要回来,王贞便从书房中简单挑选了几本经史子集,几人很快就启程了。 途中,王贞突发奇想要和王宝宝比比谁的坐骑速度快,令声刚下乌云就嗷嗷滴冲了出去,很难分清这厮是在比赛还是急着回去见心上人。王宝宝胯下马匹也不甘示弱,和乌云来了个齐头并进,一驴一马互有领先,眼看约定目的地老槐树就要到了,乌云嘶鸣一声领先半个身位到达终点。 “哈哈,宝宝你输了哦,还是少爷我的乌云速度快。乌云好样的,谁说咱们毛驴不如马的。” “少爷,俺不服,俺太重了所以马儿跑不快。” “切,愿赌服输,虽败犹荣懂不懂?男子汉大丈夫别赢起输不起。” 谈笑间,夕阳的余晖已经洒满大地,四人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开封城门口,进城队伍排的老长,守门兵士正在逐个搜查并收取入城费。 轮到王贞他们时,王宝宝上前和带头兵士低头哈腰的说了几句,塞给对方几十枚铜钱,兵士收了超出份额的钱财,脸上笑靥如花,“王公子是吧?请进,请进。王公子多出来散心哈。” 太平盛世满打满算也就十几年,大隋兵士已经如此市侩了吗?王贞暗自摇摇头,但还是微笑着抱拳回礼,“这位大哥请了,小子王贞,相识即为有缘,还请大哥以后多多关照。” “哈哈,好说好说,王公子请了。” 瘦猴和肥猪是生平第一次进城,繁华的街道和如织的人流让二人叹为观止,刘姥姥进大观园无外如是了。 来到金钱巷入口,和洪展等乞丐如期而遇,王贞眼神贪婪地看着他们,就像看着香饽饽一样,吓的洪展以为这王家少爷改癖好了,打声招呼后连忙带着小弟们退的远远的。 不理会洪展胆颤的表情,王贞嘿嘿一笑转身而去。快到自家门口,王宝宝已经扯着嗓子喊少爷回来了,门子欢快地把四人迎进大门。 王宝宝自行去安排瘦猴和肥猪的住宿了,王贞悠哉地来到王夫人住处,只见俏俾清秋正侍立在侧,王夫人手指飞快的在算盘上拨弄着,循循善诱地教导着清秋账房知识。二人一问一答,画面很是和谐,千古的婆媳矛盾没有一点萌芽迹象啊。 “咳咳,二位美女好雅兴,学海无涯苦作舟,独缺公子不浪漫啊。” “啊,少爷你回来了?”清秋身子一震,抬头看见日思夜想的人儿,激动地连忙起身给王贞施礼。 第31章 少爷发明的阿拉伯数字 王贞用折扇轻揉地挑起清秋的下巴,凝视着她的双眼,语气饱含感伤地道:“清秋,十多日不见,你清瘦了许多啊。” “少爷,婢子……”清秋被王贞雌性的关怀给搞魔怔了,眸含秋水的回望着朝思暮想的人儿。 王夫人见儿子当着自己的面撒狗粮,心里好气又好笑,气的是儿子眼里只有媳妇没了娘,笑的是儿子这副装逼耍酷相还挺逗。 “咳咳,贞儿啊,要不要为娘回避一下呢?”王夫人虽然是过来人,但也不好意思长时间做电灯泡,遂出言打断二人暧昧的举动。 “啊,夫人,婢子只是,只是……”清秋羞涩地从王贞身前闪开,揪着衣角无力地想要辩解,却实在不知说些什么为好。 “哈哈,让娘见笑了,孩儿这厢给您请安了。” “哼,以后可别娶了媳妇忘了娘哦。”王夫人语气调侃地道。 “呵呵,哪能啊!天大地大,娘最大。娘,你和清秋在做什么呢?”王贞送完驴屁,明知故问地转移话题。 清秋接过话头,有些惭愧地说道:“少爷,夫人在教婢子算账,婢子太笨学了这么多天还是出错。” “哦,是吗?来,让少爷检查一下你的功课。”王贞说完顺手拿起书案上的账簿仔细查看,每项开支下面记账金额都是用大写数字表示,看的王贞眉头紧皱不已。 清秋不明缘由,以为王贞对自己失望了,小脸顿时一片煞白,眼圈泛红泪水扑簌簌落下,“少爷,是婢子愚笨,让您失望了,请少爷责罚。”说完,就要给王贞跪下谢罪。 王贞心知清秋误会了自己,赶紧将她拉到自己面前,“娘,你的手帕借儿子用用,看清秋都哭成小花猫了。” 王夫人无奈地摇摇头,从袖口里抽出一条丝帕递给王贞,末了还递个暧昧地眼神,似乎在暗示王贞赶快安慰你的小情人去吧。 一边腹诽自己老娘近墨者黑被老姐带坏了,一边温柔地为清秋拭去泪水,王贞有些自责,“怪少爷没说明白,其实你的进步之快已经超出少爷的预期,少爷刚才只是在感叹这种记账方法的不便而已。” 当着夫人的面,少爷对自己举止这么亲昵,清秋还是有些心慌慌的,哪里听进去记账方法的优劣,完全沉浸在少爷的温柔乡了。 盏茶功夫,儿子就和俏俾连续撒了两次狗粮,王夫人也是感叹这小子真不像他爹。理了理纷乱的思绪,王夫人抛出心中疑惑,“贞儿,当前使用的记账方法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有什么不妥吗?” 听到老娘发问,王贞拍拍清秋肩膀,递给她一支毛笔示意她写下从零至玖的大写数字,在清秋完成后王贞在每个汉字下面写上对应的阿拉伯数字。 “贞儿,这些符号是什么意思?” “少爷,好奇怪的符号呀。” “哈哈,这是少爷新发明的数字符号,取名鸿鹄数字,读法相同但写法不同罢了。”就这样,王贞随心所欲的一个无耻小举动,阿拉伯数字便重新投胎了。 王夫人和清秋此时注意力全在鸿鹄数字上面,二人不断轻语念叨着,甚至提笔临摹起来。王贞又提笔写下几个组合数字,把鸿鹄数字的结构和用法详细介绍给她们。 待二人吸收消化了这种新的记账方法,她们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被刷新了。王夫人激动万分,老怀大慰地赞叹道:“此法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儿实在聪明的紧啊。” 清秋更是满眼小星星地盯着王贞,此刻对他的崇拜已经达到五体投地的程度,恨不能立马投入这个少年怀里。 被敬仰的光辉笼罩,王贞浑身暖洋洋的,得意地展开折扇耍酷起来,“不要崇拜哥,哥也只是一个传说。” “扑哧~” 忍俊不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王玥人未至声先到,“让本小姐瞧瞧,谁这么不要脸?”话毕,两个靓丽的身影前后脚出现,正是大小姐王玥和侍婢朱夏。 “哎吆吆,原来是鸿鹄公司的王总携人事副部长朱夏小姐驾到,真是有失远迎,请坐,请上坐。” “吆,还当哪位大驾光临呢,竟是产品部王部长回归了呀。怎么样王部长,你这上山下乡十来天,鸿鹄精盐研制的如何了啊?” “回禀王总,作坊今日上午已经开工建设,相信过不多久便是我们鸿鹄精盐批量生产的日子了,王总库存的粗盐原材料可别不够哦。” “哼,王部长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即可,本小姐这个总经理可不是吃白饭的,一切尽在掌握中。”王玥嘴角冷酷一笑,右手握拳在王贞面前晃了晃。 王夫人和清秋朱夏看着姐弟二人唇枪舌剑,心里都是倍感温馨,自从王贞去了城外庄子,家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婢子见过少爷,少爷万福。”朱夏来到王贞面前,甜甜一笑躬身施礼。 “嗯?你确定你是少爷的朱夏?少爷的朱夏可是个活泼呆萌的萝莉啊。”王贞围着朱夏不断转圈,眼神赤裸裸地上下打量着她。 朱夏被王贞的穿透性目光刺激的浑身燥热,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王玥冷不防一脚踹在王贞屁股上,“小贞子,对本小姐的助理放尊重点,不要在公众场合展现你猥琐的一面,好吗?” “哎呀,少爷的屁股哦。老姐你太暴力了,小心将来嫁不出去。” “活该!要你管!” “好了玥儿,快来看看你弟弟自创的鸿鹄数字,绝对让你大吃一惊。”王夫人见玩闹的差不多了,适时插话转移众人注意力。 这次是清秋做的讲解,朱夏对数字不敏感无所谓,王玥可是掌管王家数年的,岂能不明白这种数字革新带来的深远意义,连连拍手击节叫好。 这还不算,王玥居然在王贞身上这拍拍那摸摸,嘴里不住地嘀咕着。 “没道理呀,都是同一个爹娘生的,没道理小贞子比本小姐聪明这么多啊?真是奇哉怪也。” “嗨嗨嗨,男女授受不亲,老姐你不应该矜持点吗?再摸,少爷要喊非礼了啊。” “吆,你喊呀,喊破喉咙也没用的。” 无可奈何之下,王贞只好拉着清秋朱夏夺门而逃了。 第32章 鸿鹄精盐开业典礼 回到自己房间,三人都是长舒一口气,朱夏重新变回活泼可爱的小萝莉,叽叽喳喳地讲述着这些时日的经历。 情到浓时,两个俏俾又让王贞占了不少手上和嘴上的便宜。为何没有更进一步,除了顾及过早偷食禁果带来的不良后果,王贞内心还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宇文君的倩影总是萦绕在他的脑海里。 次日大早,原来的王记盐铺门口已经是锣鼓喧天彩旗招展,扩成三间门面的店铺装饰一新,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加长加宽的招牌被红绸遮挡越发显得神秘。 门楣两侧各有半联,上联:开业大吉齐聚四方朋友,下联:宏图大展广积八面银钱,横批:财源广进。 门前临时搭建的三尺高台,杂耍团队正在卖力表演,引来台下里三层外三层的好事人群叫好不断,之所以有这么多人围观得益于大街小巷的大肆宣传。 一个猥琐的老头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少年,“嗨,听说了吗?王记盐铺更名了,瞧瞧这阵势,啧啧,真是活久见呐。” “是吗老头,那你知道改啥名了不?”少年对新名字挺感兴趣的。 见少年没有尊敬自己的意思,老头反而拿捏起来了,故作认真地看杂耍。少年正要放低姿态去请教时,又一道嘚瑟的声音传来。 “兄弟别听这老头的,我偷偷告诉你哦,我姑爷他外甥的娘舅听他在衙门当差的侄子说,王家新成立了个什么盐业公司,还在官府正式备案了的。” 少年回头见一青衫书生手摇折扇,仰着头一副我酷我装逼的姿态,他突然眼前一亮也从腰间抽出把折扇,拉着书生的手亲热地摇晃,“哎呀兄台,知音难觅啊,万里长征咱们总算会师了。” 书生被少年的热情感染,反握住少年的手,激动地道:“兄弟,哥哥找你找的好苦啊。”两人如多年不见的好基友,那股亲热劲直接把二人周遭的围观群众给恶心退了。 “哎呀兄弟,你手中折扇我怎会如此眼熟呢?”书生拍拍脑袋,一时想不起来具体的时间地点了。 少年闻言眼前一亮,正想和书生进一步加深感情时,喧闹的锣鼓声却戛然而止,杂耍团队也结束表演陆续下台。 王记盐铺掌柜老金引领着几人依次走上主席台,为首的是身着隋版职业套装的总经理王玥,紧随其后的是三位德高望重的商界大佬,其他几位公司骨干成员也悉数到场,只不过王夫人和清秋朱夏是女扮男装。 待几人依序站定,老金向台下围观群众拱拱手,“今天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喜庆日子,我们在这里隆重庆祝大隋鸿鹄精盐公司开业,请允许我对到场的各位商界领袖、公司领导以及台下诸位来宾表示热烈的欢迎。” 啪啪啪的掌声如雷鸣般响起,台下观众也似乎异常的兴奋。待掌声停歇后,老金着重介绍了王玥和三个大佬,四人微笑起身向着台下群众抱拳施礼,并按照主宾顺序先后做了开幕致辞。 “大小姐,你最棒!” “王玥,我爱你!” …… 突然间口哨声和呐喊表白声四起,气氛烘托的十分到位。和书生站在一起的少年却有种捂脸的冲动,自家老姐果然是未经封建礼教摧残的花朵啊,给托儿们的台词都那么热烈奔放。 没错,少年正是王贞,一大早他就带着瘦猴和肥猪来现场看热闹了,所见所闻有种让他回到后世的错觉,不由感叹老姐果然商业天赋非凡,自己随口几个建议真让她给转化成金点子了。 只是王玥在台上展现的是霸道女总裁的范儿,在家里却又是个娇蛮任性的大小姐,女人果真是个神奇的动物,角色切换随心所欲,不服不行。 书生见王贞盯着王玥发呆,拍拍他肩膀唉声叹气道:“兄弟,别看了,那就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王贞回过神上下打量书生,啧啧称奇,“难道大哥的手被玫瑰扎过?大哥仪表堂堂应该无往不利才是啊。” “嗨,别提了,王大小姐在开封商界那是出了名的美人加强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公子哥不知凡几,可人家竟是一个也瞧不上。” “大哥想开点吧,所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何必为了一棵树而放弃一片森林呢?” “好,说的太好了。贤弟真是为兄的知己,相见恨晚,相见恨晚呐。当浮一大白,走,跟为兄去醉月楼把酒言欢。” 初见书生时他一副眼高于顶的姿态,了解多了发现这厮也是个性情中人,无非读书人的傲气作祟罢了。 王贞止住书生拉自己的动作,指了指台上颇含期待地说道:“大哥,虽然你和王家大小姐有缘无分,但不妨碍我们欣赏她的商业才情啊,且看后面还有什么令人惊讶的环节。” 书生闻言点头称是,这时掌柜老金正在邀请王玥和三位大佬给鸿鹄盐业揭牌,在全场高呼三二一的口号后,四人手拉丝线合力扯下红绸,烫金的“鸿鹄精盐”四个正楷大字赫然映入众人眼帘,又是惹得鼓掌声和喝彩声不断。 欢呼声过后,两个壮汉抬着一只红木箱子上台,清秋朱夏合力打开箱子取出一条红绸丝缎,二女左右分开后可以看到拉伸的丝缎上有六个红绸挽成的锦簇花团。 台下观众看的既新奇又迷惑,正当有人忍不住好奇想要发问时,王玥走到最中间的两个花团后面,老金和三个大佬分立两侧,每人手执一把精致的小剪刀,在托儿们的号子声中五人同时剪断红绸。 接下来的抽奖活动更是高潮迭起,设立特等奖一名,一等奖两名,二等奖五名,三等奖十名。奖项丰厚,有银钱、不记名代金券、打折优惠券,更有精美包装的鸿鹄精盐等。中奖的人自然乐不可支,没中奖的未免有些灰心丧气。 见此情景,王玥微微一笑,朱唇亲启,“恭喜中奖的各位,没中奖的也别泄气,我宣布鸿鹄盐业未来三天开业大酬宾,本店所有商品一律八折销售。现在请各位进店选购,祝大家购物愉快。” 第33章 醉月楼风波 这几天,鸿鹄精盐经过铺天盖地的广告宣传,已经在市井百姓间撒下好奇的种子。现如今既然可以按折扣价购买,心痒难耐的百姓就更要一探究竟了。 “文若兄,咱们一起瞧瞧去。”王贞看热闹不嫌人多,拉着书生张之谦跟着人流拼命往店里挤,是的就在刚刚二人已经互通了姓名。 店内人头攒动,焕然一新的布局让人眼前一亮,规格不一但是包装美轮美奂的精盐陈列在货架上,无论罐装还是袋装都印有“鸿鹄精盐”标识,而且价签纸上的价格和重量一目了然,柜台上的部分样品已经打开包装供人参观。 “俺的老天,盐咋能这么雪白细腻啊?”一人张大嘴巴满眼不可置信。 “是啊是啊,会不会是假的?”另一人同样很惊异,且说话有点砸场子的感觉。 旁边有个见过世面的中年人不屑地笑了笑,“人家今天搞这么大排面,糊弄你们有意思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哼。” 中年人的声音有点大,其他顾客纷纷向这边侧目,王贞适时插话道:“各位兄台,单从外观看鸿鹄精盐果然不愧一个精字。至于口感如何,咱们何不尝试一下?” 听王贞说的在理,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这时掌柜老金吩咐小二取来早已备好的十来只小木匙,随机分发给踊跃尝试的顾客,其中就包括那个怀疑假货的男子。这些人拿着木匙自动分散开来,挑选自己中意的样品品尝。 “哇,好咸好咸。”一个猴急的顾客直接干掉一匙精盐,龇牙咧嘴地直吐舌头,顿时引来看热闹的顾客哈哈大笑。 “咦,这盐怎么没有苦味了?”几人品尝后异口同声的惊异道。 “掌柜的,这种罐子的精盐来十罐。”这是个不差钱的主,满意后直接下单了。 经过一番实践论证,众人是彻底被鸿鹄精盐的品质折服,钱多的纷纷抢购精盐,钱少的折扣价买些粗盐。张之谦这厮也是人傻钱多的主,被气氛带动的买买买,结果坑惨了两个跟班,每人身上背了一麻袋瓶瓶罐罐。 “贤弟,这么好的鸿鹄精盐,为何你不买些回去?要不为兄送你一些?”王贞因为年岁小,所以尚未取字,张之谦遂以贤弟相称。 “谢文若兄好意,小弟打算下午使人过来采买,所以不急,呵呵。”王贞暂时没有将家底如实相告的打算,君子之交淡如水,掺杂太多黄白之物反而不美。 张之谦也没过多纠结,反而还惦记着去醉月楼浮一大白的事儿,盛情难却之下,王贞就顺了他的意思。 路上张之谦调侃王贞骑着毛驴上街有失少爷公子的身份,王贞笑笑回怼了一句,“你说如果前面有个美女,她是先关注骑马的你,还是先留意骑驴的我?” “呃,这个,似乎骑驴更个性吧?贤弟果然大智慧,为兄不及也。”张之谦显然在以己度人,污染了王贞骑驴的目的。 二人谈笑间,已经来到醉月楼下,楼高三层雕梁画栋,匾额“醉月楼”三字飘逸非凡,据说乃汴州前任刺史樊叔略所书,向来是文人墨客把酒言欢之地。 临近中午,一楼的食客很多,小二是个有眼力见儿的,看到两位贵公子眉头微蹙,自觉地把他们引到二楼靠窗的雅座。王贞见瘦猴肥猪和张之谦手下干苦力的两个跟班还杵在旁边,示意小二将他们安置在另外一桌。 小二接收到王贞的目光,为难地全场扫视了一圈,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以前的王贞是宅男,哪里会懂这些人情世故,现在的王贞也没深刻领会封建制度的等级森严。 “贤弟,几个下人而已,让他们站一会算了,回家再吃也不迟。”张之谦年长王贞几岁而且常出来厮混,自然明白个种缘由,所以出言缓和道。 瘦猴和肥猪虽然是王贞的保镖,但却不是王贞的私人奴仆,他们和王家签署的只是雇佣合约,所以王贞并不想亏待他们。 “少爷,俺们不饿,您和张公子吃就成,不用管俺们。” 王贞能替他们着想,这让瘦猴和肥猪很感动,所以他们也不想王贞为难。 恰在此时,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在王贞背后响起,“谁家没教养的狗腿子,居然还妄想坐在这里,不知道二楼是贵宾席吗?” 瘦猴宽慰王贞的话声音也不小,此人明显是听到的,但依然罔顾事实,行打狗给主人看之事。 王贞回头发现不远处坐着三人,其中有个锦衣华服的青年正挑衅地看着自己,脑满肠肥的模样十分欠扁,显然刚才出言讽刺之人就是他了。 这还是王贞穿越以来第一次被外人打脸,是可忍孰不可忍,就要起身找对方理论两句。 张之谦见状赶紧拉住他,悄声耳语道:“贤弟不可莽撞,此人乃开封第一大盐商贾仁义长子贾富贵,素有恶名在外,轻易不可得罪。” 王贞闻言脚步一滞,并非是他怕了贾富贵,而是不愿在根基未稳时给自家招惹大敌。但树欲静而风不止,王贞想息事宁人,贾富贵却不打算就此罢休,他还想趁此机会在对面蓝衫青年面前好好地抖抖威风。 蓝衫青年此时从腰间抽出一把折扇轻轻摇动,显然并没有插手眼前闹剧的打算,脸上始终保持着谦和的微笑。 “德政兄,你刚来开封不久,有许多跳梁小丑不知天高地厚,小弟先去教训教训他们,免得日后让他们碍了你的眼。”贾富贵起身摆出地头蛇的姿态,打算来个猫戏老鼠的表演。 王贞并未在意贾富贵的装逼,而是惊诧于他言语中透露出的信息。 首先,被称德政兄,想必德政是蓝衫青年的字了。其次,非开封本地人,来这里时日尚短。再者,值得贾富贵这种眼高于顶的纨绔攀附之人,地位肯定不低。 三条信息串联起来,再结合后世历史知识,蓝衫青年的身份呼之欲出,此乃当朝井陉侯、新任开封刺史韦师之子韦琮,韦琮后来可是承袭了侯爵官拜给事郎的。 此时韦琮尚不知自己身份已然暴露,还在怡然自得的品茶看大戏。 第34章 对赌贾富贵 既然识破韦琮的身份,王贞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条大鱼,都说大树底下好乘凉,若能和刺史府攀上交情,无异于给王家找了个保护伞。 此时贾富贵鼻孔朝天地来到王贞面前,“嘿,我说你哪家的小子,毛还没长齐就出门显摆,知道醉月楼的规矩不?” 面对贾富贵的咄咄逼人,王贞不屑一笑,用手抠了抠耳朵,“请听题,鸡鸣狗~什么?” 贾富贵一时不察,顺着王贞的意思脱口而出,“鸡鸣狗吠。” “什么吠?” “狗吠!” “谁在吠?” “狗在吠!” 王贞嫌弃的退后两步,“小二,听见没?狗在吠。你们醉月楼有只狂吠的狗啊,赶紧撵出去别扰了大家的兴致。” “哈哈哈~” 除了贾富贵,全场客人爆笑连连,张之谦可能笑点太低已经直不起腰了,韦琮以扇掩面估计也在偷着乐。 贾富贵此时面色潮红,脸部肥肉抖动,眼神喷火的死死盯着王贞,“臭小子,你有种!敢得罪贾爷,找死!”说罢,抡起肥拳头就朝王贞脸上招呼。 这厮肆无忌惮到如此地步,王贞心慌慌地正要躲避,斜刺里瘦猴肥硕的身躯杀出,直接和贾富贵来了个相扑大比拼。贾富贵重量惊人但实力有限,哪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瘦猴对手,一个回合就被撞的飞退,好巧不巧地砸在张之谦两个跟班身上。 “哎吆,哎吆喂。” “噼里啪啦,咕哩咣当。” 两个跟班的惨叫声和精盐罐子的滚动碎裂声混合在一起,场面十分混乱。因为身下有两个人肉垫子,所以贾富贵并未受到什么伤害,但他就像个人肉压路机,摔倒了想起身也是十分困难。 这时贾富贵的两个跟班才从楼梯口挤进来,看见自家少爷躺在地上蠕动,惊慌地赶紧上前去搀扶,二人使出吃奶的劲总算把这坨肉躯扶正了。 “啪啪啪~” 贾富贵在两跟班脸上使劲抽打着,“他奶奶的,喝多了还是耳朵聋了,少爷被人欺负的时候你们躲在哪里?狗东西。” 面对主子的羞辱,两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嘴,一是他们刚才的确多喝了几杯所以理亏心虚,二是他们明白少爷这是在给自己出丑找台阶下。 闹出这么大动静,醉月楼掌柜林月笙带着两个壮汉也到了。这林月笙四旬年龄,面相温文尔雅,一缕长须打理的柔顺光泽,据说此人和前任刺史樊叔略关系匪浅。 林月笙扫视全场,见贾富贵还在殴打自己的跟班,眼底浮现一丝鄙夷之色,不过很快就被他隐藏起来了。当目光落到韦琮身上时,他神色不由一怔,显然是认识韦琮的。 韦琮面色平静地轻轻摇头,示意林月笙不要揭穿他的身份,他今天只想做个看客而已。 从林月笙出场,王贞就在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所以他和韦琮的眼神交流自然逃不过王贞的法眼。 此时,王贞心里暗暗思量开来,“你韦琮不是想置身事外嘛,那本少爷偏要拉你下水不可,你不下水本少爷怎么搭上你这条大船呢?嘿嘿。” 林月笙走到贾富贵身旁,表情严肃地道:“好了贤侄,惩罚的已经够了。具体怎么回事?你说说看。” “林叔,你终于来了啊,小侄今天在你的地盘被人欺负了,你可要为我主持公道啊。” 贾富贵一看自家合作伙伴的掌柜来了,脸也不要了,声泪俱下的就要控诉王贞。 王贞猜想贾富贵必定会颠倒黑白,所以抢在他之前开启影帝演绎模式,手中折扇扔给张之谦,跪地膝行到打翻在地的鸿鹄精盐旁,双手捧起一点精盐,眼泪扑簌簌落下,身体不断颤抖,声音悲戚万分。 “精盐,我的鸿鹄精盐啊,我砸锅卖铁,我上山砍柴,我下水摸鱼才凑够钱买的鸿鹄精盐啊。你摔的好惨啊,你就这样洒落一地,独留我一个人苟活着,你真的好狠的心啊。” 唐伯虎点秋香里哭小强比惨的桥段,王贞信手拈来一顿骚操作,直接把众人给弄懵逼了。 贾富贵揉揉眼睛,麻蛋这是在跟自己抢戏啊,这不要脸的到底哪家生的。 张之谦这厮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竟然主动客串起黄金配角,上前几步蹲在王贞身旁,语气哀伤地安慰着,“贤弟,逝者已矣,还请节哀啊。鸿鹄精盐没了,你也没钱再买了,但你可以找贾公子索要赔偿不是。” “啊,大哥你没骗我?真的可以找贾公子索要赔偿吗?”王贞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激动地抓住张之谦的手。 “是的贤弟,上午你采买鸿鹄精盐共计花费了一百贯,这钱对于贾公子来说毛毛雨啦。”张之谦脸不红心不跳的将价格抬高了几倍。 王贞转头一脸期待地看着贾富贵,“贾公子,你真的愿意赔偿我一百贯吗?” “赔偿你大爷!再说一百贯那么多,你咋不去抢?你的盐算个屁,醉月楼都离不开本少爷家的盐,在开封谁家的盐能比过本少爷家?”贾富贵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摆出一副傲视群雄的姿态。 林月笙闻言脸有不悦之色,心想老子和你贾家合作是看在你爹给的好处多,否则开封那么多盐商和谁不是合作。 奸计得逞,王贞内心得意万分,嘴上却是据理力争,“贾公子切莫说大话闪了舌头,这可是大隋鸿鹄精盐公司销售火爆的鸿鹄精盐,品质上乘。正好林掌柜在此,若可以请林掌柜吩咐厨子分别用鸿鹄精盐和贾家粗盐调味,做两道相同菜品让大家品尝,看看哪种盐质量更佳。” 王贞这一鼓动,围观食客立马响应,林月笙不好驳了众人脸面便点头答应了,小二见状麻利地拾起一罐散落在地板上的鸿鹄精盐去了。 “哼,比就比,本少爷难道怕你不成!”贾富贵有恃无恐,井底之蛙对自家商品有无限信心。 “贾公子,既然比试怎可少了彩头。”王贞呵呵一笑,分别对韦琮和林月笙抱拳施礼,“德政兄,林掌柜,还请二位做个见证,如何?” 第35章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韦琮惊异地看了看王贞,这小子确实不简单啊,从头到尾贾富贵都被其玩弄于鼓掌。现在又想拉自己下水,无非是想实锤鸿鹄精盐品质更佳罢了,莫非此人便是鸿鹄精盐幕后之人? “好,既然这位公子盛情邀请,在下便当仁不让了。如果鸿鹄精盐更胜一筹,那么贾公子该做何承诺呢?” 贾富贵见韦琮征询自己意见,自信心爆棚,“如果本少爷输了,那少爷不仅照单赔偿,而且在这里亲自承认我贾氏食盐不如鸿鹄精盐。” “好,贾公子果然豪迈。”韦琮折扇在掌心使劲敲击一下,然后目光投向王贞,“敢问这位公子做何赌注,你能代表鸿鹄盐业公司吗?” “对啊,你小子凭啥和贾公子对赌?先给大家说说你的身份。”已经有好事的食客鼓噪了。 王贞呵呵一笑,从张之谦手中接过折扇,对众人抱拳施礼,“在下王贞,鸿鹄盐业公司正是我王家产业。” 王贞自报家门后,众食客一时间议论纷纷,没想到这小子身份也不简单。在场食客有几个也是围观了鸿鹄盐业开业典礼的,但在现场并未见到王贞的身影,原来人家到这里来潇洒了。 韦琮和林月笙都是面有惊诧之色,王贞的家世确实出乎了他们的意料,难怪这小子敢有恃无恐地和贾富贵硬杠了。 这里要说表现最夸张的当属张之谦了,此时双眼圆睁嘴巴张的大大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自己这个贤弟隐藏的可真够深得。 当然,也有人态度截然相反,譬如被打成猪头的两个跟班此时正怨毒地盯着王贞,他们把王贞归为自己挨打的罪魁祸首。 贾富贵在两人脸上爽完了心情也是大为好转,撇撇嘴哈哈大笑,“难怪你小子敢跟本少爷叫板,原来是失足溺水的王家废柴啊。哼,在开封城只要有我贾家在,你王家永无出头之日。” 韦琮见了贾富贵的嚣张气焰,嘴角微微上扬,好一个跋扈的贾家,真以为能只手遮天吗? 作为读书人,韦琮原本就和贾富贵这种不学无术的纨绔三观不合,若非卖主簿刘瑜的面子,他是不会答应见贾富贵的。想到这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身旁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 没错,文士正是刺史府新进主簿刘瑜,他在开封经营数年,自然和贾家打过不少交道。 前几日贾富贵他爹上门拜访,期间表达了给自己儿子找同窗的想法。刘主簿拿人手短就做了穿针引线的中间人,也才有了今日醉月楼的闹剧。 见韦琮脸有愠色的看向自己,刘主簿很是尴尬,此时他是万分后悔做了今日的饭局。 正当刘主簿要做一番解释时,小二托了两大盘菜上楼,一只是圆盘一只是方盘。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菜品,有食客眼尖率先惊呼出声,“怎么是两大盘凉拌青菜,有没有搞错啊?” 林月笙也是眉头紧蹙,目光凛冽地盯着小二,“怎么回事,我醉月楼缺了牛羊鸡鸭吗,为何只有两盘素菜?” 被掌柜的责问,小二战战兢兢地想要解释,还没出口就听“啪啪啪”的掌声响起。 林月笙寻声望去,却是王贞在抚掌,不禁好奇追问,“王公子,不知你意欲何为?” 王贞哈哈一笑,“林掌柜,贵店掌厨果然非同一般,如此比试当最为公平。” “哦?还请王公子详细道来。只要大家别认为我醉月楼小家子气便好,呵呵。” “林掌柜过谦了。在下之所以说两盘凉拌素菜最为公平,是因为青菜没有荤菜的腥味或者鲜味,更能辨别食盐的质量优劣。” 林月笙还在回味王贞话中的道理,哪知小二就像找到知己一样,无比激动地道:“王公子所言和牛大厨一般无二。掌柜的,俺把您的吩咐给后厨说了,牛大厨寻思片刻才做了这道菜,一式两份分别用精盐和粗盐调制,盘底分别留有写着食盐名字的字条。”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纷纷赞赏牛大厨技艺高超和王贞才思敏捷。 “哼,得意什么,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遛遛就知道。”贾富贵非常不待见王贞被人捧。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众食客可是急于看大戏呢,吵嚷着比试赶紧开始。 见此情景,林月笙向大家拱拱手,“欢迎各位来醉月楼用餐,恰逢今日食盐大比,实乃缘分。下面先请韦公子试吃如何?” 原本就答应王贞做裁判的,此时林月笙邀请自己出场,韦琮也就含笑起身和大家见礼,“感谢诸位信任,那在下便却之不恭了。” 韦琮先试吃了方盘里的青菜,过程中并无任何表情变化。然而圆盘里的青菜刚入口便神情一滞,随即咔呲咔呲的咀嚼吞咽起来。 “清脆可口,咸而不苦,好菜。”韦琮说罢还想用筷夹菜,突然想到什么,伸出去的筷子又轻轻放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林掌柜你也来尝尝,呵呵。” 林月笙含笑点头,掌管醉月楼这么多年,什么样的菜品他没有尝过,韦琮的高评让他吃惊,但心里还是有些不以为意。 林月笙略过方盘直接夹了圆盘的青菜送入口中,刹那间顿感口齿生津,舌尖上的快感迅疾遍布全身。 此时全场落针可闻,大家万没想到见多识广的林月笙居然也露出享受陶醉的表情。韦琮大家不了解,所以他的评价说服力有限,但是林月笙的好评可就不得了,场面有种诡异的安静。 王贞轻咳一声,“林掌柜,敢问结果如何?” 林月笙从闭眼回味中醒来,抚须大笑道:“老夫从未品尝过如此佳肴,亏老夫还自诩吃过山珍海味,今日方知山外有山啊。” “真的假的?本公子也来尝尝鲜。”张之谦按耐不住好奇心的驱使,也上来凑热闹了。最后要不是王贞适时阻拦,这货差点把圆盘里的青菜吃光了。 韦琮见胜负已定,便让小二移开盘子露出盘底的字条。只见圆盘下方字条写着“鸿鹄精盐”,而方盘下方字条则写着“贾氏食盐”,众人一时间面面相觑,结果出人意料却在情理之中。 “不,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贾富贵愣怔在原地,连续三个不字表达着内心的痛苦。 第36章 刺史公子韦琮 “少爷,咱们咋可能会输,肯定是他们作弊。”两个猪头跟班说话不过脑子的怂恿着贾富贵。 胆敢怀疑醉月楼弄虚作假,林月笙听了大怒,这不是砸自己招牌吗?正欲使人教训他们时,贾富贵回过神来嚎叫着,“对对对,少爷我要试菜,否则我不服。” “吆喝,贾公子这是不相信德政兄和林掌柜啊,啧啧,佩服佩服。”见韦琮和林月笙脸色难看,王贞则是火上浇油。 一语惊醒梦中人,贾富贵这时才注意到两位大佬的脸色,顿感后脊梁骨发寒。得罪了林月笙他可以用钱砸平,但得罪了韦琮他担心自己老子会扒他的皮。 贾富贵心里千愁百转,眼神飘忽不定,突然看到身旁的两个猪队友,怒从心头起又是一番拳打脚踢,“两个蠢货,竟给少爷添堵,回去非扒了你们的皮不可。” “咳咳,愿赌服输,贾公子是否要兑现承诺了?”王贞可没兴趣看贾富贵教训狗腿子。 “就是,贾公子你输了要赔偿人家一百贯哦。” “对,还要承认贾氏食盐不如鸿鹄精盐呐。” “赶紧的吧贾公子,回家再教训这两个猪头也不迟。” 众食客围观这么久,还想看重头戏呢,哪会轻易让贾富贵这样糊弄过去,纷纷吵嚷起来。 贾富贵终于停止蹂躏两个跟班,此时他内心是万分后悔,不是后悔和人打赌输了钱,而是后悔自己把话说大了。 越想越怕,豆大的汗珠从贾富贵脑门往下落,他先是看了看韦琮和林月笙,最后向刘主簿低声哀求,“刘叔,您救救我,替侄儿说两句?否则我爹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刘瑜并未做声,而是神色冷漠地看了看贾富贵,然后目光转向窗外。贾家是有钱,但他刘瑜现在也不差,身为主簿以后前途似锦,犯不着因小失大。 见最后一根稻草也不管用,贾富贵彻底绝望了,他缓缓走到王贞面前,脸色狰狞地道:“小子,这钱少爷我赔了,但想让少爷认输,做梦。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哼!”说罢,头也不回地下楼去了。 众食客面面相觑,没想到贾富贵如此言而无信,随即全场爆发出哄堂大笑声。 至此,鸿鹄精盐大获全胜,大隋鸿鹄精盐公司名声大噪。值得一提的是,贾富贵从此得了一个终身外号“贾无信”,这是王贞始料未及的。 “掌柜的,鸿鹄精盐还有没有?再给我们来几个拿手好菜。”这时有食客突然叫嚷道,其他食客一听,也纷纷附和,喜的林月笙赶紧安排去了。 这时,韦琮突然向王贞眨眨眼,意味深长地微笑开口,“王公子好谋略,鸿鹄精盐未来必定大卖,呵呵。” “哈哈,愧不敢当。德政兄莫再叫王公子了,显得生分。小弟年少还未取字,德政兄直呼我的名字便可。”王贞谦逊回礼,不卑不亢。 “好,贤弟爽快,今日和贤弟一见如故,请坐下喝两杯如何?”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说罢,两人哈哈大笑起来。落座之后,王贞把张之谦介绍给韦琮,韦琮也介绍了刘瑜给王贞认识。四人相互寒暄后,酒菜也已经上齐。 刘瑜见三人轻摇折扇,不禁感叹道:“年轻真好,接受新生事物的能力就是快,老夫虽也是读书人但还真用不习惯,哈哈。” “刘主簿,得空您去家父店里转转,包您挑一把满意的。”张之谦觉得今日不枉此行,不但结交了王贞这个脾性相投的小兄弟,还认识了刺史府里的两个大人物。 刘瑜微笑抚须,“墨芳斋在开封城口碑甚好,老夫多年来去的次数也不少,和你爹也是认识的,今日得见贤侄也是缘分。” “哈哈,刘主簿所言极是,文若兄不是好奇我这把折扇吗?不错,的确也是从墨芳斋购得。”王贞适时解答了张之谦心中疑惑,“对了,当日我还购得一把白扇,可惜书画功力尚浅,至今还未动笔。” 韦琮闻言眼前一亮,像是寻找到知音般,“贤弟且看为兄这把折扇如何?” 王贞仔细看去,玉质扇骨,扇面高山流水,绿树掩映下二人独坐,一人抚琴一人倾听,另有题字两行,“善哉,峨峨兮若泰山;善哉,洋洋兮若江河。” “好扇,好画,好字。伯牙摔琴谢知音,德政兄情操高雅,小弟不及也。”王贞拱手赞叹道。 韦琮眼神精光乍现,顿觉今日遇一知己,哈哈大笑起来,“贤弟谬赞了,来,为兄敬你一杯。”说罢一饮而尽,神情很是豪迈。 王贞此时却尴尬了,看着面前的酒杯有点犯难,今生年龄小没怎么接触过酒水,后世他压根不喝白酒。 “贤弟为何不喝,莫非瞧不起为兄?”韦琮看出王贞的不自在,故意板着脸激将道。 王贞担心对方误会,慌忙摆手,正想解释一番,却听耳畔传来和煦的声音。 “莫非贤侄不喜烈酒?老夫这里倒是有一种美酒,只是大多数人不怎么喜欢罢了。” 王贞回头一看,正是醉月楼掌柜林月笙,“林掌柜所言甚是,小侄自幼不喜饮酒,呵呵。” “不知林掌柜珍藏的是哪种美酒,可否割爱与我等共饮?”韦琮喜酒,特别是尝试各地美酒。 “好,今日有幸结识几位年轻俊杰,当浮一大白。各位稍等,老夫去去就来。” “德政兄,先说好了啊,如果还是烈酒,那小弟是不喝的。”王贞事先打个预防针。 韦琮轻轻摇头,有些遗憾地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贤弟不饮酒岂知失去了多少乐趣。” “德政兄,举杯消愁愁更愁,少饮怡情大饮伤身啊。” “贤弟大才,好一句举杯消愁愁更愁,若有上句就更妙了。”韦琮抚掌赞叹道,有些遗憾又有些期待地看着王贞。 众食客被韦琮的叫好声吸引,纷纷投来询问的目光,有那耳朵聪敏的便把“举杯消愁愁更愁”重复一遍,又是惹来阵阵击节叫好声。 第37章 抽刀断水!举杯消愁! “刚也是妙手偶得罢了,既然大家兴致如此高,那小弟权且一试。”说罢,王贞轻摇折扇走到窗边,远眺开封城的壮丽景色。 十数个呼吸后,王贞把诗仙的诗略作删减,缓缓吟诵道: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王贞吟罢,全场鸦雀无声,就在他怀疑自己剽窃露馅时,啪啪啪的掌声此起彼伏,一浪盖过一浪,众食客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 “好诗,千古好诗。” “王公子好才情!” “王公子,奴家要给你生猴子。” 王贞正临窗而立摆酷,听见有自荐枕席的,差点一个趔趄摔倒楼下去。他摸摸额头冷汗,转身和大家抱拳示意,然后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韦琮仔细品味多遍,感觉灵魂都受到了冲击,“贤弟果然大才,古有曹植七步成诗,今有王贞十吸成诗也。” “德政兄过誉了,小弟之才怎可与曹植相提并论,愧不敢当。” “贤弟莫要过谦,为兄与你打赌,你这首诗不出一日必定响彻全城,哈哈。” 张之谦在旁突然问道:“贤弟,诗名可取好了?” 王贞点点头,目光在韦琮和张之谦身上逡巡,“就叫《汴州醉月楼赠德政与文若二兄》吧。” 韦琮和张之谦相视一眼,二人同时向王贞抱拳施礼,他们明了这份情意的深厚。 这时抱着酒坛子回来的林月笙谄媚地笑道:“贤侄,你这诗可否写下让老夫裱起来挂于醉月楼,一来传唱你们三人的友谊,二来向世人彰显贤侄的才华。” 王贞当然明白林月笙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他也不介意借醉月楼给自己打广告。 大隋科举考试制度刚诞生不久,察举制的影响根深蒂固,若无达官显贵的举荐,自己恐怕连科考的资格都无法获得,所以借机给自己造势是必须要做的。 “既然林掌柜如此抬爱,那小侄就献丑了。”说罢,王贞用楷书默写下整首诗。 “贤弟好字,笔画瘦硬跳荡,字势飘逸俊秀,精神外露,活泼美艳,有鲜明的个性特点,这点为兄不及也。”韦琮这番评价可不低,也十分中肯,道出了在场众人的想法。 “德政兄,咱们还是别互相吹捧了,快来品评林掌柜珍藏的佳酿吧。” “哈哈,庆祝老夫店里又多了一件镇店之宝,来我们喝酒。”吩咐小二重新给几人换了酒盏,林月笙轻轻打开酒坛封口,小心翼翼地给每只酒杯倒了小半杯。 林月笙的作态让张之谦很无语,“林掌柜,你这宝贝美酒难道就这一坛吗?就杯中这点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林掌柜心里慨叹知音难觅,刚想解释两句,王贞却突然起身抢过他手中酒坛,透过坛口向里张望,只见桃红色的液体缓缓荡漾,淡淡的果香味扑鼻而来。 “林掌柜,这,这可是红酒?” 林月笙诧然,“红酒,贤侄你叫它红酒吗?色泽桃红叫红酒却也贴切,只不过老夫称它葡萄酒。” “呵呵,叫法不同而已,小侄从色泽出发称葡萄酒为红酒,称粮食酒为白酒。” 几人闻言点头称善,如此分类别有一番诗情画意。 “当年家父在世时,曾经带回家一坛红酒,小侄年幼不懂事因偷喝还被父亲责罚,后来发现我喝了没有醉酒,便也不再管我。” 听了王贞的解释,林月笙才恍然大悟,算算时间也是了,估计王贞父亲购得的那坛红酒和自己这坛同出一处。 “林掌柜,敢问这红酒出自何处,还有多少?”机会难得,王贞打算从林月笙手中采买一些,后世他是很喜欢低度红酒的。 “说起这个红酒,还有段故事大家听听。大约七年前,老夫有一好友远赴西域经商,见那里人人喜好喝红酒,便觉得是个商机,如果采购一批回到中原定能赚个盆满钵满。于是历经千难万险,把两百坛红酒从不远万里的西域运回来,哪曾想咱们中原百姓却喝不习惯,酒也砸在手中卖不出去。老夫念在多年情谊,就从他手里把剩余的百余坛红酒全部买下,想着在酒楼推广一下可能会有客人喜欢,谁知事与愿违还是打不开销路。最后老夫也放弃了,在地窖里一放就是五六年,偶尔品尝几口别有一番滋味,目前也就不到八十坛了。” 得知来龙去脉,王贞也不禁感叹东西方文化差异,即便千年后多数国人也是喝不习惯红酒的。 故事听完,几人举杯,韦琮、张之谦和刘瑜都是一饮而尽,三人味同嚼蜡,撇撇嘴一副难以下咽的表情。 王贞和林月笙则是小口品尝,然后闭上眼睛仔细品味舌尖上的感受,享受之情溢于言表。 韦琮三人实在难以感同身受,纷纷端起白酒送入口中,这才找回了点喝酒的感觉。 “林掌柜,不知是否有出售这批红酒的打算?” 林月笙抚须呵呵一笑,“看来贤侄是有意这批红酒了,今日我们一见如故,老夫自然愿意成人之美。贤侄啊,老夫打算和大隋鸿鹄精盐公司合作,日后醉月楼采办鸿鹄精盐时可否给予优惠呢?” 呵,老狐狸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不过王贞也没推辞,他觉得这是一个双赢的机会。 “林掌柜,这个没有问题,小侄回去后和家姐说一声,具体细节还是你们仔细磋商吧。” “哈哈,好,贤侄果然痛快。” 林月笙虽觉红酒不错,但没有市场的酒就是无用之物,如今能变废为宝借助红酒和大隋鸿鹄精盐公司搞好关系,何乐而不为呢? 商定完双方合作事宜后,几人开始觥筹交错起来。红酒虽然度数低,但是架不住后劲足,王贞最后也是喝的有些迷糊了。在酒精的刺激下,王贞和韦琮、张之谦的兄弟情义迅速升温,差点就来了个醉月楼三结义。 约好改日再会后,王贞趴在乌云背上,在瘦猴和肥猪的护送下慢慢朝家走去。 第38章 春风不度玉门关 王贞醉醺醺地回到家,然后家里就是一阵鸡飞狗跳,王夫人和王玥那是相当生气,结果就是王宝宝把瘦猴和肥猪拎出去一顿胖揍。 此时已是夜色渐进,清秋朱夏将王贞搀扶到卧室躺下,然后打来温水好一番擦拭呵护。 王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两道美丽的倩影在眼前忽而重合忽而分离,影像慢慢地清晰起来,居然是两个宇文君。左边的宇文君面色清冷,却掩饰不住眼底浓浓的关怀之意。右边的宇文君俏皮可爱,好奇地打量着醉酒的王贞。 “宇文君,我们又见面了吗,你知道我好想你吗?我喜欢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王贞伸出手在两个宇文君的脸蛋上摩挲着,嘴里不断梦呓着,声音越来越轻,直到沉沉睡去。 朱夏捧着王贞抚摸自己脸颊的手,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询问清秋,“姐姐,宇文君是谁?少爷好奇怪哦。” 清秋眉头微蹙,她又想起少爷溺水清醒的那天,也是追问宇文君的下落,再结合少爷刚才深情的表白,这个宇文君定是少爷的红颜知己吧。 清秋的心里有些怅然若失,好似自己最心爱之物被人抢走了一般,摇摇头心里叹口气,“清秋啊清秋,你真的太不知足了,以你的身份能做少爷的侍妾已经是天赐良缘了,又何必贪心不足蛇吞象呢。”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朱夏见清秋发愣,轻轻摇动她的肩膀。 清秋被惊醒,眼神躲闪声若蚊蝇,“没,没什么,只是被少爷抚摸脸蛋感觉挺羞羞的。” “咦,姐姐你春心荡漾了哦,嘿嘿。” “嘘,小点声,再说撕烂你的嘴。” “哼,我才不怕呢,姐姐对我最好了,才舍不得。”朱夏说完,抱着王贞的胳膊就势躺在他的身侧,“哇,少爷的怀抱好温暖哦,姐姐你也躺下试试吧。” 朱夏的大胆行径另清秋目瞪口呆,“朱夏你,你也太不知矜持了,怎可如此随便躺下,万一少爷突然醒了可如何是好?” “姐姐,我们迟早都是少爷的人,这里也没外人怕什么。再说少爷睡的这么沉哪会轻易醒来,我们只是躺一会儿罢了。咦~姐姐你的思想很不健康哦。”调侃完清秋,朱夏就闭上眼睛假寐了,只是颤动的睫毛和紧绷的身体昭示着她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清秋被朱夏的歪门邪理蛊惑,看着熟睡的心上人,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缓缓躺下,怀抱着王贞的另一只胳膊,心如小鹿砰砰跳个不停。 三月的天气似乎还有点寒意,王贞下意识地搂紧两个少女,清秋朱夏身子同时僵了僵,然后不约而同地往王贞怀里挤了挤。 清晨,明媚的阳光透过门窗洒进室内。 王贞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朱夏如八爪鱼般缠在自己身上,口水肆意横流打湿胸前衣襟一片。清秋就文雅多了,只是紧紧抱着自己右臂,嘴角含笑像是正在做着美梦。 “哎,本少爷的齐人之福啊,多少人梦寐以求而不可得,好想就这么天长地久。” 但是王贞不得不按下暂停键,因为他感觉胸闷气短肢体僵硬发酸,他抽出左手在朱夏俏脸上轻轻拍了拍。 朱夏睁开朦胧的睡眼,意识还不是很清晰,嘴里嘟囔着,“姐姐,你好讨厌,打人家脸蛋儿干嘛?” 清秋眼睛都没睁,拨开朱夏拉扯她的手,不耐地敷衍道:“姐对你的脸蛋不感兴趣,除非少爷打……” 话没说完,清秋突然回想起什么,身体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她慢慢抬起头发现王贞正似笑非笑的打量着自己。 王贞露出一个邪魅的微笑,“清秋,少爷的怀抱温暖不?” 清秋羞得钻进被窝当鸵鸟去了,此时朱夏却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嘟嘟嘴撒娇,“少爷好讨厌,下手那么重,婢子脸蛋儿火辣辣的。” “是吗?那少爷给你揉揉,将功补过怎样?”不待朱夏答话,王贞已经再次把魔掌伸向她的俏脸。 脸部传来的温热之感,让朱夏身体绷的笔直,呼吸也变的急促不堪,刚止住的口水又哗啦啦的滴落在王贞脖颈上。 “嘶~”王贞瞪大双眼,倒吸一口凉气,妈卖批啊,这小妖精也太会勾引人了。 “少爷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这时清秋探出鸵鸟脑袋,好奇地询问王贞。 “没,没什么,呵呵。”王贞神情很是尴尬,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如实相告。 “姐姐,你躲起来干嘛?呀,你的脸好红啊,发烧了吗?” “什么发烧,小浪蹄子,姐看你才是发烧了。”清秋伸手拽住朱夏耳朵,直拧的后者连连讨饶。 见讨饶无效,朱夏也不甘示弱,伸手探进被窝挠清秋的痒痒,怕痒可谓清秋的死穴,这让朱夏屡试不爽。 “朱夏你要死啊,你真的太坏了。再不停手,姐姐可要把你的小秘密告诉少爷了哦。” 朱夏闻言动作一滞,感觉自己很委屈,萌萌地看向王贞,“少爷,姐姐好坏,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要为人家做主哦。” 王贞此时可谓欲火焚身,朱夏这句话更是火上浇油,真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双手抱住朱夏脑袋,顺势吻上她圆润的朱唇。 正当王贞去解朱夏小衣更进一步时,房门却被轻轻敲响,“少爷,俺是宝宝,您起床了吗?夫人和大小姐让俺来通知您去用早膳。” 王宝宝的声音就像一盆冷水,把王贞浇了个透心凉,真是好事多磨啊,“知道了,宝宝你先在门外等着。” 清秋赶紧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没好气地用脚踹了踹瘫软在王贞怀中的朱夏屁股,“臭朱夏,羞不羞?快起来给少爷更衣了。” 朱夏依依不舍地起身,协助清秋帮王贞完成更衣盥洗工作,然后两个俏俾又互相检查审视一番,确认没有什么破绽后才跟着王贞出了卧房。 第39章 乞儿的指路明灯 “少爷,早啊。”王宝宝还不知自己无意间破坏了主子的好事,笑呵呵地迎上前来打招呼。 “嗯,早啊王宝宝同志。”王贞意味深长地笑笑,“想见小蝶吗?” 王宝宝不明白王贞为啥突然提起小蝶,有些扭捏地看了看清秋朱夏,“想,俺天天想。” “哦,这么想啊。那过几天少爷回王家庄时,你就别跟着了,留在城里好好体验一番日思夜想的感觉吧。” “噢噢,好。” 王宝宝习惯性地点头称是,脑回路却突然通达了,“啥?少爷不要啊,俺离不开您,让俺紧跟您的脚步吧。” “少来,滚犊子。”王贞一甩衣袖扬长而去。 王宝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求助地看向朱夏,“朱夏姐,俺好像哪里得罪少爷了啊。” “哼,活该少爷惩罚你。” 朱夏小手背负在身后,抬头仰望天空,都懒得直视王宝宝,一副本姑娘也很生气的傲娇姿态,径直跟着王贞离开了。 清秋掩嘴偷乐,递给王宝宝一个白眼,也快步跟上走了,独留王宝宝一人风中凌乱。 膳厅内。 王夫人和王玥面色凝重地盯着王贞,似乎想要看透他的内心。清秋朱夏杵在王贞身后,噤若寒蝉。王宝宝站在门口,偶尔露出半边脑袋,偷偷观察里面诡异的情景。 “咳咳~” 王贞率先打破沉默,“娘,老姐,谁惹你们生气了呀?告诉孩儿,孩儿替你们教训他。” “哼,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王玥柳眉一竖,玉手嘭的拍在桌面上,“小贞子,翅膀硬了是吧,学会酗酒了啊!” “贞儿,说说吧,昨日具体是怎么回事?” 责之深,爱之切。面对母亲和姐姐的质问,王贞丝毫没有生气,反而心里暖暖的,遂将昨日遇到张之谦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述一遍。 “小贞子,你说你结识了小侯爷韦琮和醉月楼掌柜林月笙?” “老姐,千真万确,小侯爷人不错,大家意气相投所以就多喝了几杯,不过老弟喝的是红酒。” “嗯?红酒,什么鬼?” “就是咱爹生前带回来的那种葡萄酒,我叫它红酒。对了,林掌柜想和咱们大隋鸿鹄精盐公司合作,我也想从他那里买下剩余的红酒,麻烦老姐今天安排一下双方的洽谈事宜呗。” “吆喝,小贞子可以啊,开业第一天就给咱们公司拉了个大客户。放心,本小姐会亲自和醉月楼谈合作的。” “贞儿,你买那么多红酒做什么?娘可告诉你,以后不准酗酒。”王夫人疑惑地问道,末了还严肃地警告王贞。 “娘,你也知道孩儿不喜白酒,但偶尔应酬总不能滴酒不沾,必要时喝点红酒也能拉进双方距离不是。再说了,红酒度数低,对女子还有美容养颜的功效哦。” 听红酒可以美容养颜,在场四女都是美眸精光闪闪,王玥更是豪气地拍板,“放心吧,姐最通情达理了,一定帮你把红酒全部拿下。” 看着王玥嘴角勾勒的邪魅笑容,王贞此时有点后悔把事情交托给她了,他很担心红酒到了王玥手里会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这时王夫人突然忧虑地道:“玥儿,你弟弟得罪了贾富贵,贾家会不会报复咱们?” 王玥闻言撇撇嘴,“娘,放心吧,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很快我们王家就是他们贾家需要仰望的存在,贾旺求到姑奶奶这里的时日不远了。” “老姐豪气干云,好一个霸道女总裁,来,吃块鸡屁股补补。” “滚,去死吧。” 吃过早饭,王贞回到自己小院,例行练了套鸿鹄体操,只不过这次多了三个陪练,气氛热闹了很多。 “姐姐,我觉得这个体操好好玩哦。”朱夏拉着清秋俏皮地交流心得体会。 清秋凑到朱夏耳边,压低声音道:“你发现没有,在做跳跃运动时,少爷盯着你的胸脯,眼睛都移不开了哦。” “啊,姐姐你好坏,看我挠你痒痒。”两个俏俾打闹一阵后就告辞离开了,作为人事部和财务部助理,她们现在每日可忙的很。 “宝宝,去叫上瘦猴和肥猪,我们出去办点事。” 王宝宝点头跑去找人了,等王贞在大门口见到瘦猴肥猪时着实吓了一跳,二人不但走路一瘸一拐,而且都还顶着对熊猫眼,看向王贞的目光幽怨的就像两个受气的小媳妇。 “二位,你们这是调戏良家妇女被人揍了?” “少爷,昨日您醉酒回家,夫人和小姐大怒,俺们兄弟就被王科长给收拾了。”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王贞抱歉地拍拍他们肩膀,“委屈你们了,走,今日少爷带你们去发泄一下。” 王贞骑上乌云头前带路,三人亦步亦趋地跟着。来到金钱胡同口,洪展手下的乞丐们又蜂蛹上来讨要吃的,“王少爷,宝爷,赏俺们点吃的吧?” 王贞居高临下地扫视众丐,最后目光停留在洪展身上,“洪兄,难道你打算一辈子乞讨为生吗?” 洪展被问的直愣怔,不明白王家少爷到底什么个意思,认真组织了下语言,“王公子,俺们没爹没娘没手艺,不乞讨还能干啥呢?” 王贞无语地摇摇头,“你们有健全的手脚,可以去砍柴、去捕鱼、去做苦力,能做的事情多了去。而你们之所以坚持每日以乞讨为生,无非是想不劳而获罢了,因为你们散漫惯了。” 一番话直击洪展的灵魂,他憋的脸色通红却无可反驳,最后垂头丧气地道:“王公子教训的是,俺们的确自由惯了。”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少爷这里有个活计,没有什么技术难度,不知你是否愿意做?” “王公子,您说真的吗?俺们真的可以跟着您干?” 王贞点点头,“不但你可以,你的这帮小兄弟也可以,只要他们愿意。” “少爷您放心,只要俺一句话,兄弟们风里来雨里去,眼睛都不会眨的。”洪展激动地把胸脯拍的砰砰响。 “好,带少爷去你们在南城的落脚点吧。今日少爷就做一回指路明灯,度化你们这些有缘人。” 第40章 相煎何太急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南城而去,引来行人好奇观望。王贞有种摇身一变成七公的错觉,率领丐帮群雄上城墙抗击鞑子去。 丐帮这个组织原本创立于唐朝末年,但在第一次遇到洪展时,王贞就萌发了让它提前三百年问世的想法。 大乱将至,百姓流离失所,要么加入各地反抗义军充当炮灰,要么流落街头饿殍遍野。 如果能把流落街头沦落成乞丐的这股群体凝聚起来,有效利用其无孔不入的优势搞搞情报工作,那对自己未来谋夺天下无疑是一大助力。 正思索间,洪展已经带着众人深入到南城的棚户区,这里道路狭窄阴暗,路面废水肆意横流,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发霉的味道。 王贞看的是眉头紧皱,就连瘦猴肥猪两个乡下人都一副嫌弃的表情,这卫生条件还不如他们村里。 偶遇几个行人,也是脸色蜡黄表情麻木。甚至在曲折的巷道里还遇到几次打群架的,年龄都不大,倒是有点古惑仔的范儿。 洪展见王贞他们丰富多彩的表情,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王公子,让您见笑了,俺们这里脏乱差,要不咋是全城最穷的地方。” 王贞摇摇头,好奇地询问,“这里的卫生和治安,官府就不管吗?” “嗨,这里穷的叮当响,耗子都来不了三两只,官爷们吃饱了撑的才来,只要不闹出人命随你咋弄。”洪展对这其中的门道挺清楚,有些不以为意的说道。 说话间一行人来到一条更加逼仄阴暗的巷道,隐隐约约听到巷道深处传来女人的尖叫声,以及孩童的啼哭声。 众人正疑惑间,后面有个乞儿惊慌地跑到洪展面前,“老大,好像是狗蛋子在哭,你看咱们家门口还站着两人,俺记得那是链子三的人。” 洪展仔细辨认后神色大变,一股凶悍之气从他瘦弱的身板里散发,“链子三,俺操你大爷的,欺人太甚。” 几个呼吸,门口两个岗哨就被洪展亲自放倒,当他推门而入见到眼前场景的刹那,整个人都在浑身颤抖。 王贞透过人群间隙,看到里面有个满脸污垢的少女被四个乞丐按住手脚,一个膀大腰圆的猥琐青年正在哈哈大笑,并且肆无忌惮地撕扯着少女的衣衫。另有七八个年龄尚幼的小乞儿瑟缩在墙角,无助地放声哭号着。 洪展双拳紧握指关节咔咔作响,脑门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吼道,“狗日的链子三,快放开花娘,否则老子杀了你。” 正在惊恐挣扎的少女花娘,突然不再动弹,她在人群中仔细搜寻着。终于,她找到了那个一直关心她呵护她的展大哥,委屈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流,“展大哥,你终于回来了,呜呜~” 少女悲怆的声音如杜鹃啼血,王宝宝就要上前施救,却被王贞伸手拦住,摇摇头示意稍安勿躁。 “花娘别怕,展大哥回来了。”洪展声音哽咽,温柔地安抚着少女。 “吆喝,三爷还道谁呢,原来是洪展啊。我说你挺会金屋藏娇啊,花娘这小娘皮这么漂亮的脸蛋被你涂层黑灰,咋了,怕三爷惦记啊?哈哈,幸亏三爷这双招子明亮,否则真被你糊弄了。”猥琐青年正是链子三了,说罢猖狂的哈哈大笑起来。 气急的洪展哪里管那么多,心爱的女人被凌辱,是可忍孰不可忍,左右挥拳砰砰两声砸在链子三的肥脸上,对方顿时牙齿脱落鼻血长流。 链子三踉踉跄跄的站稳脚跟,摸着快速肿大的猪脸,看着滴滴答答溅落在胸前衣襟的血液,气的他暴跳如雷,疯狂嘶吼着,“给我打,打死他们。” 链子三明显人多势众,洪展战力虽强也被围殴的倒地不起,更别提他的乞丐兄弟了,个个身上挂彩。 “别打了,都别打了,再打展大哥会死的,呜呜。”花娘侧头看着倒地的马小六,这辈子的眼泪都快在今日流尽了,“三爷,求你放过展大哥,你想做什么,俺什么都答应你。” 花娘越是无助哀求,链子三变态的快感就越强烈,他狞笑着抓住花娘的头发,带血的手指在花娘脸上抚摸着,“小娘皮,你不是宁死不从吗?今儿个三爷就当众玩了你,你猜事后洪展还会要你吗?哈哈哈。” “畜生,你是畜生,俺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最痛苦的莫过于毫无尊严的死在心上人面前,花娘已经失去挣扎的力气,哀莫大于心死。 眼前一幕,将人性卑劣的一面赤裸裸的呈现,王贞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宝宝,该是你们出手的时候了,去吧。” 王宝宝和瘦猴肥猪早已按耐不住,若非王贞先前阻拦,他们已经大杀四方了。如今获得允许,三人如开闸猛虎,一路狂风扫落叶,所过之处链子三的手下皆是哀嚎着倒地。 瘦猴肥猪最后三拳两脚放倒治住花娘的四人,脱困的花娘不顾春光乍泄爬到洪展身前,抱住凄惨的洪展垂泪痛哭。 “你,你们是谁?别,别过来啊,知道我的身份吗?我可是南城链子三,南城乞丐都归我管。”看着步步紧逼的王宝宝,链子三已经退无可退,身后就是墙角的那群小乞儿了。 此时,王贞也来到王宝宝身旁,展开折扇轻轻扇动,嘴角勾勒一个邪魅的笑容,“今儿个本少爷算是见识了什么叫‘霸王硬上弓’,链子三是吧?哦,不对,三爷是吧?” “三爷不敢当,你可以叫我三哥,我与公子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今日坏我好事?” 链子三看出眼前的翩翩佳公子才是正主,猜到今日不好善了,所以一边虚与委蛇,一边偷眼打量身旁的小乞儿。 王贞早已注意到链子三心怀叵测,也预料到他往小乞儿这边后退所打的鬼主意,所以才有前面的插科打诨。 此时,见链子三分心,王贞猛地将折扇甩向他的面门,嘴里同时暴喝道:“动手!” 王宝宝早已蓄势待发,接到指令后迅疾跨出两步,右手重拳直击链子三小腹,左腿配合一个扫堂腿将其撂翻在地,然后使出千斤坠大屁股落在链子三胸膛,后者肋骨咔嚓碎裂声不绝于耳。 第41章 洪展粉墨登场 “啊,疼疼,胖爷饶命,公子饶命啊。”链子三杀猪般的叫声在小院中不断回响。 王宝宝依然不解气,气沉丹田,一身肥膘蕴含的压迫感透过大屁股传递到链子三胸口,“让你丫的欺负妇孺,看俺不压死你。” 王贞看链子三脸色涨红,口吐白沫,再不阻止恐怕要闹出人命,于是上前拿扇子拍拍王宝宝肩膀,“行了,我们是见义勇为的好市民,可别防卫过当把这人渣整死了。” “少爷,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吗?”王宝宝有些不甘心,还想再惩治一番。 “放虎归山,必留后患。少爷又怎会沽名学霸王!”捕捉到链子三眼底的怨毒之色,王贞摇摇头冷冷一笑,“三爷身为乞丐名不副实啊,看这膘肥体壮的样子,恐怕是没人愿意施舍的。但若是断了只胳膊或者瘸了条腿,想必生计是不愁着落的吧。” 虽然王贞声音不大,但保证每个人清晰可闻。链子三骇然地浑身打摆子,然而王宝宝却是眼前一亮,心想还是少爷高明,最好的惩罚手段莫过于将链子三打回原形。 看着越发逼近的王宝宝,链子三疯狂摇头,忍着胸口剧痛向后挪动肥躯,“不要过来,我知道错了,公子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好了。” 王贞不为所动,王宝宝更是没有停下脚步,大跨步来到链子三身前,抬脚毫不犹豫地踩在他的右腿膝盖上,链子三在惨嚎声中晕死过去。 “呸,这么不经踩,俺还想再断你一臂呐。”王宝宝对着链子三不屑地吐了口口水,转头向王贞请教,“少爷,接下来咋弄?他晕了。” “把他关进柴房,别让他死了。”处理完链子三,王贞又把目光投向他手底下的乞儿们,“助纣为虐罪不可赦,既然首恶已惩,那该算算你们的账了。” “公子饶命啊,俺们也是受三爷,哦不是,是受链子三的蛊惑和胁迫才做出此等禽兽之事。求公子爷高抬贵手,俺们以后给您做牛做马。”早被王贞的狠辣吓破胆,众乞丐吵吵嚷嚷抢着立誓言表忠心。 古往今来,小喽啰向来是墙头草随风倒,王贞原本也是抱着杀鸡禁猴的想法,既然他们愿意效忠,也就达到预期目标了。 “很好,从今以后,你们就归在洪展麾下。三爷已经是过去式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听公子安排。小的见过洪爷,还请洪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已经有那聪明的乞丐行礼参拜了,其他乞丐不甘落后也纷纷效仿。 洪展见这阵势,立马有些不安起来,“花娘,扶俺起来。” 此刻的花娘也被整懵了,咋转眼自己的展大哥就成洪爷了呢?这变化来的太快,她的小心脏还有点接受不了。 见花娘迟迟未动,洪展疑惑地抬头,发现花娘愣怔在那里,表情忽喜忽忧,他有些担心地摇摇花娘的手臂,“花娘,花娘你怎么了?” “啊,没事没事。展大哥,你叫俺吗?”花娘突然转醒,脸色绯红地问道。 洪展也不疑有他,点点头重复一遍,“扶俺起来,俺要和王公子说话。” 不等花娘有所动作,王贞已经来到他面前,“洪兄,无需多言,小弟知道你想说什么。既然他们认你做老大,那你就要拿出老大的气度,小弟看好你哦。” 洪展到嘴的话被王贞堵了回去,此刻他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神情亢奋声音哽咽,“少爷,洪展这辈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不知不觉,洪展对王贞的称呼已经由王公子变为少爷了,这说明他内心已经完全接受了王贞,同时这也是王贞乐见其成的。 “咦~洪展你好恶心,少爷可不搞基,这种话还是留着花娘说给你听吧。”王贞捂着胸口,露出反胃想吐的表情。 “扑哧~” 花娘忍不住捂嘴轻笑,然后羞答答地凝望着洪展,“展大哥,花娘从此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花娘~” “展大哥~” 二人旁若无人地你侬我侬,王贞感觉再这样下去就该送入洞房了,轻咳一声打破这暧昧的氛围,“洪展啊,众兄弟等着和你见礼呢,总不能让他们一直杵在这里看你们秀恩爱吧?” 洪展如梦初醒,示意花娘将他搀扶起来,脸色通红地和新入伙的乞丐们拱手见礼,然后神情严肃地看着众乞丐。 “兄弟们,俺是粗人,不懂大道理,总之一句话,以后少爷让咱们往东咱们绝不往西,少爷让咱们抓鱼咱们绝不杀鸡。” “往东不往西!” “抓鱼不杀鸡!” 众乞丐齐声高呼,驴屁一浪高过一浪,反正王贞觉得这对答挺搞笑的。 “洪展,吩咐兄弟请大夫过来,给受伤的兄弟们瞧瞧。另外,马上中午了,去买些好酒好菜热闹一下。咱们对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般无情,对兄弟却要像春天般温暖。” “是少爷。兄弟们听到没?还不快谢谢少爷。” 众乞丐又是一番感恩戴德,心里都在感叹这次改旗易帜实在英明,不但有汤喝可能还有肉吃。 院子里乱哄哄的,洪展让花娘带着小乞儿们把屋子收拾一番,然后请王贞上座。 “洪展,你的伤怎样,重不重?” “谢少爷关心,都是皮外伤,养两天就好了。” “莫大意,等会大夫来了你也好好检查一番,可别受了内伤,少爷还有重任交付于你呢。” “但听少爷吩咐,洪展上刀山下火海,绝不皱半个眉头。” 洪展的表现让王贞很满意,也不枉费他的苦心经营。思索片刻,王贞觉得择日不如撞日,如今以有备攻无备,给全城的乞丐团伙来个闪电战,避免夜长梦多。 “洪展,以链子三的名义,派人给西市的黑牛和东市的花豹传话,请他们过来一叙。” 洪展也不是笨人,闻弦歌而知雅意,“少爷高明,您是想瓮中捉鳖?” “嘿,请注意文明用词,这叫鸿门宴,懂不?” 洪展讪讪一笑,为了提高成功率,还特意从新归附的乞丐中挑选了两个手脚健全的,一番仔细交代后才让他们去了。 第42章 牛鼻子潘师正 半个时辰后。 “大胆贼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公然胁迫贫道来此,就不怕王法了吗?” “切,如果不是那些郎中狗眼看人低不愿意来,俺们会请你这牛鼻子来看病!” “你,你们这些乞丐简直岂有此理,哪里有这般求人的道理?” 听到院中动静,王贞起身走到门外,就见一个唇红齿白年约二十的游方道士,掐着腰正和几个乞丐讨说法,脚下倒着一面“神机妙算,救死扶伤”的旗帜。 “住手!谁教你们的待客之道?” 是时候轮到王贞唱红脸了,他排开众乞丐来到青年道士面前,拱手见礼道,“兄弟们行事鲁莽,多有得罪还请道长海涵。” 深陷狼窝的青年道士正进退无措时,突然见到一位眉清目秀温文尔雅的少年郎,就如同黑暗中发现了一缕光明,内心倍感亲切。 “这位公子请了,既然是一场误会,贫道这就先告辞了。” “道长且慢!” 青年道士脚步一顿,疑惑地回头看向王贞,“不知这位公子意欲何为?” 王贞呵呵一笑,指了指满院子的伤患,“相请不如偶遇,既然道长专司救死扶伤,那就劳烦为兄弟们诊治一番如何?道长放心,诊金分文不少。” “公子客气了,救死扶伤乃贫道义不容辞之事。” 青年道士果然是有几分本事的,受伤乞丐很快都被他诊治完了。 王贞依约付了他诊金,对方欣然收下,拾起旗杆正欲离去时,外出打包饭菜的几个乞丐也回来了。 “道长,且留步。” 青年道士闻言脚下一个趔趄,脸上浮现出无语问苍天的表情,“贫道已替诸位诊治,却不知还有何事?” 王贞哈哈一笑,向青年道士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长刚才劳神费力,此时也过了饭点,一起用些酒菜如何?” 青年道士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他正觉腹中饥饿准备出去解决一下口腹之欲,这里就有人请客了,真是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啊。 刚想说点场面话,腹中已然“咕噜噜”响起,他嘿嘿一笑,“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席间,青年道士的吃相真正诠释了“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境界,看的众人瞠目结舌。 在王宝宝的酒精助力下,青年道士吐露了不少个人信息。原来,他本名潘师正,冀州北平郡人,生于开皇六年,五岁丧父十三岁丧母。从小跟随母亲信奉道教,对道学颇有天赋,博闻强记远近闻名。 去岁,潘师正在龙虎山游历时被茅山宗掌教王远知相中并收为关门弟子,赐道号青云子。年末先皇驾鹤西游,王掌教受邀去京都大兴做法事,遂带他一并启程,美其名曰红尘历练。 整场法事前后持续三月有余,青云子年少心性不稳,哪里受得了如此繁文缛节。遂在年初辞别掌教师傅,独自出来徜徉大千世界了。 道教在经年累月修仙练丹中也是积累了丰富的医学知识,青云子虽然入门不久,但抵不住人家有颗聪慧的大脑,在医道一途上也是进步神速。这段时日游历四方,他就靠着给人算命看病赚些钱财,过得逍遥自在。 今日,青云子刚进开封城还没来得及找个落脚点,就被病急乱投医的众丐给架着来到丐窝了。 与青云子的人生相比,这一世的王贞堪比宅男啊,是个连开封城都没出过几趟的主。 “清云道长闲云野鹤,遍访名山大川,羡煞小弟也。世界这么大,小弟真想去看看!” 听的王贞这番感慨,正抱着只烧鸡大快朵颐的青云子顿了顿,然后拿袖子抹抹嘴巴,用他油腻腻的手拍拍王贞肩膀,“我说兄弟,你也别神伤了,待哥离开开封之时便是你开阔眼界之日,到时候咱们兄弟一起浪迹江湖。” 呃,好吧,看来这青云子还是个性情中人,一顿酒菜就拉进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众人谈笑间,院门被砰砰敲响。 “三儿,快开门,你虎哥到了。我说你小子挺会享受啊,居然跑到洪展老窝撒野了,小心他和你拼命。” “老虎,我看你改名虎妞算了,竟是闲扯淡。兄弟们,把门踹开。” “嘿,我说豹子,你长能耐了啊,虎哥你也敢消遣?” 砰砰数声,几块破木板拼凑的院门直接应声而倒。 二人进入小院顿时有点傻眼,只见里外几十号乞丐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豹子,咋子回事,三儿这是跟咱们闹哪出?” “蠢货,还用说,明摆着是给咱兄弟摆鸿门宴嘛。” “哈哈,豹哥果然聪明,这鸿门宴的确是给两位哥哥准备的。”洪展背负双手,施施然从屋内走出,表情甚是冷酷。 黑虎吃惊地眼珠子都快蹦出来,“洪展,咋,咋会是你哩?三儿呢,他在哪里?” “哦,你说链子三啊,这种人渣不提也罢。违背江湖道义,光天化日之下欺侮妇孺,所以小弟就废了他,让他在柴房好好反省一下。” 尽管洪展说的轻巧,但黑虎和花豹的面皮还是忍不住抽搐,二人相视一眼,“擒贼先擒王,动手!” 黑虎虽然人高马大,但是动作一点也不慢,右脚斜跨而出的同时,左手成爪使了招黑虎掏心。花豹则是配合黑虎,从侧面使了招连环踢,直奔洪展面门。 洪展被二人围攻却也不惧,就在他准备接招时,两道身影斜刺里闪出,正是王贞的贴身保镖瘦猴和肥猪。 肥猪的佛山无影脚后发先至,与花豹砰砰连续对了几脚,直逼的后者噔噔后退险些跌倒。 瘦猴就更绝了,一招少林龙爪手差点让黑虎指骨碎裂。 刹那功夫,四人交手已分胜负,黑虎和花豹面有不甘,正欲高呼院外兄弟进来支援,就听惨叫哀嚎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虎哥,不好了,兄弟们被包围了。” 闻听此言,花豹脑门上青筋直跳,面色红白交织,如同走火入魔一般,眼神阴沉的可怕。 “豹子,别装逼了,快说说咱们哥俩该咋办?”黑虎最是沉不住气,边做出防御架势,边向花豹嚷嚷着。 “老虎,放下你无畏的反抗吧,咱们兄弟今儿个算是栽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洪展,哦不,应该叫洪哥,佩服,佩服。” 黑虎有点无法接受,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豹子,你糊涂了不成?他就是个毛没长齐的小子,你叫啥子洪哥!” 洪展原本对花豹的服软还挺得意的,但黑虎损他男人的尊严可就有点无法接受了,“吆,虎哥难道还想和我这两位兄弟再切磋一下不成?” 看着跃跃欲试的瘦猴,黑虎如丧考妣,自愧不如。 “哈哈,既然如此,二位大哥屋里请吧,我家少爷恭候你们多时了。” “哪个少爷,等我兄弟作甚?”黑虎花豹皆很吃惊,暗叹今儿外出没看黄历,竟是遇到猛人。 洪展并未搭理二人,走进屋内抱拳向王贞请示道,“少爷,黑虎花豹来了。” 第43章 组建丐帮 室内光线昏暗,情绪起伏不定的黑虎花豹二人刚站定,正待打量周遭景况,就听啪啪啪的掌声响起。 “二位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惭愧惭愧。洪展,请二位坐。” 王贞起身和黑虎花豹抱拳见礼,脸上笑盈盈的,丝毫看不出来半点惭愧感。 青云子更是放浪不羁,左手一只鸡腿,右手一壶美酒,都没正眼瞧这两个乞丐头子。 乍见到这场景,黑虎花豹二人神情俱是恍惚,一个文弱书生,一个邋遢道士,就轻易的把二人干趴下了? 花豹最先清醒过来,尽管满腹疑问,但还是抱拳回礼道:“敢问二位是?” “哈哈,本少爷王贞,这位是青云子道长。” “不知王公子今日邀我二人前来何事?” “就是,找俺兄弟何干?没事俺们先走了。”黑虎此时总算缓过神来,心里有点发虚,借口尿急就要远遁。 “呵呵,请二位前来自然有事。”王贞也不想和他们拐弯抹角,直接道出目的。 “本少爷想合并你们的势力,组建一个新的团队。” “什么?” 黑虎花豹异口同声地惊呼,二人齐齐退后两步,做出拼命前的防御架势。 “王公子未免欺人太胜,以为我等不敢以死相拼吗?” 黑虎给了花豹一个赞许的眼神,瞪着铜铃般的眼睛低吼着,“豹子说的对,今日咱们和他们拼了。” 闻言,王贞冷哼一声,不退反进,咄咄逼人地盯着二人。 “二位可要思量好了,论武力你们不敌本少爷的人,链子三可谓前车之鉴啊。” 王贞话音刚落,王宝宝气势汹汹地横在黑虎花豹面前,瘦猴肥猪不甘落后摆出左右夹击的态势,洪展已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封锁了二人退路。 氛围顿时紧张起来,场面安静的落针可闻。如此阵势,黑虎花豹不由得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二人不傻,料想今日可能难以善了,脑海里正在天人交战,投降活着做一只舔狗,反抗身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呃!” 恰在此时,一道吃饱了打嗝的声音响起,凝滞的氛围顿时被打破。 黑虎花豹正欲循声望去,“嗖嗖”两声,两个不明物体分别射向二人面门。二人究竟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说时迟那时快,脑袋一偏伸手抓住来犯暗器,定睛一看居然是两只被啃了几口的鸡腿,湿哒哒的油水差点把二人的隔夜饭恶心出来了。 “呃……” 青云子潘师正又打了一个饱嗝,用衣袖不紧不慢地擦擦嘴角,然后晃悠悠地走到黑虎花豹面前,在二人呆滞的表情下快速审视一番他们的手纹和面相。 “啧啧,近日逢赌必输,财运枯竭啊。” “哎吆,连日头晕眼花,寿命无长。哎,可悲可叹啊!” 包括王贞在内,众人面面相觑,都在猜测这青云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噗通!”黑虎先是跪了,“道爷神算,请道爷指点生财之道!” “噗通!”花豹面色痛苦,神情扭曲一阵后也是跪了,“求道长搭救,俺不想死。” 青云子故作为难地开口,“非本座不帮二位,财势和命势实乃天义啊,强行逆势改命的话本座会折寿的。” 黑虎花豹闻言,如丧考妣,瘫坐在地上一时无话。 趁此时,青云子给王贞使了个眼色,然后分别让黑虎花豹附耳过去,神神秘秘地各自叮嘱一番。 神迹就此显现,黑虎花豹相视一眼,同时对着王贞跪下行礼,面色真诚无比。 “少爷,黑虎生是你的人!” “少爷,花豹死是你的鬼!” 王贞吓了一跳,其他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青云子却是摆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故作高深地笑道,“王公子,本座已将化解之法授予你,这二位日后只需跟随王公子行事,便能扭转气运。” 作为无神论者,王贞听的脸皮抽动,这年代百姓愚昧,今日真正见识了。 给青云子回了个二人都懂的眼神,王贞亲自把黑虎花豹扶起,“日后少爷但凡有口肉吃,就少不了你们的汤喝!” “谢少爷!” 王宝宝见主子轻易收服两个头目,脸上大感有光,抬起膀子高呼道,“少爷威武!少爷牛逼!” “少爷威武!” “少爷牛逼!” 起初声音还是稀稀落落,后来就是整齐划一,一浪高过一浪了。 王贞笑呵呵地压压手,“众位兄弟,择日不如撞日,本少爷宣布‘丐帮’成立了!” 见众人脸现迷茫之色,王贞详细地介绍了丐帮的立帮宗旨、职位架构和弟子级别。 丐帮宗旨:有饭吃有衣穿,行侠仗义,保家卫国! 丐帮架构: 总部,设帮主一名,左右护法各一名,传功执法掌钵长老各一名。 分舵,设舵主一名,左右护法各一名,传功执法长老各一名。 丐帮弟子级别: 最高九袋,如总部左右护法和三大长老。最低一袋,如刚入帮弟子。 青云子侧立一旁,看向王贞的眼光神采奕奕,看来自己这个初识的小兄弟志向不小啊。循着王贞的面相,青云子忍不住手指掐诀,含笑的面庞慢慢变的肃穆起来。 “奇哉怪也,本该落魄不得志,却已逆天改命,日后贵不可言。” 再想往后探查,青云子就感觉气血翻腾,这是实力不济的表现,暗叹学艺不精,还得找师傅出场。 “少爷,这帮主之位非你莫属。”王宝宝话音刚落,众人纷纷出声附和。 王贞呵呵一笑,挥手示意大家安静,“感谢兄弟们抬爱,本少爷此生志在官场,帮主之位就由王宝宝担任吧。” “啊,少爷,俺恐怕不行……”王宝宝很吃惊,一边挠头一边声音弱弱地回答。 “宝宝,少爷说你行,你就行!” 王贞这次没有嬉笑,表情严肃地拍拍王宝宝的肩头。 王宝宝愣了愣,接收到少爷对他的期许和信任,眼圈红红的,使劲点点头。 “少爷放心,丐帮永远是少爷的丐帮!” 王贞欣慰地点点头,转头看向在场的其他人,满面春风地询问道:“王宝宝做帮主,各位没有意见吧?” “坚决服从少爷安排!支持王帮主!” 洪展第一个表态,黑虎花豹见此情景,担心主子怀疑他们的衷心,也齐声喝道:“支持王帮主!” 敲定帮主人选,经过众人推举,瘦猴肥猪分别担任左右护法,主要负责帮主的人身安全。 洪展担任执法长老,依据帮规处置危害丐帮利益的帮众。黑虎担任传功长老,教导丐帮弟子武艺。花豹担任掌钵长老,掌管丐帮钱粮。 总舵设在开封,辖九大分舵。金城郡(兰州)设雍州分舵,河南郡(洛阳)设豫州分舵、涿郡(北京)设冀州分舵,东郡(白马县)设兖州分舵,齐郡(济南)设青州分舵,彭城郡(徐州)设徐州分舵,江都郡(扬州)设扬州分舵,襄阳郡(襄阳)设荆州分舵,蜀郡(成都)设梁州分舵。 “丐帮初创,各位肩上的任务很重,拓展分舵和发展帮众刻不容缓,希望各位齐力同心。” “少爷放心,我等定不辜负少爷所托!” 第44章 驴蹄铁 丐帮之事忙完后,天色已然渐黑。 王贞邀请青云子回家暂住,岂料后者拍拍鼓囊囊的钱袋子拒绝了。 “多谢兄弟美意,道爷如今家资不菲,去你家居住岂不拘束,哪里有外面红袖添香来的快活,嘿嘿。” “呃,道兄果然非同凡人,小弟就不勉强了,金钱胡同王家恭候道兄。” 这青云子非但酒肉穿肠过,看来还是个花道士啊,王贞不禁感慨一番。 他不担心在这开封城找不到青云子,如今丐帮在手,全城大事小情还不是信手拈来。 二人辞别后,王贞留下王宝宝继续处理丐帮事宜,便带着左右护法离开了。 是的,王少爷是帮主王宝宝的少爷,少爷手无缚鸡之力更需要保护,所以左右护法理所当然的被王帮主安排来保护少爷了。 王贞刚到家,就见前院里热火朝天,七八个家丁仆役正把一坛坛红酒往地窖里搬。 “小贞子,又出去野了一天吧?” 王贞循声望去,王玥斜靠在一张太师椅上,端着一杯茶正在品茗,眼神里透露出丝丝不善。 “唉吆喂,老姐你可累坏了吧?来来来,小弟给你捏捏肩。”王贞手脚麻利地挤占了朱夏的位置,献媚地捏肩捶背起来。 王玥舒服地闭上美眸,朱唇轻启,“今儿与醉月楼的合作已经谈拢,以后咱们就是它最大的供货商了。” 瞥见王玥嘴角掩饰不住的喜意,王贞适时的送上驴屁,“老姐巾帼不让须眉,老姐出马一个顶俩!” “嗯,是人话!脖子有点酸,往上捏捏。” “好嘞老姐,这力度如何,重不重?” “手艺不错,快赶上朱夏了。” 朱夏闻言不禁捂嘴轻笑,看见少爷吃瘪是件挺逗的事情。 “朱夏姐姐,听见没?请多多指教哦。”王贞转头对着小丫鬟挤挤眼。 朱夏被自家少爷轻佻的眼神电了一下,两朵红霞悄然爬上脸颊,声若蚊蝇。 “少爷,奴婢,奴婢手艺一般,小姐逗你呢。” 王玥感受到朱夏的心绪波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捉住王贞手臂,葱葱玉指猛一施力。 “啊!疼!老姐你干嘛?” 看着跳到三步开外的王贞,王玥起身呵呵冷笑,“撒狗粮吗?哼!红酒匀你二十坛,其余归姐了。” 说罢,王玥扭着柳腰施施然离开了。 王贞一副苦瓜脸,幽怨地看着朱夏。后者“扑哧”笑出声来,见有仆役看来,忙又掩嘴轻笑。 “红颜祸水啊!朱夏,少爷吃大亏了,你得补偿少爷的损失。” 王贞摆出一副大灰狼欺负小绵羊的姿态,朱夏见状双手护胸,转身朝后院跑去。 “清秋姐姐,救命啊,少爷大灰狼来了。” 翌日清晨,王贞是被清秋叫醒的,说是有个黑大汉找他。 简单洗漱一番,王贞来到客厅,来人居然是樊记铁匠铺的水牛。 “吆,这不是水牛吗?好些时日不见了。” “王公子,俺来交货了,这是你要的东西。” 水牛憨憨一笑,不忘补充道:“俺前几天来过一次,但门子说公子你外出了,所以俺今天又来碰碰运气。” “哈哈,那劳烦你多跑一趟,先喝杯茶休息一下。” 樊水牛摆摆手示意不用,忙解下肩膀上的大麻袋,从里面掏出一件件物事。 王贞定睛一看,好家伙,件件都是崭新锃亮的。有王宝宝的烧火棍,也有乌云的驴蹄铁、驴镫和驴鞍。 “好手艺!” 王贞忍不住赞叹,古代劳动人民的技艺真不是盖的。 樊水牛闻言,乐呵呵一笑,“公子喜欢就好。” 王贞点点头,欲要捡起烧火棍把玩,哪知入手之后差点闪了老腰,娘希匹的这也太重了。 “公子千万小心,这铁棍重达50斤,是挺重的,嘿嘿。” 王贞无奈地翻了翻白眼,真是马后炮,怀疑这厮是否故意的。算了,还是等王宝宝回来降服你吧。 “水牛,帮少爷拿上这几件给乌云打造的器具,咱们去马厩。” 马厩里,红莲怡然自得地咀嚼着美食,完美诠释了什么叫马界的小公主。 然而不仔细看,没人会注意到角落里趴着的乌云,这货精气神像被抽走一般,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看来是追美不顺,王贞哀其不争,随即打了个呼哨,引得红莲和乌云同时抬头。 前者看了看这个打扰她吃草的少年,并非她心中的白马王子,低头继续补充营养了。后者则像见到救星一般,屁颠颠跑到主子面前撒娇卖萌。 “乌云啊,女追男隔层纱,男追女隔堵墙,要追红莲就得有不怕苦不怕累的毅力,不要灰心啊。”王贞拍了拍乌云的脖颈以示安慰。 乌云似懂人言,立马人立而起,朝着红莲发春般嚎叫几声。 “好啦好啦,少爷答应给你鸟枪换炮的,瞧见没?这些都是你的新装备。” 乌云低头打量着水牛摊开来的几件器具,神色充满狐疑。 事实胜于雄辩,懒得搭理这憨驴。王贞指导着水牛给它套上各式器具,果然人靠衣装驴靠鞍,一匹神俊的小毛驴呼之欲出。 “哇偶,少爷的驴真帅!” 朱夏吃惊的嘴巴能塞下一颗鸡蛋,清秋也是美目顾盼生辉,暗叹自家男人就是了不起,随手几个骚操作就有大神通。 接收到二女的崇拜目光,王贞轻摇几下折扇,仰头臭屁道:“哎,别仰慕哥,哥只是个传说罢了。” 小主人臭屁的表情,顿时惹得两个少女娇笑连连。一旁的水牛哪里见过如此幽默风趣的富家少爷,也是忍俊不禁。 那厢,红莲见乌云鸟枪换炮,浑身散发着驴子汉的气概,也是心如鹿撞,时不时瞥几眼乌云。 乌云这厮也算有良心,驴头在王贞胳膊上蹭了蹭,表达了一番谢意后径直去找红莲显摆了。 “王公子,你这驴蹄铁好看是好看,不知具体用途是啥?” 这是个敏感话题,但水牛却是个直肠子,有不明白的直接抛出来。 看着红莲的堡垒快被乌云攻破,王贞呵呵一笑,“水牛啊,告诉你也无妨,但你得替少爷保密哦。” 经过这次合作,王贞也看透这父子两个的为人了,吃苦耐劳老实憨厚,正是他需要的得力助手,所以也不打算隐瞒他。 “少爷放心,俺连俺爹都不说。”水牛性子虽然直,但脑瓜子却也不笨,连称呼都有王公子换成少爷了。 王贞笑着点点头,“老伯那里你可以说,但也仅限于你们父子知道,懂吗?” 见水牛会意,王贞继续解释起来。 “动物脚掌虽然厚实,但长期与地面摩擦多少会有损伤,特别是奔跑时容易受伤。然而,带上这个驴蹄铁就不一样了,不仅保护脚掌,而且有助于长途奔跑。” 再深一点的军事用途,那是用来以后和军神骁将们探讨的,这里自不必多说。 果然,水牛眼前如新开了一扇窗,摸着后脑勺啧啧称奇。 “少爷就是聪明,俺咋想不到哩?!” “扑哧!” 清秋朱夏同时被逗乐了,朱夏更是嘚瑟地扬起小下巴,不无傲娇地道:“那是,也不看看谁的男人!” 清秋听了朱夏这大胆的话,差点背过气去,又羞又恼地追着朱夏跑远了。 “死妮子,大白天净说胡话不是?看姐不撕烂你的嘴!” 水牛这厢正暗叹少爷齐人之福时,冷不丁地肩膀被拍了拍,回过神来却见王贞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啊,少爷,俺什么也没听到看到。咦,这天咋这么黑呢?俺这是在哪里?爹,爹,你在哪?” 水牛精湛的演技,看的王贞咋舌不已,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行了水牛,少爷面前别班门弄斧了。论演技,少爷,科班的。” 水牛讪讪一笑,二人又洽谈了一番长期合作事宜,就此各找各妈去了。 第45章 清理绊脚石 州学即将开学,读书练字之余,王贞也不忘弹弹琴吹吹箫。 几天时间眨眼而过,期间王木生进城汇报了厂房建设进度,预计再有个五六天就能竣工。 丐帮在王宝宝操持下已经快速运转起来,搞的是有声有色。现在的开封城,街头巷尾见到的乞儿个个雄赳赳气昂昂,虽然脸有菜色但是眼神已不复往日的空洞麻木。 鸿鹄精盐已然在开封人尽皆知,和醉月楼的合作可谓双赢。姐姐王玥最近有点幸福的烦恼,因为库存的精盐已然不多。 这不,她就把王贞堵在客厅讨要说法呢。王贞正要宽慰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管家福伯神色慌张地闯进来。 “小姐,少爷,不好了啊。” 看着福伯气喘吁吁的样子,兄妹二人面露疑惑之色,王玥眉头微蹙。 “福伯,什么事?别急,慢点说。” “小,小姐,店里出事了,说是有十几人吃了咱家精盐后中毒,纠集了一群人找咱们讨要说法。” “什么?这不可能!精盐生产我是严格把关的。”王玥脸色略有苍白,有点惊慌失措。 “老姐,先别慌,稳住。” 王贞挑挑眉,转头问询福伯,“中毒之人可有性命之危?” 福伯摇摇头,“有几个比较严重,上吐下泻,躺在担架上被人抬着。” 既然无人因此丧命,那么可回旋的余地就大了。当务之急,就是赶往店铺把事情妥善解决。 兄妹二人这次直接乘了各自专属坐骑,考虑到行人安全,速度也是一再放缓。但乌云有锃亮的装备加持,还是吸引了不少路人围观。 半途,肥猪被吩咐去回春堂请李神医了,想要完美解决这件棘手的问题,还离不开他老人家的帮助。 当王贞跟着火急火燎的王玥来到自家店铺时,门前已是水泄不通,瘦猴使出浑身解数才给二人开辟了一条通道。 “瞧,鸿鹄精盐的话事人来了,有好戏看喽。” “嘘,小点声,别引火烧身。” “咦,这少年是谁?” 在众人议论纷纷中,王贞挤进店铺内,福伯口中的病患赫然在列,有的对他们怒目而视,有的嚷嚷着王家草菅人命。 王贞还注意到一个细节,这些病患多是青壮年,老弱妇孺一个没有。悄悄将此事透露给王玥,二人相视一眼,顿时豁然开朗,娘希匹的,这是被人盯上了啊。 “各位稍安勿躁,鸿鹄精盐品质如何,相信大家这些天已经了然。” 王玥话头刚落,人群中就有人挤兑她,“品质好还能吃了中毒,也不怕说大话闪了舌头。” 那人尖嘴猴腮,见鼓动有效更是卖力,把个现场挑拨的群情激愤。 这时,瘦猴突然对王贞耳语道:“少爷,那人好像是贾富贵的狗腿子,醉月楼见过的。” 王贞闻言豁然开朗,贾家的报复终于来了吗?如果就这点伎俩,那么也太不够看了。 “这位大哥,你说你吃了鸿鹄精盐中毒的,有什么证据吗?” 被王贞问话的是个面色蜡黄的汉子,闻言眼神闪烁了几下,一口咬定就是吃了鸿鹄精盐才不舒服的,完了还从腰间掏出一支盛装鸿鹄精盐的竹筒。 “大家看到没?这就是证据,俺就是吃了它才上吐下泻的。” 王贞不理会汉子的叫嚷,从他手中夺过竹筒,仔细辨别后确认是真货。接下来要想反转局面,只能靠李神医了。 今日是一个很好的契机,王贞打算杀鸡警猴,否则三天两头有人因眼红就来搞事,他岂不是要被烦死。 王贞示意王玥附耳过来,把心中打算和盘托出。 王玥皱眉道:“小贞子,你有几成胜算?会不会闹的太大了?” “老姐,如今贾家父子阴我们在先,若是他们的阴谋真的得逞,咱们王家在开封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王玥一介女流,尽管商业天赋极高,但对待敌人还是免不了有些妇人之仁。 如果自己这次栽了,后果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王玥甩掉仅有的一丝怜悯之情,脸若冰霜地看着这些个扮演病患的托儿们。 “你们可要想好了,受人指使污蔑鸿鹄精盐,查清后是要吃官司的。” 自古民不与官斗,甚至和官府打交道的想法都罕有。乍听王玥要报官,几人都不禁紧张起来。贾老爷虽然给的好处费不少,但官老爷的杀威棒也不是吃素的,别有命拿钱没命花钱。 正在几人犹豫不决时,就听外面嚷嚷起来。 “李神医,是李神医。” “李神医咋来了?” 王贞朝王玥挤挤眼,“老姐,走,咱们迎接李神医去。” 盏茶功夫,李神医已经给几个病患诊疗完毕,老人家神色如常,反而是几个病人脸色苍白如纸。 “李神医,请问他们的病情如何,会危及生命吗?” “贤侄无需担心,只是多吃了些泻药而已,性命无碍。” 李神医人老成精,已然看出这是一场大戏,尽完本分后就安坐在那里喝茶养神了。 然而,围观人群却是炸开了锅,纷纷声讨这几个不要脸的,就差朝他们扔臭鸡蛋了。 “几位,还有什么可说的?走,一起去官老爷那里评评理吧!” 王玥一句话吓得几人屁滚尿流,顾不得装病痨,纷纷给她磕头谢罪。 “王大小姐饶命啊,都怪俺见钱眼开。” “是贾富贵,对,就是贾家父子怂恿俺们这样干的。” “冤有头债有主,大小姐您找他们算账去,把俺当个屁放了吧。” 几人七嘴八舌,好不热闹,转瞬间贾仁义父子的阴谋就败露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你们愿意做人证,官老爷那里本少爷会替你们美言的。” 王贞的许诺像是一粒粒定心丸,几人忙不迭地点头同意。 一行人出了店铺,径直向衙门行去。路上甲乙丙丁不明所以,待搞清楚事情原委后,图个热闹乐呵乐呵,也纷纷加入队伍,到最后简直像是一字长蛇阵。 瘦猴擂鼓鸣冤后,当值的官员衙役一阵鸡飞狗跳。 “堂下何人?为何擂鼓?” 王贞抬头望去,只见明镜高悬下方端坐一人,年约五旬,白面长须,眼神锐利。面相和刺史之子韦琮有七分相似,如此不难猜测此人正是刺史韦师了。 “回大人话,学生王贞,今日蒙冤,特来求大人主持正义。” 韦师见王贞不卑不亢,又是读书人,目光变的柔和许多。 “王贞,你要状告何人?” “学生状告盐商贾仁义和其子贾富贵,此二人阴谋陷害家姐创办的鸿鹄精盐。” 一番曲直陈述之后,韦师命差役传唤贾仁义父子,熟料二人以为奸计必将得逞,正在家开派对狂欢呢。 得知阴谋泄露,二人都心中忐忑。待入了衙门大堂,父子双双跪地喊冤,使出浑身解数甩锅。 “贾老板果然仁义无双啊,难道你不认识这些给你办事的人啦?” 王贞又指了指跪地的一众人证,戏谑地道:“瞧瞧,他们为了给你卖命,泻药吃的快丢了半条命。” 贾仁义父子上来就搞苦情戏,还真没有注意到他们,待看清那几人后脸色变的惨白无比,像一坨烂泥瘫软在地上。 是非曲直至此大白天下,群众纷纷谴责贾仁义父子无耻混蛋,口水都快把二人淹埋了。 看着闹哄哄的大堂,韦师面如寒霜,猛的一拍惊堂木,两排衙役立马杵着烧火棍,口中齐喊“威武”,场面顿时肃然起来。 好家伙,王贞也是头次经历如此阵仗,羡慕地看了看韦师的官袍和位置。 “事已查明,贾仁义贾富贵父子,恶意竞争,阴谋陷害,扰乱本官治下营商环境。来人,先将二人收押。” 看着像死狗一样被拖出去的贾家父子,王贞终于舒了一口气,鸿鹄精盐发展壮大的一块绊脚石总算清理掉了。 第46章 大隋合伙人 衙门口,人群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小侄今日化险为夷,多亏神医相助。”王贞面色诚恳地鞠躬答谢,王玥也是淑女味十足的拜了谢。 李神医摆摆手,呵呵一笑,“举手之劳而已,贤侄和贤侄女切勿多礼。” 几人又客气的聊了几句,王贞吩咐瘦猴送李神医先回去。当然,诊金和答谢礼是不会寒碜的。 王玥要回店铺善后,骑着红莲先走了。王贞拍了拍乌云的脑袋,好气又好笑地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有点出息,别看了。” “好!好一句‘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兄弟果然高才。” 王贞循声望去,却是韦琮和张之谦两人,二人都骚包地煽动着折扇。 “噢,竟是德政兄和文若兄,多日不见二位更加风流倜傥了。” 张之谦进前,拍拍王贞肩膀,“哈哈,兄弟你这嘴真甜,用来哄女孩子估计无往而不利。” “见笑,见笑。哪阵风把二位哥哥同时吹来了?” 韦琮笑呵呵地收起折扇,在掌心轻轻敲打着,“嘿,还说呢。我和文若正在醉月楼畅饮,却是被你搞的大场面吸引过来了。” “就是,我和德政这几日相谈甚欢,只差你小子一起吟诗下酒了。”张之谦美中不足地感叹道。 难怪这二人勾肩搭背,一副惺惺相惜的贱样,原来是找到了共同喜好。 “哎呀,小弟近日闭门苦读,耽误了与两位哥哥的饮宴,罪过罪过啊。” 闻言,张之谦汗颜地抹抹脑门虚汗,“为兄若是有兄弟一半用功,我张家也能重回祖辈的高光时刻,我爹做梦也会笑醒的。” “哈哈,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文若,你也不要妄自菲薄。”韦琮说了几句勉励的话。 “对对,德政兄说的没错,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你看咱们仨不正应验了圣人这句话吗?哈哈。” 三人边聊边前行,很快来到醉月楼,店小二见了赶紧上来招呼。 “三位公子,二楼请,你们的座位还留着呢。” 王贞含笑点头,这林月笙挺会来事。 到了二楼,王贞脚步一滞,好家伙,还是低估了林月笙的手笔,只见那首《汴州醉月楼赠德政与文若二兄》已然高悬,不少食客正在品评。 用鸿鹄精盐烹饪的美食,加持这首文采斐然的佳作,醉月楼的生意那是芝麻开花节节高,乐的大掌柜林月笙都年轻了好几岁。 “兄弟,看到没?这下你可出名了哦。”韦琮对王贞眨眨眼。 张之谦也在旁附和,“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大姑娘小媳妇来这里,只为一睹你的‘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哎,你现在可是开封男人的公敌啊,哈哈。” 王贞听的愣神,不愧诗仙的佳作,少爷就凭这首诗以后都不愁找媳妇了。 “献丑,献丑了,嘿嘿。” 王贞嘴里谦虚,行为举止哪里有半点不好意思,径直在窗边落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当然,王贞喝的依然是红酒,特制的小酒坛有瘦猴肥猪随身携带。没办法呀,富贵人家公子的生活就是这么任性。 “呃,小弟这里有个生财之道,不知二位哥哥可感兴趣?” 原本王贞是想联合李神医研制日化品的,但通过今天贾家栽赃嫁祸这事,王贞算看出来了,做生意人脉背景同样很重要,单打独斗或者背景不够强硬,付出的代价都会太大。 韦琮身为官宦子弟,老子是汴州的大哥大,做生意谁敢不给面子。 同样,张之谦几代人在开封经商,人脉资源丰富,王张两家强强联合将会无往不利。 二人虽然喝了不少酒,但神智却还清醒,闻言均是一怔,然后双眸绽放出炽热的光芒。 “兄弟,快说说有什么商机?最近咱们兄弟手头正紧着。” 看着猴急的二人,王贞思忖着这事八九不离十了,便也不再藏着掖着。 “二位哥哥平日是怎么清洁牙齿的?洗头洗澡又用的什么?” 张之谦疑惑地看了看同样一脸迷惑的韦琮,嘴角扯了扯,忍不住对着王贞喷道:“嘿,贤弟是拿哥哥们开涮呢?” 王贞轻摇折扇,含笑看着二人并未答话,只等他们给出答案。 这时,韦琮接过话头,“自然是用盐水或者茶水漱口,用皂角清洁身体了。贤弟,莫非你的生财之道在这上面?” “哈哈,德政兄说对了。”王贞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给他比了个赞。 “不对,这好像没有什么油水吧。”张之谦仍然抱着怀疑的态度,盯着王贞想让他解开这个迷题。 “二位哥哥莫急,听小弟详细道来。” 接着,王贞结合图文讲解了牙刷牙膏香皂肥皂四件生活日用品,着重强调了它们的功效,听的二人直呼妖孽。 想象着大把钞票雨砸向自己,幸福感简直爆棚,张之谦擦擦嘴角哈喇子。 “贤弟,贤弟。这生意我干了,少了我的份,可跟你急。” 韦琮见张之谦一副财迷心窍的模样,装模作样的挪挪屁股远离他。 “咳咳,贤弟啊,虽然为兄家境不错,奈何手头也不宽裕。若能一起赚些零花钱,自然是不错的。” 得到二人的认可,王贞最后悬着的一点心总算放下了。 之后三人又讨论了股权分配,依王贞的意思是韦琮占四成,他和张之谦各占三成。 但这个方案被二人一起否决了,韦琮神色郑重地道:“贤弟,为兄很高兴来到开封认识你们。但友谊归友谊,不能把生意搅合乱了。路子是你找的,而且出力必将最多,理应你占大头。” 一番协商后,王贞占六成股份,二人分占两成股份,最终决策权归王贞。 接下来三人又讨论了多项具体事宜,王贞负责日化品的研发、生产和管理,张之谦负责打开产品的销路,韦琮则是给予官府层面的支持。 借鉴鸿鹄精盐的运作模式,三人成立了“鸿鹄百货公司”,王贞亲书“美颜堂”作为店面招牌。 另外,王贞把在城外王家庄建立厂房的事情说了,得到二人的一致好评,直夸他有远见卓识。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无外如是了。 “文若兄,你家常年经营文房四宝,肯定有些能工巧匠吧。牙刷制作工艺,需要精益求精,你回去和伯父商量一下,抽调些工匠去厂房搞牙刷的生产工作。” “贤弟放心,这事保证完成。”张之谦胸脯拍的砰砰响。 剩下来的就是牙膏、香皂和肥皂,配方在王贞脑子里,最好的实践人选莫过于青云子潘师正了,配药炼丹当饭吃的人,相信捣鼓这些不在话下。 问题在于青云子这人习惯了闲云野鹤,如何说服他为自己效力,还得废一番脑筋。 王贞起身,伸出右手,掌心朝下,然后示意二人照做,三人做了个手心搭手背的姿势,齐声高呼:“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三人辞别,各自为鸿鹄百货公司的事情忙碌去了。 第47章 首长好!为人民服务! 回到家,王贞立马召集大隋鸿鹄精盐公司的骨干成员开会。 “贞儿,这次会议议题是什么?”王夫人开门见山。 “咳咳。”王贞清清嗓子,看了看母亲,又环视一圈,“王部长的问题,估计也是在座诸位好奇的吧?” 总经理王玥却是不耐地催促,“王总工程师,别卖关子了,本经理日理万机,忙着呢。” 王贞听的一脑门黑线,其他人也是忍俊不禁。 “好吧,长话短说。今天少爷我联合两个志同道合的朋友组建了一个合伙人公司。” “嗯?小贞子你又想搞什么鬼,再说合伙人公司又是什么?” 王贞早猜到王玥会有此一问,遂耐心地给大家普及了一下相关知识,也把鸿鹄百货公司的事情讲了。最后,美其名曰王大少爷的脑洞大开,以堵住悠悠众口。 “鸿鹄百货主要经营牙刷牙膏香皂肥皂等生活日化品,可别小看这些不起眼的小东西哦。量变引起质变,市场足够大,咱们想不发财都难啊,哇咔咔……” 哪有女人不爱美的,几个女同志听的心动不已,期待早日尝试。 福伯和王宝宝对美容没有兴趣,只是被王贞淫荡的笑声惊吓着了。 “咳咳,小贞子请注意形象,这是公司会议。”王玥冷静后打断王贞的浪笑,没好气地问道,“这和咱们鸿鹄精盐有什么关系?” “呵呵,失态,实在是失态,让各位见笑了。”王贞擦擦嘴角口水,继续补充道。 “少爷我是个读书人,将来还要考取功名,只是临时兼职个擘画蓝图的工程师而已。鸿鹄精盐基本走上正轨,所以鸿鹄百货这摊子,还要王总经理和诸位多多费心。” “哼,说的冠冕堂皇,不就是想偷懒嘛!”王玥不满地嘟起嘴。 听儿子时刻不忘初心,努力读书光耀门楣,王夫人老怀大慰,“难得贞儿一心向学,玥儿你就多担待些。” 话分两头。 韦琮在自己老爹下值后,屁颠颠跟进书房。 “德政,今日何事找为父啊?” 看着平日里素来威严的父亲,韦琮也不敢放肆,打起精神说明来由。 “爹,孩儿今日和两位挚友合伙开了家公司,做日化品生意的。” 韦师斜依在太师椅上,眼睛都没抬,“噢,公司吗?就像王家姐弟开的鸿鹄精盐公司?” “爹的猜测不错,孩儿正是和王家公子以及墨芳斋张公子合作。”接下来,韦琮老老实实地讲述了事情经过。 对于儿子的社交,韦师向来不过于严苛,好在韦琮争气从来也没给他添过麻烦。 “德政,咱们父子初来乍到,爹很高兴你能交到几个真心朋友。” 顿了顿,韦师又补充道,“今日见那王贞,虽然小小年纪,却是气度不凡。而且头脑灵活,生意做的有声有色,你与他合作爹也放心。” “爹,你同意了?”韦琮见老头子点头,说话声音都带着兴奋劲。 “别高兴太早,为父有两个要求。” “爹,你说,孩儿听着。” 韦师拿起茶杯轻轻呡了一口,这才抬眼看着韦琮。 “一,要合法经营,依着官府的规矩办事;二,要专心读书,书香门第不能在你这断了。能做到吗?” 韦琮轻舒一口气,还以为老爹要提多高的要求,忙不迭点头答应。 “请爹放心,孩儿谨遵教诲。” 再说张之谦,那可是老张家三代单传,宝贝的紧。把事情一说要求一提,他老子张有德比他还高兴,直夸儿子好本事,既会交友又能赚钱。 这天,风和日丽。 开封城门外,三个书生一个道士带着一帮随从打马(驴)向前,目标直指王家庄。 “贤弟,这还有多远?道爷渴了想喝红酒。”青云子贱兮兮地嚷嚷着。 听他这么说,王贞差点从乌云背上栽下来,内心感叹这牛鼻子真不要脸,临出发才刚喝了他一坛红酒。 王贞此时有点后悔拉青云子入伙了,三天前他为了说服对方帮忙,拍尽了驴屁送足了礼金都没成功。 就在王贞想要放弃,从瘦猴手里接过红酒解闷时,青云子的牛鼻子翕动几下,唰的抢过红酒喝了一口,自此他便沉迷其中了。 不过可悲的是这牛鼻子根本不懂红酒的饮法,任王贞怎么教他,依然我行我素,大口喝红酒大口啃鸡腿,还美其名曰“大道无形,顺其自然”。 除去王玥扣留的五十坛,短短三天,王贞手中只剩下十坛红酒,只青云子就干掉了他手中一半存货。 想到这里,王贞赶紧回头朝瘦猴肥猪吼道:“看好少爷的酒,磕了碰了那多浪费。” 青云子闻言,脸上刚浮现一点点尴尬之色,不过马上就烟消云散了,舔着脸给王贞作揖。 “贤弟,道爷的好贤弟,我保证这次慢慢品尝,再不狼吞虎咽,如何?” 见他说的诚恳,王贞也不好拒绝,但还是苦口婆心地劝导,“道兄,非我小气,这红酒也没人和咱们两个抢,仔细品味才是生活的真谛嘛。再说,库存真的不多了。” “是,是。贤弟言之有理,道爷听你便是。等喝完了,咱们去西域搞它一票大的,嘿嘿。” 王贞无奈摇摇头,西域那是必须要去的,只不过牛鼻子是为了美酒,而他是为了江山社稷。 “贤弟快看,前方可是王家庄?”韦琮技术不错,一马当先遥指不远处的村落。 王贞举目张望,只见稀稀落落的茅草屋,偶有人声犬吠,砖窑耸立炊烟袅袅。 “哈哈,正是了。”说完,一拍乌云屁股直接奔前领跑。 到的村口,一行人受到村民们的热情接待,村长携几位骨干上前寒暄。 “少爷,今天可把你盼回来了,大家伙别提多高兴。” 王贞双手握住村长的手使劲晃了晃,学着伟人的样子,饱含深情地道:“感谢您的带头作用啊,父老乡亲们也辛苦了。” 村长感动的老泪纵横,反握住王贞的手,“为少爷服务,不辛苦!” 接着就是村民山呼海啸般的高喊,“为少爷服务,不辛苦!” 王贞咧嘴笑了笑,村民的感谢他是坦然受之。若非自己给他们带来了生活的希望,村民的热情也不会这么高涨。 韦琮和张之谦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底的惊讶之色,心里对王贞的评价又高了不少。 青云子这厮反而没心没肺的和一群小朋友玩在一起了。 接着,王贞把三人介绍给村长他们,双方又热情地打了招呼。在村长的带领下,一行人先去窑厂视察。 行不几里,一圈栅栏围起来的窑厂赫然映入眼帘。几个调皮的孩子速度最快,刚跑到营门前就被值班的两名守卫拦住了。 “嘿,站住,里面是重地,闲杂人等不准入内。” 几个孩子一愣,都有点胆怯。其中一个稍微大点的男孩子却是嬉皮笑脸。 “二叔,瞧你挺威风的,俺也不让进啊?” 被叫二叔的守卫是个精瘦的青年汉子,闻言瞪了一眼这个熊孩子,表情严肃地道:“这里没有二叔,只有守卫,快领着这群熊孩子滚蛋。” 众小童闻言,纷纷对着汉子吐舌头扮鬼脸,脚下生根却是未动。 汉子见威吓不起作用,正要上前略施惩戒,突听来路传来啪啪掌声。 定睛一看,居然是王大少爷驾临,两人刚想跑去见礼,突然又想到职责所在,脚步一滞硬生生挺立不动。 待一行人走的近了,兴之所至,王贞开玩笑地道:“同志们好!” 岂料后者挺胸抬头,给王贞敬了个标准的后世军礼,“首长好!” 王贞愣怔了一下,好个萧世谋,自己传他的那点本事这么快就变现了。 这下可把众人惊着了,特别是窑厂经理王木生,他每天进进出出多次,这些守卫还从未给他行过如此大礼。 其他人见状也是议论纷纷,王贞显然没有过多解释的打算,像模像样地也回了个军礼。 “同志们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 王贞放声大笑,忍不住拍拍两人肩膀,“你们很不错,少爷相信你们的前程将会一片光明。” 第48章 作坊投产了 守卫放行后,几个骨干成员簇拥着王贞入内。 里面空间很大,烧制好的青砖码放的犹如一座座小山。王贞随手拿了块,分量足而且成色好。 “咦,这里还有图案?” 张之谦眼尖,指着青砖的一侧惊异道。 “张公子,这是少爷给咱窑厂赐的商标,代表品质和信誉。” 王木生适时地充当起导游,带着韦琮、张之谦和青云子三人去开阔眼界了。 这时王贞也溜达到砖窑旁,只见七舅姥爷正指导着工匠调整火候。 老头现在的精神状态,可谓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 村长正要提醒七舅姥爷,却被王贞止住了,他不想耽误大家的工作。 一炷香后。 该视察的也考察了,该观光的也游览了,众人围坐在工人歇息的长桌边,王贞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 主题就是狠抓质量搞生产。 目标就是一起赚钱奔小康。 奖励就是村民买砖成本价。 效果自然是出奇的好,又给王贞刷了一波粉丝。 接着,一行人马不停蹄地赶往刚竣工的作坊。 作坊坐落在村落和窑厂之间,因为都是逐水而建,所以依据水流走势三者呈现一个圆弧形。 沿途,杨柳依依,水波荡漾,春风拂面,好不惬意。 “好一派田园风光,不比那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差啊!” 青云子迎风而立,摆出一个骚包的造型,大声感慨了一番。 韦琮、张之谦二人长居城中,这番景色也是难得一见,微闭双眸,感受着大自然的鸟语花香。 村民们早已看惯了这景色,自然不能感同身受,看三人的眼光泛着异样的神采。 哎!还是咱家少爷有大家风范啊。 王贞不忍三人再被鄙视,忙轻咳两下阻断他们的脑回路。 “三位哥哥,这里美景处处,先不急着欣赏,办正事要紧。” 说完,也不管他们仨,径直往前去了。 大约盏茶功夫,河流走势呈“几”字形,在这块三面环水的区域,赫然矗立着一道青砖围墙,高约一丈,隐约看到内里建筑的屋顶。 脚下道路直通作坊大门,两列守卫分立左右,为首的正是多日不见的萧世谋。 “哈哈,一别多日,大叔越发精神。”王贞含笑上前行晚辈礼。 萧世谋笑着拍拍王贞肩膀,“多亏贤侄的这份差事。来,看看这帮兔崽子的训练成果。” “大叔不必如此隆重,刚在窑厂已经检验过了,大家很吃惊,小侄很满意,呵呵。” 摇摇头,萧世谋转身。 “立正!敬礼!” “首长好!” 王贞笑着还礼,照例表扬勉励一番。其实,他的内心也是很激动的,这可是一支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啊。 乱世什么最重要?当然是枪杆子了。 砖木结构的作坊按照功能分区排列,再由青砖铺设的道路将它们联通。 后面的生活区已经有人入住,一部分是长住的丐帮妇孺,一部分是短歇的村里帮工。 花娘已经升任生活区的管事,丐帮执法长老洪展见媳妇待遇这么好,感念于心,发誓对王大少爷死忠。 是的,小两口已经生米煮成熟饭,而且在丐帮内部举行了隆重的婚礼。 中间的生产区,工匠们正在组装各式器械,大部分是依据王贞提供的图纸打造的。 青云子到这里就迈不开脚步了。无它,多新奇的玩具啊!是的,在牛鼻子眼里它们就是玩具。 前面则是办公区,左侧是负责日化品的美妆部,右侧是精盐部。 在生产区和生活区之间,还别出心裁的开辟了休闲区,小池塘点缀其间,水从汴河上游引入,在塘中稍息片刻又汇入下游。 游览下来,王贞甚是满意,工匠们基本复原了他的设计方案。 这时王木生上前提醒道,“少爷,该吃午饭了,俺爹已经备好饭菜。” 忙碌半天,的确有点饿了,王贞拍拍肚皮,“麻烦村长了。兄弟们走,让你们尝尝地道的农家菜。” 一顿愉快的农家宴结束后,韦琮和张之谦便回城了,青云子却赖着不动,色眯眯地盯着王贞。 “嘿,贤弟,葡萄酒再来点呗。” 王贞顿时感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忙摇摇头,“道兄,咱们说好的,聘请你做美妆部的技术顾问,研发出一款产品奖励一坛葡萄酒。” 青云子闻言,像泄气的皮球,眼神幽怨的跟受欺负的小媳妇般。 翌日,美妆部作坊里。 青云子盯着手中的纸张,只见上面写着牙膏配方: 采用茯苓、金银花、薄荷等药材,搭配香料、石灰石和水煮制成膏状。 “道兄,如何?有把握吗?” 王贞有点小紧张,他虽然知道制作牙膏的原材料,却并不清楚具体配比。 青云子眉头紧锁,踟躇半天才看向王贞,“若你确定材料无误,依据道爷的经验,八成可以捣鼓出来。” 接下来两人亲密合作,孜孜不倦的攻克难题,累了渴了葡萄酒走起。 功夫不负有心人,夜色降临时他们终于成功研制出牙膏,而且成色、功效与后世牙膏已相差无几。 花娘又被王贞提拔为美妆部车间主人,作为下手,今儿亲眼见证了他们创造奇迹的过程。 “花娘,牙膏制作流程都记住了吗?” 见王贞问话,花娘忙点头,“回少爷,大部分已经掌握了。” “嗯好,以后由你掌管配方,生产过程中挑选几个重点步骤你亲自完成,其他的交给别人来做就行。” 闻言,花娘感动的落泪,忙跪地磕头,“花娘谢少爷信任,绝不辜负少爷的期望。” 有了第一天的磨合,第二天王贞和青云子的配合就完美多了,大半天时间就把香皂和肥皂鼓捣出来了。 这两天时间,工匠们按照王贞的指导,终于成功地把马尾镶嵌在竹、木上,研制成了史上第一把牙刷。 高兴之余,王贞还鼓励工匠们研制更高档次的牙刷,比如兽骨(兽角)牙刷,为他们的创新工作打开了新的一扇窗。 至此,美妆部初期产品难题已经全部攻克,接下来就是全力生产了。 再说精盐部,那效率更高了,王玥从城里调来一批熟练工人,在以老带新的模式下,产出惊人的高。 在原料充足的情况下,王玥再也不担心鸿鹄精盐供不应求的问题。 第49章 憋屈的黄世仁 王贞回城已经三天了,牛鼻子潘师正暂时留在作坊改进生产。 在王贞的授意下,丐帮弟子全城搞宣传,百姓的好奇心膨胀,街头巷尾议论纷纷。 “嘿,听说了吗?明天美颜堂开张。” “哪能不知!听说那牙膏能除口臭,我家夫人这几天激动的都睡不着。” “是啊,我家小姐也想买块香皂试试,据说可以增添体香。” 醉月楼。 今日,张之谦约王贞和韦琮齐聚,庆祝美颜堂即将开业。 提前得到消息的林月笙,早已安排大厨烹制好美食。 此时林月笙感觉有点惋惜,前段时间醉月楼东家召他回大兴述职,正好错过美颜堂的筹备工作。 是的,林月笙认为美颜堂必定大火。 既有政治背景,又有商业人脉,这样的公司不成功都难。 “吆,这不是林掌柜嘛,在这等人呢?谁这么有头脸能让您亲自迎接?” “哈哈,等几位青年才俊。黄老板里面请。” 这黄老板名唤黄世仁,是做皮毛生意的,在开封城算有名气,平日里为人甚是倨傲。 近仨月,他去大兴跑生意,使银子托关系终于找到个贵人。对方也有意在开封拓展生意,就派了个家族纨绔前来考察。 今日他约纨绔公子来此谈买卖,不曾想在酒楼门口遇到林月笙迎宾。 见林月笙态度敷衍,黄世仁的笑容渐渐敛去。 哼!牛气什么?打工仔而已。 若非纨绔公子来头大,担心怠慢了对方,谁稀罕捧你的臭脚。 黄世仁面色阴郁地点点头,领着家仆进去了。 林月笙因为翘首以待,并未注意到对方的脸色变幻。 放在平日,以他世故圆滑的处事风格,即便不笑脸相迎,也不会得罪这种层次的人物。 做生意,讲究一个和气生财嘛。 “哒哒哒……” 两马一驴由远及近,背上之人正是王贞三人。 林月笙向前几步,拱手施礼,“三位公子总算来了,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三人下的坐骑,笑着还礼。 王贞打趣道:“劳烦林掌柜亲自迎接,如此大礼,若是他人看见,岂不惹来非议?” “三位都是青年才俊,当得老夫亲自接待。” “林掌柜,可别顾着说漂亮话,招牌酒菜可不能少啊。” “呵呵,张公子说笑,哪次你不是满意而来尽兴而归。” 王贞摸摸咕咕叫的肚子,拽着韦琮往酒楼里走,“德政兄,咱们别打扰他们唠嗑,先填填肚子再说。” 见此情景,张之谦哪还顾着耍嘴皮子,收起折扇追了上去。 “两个不讲义气的家伙,等等我呀。” 年轻真好啊! 林月笙笑着摇摇头,收拾心情跟了进去。 四人刚踏上通往二楼打的阶梯,就听见楼上一阵吵嚷。 什么情况,又有不怕死的在醉月楼闹事了? “啪!” 李二蛋被一巴掌扇倒在地,他捂着脸畏惧地看着施暴者,嘴唇蠕动却不敢说什么。 他来醉月楼做伙计还不到一个月,原本是在一楼服务的。 因为家境贫寒,他十分珍惜眼前的工作,所以平日里表现的勤勤恳恳。 昨天二楼的一个伙计回老家探亲了,李二蛋被临时借调到二楼服务。 这时黄世仁上的二楼,见靠窗有个风景绝佳的位置空着,便指定要坐。 李二蛋见状,连忙上前劝阻,其他客人也纷纷侧目。 这个位置是林掌柜预留的,李二蛋万不能看丢了。 在劝说过程中可能表达不到位,就被失去耐心的黄掌柜给扇了巴掌。 “不长眼的东西,瞎了你的狗眼,知道爷是谁吗?” 李二狗木讷地摇头,他一个小人物哪里认识黄世仁。 “去把你们掌柜叫来,爷到要看看谁这么有面儿。” 黄世仁气急败坏地吼道。 李二蛋吓的一个哆嗦,正要起身去请掌柜。 “不用了,老夫在此,不知黄掌柜因何殴打本店小二?” 众食客闻言,皆是转头看向楼梯方向。 只见林月笙背负双手,面色冷峻,冷冷地看着黄世仁,眼神里透露着不善。 他身后跟着三个面目俊郎的年轻人,似笑非笑地打量着眼前景况。 黄世仁见林月笙语气不善,也阴阳怪气地道:“黄某欲在此就坐,你这小二好没礼貌,竟然阻我。” “黄掌柜,小二做的并没错,这位置的确是老夫预留的。” “哼!开门做生意,难道林掌柜不欢迎黄某吗?” “哪里话,热烈欢迎。” “既如此,今天黄某约请贵人,就选这里坐了。”说罢,黄世仁就要落座。 林月笙眼睛眯了眯。 这黄世仁今天很嚣张嘛,哪里来的勇气与醉月楼叫板呢?必然是他口中那位贵人了。 但依黄世仁的身价,林月笙不相信他能攀附到多么了不起的贵人。 即便再贵,能贵过醉月楼的后台吗? 思虑至此,林月笙反而面色缓和下来,今天他只需要按规矩办事即可。 王贞三人哪里知道林月笙片刻间的想法,他早已按耐不住揍人的冲动了。 神不知鬼不觉来到黄世仁身后的肥猪接到王贞的眼神暗示后,快速伸脚一勾,座椅被快速移开了。 黄世仁屁股落空,直接仰躺在地板上。 “哇呀呀,我的屁股!” 黄世仁的糗样,顿时引得哄堂大笑。 “坏人还得坏人磨!” “就是,活该这死胖子屁股开花。” “嘘,小点声。我认识这胖子,他叫黄世仁,在开封有点能耐。” 食客的议论和嘲笑,就像一把把尖刀捅在黄世仁的心口,肥脸已然胀成猪肝色。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黄世仁的两个家仆根本来不及反应,现在见自家老爷被人嘲笑,二人心虚的赶紧上前把主子搀扶起来。 黄世仁面沉如水,“谁?谁他妈的阴老子?!” 其中一个家仆指着肥猪,“老爷,是这个竹竿,是他害你跌倒的。” 肥猪闻言毫无惧色,咧嘴一笑。 “妈的,敢阴老子,看老子不弄死你!”黄世仁目光阴鸷地盯着肥猪,冲两个家仆吼道:“呆愣着干嘛?操家伙,给爷断他两条腿!” 两人闻言,操起椅子正要砸向肥猪,只听一声“且慢!” 黄世仁转身,脸色铁青的死死盯着林月笙。 “林月笙!你什么意思?爷被欺负,你不施以援手,反而联合起来辱我?” “黄世仁,是非曲直你我心里清楚,在座各位也是见证人。” 林月笙向众食客抱拳施礼,然后转身逼视着黄世仁,“醉月楼的规矩,破坏了你担待不起!” 见林月笙如此强势,黄世仁心里有点打鼓。 人的名,树的影。 醉月楼能屹立开封二十年不倒,而且生意越做越大,俨然开封餐饮行业的巨无霸,要说没有强有力的后盾是不可能的。 黄世仁今日丢尽面子,正要忍气吞声离开时,一道慵懒且嚣张的声音响起。 第50章 扫高俅的面子 “什么规矩啊?说来让本少爷听听,看能不能破一破?” 众人疑惑回头,见一白衣青年上的楼来,后面跟随三个彪形大汉。 青年身材瘦削,面色如纸,睡眼惺忪,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模样。 然而,黄世仁见到青年就像看到亲爹般,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迎了上去,添油加醋的讲述了自己的遭遇。 “高公子,您终于来了啊。醉月楼简直欺人太胜,我说要宴请您,可他们居然一个临窗的位置都不给。” 果然,高公子惨白的脸色立马阴沉下来,目光在二楼扫视一圈,最后停留在王贞几人身上。 “哦,是吗?居然还有人不给我高家面子!” 黄世仁像个哈巴狗,点头哈腰连声称是。今天他就要狗仗人势,好好挫一挫醉月楼的锐气,以雪刚才的耻辱。 “哼!知道这位公子是谁吗?这可是太常卿高颎高大人之孙-高俅高公子。” 见黄世仁趾高气扬的模样,众食客皆露鄙夷之色都是。但听到这青年的家世背景后,许多人心里开始打起小九九。 高颎啊,那可是先皇时期的宰相、大将军,帮助先皇平定江南,立下赫赫战功。 只是后来因罪削职为民,又被如今天子起复为太常卿。 高家虽然权势不如以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与他们这些偏安开封的市井小民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场面一时安静的诡异。 “噗呲……” 王贞实在忍无可忍,打破了死寂的氛围。 众人看向王贞,搞不清楚他的笑点在哪里。 高俅面色不善地问道:“小子,你的胆子挺肥啊!说说你笑什么?” 听他因肾亏而中气不足的沙哑嗓音,王贞笑的更欢了,腰都快直不起来。 张之谦好奇地拿胳膊肘捅捅王贞,“贤弟,何事如此可笑?说来给为兄乐呵乐呵。” 王贞拿折扇遮挡面部,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 “是这样的,我认识一个老财主,这老头心黑的狠。不把佃农当人看,还老牛吃能草,欺辱小姑娘。简直,不是人啊!” 张之谦挠挠头,“的确不是人,可这种事也不新鲜啊?” “听我说完嘛!关键这老头却取了个道貌岸然的名字啊。” “哦,什么名字?” “黄-世-仁!” 众人闻言,唰的转向黄世仁,眼中溢满嘲笑之意。 嗯,这种狗仗人势的,的确很不是人! “哈哈哈……”赵之谦却是憋不住了,“有趣有趣,妙的紧。” 黄世仁现在不但屁股疼,脸也火辣辣的。被人当众讽刺,气的他暴跳如雷。 “臭小子,敢侮辱黄爷,你找死!” “不是人。哦,黄世仁,你别急啊,少爷我还没讲完呢。” 见众食客非常感兴趣的样子,王贞缓缓转向高俅,眼中玩味之色甚浓。 领略到王贞调笑黄世仁的本领,高俅心知这厮要拿自己开涮了。但他没有阻止王贞的打算,初来乍到,正好拿这小子立威。 果然,只听王贞继续讲故事。 “说来也巧,史上有个叫高俅的宠臣,蛊惑天子,谗害忠良,教子无方,无恶不作……” 此高俅非彼高俅,王贞只是讲了个历史典故。 但听在不学无术的高俅耳里,那意味可就浓了。王贞这不但是在骂他,而且连带着他高家三代一起骂啊。 高俅脸色铁青,如果眼神能杀人,估计王贞已经被大卸八块了。 “好,好的很!” 高俅气极反笑,边鼓掌边走近王贞,“想不到小小的开封居然藏龙卧虎,有胆识,有气魄!” “多谢高公子夸奖,愧不敢当啊。都说了,是讲故事,二位可不要对号入座。” 王贞越是淡然,高俅和黄世仁就越是生气。 “阿大!” “在!请少爷吩咐。”三个彪形大汉中站出来一个。 “去把这个巧舌如簧的小子抓来,给我卸了四肢割了舌头。” 大汉三人本是军人,原是高颎的旧部,退伍后受高家聘请做护卫。 这次跟随高俅来开封,也是奉命保护他的安全。 听到废柴少爷的命令,阿大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向王贞逼去。 “小子,要怪就怪你长了一张欠扁的嘴,这可怪不得别人。” 王贞并不畏惧,笑盈盈地看着逼近的阿大。 “想动我家少爷,先问过你猪爷爷。” 肥猪消瘦的身影快如闪电,和阿达缠斗在一起。两人拳来脚往,出手毫不留情,眨眼间交手十余回合。 阿大只是一名普通军人,打来打去也就几招战场杀敌的招式,比不得沙场名将萧世谋调教出来的肥猪招式高明。 一个不留神,他左肋遭受肥猪无影脚的重击,噔噔噔连退五六步。 阿二阿三见大哥吃亏,也放弃观战,上前和肥猪混战起来。 虽然以一敌二,但肥猪仗着身法灵活和招式巧妙,却也斗得个旗鼓相当。 今日瘦猴被王宝宝叫去处理丐帮事宜,否则两大护法联手,这三人真不够看。 拳脚无眼,食客们早已离开座位,胆小的已经溜之大吉。 场中三人交战精彩纷呈,只可惜了这些价值不菲的桌椅,看的林月笙眉头紧蹙。 阿大见阿二阿三久攻不下,正欲加入战团群殴肥猪,却被一声暴喝止住。 “够了!助手!” 韦琮排众而出,走到高俅面前,脸色难堪地盯着他。 “高俅,这是开封,不是大兴,请注意你的分寸。” “哎吆。本少爷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的小侯爷嘛。” 高俅有些诧异韦琮居然在此,显然他们二人是老相识了。 “本公子远道而来,小侯爷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吗?”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可惜高公子并非带着善意而来,也就不要怪我们待客不周了。” 见韦琮说的不客气,高俅也不再假惺惺。 “韦琮,今天这小子得罪了我,谁都保不住!” 的确,王贞刚才的举动让韦琮困惑了。以他对王贞的了解,后者绝不是鲁莽行事的人。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王贞不了解高俅的家世背景。 但无论起因怎样,作为兄弟,他不会选择袖手旁观,这才有了挺身而出的一幕。 哪知这高俅也不是善茬,为了讨回面子,竟然选择和韦琮硬杠。 剑拔弩张之际,林月笙叹口气走上前,从腰间取出一块黑色令牌,递到高俅眼前。 “高公子,若再加上这个,不知能否保王公子安然无恙呢?” 高俅起初不以为意,待看清令牌所刻之字后,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和不甘,面色阴郁的可怕。 “哼!算这小杂种走运,这次先放你一马,下次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说罢,高丘阴狠地看了王贞一眼,径直下楼去了。 黄世仁再没法狗仗人势,只能悻悻地跟着离开。 林月笙看着杯盘狼藉的二楼,苦笑摇头。 “诸位,今日真是抱歉,扫了大家的用餐兴致。这样,这顿饭算老夫请了。” 食客们听到免单,齐声欢呼,吵嚷着明天还来光顾。 第51章 哪个少女不怀春 吩咐小二整理桌椅后,林月笙便带着王贞几人上了三楼。 整层也就四个房间,门上分别写着“梅、兰、竹、菊”。 这里很少对外开放,能上来的那不是一般的非富即贵。 林月笙推开“兰”字大门,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抱着好奇心,几人鱼贯而入。整个房间呈现扇形,空间很大,光线非常明亮。 站在窗前,能将小半个开封城尽收眼底。 “林叔,您也太小家子气了,我们都这么熟了,这还是第一次享受真正的贵宾待遇啊。” 感念林月笙的出手相助,王贞也不叫林掌柜了,那样显得生分不是。 “就是啊,您老也太抠门了。”张之谦补刀。 韦琮笑笑没说话,显然非常赞同二人的观点。 林月笙老脸微微一红,捋着胡须尴尬笑道:“三位小友勿怪,患难见真情嘛,今儿个咱们感情到位了,哈哈。” 谈笑间,早已备好的酒菜陆续上桌。 觥筹交错一番后,韦琮还是问出心中疑惑。 “贤弟,这高俅家世可不一般,为何你要驳他面子呢?” 此言一出,林月笙和张之谦也是好奇地盯着王贞,想看他怎么说。 王贞早预料到会有此一问,只不过他设定的发问对象是心直口快的张之谦,而非成熟稳重的韦琮。 但他总不能直接解开谜底,说再过两年皇帝会杀高颎,高家玩完吧。 即便说了,几人也不会相信。 “其一,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高俅这厮也太嚣张,完全不把咱们放在眼里,所以我就想给他点颜色看看。” 几人点点头表示认同,年少轻狂嘛,所谓的胆大妄为也就由此而来。 “其二,高颎虽然起复,但也只是个掌管礼仪的太常卿,和圣眷正隆的左卫大将军、许国公比差的远了。” 提及许国公,林月笙眼底闪过一道得意之色,故作好奇地追问道:“贤侄这么看好许国公吗?” “许国公宇文述,那是和高颎同辈齐名之人,战功赫赫自不必说。” 王贞注意到林月笙的期待之意,暗自猜测他与宇文家的关系不一般。 既然你喜欢听,少爷就挑些你爱听的讲。 停顿了一下,他喝杯茶水又继续补充道。 “长子宇文化及深得天子信任,官拜太仆少卿。次子宇文智及虽不及大哥,却也官拜将作少监。三子宇文士及娶妻天子爱女南阳公主。一门三虎子,宇文家当之无愧的显赫世家啊。” 见王贞分析的鞭辟入里,三人都是连连点头,尤其林月笙更是满意,山羊胡都快捋掉了。 “贤侄说的没错,只是据老夫所知,许国公可不只有三个了不起的儿子,他还有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儿。此女不但精通琴棋书画,而且经商理财的能力更是出众。” 其实王贞是知道宇文述有一个女儿的,但名字不详。 史书记载此女后来嫁给李渊,被封昭仪,史称宇文昭仪。 …… 大兴,许国公府,后花园凉亭。 一位年约十五岁的少女正在低头抚琴,琴声悠扬动听,与这春日风光交相辉映。 曲终,少女起身来到亭边,俯身看着池塘里游动的鱼儿。 透过水中倒影,可以清晰看到她的绝色容颜。 如瀑长发用一根紫色发带轻系,一张瓜子脸,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清澈明亮的瞳孔,白皙无暇的肌肤透出淡淡粉红,饱满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艳欲滴。 如若王贞在此,他一定会惊喜交加,这不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宇文君吗?! 说来也巧,女子闺名也叫宇文君,只不过她是公爷府的千金大小姐,而不是王贞心中的宇文君。 “小姐,今年酒肆生意的账目已经核算出来了。” 一个俏俾手捧账簿来到宇文君身边,轻声汇报道。 “哦?拿来我看看。”声音清脆悦耳,只是略显清冷。 宇文君接过账簿仔细翻阅,当看到位列第三的开封醉月楼时,眉头挑了挑。 俏俾善于察言观色,见宇文君表情异样,忙小声询问。 “小姐,是账目核算有误吗?” 宇文君轻轻摇头,贝齿轻启,“往年开封醉月楼排名也就十名左右,为何今年能高居第三?” “哦,小姐您说醉月楼啊,这个奴婢可能知道一点。”俏俾略微停顿,征询宇文君是否愿意倾听。 宇文君微微一笑,点头示意俏俾继续。 “刚才奴婢取账簿时,正好听到几个账房先生在议论此事。据说醉月楼采用了一种品质非常高的食盐,好像叫什么鸿鹄精盐。” “哦,鸿鹄精盐?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名字倒是取得不错。” “对对对,就是鸿鹄精盐。而且,醉月楼林掌柜还悬挂了一位才子的墨宝,不少顾客因此慕名而往。” 听到墨宝,宇文君的好奇心立马被勾起。 “具体写的什么,你听清楚了吗?” 俏俾羞臊地摇摇头,“小姐,奴婢才疏学浅,整首诗只记得两句。”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宇文君默念两遍,心中暗自叫好,若非才子还真难写出如此旷古佳句。 她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催促俏俾去找账房先生誊写一份完整的诗句。 俏俾离开后,宇文君莲步轻移,重新在古琴旁落座,又弹了刚才的曲子。 由于心境变幻,这次曲调已然不复之前的流畅。 宇文君抬头远望,思绪万千。 今年是自己的及笄之年,也就是说她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龄。 可是,放眼整个大兴,同辈之中并没有听说有哪个才情出众的。 哪个少女不怀春,她同样期待找一个如意郎君,和她的白马王子琴箫合奏,演绎一段千古佳话。 她自幼聪慧,琴棋书画自不必说,在数术经商方面更是天赋异禀。 三年前,父亲宇文述已经将自家酒肆生意交予她搭理。 在她的一系列奇思妙想下,酒楼客栈生意迅速扩张,营业额已经翻了数十倍。 也因此,她在宇文家的地位可谓举足轻重。 这么多年,她的内心就像一面平静的湖泊。可今日,接连两件事让她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鸿鹄精盐,到底如何与众不同? 才子墨宝,他是个怎样的人呢?是束发、弱冠,亦或者而立之年呢? 不知不觉,两朵红云已经悄然爬上她欺霜赛雪的脸颊。 突然,她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她要去开封。 去尝尝鸿鹄精盐烹制的美食。 去会会可以抽刀断水举杯消愁的才子。 第52章 美颜堂开业 今天是美颜堂开业大吉的日子。 大清早的,人们已经走出家门,人潮像洪流般汇聚到美颜堂。 仔细观察,大姑娘小媳妇的占了多数,管你环肥燕瘦,还是美丽丑陋,都挡不住一颗爱美的心。 在这人潮洪流中,还有一群特殊人员,他们破衣烂衫,却三五成群的在街头巷尾卖力表演吆喝着。 “美颜堂开业大吉,进店前一百名打六八折喽。” “用了牙刷牙膏,黄牙变白牙,口臭不再喽!” 这是南城贫民窟,乞丐甲和乙裂开嘴,一黄一白,形成鲜明对比。 “狐臭的你别怕,美颜堂香皂助你增添体香喽。” 这是东市入口,乞丐丙光着膀子搔首弄姿,逮着人就把腋窝凑上前,吓得小姑娘尖叫连连。 “肥皂去油、去污百试百灵呐,走过路过的,你可千万别错过喽!” 这是西市肉食一条街,乞丐丁满是油污的手使了肥皂,立马变的光洁。 这年头没有发传单的条件,搞这种现场版演示,效果居然出奇的好。 美颜堂总店选址在回春堂对面。 按照王贞的话说,李神医负责救死扶伤,而他负责让人活的更精致。 有了对美好生活的追求,人才不会轻易作死。 前堂人声鼎沸,热火朝天,王贞却是在后堂享受惬意生活。 清秋给他捏肩捶背,朱夏把削好的水果一块块喂他嘴里。 王大少向来奉行能动口不动手的行为准则,他只需要制定大政方针,具体实施策略那是交给他人做的。 美颜堂总经理的职位,经过股东大会的讨论,有经验丰富的王玥担任。 “清秋,听娘说你已经可以出师了啊?”王贞伸手握住她的柔夷,轻轻摩挲着。 清秋朱夏最近忙着学习业务知识,和王贞单独相处的机会少了许多,自然增添了许多相思之苦。 此刻小手被王贞把玩,清秋顿时心如鹿撞,脸上飞起两朵红霞。 “少,少爷,婢子愚笨,还有很多要向夫人学习的呢。” “少爷,你可别听姐姐的,就少爷发明的鸿鹄数字,夫人可是夸奖姐姐比她掌握的还好哦。” 朱夏果盘一扔,也不投喂王贞了,轻轻贴在王贞胸膛上,感受久违的温暖。 “过度谦虚等于骄傲!来,少爷出个题目考考你。” 接下来,王贞变着法的出了五六道算数题,清秋居然只凭心算就快速给出正确答案。 果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只要善于发现并精心培养,总会绽放夺目的光彩。 和二女温存片刻,王贞便带着她们来到前堂凑热闹了。 此刻这里摩肩接踵,和后世的百货商场有的一拼,大多是女性顾客。 朱夏是个活泼跳脱的少女,拉着清秋挤入人群选购商品去了,还美其名曰“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当然这句话她是从王贞嘴里学的,王大少爷时不时会有新鲜词汇蹦出来。 角落里设了供人休息的长椅,王贞落座盏茶功夫,就听场中骚动起来。 他起身看了看,就见朱夏把脸色苍白的清秋护在身后,怒视着面前的猥琐青年。 担心两少女吃亏,王贞抬步往人群中走去。 隐匿在人群中负责保护王贞人身安全的左右护法,这时也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边。 在瘦猴肥猪的开道下,王贞很快来到二女身边。 “怎么了?” “少爷,对不起,呜呜……” 清秋投入王贞怀中,放声痛哭。 感受着清秋颤动的娇躯,王贞心底的怒火迅速攀升。 “朱夏,你来说。” 性情活泼的朱夏脸色微红,指着猥琐青年怒声道:“少爷,这淫贼趁着人多,居然,居然摸姐姐的屁股。”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这是遇到色狼了啊。 这时清秋依偎在王贞怀里,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异样目光,哭的更是梨花带雨,王贞的衣襟湿了好大一片。 王贞轻拍清秋后背,语气温柔地安慰道:“乖,别伤心了,少爷为你出气。” 话音刚落,被指控的猥琐青年却是先叫嚣起来。 “怎么着小子?今天爷就摸了,你能奈我何?说实话,手感真不错,哈哈。” 他身后的两个狗腿子见怪不怪,也跟着淫荡地笑起来。 “啪、啪!” 王贞左右开弓,扇了猥琐青年两个耳光。虽然没有武力,但他含怒出手,力道自然不小,猥琐青年两颊迅速红肿起来。 后者有些愣怔,众目睽睽之下居然被人扫了脸面,顿时让他勃然大怒。 “妈的,小子你找死。居然敢打爷,你知道爷是谁吗?” 主子被欺负,两个狗腿子也是变了脸色,抬步上前就要找回场子。 王贞却是气定神闲,不慌不忙地问道:“说来听听,少爷不打无名之辈。” “哼,说出来吓破你的狗胆,我家少主可是长白山黑风寨的少当家。” “对,九省绿林哪个好汉不给我家少主面子,这下你死定了。” 两个狗腿子的话,信息量着实不少。 原来这厮还是混黑社会的啊,什么九省绿林好汉,在王贞看来也不过是打家劫舍的土匪罢了。 王贞不怕,可不代表所有人不怕。 好些顾客心里已经打起退堂鼓。 黑风寨可是臭名昭着,虽然远在山东,但能不招惹还是离的远远的好。 自古土匪多行不义,所谓劫富济贫全是扯淡。 今日若不给这猥琐青年点颜色看看,恐怕开封城会有不少人遭殃。念及此,王贞示意瘦猴肥猪动手。 接到命令,二人如猛虎出闸,三两下放倒两个小喽啰,转身向猥琐青年逼去。 猥琐青年大骇,这两狗腿子也算山寨少有的好手,居然在这里被秒趴。 “你,你们,可不要乱来啊。我,我可是认识很多绿林好汉。” 眼见实力不济,猥琐青年开始狐假虎威起来。 王贞不想闹的太大,影响美颜堂正常营业,于是吩咐道。 “带他们出去,交给王宝宝,哪只手犯贱,砍了!” 这里发生的事情,早引起门外丐帮弟子的注意。闻讯火速赶来的王宝宝,正好听到王贞的命令。 “少爷请放心,我会处理好此事的。” 说罢,王宝宝转身命帮众架着三人快速地离开了。 众人见麻烦已经解决,没有热闹可看,又重新把注意力转回到购物上。 只是,最近这群乞丐是怎么回事?感觉与以往的一盘散沙不同了。 第53章 夫子的刁难 今天是州学开学的日子,天光微亮,王贞就被清秋叫醒了。 朱夏准备了牙刷、牙膏和香皂,王贞美美地洗漱一番。 “少爷,这牙膏真好用,你看婢子的牙齿,白不白?”朱夏是爱极了王贞的伟大发明。 王贞有心逗弄她,“哎呀,距离太远看不清啊。” 朱夏不疑有他,向王贞靠近了些,抬起头咧开嘴。 “啵!” “呀!少爷你好坏,婢子不依。” 红唇被王贞偷袭,朱夏的小手如同雨点般落在他的胸膛,撒娇卖萌姿态十分诱人。 大早晨的,王贞火气正旺着呢。 朱夏的举动算是火上浇油,王贞顺势环抱住她的柳腰,低头吻上那诱人的唇瓣。 良久,二人唇分。 王贞又把一旁脸色潮红的清秋拉到怀里,进行了番点到即止的情感交流。 …… 吃过早饭,王宝宝背着书篓牵来乌云,“少爷,该出发了。” 看着王宝宝的装扮,王贞忍不住调笑道:“宝宝,你堂堂丐帮帮主,做书童会不会委屈了?” “少爷哪里话,这些日子忙着丐帮的事,俺和少爷聚少离多,怪想少爷的,嘿嘿。” “打住!有清秋朱夏想少爷就成了。” 王宝宝心里很受伤,自古多情空余恨啊。 …… 一刻钟后,州学大门前。 王贞在人群中找到了韦琮和张之谦,二人均是书生装扮,但服侍略有区别。 州学不分年级,学制两年,学子可选择寄宿或者走读。三人的条件,根本不需要寄宿。 根据指示牌引导,王贞他们花费不长时间就办理完入学手续。幸运的是,三人都分在了同一个班级。 “哈哈哈,想不到咱们运气如此好,以后上课不寂寞了。”张之谦夸张的哈哈大笑。 王贞也很满意,和韦琮相视而笑。 “哼!吵什么?这是学院,保持肃静。” 一个胡须发白的老学究背着双手走来,面色不善地瞪着张之谦。 王贞出来打圆场,“先生误会了,他是太高兴,没控制住情绪。” “多嘴,老夫问你了吗?”老学究不满地看着王贞,“你叫什么名字?” 哇靠,这老头吃错药了,还是大姨夫来了?怎么逮谁都喷! “瞧,那不是秦博士嘛,怎么又发飙了?” “啧啧,这三人要倒霉了。” “可不是,开学第一天就犯在秦老头手里,后面的日子不好过喽。” 听了其他学子的议论,王贞也就了然,感情这老头还是个不好惹的人民教师。 “回夫子,学生王贞。所谓不知者无罪,我们也是无意破坏学院规矩。”王贞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秦夫子眉头紧锁,暗道这少年好气魄,多少年了还没有哪个学子敢和他辩驳。 “王贞,老夫记住你了。”说罢,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转身离开了。 有人投来同情的目光,有人幸灾乐祸。见没热闹看了,众人也就散了。 …… 下午是算学课,教室里王贞和韦琮正在交流学习心得。 突然,张之谦从外面急匆匆地跑进来,“兄弟们,我打探到一个坏消息。” “哦,什么坏消息?说来听听。”王贞还是挺好奇的。 “算学先生,居然,居然是秦夫子。”张之谦满脸沮丧地道,“这老头待会肯定会出题为难咱们兄弟。” “文若,你怕什么?怎么着你也是商贾世家,还担心算数不成?”韦琮笑着安慰他,“其实最该担心的人是为兄才对,哈哈。” 王贞正待说话,上课铃声响起。 秦夫子胳膊里夹着教具走进来,眼睛在每个学子身上打量着。当看到王贞三人时,嘴角明显扯动了一下。 通俗地讲,这是个不怀好意的动作。 秦夫子在自我介绍后,直接开讲,内容相当于后世五六年级的数学知识。 王贞后世虽然是艺术生,但数学成绩还是不错的。 秦夫子授课风格古板,学子们听的昏昏欲睡。张之谦这厮脑袋如小鸡啄米,嘴角哈喇子滴答往下流,衣襟打湿一片。 “嘭~” 学子们被巨响惊醒,只见秦夫子气的吹胡子瞪眼,手指着张之谦。 “你,你,你~孺子不可教,孺子不可教也!” 张之谦脸色微红,赶紧用衣袖擦拭嘴角口水。 “对不起夫子,昨晚失眠,今日有些发困,请夫子勿……” 然而,秦夫子却听不进去,气急败坏地打断道:“休要找借口!想必你是掌握了今日课业,否则也不会打瞌睡。那好,这里有一题,若你答的出也就算了,否则回去把你爹叫来。” “子不教父之过,老夫到要和你父亲好好理论理论。” 果然,该来的躲也躲不过,这老头借机发飙了。 不过乍听叫家长,王贞也是一愣。 千百年来,老师整治学生的不二法门,首选请家长。 张之谦摸摸额头冷汗,这要是让他那个望子成龙的老爹知道,还不打断他的狗腿。 他可怜巴巴地看着秦夫子,秒变哈巴狗。 “夫子息怒,您出题,学生作答。咱们别请家长,呵呵。” 秦夫子冷哼一声,都听好了。 “将若干只鸡放入若干笼中,若每个笼中放四只,则有一只鸡无笼可放。若每个笼中放五只,则有一笼无鸡可放。问,鸡有几只?笼有几个?” 此言一出,大部分学子抓瞎,张之谦更是苦瓜脸,脑门冒虚汗。 “夫子,这个太难了,能不能换个简单点的?” “不行,就这道题。”秦夫子直接摇头拒绝,“还有你们,也别幸灾乐祸,都写答案,写不出来的抄题一百遍。” 闻言,学子们像霜打的茄子,个个开始冥思苦想。 王贞并没有着急答题,对他而言这不过是毛毛雨罢了,不值一提。 左手边的韦琮正在咬着笔杆子,墨水甩到脸上都未察觉,还真是难为他了。 右手边的仁兄就更狠了,撸起袖子狂写,呼啦啦的十几张草稿纸没了。凑近一看,不服不行,原来写了堆数字在逐个验证。 “王贞,为何左顾右盼?还不赶紧答题!”秦夫子突然训斥道。 王贞被吓了一跳,讪讪地笑了笑,“学生在寻找灵感,马上写,夫子稍等。” 简单整理思路,王贞拿起笔一蹴而就,一个简单的一元一次方程跃然纸上。 第54章 没文化真可怕 秦夫子时刻关注着王贞的举动,见他这么快搁下笔,只认为又是一个学渣,嘴角的冷笑不由浓了三分。 专注于某件事的时候,人们往往感觉时间过的很快。 这不,学子们还在抓耳挠腮的时候,秦夫子拿戒尺拍了拍桌面。 “时间到!停止答题。” 闻言,学子们满脸沮丧,心里不仅抱怨题目太难,连带着张之谦也怨上了。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们对鱼入座了。 “算出答案的举起手来。” 秦夫子目光在王贞身上一扫而过,毫无留恋地转向其他学子,眼中充满期待之意。 面对秦夫子的灼热目光,许多学子羞愧地低下头,意料之中的韦琮和张之谦也趴了。 见此情景,秦夫子内心充满了失望,本想挑几个好苗子培养下,这下愿望落空了。 “夫子,夫子,学生找到正确答案了。”突然,一道兴奋的声音在王贞耳边炸响。 王贞转头,发现是那位搞大数据验证的学子,这厮此刻正激动的手舞足蹈。 对于这位仁兄的不放弃精神,王贞心中给他点了一百个赞。 “不错,孺子可教也。”秦夫子紧皱的眉头总算有所舒展,赞许地看着这名学子,“说说你算出来的答案。” 受到秦夫子的鼓励,看着同窗投来的羡慕嫉妒恨,该学子飘飘然起身,挺了挺胸膛。 “夫子,鸡有二十五只,笼有六个。” 见秦夫子含笑点头,有些学子赶紧提笔验算,可结果让他们失望了。 答案正确! 秦夫子显然很高兴,抚须笑道:“你很不错,那你讲讲解题思路,给你的同窗们开开眼界。” 闻言,该学子立马窘迫起来,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噗呲~” 想到这位仁兄的奇葩解题方法,王贞实在憋的蛋疼,忍不住才笑出声来。 见此,秦夫子怒不可遏,使劲拍了拍桌面。 “放肆!王贞你答不出题,反而嘲笑同窗,是何道理?” 对于秦夫子的狗眼看人低,王贞不以为意,拿起稿纸晃了晃。 “夫子,学生也答对了。不信你看!” 嗯?不可能!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秦夫子怎么可能相信,他气冲冲地走到王贞面前,也没接稿纸,忽略解题过程,目光直接定格在答案上。 鸡二十五只,笼六个! 秦夫子面色阴晴不定,深呼吸一口气,做了个让他后悔终生的决定。 “哼!王贞,你是不是抄袭旁边这位学子的答案了?” 秦夫子不分青红皂白,直接给王贞扣了一顶作弊的大帽子。 如此无耻行径,王贞差点趔趄摔倒。娘希匹,这老头心胸居然如此狭隘,行如此下作之事。 秦夫子的话果然很具煽动性,其他学子听说王贞作弊,也不淡定了,为了给自己的愚蠢找借口,纷纷讨伐王贞行事恶劣、人品不端。 韦琮、张之谦二人对王贞能解出正确答案,也是不抱太大期望。看着王贞成了众矢之的,二人心里不免有些着急。 王贞微微一笑,示意他们无需担心,然后转身正视秦夫子。 “教学者,说圣人之话,行圣人之礼。而今,夫子指责学生作弊可有真凭实据?如若不然,就是污蔑学生清白,学生要找祭酒大人告你诽谤。” 王贞一番犀利言辞,听在秦夫子耳里,犹如一记记重锤。 他本来就是看王贞三人不顺眼,时刻寻思着刁难几人。未曾想机会是有了,但却碰到个硬茬子。 知道王贞不好对付,秦夫子面色阴沉地使了一招以退为进。 “伶牙俐齿的紧。别说老夫没给你机会,说说你的解题思路,否则还是定你个抄袭之罪。” 见秦夫子让步,学子们则是既吃惊又崇拜。吃惊秦夫子不那么硬了,崇拜王贞敢于挑战权威。 面对秦夫子的威胁,王贞毫不在意,这种教师队伍中的败类,连做他人生的垫脚石都不配。 “解题方法就在纸上,夫子何不仔细看看?” 秦夫子不屑地低头,仔细阅览起来,越看眉头越是紧蹙。 方法看起来很简单,解题步骤也就五六行。 关键是,秦夫子看不懂啊! 为啥,因为有几个不认识的符号啊,譬如x、0-9。 学子们也紧盯着秦夫子的面部表情,见他时而眉头紧蹙,时而嘴角略过冷笑,还以为他练功走火入魔了。 “大胆王贞,还不承认你作弊,看看你写的什么,胡乱涂鸦也能当成解题方法吗?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秦夫子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使劲扑腾。 没文化,真可怕! 王贞实在无语,这老头简直没得救了,“夫子,若你怀疑学生作弊,大可做个比对。” 众学子闻言纷纷附和,要求秦夫子用事实说话。 “老夫正有此意,等会看你有何话说。”说罢,秦夫子另一只手抓起大数据学子的稿纸,仔细比对起来。 接下来,就是秦夫子的表情包大甩卖了,先是嘲讽、冷笑、笃定,再是吃惊、郁闷、愤怒。 “啪~” 学子们本以为王贞这下要完蛋,哪知秦夫子居然把稿纸狠狠拍在大数据学子面前。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这就是你的解题方法?” 秦夫子感觉自己的老脸火辣辣的,从教以来第一次体会到无法掌控局面的尴尬。 学子们不知他为何如此生气,在下面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哎,你说夫子这次会不会拿这个王贞杀鸡禁猴?” “我看有点悬,说不定这事真会闹到祭酒大人那里。” “真要如此,岂不更好?多点乐子总是好的。” 学子们虽然有意压低声音,但多少还是被秦夫子听进耳里一些。他握住戒尺的手微微颤抖,克制住内心的火气,死死盯着王贞。 “那位学子的方法的确另类了些,但是老夫怀疑你是抄袭了答案,然后胡乱编造的解题方法。” 秦夫子依然不愿意放弃,此刻言行已然丧失了师德。 “除非你能把你的解题思路讲出来,大家听的明白,才能证明你的清白。”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之。 王贞很无奈,是这老头自找的,可怪不了他辣手催残叶。 第55章 一元一次方程 施施然走到台上,王贞自信的抱拳施礼,“各位同窗,在下王贞,今日应邀上台,实属无奈之举。” 学子们见他气度不凡,神态淡定自若,说话幽默风趣,不禁报之善意的微笑。 “首先,大家看一下我这几个符号,弄明白了它们的含义和用法,一切难题便迎刃而解。” 说完,王贞提笔写下“0-9”十个阿拉伯数字、“a-z”二十六个英文字母。 学子们均是一脸懵逼,表示它们认识自己,自己却不认识它们。 王贞发挥好为人师的本领,花费盏茶功夫做了生动而详细的讲解。 学子们听的两眼发直,这王贞简直是少年天才啊。 鸿鹄数字啊,相比老祖宗发明的零至九,运算起来简单快速的不要不要滴。 还有鸿鹄字母,不但可以给汉字注音,还能助力算学教学工作。 秦夫子在旁听的入神,虽然他看不惯王贞,但不得不承认此子确实有几分本领。 这时王贞继续往下讲,“题目中,咱们先提取两个衡量,是什么呢?” 张之谦笑盈盈地抢答道:“我知道,我知道,是鸡和笼的数量,它们不会变,” “说的不错,正是如此。我们假设笼有x个,那么鸡有多少只呢?” 这时韦琮不甘人后,抢着给出答案: 4*x+1(只) 王贞点头认可,又看向其他学子,“还有不同意见吗?” 安静片刻,还是那位大数据学子踌躇道: 5*(x-1) 王贞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后者高兴地手舞足蹈,人生像是重新找回自信般。 “上面咱们说过,鸡的数量是固定的。这里既然有两个等量关系式,而且结果是一样的,那咱们就可以在它们中间画个等号‘=’。” 4*x+1=5*(x-1) “在下叫这类等量关系式为一元一次方程,等号左右两边的每一项都是可以相互移动的,但移动时切记要变号哦。” 接下来,王贞就演示了一遍一元一次方程的具体解法,得出的答案如出一辙。 安静,全场鸦雀无声。 “咳咳,好!讲的太好了!方法新颖,生动有趣。” 王贞的表现大出韦琮的预料,此刻他佩服的五体投地。因此率先鼓掌祝贺,其他学子也报以热烈的掌声。 秦夫子这时却是尴尬不已,老脸涨得通红,实在无法想象这少年有如此天赋。 解题方法于他而言,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铛、铛、铛……” 在秦夫子进退两难时,放学铃声悠然响起。 秦夫子如失忆般,也不提怀疑王贞抄袭之事,上前拿起教具就要灰溜溜地离开。 学子们见此情景,大声欢呼起来,就好像他们打了胜仗一样。 “夫子,且慢!”见秦老头要溜,王贞出言叫停对方。 秦夫子身体一颤,脚步一顿,头也没回,语气不爽地回怼道:“已经下学,有事明天再说!” “咳咳,夫子现在还认为学生抄袭吗?”王贞笑盈盈地追问道。 “奇技淫巧罢了,算不得真学问,哼!” “夫子还没有正面回答学生问题,抄袭这顶帽子学生可戴不了啊。” 见二人剑拔弩张,学子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起哄。 “大丈夫敢作敢为,夫子你快道歉吧。” “我看悬呐,如果道歉,以后秦夫子的老脸往哪搁,哈哈。” “若是闹到祭酒大人那里,可就有意思了,嘿嘿。” 此刻下学人流正多时,不大会功夫,门口已经围拢了许多学子。并且很快弄明白事情缘由,也一起加入讨伐秦夫子的队伍。 “夫子道歉!” “还我清白!” …… 王贞感觉这氛围整的像是自己失身给秦老头似的,摸了摸额头冷汗。 “夫子,怎样?考虑好了吗,是道歉了事,还是成为众矢之的。” “小子,你别太嚣张。得罪老夫,你可知有何后果?” 就在二人暗自较劲时,就听一阵喧哗之声。 “快看,祭酒大人,是祭酒大人来了。” 闻言,秦夫子明显身体抖了抖,王贞也好奇地向远处张望,想看看这位校长的庐山真面目。 沈祭酒,本名沈练,年初刚调入州学做祭酒。 他的空降,可是动了不少人的既定奶酪。 老祭酒年迈退休后,按照惯例内部擢升提拔,学正升任祭酒,秦夫子从博士升任学正。 秦夫子半生在此任教,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熬到了云开见日出。 哪知上头突然委派一个沈练,直接摘了他的桃子,气的老头这几月都没缓过劲来,教学工作有意无意地拆沈练的台。 今日新生入学,秦老头在学院里瞎转悠,心情不爽看谁都不顺眼,逮谁咬谁。否则,以王贞三人的几句调笑本不至于招来他的训斥。 沈练踱步来到近前,威严地看着在场师生,“都聚集在此成何体统?散了,快散了。” 祭酒大人的权威还是很重的。闻言,众人依依不舍地、两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秦博士,还有你、你、你们几个,一起来公务室。”说罢,转身而去,倒是挺雷厉风行的。 被沈练点名的,除了王贞,还有韦琮、张之谦和大数据学子。 几人亦步亦趋地跟着,秦老头明显的心不甘情不愿,磨磨唧唧地走在队伍后面。 说是公务室,也就相当于校长办公室。大概有二十个平方,装修颇有文人墨客喜欢的调调。 沈练就坐后,学正和其他几个教务人员陆续到场。请他们落座后,沈练目光转向秦夫子,心里暗自冷笑。 老匹夫,终于找到机会惩治于你,看你这次还有何话说! 其实,在沈练去现场之前,他已经大体了解事情经过。 于他而言,学子们并没有错,纯粹就是秦老匹夫借题发挥、打击报复罢了。 “秦博士,今日之事,无论起因如何,你没有妥善处理致使学子聚集,险些闹出事故。所以,你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 李学正眼皮抬了抬,却是没有说话,他明白沈祭酒这番先声夺人的目的在于杀鸡儆猴。 鸡是那秦博士,猴就是他李学正。 谁让他们把沈练看成拦路虎,而沈练视他们为绊脚石呢? 双方无时无刻不在寻机扳倒对方。 第56章 清明祭祖 秦博士却是差点背过气去,当着这么多师生的面,沈练赤裸裸地打他脸啊。 王贞却是嗅出了双方间的火药味道,恐怕今日他们几个学子都是陪衬。 果然,接下来沈练只是询问了一下事情经过,就又把矛头指向秦老头。 最后迫于证据确凿,以及沈练的政治高压手腕,院方领导表决通过了一项石破天惊的决议: 鉴于秦博士最近身体状态欠佳,特批准其回家休养半年。 王贞几人被口头批评了几句,也就放任离开了,屁事没有。 回去的路上,韦琮和张之谦很兴奋,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王贞反而有些情绪低落。 “贤弟,为何闷闷不乐呢?”韦琮心细,首先察觉王贞的异样。 王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二位哥哥,你们觉得鸿鹄数字和鸿鹄字母如何?” “简洁、实用!” “推广开来必定流传千古!” 二人想也不想,都给出了很高的评价。 但是学院那帮领导呢?他们的重心在勾心斗角上,而非传道授业解惑也! ……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铺洒在大地上。春风拂面,柳絮飞扬,空气中隐约送来丝丝热气。 半路上,韦琮和张之谦就和王贞分别了,三人约定明日州学再聚。 “少爷啊,你今天的事迹俺都听说了,俺对少爷的佩服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王宝宝经过这段时间历练,拳脚功夫是否见长不大清楚,拍马溜须的本领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哈哈,是吗?少爷对你的佩服也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啊。” 主仆之间不要脸的互吹互捧,惹得旁边经过的路人呕吐不止。 “少爷说笑了,俺哪值得少爷佩服。” “谦虚过度就是骄傲啊,王宝宝同志。丐帮如今在你手里搞的有声有色,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吗?” 闻言,嘻哈懒散的王宝宝立马换了表情,略微思考后道出了心中想法。 “少爷,俺和帮里兄弟商讨后,决定按照少爷的架构规划,先把丐帮九省分舵的架子早日搭起来。” 王贞点头认可,然后道出了心中酝酿已久的想法。 “丐帮弟子无处不在,最是容易探听消息。少爷打算利用这个优势,在丐帮成立一个秘密情报部门。” 王宝宝吃惊不已,恐怕少爷组建丐帮的真正缘由在此啊。 将他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王贞笑呵呵地拍拍他肩膀,“不错,进步很快。正如你所想,少爷想要这天下情报。” 王宝宝在主子身上感受到浓郁的王霸之气,不由自主地单膝跪下领命。 …… 时间转眼来到清明节。 王家早已置办好洒扫祭祖的一应用品,仆役下人纷纷打起精神,比往日更加规矩勤快。 王贞也起了大早,和母亲王夫人、姐姐王玥出城赶往王家庄,那里是王家祖先安息之地。 当然,被王夫人看成未来儿媳妇的清秋朱夏这次也被带上了。 昨日得知这个好消息的二女先是抱头痛哭一番,然后就是激动的整宿合不拢眼。 远远地,王贞就看到村长携全体村民守候在村口。 或许是受到父母长辈的叮嘱,平日里那群嬉笑打闹的熊孩子此刻也老实了,小大人似的挺直腰杆。 管家福伯上前,和村长沟通一番后,满意地点点头。 回转到王夫人乘坐的软轿旁,福伯轻声询问道:“夫人,一切准备就绪,咱们去祖坟吧?” 轿帘掀开一角,露出王夫人的娇美容颜,“村长有心了,玥儿记得赏赐。走吧,去祖坟祭祖。” 王玥点头领命,村长则是领村民答谢主家的恩赐。 队伍又行约盏茶功夫,就见前方好大一片坟茔,萧世谋领着十几个护卫守在入园通道上。 王贞心里正感叹萧世谋搞出来的大阵仗,就在此时队伍却停了下来。 管家福伯走上前来,恭敬地邀请道:“少爷,请下~驴入园祭祖。” “呃~娘,老姐,你们不和我一起吗?”看着下轿的王夫人和下马的王玥,王贞疑惑地问道。 此言一出,众人像是看傻瓜似的盯着他,表情古怪至极。 王玥俏脸一寒,就要上前拧王贞耳朵。却是被王夫人喝止了,“玥儿不得在列祖列宗面前放肆。” 随即,王夫人责怪地看着王贞,“我儿说的哪里傻话,自古祭祖都是男儿之事,哪有女子参与的。” 见王贞一脸懵逼,王夫人担心地问道:“贞儿,你没事吧?” “哦,没,没事娘。可能上次溺水,脑子还没完全恢复,有些事记不大清了,呵呵。” 王贞尴尬的解释一番,他这才想起即便千年后的新时代,祭祖大多还是家里男子的任务。 听王贞说脑子留有后遗症,四女又是一阵嘘寒问暖。 王贞这才带着全家人对祖宗们的敬意出发,王宝宝在福伯的再三叮嘱下也跟着去了。 来到萧世谋面前,王贞正要行礼,却被他抬手阻止了,“贤侄,今日不同以往,不要在此行些虚礼。快快进去吧,记得替我问候你爹爹。” 萧世谋说到最后,眼眶略有发红,他抬头深吸一口气,迅速退回队伍。 “立正!敬礼!” 王贞吸吸鼻子,也端端正正地回了个军礼。 …… 墓园内,显然是经过悉心打理的,花卉草木都养护的很好。 王贞最先找到父亲王华的墓碑,王宝宝忙着摆祭品,一种哀伤的情愫不期然地涌上心头。 爸爸,妈妈,还有小妹,你们在后世还好吗?孩儿不孝。 王贞默默地跪下,接过王宝宝递来的三支香,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见少爷久久未起身,王宝宝很是诧异,忍不住提醒道,“少爷,少爷该插香了。” 片刻,王贞终于挺胸抬头,然而泪水已经挂满了他的双颊。 此情此景,看的王宝宝咋舌不已,心道少爷真是个孝顺的孩子。话说少爷也真可怜,年纪小小就失去父亲,也难怪他这么伤心。 王宝宝打定主意,一定要把这事告诉夫人和大小姐。 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王贞转达了萧世谋的慰问,为二人的友谊唏嘘不已。 接下来,王贞在墓园转了一圈,每个坟茔墓碑前驻留片刻,献上一炷香。 离开墓园后,王贞见母亲、姐姐、清秋朱夏居然还跪在原地,紧闭双眸,双手合十,正在虔诚地祷告着。 第57章 王莽十八世孙 “大叔,和我们一起回去吧?”王贞走到萧世谋面前,十分诚恳地说道。 萧世谋却摇摇头,“贤侄,你们先回去吧。今日老夫要在此停留一天,好好陪陪你爹。” 见他心意已决,王贞只能无奈叹口气,转身朝母亲走去。 待距离近了,王贞大惊失色,“娘,你怎么哭了?” 他这一咋呼,王玥和清秋朱夏也赶紧睁眼看过来,神色均是焦急不已。 王夫人睫毛颤动,缓缓睁开眼睛,泪珠如断线风筝顺着脸颊滑落。 王玥赶紧掏出手帕给娘亲擦拭眼角,王夫人却是握住她的玉手,伸出另一只手拉住王贞。 “娘是触景生情,想起以前和你们爹爹,咱们一家四口来祭祖。那时候啊,玥儿不懂事,吵着要去墓园……” 王夫人的眼神飘忽,思绪似又回到多年前和丈夫厮守的岁月。 虽然记忆模糊,但王玥也被王夫人勾勒的画面感染,投入母亲怀抱嘤嘤啜泣。 哎,女人呐,水做的,真是多愁善感。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你们姐弟已经这么大了,还把家族生意搭理的井井有条。若夫君在天有灵,想必也会含笑九泉了。” 王夫人止不住的泪水,似乎也流进了王贞的心田,让他感觉酸酸涩涩的。 “娘,起来吧,孩儿已经祭拜完父亲和先祖了。” 王夫人在他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可能跪的久了腿脚麻木,险些站不稳跌倒。 好在被眼疾手快的清秋朱夏从身后扶住,王贞朝她们感激一笑。 两个美少女此刻也是梨花带雨,可能想起父母家人了吧。 王夫人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激动的心绪,看着儿女道:“玥儿贞儿,娘没事了。走吧,咱们去祠堂再给夫君和先祖们上柱香。” …… 王家祠堂,设在村里一个僻静的角落,前后两进。 王贞在前,王夫人携女眷在后,众人恭敬地叩头行礼。 看着供桌上亡夫的牌位,王夫人忍不住再次泪目,王玥和清秋朱夏扶着她先出去了。 空旷的祠堂里,少了人气,王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情不自禁地又躬身拜了拜。 “列祖列宗在上,后世子孙王贞来此祭拜你们了。呃,可能你们知道我的来历,虽然我从后世穿越而来,但我也叫王贞,这就是缘分啊,而且我们的灵魂与肉体已经完全融合了。以后,我会光耀咱们王家门楣的!” 王贞抬头看了看,见没什么异动,拍拍胸口轻舒一口气。 王家几百年的沉淀,一代又一代的先人供奉在此,灵牌少说也有上百枚。 王贞忍不住好奇打量着,他首先在最下方找到了父亲王华的牌位,再上面就是祖父、曾祖了。 最上面的牌位刻着“王宇”,有些眼熟,王贞搜索记忆,但一时半会提取不到有用信息。 他忍不住有些失望,原以为还能出几个牛逼的老祖宗,没想到都是些籍籍无名的。 这时,王贞突然发现老爹牌位旁边有一只做工精美的木盒,好奇心驱使下便打了开,发现里面是一本王氏族谱。 族谱啊,一般记载历代祖先的姓名和生平简介。 王贞的眼神不由一亮,或许自己能从族谱中挖掘点宝贵信息。说干就干,他小心拿起族谱开始翻阅。 后世无论看影视,还是看文学作品,王贞都有个习惯,就是喜欢先看结局,再看开局和过程。 所以,他先看到的就是自己和姐姐王玥的名字、生辰八字,生平简介是空的,留给下一代添着。 从父亲王华往上追溯,王贞逐字逐句翻看着历代先祖的生平,多是在商业上的建树,政治层面没有出彩的。 就在王贞想要放弃时,族谱排在第二位的“王靖”重新燃起了他的希望。 王靖,男,汉孝平皇帝元始五年生,父王宇,母吕嫣,遗腹子。幼险丧命,幸得父师吴章救,与母出长安,远离政治,改从盐业。天资聪慧,家资日富,乐善好施,享誉一方。 单从名字看,却是无甚出奇,主要是“母吕嫣、遗腹子、父师吴章”几个关键字勾起了王贞的历史记忆。 这时王贞总算想起“王宇”是何许人也。 他怀着激动的心情,手指微微颤抖地翻到第一页,王宇的个人信息跃然纸上。 王宇,男,汉孝成皇帝建始八年生,汉孝平皇帝元始四年卒,享年二十八岁,父王巨君,母王欣。 虽然寥寥数句,但在王贞眼里却是石破天惊。 王巨君,何人?新朝始祖王莽是也,巨君却是王莽的字罢了。 联想到王宇和王靖父子的人生遭遇,族谱里王莽被“王巨君”一笔带过也就释然了。 据正史记载,王宇为王莽长子,因不满父亲专权,遂联合老师吴章,遣内兄吕宽泼洒狗血于王莽府邸。事发,王宇被捕入狱,后赐毒酒而亡。时王宇之妻吕嫣已怀王靖,亦被王莽下狱,待生子后再行诛杀。 后来王贞翻看野史,吕嫣在下狱后,被王宇老师吴章营救出来。此时丈夫身死,娘家也被诛灭三族,吕嫣心灰意冷之下,便带着幼儿王靖远离长安。 严格意义上说,这本族谱应该是从王靖开始的,而不是从王宇这辈流传下来的。 抛却先人的恩怨情仇,此时王贞却是心潮澎湃。 按照族谱记载,自己位列第十七世孙。但若从王莽算起,自己岂不是他的十八世孙。 哇咔咔,这下发达了,王贞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 王莽啊,那可是穿越之子,尽管败在了位面之子刘秀的手里,依然是被后人敬仰的存在。 若非他的系列改革举措过于激进,大新朝能延续到现在也说不定,如此自己穿越而来还能做个末代皇帝,啧啧。 哎,祖传的铁饭碗没了,自己还是白手起家吧。 乱世马上就要来临,凭借自己对历史的掌握,收拢些武将军师,开创一个全新的帝国也未尝不可。 与其做个中兴之主,还不如做个皇朝太祖! 想到这里,王贞浑身气势又是一变,这次真的多了几分王霸之气。 第58章 道长请怜惜 平复下激动的心情,王贞大踏步出了祠堂。 “小贞子,上柱香怎么如此墨迹,还是不是男人啊?”王玥不满地嘟着嘴。 王贞无语,这王玥特么也是穿越而来的吧?! 虽然大隋民风彪悍,女性思想前卫,但他这姐姐也太与众不同了呀。 然而,他还真不能把责任全推在王玥身上。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好多东西王玥都是跟他学的。 王贞坏坏一笑,“抱歉啊老姐,小弟我还未成年呢。” 此言一出,王玥被噎得够呛。 清秋朱夏捂嘴痴痴一笑,意味深长地往他下半身瞄了几眼。 王贞捕捉到两个俏俾促狭的眼神,那意思好似在说,“是呀,你未成年,但你成熟了啊。” 尴尬地轻咳两下,王贞来到王夫人身边,“娘,咱们王家祖上有没有出过王侯将相?” “应该是没有的,否则族谱上会有记载。”王夫人思忖片刻摇摇头,有些迷惑,“贞儿,你问这个做什么?” “哈哈,孩儿就是好奇,想找个榜样勉励一下自己。” “我儿真的懂事了,好好努力,娘相信你将来必定金榜题名。” 王贞点点头回应母亲的殷殷期盼,心里却在为王莽扼腕叹息,一代枭雄,六百年的血脉传承,却是没个台面人物。 …… 在王家庄休整一夜。 第二天,萧世谋神色疲惫地带领守卫返回,王夫人自然少不了千恩万谢,为亡夫得此挚友感到欣慰。 叮嘱王贞一番后,王夫人便领着几女先返程了。 王贞之所以停留,是因为有件工程要启动了,得调整下人事岗位。 “宝宝,去把木生和赵清水请来。” 王宝宝领命出去,然后点了两名守卫去传话。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二人在王宝宝的引领下进来,“见过少爷,不知少爷有何吩咐?” “木生,清水,坐下说,别客气。” 王贞话音落下,两个汉子并未就坐,神态很是恭敬。 “谢谢少爷,俺们不累,站着就行。” 王贞也没有勉强,笑了笑直接切入主题。 “这次作坊顺利完工,你们功不可没。少爷我最近要组建鸿鹄建筑公司,木生你来做公司经理,清水接任木生的窑厂经理职位。” 幸福来的太突然,两人有点恍惚。 见他们傻愣着,候在旁边的王宝宝觉得有趣。但念在未来媳妇儿小蝶的份上,他不忍王木生这个大舅哥失了礼仪。 “大舅……呃,木生哥,别傻愣着了啊,快谢谢少爷的提携。” 两人这才如梦初醒,面色潮红,“噗通”跪地磕头。 特别是赵清水,七尺男儿已是感动的泪流满面。 他和王木生虽然关系好,但是家境却不同。王木生那是村长的儿子,属于“官二代、富二代”范畴,自己就是傍大腿的屌丝。 虽然娶了媳妇生了娃,但多年来生活很是艰辛。 若非王贞在庄子里开窑办厂,他还在黄土地里撅着屁股拔草呢。 前段时间,为了满足妻儿住砖瓦房的愿望,他厚着脸皮求到王木生家里,得到作坊建设的工头职位。 为了保质保量完工,他算是拼了,尽管离家近,却是吃住在作坊建设工地上,可谓兢兢业业了。 原以为已经站在了幸福的头上,哪曾想天上又掉下一块馅饼砸中自己。 “谢,谢少爷,俺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赵清水抹抹眼泪,激动的无以复加。 王贞微笑摇头,伸手把他扶起来,“下辈子太远,这辈子好好为少爷做事就成。” 闻言,赵清水坚定地点点头,信念脱口而出。 “俺生是少爷的人,死是少爷的鬼。” 王贞听的恶寒,瞪了眼偷笑的王宝宝,幽怨地盯着还在激动中的王木生: 看吧老表,你带出来的人,咋都和你一个德行,动辄就玩以身相许,少爷不搞基啊! 王木生当初也是这般,此刻听闻好基友赵清水再说,顿感浑身起鸡皮疙瘩。 王贞叮嘱二人做好交接,明日王木生要跟随他返回开封,做前期准备工作。 …… 下午王贞来到作坊。 花娘全程陪同介绍,她虽然出身丐帮,但却识文断字,所以进步很快,已经被王玥提拔为美颜堂产品部副部长。 他不是王玥,从来扮演的就是个甩手掌柜。来转悠转悠,无非就是满足一下好奇心罢了。 “牛鼻子人呢?” 花娘愣怔一下,有些不太适应王贞的跳跃性思维,捂嘴轻笑道:“少爷说青云子道长吗?他应该还在丹房里研究美颜秘方。” 王贞咋舌不已,牛鼻子果然非同常人,酷爱捣鼓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也正是这个癖好,王贞把他拿捏死死的。 美颜堂之所以热销,牛鼻子居功至伟,他的精益求精,已经使产品更新换代一茬。 花娘轻轻推开丹方大门,对王贞做了个请的手势。 牛鼻子正伏案写写画画,头也没回,“道爷不是说过了,没有葡萄酒就不吃饭,速去找你家少爷,再弄二十坛来。” 花娘吐吐舌头,“道长,你看看谁来了?” “谁?谁来了都没用!快出去,别打扰道爷,忙着呢。” “道长,少……那好吧,道长你忙着,我先出去了。” 花娘本想如实相告,王贞突然朝她眨眨眼,示意她先退出去。 花娘踏出门槛,回身贴心的把房门关上。 王贞本想阻止的,他现在真怕人家误会他搞基。两个男人关着门同处一室,好说不好听啊。 话到嘴边,他还是忍住了,只为给牛鼻子一个惊喜。 呃,要说惊吓也可以。 放轻脚步,王贞悄然走到牛鼻子对面,见他正在低头沉思,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到来。 “青云子师兄……” 话刚出口,青云子像是见鬼似的,身子一抖猛地抬头,毛笔直接脱手而出,不偏不倚直接打在王贞脸上。 “啊……” “啊……” 两道惊恐的叫声直冲云霄,刚走不远的花娘听了,娇弱的身子不禁抖了抖,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自古达官贵人,好男风的不在少数。哎,少爷细皮嫩肉的,望道长怜惜吧。 花娘的内心建设,若是被王贞知晓,估计他得哭死。 第59章 人生啊,太多第一次 丹房内,两个大老爷们坐在地上,抚着胸口,面面相觑。 青云子哪里还有半点高人模样,胡子拉碴,面色惨白,双眼通红,整个人瘦了一圈,道袍上还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王贞也好不到哪里去,白衫和俊脸上全是墨水。 “艹,牛鼻子你反应那么大干嘛?”王贞无语地质问道。 面对王贞倒打一耙,青云子翻了翻白眼,“无量特么寿佛,吓的道爷魂都出来了,你还有脸了?” “这不是想给你惊喜吗?” “别了,道爷才弱冠之年,胆儿小。” “你怎么弄成这副鬼样子?” “什么样子?道爷我这行头很差吗,你看这唏嘘的胡茬子,挺帅啊。” 牛鼻子自恋的摸摸下巴,不要脸的境界已经炉火纯青。 王贞摆摆手,示意他别再恶心自己。 “对了,找你有事,跟我回城一趟。”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 第二天,几人回到开封,青云子像是闻着腥的猫,跐溜钻入人群不见了。 “少爷,道长好,好像往丽春院去了。”王宝宝有点不敢置信。 王贞却是淡定的多,“道士也是人,照样娶妻生子。况且,牛鼻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有需要很正常。” 这次他把青云子叫回来是有目的的。 据丐帮情报部门反馈,韦琮他老爹近日去了南城棚户区。去的时候开开心心,回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韦刺史慰问百姓时,因为巷子里道路过于狭窄湿滑,不小心摔倒在臭水沟中。 在他被一众幕僚拥着出巷子时,隐约听到围观百姓低声谩骂,大意是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 自那天后,官府差役连续几日在棚户区活动。具体做什么,差役口风很紧,老百姓心里慌的一批。 于是,丐帮情报弟子就把这事上报了。 王贞拿到情报,敏锐地捕捉到这是个天赐良机。既能赚钱,又能在土木工程方面和官府合作的机会。 搞好这次工程,下半年杨广开凿通济渠,他才有为君分忧的资本,有了资本再参加科举考试,事半功倍啊! 为了证实他的猜想,王贞当日就在醉月楼和韦琮约了个饭局。 果然,他老爹感觉那日体察民情时失了颜面,发誓要搞个民心工程彰显爱民之心。 但具体搞什么还在商讨中,原因很简单,搞大了心有余钱不足,搞小了效果达不到。 这块韦琮不擅长,正为他老子发愁呢,听王贞说有办法,立马来了兴致。 最后,王贞给他出主意,建议刺史大人搞个工程竞标。以州府名义邀请有实力的商贾投标,谁的方案好谁承接工程。 不出所料,前日韦琮向他透露,他老爹已经采纳了工程竞标的方案,估计这两天就会放出消息。 王贞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后世父亲老盼着他接手自家的建筑公司,这下好了,也算圆了父亲的梦。 …… 接下来两天,王贞很忙。 白天去州学上课,夜里在书房掌灯做标书。 清秋朱夏在旁伺候,一个端茶倒水,一个挑灯剪芯,倒是减轻了王贞几分疲惫。 男人专注起来,充满了魅力。 两个俏俾闲暇之余,分坐左右,玉手支着香腮,目不转睛地打量着王贞。 至于他勾画的什么,不懂,先不管。 美色当前,先看帅哥吧。 王贞早已练就厚脸皮,她看任她看,天生好皮囊,不能资源浪费不是。 “??、??、??~”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巷子里传来打更声。 清秋起身又挑了挑灯芯,轻声细语提醒道:“少爷,已经三更天了,你该休息了。” “是呀,少爷明天还要参加招标大会呢。”朱夏倒掉茶叶,换了杯温水放到王贞面前。 王贞眉头皱了下,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忙乎了三个时辰。 三更天,是子时,夜里十二点左右。 后世这个点,许多人还在夜生活。而今身处大隋,缺乏娱乐生活,大部分人家在天擦黑时就上床了。 “知道了,再稍等一会儿。”王贞点头回应,正仔细做最后一遍校验。 盏茶功夫,王贞撂下标书,伸个懒腰。 真特么累! 后世经常看老爹做标书,还不以为意,到自己了方知什么叫看花容易绣花难。 人生中,真是太多第一次,好在坚持一下就过去了。 …… 翌日,辰时三刻。 天光已然大亮,王贞还在呼呼大睡,实在是这两天加晚班太累。 距离招标大会召开仅有半个时辰,清秋朱夏不得不把王贞从被窝里强拖出来。 一番手忙脚乱的捯饬,王贞终于带着二女出门,汇合了在门口等候多时的王木生等人。 今日大街上似乎格外热闹,人流都往醉月楼方向涌动。 “听说了吗?刺史大人搞了个工程招标大会,马上就开始了。” “啥是招标大会?” “你问俺,俺问谁。走走走,别墨迹,去看看就知道了。” 等王贞到醉月楼时,门口已是人山人海。 肥猪仗着身法灵活,瘦猴凭借膀大腰圆,硬生生为王贞开辟出通道。 门口的迎客店小二不在,十几个皂衣差役分成两队。一队维持治安,另一队检查受邀宾客的邀请函,再搜身确保没有携带兵器。 开玩笑,今日开封政商两届大佬云集于此,要是安全上出纰漏还得了。 王贞接受完检查正要入内,却听到身后清秋朱夏的惊恐叫声。 “啊,你干什么?” “流氓!非礼啊!” 王贞转身,正好对着二女惊恐委屈的目光,“少爷,他们……呜呜。” 王贞立马火了,尼玛,男女授受不亲,当着少爷的面就敢吃少爷女人的豆腐,几个意思? “特么,你们这样做就过了吧,看看她们单薄的衣衫,能藏下刀枪剑戟吗?” 面对王贞的质问,颌下有颗黑痣的领头差役敛去眼底的淫邪,脸色阴沉下来。 “藏不了刀枪剑戟,若是藏了蛇虫鼠蚁,惊吓了大人们,你们可担待的起?” 这特么纯属强词夺理了。 二女什么胆量,王贞比谁都清楚。面对这些小动物,她们唯恐避之不及,哪还敢往身上塞。 第60章 神秘少女 围观群众没有入场券,不能入内满足好奇心,心里本就有股子火气。 这个色狼差役的无耻行径,正好让大家有了发泄情绪的突破口。 “快看啊,官差非礼民女啦。” “特么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现在大庭广众下还敢肆无忌惮,举报他。” “大老爷,民女不活了,出来为民做主啊。” 仗着人多,有个哥们儿在人群中捏着鼻子细着嗓子喊开了,完了立马移形换位。 非议声越来越大,醉月楼外面已是群情激愤。 领头黑痣差役名叫赵刚,是开封县衙的班头,素有恶名。 平日里这些屁民哪个见到他不得恭敬叫声赵爷,今儿聚集起来竟然妄想拆他的台。 只见他手握佩刀,向前几步,怒声恐吓道:“都闭嘴,吵什么吵,扰了里面大人们办事,砍你们脑袋!” 凶器在前,围观人群哗啦退后几步,非议声小了很多。 赵刚嘴角勾起,心里非常得意。自古民不与官斗,他虽然连官都不是,但架不住身上这层皮唬人啊。 正在他得意连连时,只听身后少年道:“见过刺史大人。” 赵刚身体抖了抖,卧艹,不是吧,整日打雁难道今日被雁啄了? 他缓缓转身,映入眼帘的正是刺史韦师严肃的面孔,后面跟着顶头上司开封县令翟仁杰。 赵刚心跳加速,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舔着脸道:“刺史大人,翟大人,这帮刁民聚众闹事,小的正在维持秩序。惊扰各位大人了,都怪小的办事不周。” 见他颠倒黑白,围观群众气急。 “赵黑痣,放你娘的狗屁,敢做不敢当!” “大人,是赵黑痣先非礼这两名少女在前,我等只不过是见义勇为罢了。” “是啊大人,惩治流氓,打击黑恶势力。” 见火候差不多,该是自己出场了。王贞悲愤地走前一步,向韦师和翟仁杰躬身施礼。 “二位大人,学生王贞,今日应邀参加招标大会。怎料光天化日色狼挡道,学生公司的两名女高管遭遇咸猪手。还请大人明察秋毫,还开封一个朗朗乾坤。” 清秋朱夏闻言,配合的依袖掩面,嘤嘤哭泣之声不绝于耳,悲愤哀伤之情闻者落泪。 王贞暗自点头,不错,神助攻! 赵刚原以为二女就是普通侍婢,哪曾想却是神马公司高管,似乎地位不低,这下可大条了。 所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韦师也不想官府丢尽脸面,他不悦地看向翟仁杰,“翟县令,今日事忙,明天本官希望看到这几个害群之马的处理结果。” “是下官的错,下官驭下不严。大人请放心,下官定会好好整顿县衙吏治。”翟仁杰擦擦额头虚汗,应下差事。 主政一方,身为开封县令,南城棚户区的脏乱差问题,翟仁杰有很大责任。 这几天他在韦师面前赔尽笑脸,不就是想着拍好马屁,树立个好印象嘛。 结果又出了个不省心的狗东西,翟仁杰生吞活剥赵刚的心都有了。 “李斌何在?把赵刚和从犯先押回去看管,班头职位有你暂代。” 正在维持治安的差役中走出一个皂衣大汉,正是副班头李斌,与赵刚素有嫌隙。 “遵大人令。”李斌声音中掩饰不住的激动。 赵刚心如死灰,瘫坐在地。平日里大姑娘小媳妇没少被他占便宜,今日却是撞在枪口上了。 在被拖走时,赵刚怨毒地盯着王贞,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王贞估计都被大卸八百块了。 王贞笑着对他挥挥手,眼底却是冰冷似水。 小子,敢动老子的女人,你死定了。 翟仁杰亡羊补牢,叫了两个在衙门办事的婆子过来,专门负责女客的安检工作。 …… 一楼空间大,会场就设在这里,应邀单位每家一张桌子。 王贞粗略扫了眼,已经来了十五六家,陆续还有各家代表入场。 看着桌面上的免费水果点心,王贞笑了笑,暗赞林月笙会来事。 “大家都坐,该吃吃,该喝喝,别浪费了林掌柜的一番美意。” 王贞的班底都已习惯他的不拘小节,纷纷笑着落座,相互之间聊的很是愉快。 突然,吵闹的声音突然轻了,大家纷纷望向大门口。 只见一白裙少女,面罩轻纱,看不清姿容。但从那婀娜的身段和清冷的气质判断,大体应该是个天仙般的人儿。 少女莲步轻移,在角落里仅剩的一张空桌坐了。贴身俏俾在她示意下也坐了半个屁股,两个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的护卫安静的守候在她身后。 虽然轻纱遮面,但是露出的眉宇和那独特的气质,总让王贞有种熟悉的感觉。 似乎心灵感应般,少女也朝王贞的方向看来。 四目相对之时,似曾相识之感更加浓烈三分,王贞微笑着朝少女点了点头。 少女慌张地移开目光,轻纱下白皙脸蛋浮现几丝红晕。 她旁边的俏俾循着小姐的目光看去,美眸一亮,心中点赞。 好俊的少年,儒雅之中透露着潇洒飘逸。 …… “欢迎各位参与本次投标大会,希望大家得偿所愿。”见人已到齐,主簿刘瑜起身,“话不多说,请各家呈上标书,交由刺史大人和翟县令审阅。” 标书早已交给王木生,闻言,他起身上前,“刘大人,这是鸿鹄建筑公司的投标书。” “哦,请问你是?”刘瑜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憨厚的汉子。 “在下王木生,鸿鹄建筑公司总经理,请刘大人多关照。” “哈哈,好说好说。” 二人寒暄,落在不少人眼中,已经有人在议论了。 “何老板,你听说过鸿鹄建筑公司吗?” “没有啊白掌柜,但我有种很熟悉的感觉,让我再想想。” “二位老弟,别费神了,这次参与投标的各方我早已打听过,这鸿鹄建筑公司刚成立没几天,应该和鸿鹄精盐脱不了关系。” 三人对话落到白衣女子耳里,又是鸿鹄精盐吗? 她美目流转,再次转头看向王贞,心中已然泛起波澜。 第61章 登徒子,快放开 此刻,除了面纱少女在悄悄打量王贞,其他几桌也有人在关注他。 黄世仁,也来了。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前些时日,他在醉月楼邀约太常卿高颎之孙高俅。当着许多人的面,王贞不但让他丢尽脸面,还狠狠扫了高俅的面子。 原本十拿九稳的生意,最后高俅鸡蛋里挑骨头,和他签了一份丧权辱颜的合约。 黄世仁事后详细打听了王贞的来历,才知道这少年是开封城风头正劲的鸿鹄精盐总经理王玥的弟弟,王家的少公子。 又是小侯爷的朋友,实力着实不可小觑。 黄世仁哀叹命运不公,本以熄了报复之心。未曾想今日又见此子,面色当即阴沉下来,后牙槽咬的嘎嘣响。 他已打定主意,今日非要和王贞比个高低,挽回当日失去的颜面。 “各位在此稍歇片刻,大人们已在二楼等候多时,我这就把各家的标书拿上去。”刘瑜说明情况后就离开了。 这边刘瑜刚上去,那边醉月楼掌柜林月笙就下来了。 “哈哈,各位今日前来醉月楼捧场,真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黄世仁对此颇感别扭,若非招标大会在此召开,打死他也不会光顾醉月楼的,闻言冷哼一声。 其他人倒是很客气,笑着和林月笙聊些场面话。 和王贞寒暄过后,林月笙径直去到面纱少女那桌。 但少女并未起身,只是点头示意,倒是她的婢女起身叫了声林掌柜。 看的出,林月笙对少女很恭敬,简单交谈一番后就离开了。 距离太远,王贞听不到什么,但总感觉双方关系不一般。他手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少女。 “少爷,好看吗?” “好看,摘掉面纱估计更好看。” “那婢子去问问,看人家姑娘愿不愿意?” 呃,王贞一时失神,被朱夏调戏了,拿起折扇在她头上轻轻敲了下。 朱夏嘟起嘴,双手护头,大眼睛里充满委屈。 清秋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听闻这边的嬉笑声,众人纷纷侧目,感叹这少年好运气,竟有如此人比花娇的美少女相伴。 空气中,好似泼了醋,酸酸的。 “哼!花心大萝卜。”面纱少女的婢女不满地嘟囔着,对王贞的好感烟消云散。 少女好看的眉头蹙了下,再看王贞的眼神也是没了刚才的期待。 …… “哈哈,让各位久等了,竞标结果已出。”刘瑜从二楼下来,笑呵呵地说道。 闻言,众人安静下来,紧张地盯着刘瑜,各家都期盼自己能够中标。 见氛围到了,刘瑜也不再卖关子,“经过几位大人的仔细斟酌,选出两家中标单位。” “哗!” 众人一脸懵逼,说好的一家独揽的呢?怎么搞出两家来,这改变规则了吧? “呵呵,两家挺好,起码诸位胜选概率大了不是。” “第一家,鸿鹄建筑公司,有请。” “谢谢!呵呵,侥幸,侥幸!” 王贞笑盈盈起身,先向刘瑜致谢,又和各家抱拳见礼,表现的很有风度。 有人欢喜,有人愁。 “小姐,你说咱们会中标吗?就剩一家了呀。”婢女手心紧张的全是汗,悄声询问身边的面纱少女。 少女轻纱下的面色很是淡然,“小环,别慌,是咱们的跑也跑不了。” 见自家小姐如此自信,小环紧张的情绪平复了些许,转头瞪了一眼王贞,“哼!得意什么。” “刘主簿,剩最后一家,您就别吊咱们胃口了。” “对啊,早死早投胎,太折磨人了。” 剩余各家已然等的焦灼,纷纷出言,场面乱糟糟的。 黄世仁是最紧张的了,他可是憋着一口气,发誓要把王贞踩在脚下的。 “好好好,这第二家嘛就是……”刘瑜笑容很欠揍,拖了个长音,“大兴美食餐饮公司。” 乍听这个名字,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却吓着了王贞,脚下趔趄差点摔倒。 这名字,神马鬼?风格不对啊,难道遇到穿越同仁了? 愣怔之际,面纱少女起身,朝众人盈盈一拜,“小女子远道而来,以后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声音清脆悦耳,神态不卑不亢,顿时引得狼群嚎叫连连。 “好说好说,仙子以后遇到啥困难,报我司聪的名号。” “滚蛋,我是开封四少萧飞,仙子认识一下。” “仙子,你是从京师来的吧?以后还走吗?” 气氛一时有些诡异,都特么快成相亲大会了,荷尔蒙的味道有点浓。 还是刘瑜看不下去了,出来给群狼降降火气,“各位稍安勿躁,先请他们上楼签约,别让大人们等急了。” 果然这句话很有效,美女等等再看也不迟,谁尼玛敢妨碍官爷办正事。 黄世仁双眼充血,脸色狰狞,心里怒吼连连,喉头蠕动两下,一口老血喷出。 这老货,气昏死过去了。 众人一片哗然,感叹这厮太小心眼儿,不就输了个工程嘛。 不至于! 家丁捉急忙慌将黄世仁抬走医治,场面又恢复如初。 面纱少女走到王贞身边时停下脚步,示意王贞先行。 “呵呵,女士优先,姑娘先请。”王贞谦虚礼让。 少女美眸流转,轻轻点头,走在了前面。 王贞紧随其后,真是前方风景无限好,不由为自己的大度礼貌点赞。 此时四月天气(公历五月),略感炎热,少女白裙紧身有致,玲珑躯体若隐若现,啧啧。 感受到身后的火辣目光,少女脚步虚浮,呼吸也变的急促,俏脸红彤彤的,心里暗骂王贞登徒子。 “哎吆~啊~” “小姐小心!”小环瞪大双眸,自己上去救援已然来不及。 因为注意力不集中,少女一脚踏空,身子向后倾倒。 完了完了,这次要吃苦头要出糗了。少女禁闭双眸,准备接受命运的审判。 可等半天自己还没着地,正在她狐疑时,耳畔传来男子充满磁性的声音,“姑娘,你没事吧?” 感觉被人抱在怀里,少女缓缓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笑脸,很俊秀,很有魅力。 四目相对,少女大眼睛写满慌乱,面纱已然遮不住脸上红霞,就连白皙光洁的额头也像染了胭脂。 感受到耳根传来的灼热呼吸,少女轻轻推了推王贞胸膛。 “登徒子,快放开我。” 第62章 少爷的迷妹 少男少女历经一番尴尬后终于到的二楼。 这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大多是有官身的。 见有女子上来,而且还是蒙着面纱,官老爷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王贞也在打量这群爷,除了汴州刺史韦师,开封县令翟仁杰,和刚上楼的主簿刘瑜,他居然还看到个老熟人,州学祭酒沈练。 沈练看到王贞,也很是诧异,当日轰动开封的校园事件,他可是主角之一。 接下来,刘瑜给王贞二人引荐了在座的其他几位大佬。 刺史府长史(秘书长)白乐添,颌下一缕美髯,四旬年纪,性格挺随和。 刺史府司马丁椿丘,身材精瘦,肤色略黑,不苟言笑,眼神锐利。 开封县丞夏元进,白面短须,年龄是这几人中最小的,言谈举止很是圆滑。 双方略做交谈后,韦师直接开门见山。 “之所以这次改变初衷,选了你们两家。除了方案出众,也是因为本官觉得你们可以合作开发,效果会更理想。” 闻言,王贞和面纱少女均是诧然,两人都感觉小看了对方。 “呵呵,可能你们会奇怪老夫为何会有此想法,等你们看完对方的标书就明白了。” 刘瑜上前取过标书,交叉放到两人的桌上。 王贞觉得有趣,想看看对方有什么奇思妙想,居然可以填补自己的空白。 翻开标书,一行行娟秀小楷跃然纸上,王贞心中暗赞,字如其人,忍不住又朝少女看去。 少女此时已经沉浸在王贞笔下勾画的蓝图,她不得不佩服这登徒子的脑洞,简直想前人所未想。 从建筑布局、结构,到街面绿化、硬化,再到巧夺天工的下水系统,面面俱到,构思巧妙。 即便将作监大匠宇文恺在此,恐怕也不能说稳压这登徒子一头。 想到此处,她忍不住抬头,正好与那登徒子四目相对,心中慌乱至极,刚褪去的红霞再次布满双颊。 哼!当着这么多官员的面,这登徒子还在打量自己,简直不务正业。 或许当局者迷,少女没有发现,今日遇到王贞后,她以往古井不波的心已经乱了多次。 “咳咳,贤侄,看的怎样?”刘瑜见王贞色眯眯盯着人家姑娘,忍不住出言提醒。 “啊?哦哦。很不错,很美。”王贞尴尬地收回目光,嘴巴跐溜,暴露了内心真实想法。 “噗~” 正在喝茶的几位官爷忍不住喷了,这小子简直丢爷们的脸面,大庭广众之下你怎么可以如此不内敛点。 发现自己秃噜嘴,王贞赶紧救场,“学生觉得这标书字写的美,构思更不错。” 官爷们互相看一眼,眼底明显写着“我不信”。 “比如这条,打造开封顶级商业街,这个就很有创意。东市西市历史久远,已跟不上时代潮流,商业上正需要注入新鲜血液。” 王贞说完这点,发现各位大佬正盯着自己,有点心虚,“一家之言哈,学生说的如有不对,还请各位官爷指正。” “哈哈,自古英雄出少年,王贞,你果然有两把刷子。”韦师赞赏地看着他。 几位官老爷侧目,刺史大人向来不苟言笑,对人要求极高,破天荒的今日对个少年和颜悦色,并大加赞赏,思虑着以后须得对这少年多加上心才是。 特别是祭酒沈练,有点后悔自己大意了,以后在书院里要多关照一下这个学生。 王贞起身施礼,“多谢刺史大人夸奖,学生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说的好,少年人不骄不躁,理应如此。”韦师抚须微笑。 这厢王贞和大佬们打屁,那厢少女却是不淡定了,眼神里满是震惊,霍然起身。 “王贞,你就是王贞?” 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俏脸涨得通红。但也不好再坐回去,只能当这群老男人是空气,忐忑地盯着王贞。 王贞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妹纸几个意思。 刚还叫自己登徒子,怎么现在又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 摸摸脸,王贞怀疑自己的桃花运来了,摆出个骚包造型,笑容满面地道。 “少爷,呃,在下王贞,如假包换,呵呵。” 看着王贞的猪哥像,少女扑哧笑出声,实在无法把这登徒子与心中的那位才子合二为一。 少女收拾情绪,摇摇头,语不惊人死不休,“看着不像,没有才子的风范。” 这话王贞就不爱听了,他上前几步,追问道:“你没见过王贞,怎么判定本公子就不是他呢?” 少女被他这么近距离盯着,有点不好意思,头一偏,哼道:“王贞可以写出‘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的旷世佳句,你可以吗?” 嘿,原来还是个自己的迷妹啊,王贞更嘚瑟了,指着林月笙当初悬挂的自己大作。 “瞧瞧,这就是本公子的诗作,要不把林掌柜叫来作个证,当日他可是亲眼目睹的。” 少女上的二楼时,因为和王贞发生的小插曲,心绪波动太大,并未注意到那副悬挂的诗作。 此刻闻言,转身望去,果然是她日日拜读的《汴州醉月楼赠德政与文若二兄》。 不自觉的,她又轻轻念了一遍,伫立原地未发一语。 几位官老爷早上刚来时,也细细品读过,一致认为是佳作。只是好几人不认识王贞,未把他和这首诗联系起来。 过的片刻,王贞打破寂静,向少女问道:“怎样,姑娘是否心服口服?” 哪知少女却赖皮,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你说是就是啊,本姑娘还说你冒充呢,除非……” “除非什么?说出来,本公子接着就是。” “除非你再做一首诗,当然,质量不能比这首差。” 王贞无语啊,从来没想到过有一天会为自己的身份发愁,这要搁后世多好,身份证直接甩她脸上。 在他犯愁时,司马丁椿丘却是说话了,“人家姑娘说的不错,王贞你就再做诗一首,想必可以手到擒来。” 王贞暗自翻了个白眼,这丁司马半天憋不出个屁,肚子里的坏水真不少。 第63章 再见宇文君 见王贞郁闷的表情,韦师也过来凑热闹。 “今日机会难得,正好沈祭酒也在此,好好表现一番,我等联合举荐你参加科举考试。” 此言一出,众人都很惊讶,大隋目前科举考试可是热门,每州也就三五个名额,若无父母官举荐,春闱门槛都跨不过去。 王贞心动不已,大业二年(607年)皇帝增设进士科,明年弄个进士及第真是再好不过了。 “此言当真?大人可不要反悔,今日有这许多人作证哦。” 长史白乐添抚须哈哈一笑,“小友大可放心,刺史大人向来说话一言九鼎,还会戏耍于你不成。” “王贞,拿出你的真本事,给咱们书院长长脸。”沈练看热闹不嫌事大,也鼓动起来,“名额有限,机会难得,加油。” 好吧,看在这些老家伙这么有诚意的份上,王贞只能选择舍我其谁了。 他打开折扇,轻轻煽动几下,慢慢踱步到窗边,春日景色尽收眼底。 突然眼前一亮,合上折扇拍打在掌心。 “哈哈,有了。” 这么快?众人惊掉一地下巴,要知道王贞也就走几步的功夫啊。 少女美眸闪动,有些迫不及待,“快些快念来听听。” 王贞转身,给了少女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若是听的入耳,姑娘可否告知芳名?” “那要看你的诗作质量如何,大家满意的话,当无不可。”少女低头,羞答答地应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都这个时候了这小子还不忘把妹。 “今日春色宜人,在下就以‘春日’为题,吟诗一首。” “胜日寻芳汴水滨, 无边光景一时新。 等闲识得东风面, 万紫千红总是春。” 这首诗乃五百年后大宋朱熹所做,为了应景略加改动,可谓道尽春天姹紫嫣红的美好风光。 众官爷眼前一亮,佩服此子才思敏捷。 韦师微笑点头,没有发表评论,转而问向沈练,“沈祭酒认为如何?” 沈练心里翻了个白眼,你丫脸都笑成菊花了,我能说个不好?明摆着拉我出来抛砖引玉的嘛。 “诗虽短,遣词造句却是极其精妙,春天之美被活灵活现地展现出来,堪称千古佳句。” 沈练一席话,虽有拍马屁的嫌疑,却也是实话实说,起码他自己是写不出来的。 “王贞,沈院长对你如此厚爱,以后在学业上要努力更上一层楼。”韦师很满意沈练的上道,再次劝勉王贞。 他这番厚爱王贞,搞的几位官爷内心里都在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刺史大人的私生子了。 王贞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多谢各位大人抬爱,学生定当砥砺前行。” 爷们儿们在这边嗨聊,少女却是依栏眺望开封春色,嘴里还在喃喃念叨着王贞的《春日》。 每默念一遍,心里就激动一分,这登徒子,果然才气逼人。 就在她心潮澎湃时,王贞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姑娘,该是兑现承诺之时了。” 闻言,少女大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知道女孩子家脸皮薄嘛。 但她也不好再搪塞,深呼一口气,飒然转身面对王贞。 “王公子文采过人,小女子宇文君佩服。” “哈哈,宇文姑……神马,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王贞本来嗨的不行,话说一半却惊呆了。 宇文君,她居然也叫这个名字。 到底是同名同姓的巧合,还是她与自己一起穿越而来?此刻,王贞迫切想摘掉她的面纱,一窥庐山真面目。 “王公子,你还好吗?”宇文君见他突然变的呆傻,疑惑地问道。 王贞回过神来,仔细打量她的眉宇,越发觉得相像,情不自禁向前再进一步,“你,还记得我吗?” “公子,你的才名小女子早有耳闻,但今日尚属首次见面。”宇文君误以为王贞是想套路自己,眼神躲闪不敢看他。 “当日横店影城,马匹受惊,我怕伤着你,遂挡在你身前,结果我后脑磕着石块,你忘记了吗?” “想必公子认错人了吧,小女子生于大兴长于大兴。什么横店影城,却是从未听说过。” 宇文君的态度,让王贞有种挫败感,他很是不甘心,试探着说出自己的想法。 “宇文姑娘,你,能摘下面纱让在下看看吗?” 闻言,宇文君却是俏脸绯红,眉头紧皱,这登徒子虽然颇有才情,怎奈情商如此低下。 几位官爷也是看傻了眼,王贞这厮真够不要脸的。 为了追美,先是装作故人相见的模样,接着整出个英雄救美桥段,最后蹬鼻子上脸又要摘人面纱。 胆子有点大,步子有点快。 现在的少年郎,太沉不住气,要学会稳扎稳打嘛。 “登徒子,你不要得寸进尺。” 宇文君斜了王贞一眼,贝齿轻咬,恨恨地跺脚。 王贞再要说什么时,她已经逃也似的下楼去了。 女儿家的娇羞,真是风情万种。 …… 一楼大厅,朱夏与小环已经对峙半天了。 自从小环护主心切高声喊了句“登徒子”,朱夏就不乐意了。 “喂,你说谁登徒子呢?小心我告你诽谤啊。” “怎么滴,心疼了啊?说谁你心里还不清楚。”小环也是伶牙俐齿,丝毫不愿意吃亏。 见两个美少女拌嘴,楼下群狼又开始疯狂了,加油助威声,流氓口哨声,声声入耳。 就在两女即将掐起来时,宇文君神色慌张地出现在楼梯口。 小环抛开朱夏,惊喜地上前扶住宇文君,“小姐,你没事吧,那登徒子有没有欺负你?” 闻言,宇文君脚下差点踩空,纤纤玉指点了点小环脑袋,“大庭广众之下,胡说什么呢?” “王公子,他,不是那种人。” 宇文君含羞带怯的模样,惊的群狼呆若木鸡,这才上去多大功夫,难道已经名花有主了吗? 王贞,简直牲口啊。 朱夏看着小环目瞪口呆的样子,甭提多高兴,就像少爷打了场大胜仗,她与有荣焉。 走过清秋旁边时,宇文君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敢问姑娘是王公子何人?” 突然被问及身份,清秋俏脸绯红,声若蚊蝇,“公子是我家少爷。” “那麻烦将这个交于你家公子,谢谢。”宇文君从衣袖里取出一张折叠好的纸,放在清秋手中。 第64章 杨广要迁都 宇文君落荒而逃,王贞尴尬地伫立原地,摸摸脸感觉有点羞臊,“让各位大人见笑了,呵呵。” 几位官爷面面相觑,或抬头仰望梁柱,或低头摆弄指甲。 小子,我们不认识你,离远点哈。 最后,双方签订了南城棚户区改造合约,半月后正式动工。 投标大会结束后,林月笙以超低价请与会人员吃了顿午饭,鸿鹄精盐制作的美食又为醉月楼招揽了不少顾客。 回家路上,王贞向王木生交代了开工事宜,一要准备建筑材料,二要动员群众搬迁,三要招募建筑工人。 清秋见王木生领命而去,便凑到王贞跟前,“少爷,这是那位面纱姑娘让婢子转交给你的。” “哦,里面写的什么?”王贞惊喜地接过,迫不及待地追问。 朱夏撇撇嘴,语气酸酸地道:“可能是什么毒药毒粉,少爷要不扔了吧?” “扔你个头。吃醋了?” “才没有!” 清秋抿嘴而笑,见识了少爷的诸多神奇,有其他女子爱慕少爷再正常不过。 只是希望少爷有了新欢,可不要忘了旧爱才好。 看了看耍小性子的朱夏,清秋暗自摇头,回去要好好提点一下这个妮子,千万不要做那妒妇。 没再理会朱夏,王贞轻轻展开纸张,就见两行娟秀小字。 杨柳青青着地垂, 杨花漫漫搅天飞。 很明显,这是一首诗的上阙,宇文姑娘是想自己填出下阙啊。 王贞摸摸下巴,写小纸条,话说好熟悉的感觉,他后世中学时代可没少干啊。 再联想到双方目前十五六岁的年纪,可不就是妥妥的中学生嘛,汗一个。 “宝宝,你过来。”王贞招招手。 王宝宝好奇上前,“少爷有何吩咐?” “丐帮现在大兴有弟子吗?” “有的少爷,只是数量不多。天子脚下,不敢太过张扬。” “嗯,考虑很周到。这样,你安排情报部门弟子暗中查访一下宇文君的信息。” 王宝宝自从做了丐帮帮主,处事越发干练,回了王贞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火速离开了。 宇文君啊宇文君,少爷就不信揭不开你的面纱。 …… 大兴,含元殿。 今日是大朝会,皇帝还没来,百官们忙着聊天打屁。 “老高,听说皇上最近要迁都了?” 贺若弼虽年逾六旬,但戎马一生,身体硬朗,刻意压低的声音还是吸引了其他官员的注意力。 高颎翻翻白眼,看着也已经满头华发的贺若弼,感觉这厮却是越发大嘴巴了。 他对着文班中间的方向努努嘴,“你看那边不就知道了。” 贺若弼张目望去,高颎所指正是将作监大匠宇文恺。 宇文恺近来忙着东都洛阳营建工作,已经好些时日没见他上朝了。 “他怎么也来了,难道洛阳已经建好了?” “朝会马上开始,等着瞧吧。” 又过了盏茶功夫,大太监谢景尖锐的嗓音响起。 “皇上驾到!” 只见杨广龙行虎步而来,九龙黄袍加身气势逼人。 百官慌忙起身,同行稽首礼,口中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赐座。” 隋唐官员上朝,百官是有桌椅的,很人性化的朝代。 杨广端坐高高在上的龙椅,俯视群臣,甚是意气风发,“今日大朝,卿等何事启奏?” “陛下,臣有本奏。”宇文恺手持笏板起身。 其实昨日杨广已经召见过宇文恺,今日大朝会也不过是唱个双簧而已。 “宇文爱卿,何事启奏啊?” “回陛下,自去岁营建东都洛阳,至今已有十月余,内城、皇城均已完工。” “哈哈,朕昨日还在想着迁都洛阳,今日宇文爱卿就带来了好消息。好,甚好。” 群臣闻言,开始骚动起来。 迁都之事,牵扯甚大。许多官员家小产业均在大兴,若是到了洛阳,辛苦打拼的家业将会缩水不少。 太常卿高颎起身,斟酌词句后启奏道:“陛下,自先皇定都大兴已有二十载,若仓促迁都恐怕影响国本,请陛下三思。” 见有人出头,有些官员心里暗自窃喜,纷纷点头以示赞同。 原本喜笑颜开的杨广,这时已经面沉如水了,这个高颎简直忘恩负义啊,一点不感念他的知遇之恩。 正在杨广眉头紧锁之时,贺若弼也起身掺和道:“陛下,老臣也赞同高大人的意见。” 妈卖批,杨广恨的牙痒痒,这些老家伙自恃功高,说话一口一个老臣,岂不知这是他最忌讳的。 杨广已经下定决心,迟早有一天把这些人铲除掉。 最后,大朝会在君臣不和谐氛围中草草结束。 …… 五日之后,开封醉月楼。 “王公子,若无事,小女子先行告辞了。”宇文君见王贞盯着自己看个没完,有些恼怒。 王贞赶紧摆摆手,展开折扇轻轻摇了摇,“宇文姑娘莫怪,这不是天气越发炎热嘛,在下担心姑娘戴着面纱容易捂出疹子。” “不劳公子费心,小女子还扛得住。” “哎,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啊。在下想多了,勿怪勿怪。” 宇文君眼前一亮,好个“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这登徒子简直出口成章。 她很佩服王贞的厚脸皮,能把流氓行径高级趣味化,恐怕天下独一无二了。 王贞还真担心她脸皮薄被自己吓跑了,遂收拾起猪哥相,认真地道:“咱们既然答应官府合作开发,平日里就要多多交流沟通,否则会影响工程进度的。” 宇文君眉头微蹙,脸上有点挂不住。 的确,这几日她和小环四处游览开封,去品尝鸿鹄精盐制作的美食,有意无意中探访王贞的事迹,却疏忽了棚户区改造之事。 看着眼前少年,宇文君有点出神。 商业上,先后创办鸿鹄精盐公司,鸿鹄化妆品公司,鸿鹄窑厂和鸿鹄作坊。 才学上,书法诗词造诣高,发明鸿鹄数字、鸿鹄字母和一元一次方程。 这登徒子,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才能吗? 宇文君虽然才情出众,但在男女之事上却也是个雏儿。 俗话说,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往往都是从好奇心开始的。 第65章 大隋也有钉子户 见宇文君发呆,王贞拿折扇在她面前晃了晃,“嗨,姑娘你有听我说话吗?” “啊,什么?你再说一遍。”宇文君羞羞地低下头,暗啐自己花痴。 “这几日咱们的拆迁动员工作受挫,部分百姓拒绝拆迁,原因五花八门反正。” “既如此,何不尝试增加拆迁补偿款?” “此法万不可行,补偿标准是统一执行,你这样做对同意动迁的百姓不公平。” 的确是这个道理,宇文君稍作沉思便豁然开朗,“今日相约,想必公子已有妙法,不知需要小女子如何配合呢?” “哈哈,巾帼不让须眉,宇文姑娘果然天资聪颖。”王贞适时送上驴屁,“今日咱们就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亲自走访慰问下这些钉子户。” 昨日丐帮情报弟子传来消息。 宇文君是七天以前到的开封,和醉月楼掌柜林月笙会过面,目前住在文锦胡同,近几日借游览之名没少打听自己的信息。 至于宇文君的身世背景,王贞已然有了猜测,就等大兴丐帮弟子传来消息佐证了。 今日约见宇文君,名义上是解决钉子户的难题,其实王贞是想借此机会约会罢了。 真正难啃的钉子户,王贞已经交给青云子潘师正了,相信以牛鼻子神神叨叨的本领,分分钟解决问题。 一炷香后,南城棚户区。 狭窄湿滑的巷子,破旧不堪的房屋,空气中发霉腐烂的味道,让宇文君望而却步。 看出她的不适,王贞往巷子里走了五六步,回过头来故意激将道:“宇文姑娘,这就打退堂鼓了吗?也是,同人不同命,你是千金大小姐嘛。” 果然,闻听此言,宇文君不服气了,挺了挺发育良好的胸脯,丢给王贞一个白眼。 “你王家少爷从小锦衣玉食都能受的了,也莫小看了本小姐,哼。” 说罢,皱着琼鼻,扭着柳腰,咬咬牙也跟了进去。 王贞呵呵一笑,两人并肩而行,倒是颇有情侣的感觉。 瘦猴肥猪头前带路,按照指定路线,几人很快来到目的地,丁老汉的家。 这丁老汉年约七旬,有个相近岁数的老伴,两人祖辈生活在这里,膝下本有一子,却在平定南陈时战死沙场。 拆迁工作队连续做了几天思想工作,老两口就是不同意,问及缘由却是三缄其口。 王贞把情况给宇文君大致讲了,这时瘦猴已经敲响了房门。 “别再敲门了,说过的不同意就是不同意,赶紧走吧。”一个年迈的老汉透过门缝沙哑着嗓音说道,语气中颇有些不耐烦。 瘦猴肥猪回头征询王贞意见,“少爷,要破门而入吗?” 王贞白了他们一眼,“莫要动粗,让对方心甘情愿动迁是咱们的处事原则。” 两大护法对视一眼,心里都在说少爷好不要脸。 特么,昨晚王木生汇报了钉子户的问题后,是谁咬牙切齿把桌子拍的砰砰响,骂这些刁民不顾大局的。 现在倒好,当着美女的面却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姿态。 捕捉到宇文君眼底的欣赏之意,王贞忍住欢呼雀跃的心情,上前温声细语劝说老汉开门。 或许是感受到王贞的善意,老汉踟躇后把门缓缓打开,“进来吧,屋里有点暗。” 入内之后,光线的确昏暗,王贞和宇文君还能闻到浓烈的药草味。 “老丈,家里有人生病了吗?” “哎,老婆子卧床已久,恐怕时日无多了。” 老汉叹口气,陷入久久的沉默中。 “老伯,我能去看看婆婆吗?”宇文君打破沉寂,提了个王贞惊诧不已的要求。 老汉抬眼看了看她,心里暗赞好个标致的姑娘,似乎想到老伴儿多年以前应该也是这般貌美吧。 “东屋躺着呢,去吧,可别吓着你个女娃娃。” 宇文君笑着点头,躬身施礼后进了里屋。 老汉活了大把年纪,看王贞盯着人家姑娘背影,呵呵笑道:“小伙子,眼光不错。” 王贞摸摸脸,好奇地追问老汉,“老伯,有那么明显吗?” 老汉嘴角扯了扯,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老伯,除了故土难离,能说说你不愿意动迁的其他原因吗?或许我能帮助你。” “没有,小伙子你也别多问了。” 老汉油盐不进,王贞感觉有点棘手。 “哗啦。” 约摸盏茶功夫,东屋草帘门被掀开,宇文君缓缓走出,看向王贞,“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王贞咧嘴笑开花,屁颠颠地跟着出了房门。 “你那边情况如何,有进展吗?”宇文君神色突然有些怅然,手里摆弄着衣角。 王贞苦笑摇头,“没有,老头性子闷,除了夸我运气好,啥也没说。” “运气,什么运气?” “呵呵,还是不说了吧,否则你可能会骂我流氓。” “登徒子!流氓!” 卸去惆怅的表情,宇文君咬牙切齿,她算认定了,这厮就是个斯文禽兽。 王贞就喜欢看她气鼓鼓的样子,特别像打情骂俏,年轻人嘛,多些欢乐才是主旋律。 “说说吧,看你刚才表情黯然,是在里面探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宇文君又白他一眼,然后把事情原委讲了。 原来,老两口中年丧子后,老婆婆整日以泪洗面,渐渐的身体也差了,最近似乎病情加重,经常梦到或者看到儿子床头尽孝。 老汉看老伴儿时日无多,就想着让她享受最后一段母慈子孝的时光。 若是同意动迁,他也担心儿子找不着回家的路。 搞清楚缘由后,王贞轻轻叹口气,孤寡老人的悲哀,两世为人屡见不鲜。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宇文姑娘,在下佩服。”王贞给宇文君竖了个大拇指。 宇文君杏眼圆瞪,俏脸绯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谁要和你搭配。” 王贞也不和她狡辩,搞清楚了原因,事情就好解决了,接下来就看牛鼻子和李神医的双剑合璧了。 见王贞不说话,宇文君追问道:“喂,发什么呆啊,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吗?” “哈哈,山人自有妙计。走,下一家的干活。 第66章 心狠手辣 行不远处,几人就到了方山家。 这方山是附近出了名的泼皮无赖,整日游手好闲,净干些偷鸡摸狗之事,若非有个在衙门办差的姐夫,估计早被弃尸荒野了。 近日得知官府进行棚户区改造,方山在有心人挑唆下开启了钉子户生活。 想让他动迁,可以。只要给他十倍补偿款,他立马拍拍屁股走人。 所以,这是个难缠的主。 几人走到方山门前,肥猪正欲敲门,王贞却拦住他,示意自己来。 宇文君还以为这登徒子要亲自敲门,哪知他却伸脚直接踹在门上,可笑的是脚卡在门缝里拔不出来了。 见状,瘦猴肥猪赶紧上前扶住王贞,脸上脸上满是关切,“少爷,你没事吧?这种粗活累活以后还是交给咱兄弟办合适。” “没事没事,下次控制好力道就行,少爷这佛山无影脚真不是盖的。”王贞厚颜无耻地炫耀着。 宇文君撇撇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特么蛋,谁踹老子门?找死啊!”方山骂骂咧咧地声音传来。 吱呀,房门被打开,方山脸色阴郁,赤着上半身,双手正提着裤子。 他正要再骂,突感脖子一紧,接着人就被提溜起来,瞬间觉得出气多进气少。 双手死死扒拉着掐他脖子的大手,双脚悬空使劲踢腾着。 方山裤子直接顺溜而下,这下真就成赤果果的了。 刚迈进半只脚的宇文君,见此情景羞得满脸通红。 恰在此时,里屋传来妇人不满的催促声,“方山,谁啊?快点打发了,老娘还不上不下着呢。” 男的丑态百出,女的淫言秽语。 宇文君面纱下的脸蛋简直要滴出水来,慌忙转身夺路而逃。 王贞自顾找了张椅子坐下,饶有兴致地欣赏如同蛤蟆挣扎的方山。 “方山,老娘等你半天了,你搞什么……”里屋草帘哗的掀开,一个徐娘半老的妇人冲出来嚷嚷着,口中“鬼”字还未出口就惊呆了。 这半老徐娘是棚户区有名的花嫂,丈夫死的早,又吃不得苦,谁给钱就给谁暖床。 她虽然年龄大了方山十几岁,但姿色尚存。方山一个大龄光棍也在乎不了那么多,有的吃总比饿死好。 今日二人正在欢好,正巧被王贞他们撞上。 “你们,你们快放手,杀人要偿命的。”妇人清醒过来,以为几人要杀方山,上前就要撕扯掐着方山脖子的瘦猴。 还不待她靠近,肥猪斜刺里飞出一脚,直接将她踹回里屋。 “放他下来,好好问问。”看方山都翻白眼了,王贞这才出言说道。 瘦猴点点头,大手张开,方山滚落在地,双手捂着脖子拼命呼吸新鲜空气。 半晌,方山终于缓过气来,像条死鱼般软躺在地,双眼圆瞪看着梁柱。 “怎么样,滋味如何?要不要再体验一次?”王贞肃然开口,话语冰冷,深深刺痛着方山此刻敏感的神经。 方山呆滞麻木的表情褪去,面露恐惧之色,翻身膝行到王贞脚下,磕头如捣蒜。 “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知错,您就放过我吧。”方山神经彻底奔溃,痛哭流涕。 王贞却不为所动,“你拒绝动迁的真正理由是什么?” 闻言,方山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支支吾吾半天放不出个屁来。 王贞冷笑,给瘦猴递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刚迈出脚步,方山就凄厉惨叫起来,连滚带爬躲到了桌子底下。 “你,你别过来啊。我说,是我姐夫让我这么做的。”提到自己姐夫,方山眼底的恐惧被仇恨取代。 对,特么全怪自己那个操蛋姐夫。 若不是他出骚主意,诓骗自己讹诈更多钱财,自己早就拿着拆迁补偿款去赌坊大杀四方,或者去丽春院找青春靓丽的姑娘快活了。 越想越气,方山竹筒倒豆子般吐露了实情。 原来方山的姐夫叫崔更,这崔更就是那日醉月楼前和赵刚一起非礼清秋朱夏的差役,事后二人不但被县令翟仁杰把屁股打开了花,还被踢出官府合同工队伍。 真个是鸡飞蛋打的惨痛结局。 两人怎能咽下心中这口恶气,便商量着报复王贞的计划。 赵刚脑子活泛些,很快就有了主意,就是让崔更的小舅子给拆迁队使绊子,既能恶心王贞,又能从中大捞一笔,两全其美的好计策。 见王贞面色阴沉,方山的表情比哭还难看,“这位爷,小的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啊。” “作坊那边最近不是缺人手嘛,把他俩送过去吧,发挥一下剩余价值。” 虽然做不到一言定生死,但以王贞目前的实力,左右一个人的生存空间还是绰绰有余的。 见王贞出来,宇文君没好气地凝望着他,“登徒子,做事就不能留点余地?” 王贞微笑摇头,“方山这种恶人,就得恶人磨。好脸子若能解决问题,也轮不到咱们出马。” “那你也不能,不能当着人家的面,把他脱……” “脱?脱什么?你倒是说清楚啊。” “登徒子,你去死吧。” 少男少女嬉笑打闹着,往下一个钉子户奔去。 …… 开封,丽春院。 赵刚和崔更刚与姑娘们做了番深入交流,打发走姑娘,二人继续推杯换盏。 “赵哥,你说咱们的计策能成功吗?” “崔老弟别担心,只要你小舅子按照计划行事,至少有八成把握能成。” “哈哈,那我就放心了,方山就是个流氓,办好事不行,坑蒙拐骗那是样样精通。”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都是喝的醉了。 赵刚突然咬牙切齿,把酒杯狠狠摔在地上,“若这次失手,那王贞就是断我前程阻我财路,某必杀之。” “对,赵哥你说怎么做,兄弟跟你干了。”崔更酒力不如赵刚,此刻舌头都大了几圈。 赵刚拿起酒壶直接往嘴里倒,咕咚咕咚几口下肚,身体摇晃几下差点跌倒。 眼珠子咕噜噜转动几圈,计上心头,他让崔更附耳过来,把刺杀计划告诉了对方。 第67章 闹了个乌龙 时如白驹过隙,今天是棚户区推土动工的日子。 源源不断的青砖青瓦从鸿鹄窑厂运来,普通劳力直接从棚户区居民中挑选,技术工人以鸿鹄建筑公司为核心。 官府方面派了县丞夏元进跟踪工程进度,此人为人处事圆滑,双方合作倒也愉快。 每日都有许多百姓前来围观棚户区改造项目,在了解官府对这片地的未来规划后,很多百姓反而羡慕起这里的原住民了。 “听说了吗,他们每家得到了笔不菲的拆迁补偿款。” “何止啊,据说新房建成后,还会给他们分房呢,啧啧。” “哎,我家那破地啥时候能拆迁啊?” 风水轮流转,当初最被大家看不起的棚户区,如今成了人人羡慕嫉妒的焦点。 人群中,两个汉子双眼通红,指关节捏的嘎嘣响,正是赵刚和崔更。 方山前几日和他们断了联系,二人找到方山家时,破房子早被推倒了。 差役中的老同事看在他们孝敬的银钱份上,暗中透露方山已经和鸿鹄作坊签了五年劳动合同。 二人自然不信,找到鸿鹄作坊要求放人,结果方山见到他们就想拼命,好像他们两个才是最大仇人。 回去合计后,赵刚觉得这是王贞的阴谋诡计,方山肯定是受了胁迫。 王贞不但断了他们前程,还阻了他们财路,此仇不共戴天。 …… 下午,宇文君在王贞陪同下,一起去了王家庄,实地参观了鸿鹄窑厂和鸿鹄作坊。 丫鬟小环惊叹连连,特别是化妆品的生产,简直让她挪不动脚步。 宇文君虽然刻意保持淡定,但是顾盼生辉的美眸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自从来到开封第一天,初次接触美颜堂的产品,主仆二人就深深陷进去难以自拔。 和王贞熟络后,今日总算得偿所愿,满足了她们的好奇心。 “宇文姑娘,河边景色不错,我们去游览一番如何?”王贞见宇文君心情不错,主动邀约道。 这算是男女朋友间的约会吗?宇文君面纱下的嘴角勾起,羞赧地点点头。 河堤上杨柳依依,晚风拂面,落日余晖洒在清波上,偶有两三只野鸭浮出水面,景色怡人至极。 “宇文姑娘,咱们相识半月有余,你觉得在下如何?” “亦正亦邪,登徒子一个。” “哈哈,感谢姑娘的赞誉。” 宇文君蹲在水边,掬水向王贞泼洒,前者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后者左闪右躲好不滑稽。 不知不觉,天色已然昏暗。 “哗啦、哗啦……” 道道破水声传来,六个蒙面黑衣人从水里蹿出,有的举刀,有的拿剑,杀气凛然,直奔宇文君而来。 王贞瞳孔紧缩,一个箭步上前,拉住呆滞的宇文君就跑,特么的真是辣手摧花啊。 瘦猴肥猪正在下游百米处,此刻王贞感觉距离真特么远,真后悔把他俩当灯泡赶走了。 “少爷遇袭,左右护法速来救命啊。”王贞边拉着宇文君跑,边扯着嗓子示警。 远处靠在柳树上闲聊打屁的瘦猴肥猪闻声,全身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拔腿就往王贞跑来的方向赶。 黑衣人越追越近,千钧一发之际,瘦猴肥猪和王贞擦肩而过,赤手空拳与黑衣人战成一团。 黑衣人战力不俗,又有兵器加持,瘦猴肥猪尽管实力强劲,短时间内也只打个平手。 “贼子人多,少爷快跑。”肥猪一记佛山无影脚逼退两个黑衣人,扭头催促王贞。 闻言,停下喘气的王贞顿感心里发凉,护法都特么没信心了,自己还是赶紧跑路的要紧。 宇文君哪里经过如此生死阵仗,惊吓过度,娇躯颤抖的厉害。 王贞也很焦灼,迅速转身查看了几个方向。 右边是流淌的汴水,左边是齐膝的麦田,上游有黑衣人挡道,唯一的出路只能是往下游跑了。 王贞再次牵起宇文君的玉手,继续夺路狂奔,还好汴水两岸是平坦的河堤,否则速度会降低不少。 眼看着目标越跑越远,再不追击,恐怕刺杀就要失败。黑衣人中分出两人,追杀而去。 少了两人的牵绊,瘦猴肥猪压力大减,反守为攻,招招致命。 剩下的四人左支右绌,破绽百出。又是十几个呼吸,两死一伤,唯有一个还在苦苦支撑。 瘦猴脚尖轻轻使力,地上一柄长刀发出破空声,直接洞穿最后这名黑衣人的胸膛。 两人对视一眼,以刚猛指力断去幸存黑衣人的四肢筋脉,然后心急火燎的向王贞驰援而去。 …… 王贞牵着宇文君狂奔,再回头已然看不到战团,心里刚舒一口气,手心牵着的宇文君却是停下脚步。 “你放开我,自己跑吧,我真的跑不动了。” 闻言,王贞双眸一凝,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宇文君右手抚着胸口,又喘了几下,“登徒子,她们要杀的是我,你没必要枉送性命,快走吧。” “放屁!头发长见识短,咱俩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死了本公子也活不了。” 虽然挺感动的,但王贞还是忍不住爆了粗口。 宇文君还待再劝,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身,回头发现两个蒙面黑衣人已经追来,她的内心充满了悲凉。 在短暂人生即将谢幕时,她唯一想做的就是再看看这个登徒子,然后道一声珍重。 忽然,她感觉身子一轻,原来王贞已经把她背起,并不健壮的躯体此刻却是那么伟岸。 宇文君轻轻地叹口气,把头伏在王贞的背上,两行清泪顺着眼角缓缓滑落。 这样也好,一起死总好过自己独自上路。 只是可惜,这登徒子还没有见过自己面纱下的脸,九泉之下他会认识自己吗? 王贞却没想那么多,因为体力有限,已经感觉脚步十分沉重,若非不想死的信念支撑,恐怕早累趴下了。 “嘎嘎,王贞,看你往哪里跑,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赵哥,那妞身段不错,先奸后杀咋样?” 黑衣人的对话,王贞和宇文君都是听到了。 宇文君惊诧不已,脱口而出,“登徒子,原来他们杀的是你!” 王贞心里更是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脚下一个踉跄,背着宇文君栽进了汴水里。 第68章 遇刺落水 两个黑衣人追至王贞落水的地方,水面上除了几朵水花,已然看不见任何踪影。 “呸!算你小子走运,没死在老子刀下。” “赵哥,看这情势,王贞十有八九会被淹死,只可惜了那小妞,啧啧。” 突闻后方传来脚步身,两人对视一眼,心道不好,撒丫子往下游继续跑去。 瘦猴肥猪循着黑衣人的模糊身影继续追了下去,却是不曾想王贞已然落水。 …… 王贞这世是个旱鸭子,但后世水性却不错,刚入水的刹那也没有多害怕,大不了潜泳一段距离,避开杀手视线就是。 俗话说乐极生悲,还没等王贞高兴多大会,就感觉脖子一紧,被人死死缠住了。 娘希匹,他知道这是宇文君搞的鬼,溺水者往往把施救者当成最后一根稻草。 平日里柔弱单薄的宇文君,此刻却像个大力士,王贞几次欲要挣脱魔爪都以失败告终。 肺里留存的空气即将告罄,再不想法脱身,恐怕两人都得葬身水底。 突然,耳边传来轰隆隆的雷声,宇文君就像受惊的兔子,立马停止了挣扎。 终于得脱魔爪,王贞反手搂住已经开始下沉的宇文君,在肺里最后一口氧气耗尽时浮出了水面。 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磅礴的雨水倾泻在脸上,打的皮肤生疼,也不在乎了。 此时宇文君已然昏迷,脑袋斜靠在王贞肩头,面纱早已不见,苍白的脸颊却是给王贞带来了深深的震撼。 宇文君,她,居然也穿越了吗? “哈哈哈……” 王贞兴奋地仰天长啸,幸福的泪水掺杂着雨水滑落脸颊。 片刻后,王贞逐渐冷静下来,他感觉有点不对劲,由于水流加速,想要靠岸却是很难,两人正在被快速带往下游。 王贞探了探宇文君的鼻息,呼吸已经很微弱了,水里无法展开救援,这让他心急如焚。 好不容易两人再重逢,这是上天对他的恩赐,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夺走她的性命。 王贞四处张望,寻求脱困的机会,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一根浮木在他下游随波逐浪,带给了他生的希望。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宇文君安放在浮木上,王贞已然累的虚脱,双手死死抓着浮木,他的整个身体却还浸泡在水中。 没办法,浮木承载不了两人的重量,王贞只能效仿深情的杰克了,好在这里没有冰冷刺骨的海水。 不知过了多久,河流来到一个转弯处,这里水势稍缓,水草非常茂盛,野生的灌木斜刺里挂在水面上。 王贞眼前一亮,迅速解下腰带,一端系在在浮木上,另一端仍然系在腰上,脚下踩水身体向上蹿了一截,两只手刚好抓住灌木枝干。 “嘶,好疼。” 掌心传来剧烈的刺痛感,王贞倒吸一口凉气,抬头发现殷红的血液顺着手腕流淌。 原来,这些灌木上长满了倒刺。 脱困机会难得,王贞只能咬咬牙拼了。只要他距离岸边近一点,心上人就会离死亡远一点。 他就像挂在树干上的猴子,靠着手臂使劲,慢慢地往前移动身体,期间还要时刻关注着腰上牵扯的浮木,生怕不小心弄丢了宇文君。 功夫不负有心人,王贞终于上了岸,来不及查看手上伤势,他缓缓拖动浮木,将宇文君的娇躯抱离水面。 借助微弱的光线,王贞大致观察了下周遭环境。河流两岸有的只是丛林,郁郁葱葱的。 王贞背着宇文君随机挑了个方向,慢慢地远离河岸。 雨水依然很大,从灌木叶上滚落,流进王贞的脖颈里,凉凉的。 此刻,王贞没有对黑夜的恐惧,也没有因为和心仪少女身体接触而产生半点邪念。 他只想尽快找个安全的庇护所。 运气不错,王贞看到前方有棵高大的树木,本着大树底下好避雨的念头,脚下步伐又加快了几分。 来到大树下,王贞转了一圈,居然意外发现一个树洞,里面空间正好可以供二人栖身。 王贞很担心这是某种大型动物的老巢,但仔细检查后,并未发现有动物活动的痕迹。 即便有,可能也在很久以前吧。 平整了洞中的枯枝烂叶,王贞小心翼翼地把宇文君放平躺下,再次感受她的呼吸时,王贞却是惊出一身冷汗。 呼吸近乎停止了! 脑子里闪过溺水者施救方案,王贞迅速给宇文君做了气道开放,然后依次进行人工呼吸和胸外按压,可惜情况并未好转。 “宇文君,你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你为何要带着面纱?你骗的我好苦。” “早在醉月楼第一次见你时,我就觉得你有种熟悉的感觉,知道吗?” 王贞一遍遍地做着心肺复苏,嘴里还不断念叨着,眼神中满是疯狂。 就在王贞不知道第多少次进行胸外按压时,宇文君终于吐出一大口水,禁闭的双眸缓缓睁开。 “你个登徒子,我……” 话没说完,宇文君眼一翻又挺尸了。 王贞吓的够呛,赶紧试探她的鼻息,大约五六个呼吸他才移开手指,然后呵呵傻笑起来。 是的,宇文君活过来了。 精神放松下来的王贞,头一歪,栽倒在宇文君身上。 …… 话说,瘦猴肥猪驰援王贞,结果往下游直追了十里都没见到王贞身影,反而是两个黑衣人被他俩撵的狼狈逃窜。 瘦猴肥猪对视一眼,觉得事有蹊跷,都有种不好的预感。 脚下发力,又追了不远,终于赶上黑衣人,此时双方体力耗费巨大,喘着粗气随时准备给对方致命一击。 “快说,我家少爷去了哪里?”瘦猴急不可耐,问出心中最大的谜团。 “你说王贞啊,恐怕早喂了王八,嘎嘎。”黑衣带头大哥说罢,猖狂地奸笑起来。 瘦猴肥猪闻言,双目充血,大吼一声,“要你们死,为少爷偿命!” 狂暴的气势,直接把其中一个黑衣人震慑住,还不待他反应过来,肥猪一剑削飞了他的脑袋。 黑衣带头大哥见兄弟被秒杀,心神大骇,手上刀势骤然乱了。 瘦猴直取他脑袋的一剑,虽然被他险之又险的避过,但是他脸上的黑巾却是被剑锋扫落。 “是你?赵刚!” 第69章 有鼻息,还是活的 “哈哈哈,没想到吧?正是你们赵爷。” 赵刚狞笑几声,一副大仇得报的表情,“断我前程,阻我财路,王贞死有余辜。” 赵刚爽了,瘦猴肥猪却是懵逼了。 少爷,难道真的死了? 就在二人神情恍惚时,赵刚纵身一跃跳进了湍急的汴水里。 他很聪明,若是硬拼肯定要完蛋,跳进水里还能有一丝生还的机会。 肥猪正要追进水中,却被瘦猴拦住了,“穷寇莫追,少爷生死未卜,咱们寻找少爷要紧。” “可赵刚说少爷已经死了啊?”肥猪痛苦地发出疑问。 “他的话未必可信。即便是真的,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好吧,听你的。接下来咋办?” “你往下游继续搜寻,我赶回去向教官求援。” …… 第二天早晨,大雨依然没有停歇。 宇文君做了个噩梦,梦里他被王贞轻薄。可能太过激动,美丽的睫毛轻轻颤动几下,明亮的双眸缓缓睁开。 这是哪里? 眼睛转动几下,她发现居然身处洞穴,昏暗的光线透过洞口射了进来。 四肢酸痛,浑身乏力,湿漉漉的衣衫贴在皮肤上很难受。 嗯?腹部位置好重啊,好像什么东西压在上面了。 使劲气力抬起头看了眼,她想死的心都有了,王贞居然半张脸贴在她腹部上。 虽然大隋朝民风比较开放,名节和生死画不了等号,但并不代表女子清白就能随意玷污啊。 宇文君气极,推了推王贞,想让这登徒子赶紧滚开。 奇怪的是连续推搡了几次,王贞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而且身体死沉死沉的。 该不会,该不会这登徒子挂掉了吧? 宇文君满脸惊骇之色,好半天,她才鼓足勇气,伸出颤抖的手指去探王贞的鼻息。 哇,有鼻息,还是活的。 宇文君激动地拍拍胸脯,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伸手准备挪动王贞的脑袋,触手却是滚烫滚烫的。 糟糕,这登徒子发高烧了。 宇文君刚才还对王贞占自己便宜愤愤不平,此刻却又担心他的生命安危了。 不知哪来的气力,宇文君双手撑地,坐直了身体。 王贞躺卧的姿势随之发生改变,从侧脸贴在她腹部换成了头枕她大腿。 暧昧的姿势,让宇文君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忍着羞意挪开王贞的脑袋,然后把他放平躺下。 此时冷风夹杂着雨水泼洒进洞中,宇文君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寒颤。 再不堵住洞口,恐怕洞里积水会越来越多。 宇文君在洞口探出半个身子,折了些藤条和叶片,再搭配洞中的枯枝,制作了个简易粗糙的藤叶门。 放在洞口试了试,果然有遮风挡雨的功能。 宇文君走到王贞身边坐下,摸摸他滚烫的额头,再捏了捏他潮湿的衣衫,眉宇中充满了担忧之情。 宇文君盯着脚下的枯枝烂叶,若是有堆篝火就好了,既能取暖又能烘干衣衫。然而没有火种,她也只能望洋兴叹。 呆坐良久,突听王贞小声嘟囔了句什么。 宇文君赶紧把耳朵凑近王贞嘴边,却听他不断重复着“谁、谁、谁……”。 摸摸脸颊,宇文君心里挺无奈的,这厮都烧成这样了,还有心情打听自己的身份。 见王贞好似吃了秤砣铁了心,一个劲地念叨。宇文君也不认拒绝他,正欲如实相告时,突然醒悟过来。 王贞说的是“水”,而不是“谁”。 高烧的人容易缺水,自己怎么就忘记这茬了。懊恼地拍拍额头,宇文君起身挪开藤叶门,用叶片接了雨水喂给王贞。 喝过水的王贞总算安静了,又沉沉的睡去。 宇文君已经疲惫不堪,但她依然守护在王贞身边,寸步不离。 不知何时,王贞的身体开始颤抖,双臂抱在胸前,双腿曲起蜷缩,牙关咯咯打颤。 听到动静,宇文君吓了一跳,赶紧去探王贞额头,触手却是冰寒至极。 先是高烧,再是冰寒,宇文君哪里见过如此病症,本能地抓起王贞的手,以期传递点热量过去。 或许这法子真的有效,王贞下意识的靠近些宇文君。随着距离越近,热量来源越多,慢慢地王贞抱紧了宇文君。 这登徒子,该不会又是趁机占她便宜吧?宇文君是又羞又气。 她越是挣扎,王贞搂的越紧。不知什么时候,两人都躺在了地上。 王贞身体传递过来的热量,让疲倦的宇文君越发睁不开眼睛,她的呼吸慢慢地舒缓下来。 …… 萧世谋昨晚接到王贞遇刺的消息,向来冷静的他差点把传讯的瘦猴给砍了。 王贞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王夫人母女又该怎么活,他萧世谋又怎么对待起死去的兄弟。 压下内心的痛苦,萧世谋叮嘱瘦猴切勿泄露王贞遇刺的消息,然后调动守卫在雨夜中沿河搜查王贞的下落。 大雨滂沱,萧世谋站在王贞落水的河堤上,心里充满了绝望。 搜寻持续了整夜,范围已经覆盖汴水下游二十里,可依旧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瘦猴肥猪上前正欲劝他注意身体,却被情绪失控的萧世谋一顿胖揍。 “你们失职在先,待找到公子后再与你们细算。” 萧世谋看着被自己蹂躏惨的瘦猴肥猪,心里的火气总算小了点。 “我等失职,待找到少爷,悉听教官责罚。” 瘦猴肥猪自知理亏,这顿打挨的是心服口服。 突然,侍女小环跌跌撞撞跑了过来,神色着急地问道:“萧大叔,你们找到我家小姐了吗?” “小环姑娘,你先别急,我们正在努力搜索。”萧世谋内心同样着急,但表面却要保持镇定。 “小姐,小姐你在哪里啊?”小环在大雨中嘶声力竭的呼喊着,泪水夺眶而出。 萧世谋看的心酸,转身看向湍急的河水。 “小姐,对不起,婢子不能再隐瞒了。”小环突然咬咬牙,做了个很重要的决定。 “萧大叔,我有重要事情相告。我家小姐是大将军宇文述的掌上明珠,请你们一定要找到我家小姐啊。” 萧世谋虎躯一震,嚯的转身,瞪大着双眸,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第70章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 “呜呜……萧大叔,我家小姐是大将军宇文述的女儿,小姐让我隐瞒身份的。” 萧世谋真是醉了,主子生死存亡之际,她居然还不忘帮忙打掩护。 事已至此,萧世谋也不好责怪她,转身吩咐肥猪赶紧去通知刺史韦师。 涉及到朝廷重臣家眷,接下来如何行事,已经不是他能独断的了。 肥猪刚转身要走,却又被萧世谋叫住。 “通知刺史后,你再去找宝宝说明情况,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肥猪抱拳领命,快速消失在滂沱大雨中。 …… 刺史府,韦师接到肥猪消息后,先是吃惊,然后震怒。 吃惊现在的小年轻真会玩儿,动辄搞个微服私访,就差女扮男装了。 震怒的是他牧下的治安环境如此之差,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结伙行凶。 身为一方刺史,又有侯爷爵位加持,他倒是不惧宇文述,但他在乎朝廷的风评和考核啊。 若宇文君命陨汴州,岂非说明他韦师政务能力不行,让百官怎么看他?皇帝又如何信任他? 越想越是生气,韦师吩咐差役速把长史白乐添、司马丁椿丘、县令翟仁杰以及醉月楼掌柜林月笙叫来。 一炷香后,四人到齐。 “大人,不知今日所议何事?”白长史见韦师面色不善,小心开口询问。 翟仁杰屁股刚碰到椅子,就被韦师一句话吓的瘫坐在地上。 “原开封县衙差役赵刚和崔更昨日傍晚刺杀王贞,大将军宇文述之女宇文君遭受牵连。” “什么?” “啊,那我家小姐现在情况如何?” 白乐添和丁椿丘嚯的起身,惊讶地长大嘴巴。林月笙惊恐的差点喷出老血,急于了解主子的安危。 韦师点点头,示意他们没有听错,接着补充道:“刺客虽然言及王贞身死,但目前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吧。” 说罢,他目光冷厉地看向翟仁杰,“翟大人,本官上任不久,倒是小看了你治下的治安环境了。” 听话听音,翟仁杰清楚韦师这是打算甩锅给他,心中更加惶恐。 “刺史大人,下官也不知道贼子赵刚、崔更如此丧心病狂,否则下官半月前就砍了他们脑袋啊。” “都说说吧,接下来如何应对?” 林月笙此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哪里有心情参与讨论,“大人,在下要去寻找我家小姐,请恕在下失陪了,告辞。” 林月笙的身影刚消失在雨幕中,翟仁杰就哭丧着脸抢道,“请大人给下官将功补过的机会,下官马上派人全县缉拿赵刚。” 丁椿丘皱了皱眉,“赵刚或会逃出开封,应尽快画像,通知汴州各县配合捉拿人犯。” 白乐添思路更加缜密些,捋了捋山羊须,“不知大人是否已派人通知宇文大将军?” 韦师摇头,做了最后的决定,“丁司马、翟县令你们快去安排抓捕事宜,白长史随我到书房,本官要亲自修书一封给大将军。” …… 外面各方着急上火,树洞里却是氛围暧昧。 半个时辰前,王贞悠悠转醒,突然发现怀里的宇文君,他以为自己在做美梦,嘴角噙满笑意。 倏然间,王贞察觉不对劲,这手感这体温不像做梦啊。 他狠狠掐了下自己大腿,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同时脑中也清醒了,这是现实而不是梦里。 诧然只是瞬间,王贞顿觉幸福来的太突然,肯定是宇文君感念自己对她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了。 王贞激动的上下摸索一番,悲哀地发现衣物除了有点潮湿,还完好的穿在自己身上,这让他又有点泄气。 仔细回忆了一下落水后的经历,直到通过心肺复苏把宇文君救醒,每个环节都很清晰。 但自己昏倒后,又发生了什么呢?却没有印象。 宇文君近在咫尺的绝世容颜,让王贞看的痴了。 后世今生的宇文君,除了年龄差几岁,现在的她看起来多了几分少女的青涩,其他别无二致。 王贞情不自禁地靠近宇文君,就在嘴唇即将落在她光洁额头时,少女好看的睫毛忽然颤了颤,羞答答的女声响起。 “登徒子,别……” 闻言,即将得逞的王贞差点惊掉下巴。不是吧,被发现了?他真的欲哭无泪。 “咳咳,那个,我真的对你没有非分之想。”王贞尴尬地解释道。 宇文君俏脸绯红,翻翻白眼,娇嗔道:“那你现在搂的人家那么紧做什么?” 其实,宇文君比王贞还要早醒半刻钟,当时发现自己如同小猫蜷缩在对方怀里,羞的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相比独自枯坐守护,鬼使神差的,宇文君更喜欢贴着王贞,听他越发强劲的心跳声,闻他散发的男子汉气息。 当宇文君沉浸在这种奇妙感觉时,王贞却慢慢转醒。又喜又惊之下,不知该如何面对时,她选择了假寐。 在王贞要亲吻她时,宇文君感觉心都快跳出来了,少女的羞涩让她忍不住出言打断了王贞的企图。 “哈哈,误会误会,身体有点冷,情不自禁,情不自禁。”王贞打了个哈哈。 宇文君推了推他的胸膛,“还不放开人家,快喘不过气了。” 到手的鸭子,岂能让它飞了。 王贞略微松了下环住宇文君纤腰的手,却并未如她所愿抽离魔爪,而是转移注意力道,“你穿越来多久了?” “穿越,什么穿越?”宇文君果然不再纠缠刚才的话题,眉头微蹙,疑惑不已。 “小样儿,别装了,我已经很惊喜了。” “装什么,登徒子你不会烧糊涂了吧?” 看着宇文君不似作伪的表情,王贞开始忐忑起来,老天爷难道在玩自己不成?把自己的心上人送来,却抹除了她后世的所有记忆。 心里非常不甘,王贞又试探着询问了几次,都是关于后世两人的共同经历。 让他绝望的是,宇文君始终一副不明觉厉的表情。 王贞已经在怀疑人生了,两世为人,到底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呢? 第71章 生火,烤鱼 宇文君见王贞发呆,好奇地问道:“在想什么呢?” “人生苦短,思考人生。”王贞回过神来,臭屁道。 宇文君刚想骂他臭屁,突然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你的身体没事吧?” “还好,就是感觉有点冷。” 王贞觉得这是自己造的孽,都怪自己吸走了她的热量,现在是报答人家姑娘的时候了,手臂不由紧了紧。 宇文君嘤咛一声,把头深深埋在王贞的胸膛里。 两人接下来又聊了聊落水后的经历,听到对方为救自己付出的种种,心里均是感动不已。 爱情的种子,终于萌芽了。 “怎么那么傻!还痛吗?”宇文君握着王贞的手,轻轻抚摸掌心密密麻麻的伤口,泫然欲泣。 王贞反握住她的柔夷,展颜一笑,“当时挺痛的,现在一点不痛了。” 宇文君知道他在宽慰自己,吸了吸琼鼻,羞涩地道:“登徒子,你真好。” 王贞错愕,自己与登徒子算是划等号了。 “我去生火,给你取暖。” “可是没有火石啊?” “谁说生火一定要用火石,本少爷让你见识下什么叫奇迹,哈哈。” “吹牛!” 接下来王贞在树洞里像狗扒窝,寻找钻木取火的材料,最后勉强凑齐。 宇文君凑前看了看,两根木头和一团絮状物。 在心上人的注视下,王贞装逼的欲望大涨,即将开始一段演技炸裂的表演。 只见他先把较大的木块固定好,然后将絮状物平放其上,双掌夹着圆木条在絮状物中间位置快速转动。 宇文君看的惊奇,难道王贞要把这块大木头钻个孔?这难度也太大了吧,想不明白她干脆直接问出来。 王贞边忙活边吹牛逼,“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又让宇文君眼前一亮,这登徒子果然有才。 她当然不知道,这是百年后有关诗仙太白的典故。 盏茶后,王贞已经失去聊天打屁的兴趣,他此刻非常想穿越回去,找写历史书的专家好好理论下“钻木取火”是否真的可行。 为了不被女神怀疑他的能力,他只有咬定青山不放松,只有钻木取火不停歇。 “咦,什么味道?” 宇文君皱了皱琼鼻,左右张望了几眼,当目光落到那团絮状物时,小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着火了,登徒子着火了……” 王贞翻翻白眼,什么叫登徒子着火了?特么自己可不是红孩儿,可以踩着风火轮遨游三界。 “快,快,快,快把你手里的东西放到火苗旁边。” 宇文君如梦方醒,小心翼翼地把王贞之前交给她的易燃物一点点添上,火势越来越大。 “呼~” 王贞瘫坐在篝火边,擦了擦额头汗水,真特么不是人干的活,多么渴望有只打火机在手啊。 洞里突然安静下来,除了噼里啪啦的木材燃烧声,两人都没再说话。 半晌,王贞看向宇文君,见她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中满是崇拜之色。 摸了摸自己英俊的脸蛋,王贞恬不知耻地道:“别崇拜哥,哥只是个传说。” “扑哧……”宇文君被他逗乐,笑容如那春日里的阳光。 树洞里,真的好暖和啊。 “咕噜噜~” “咕噜噜~” 王贞和宇文君同时抬头,双方都尴尬地笑了笑,他们已经十二个时辰没吃东西了。 “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找点食物。”王贞起身,寻了根带有尖端的粗树枝。 宇文君面露惶恐之色,情不自禁上前拉着他的手臂,“不要你去,雨太大找不到食物的。再说,再说……” “再说什么?” “人家一个人在这里害怕嘛。” 难得见宇文君如此扭捏的女儿态,王贞伸手摸摸她的头,宽慰道:“不吃东西怎么能行,别怕,我去去就回来,很快的。” 接下来,在宇文君的再三要求下,在王贞的再三保证下,他才得以挪开藤叶门,走进雨幕中。 看着王贞远去的背影,宇文君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孤独和担忧。 等待的时间是煎熬的。 夜色马上降临,王贞却迟迟未归,宇文君焦灼不已。 她很害怕,心里祈祷着,希望王贞不要遇到什么猛兽猛禽之类的。 即便他一无所获,只要他安然返回,她就会开心的手舞足蹈。 又是一盏茶,又是一炷香。 宇文君终于无法再盲目的等下去,万一王贞受伤了,此刻正等待她去救援呢? 她精心挑了根树枝,以作防身之用。拉开半掩的藤叶门,正要冲出去时,却和赶回来的王贞撞了个满怀。 宇文君吓的不轻,赶紧退后,树枝举在身前以防万一。 待看清满脸笑意的王贞后,树枝从她指尖滑落,委屈的泪水如决堤的江河奔流而下。 “呜呜呜……” 宇文君投入王贞怀中,双臂死死抱着他的腰,害怕一放手这就是场梦。 “好啦,不哭了,看你都成小花猫了。”王贞拍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 宇文君抽出一只手,小拳拳如雨点般敲打在王贞胸膛,声音哽咽,断断续续地说道,“你出去这么久不回来,人家以为你遇到麻烦了,正准备去找你呢。” “呵呵,我去捉鱼了,耽误些时间。”原本王贞是要抓野鸡的,奈何一个标枪过去,野鸡漫步走了,树枝干脆也没影了。 闻言,宇文君在地上果然看到两条鱼,还活蹦乱跳的,小脸上乐开了花,“好大的鱼,你是怎么办到的?” “山人自有妙计,嘿嘿。”王贞臭屁一笑,“接下来请美女吃烤鱼喽。” 用树枝在火堆两边搭了三角架子,再把穿着大鱼的树枝安放在架子上,缓慢转动鱼身保持均匀受热。 鱼皮慢慢变的焦黄,肉香四溢。 宇文君目不转睛地看着,好看的琼鼻偶尔翕动两下,小肚子咕噜噜抗议个不停。 王贞看的好笑,不忍再逗她,主要是自己口水也快流出来了,于是便把烤鱼取下,撕了块外焦里嫩的鱼肉递给她。 “趁热吃,尝尝味道如何?” 宇文君连连点点头,接过微烫的鱼肉,又分出一小块放入嘴中,咀嚼两下后,她的表情立马亮了。 第72章 情定三生 “好吃,真的好美味呀,登徒子你真厉害。” 眨眼功夫,手上鱼肉告罄,宇文君舔舔嘴唇,眼巴巴地看着王贞手中剩下的鱼肉。 看来是真的饿极了,否则从小锦衣玉食的千金大小姐,怎么会垂涎一条没添加任何佐料的烤鱼呢?! 王贞撕下小块,干脆把剩余的都给了宇文君,“吃慢点,小心鱼刺卡着,又没人和你抢。” 宇文君只顾埋头苦吃,嘴里嗯嗯两声算是回应。 王贞咀嚼着口中鱼肉,果然味道极好,虽然没有辅料,但野生无污染的肉质就是好啊。 “呃~” 吃饱的宇文君打了个饱嗝,揉揉小肚子,火光映照下,一副慵懒的姿态。 见王贞看来,宇文君俏脸绯红,“那个,你,还没吃饱吧?” 闻言,王贞也是醉了,一条鱼大部分进了你丫肚子,小爷基本没吃好吧。 不过作为爷们,面上该有的大肚还是要有的,再说对方还是自己喜欢的女生。 王贞咧嘴一笑,“还行,我再烤一条,不着急。” “放着我来。”宇文君突然抢过王贞刚穿好的鱼,自信满满地道,“刚才看你操作,本小姐已经学会了,等着享受美味吧。” 一炷香后,在宇文君期待的目光下,王贞怀着忐忑的心情把烤黑的鱼肉塞进嘴里。 “怎么样,本小姐烤的鱼肉好吃吧?” “嗯,味道还不错。”不忍打击她,王贞昧着良心说道,“你也吃啊,我一个人吃不完的。” “不用不用,本小姐已经吃饱了,好吃就多吃点,这条鱼都是你的。”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王贞欲哭无泪啊。 最后,还剩下小半条鱼,王贞实在无法下咽了,找了个储备食粮的借口蒙混过关。 吃饱喝足,在火焰炙烤下,两人的衣衫也都干了,背靠背话起了闲篇。 “这雨下的真大啊。” “是啊,下的越大越好,本公子喜欢大雨。” “为什么?” “曾经是因为喜欢下雨的忧伤,现在是因为宇文姐姐的陪伴。” “登徒子!油嘴滑舌。” “嘴上是有点油哈。” “为什么叫姐姐?咦,听起来好恶心的感觉,换一个。” “因为你比我大三天啊。不叫姐姐,那叫你姑姑?” “嗯,听起来不错哎,乖贞儿。” “……” “怎么不说话了?” “我在想登徒子是不是比贞儿好听。” “嗯,其实本小姐也觉得登徒子蛮适合你的。对了,你调查过本小姐?” “没有,绝对没有。你爹是宇文述大将军,你有三个哥哥,老大深得皇帝器重,老三娶了南阳公主,老二混的一般般吧。” “登徒子……” …… 又是一个风雨夜过去,大雨终于止歇,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 宇文君依然像个小猫蜷缩在王贞怀里,两人早就醒了,却都没有起身。 此刻,王贞怀疑自己是不是成了柳下惠,真特么佩服自己的定力。 面对清秋朱夏,他时不时会有点男女间的想法,可面对宇文君,他却不忍亵渎了,真是贱骨头。 王贞起身,下意识摸摸腿脚,啥也没有。本想摸出把匕首的,可惜这不是在拍摄武侠剧。 没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他走到篝火旁,捡了块木炭。 宇文君见他神神叨叨的,好奇地问道:“登徒子,你在做什么?” “马上要离开这里了,刻下个记号,以做留念。”王贞邪邪一笑。 听说要离开,宇文君内心突然有点失落,出去后恐怕爹爹就会派人把她接走吧。 在儿女婚姻大事上,爹爹向来秉持门当户对的理念,他会同意自己和登徒子在一起吗? 宇文君失落地走到王贞身后,就看他神色专注,一笔一画地写下“宇文姐姐和登徒子到此一游”,最后留下年月日。 “好啦,搞定。你看怎么样?”王贞扔下炭笔,拍拍手笑问道。 宇文君鼻头微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背过身看向洞口,“以后,你还会回来这里吗?” “当然了,这是我和宇文姐姐情定三生的地方,必须要回来。” “以后有机会,我还要把这里打造成旅游胜地,让世人来此见证咱们的爱情。” 宇文君听他口无遮拦,转悲为喜,脸红似火,娇嗔道:“登徒子,谁和你情定三生?!” 女孩子脸皮薄,王贞也不揭穿她,自顾拾了些燃烧的木柴走出洞外,然后四处搜罗些雨水打湿的藤条树叶,混合在一起后滚滚浓烟直冲天际。 “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今有我和宇文姐姐烽火寻出路,哈哈。” …… 河堤上,除了萧世谋,还有韦琮和张之谦,二人昨日闻讯就冒着大雨赶了过来。 兄弟有难,他们岂能袖手旁观? 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实实在在的尽力了,但结果并不如人意。 “两位贤侄,忙了一夜,回去歇息吧。”萧世谋为王贞有这样的兄弟感到骄傲。 韦琮摇摇头,“萧大叔,该休息的是你,你已经一天两夜没有合眼了。” “是啊,萧大叔,我们哥俩年轻无所谓,您老即便底子厚也不能这样折腾啊。”张之谦跟着劝解。 萧世谋苦笑摇头,刚要说话,王宝宝从下游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师傅,师傅,丐帮弟子来报,下游二十里的丛林有浓烟升起。” 闻言,萧世谋大喜,翻身上马朝着下游奔去,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不会放过。 “师傅,你等等俺啊。”王宝宝见师傅跑了,从帮忙的差役手里抢过马匹也跟了去。 韦琮、张之谦相视一眼,分明看到对方眼底燃起的希望之光,纷纷上马紧追而去。 丛林外,汴水转角处,王贞上岸的地方。 五六个丐帮弟子,个个兴奋异常,因为帮主说了,谁先找到王少爷,就连升两袋。 领头的叫陆角,是执法长老洪展的老部下,如今已经是六袋弟子了。 今早他领了些八九袋底子寻找到这里,恰好发现王贞在林中升起的浓烟。 他心思活泛,不管能不能找到人,先通知帮主,在他老人家心中留个好印象也不错。 第73章 上马能安邦 下马能治国 丛林里,王贞撅着屁股正在摆弄着“烽火台”。 宇文君笑着看他前后忙碌,再过不久他们都要离开,她很珍惜所剩不多的美好时光。 突然,远处鬼鬼祟祟地走来几个衣衫褴褛的人,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脏兮兮的,手里都还拿着木棍、树枝之类的武器。 “啊!野人来了,登徒子快回来。” 宇文君吃惊不已,眼睛瞪的老大,她以前听说过深山老林有野人的故事,没想到今日竟然被他们遇见了。 听到野人来了,王贞吓的腿打哆嗦,来自后世记忆,野人不但抢压寨夫人,特么还吃人肉啊。 为了媳妇儿的清白,也为了自己不被穿成烤鱼,他决定拼了,操起一根火棍,转身朝着野人发起了主动攻击。 陆角此时很郁闷,宇文君那嗓子“野人”深深地刺痛了他,心道混口饭吃不容易啊,特么乞丐地位都保不住了。 见王贞要和他们拼命,陆角赶紧扔了树杈,兴奋不已地叫道:“少爷,少爷,误会啊,俺们是丐帮弟子,奉帮主之命来寻找您的。” 王贞仔细辨认后,的确不是野人,心里这才舒口气。娘希匹的,差点给吓死。 “哦,那你们帮主呢?” 王贞扔掉火棍返回到洞口,和里面的宇文君解释了一番,后者闹了个大红脸,转身蹲在地上不知捣鼓什么去了。 “帮主还在外面搜救少爷,不过俺已经使兄弟去通知少爷了。” “你很不错,少爷看好你哦。” 闻言,陆角咧开嘴,开心的笑了。 这时,宇文君也走了出来。让王贞惊讶的是,她脸上重新罩了白纱,显然是刚从衣裙上撕下来的,而且衣带处还寄了个小包裹。 王贞明白她的意思,心里美滋滋的,自己在女神心中的地位简直可以封神了,啧啧。 “宇文姐姐出尘脱凡,简直神仙一般的人儿。”王贞狗腿地上前奉承,从宇文君手里接过藤叶门,把树洞洞口给堵上。 宇文君被逗乐,扑哧笑出声,突然发现丐帮弟子花痴地看着自己,她有点脸红心跳。 当一行人走出丛林来到河边时,就听远处马匹嘶鸣声,先后五匹骏马疾驰而来。 马上当先之人正是萧世谋,远远的他已看到王贞,待距离近了,直接飞身下马,将王贞紧紧抱在怀里。 “贤侄,老夫终于找到你了,你没死,没死,哈哈哈……” 萧世谋哽咽地说着,最后竟然放声狂笑起来。 王贞能够感同身受,看着他像老了十岁的外表,心里既感动又自责。 “大叔,抱歉,让你担忧了。” “傻孩子,说什么呢。再说,担忧你的人可多了去。” 这时王宝宝也到了,又是抱着王贞大腿嚎啕大哭,“少爷啊,你若死了,让宝宝怎么活啊,呜呜。” 王贞恶寒,无奈抽不动腿脚,转头看向宇文君,无力地解释道,“本公子不搞基,你信不?” 宇文君抿嘴一笑,突然感觉挺寂寞的。 就在这时,一道凄楚可怜的女声传来,“小姐,婢子终于找到你了,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婢子也不活了,呜呜~” 却是林月笙骑马带着丫鬟小环赶过来了,小环有样学样,抱着宇文君的大腿,也是放声大哭。 王贞和宇文君相视一笑,都挺尴尬的。 “哈哈,这么热闹啊,我也来凑凑。”张之谦笑嘻嘻地打趣,走近王贞,给他胸膛来了一拳,“我就说贤弟命硬不会有事,你们看,我猜中了吧?” 韦琮激动上前,手掌在王贞肩头使劲拍了几下,“害兄弟们担心,你得请客啊。” 两人表达方式不同,但感情都很到位,王贞觉得这两个家伙是可以托付后背的人。 “哈哈,让大家担心了,回头醉月楼不醉不归。林掌柜,你可得备好酒宴哦。” 林月笙下马后直接给宇文君跪了,脑门上细密的水珠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万幸的是主子并未责罚他,反而宽慰了他几句。 见主子时不时看王贞几眼,老林作为过来人,哪能猜不出缘由。恐怕两人私定终身也说不定,不过这种事就不是他一个掌柜该操心的了。 正好听到王贞提及自己,林月笙爽朗笑道,“欢迎大家前来捧场,今次我家小姐得脱大难,多亏各位鼎力相助,林某在此谢过。” 约定相聚之事后,林月笙便亲自驾着马车接走了宇文君。 韦琮交代差役去通知还在王家庄坐镇,指导搜寻工作的长史白乐添,然后便和张之谦勾肩搭背地回城了。 …… 王家庄,王家宅院。 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王贞来到客厅,此时萧世谋和王宝宝已经等候多时了,而且还准备了丰盛的饭菜。 “大叔,宝宝,你们洗过了吗?” “少爷放心,俺和师傅洗的快。” 王贞含笑点头,招呼二人一起坐下用餐,边吃边聊,王贞也了解到外面的大致情况。 罪魁祸首赵刚反侦查能力很强,目前还在潜逃中,除了官府的海捕文书,王宝宝还动员了附近几个州县的丐帮弟子追查。 公司商业层面,得益于萧世谋信息封锁到位,目前生产经营都很正常。 姐姐王玥前几日去了青州历城县(济南),打算开办鸿鹄精盐和鸿鹄化妆品分公司,顺道和青州几大盐商洽谈合作。 母亲王夫人和清秋朱夏忙着打理生意,也没留意到王贞遇刺这件事。家里仆人都被福伯警告过,没有哪个不开眼的顶风作案。 这下王贞算是把心放进肚子里了,否则四个女人的眼泪还不把他淹死啊。 想到被刺杀时的无助,河里求生时的狼狈,丛林里捉只野鸡都不成时的无奈,王贞不由深深地叹口气。 “大叔,得空你也教小侄几招吧?” “哦?贤侄不是要效仿诸葛武候,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吗?为何突然有学武的想法呢?” “哎,大叔啊,不瞒你说,小侄我的梦想就是做个文武全才,上马能安邦,下马能治国。” 萧世谋被王贞的“远大理想”折服,答应明天就开始传他武艺。 而且,吸取这次教训,王宝宝以及瘦猴肥猪都要再回炉锻造。 第74章 宇文化及来了 翌日上午。 王贞睡了个美容觉,来到前院时,萧世谋已经在操练王宝宝、瘦猴和肥猪了。 可怜的三人,这次没有丝毫的偷懒机会,烈日当空,汗流浃背。 “贤侄,昨晚睡的可好?”萧世谋慈爱地看着王贞。 王贞随意比划了几下,神清气爽地道,“一个美梦都没做,一觉干到大天亮,爽!” “贤侄,刀枪剑戟,想好要学哪样了吗?”萧世谋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王贞抽出腰间玉箫,期待满满地问道,“大叔,有没有玉箫剑法?” 昨晚睡前,他一直在思考学什么。 这年代,刀枪剑戟都是管制兵器,和后世拿把ak47上街一样,分分钟把你请进号子里。 思来想去,还是玉箫最合适,平时吹两曲装装逼,战斗时还能当武器。 而且,后世他最喜欢黄药师的玉箫剑法,杨过、程英都因此名震江湖。 萧世谋闻言沉思良久,最后摇头道,“倒是没听说过玉箫剑法,也有可能是老夫孤陋寡闻。” 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王贞也没失望,于是把心中想法对萧世谋和盘托出。 “把剑法融于玉箫,以玉箫对敌,此想法甚妙,哈哈。” “大叔,时不我待,开练吧。对啦,您老的剑法叫啥?有几招几式?” “不急,先从马步开始,下盘不稳,地动山摇啊。” “……” 如今已是初夏季节,天气炎热,练习了一下午马步的王贞,感觉生不如死。 若非奔着做“玉箫剑法”的鼻祖,恐怕他已经放弃了。 今晚是约好的聚会时间,王贞邀了萧世谋同去,却被他直接回绝了。 但为了王贞的安全,萧世谋还是特批了王宝宝的假,再调拨了四名守卫同去。 瘦猴肥猪这次保护不力,除了刺客实力强劲,他们自身也存在些问题,所以未来一段时间还要接受更加残酷的训练。 …… 开封醉月楼,三楼梅花厅。 与隔壁兰花厅的喧嚣不同,这里安静多了,王贞和宇文君并肩,凭栏远眺开封夜色。 今日皓月当空,点点星光洒满千家万户。 “宇文姐姐,让你久等了,实在是那帮兄弟太热情,就这还骂我重色轻友,哎。”王贞手摇折扇,装逼同时,也为女神送点凉意。 听到“重色轻友”四字,宇文君俏脸微红,“登徒子,你就不能正经点儿?” “我觉得姐姐喜欢我这点更多一些,所以不想改了。” “呸,真不要脸。” “姐姐能取下面纱吗?这样我觉得离你会更近一些。” 宇文君略微踟躇后,伸出纤纤玉指揭开了面纱,一如既往的绝世荣颜。 王贞不由看的痴了,随口吟诵道: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宇文君心中默念几遍,先是折服于登徒子的文采,而后俏脸红晕直达耳根。 哪个少女能抵抗的了情郎的溢美之词呢? 她不敢直视王贞侵略性的目光,假装欣赏窗外月色,心里却是苦的紧。 白天她已见过韦师,后者已经连发两封书信给她爹爹。 若所料不差,明天爹爹派来接她的人就该到了吧,以后再想见登徒子,恐怕是千难万难了。 想到痛心处,泪水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 “姐姐,怎地哭了?”王贞心里自责,装逼过头,写首诗把女神感动哭了。 宇文君本想将实情告知于他,但到嘴边的话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没事,沙子迷了眼睛。” 王贞翻翻白眼,骗鬼呢?蒙古大草原这时候绿油油的好吧。 在袖筒里翻找半天,竟是一块绢帕没有,当初清秋给他备用时,被他以太娘气拒绝了,如今真是后悔不迭。 情急之下,王贞拿起宇文君两只袖子,果然找到绢帕,赶紧为她擦拭掉眼泪。 他这番骚操作,直接把伤感中的宇文君逗乐了。 接下来两人探讨了番诗词歌赋,情到浓时…… 咳咳,还是促膝长谈。 …… 翌日清晨,开封城南门。 几个守门卫兵正在聊天打屁,突然听到远处滚滚马蹄声,远眺之下却是烟尘四起,屁都看不清。 神马情况?难道有敌来袭? 卫兵们也管不了那么多,操起兵器,撒丫子往城楼里跑。 “有敌来袭,快关城门。” 厚实的城门发出“嗡嗡”巨响,正在缓缓的合上。 宇文化及这几日很愤怒,妹妹宇文君在开封遇刺,生死未知。 他憋着满肚子火气,准备在开封杀个血流成河,否则难以消他心头之恨。 其实,宇文化及正好错过了刺史韦师传给他老爹的第二封书信,若他得知妹妹已经安然无恙,也不至于如此心急火燎。 日夜兼程,风餐露宿,终于赶到了开封。 没有夹道欢迎也就算了,还特么把城门关上了,这是几个意思? 难道,妹妹真的身死了? 越想越有可能,宇文化及眼前一黑,差点从马背栽下去。 城楼上,守门校尉居高临下,看着城外铺开的百多名甲胄军士,心里七上八下的。 “你,你们是什么人?哪里来的?来此做甚?” 面对校尉的三连问,宇文化及真想一刀砍了他丫的,他潜意识里认为这是韦师给他的下马威。 宇文化及头脑一热,正欲下令攻城,队伍中一名郎将驱马上前劝阻道,“大公子,切勿冲动,咱们先自报家门,若是行不通再动粗不迟。” 此人名唤梁元礼,是宇文述节制的鹰扬府郎将。 宇文化及瞥他一眼,知道这厮是老爹器重之人,面子必须要给的。 “那就劳烦梁将军去知会他们了。” “好说,大公子稍等。” 梁元礼单枪匹马,再往前行了十几步,大声喝道,“我乃宇文大将军麾下鹰扬郎将梁元礼。” “此行随大公子宇文化及前来寻找大将军爱女宇文君,尔等速速打开城门。” “若耽误时间误了大事,必将追究尔等贻误军机的责任。” 宇文化及听的嘴角抽抽,暗自佩服梁元礼的本事,短短几句话,道明了来历背景、此行目的和后果责任。 第75章 长亭送别 城门校尉更是额头冒汗,娘希匹的,他做梦都没想到对方来头这般大。 正考虑要不要再验一下通关文牒或者调兵虎符之类的,眼角忽然瞥见刺史韦师已上了城楼。 校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天塌了不还有个高的顶着嘛。 他紧走几步,来到韦师旁边,陪着笑脸道,“大人,您终于来了。” 韦师点点头,径直走到垛口,附身下望,不禁也是脚底冒凉气。 我滴乖乖,阵仗真不小,看来宇文述那老家伙是真的疼他那宝贝女儿啊。 他不认识梁元礼,但却和宇文化及有过几面之缘。 此时,宇文化及也看到了韦师,他脸色不是很好看,连带着说话也阴阳怪气的。 “我等远道而来,刺史大人就是这般待客之道吗?” 韦师眉头皱了皱,心中不悦,这宇文化及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个说话夹枪带棒的,枉费自己为她妹妹操碎了心。 “甲兵入城,安全起见,严格查验身份是应当的,让宇文少卿久等了。来人,打开城门。” 韦师心里不爽,干脆直接称呼宇文化及的管职了,太仆寺太仆少卿。 城门打开后。 韦师叫来司马丁椿丘,打算让他去接待梁元礼等将士,却被宇文化及制止了。 “不劳刺史大人费心,本少卿急于寻找妹妹,不能耽搁时间。” 韦师疑惑地看着他,“老夫已经修书给大将军,令妹前日已经寻到,目前健康状况良好,难道你不知道?” “什么,我妹妹找到了?你不早说!”听闻妹妹还活着,宇文化及兴奋不已。 旁观者清,梁元礼插话道,“可能送信之人与我们在路上错过了吧。” 经他提醒,韦师和宇文化及相视一眼,知道信息不对称闹了乌龙。 宇文化及还算有担当,对韦师抱拳施礼,“多谢侯爷相助,我急于去看妹妹,先失陪了。” “无妨,你先去吧。” …… 文锦胡同,宇文家私宅。 宇文化及的突然来临,的确给了宇文君莫大惊喜。 高兴之后,女孩子家家受了委屈,不免又要投入亲人怀抱痛哭一番。 宇文化及拍拍怀里的宇文君,柔声安慰道,“妹妹别哭了,告诉为兄,那个害你受牵累的王贞在哪里,我去劈了他,为你出气。” “大哥,千万不要。” 闻言,宇文化及狐疑地看着小妹,等待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宇文君脸蛋羞红,声若蚊蝇地辩解道,“虽然事由王公子而起,但若无他拼死相护,恐怕妹妹早已不在人世了。” “好吧,理由勉强过关,暂且留他性命。” “谢谢大哥,大哥真好。” “既然你没事了,下午就和为兄返回大兴吧,爹娘都盼着你早点回去呢。”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而且来的还是那么快。 …… 王家庄,王家宅院。 今日萧世谋只在上午让王贞练习马步,下午开始给王贞讲授剑法理论知识。 什么刺剑、劈剑、撩剑、斩剑、点剑和云剑等等,林林总总下来十几种剑法。 听的王贞云里雾里,脑仁疼,困难程度不亚于学习四书五经。 恰在此时,院门外有人敲门,王宝宝收起舞的虎虎生风的烧火棍,开了院门出去接洽了。 烧火棍正是当初樊水牛父子为王宝宝量身打造的,王贞还记得当初差点因为它闪了老腰,没想到却在王保保手中充分发挥了它的价值。 “少爷,刚陆角来了,他说这是宇文小姐给你的信。” “哦,陆角啊,我记得,很不错的弟子。”王贞随口应和,展开信纸仔细看了起来。 王宝宝点头,“所以,俺升了他做四袋弟子,调他进了情报部门。” 信的内容不长,以至于王贞看到第一句话就愣住了,后面王宝宝再说什么他已经听不进去了。 “登徒子,本小姐要走了。” “我大哥今早来了,我爹娘也很担心我,所以我必须要离开了。” “在开封的这段时间,是本小姐最开心的日子。登徒子,你开心吗?” “南城棚户区开发工作,已经交由林掌柜接手,他会全力配合你的。” “登徒子,你会去大兴找本小姐吗?” “望君喜乐平安,珍重!” 信纸上还有几滴干涸的水渍,想必是宇文君情到深处时的泪水吧,王贞顿觉鼻头发酸。 “宝宝,你和陆角等着,少爷去换套衣服,马上就来。” 王贞火急火燎地回房换了紫色长衫,又到书房取了本论语,出门骑上乌云直追宇文君而去。 根据陆角描述,王贞判断宇文君此时应该刚出城门五里,以乌云的速度,恰好可以在十里长亭赶上他们的队伍。 王宝宝和陆角骑马紧追,他们从未见过速度如此之快的乌云,特别是戴上驴蹄铁后,奔跑起来简直有如神助。 …… 十里长亭,夕阳西斜,落日余晖铺洒大地。 相比来时的冷冷清清,宇文化及更喜欢现在的夹道欢送,他满面笑容地和送别官员寒暄着。 刺史府和开封县都来了重量级人物,长史白乐添、司马丁椿丘、县令翟仁杰以及县丞夏元进等悉数到场。 双方正待挥手告别,突听后方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众人回首,只见一头神俊的驴子疾驰而来,背上端坐一位英俊的少年郎,紧随其后的是个胖墩儿,最后赶上来的却是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 少年郎正是王贞,他兴奋地高呼道,“宇文姐姐,我来了,我来送你了。” 坐在马车里的宇文君却是浑身一震,原本忧伤的表情快速褪去,转而是惊喜和感动。 登徒子,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车窗,探出头去,正好迎上王贞四处逡巡的目光。 此时此刻,两人心中迸发出绚烂火花。 王贞正欲催使乌云上前,却是被宇文化及示意军士拦住了。 他目光不善地盯着王贞,“小子,你是谁?来此大呼小叫做甚?” 几位来送行的开封官爷,对于其中门道可是清楚的很,均是会心一笑。 王贞从乌云背上一跃而下,摆了个骚包造型,语不惊人死不休。 “未来大舅哥,妹夫是来送行的,呵呵。” 第76章 柳条折尽花飞尽,借问伊人归不归?(周一继续求收藏求推荐票) 大舅哥?妹夫? 乍听之下,宇文化及颇感惊悚,“小子,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啊。” 正在下车的宇文君闻言,也是脚下踉跄,差点摔下马车,真个又羞又恼。 见宇文化及不明觉厉的模样,王贞故作疑惑地询问,“大舅哥,宇文姐姐没有告诉你我俩情投意合,已经情定三生吗?” “狂徒,休要胡言,污我妹妹清白。”宇文化及气极,指着王贞鼻子怒道,“来人,把这厮给我砍了。” 卧艹,一言不合就砍人,王贞着实吓了一跳。 两名兵士闻言,提着大刀气势汹汹,就要上来拿人。 王宝宝斜刺里上前,堵住二人去路,“哪个敢动我家少爷,死!” 陆角见情势紧张,腿肚子直打颤,但还是壮着胆子护在王贞身前。 宇文化及冷笑一声,神情很是不屑,“那就成全你们主仆情意,都拿下!” “大哥不要!” 宇文君吓的花容失色,提着裙摆小跑过来。 她可是了解这个哥哥,纨绔公子,仗着老爹的庇护胡作非为。 这要是真让他把自己的情郎砍了,那她还不得哭死。 “妹妹,你且退下,这臭小子胡言乱语污你清白,今天大哥饶不了他。” 说罢,宇文化及又示意兵士拦下宇文君,不让她再靠近。 王贞朝她咧嘴一笑,极度煽情地道,“宇文姐姐,你也忒恨的心肠,这样一走了之,就不怕我会伤心难过吗?” 好吧,宇文君闻言伤心地哭了。 宇文化及见此更为愤怒,这小子言语有毒啊,“你们还愣着做甚?赶紧动手!” 王宝宝本着先下手为强的原则,烧火棍迅疾砸向其中一个兵士脑袋,那人吓的惊出冷汗,慌忙举刀迎战。 三人迅速战成一团,打的你来我往,兵器摩擦火花四溅。 拆了二十来招,王宝宝左脚来个回旋踢踹中一人腹部,右手烧火棍由下往上斜刺另一人腋窝。 两人受创极重,噔噔噔后退五六步,军刀拿捏不稳,呛啷落地。 鹰扬郎将梁元礼在旁观战,见此情景,眉头豁然挑起,想不到开封城卧虎藏龙啊。 宇文化及感觉很丢人,特么二打一居然还惨败,正要招呼更多兵士围殴王宝宝,却见王贞伸手叫停。 “我说大舅哥,你若搞车轮战,以多胜少赢了也不光荣啊。” “咱宇文家好歹是知名世家,传出去岂不丢份儿?” 宇文化及怒极反笑,好你个臭不要脸的,三言两语都成一家人了。 不过王贞说的也对,己方人多,对方人少,胜之不武。 “臭小子,武斗不行那就文斗吧。只要你能过关,我就给你一次再见妹妹的机会。” “哦,此言当真?” “当真!” “怎么个文斗法?”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四书五经,三者各出一题,只要你连闯三关,就算你通过。” “呃,大舅哥,岳父大人会不会怪你越俎代庖?这可是他老人家择婿的活啊。” 宇文化及听了,不屑一顾,你小子先过我这关再说吧,我老子可比我狠多了。 “大舅哥,请出题。” “听好了,第一题,琴棋书画,弹首曲子吧。” 宇文化及见王贞手中只有把折扇,却还要让他弹曲,明显是故意刁难。 宇文君识破大哥意图,凤目微嗔,正欲献出随身携带的七弦琴,以助情郎。 却听王贞爽朗一笑,“宇文姐姐,我有一曲为你而作,名为《绿野仙踪》,你且听听如何?” 说罢,王贞从腰间取下玉箫,闭目沉思片刻后方才吹奏。 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晚风拂过,紫色长衫随风律动,真个潇洒飘逸的少年郎。 精通音律的宇文君已然沉浸其中。 少时的无忧无虑,及笄后的深闺愁丝,逃离大兴的叛逆兴奋,进了开封的逍遥自在,和登徒子之间的悲欢离合,一幕幕在她脑海中回放。 她呜呜的哭了,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 声音不大,却很有穿透力,听着让人心疼。 宇文化及虽然不通音律,但曲中意境还是能把握一点的,不得不承认这臭小子果然有几分能耐。 曲终,白乐添带头鼓掌,萧元进连声称好,黑面神丁椿丘不苟言笑地嘴角抽了抽。 “不等大雅之堂,让各位见笑了,哈哈。”王贞臭不要脸的谦逊几句。 宇文化及见不得他得意的嘴脸,冷哼道,“只过了一关而已,别高兴太早。” “那请大舅哥出第二题吧。” “读过四书五经吧?《论语》第二十章第一段讲的什么?” 《论语》三十章,宇文化及从小也读过,可惜三十多年了,一句也记不得。 以己度人,他觉得这道题肯定能难住这臭小子。 哪知王贞听了却是哈哈大笑,含情脉脉地盯着宇文化及,“大舅哥,你人可真好,给了妹夫一道送分题啊。” “别再恶心我了。难道你知道?” “必须滴必呀!” “说来听听。”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宇文化及眨巴眨巴眼,听着怪耳熟的哈,他转向白乐添道,“白长史你读的书多,这臭小子答的可对?” 白乐添暗自鄙夷不屑,特么读书稍用点心的人都知道啊,但还是捋须笑道,“王公子所言只字不差。” 闻言,宇文化及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已经连闯两关了,再不杀杀王贞的威风,难道还真要他做自己妹夫不成? 他背着手,在凉亭里转了几圈,突然计上心头,目光狡诈地看着王贞。 “第三题考你诗词歌赋,古有曹植七步成诗,你若也能七步做首送别诗,便算你过关了。” 白乐添和林元进则是一副古怪的表情,如今开封谁人不知王贞做诗厉害,七步成诗他不是没有干过。 宇文君也很好奇这登徒子又能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大眼睛眨呀眨的,情意绵绵。 左手背后,右手轻摇折扇,王贞边走边吟诵道: 杨柳青青着地垂, 杨花漫漫搅天飞; 柳条折尽花飞尽, 借问伊人归不归? ps:新的一周,粉嫩新书,继续求收藏求推荐票,给各位大佬比心?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77章 西门大官人好棒 “柳条折尽花飞尽,借问伊人归不归?” 宇文君贝齿轻咬,明亮的双眸中雾气氤氲。 相比宇文化及惊掉的下巴,白乐添等人果然如此的神情,作为当事人的她深有感触。 当初,醉月楼竞标大会,有感于王贞做的《春日》,她写了上阙“杨柳青青着地垂,杨花漫漫搅天飞”,临行前鬼使神差地请清秋转交王贞。 既因为下阙无处着笔,也是她存心考校王贞的小手段。 未曾想,临别之际,王贞竟然以这首诗相赠,而且惊才艳艳。 此刻,宇文君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融化了,身为“伊人”,她的归期又在哪里呢? 终于,雾气凝结成水珠,化作相思泪,洒落在脱水的小草上。 它们像汲取了充足养分般,重新绿意盎然。 宇文化及后知后觉,轻叹一声,妹妹这是恋爱了啊。 再看王贞,少年公子,风度翩翩,才华横溢,简直少女杀手啊。 话说当年的自己也是这般吧?! 自恋的宇文化及突然觉得王贞顺眼了不少。 “小子,你过关了。天色不早,给你一炷香时间,去和小妹话别吧。” 王贞轻吁一口气,不容易啊,总算过关了,特么快赶上牛郎织女鹊桥会的难度啦。 “多谢大舅哥成全。”” 向宇文化及深施一礼,王贞咧嘴笑道,“请转告岳父大人,明年春闱之日,即是小婿金榜题名之时,届时定会上门提亲。” “有魄力。加油吧,少年!” 宇文化及纯粹当他吹牛逼了,嘴角扯出一个信你才有鬼的笑容。 军士们听了也觉得好笑,这下没白跑一趟,回大兴可有谈资了。 白乐添和林元进苦笑摇头,真是年少轻狂啊。 末了加一句,年轻真好! 宇文君看到王贞近前,心脏扑通跳个不停,少女心中埋下的爱情种子,不知不觉已经生根发芽。 “宇文姐姐,今日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王贞故作无奈地叹口气,摆出一副苦瓜脸。 见他滑稽的表情,宇文君白了他一眼,“那你还来干嘛?” “来给姐姐盖个章。” “什么章?” “所有权和使用权。” “登徒子!” 说说笑笑地走了远些,落日余晖洒在两人身上,金童玉女无外如是。 没人听到他们说了什么贴己话。 挥手告别的刹那,有笑容,亦有期待! …… 接下来的半月。 南城棚户区改造,王木生和林月笙通力合作,又有县丞林元进大力支持,项目搞的是如火如荼。 在学院里,王贞和韦琮、张之谦的铁三角组合,被学子们戏称为“开封三贱客”,没少给夫子们的教学添堵,好在有祭酒沈练暗中照拂。 下学之后,除练习萧世谋教授的剑法前两式(刺剑式、撩剑式),大部分时间王贞还在苦逼地蹲马步。 因为姿势问题,被清秋朱夏调笑了几天,搞的王贞老脸通红。 特么真羡慕被《辟邪剑谱》砸中的林平之啊。 但想想“欲练神功,必先自宫”的警世名言,他又却步了。 无奈,王贞唯有武力振夫纲。 隔着衣衫打的两女屁股开花,才重新树立了他的高大形象。 …… 王家后院,晚霞初照,晚风拂面,落叶纷纷扬扬。 “叶孤城,你终于来了。” 白衫男子面北而立,微闭双眸,左手背后,右手持剑斜指迎着落日的男子。 只见此人衣衫褴褛,头发蓬乱,白净的胖脸上还有几道锅底灰。 手中紧握一根烧火棍,双臂环于胸前,面色无奈地道,“是的,西门吹雪,我来了。” “废话少说!” “呃,你先问我的!” “叶孤城,今日你我只有一人可以活着离开。” “何必呢?西门吹雪。” “我西门吹雪,为剑道而生,亦为剑道而死。” “可我叶孤城不想死啊。别打了,皓月当空,坐下喝两杯如何?” 突然,西门吹雪手中长剑发出一道翁鸣,如匹练般射向叶孤城的咽喉。 刺剑式! 叶孤城却是后发先至,烧火棍顶端圆心处承接了长剑的冲势,然后迸发出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 白衣飘飘的西门吹雪顿觉手臂发麻,长剑差点拿捏不稳,以力取胜叶孤城的想法破灭了。 只见他挽了个剑花,移形换位后,长剑再刺向叶孤城的后背。 撩剑式! 这招凶险至极,在距离目标还有一寸时,又被叶孤城的烧火棍给拦下了。 “荡剑式!”” 西门吹雪轻喝一声,长剑犹如灵蛇般拨开烧火棍,继续攻向目标位置。 叶孤城瞳孔猛缩,一个仰身闪躲,险险避开。 西门吹雪收剑,面色冷峻地道,“叶孤城,你输了!” “欧耶,欧耶,西门大官人赢了,西门大官人好棒。”朱夏拍着小手欢快地跑上前来,好像胜利的是她一般。 乍听这个雷人称呼,王贞装逼的表情再也无法保持,差点一口老血喷出。 没好气地瞪了朱夏一眼,直接在大枣树下面的藤椅上挺尸,清秋很有眼力见儿的帮忙端茶倒水。 看着飘飘洒洒的落叶,王贞翻翻白眼,“他娘的,比武都结束了,你俩还洒什么?气氛到了就行。” “哈哈,少爷今日胜了宝哥,俺们多撒点庆贺。” 大枣树上的两名仆役嘻嘻一笑,背着竹篮快速攀爬下来。 刚落地,各自屁股就挨了王宝宝一脚,“笑话俺是吧?” “哎吆,屁股开花了,宝爷饶命。”两个仆役捂着屁股逃也似的跑了。 清秋朱夏见了,也是娇笑连连,突然想到前几日被少爷打屁股的事情,顿时又感觉臀部火辣辣的,脸红心跳自不必说。 “叶孤城……咳咳,王宝宝同志,为何今日着装这般奇怪?” 王贞入戏太深,叫叶孤城习惯了。 王宝宝挠挠鸡窝头,不好意思地憨笑道,“俺平日在丐帮都是这样穿的,少爷不是说过嘛,那个从什么来到什么去着?” 见他急的抓耳挠腮,清秋轻笑道,“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啊,对对对,清秋姐就是聪明,呵呵。”王宝宝丝毫不吝啬他的驴屁。 王贞听的好笑,这厮也真是个实诚人啊。 据他了解,丐帮招收弟子都是街头流浪乞儿,成分那叫一个纯。 哪像后来的丐帮,内部对立分裂严重,都演化出污衣派和净衣派了。 第78章 长白山黑风寨 大兴,许国公府。 “爹,女儿不孝,让您担心了。”宇文君跪在父亲面前,泪珠滚落。 宇文述赶紧将她扶起,声音哽咽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离家月余,再看父亲,已是两鬓斑白,宇文君心酸不已,扑进他的怀中,嘤嘤哭泣。 “君儿勿哭了,天色不早,旅途疲惫,你先去好好休息,明天为父再和你详谈。”宇文述轻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感受着父亲怀抱的温暖,宇文君又腻了会儿,这才向自己的闺房去了。 随着宇文君的离开,宇文述的气势不断拔高,逼迫的宇文化及心惊肉跳。 “嘭!” 宇文述忽然一掌拍在桌面上,震的茶水四溅。 他面如寒霜,声音冰冷地问道,“老大,刺客是否已经逮铺归案?” “回……回父亲,刺客六人,四个帮凶已死,两个主谋一死一逃。”宇文化及被唬的厉害,舌头都有点打结了。 “一群废物,事发这么久居然还没抓住主犯。”宇文述又是一拳狠狠砸在桌面,气的吹胡子瞪眼。 宇文化及吓的大气不敢喘,低头研究着老爹魔幻般的步伐。 “敢对我宇文述的女儿下手,逃到天涯海角,他也得死!” “是,孩儿赞同。若不严惩,以后阿猫阿狗都敢欺负到咱们宇文家头上了。” “好了,你也奔波数日,回去休息吧。” 宇文化及点头,转身刚要离去,又止住了步伐。 “父亲,小妹……” “吞吞吐吐做甚,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呃,小妹好像恋爱了。” “恋爱,嗯,什么?恋爱?” 宇文述吃惊不已,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女儿向来心高气傲,满朝文武那么多权贵子弟,都没入她眼的。 怎么出去转一圈,就芳心暗许了呢?他老人家表示很难理解。 而且开封那种小地方,能出什么年轻俊杰?! 宇文化及看着老爹的精彩表情,心里爽翻了天。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嗯,是的,拉老子下水,对他而言就是件可乐的事情。 接下来,宇文化及绘声绘色地将王贞和宇文君的事情讲了,特别提到情定三生、上门提亲。 宇文述听了,脸色却是古怪至极,捋着发白的胡须,半天没说话。 宇文化及心道,我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心里为王贞默哀一万遍。 哎,苦了小妹啊,不能嫁给如意郎君了。 正在他心里丫丫的时候,却被老爹的放声狂笑给吓的不轻。 完了,老爹这是气急而笑啊。 宇文化及在考虑要不要赶紧跑路,他不想做那被殃的鱼。 “好!好!好!” 突然,宇文述连连称好,却是把宇文化及搞晕菜了。 “爹,您~不生气?” “不生气!” “您同意了?” “老子可没这么说。” “那您看着很高兴啊?” “哎,王贞这小子很对老子的胃口啊,让我想起年少轻狂的自己了。” 宇文化及无语了,原来是臭味相投啊,难怪这么嗨。 这事情反转的忒快,王贞那小子运气真不错。这么搞法,做自己妹夫希望大大的有啊。 但他还是不死心,试探着问道,“爹,这事随行军士都是知道的,过不了多久估计大兴会人尽皆知,会不会影响妹妹声誉?” “哼!知道又如何?”宇文述不屑地笑道,“以我宇文家的实力,想与咱们联姻的世家大族多了去。” 宇文化及想想也是,点点头便不再多说什么,转身欲要离去。 “对了,老三最近好像有心事的样子,做大哥的你要多关照一下。” 闻言,宇文化及脚下踉跄,差点摔个狗啃屎。 老三宇文士及的心事,他再清楚不过,与杨广爱女南阳公主成亲快两年了,还无一儿半女。 市井中,流言蜚语满天飞,都在嘲笑老三那方面不行。 如今老爹让自己去关照老三,他是有爱心没贼胆啊。 原因很简单,害怕杨广砍他! …… 青州历城县,长白山黑风寨。 今日寨子里来了客人,说是寨主早年的兄弟,所以现在正是好酒好肉嘴里吃着。 座首是个豹头环眼的家伙,赤着上身,此刻已是醉眼迷离,正在对怀里的女人上下其手。 此人正是大当家齐霸天,本名齐虎。 十八年前,他本是开封的泼皮无赖,因打架斗殴伤人,在交好的差役帮助下逃到历城来。 历城县南五十里的长白山,山势险峻,历朝历代都是土匪窝。 齐虎很快就加入了当时还弱小的黑风寨,从小喽啰做起。但因他敢杀敢拼,很快被老寨主提拔为二当家。 不久,老寨主病亡,齐虎成了大当家,改名齐霸天。 寨子里有传言,老寨主就是齐霸天干掉的。 齐霸天做了大当家后,黑风寨势力迅速扩张,如今已是长白山三大土匪窝之一。 齐霸天左侧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人,面色苍白,眼神阴鸷的厉害,他叫齐小天,正是齐霸天的独子。 仔细看会发现,他右侧衣袖里是没有手掌的。 齐小天对面是个书生装扮的中年人,身材干瘦,眼神滴溜溜转个不停,两撇八字胡须更是滑稽。 此人正是黑风寨军师毛人风,他本是历城县的落魄书生,自甘堕落上山为寇的。 除三人外,还有个四旬汉子,面色憔悴,但眼神里的不甘和疯狂可以择人而噬。 若王贞在此,定会大吃一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遍寻不得的赵刚。 原来这赵刚就是当年帮助齐霸天逃脱的那个差役。 时过境迁,一个从差役班头变成了丧家之犬,一个从丧家之犬做大为土匪头子。 齐霸天嘴巴从女人脸上挪开,得意地笑道,“赵老弟,我早就劝你来跟哥哥混,你却舍不得那点体面,何苦来哉?” 赵刚却是听的眉头微蹙,齐霸天这哪里是在安慰他,分明是在讥讽他啊。 想当年,齐虎也就是他面前的一条狗,如今真是龙游浅滩被虾戏。 苦笑一声,他朝齐霸天举杯道,“小弟多谢齐大哥收留,先干为敬。” “哈哈,好说,好说。老弟你有难,大哥自然不会袖手旁观。”齐霸天胸脯拍的砰砰响,“你且说说,是谁害你的,大哥帮你砍他!” 赵刚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道,“开封,王家,王贞!” “什么?”齐霸天和齐小天父子豁然站起,异口同声地惊呼。 第79章 此路为我开,此树为我栽 齐霸天父子的震惊表情,让赵刚疑惑了,似乎他们也认识王贞啊。 果然,下一秒他的想法就被验证了。 齐小天睚眦欲裂地吼道,“王贞,又是王贞!爹,你什么时候给孩儿报酬雪恨呐?” 齐霸天面沉似水,眼神阴鸷的可怕,“小天,再等几天,爹已经派人去开封打探消息了。” “等等等,我一刻也等不了啦,王贞狗贼废了我的右手,我要让他死,让他死!” 齐小天歇底嘶里的咆哮,把赵刚都唬了一跳,不过他心里马上就兴奋起来。 本来还发愁怎么鼓动齐霸天为自己复仇,这下可好,大家算是同仇敌忾了。 “闭嘴!光吵嚷有什么用?”齐霸天见儿子癫狂的模样很是不喜,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老子这两天要干票大的,你若误了大事,老子砍了你。” 齐小天直接被扇懵了。 但他敢怒不敢言,最近他已有失宠的感觉,好在他是独子,一时半会儿没人能撼动他的地位。 毛人风见齐霸天教训了这个扶不上墙的阿斗,心里那是爽歪歪,嘴上却是劝道,“寨主息怒,少当家年纪小,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您别介意。” 齐霸天找到台阶下,狠狠瞪了眼不成器的儿子,转头询问道,“军师,那劳什子鸿鹄精盐公司的消息打探好了吗?” “寨主放心,已经妥妥的。”毛人风捋着鼠须,陪着贱笑,“探子回报,王玥那娘们儿明日就会出城。” “噗~” “咳咳咳~” 正在喝闷酒的赵刚突然喷了,然后就是捂着喉咙不停地咳嗽。 他这番表现倒是让齐霸天三人懵逼了。 齐霸天不愉地问道,“怎滴,老弟该不会反对吧?” “不,不,咳咳~”赵刚吓的不轻,脸色通红地解释道,“鸿鹄精盐就是开封王家产业,王玥就是那王贞的姐姐啊。” “此言当真?”齐霸天三人异口同声问道。 “千真万确。”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哈哈哈~” “爹,我要‘弄死’那个王玥,嘎嘎嘎~” “恭喜寨主和少当家,得偿所愿,??????~” …… 青州历城县东十里,无名山脚小村庄。 零星散落几十户人家,阡陌纵横,鸡鸣狗吠,炊烟袅袅。 在不起眼的角落,坐落着一户三口之家,生活虽然清贫,却是父仁子怜、母慈子孝。 “爹,娘,你们也吃肉啊,只吃野菜可不行。”青年看的着急,忙给父母碗里各夹了块肉。 “傻孩子,娘不饿,你要多吃点。”妇人慈爱地瞪了眼青年。 青年摇摇头,语气坚定地道,“娘,你和爹放心吃吧,明日我再去山里打几只獐子。” 妇人不无担忧地道,“那你可别去城南的长白山啊,那里土匪多,不安全。” “放心吧娘,我知道分寸。”青年边扒拉饭边含糊不清地应道。 “我说老婆子,叔宝都这么大了,你就别瞎操心了。” 这次说话的却是青年父亲,老汉已是花甲之年,却中气十足,腰板挺的笔直。 “你这死老头子,我说自己儿子管你什么事?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哼,儿子也有我的一份儿。” “哎呦~知道儿子是你的了?那我问你,叔宝今岁都二十五了,至今还没娶媳妇,你咋不管?” “那不是没遇到合适的嘛,是吧叔宝?” 见战火烧到自己,青年把最后一口米汤灌进嘴里,“爹娘,孩儿吃饱了,去院子里练功,你们慢点吃哈。” “哎,你说这孩子,哪哪都好,就是儿女之事愁死人。” “担心什么,村里大姑娘小媳妇多的是,等孩子思想定性了,水到渠成的事。” “啊呸,老娘能活到那天再说。” …… 翌日,历城县南门。 圆滚滚的黄员外眼睛都直了,忍不住用胖手揉揉眼睛。 乖乖滴个隆咚,面前这位唇红齿白的白衫青年,还是那个和他谈生意的俏佳人吗? 白衫青年见黄员外呆滞的表情,心里得意极了。 女扮男装,大杀四方啊。 没错,青年正是王家大小姐王玥所扮。 这次出门,王玥突发奇想,觉得弟弟王贞那身杨小侠(杨过青少年)的装扮挺潇洒。 所以,照葫芦画瓢,就女扮男装了。 王玥抿嘴一笑,收起折扇,抱拳施礼道,“黄员外,这次合作很愉快,祝咱们生意兴隆。” 酷劲十足,黄员外再次被折服,老脸不由一红,忙回礼道,“王小~呃,王公子巾帼不让须眉,黄某佩服的紧,祝公子旅途顺利。” 王玥点头致谢。 这时黄员外身旁的中年人开口了,“总经理,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啊。” “放心吧老金。青州分区总监的位置就交给你了,把咱们的精盐和化妆品做大做强。”王玥勉励道。 老金是王家的老人了,对王家忠心耿耿,这么多年也是兢兢业业。 “谢大小姐信任,老金定不负所托。” 这次老金没再称呼她总经理,而是从私人情感上唤了大小姐。 寒暄过后,王玥骑上红莲,潇洒地转身出发了。 队伍由十几辆马车组成,中间是王玥的马车,但此时里面坐的却是王玥的贴身丫鬟小桃。 么法啊,谁让大小姐不爱红装爱男装呢。 队伍行进速度很快,在太阳落山前,终于抵达落马滩。 这落马滩可不是什么河边滩涂,而是长白山余脉中道路相对平缓的山林。 林中小道是过往商旅的必经之路,也是长白山土匪经常出没的地方。 王玥打马上前,盯着前方道路,蹙眉道,“王贵,长白山各路好汉是否已经打点妥当?” 闻言,领头的劲装汉子抱拳回道,“大小姐请放心,已按照您的吩咐办好了。” 王贵是管家福伯的远房亲戚,身强力壮,武艺不俗,多年来跟随她走南闯北。 “那就好,提醒兄弟们打起精神,加快速度,争取天黑前走出这片山林。” 王贵话不多,点头会意后,打马安排去了。 当队伍行过密林小道大半时,王玥不禁松口气,庆幸这次运气不错。 突然,一道暴喝声,还是粉碎了她的希望。 “站住!” “此路为我开,此树为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第80章 秦琼狩猎记 秦琼今日有点郁闷。 他在以往狩猎的山头转悠大半天,别说獐子了,连只飞鸟都没见着。 不知不觉,他来到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水边,放下手中双锏,取下肩上弓箭,跳入水中畅玩了番。 目光不期然落在对面的山林,那是片他从未踏足过的地方。 也是土匪经常出没的地方。 父母时常叮嘱他,千万不要越过溪水去那里狩猎。 可是对面林中传来的鸟鸣声,于他而言,就像魔音一般。 躁动的年纪,他也有一颗躁动的心。 家中余肉昨晚已经吃光,今日若无收货,未来几日可能只有吃野菜了。 再说,父亲亲传一身本领,勤学苦练二十多年,已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遇到危险,他也不怕。 雏鹰,总是要学会飞翔的。 不再纠结,他起身收拾好行囊。 人生中,第一次跨过了这条溪流。 果然,风险和收获,在大多数情况下是成正比的。 不到一个时辰,他就收获了两只肥硕的獐子和三只野鸡。 正待他把野鸡装入皮囊时,一只受惊的大白兔突然蹿出,张弓搭箭为时已晚,遂丢下皮囊快步追了上去。 大白兔左闪右躲,速度极快,唰的一下,从商旅必经之路一闪而过。 把那叫嚷着“留下买路财”的独眼龙吓了一跳,骂骂咧咧的捡起碎石就砸了过去。 却是没人发现后面跟来的狩猎者。 秦琼见前方有人挡道,大白兔又跑了,有些悻悻然,正欲离去时却被双方对话吸引。 他见旁边有棵大树,枝叶繁茂,是处藏身的好地方,于是施展功夫,如灵猴般蹿了上去。 往下看去,二十几人护卫的车队应是过往商旅,拦道的五十多人从穿着打扮来看是土匪无疑了。 从小听闻土匪打家劫舍无恶不作,秦琼本能的为商旅捏把汗,队伍前方的白衫青年更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看着索要买路财的独眼龙,王玥心里很忐忑,但她还是抱拳问道,“不知前面的兄弟是哪个山头的?” “哈哈,小白脸挺上道儿,大爷黑风寨的。”独眼龙肩上扛把大刀,嚣张的狠。 王玥蹙眉,看向旁边的王贵,询问的意思很明显。 王贵表情凝重,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但王玥已然明白他的意思,又转向独眼龙。 “我等已经送上丰厚的过路钱,不知贵寨为何违背江湖道义再次阻我行程?” 独眼龙哈哈大笑,正要再装逼,冷不防屁股被人踹了一脚,刚想开骂,但看清施暴者后立马换了笑脸,“小的嘴碎,少当家,您请。” 齐少天从独眼龙身后走出,看向王玥等人,眸中燃起熊熊烈火,森冷地笑道,“你要问为何?那要问王贞啊。” 听他提及弟弟,王玥眉头拧的更紧了,疑惑地追问道,“我家少爷从未离开过开封,应该和少当家无冤无仇吧?” “哈哈哈……” 齐少天癫狂地笑了一阵,然后伸出右臂怒指王玥,“好个无冤无仇,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老子的右手就是被王贞那小杂种砍掉的。” 虽然经常和王贞打嘴架,但王玥最是疼爱这个弟弟,自己骂他可以,别人是万不能的。 见这厮的衰样儿,王玥心里为王贞点赞。但也责怪他养虎为患,为何没有直接宰了这厮。 王玥眨眨眼,理直气壮地道。 “少当家,既然你和我家少爷有仇,你去找他拼命好了。这趟差事是我家小姐办的,你可不能祸水东引啊,是吧?” 齐少天听了,怒火中烧,跳脚道,“你放屁!老子这趟来,不但要劫财,还要劫色。老子先玩儿了王贞的姐姐,再去开封灭他满门。” 秦琼先是觉得白衫公子说的好笑,一家人哪还有分彼此的。 但听完这劳什子少当家的话后,又为白衫公子一行人担忧起来。 大丈夫学的文武艺,不就是用来济世救民的吗?! 他已经做好仗义出手的准备了。 “无耻!你们就不怕今日之事泄露出去,黑风寨会成为十三省绿林的笑话吗?” 今时不同往日,王玥也有些怕了,所以色厉内荏地发出警告。 齐少天却是不屑一顾,阴阴一笑道,“只要王小姐成了压寨夫人,而你们这些护卫都死了,谁又会知道呢?嘎嘎。” 王玥脸色巨变,大眼睛中满是惶恐之色。 “少当家,别和他们啰嗦了,再不动手,迟则生变啊。”狗头军师毛人风上前催促道。 齐少天虽然不爽他打岔,但也知道速战速决,点点头下令道,“兄弟们上,抓了马车中的王大小姐,其他人不留活口。” 喽啰们兴奋的紧,嗷嗷叫着,手持各种武器蜂拥而上。 商队这边,护卫们见无法善了,只能操家伙迎战。 拼了还能活命,放弃抵抗只能等待死亡。 王玥骑着红莲退到小桃所在的马车旁,小丫鬟没见过太多世面,胆识远不如自家小姐,梨花带雨的小脸透过打开的车窗,我见犹怜。 微笑观战的齐小天正巧看到这一幕,色心大起。 暗道这王家大小姐虽然没有传言中的天姿国色,但也是个小家碧玉的可人儿。 他已经在心里盘算着,如何从老爹齐霸天魔爪中分得一杯羹了。 场中战斗越发激烈起来,双方已经互有死伤。 土匪人多,而且都是亡命徒,商队护卫却是有家有室的,很快气势就弱了下来。 若非王贵战力凶猛,估计商队这边早就溃败了。 独眼龙见己方取得优势,舔舔嘴唇退出战团,直扑王玥主仆。 “小娘子,车里闷得慌,出来玩玩儿嘛,嘿嘿。” 王玥面色苍白,但要比身体抖如筛糠的小桃好多了。 “你~你别过来啊,否则本小~本公子对你不客气啦。” 惧怕之下,她差点暴露身份。 独眼龙却是笑的很淫荡,色眯眯地上下打量着王玥。 “哎呦,看这兔爷生的多白嫩,少当家吃肉,俺们就喝你这碗汤了,嘎嘎~” 听他说的下流,王玥气的苍白脸颊上泛起丝丝红晕。 独眼龙看了这番媚态的白面公子,更是精虫上脑,三条腿都不听使唤了,流着哈喇子,伸手向前抓去。 第81章 耽误老娘跑路 千钧一发之际。 秦琼张弓搭箭,形如满月,箭如流星,直接洞穿了独眼龙仅存的左眼。 独眼龙仰面栽倒,他娘的,临死前唯一愿望就是想看看哪个龟孙子射他。 只可惜,两只眼,没有一只顶用了。 突如其来的画面,太美,王玥和小桃不敢看。 小桃激动地拽着王玥,“小姐,有人暗中放箭,咱们得救了,呜呜~” 王玥压下心中的惶恐,美目四下张望,却见不到那英雄救美的白马王子,面露失望之色。 秦琼见了,觉得这白衫兄弟甚是好笑,再次张弓搭箭,瞄向场中土匪。 “少当家小心,有人放冷箭。”一直沉默不语的赵刚突然闪身挡在齐小天身前。 齐小天也是吓的够呛,赶紧猫在赵刚高大的身躯后。 这一刻,这个如丧家之犬的男人,在他心里伟岸了不少。 “赵叔,你快去助阵,别让他们跑了。” 赵刚却是横刀于胸前,摇摇头拒绝了,“少当家,如今敌暗我明,我若去了,谁来护你周全?” 好吧,这话说的多暖心啊,齐小天都快感动哭了。 感受到齐小天的情绪变化,赵刚微不可察的勾起嘴角。 他迟迟不出手的目的,就是想黑风寨多死点人,他再出手雪中送炭,以提升他在寨子里的地位。 再看场中,商队护卫已经死伤过半,可战之人不足十数,土匪们却还有三十来人。 王贵浑身是血,大刀在手中左砍右劈,俨然成了绞肉机,奈何土匪实在人多,背部冷不防被划开一道血口。 “嘶~” 疼痛让王贵额头青筋直跳,他转身出刀,那偷袭的喽啰直接被削飞了脑袋。 突然,后脑生寒的感觉袭来,王贵想偏头躲过却为时已晚。 就在他不甘心地等死时,箭矢破空声响起,擦着他耳朵钉死了偷袭他的喽啰。 王贵从死亡边缘走了一遭,头脑清醒了不少,再僵持下去,恐怕要落得全军覆没。 眼下唯一能活命的方法,就是突出重围。 打定主意,王贵砍翻两个挡道的喽啰,对身边护卫吼道,“拖住他们,我去去就来。” 说罢,闪身来到王玥主仆面前,先是给二人使了个眼色,然后对王玥抱拳道,“王兄弟,你速退回历城,我带小姐冲出重围。” 然后,王贵扭头又对车里的小桃苦笑道,“对不住了小姐,身死在天,听天由命吧。” 王玥和小桃立马明白了王贵的意图,惊讶地张大嘴巴。 这是让她们主仆互换身份,李代桃僵啊。 计策是好,却要以牺牲小桃,包括王贵在内的所有护卫为代价。 王玥眼眸蓄满泪水,刚要摇头拒绝,却被梨花带雨的小桃打断了。 “公子,别说了。你快走吧,咱们有缘再见。” 话音刚落,王贵一抖缰绳,马车快速启动,直接冲向前方战团。 王玥抹掉眼角泪水,琼鼻翕动几下,拍拍红莲脖颈,调转马头正要离去。 王贵左手提缰,右手挥舞大刀,所向披靡,大吼一句。 “兄弟们,扔下货物,咱们带小姐冲出重围。” 齐小天见到手的猎物要飞,急的直跳脚,从赵刚身后冒出脑袋骂道,“都他妈废物,快拦下。” 然后他又抬头看向赵刚,挤出笑脸,“赵叔,你快快出战吧,回去我在老爹面前多替你美言几句,嘿嘿。” 赵刚点点头,叫来两个喽啰当齐少天的盾牌,提刀就要加入战团。 没走几步,赵刚心中警铃大作,横刀于耳,挡下冷箭,翁鸣之声却是震的他右耳短暂失聪。 看着掉在地上的箭矢,赵刚心头大怒,长刀指向秦琼所在方向,喝骂道,“何方鼠辈?有胆量就出来大战三百回合。” 秦琼此时也很震惊,未曾想土匪中还有个深藏不漏的高手,又见对方叫嚣谩骂,手上不免有些技痒。 他在身上四处寻摸一番,却是没有找到什么,于是撕下一块衣襟蒙在脸上,拿起武器一跃而下。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们这些土匪,打家劫舍,无恶不作,今日爷爷就替天行道。” 众人注意力被吸引,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来人黑巾罩面,剑眉星目,身高七尺,粗布衣衫却也不显得寒酸。 正是秦琼,秦叔宝。 正要离开的王玥,却是勒停了红莲迈开的脚步,盯着秦琼,美眸顾盼生辉。 赵刚能看出秦琼的不凡,但嘴上依然硬气道,“鼠辈,藏头露尾,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话音刚落,两人就提着兵器迎面冲了上去,锏、刀交击,火花四溅,声势骇人。 王贵借着土匪们愣神功夫,再杀两名拦路喽啰,马车顺势突围而去。 反应过来的土匪,不甘心地追了上去。 还有七八个土匪抱有独眼龙同样的想法,转身向王玥跑去,那步伐很轻快,销魂的紧。 王玥原本正在观察秦琼,见土匪们向她冲来,内心真是后悔不迭。 都说红颜祸水,男人好看了照样耽误老娘跑路啊。 她疾呼一声,“壮士救我!” 然后,骑着红莲开始撒丫子跑路。 正在王玥庆幸逃脱时,前方突然从地下升起一道绊马索,收势不及的红莲直接马失前蹄。 王玥也被甩飞出去,疼的龇牙咧嘴。 还不待她起身,从两边林子里又跑出来五六个土匪,“嘎嘎,军师英明,早就防范你们往回逃了。” 听到这话,王玥不但后背疼,胸口也堵得慌。 完了,这下真的完蛋了。 老娘也忒可怜,黄花大闺女就要插粪土了。 就在她暗自垂泪时,向她伸出魔爪的两个土匪却倒在了她身上,吓的她花容失色,惊叫连连。 …… 秦琼武力远在赵刚之上,但他战斗经验不足。 互拆了十余招后,他出招方才变得游刃有余,加上年轻力胜,很快就压着赵刚打了。 赵刚却是有苦说不出,本以为胜券在握的,特么半路杀出个英雄救美的。 就在秦琼重创他左肋,要取他项上人头时,下落的双锏又被生生收了回去。 原来,秦琼听到了王玥落马后的痛呼声,又见几个土匪提刀上前,心急之下才收锏放过了赵刚。 因为距离较远,无法及时救援,他在途中取下弓箭,双箭齐出,例无虚发。 这才有了两个土匪后心中箭,倒在王玥身上的一幕。 第82章 龙有逆鳞,触之则死 齐小天见秦琼武艺非凡,那是又惊又怒。 “你们这些沙雕还愣着干嘛?一起上,砍死那个王八蛋,小白脸就赏给你们了。” 色诱之下,必有勇夫。 喽啰们立改畏战不前的怂态,抄起家伙就冲了上去。 赵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感觉颜面尽失,不思悔改,反而怒上心头,今日他非要围攻死秦琼不可。 秦琼终于奔到王玥近前,见她还在大呼小叫,颇感好笑。 怎么娇弱的像个女子?! “小兄弟,你没事吧?”秦琼善意提醒道,“快起来,再不跑咱们要被包饺子了。” 见到秦琼来救自己,王玥心里大喜,这家伙还真不错。 她使劲儿推开身上的死喽啰,狼狈的爬起身,还不忘整理下凌乱的衣衫。 “壮士拔刀相助,本小~本公子感激不尽,请受我一拜。” 秦琼和土匪们战成一团,却也不输气势,打的是游刃有余,不时有喽啰死在他的双锏下。 他见王玥第一时间不是选择跑路,而是感谢自己,心里对她好感大增。 “小兄弟,这里有我应付,你快些骑马离开。” “嘎嘎,想跑?哪有那么容易!” 却是赵刚领着喽啰们杀到了,在他指挥下,来去之路尽是被封堵。 秦琼眉头微蹙,左右环顾之后,双锏逼退面前喽啰,一个起跳越到红莲背上。 然后,使了招水中捞月,抓起王玥放到身前,双腿猛夹马腹,向着林中疾驰而去。 看着环在胸前的手臂,感受着身后男子喷出的火热鼻息,王玥的心脏“扑通”跳个不停,红霞从面部烧到了耳根。 这是父亲之外,第一个与她如此近距离接触的男人。 虽然他带着黑巾看不清面容,但从眉宇判断,应该是个英武帅气的男子吧。 王玥脑海里思绪纷乱,全然忘记了还在逃命的现实。 …… 三日后,开封。 王贞正在后院搞角色扮演,西门吹雪第十八次对决叶孤城。 两人打的正憨,家丁突然来报,丐帮执法长老洪展求见。 吩咐王宝宝去把人带来后,王大少爷又开始享受美女按摩服务了。 清秋笑嘻嘻地说道,“少爷,好生厉害,宝宝都快不是你的对手了。” “就是,少爷要不也传婢子两招?”朱夏一副好学上进的乖宝宝模样。 二女不疑有他,见少爷为自己考虑,心里老感动了。 “一言为定,可不能反悔哦。” “嗯嗯,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三人正聊着,王宝宝着急忙慌地冲了进来。 “少爷,大事不好了,大小姐,大小姐她……” 躺着享乐的王贞,听说事关姐姐王玥,立马也不淡定了。 他跳起来抓着王宝宝肩膀,急声追问道,“老姐她怎么了?快说呀!” 王宝宝被摇晃的头昏脑涨,哭丧着脸说道,“大小姐,她遭遇劫匪了。” 卧艹! 王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着充血的眼珠子,操起茶杯就摔了出去。 噼里啪啦,瓷器碎裂一地,差点伤着刚赶来的洪展。 清秋朱夏乍听噩耗,也是吓的俏脸煞白,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但见王贞发了狂,暴跳如雷的样子,二女也顾不了那么多,冲上去,分别从前后将他牢牢抱住。 “少爷,少爷你千万要冷静啊。” “是啊少爷,当务之急是弄清楚具体情况,再想办法救大小姐。” 感受着前胸和后背传来的温暖,王贞欲要燃烧的情绪慢慢地平静下来。 “宝宝,到底怎么回事儿?时间有限,速把事情讲明白。” 王宝宝擦擦额头汗水,心中责备自己行事鲁莽,还没搞清楚过程就来瞎咋呼。 洪展看出王宝宝的窘迫,心道帮主还是太年轻了,沉不住气。 他上前替王宝宝解围道,“少爷,都怪我没和帮助说明白,您先别着急,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当日王贵驾车载着小桃突出重围后,劫匪紧追不放。 无奈之下,王贵抱着小桃跳下马车,二人一路翻滚落下山坡。 好在他们命大,捡回两条命。 但王贵在和土匪战斗时,背部受了刀伤,失血过多,已经不能再前进了。 小桃帮他简单包扎后,两人在山野露宿了一夜。 次日,王贵伤势加重,好在遇到上山打猎的附近村民,这才幸免于难。 王贵身为福伯的远房侄子,算是王宝宝的表哥,平日里二人自然是亲近的。 所以,对于丐帮之事,王贵也就知道一二。 他便设法联系上青州东阿县丐帮弟子,将事发经过写成书信,传到了丐帮总部。 听到这里,王贞暗自为当初成立丐帮感到庆幸。 同时,他眼前一亮,催促道,“快把信件拿来。” 洪展闻言,从怀中抽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双手呈递给了王贞。 见所谓的信件如此寒碜,王贞眉头不由紧皱。 信封和火漆,一个没有,保密性实在太差了。 暗自记下此事,王贞快速展开纸张,信的内容不长,但过程他已然清晰明了。 王贵能想出李代桃僵的办法,属实不易,加之此人忠心护主,以后要大力培养。 就是不知道老姐是否逃出升天了,希望那个箭术高手能帮一帮她吧。 哎,老姐啊,你说你要是女儿装打扮多好,也能坚定人家壮士英雄救美的决心不是。 此时,王贞虽然稍微松了口气,但是心中的怒火又蹭蹭地上来了。 “唰”的一声,他抽出长剑,白光闪过,身旁桌角应声而断。 “齐小天是吧?黑风寨是吧?好,好的狠。我王贞发誓,定要荡平你的狗窝,杀的你们鸡犬不留。” 以往,王贞给人的印象大多是嬉笑玩闹,今天这番表现算是颠覆了大家的三观。 龙有逆鳞,触之则死! 王贞牵起清秋朱夏小手,嘱咐道,“在家照顾好母亲,切勿漏了风声让母亲大人担忧,知道吗?” 二女泪眼婆娑,勉强挤出笑容,“少爷放心,婢子省的,你要和大小姐一起安全回来啊。” 王贞笑着点点头,分别在她们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转身的刹那,熊熊烈火在他眼底燃起。 第83章 混世魔王程咬金(元宵节快乐,求收藏求推荐票) 傍晚,在开封城门即将关闭时,一行四骑突出。 正是王贞、王宝宝以及丐帮两位传功长老黑虎和花豹。 丐帮这次核心战力尽出,是王贞深思熟虑的决定,山东绿林豪杰众多,到时候少不了硬碰硬。 行不远处,就见丐帮左右护法瘦猴和肥猪等候在路边了。 出乎意料的是萧世谋竟然也在。 王贞骑着乌云上前,欣喜地道,“大叔,你怎么也来了?” “贤侄女出事,做伯父的怎能无动于衷?”萧世谋责怪地看了他一眼,“而且,老夫比你们熟悉那边情况。” 王贞尴尬地笑笑,“大叔说的极是,是小侄的疏忽。” 简短的寒暄后,一行七人,在萧世谋的带领下,快马东去。 翌日。 萧世谋遥指前方城池,“前面是曹州离狐县城,现在人困马乏,咱们进城稍歇一下。” 王贞点点头,他心里再急,也得顾全大家的身体健康。 萧世谋不愧是老江湖,进城后,熟门熟路地找了家客栈。 店掌柜见七人气度不凡,立马笑脸相迎,“几位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 萧世谋刚要说打尖儿,却被王贞打断道,“住店。掌柜的,先来五间上房,再把贵店招牌酒菜上一桌。” 胖掌柜听的眉开眼笑,果然是不差钱儿,忙吩咐小二去后厨传菜了,他则亲自跑到柜台张罗客房。 几人落座后,小二端上茶水,一顿牛饮总算解了渴。 正巧饭点,店里顾客还是蛮多的。天南海北,奇闻异事,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哥儿几个,听说了吗?总瓢把子这几日来了山东。” “哪能不知,听说后日要在齐州召开绿林大会。” “到时候咱们兄弟也去凑凑热闹。” 王贞听的入神,心思也活泛起来,若能借助绿林的力量,救出姐姐将会事半功倍。 这时候饭菜已经上齐,味道虽然不如鸿鹄精盐烹制的美味,但人饿起来哪里管那么多,照样大快朵颐。 用过饭,天色已经黑了。 到了楼上,王贞招呼几人去了他的房间。 “大家畅所欲言,看看如何拯救我老姐。”王贞开门见山地道明意图。 黑虎最沉不住气,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嘴里骂骂咧咧地道:“艹他奶奶的,以俺说,召集山东丐帮弟子,咱们直接杀上长白山黑风寨。” 瘦猴肥猪点头表示赞成,两大护法最近刻苦训练,武艺长进不少,特别想实战。 萧世谋摇摇头,说出王贞心中顾虑,“狗急跳墙,万一他们撕票怎么办?贤侄女的安危才是第一。” “大叔说的不错,首先要保证老姐的安全。” 王贞又补充道: “宝宝,先使弟子在齐州各县查访老姐下落,尤其是历城县和济南城。” “花豹,你和黑虎想法混进黑风寨,一来看看老姐有没有在寨子里,二来作为攻打黑风寨的内应。” 王贞又看向萧世谋,“大叔,你了解山东绿林瓢把子吗?” 萧世谋眼中疑惑,奇怪他为何问这绿林,莫不是席间堂客讲的绿林大会引起他的兴趣? “据老夫所知,这山东瓢把子名唤尤通,绰号铁面判官,善使大刀。” 王贞呵呵一笑,“铁面判官吗?倒是有趣。” 突然,他面色微沉,有些不以为然地道:“可那黑风寨,也在他尤通管辖范围吧,怎不见他铁面无私?” 在坐众人听的默然无语。 人,都是有私心的。 “好了各位,刚才扯的有点远。”王贞打了个哈哈,继续说下去。 “据我所知,绿林总瓢把子单通,为人忠义。咱们可以在绿林大会上设法,请他下令黑风寨放出老姐。再不济,也能惩治一番黑风寨。” 众人眼前一亮,这个方法好,兵不血刃,一箭双雕。 “少爷英明,俺对少爷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王宝宝不要脸地送驴屁。 “滚蛋!”王贞笑着在他后脑壳拍了一巴掌,“给我使好了山东丐帮弟子,务必做到人尽其用。” 左右护法,两大传功,见自家帮主如此不要脸的马屁功夫,暗自佩服。 商定好下一步计划后,各人就回去梦周公了。 …… 赶在翌日傍晚,队伍行进到济州东阿县。 天气炎热,众人出了不少汗。 王贞牵着乌云来到小河边稍作休憩,王宝宝几人已经跳到水里畅快去了。 突然,王贞发现股股白烟从远处村落腾起,阵阵犬吠,偶尔伴有惨叫之声。 他慌忙叫来萧世谋,“大叔,你看那边怎么了?” 萧世谋正在河边饮马,闻言跑上岸来,仔细辨别后神色大怒,“土匪洗劫村落,快,去救人。” 说罢,他跳上马背向村落疾驰而去。 等几人反应过来,他已经跑出老长一段距离。 到的村落,王贞看到现场惨状,忍不住胃里翻滚。 只见浓烟四起,尸骸遍地,有白发老者的,亦有襁褓孩童的。 土匪们三五成群,扒光妇女衣衫肆意凌辱。 还有的土匪,正嬉笑着把搜罗来的财物装车。 “狗娘养的土匪,老子和你们拼了。” 怒吼声,惊醒了王贞。 原来是个十五六岁的胖大少年,他此刻拎着把斧头正和几个土匪拼命。 萧世谋军人出身,心里始终以保家卫国为己任,眼见如此凄惨场景,让他目眦欲裂。 一抖马缰,直接冲杀上去,长枪横挑纵刺,土匪们或被洞穿胸膛,或被扎破喉咙。 土匪头目是个彪悍的络腮胡子,他很快发现王贞七人,却无畏惧之色,反而盯着坐骑大咽口水。 想他一伙三十几人,也就五六匹瘦马。若能杀人掠马,简直是发了意外横财。 打定主意,络腮胡子呼哨一声,领着喽啰们围攻上来。 络腮胡子以萧世谋为头号敌人,提刀就往他后背砍去。 黑虎的黑虎掏心,花豹的猴子偷桃,肥猪的佛山无影脚,瘦猴的泰山压顶,打的土匪们是哭爹喊娘。 王宝宝的烧火棍更是横扫千军,碰之则死,触之则亡。 王贞手握长剑,骑着乌云,往发狂的胖墩儿少年处游弋。 趁敌不备,他使出玉箫剑法中的“棹歌中流”,削飞了土匪脑袋。 鲜血从脖颈处喷洒,溅的剩余两个土匪满脸都是,二人愣怔之际,直接被胖墩儿的大斧头砍翻在地。 第一次杀人,翻江倒海的胃部终于到达极限,王贞“哇”地吐了。 此时,从屋里跑出一个胖胖的妇人,将胖墩儿往怀里一拉,放声痛哭起来。 “咬金,咬金,你没伤着吧?” “放心吧娘,我没事。” “那就好,若你有个三长两短,让为娘咋向你爹和程家列祖列宗交代啊。” 母子二人对话,王贞听后,立马不吐了,呵呵傻笑起来。 混世魔王,程咬金啊。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84章 魔王的崇拜(周一继续求收藏求推荐票) 战斗还在继续。 萧世谋与络腮胡子战了二十余回合,发现此人就是个野路子,不屑再和他纠缠,枪花一抖,穿胸而过。 喽啰们见平日里威风凌凌的老大挂了,立马失去了主心骨,毫无再战的勇气,抱头鼠窜。 王宝宝领着左右护法、两大传功追杀而去,这次绝不能再犯心慈手软的毛病。 程咬金眼圈通红,他蹲在地上,双手拍打脑袋,责怪自己没有能力保护村子。 王贞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咬金,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别太自责。” “嗯,可我还是心里很难过啊。”程咬金擦擦眼角泪水,突然想到什么,“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看他憨厚的模样,王贞有心转移他的注意力,于是开口道:“你猜猜,猜对了有奖励哦。” “什么奖励?” “传你一套厉害的武学。” 程咬金听的眼睛放光,咬着指头冥思苦想起来,可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程母一旁见了儿子的呆样儿,也是无奈的紧。 她拉起程咬金,母子二人跪在地上咚咚磕头,“多谢几位壮士相救,否则我母子今日就命丧黄泉了。” “是啊,多谢两位大哥仗义出手,咬金感激不尽。”程咬金也不知道咋称呼好,干脆直接都叫大哥了。 萧世谋嘴角含笑,他挺喜欢这个胖墩儿的,和自己徒弟王宝宝很像。 “妹子、咬金快快请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何必行如此大礼。” 程母是个爽快人,心里记下这份恩情,起身后突然在程咬金脑壳上拍了两巴掌,训斥道:“叫什么大哥,没规矩,叫伯父。” 王贞呵呵一笑,感觉这对母子非常有喜感,正式介绍道:“伯母,我叫王贞,这位是萧大叔。” “萧世谋。咬金也唤我萧大叔吧,听着亲切。”萧世谋接话,随和地说道。 突然,女人撕心裂肺的哭泣声打断了四人的谈话。 原来,是那些逃脱魔爪的女人,伏在亲人遗体上失声痛哭,此刻她们心中的悲痛让人绝望。 天色渐暗。 王宝宝几人终于回来了,浑身血腥味,但精神却亢奋的狠,像打了鸡血似的。 村落被劫掠之事,很快就会传到官府耳里。 若耽搁时间太久,官府来人盘问起来,恐有不便。 东阿县毗邻齐州,和萧世谋商量后,王贞决定在此稍作休整,然后连夜启程前往历城县。 村里女眷也不适合再留下,万一土匪再光顾,她们的下场可能更惨,所以由程母前去沟通未来打算。 程咬金拿家里仅有的几只鸡款待了众人,待程母回来见了,非但没有责怪儿子大手大脚,反而为他骄傲。 王贞从程母口中得知,外嫁来的妇人都选择了回娘家,本村出生且失了父母亲人的女子,唯一出路就是追随他们去历城。 至于如何安排她们,王贞心中已有主意。 众人吃饱喝足,王贞起身来到被土匪装车的财物旁,请程咬金母子清点了数目。 然后又把那些可怜女子叫上来,“各位姐姐妹妹们,逝者已矣,还请大家节哀。” “这些财物会分成均份,你们每人领一份,回到娘家也能有个立身之本。愿意随我们离开的,进城后也能贴补生活。” 王贞此举自然是赢得众人喝彩,女人们更是感激涕零,跪在一起叩头谢恩。 程母眼中泪花闪动,“王公子真是个大好人,是老天爷派来拯救咱们苦难百姓的。” “是啊娘,王贞兄弟人帅武艺高,还心地善良。”程咬金崇拜地眼神,若被王贞看见了,估计能把他融化。 财务分配妥当,程母和八九个女子上了黑虎和花豹驾的牛车,程咬金则是骑了黑虎的骏马。 一行人在夜幕中开启了新征程。 …… 翌日清晨,历城县城门。 守门兵士看着王贞七八条骑马汉子,又载了两车女子,神色立马紧张起来。 班头出声喝止道:“站住!干什么的你们?” 王宝宝打马上前,边说边从怀中摸出一包银钱递了过去。 “差爷,我家大小姐前几日在此开了分店。因为缺些人手,我们专门从汴州开封赶来的。” 班头接过掂了掂分量,咧嘴笑成菊花,“快走,快走,别挡着后面人进城。” 王贞和萧世谋对视一眼,摇头苦笑,特么刚才不还怀疑我们是拐卖妇女儿童的人贩子吗? 进城后,王贞稍作打听就寻到了鸿鹄精盐分店地址。 等到了店前,王贞也不得不感叹公司财大气粗,这规模比起总部都不遑多让。 程家母子更是看的眼睛发直,我滴乖乖,这王家公子也忒有钱了吧。 就连车上原本神色落寞的女子,此时也是眼中异彩连连。 哎,都怪那些狗娘养的土匪,辱了奴家清白。 门前人流如织,进进出出好不热闹,生意不是一般的火爆。 此刻,鸿鹄精盐会客厅的老金刚送走合作商黄员外,就有小厮进来通报说故人来访。 老金眉头皱了皱,莫不又是历城哪家大户上门求合作的? 但初来乍到,也不宜得罪人,他还是迎出门去。 待看清为首骑驴少年后,老金神色满是震惊,结结巴巴地道:“少,少爷,是你吗?” 王贞嘴角勾起,点点头,“多日不见,金掌柜可还好?” “托少爷和大小姐的福,小的一切安好。”老金咧嘴笑道,“不知大小姐是否安然返回?” 提到自家老姐,王贞面露黯然之色,“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带我们去歇脚的地方吧。” 老金惯于察言观色,立马意识到事情有变,不敢耽搁,领着队伍到了王玥置办的住处。 程母见氛围不对,欲要带儿子回避,却被王贞挥手止住了,“伯母,咬金,你们不是外人,都进来吧。” “娘,你瞧王贞兄弟多好。”程咬金憨厚地挠挠头,眼睛都笑成一条缝儿了。 “少爷,大小姐她……,她是不是出事了?”老金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王贞沉默良久,叹气道:“没错,老姐遭遇长白山黑风寨劫匪,至今下落不明。” ps:新的一周,粉嫩新书,继续求收藏求推荐票,给各位大佬比心?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85章 秦琼被霸占 老金听了王玥被劫之事,面色大骇,如丧考妣,进而老泪纵横,自责不已。 程咬金被气氛感染,肥厚的手掌猛地拍在桌面上,震的茶水四溅,“狗日的土匪,小爷和他们不共戴天。” 程母感同身受,擦擦眼角,宽慰道:“王公子是好人,老天爷会保佑你姐姐趋福避祸的。” …… 历城县东十里,秦家庄。 “叔宝哥哥,你等等我呀,山路崎岖,人家脚都起泡了。”村姑装扮的王玥嘟着嘴,对前面背着弓箭提着猎物的秦琼娇嗔道。 闻言,秦琼身体僵了僵,尴尬地挠挠头,“那我们走慢点好了,前面就到家了。” “哼,反正我是走不动了,叔宝哥哥背我下山吧?” “啊,那不太好吧,我娘说了男女授受不亲。” 王玥跺跺脚,心中责怪秦琼真是个呆子。 旋即,她大眼睛转了转,抱臂蹲在地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 秦琼见状,立马慌了,扔掉猎物,急得抓耳挠腮,“玥~玥玥,你别哭啊,我~我背,我背你好了。” 扑哧! 王玥“转悲为喜”,二话不说,直接跳到秦琼背上,得意地踢腾着双脚,咯咯笑道:“叔宝哥哥对我最好了,咱们回家吧。” 秦琼哪里还不明白上了她的当,苦笑摇头,断定这姑娘就是他人生的克星。 到了村口,大姑娘小媳妇见到这对璧人,真个是羡慕嫉妒恨,心里五味杂陈。 见此,秦琼闹了个大红脸,王玥则是兴高采烈地挥手打着招呼,但怎么看都像是在宣告主权。 到了家门口,秦琼终于长舒一口气,正欲放下王玥,却被外出采摘野菜回来的父母撞见了。 老两口相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眼中的欣慰之色。 傻儿子,终于开窍了啊。 数日前。 秦琼外出狩猎,迟迟不归,急的秦母团团转,秦父正要上山寻找时,儿子却背着个唇红齿白的俊俏公子回来了。 得知缘由后,老两口虽然替儿子捏把汗,但也为儿子的侠义心肠骄傲。 见二人灰头土脸,神色疲惫,热心肠的秦母和秦父开始烧水给他们洗澡。 水烧好后,秦琼在院中招呼白衣公子一起清洗,哪知后者却扭捏起来,死活不肯同意,坚持要在屋子里洗漱。 秦琼和秦父当他脸皮薄放不开,并未多想。 然而,秦母却是上了心,担心儿子遇人不淑,可别引狼入室。 辗转反侧的秦母向老伴儿吐露了心中疑惑,哪知秦父和儿子一样心大,嗯嗯啊啊几下就又沉沉睡去了。 翌日,秦母仔细留意白衣公子的行为举止,见他总是偷偷盯着儿子看,时不时颊生双晕。 想到恶趣味,让秦母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更加可疑的是,白衣公子上个茅房都要偷偷摸摸的一个人去。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又煎熬了一夜,秦母终于打定主意。 清晨,她准备好擅自闯入的借口,就进了白衣公子的房间。 当她目光落在床上时,却是惊的目瞪口呆。 只见如瀑青丝散开,薄纱下的峰峦叠嶂,纤纤柳腰盈盈一握,面色桃红琼鼻挺翘。 这,这分明就是个如仙子般的妙龄少女啊。 秦母再看她平坦的喉部关节,双耳女子才有的耳洞,眼中顿时笑开了花儿。 她不声不响地退出卧房,再看东方升起的骄阳时,反而觉得浑身充满了欢快的凉意。 以至于早饭时,秦琼父子看着秦母的举动都傻眼了。 只见秦母对着白衣公子嘘寒问暖,频频夹菜,目光在两个年轻人身上来回逡巡,时不时点头微笑几下。 饭后,秦母还主动给他们创造二人空间,又是建议他们去河边戏水,又是让他们去后山采风。 秦父终于按耐不住,夜里拉着秦母问出缘由,喜的老头子失眠了大半夜。 接下来的两天,老两口是既兴奋又无奈。 高兴的是这姑娘对他们儿子一片赤诚情深,无奈的是儿子就像根木头,总以兄弟相待。 思来想去,秦母决定先和王玥摊牌,在支走了秦琼后,两人大眼瞪小眼,甚是滑稽。 王玥最先沉不住气,面红耳赤地道:“伯母,为何这样看着我?” 秦母苦笑:“姑娘啊,你也看到了,我那傻儿子至今还当你是兄弟,你打算隐瞒他到什么时候呢?” 石破天惊! 王玥霍然起身,惊讶的双手捂住小嘴,“伯~伯母,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儿身的?” 秦母嘴角扯了扯,含糊道:“无意中发现的,同为女子,更容易看出破绽嘛。” “伯母,我并非有意隐瞒,只是叔宝哥哥他一直当我是兄弟。若我坦白女儿身,担心~担心他不再这般和我要好了。” 王玥羞答答的神色,更讨秦母喜欢,禁不住牵起她的纤纤玉手,“姑娘啊,说实话,我老婆子非常喜欢你,若你能做我秦家儿媳,那真是祖上修来的福分。” “伯母,你可别这样说,我就是一个普通女孩子罢了,当不得如此夸赞的。”王玥心里别提多开心,但还是要保持矜持不是。 秦母摇摇头,道:“怎会不当得,当得,当得。姑娘,我猜你出身应该也是富贵人家吧?这次你遭难,家里人恐怕也着急了。” 闻听此言,王玥立马着慌了,真是帅哥迷了眼,只顾着和意中人二人世界,却忘记了家中母亲和弟弟。 真是不该,千万个不该啊。 秦母见状,立马把她拉到怀里,加大攻势道:“所以说,与其花时间和精力等我那傻儿子主动发现你的女儿身,不如你主动揭晓的好,到时候让他送你回去,路上护你周全。” 王玥眸光发亮,心动不已,反手抱住秦母的腰,腻声道:“大娘,你可真好,玥儿遇到你们和叔宝哥哥,真的好开心。” 当秦琼回到家时,见到院中恢复女装的王玥时,简直看的呆了。 他半晌没有反应过来,最后磕磕巴巴地问道:“姑~姑娘,你是谁?” 扑哧! 王玥见他呆头鹅般,忍不住笑出声来,轻斥道:“真是个呆子!”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86章 义结金兰,三板斧 历城,王家宅院。 用过早饭,黑虎花豹就出门寻机卧底黑风寨了。王宝宝则是带着左右护法,去召集丐帮弟子寻访王玥踪迹。 王贞找来忧心忡忡的老金,把几名随行的女子遭遇讲了,然后道:“金掌柜,两家分店刚开业,若是缺人手,就安排她们进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老金听了略感诧然,他还以为王大少爷人比花娇,在路上买的侍婢奴仆呢。 现在方知误会了,老脸微红道:“少爷放心,明日就能安排妥当。” 王贞点点头,并没有细究。 程母突然有些坐立不安,忐忑道:“王公子,你看妇人能做些什么?有口饭吃就成,不要工钱的。” “是啊王贞兄弟,我娘她闲不住的。”程咬金一旁附和着。 王贞咧嘴笑笑,多么朴实的人啊。 “伯母,你看这宅院挺大,平日也没什么人洒扫,若你愿意的话……” 话还没说完,程母就满脸笑意打断道:“愿意,愿意。我保证以后里里外外干干净净的。” 程咬金也替母亲感到高兴,憨厚地笑道:“娘,这里这么大,你一个人会不会太累,要不孩儿帮你吧?” 啪、啪! 程母敛去笑意,直接上手给了儿子后脑两巴掌,恨铁不成钢地教训起来。 “你个不成器的东西,该断奶了,别总围着老娘打转。你不是有一身蛮力吗?那就去帮王公子寻找姐姐。” 程母心思活泛的狠,看似教训儿子,实则在为儿子谋出路。 她觉得王贞未来必成大器,儿子跟他混准没错。 王贞原本就是要拉拢程咬金的,于是就顺着杆子往上爬,笑道:“咬金,你我甚是投缘,不如我们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此话一出,满场皆惊。 萧世谋锐利地眼神在王贞和程咬金身上扫视,最后定格在王贞脸上,不明白他为何如此青睐这小胖墩儿。 程母则是不敢置信,呆愣愣地坐在那里。 于她而言,幸福来的实在太突然。 最淡定的莫过于当事人了。 程咬金听了王贞的提议,面色大喜,起身来到王贞面前,胖嘟嘟的双手紧抓王贞肩膀,激动地欢呼道:“大哥,我终于有大哥了,哈哈。” 王贞被他的热情感染,也跟着呵呵傻笑起来。 “且慢!”萧世谋突然出声喝止。 见众人投来疑惑的目光,他抚须笑道:“老夫非是阻你们。只是结为异姓兄弟不能如此草率,按照江湖规矩,那是要斩鸡头喝鸡血的。”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老金很有眼力见儿的在院中张罗起香案。 从程母口中得知,程咬金是开皇十九年生,比王贞大一岁。 这下程咬金乐开了花,自己成大哥了。 两人携手来到香案前,朝皇天后土行跪拜之礼。 程咬金举起右手,按照萧世谋预先教他的词句郑重说道: “我程咬金、王贞,今日结为异姓兄弟。此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同心协力,不离不弃。皇天后土,实鉴此心。” 话不长,但却文绉绉的,程咬金磕磕绊绊的总算讲完了。 王贞心里发出善意笑声,正了正神色,也说道: “我王贞、程咬金,今日结为异姓兄弟。同心同德,患难与共。乐必同乐,忧亦同忧。虽不同生,死愿同死。” 然后二人端起碗,咕咚咕咚把鸡血干了。 “大哥!” “二弟!” 两人把臂,执手相看泪眼,画面唯美的紧。 忽然,程母啜泣之声传来,程咬金忙上前帮她拭去泪水,着急问道:“娘,你怎地哭了?” 程母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回道:“没事,娘是高兴的,为你有这样的好兄弟感到骄傲。” 王贞在旁躬身施礼,道:“干娘,以后孩儿也会像大哥一样孝敬您的。” 程母非常感动,左手拉着王贞,右手牵着程咬金,殷殷期盼道:“两个好孩子,娘希望你们守望相助,长命百岁。” 萧世谋在旁抚须微笑,他相信王贞的眼光,因为这孩子创造了太多奇迹。 下午。 萧世谋出门打探绿林大会的具体情况。 王贞则是把程咬金叫到院中,说是有惊喜送他,算是结拜的礼物。 程咬金迫不及待地追问道:“老二,大哥都等不及了,快说有啥礼物?” 王贞郁闷地翻翻白眼:“大哥,咱能换个称呼,别叫‘老二’好吗?” “为啥?大哥觉得挺好啊,听起来多亲切。”程咬金反驳,很是不以为然。 跨越千年的“意有它指”,王贞咋好解释。 算啦,随他去吧。 “老大,我观你昨日战斗,有猛将之风耶。” “哈哈,老二目光如炬,慧眼识英雄啊。” “呃~老大你想不想实力更进一步,做那沙场万人敌?” 程咬金听到“万人敌”三字,眸光发亮,激动地摇晃着王贞双臂:“老二你有办法?快快教于大哥吧。” 他虽然憨厚,却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家身手如何,心里再清楚不过。 若能习得上乘武艺,谁愿止步不前呢? 王贞也不再逗他,遂把“三板斧”绝技说于他听,配合心得体会,还做了粗制滥造的示范。 第一招:劈脑袋。 从上往下砍敌人脑袋,势宏力大,敌人往往方寸大乱。 第二招:鬼剔牙。 在敌方横武器招架时,收斧头,献斧柄,攻击敌方面部,由于速度快,敌方一般采用铁板桥躲避。 第三招:掏耳朵。 在双方错身时,回身横扫,由于敌方前招使用了铁板桥,此时刚起身很难避开这招。 这三板斧原是程咬金梦中所得,也是他的成名绝技。 王贞因为有金手指,所以随手提前点化了他。 程咬金看的直流口水,操起斧头就耍了起来。大斧被他舞的虎虎生风,虽然只有三招,却是乐此不疲。 傍晚,萧世谋回来时,见到程咬金的三板斧绝技,眼前一亮。 但他很快发现其中不少破绽,遂欺身上前,夺过程咬金手中斧头,给他演练了完善后的三板斧。 “萧大叔,你忒厉害了,三两下就找到我的不足之处。”程咬金佩服的紧,上前送了个驴屁。 萧世谋将斧头递还于他,好奇问道:“咬金,这三招不错,正是为你量身打造的绝技,谁教你的?” 程咬金挠挠脑袋,咧嘴憨笑道:“是老二教我的。”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87章 绿林大会,单冰冰 晚饭是程母所做,而且使用的鸿鹄精盐,虽然是家常小菜,但众人吃的却很香。 尤其是程咬金,闷头苦吃,肥嘟嘟大脸盘上全是米粒和油渍。 吃饱喝足后,他拍着肉浪翻滚的肚皮,赞叹道:“娘,你的手艺提高了啊。” 程母瞪了儿子一眼,佯怒道:“浑小子,难道娘以前做饭不好吃啊?” 这温馨的一幕,让大家轻笑起来。 待老金介绍了鸿鹄精盐的妙处后,程咬金才恍然大悟,拍拍王贞肩膀,正经地道:“老二你真聪明,大哥对你的佩服,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王贞嘴角抽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口一个“老二”。 这,真的好吗? …… 翌日。 王宝宝传来消息,经过丐帮弟子探查,齐州各县暂未发现王玥踪迹。 黑虎花豹那边上山做地下党,暂时失去了联络,只能等他们联系自己了。 这就让王贞有点焦虑了,王玥有很大可能是陷入了黑风寨。 所以,当萧世谋提到绿林大会将在今晚召开时,王贞就迫不及待地出发了。 以防万一,王贞那是带足了人手。 大会地点在绿林东路瓢把子尤通的老巢~平阴县饮马庄。 一行人到达饮马庄时,已是人山人海,不知情的估计会误以为是大户人家在嫁娶。 迎客大汉刚谄媚地送了漕帮一伙人进入庄子,转身见到王贞的队伍行来,面上笑容立马凝固。 “站住!哪里来的不开眼东西,赶紧滚开,这里不是你们要饭的地方。” 王贞愣住了,特么狗眼看人低啊。 他往队伍里瞅了瞅,王宝宝、左右护法和丐帮众弟子皆是乞丐装扮,身上打了不同程度的口袋和补丁。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可别小看那些口袋,不单是装东西方便,还代表了各自在帮内的身份地位。 今天能来到这里的弟子,随便捞几个出来,都比这狗眼看人低的汉子地位高。 庄子门口聚集了不少人,有绿林好汉,也有刚赶来的各大帮派,大家都是对丐帮指指点点。 由于丐帮成立不久,而且行事低调,所以在江湖上名头并未打响。 “一群叫花子来凑什么热闹啊?” “就是,先滚远点,待大会结束再来捡点剩饭剩菜吧。” “呵呵,今年绿林大会的确非同凡响。” 众人议论纷纷,脸现鄙夷之色。 丐帮弟子听的心头火起,正要反唇相讥时,王贞给瘦猴递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肥胖的身躯快如鬼魅,直接给迎客大汉来了个泰山压顶。 “睁开你的狗眼,今日是我们丐帮王帮主亲临,难道这就是你们瓢把子的待客之道吗?” 他话音刚落,王宝宝就扛着烧火棍上前几步,笑眯眯地道:“各位好啊,外面风大露水多,咱们进去边吃边聊哈。” 说罢,王宝宝向王贞眨眨眼,头前带路进了庄子。 程咬金和王宝宝都是胖子,惺惺相惜下,二人关系很不错,见此咋舌道:“原来做帮主可以这么威风的啊。” 王贞听了哈哈大笑,打趣道:“万人敌更威风,难道不想做了?” 围观众人见这伙叫花子气焰如此嚣张,莫不惊掉一地下巴。 收拾心情,一窝蜂地跟了进去。 …… 饮马庄后堂。 头把交椅上坐着个虎背熊腰的青年汉子,年约三旬,目光犀利,颌下短须。 正是九省绿林总瓢把子单通单雄信。 堂下分坐两列,左列为首之人正是饮马庄庄主、东路绿林瓢把子尤通尤俊达,人送外号“铁面判官”。 在他后面的乃是家住河北五柳庄的北路瓢把子王宣王君可,善使青龙刀,坐骑枣红马。 右列两人分别是白衣飘飘的王勇王伯当和黑衣劲装的谢科谢映登。 王伯当是绿林南路瓢把子,而谢科则是绿林西路瓢把子,均是神箭手。 单雄信豪爽举杯:“诸位贤弟,好久不见,来,咱们满饮此杯。” 四人微笑,举杯一饮而尽。 咳咳咳…… 却是那居于末位的少女不胜酒力,正弯腰捂嘴,咳嗽不止。 王伯当四人见了,均是笑意盈盈,并无责怪轻视之意。 单雄信却是眉头微蹙,轻拍桌面,斥责道:“冰冰,你又在胡闹,几位大哥面前怎可如此无礼?!” 少女拍拍起伏不定的胸口,抬起头来,面色绯红。 瓜子脸,睫毛弯弯,眼睛大大的,两条麻花小辫从额前交叉而过,从脑后引出两束马尾散于胸前,容貌甚是秀丽可爱。 她嘟起小嘴,埋怨道:“二哥,你怎地那多规矩?人家好不容易出门一趟,还要说教人家。” 此言一出,王伯当等四路瓢把子终于绷不住笑容,哈哈大笑起来。 “大哥,冰冰还小,不用介意。” “是啊大哥,伯当说的对,小孩子天性活泼使然。” “冰冰啊,明年是你的及笄之年吧?有没有相中的年轻俊杰?若是没有,王大哥给你介绍几个我北路的绿林好汉,呵呵。” 面对几个不正经的瓢把子,单冰冰羞红了脸,眼见谢映登也要开口,她捂着脸逃也似的跑了。 “哼,不理你们了,我出去看热闹啦。” …… 丐帮众人刚入庄子,一个黄衫少女就风风火火地冲了上来。 少女正是单冰冰。 王宝宝因为打头,看的仔细,连忙闪身避了开来。 王贞却是没有那么幸运了,被神宽体胖的王宝宝挡住视线,直接和低头跑来的单冰冰撞了个满怀。 王贞向来自诩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 即便最近修炼玉箫剑法,但也只是入门级别。 哪能抗的住从小习武的单冰冰这么势大力沉的撞击。 噔、噔、噔~ 王贞连退五六步,重心不稳,仰面倒地。 单冰冰惯性使然,直接扑倒在了王贞怀里。 好死不死的,贴心的身高差缘故,导致单冰冰脑门儿直接落在了王贞嘴唇上。 安静!全场诡异的安静! “嘶~” 好疼! 王贞双眼圆睁,他感觉嘴中一股腥甜,应该是嘴唇被磕破了。 无语凝噎,他招谁惹谁了啊。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88章 绿林瓢把子 单冰冰原本就喝了酒,此刻又被撞了脑壳儿,头晕的狠。 “咦,我好像摔倒了啊,为什么一点儿不疼呢?” 她缓缓抬起头,双手在王贞身上扒拉着,估计是想要借力起身。 王贞闻着她鼻息间的酒气,竟是欲哭无泪。 他这算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强推了吗? 温香软玉在怀,虽然感觉不错,但场合实在不对呀。 屁股险些摔出屎来,后背也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王贞不得不伸出双手扶住单冰冰的腋窝,欲要助她快速起身,也方便自己逃出魔爪。 哪知单冰冰因为胡乱扒拉,王贞手掌不好使力,只能变换位置,握住她的腰肢。 触手刹那,二人都是惊呆了。 纤纤柳腰,盈盈一握。王贞感觉大拇指似乎触碰到了少女的肚腹,柔软而有弹性。 而此时的单冰冰怎样了呢? 她感觉股股电流从腹部延伸至四肢百骸,浑身酥软乏力。 稍倾,反应过来的单冰冰神色大囧,进而恼怒至极,甩手给了王贞一记耳光。 啪! “无耻淫贼,本姑娘杀了你!” 话毕,她化掌为拳,直向王贞脑门儿砸落。 王贞大骇,这若是被砸实了,还不得脑浆迸裂,悲剧而死。 说时迟那时快! 王贞先是便了脑袋,腰部往上使劲儿挺去,直接将方寸大乱的单冰冰从头顶甩出。 脱离苦海的王贞,慌忙起身,捂着红肿的脸颊,回头看向那刁蛮女子。 此时,单冰冰趴在地上,酒意已然尽去。她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虽然平日里性格活泼开朗,不拘小节,但是此等羞人之事若是传扬出去,让她还如何再敢踏足江湖。 想到这里,单冰冰又羞又恼,银牙紧咬,从地上狼狈爬起,夺过身前绿林好汉的长枪,转身刺向那污她清白的淫贼。 “淫贼,今日若不杀你,难解老娘心头之恨。” 王贞见她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杀人泄愤,立马也来气了。 他迅速躲到程咬金身后,探出脑袋怒道:“臭婆娘,你疯了吧?是你莽撞在先,本少爷无辜的好吧。” 气头上的单冰冰,哪里肯听他讲道理,长枪连刺。 她强任她强,清风拂山岗。 她横任她横,明月照大江。 虽然招招致命,却被程咬金用斧头轻松化解。 程咬金笑呵呵地劝解道:“姑娘,老二也不是有意亲你,是你先扑倒在老二怀里的哦。”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单冰冰闻言,杏眼圆瞪,越发看这死胖墩儿不顺眼。 长枪改变方向,直刺程咬金面门。 面对来势汹汹的一枪,程咬金也瞪大了眼睛,心道这少女莫不是疯了? 他一边接招,一边回头问道:“老二,这娘们儿不是要杀你的吗,为何现在又要杀我?我可没得罪她啊。” 有人分担火力,王贞心里感觉好受多了,忽悠道:“大哥,这婆娘估计精神有问题,你可当心点儿。” “淫贼,老娘跟你们拼了。”单冰冰真是气疯了,使出看家本领,誓要杀了这两个无耻之徒。 场内打的热闹,场外观众看的哈哈大笑,这趟绿林大会真是没有白来。 也有饮马庄的下人,见了总瓢把子的妹妹被欺负,撒丫子去找庄主通风报信了。 …… 大会还有半个时辰才开始。 看着单冰冰离开的背影,单雄信无奈叹口气,歉意道:“都是被我这做哥哥的惯坏了,诸位贤弟切勿见笑。来,大哥再敬你们一杯。” 四人都是绿林好汉,又怎会和小姑娘一般见识,纷纷举杯干了。 单雄信放下酒杯,目光环视一圈,道:“诸位兄弟,且和为兄说说今年各自路上的事吧。” 四路瓢把子对视一眼,最年轻的王宣率先开口。 “大哥,我北路还算安定。要说大事,年初契丹侵我营州,幸赖隋将韦云起借突厥启民可汗两万兵马大败之。” 众人闻言大声叫好,对韦云起佩服的紧。 单雄信目光落在王伯当身上,笑问道:“伯当,你南路可有异事?” 王伯当敛去笑容,摇头道:“朝廷征发百万民夫,营建东都洛阳,南路百姓苦役啊。” 嘭! 却是脾气火爆的谢科怒发冲冠,在桌面狠狠一拍:“狗皇帝不把百姓当人看,岂有此理。” 其他几人面色也不好看,欲言又止。 “三哥,且听我说完不迟。”王伯当苦笑一声,“最近又有传言,皇帝欲要修凿通往江南的大运河,说是沟通南北水道,方便往来货运。” 在座五人,论资排辈,单雄信自然居首,其余东西南北四路瓢把子依次分列其后。 所以,王伯当应唤谢科为三哥。 一直莫不作声的尤通却是抢先开口,揶揄道:“依我看,是方便那杨广下江南游玩才是真吧。” 大家心情均是沉重,气氛一时陷入沉寂。 半晌,单雄信再举杯:“朝廷的决定咱们管不着,但江湖上锄强扶弱是我辈义不容辞的责任。” 几人纷纷附和,举杯痛饮。 尤通擦擦嘴角酒水,突然想到近几日听来的消息,开口道:“大哥,各位兄弟,我东路新出了个名唤丐帮的帮派。” 单雄信眼中精光闪烁。 王伯当给尤通斟了一杯酒,催促道:“二哥何必再卖关子,快说于我等听听。” 尤通饮了杯中酒,继续道:“这丐帮成员多是乞丐,行事比较低调。若非近日在齐州各县寻人闹出动静,怕外人还是不易察觉吧。” 单雄信听了,抚须盛赞道:“天下乞儿何其之多,丐帮不日将壮大矣。” 话音刚落,就有庄中下人匆匆进来,着急说道:“启禀总瓢把子,启禀庄主,丐帮在无请帖之下擅闯本庄,且和单小姐发生矛盾。”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闻言,单雄信和尤通豁然站起。 “那丐帮可有伤着单小姐?”尤通抓着报信之人肩膀,怒声问道。 来人吓了一跳,他还从未见庄主如此愤怒,忙磕磕巴巴地回道:“没~呃,有~” 丢人现眼的东西,尤通气的欲要赏他耳刮子,却被单雄信拦住了。 “二弟,先放开他,出去看看再说。”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89章 畜牲,姑奶奶杀了你们 单雄信领着四大瓢把子赶到现场时,单冰冰和程咬金对战正憨。 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嗓子:“总瓢把子来了。” “见过总瓢把子!” “总瓢把子,丐帮欺辱令妹,我等正要下场助阵。”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 这么不要脸的话,居然也好意思说出口。若是愿意出手相助,何必等他单雄信来了再说。 单雄信嘴角扯了扯,并未搭理这些小人。见小妹再打下去徒增笑话,他轻喝道:“冰冰,还不住手?” 单冰冰见亲哥来了,心中委屈像是找到宣泄口,手中长枪脱落于地,梨花带雨地扑了过去。 “呜呜~二哥你终于来了,那个淫贼欺负我,我不想活了。” 单雄信本以为是些小摩擦,但听到“淫贼”二字,他脸色突的铁青。 将单冰冰交于身旁的王伯当照看,单雄信手握长矛,直奔程咬金而去。 王贞见单雄信气势汹汹,担心程咬金吃亏,遂不再躲避,准备以理服人。 “敢问阁下可是江湖人称‘义薄云天小关羽’的单雄信单大哥?” 哗! 听到“义薄云天小关羽”,众人都惊呆了。 江湖好汉皆知单雄信为人仗义疏财,好打抱不平,但也没人送他如此牛皮哄哄的绰号啊。 读书人,不但脑子好使,嘴皮子功夫更是溜啊。 单雄信脚步也顿住了,原本满腔怒意,此刻也去了十之八九。 他嘴角扯动,向王贞抱拳还礼:“小兄弟过誉了,单某愧不敢当啊。” 但只要眼睛不瞎的,谁人看不出他笑纳了。 “总瓢把子当得!” “总瓢把子义薄云天!” “总瓢把子是关云长再世!” 绿林好汉高呼不断,一浪盖过一浪,气氛烘托十分到位。 王贞见此笑的更加灿烂,他就是要把单雄信抬的高高的,然后话起事来才好办嘛。 单雄信上前把住王贞双臂,喜笑颜开地问道:“小兄弟如何称呼,又是哪帮哪派的?” 被个大男人这么亲热的招呼,王贞感觉怪怪的,遂不着痕迹地抽出双臂。 “在下王贞,字孝逸,汴州开封人,今日追随丐……” “二哥,别听他叽叽歪歪的,你赶紧替小妹报仇呀!” 见两人相见恨晚的模样,单冰冰肺都要气炸了,出言打断了王贞自报家门。 单雄信被她成功打岔,想起要事未办,遂朝王贞歉意道:“孝逸,待哥哥惩治了狂徒,再和你把酒言欢。” 说罢,他右脚前踢,长矛横起,矛尖直指程咬金面门,怒声道:“贼子,安敢欺辱我妹妹?” 王贞呆了! 程咬金愣住了! 单冰冰更是无语了! 好吧,搞半天,单雄信把程咬金当成冤大头了。 单冰冰急的跳脚,撒娇道:“哎呀,二哥,不是这个死胖子啦。” “那是谁?” 单雄信被搞糊涂了,刚刚明明见她朝死里招呼这胖墩儿的啊。 程咬金无奈地道:“英雄啊,确实不是我,我就是那被殃的鱼。” 闻言,单雄信讪讪地收回长矛,暗叹妹妹太不靠谱,示意她赶紧指正元凶。 单冰冰凤目圆睁,杀气凛然地指着王贞鼻子,咬牙切齿道:“就是这个淫贼!” 呃~ 单雄信满脸错愕,目光在王贞和单冰冰身上来回打量着。 拿折扇拨开单冰冰的手指,王贞欺身到她近前,心道好个刁蛮少女。 “姑娘,是你冒失在先,在下可是受害者啊。你这倒打一耙的功夫,可真了得。” “我~本姑娘那是喝多了,不小心撞倒你的。” “言之有理,所以后面发生的一切也都是巧合,在下就不追究了。” “你放屁!本姑娘……” 单雄信听到妹妹爆粗口,眉头青筋直跳,轻斥道:“够了冰冰,还不嫌丢人吗?” “二哥,你~你宁肯向着外人,也不帮我?”单冰冰直勾勾地盯着单雄信,贝齿紧咬。 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事情缘由已经弄清,单雄信陷入进退两难境地,既想帮妹妹出气,又不能枉杀无辜。 “呜呜~我讨厌你们!” 单冰冰委屈的泪水洒落,转身向庄子外奔去。 单雄信欲要追上去,却被漕帮帮主仇水龙出言拦住了。 “单老弟,绿林大会就要开始了,你该不会让我等空坐喝茶吧?” 仇水龙年龄与单雄信相仿,成名却是晚了些,但随着漕帮势力大涨,他也开始觊觎“武林盟主”之位了。 此时能给单雄信添堵,他很乐意为之。 尤通见单雄信为难,遂宽慰道:“大哥,冰冰不会走远,我这就派人去寻她。” 言毕,几条大汉从尤通身后走出,向单雄信抱拳施礼后快速出了庄门。 单雄信只能按下心中烦恼,率领众人向着会议大厅而去。 单冰冰的安全,关乎丐帮和绿林的未来,王贞不得不重视,遂将心中担忧说于萧世谋听了。 “贤侄意欲何为?” “大叔,你和宝宝继续参加绿林大会,寻机完成咱们此行目的。我与大哥前去寻找那姑娘,尽量半个时辰内赶回来。” 萧世谋点点头,有程咬金保护王贞安全,他放心。 …… 话说,单冰冰出的庄子,骑马顺着大道飞奔二里后,见前方分出左右两条岔道。 她也不知小路通往何方,本着不让哥哥轻易找到的目的,于是打马向右而去。 行不远处,进入一片树林。 夕阳的光辉,失去了它强劲的穿透力,林子显得甚是阴森恐怖。 此时,单冰冰心中的委屈被恐惧取代。 她,不想再往前走了。 她想退回去,退到那条大道上,好让二哥找到自己。 可就在她拨转马头欲要离去时,不远处传来女子哀婉而凄惨的叫声,差点吓出了她的三魂七魄。 正待她落荒而逃时,却是传来对话声。 “少当家,这女子真是极品,谢少当家赏赐。” “少当家仁义无双,您吃肉还不忘给兄弟们喝汤,嘎嘎~” “少他妈啰嗦,绿林大会马上就开始了,赶紧走。” 单冰冰拍拍胸口,原来是人不是鬼。 突然,她眼睛又是圆睁,柳眉倒竖,面上恐惧之色尽去,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愤怒。 定是歹人在此行凶作恶。 遂下马悄悄溜到近前。 然而,眼前一幕却让她彻底失去理智,举起长枪就杀了上去。 “畜牲,姑奶奶杀了你们!”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90章 护驾有功,饶他狗命 乍听娇喝之声,两名刚脱下裤子的匪徒顿时痿了。 单冰冰枪势迅疾,直接从背后挑死一人,再要击杀那个猥琐的干瘦青年时,却被反应过来的其他匪徒拿刀挡住。 青年赤着上身,右臂缺了手掌,左手指着单冰冰,破口大骂:“哪里来的疯婆娘,给老子剁了喂狗。” 此人正是黑风寨少主齐少天,今日跟随老爹齐霸天参加绿林大会。 因为到的早,他便在庄中闲逛,恰巧遇到这个美貌婢女,色心大起,趁人不备,掳来林中糟蹋。 刚完事,衣服还没穿全乎,就从背后突来一枪,差点要了他的狗命。 气急败坏下,也难怪他下令剁人泄愤。 眼看到嘴的汤被人打翻了碗,喽啰们也是恨的牙痒痒,得了命令提刀就砍。 单冰冰纵然武艺不俗,但在四五个喽啰围攻下,也慢慢落了下乘。 在旁观战的齐少天,盯着英姿飒爽的单冰冰,软绵绵的三兄弟又有抬头趋势。 “呔,小的们,切勿伤了这婆娘性命,老子要带回去做压寨夫人,嘎嘎~” 喽啰们听了哈哈大笑,淫言秽语不断,惹得单冰冰更加羞怒。 此时,她已察觉体力透支,再耗下去,恐怕下场将会很惨。 瞥见身无寸缕的婢女正在瑟瑟发抖,单冰冰内心愈加后悔。 怪自己贪杯误事,怪自己刁蛮任性。 “啊~” 单冰冰忽觉好痛,惊呼出声。 竟是喽啰趁她不备,长刀划破了她的右臂,鲜血汩汩流淌。 单冰冰战力大减,左支右绌,已然撑不了多久。 突然,失血的眩晕感袭来,令她直接栽倒在地。 看着慢慢靠近的齐少天,单冰冰心里非常惶恐,左臂着地,艰难地往后挪动娇躯。 似乎,每远离一点眼前的猥琐青年,她就能多获得一份安全感。 “你,你们不能动我,否则我二哥定会杀了你们。” “哈哈哈~”齐小天像是听了超级大笑话,带着喽啰们浪笑不止。 “小妹妹,你也别二哥了,马上你就会叫爷亲哥哥,嘎嘎~” “你不怕我二哥?我二哥可是总瓢把子单雄信。” 齐少天刚解下腰带,突听这道劲爆消息,左手一抖,大裤衩直接滑落在地。 单冰冰见此一幕,忙偏过头去,苍白的脸色多了些许红晕,羞愤地骂道:“无耻淫贼,你不得好死!” 齐少天像被施了定身术,脸色极其难看。 就在单冰冰以为他怕了的时候,齐少天却露出残忍的笑容,阴森地道:“总瓢把子又如何?死人,是不会告发老子的。” 希望的小火苗“噗”的灭了。 绝望之下,单冰冰调转枪头,正要自我了结时,却听到啪啪掌声。 “齐少天,真有你的啊,不愧是色中恶魔,总瓢把子的妹妹你也敢先奸后杀,佩服!佩服!” “呸!什么‘先奸后杀’,这人好粗俗。” 循声望去,单冰冰却是呆住了,脱口而出:“淫贼?是你!” 原本喜笑颜开的王贞,闻言表情一滞,瞪了眼倒在地上的单冰冰,威胁道:“姑娘莫不是认错人了?你要知道,淫贼是不会救人的哦。” 呃~ 单冰冰满脸错愕,随即恢复可怜相,委屈巴巴地道:“王公子救我,姑奶~本姑娘定有重谢。” 她还想自称姑奶奶的,突然又想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以紧急改了称呼。 此时,认出王贞的齐少天却也是仰天长啸起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新仇旧怨一起算,王贞狗贼,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王贞敛去笑容,用同样可以杀人的眼光盯着齐少天。 “人说‘放虎归山,必有后患’,本少爷当初只是放了你这条蛇而已,没想到就惹来那么多祸患。” “今日,你必死!”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王贞话音刚落,程咬金就拎着斧头冲杀上去,三板斧杀的喽啰们毫无招架之力。 一个回合下来,喽啰们死了三个,还有一个出气多进气少。 单冰冰惊的艰难坐起,揉揉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这,还是那个和她大战三百回合的死胖子吗? 齐小天则是嘴角抽抽,脸色扭曲,赤裸且干瘪的身子摇摇欲坠。 见他这副熊塞样,王贞猜测他下一秒会不会吐血三升,直接爆体而亡。 “我来问你。”王贞逼近齐小天几步,“我姐王玥是否在你们手中?” 闻言,惊惧的齐小天似乎找到了报复王贞的手段,疯狂大笑起来。 “没错,不但老子睡了她,寨子里的兄弟也睡她,那贱人快活的狠呐,嘎嘎~” 啪啪! 暴怒的王贞甩手给了齐小天两个耳刮子,撩阴脚飞起,狠狠踹在他的裆部。 齐小天先是疼的在地上打滚,发出狼嚎般的惨叫,而后身体蜷曲成虾米,瑟瑟发抖。 嘶~ 程咬金倒吸一口凉气,双腿不由地夹紧,看向王贞的目光充满了戒备之色。 此时的王贞,心中怒火熊熊燃烧,捡起地上散落的长刀,就要砍掉齐小天的狗头。 “且慢!你不能杀他。” 单冰冰捂着受伤的右臂,鲜血已经染红了她的左手,脸色苍白的可怕。 见王贞投来的嗜血目光,她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几下,磕磕巴巴地解释起来。 “起码,你不能现在杀他。 将他带到绿林大会公审,铁面判官尤通定然会为我们主持公道。 到时候,既可以杀他,也能还我和这位姑娘一个公道。 而且,也能逼迫黑风寨交出你姐姐。”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王贞,此刻如醍醐灌顶,眸子中嗜血光芒褪去不少。 程咬金上前拍拍王贞肩膀,宽慰道:“老二,我觉得这娘们儿说的有些道理,你考虑下。” 听死胖子称呼自己娘们儿,单冰冰翻翻白眼,起了挺枪刺死他的冲动。 但想到死胖子武艺高强,又不得不忍气吞声。 心想姑奶奶以后拜的名师学好武艺,再找他算账不迟。 至于淫贼王贞,念在他护驾有功,姑奶奶暂且饶他狗命。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91章 丐帮扬名(周一继续求收藏求推荐票) 饮马庄,绿林大会。 此时,气氛很是紧张,起因是有人认出了萧世谋。 “是他,就是此人,五年前灭了长白山乌云寨。” “我贺老三当年有幸从他手中捡回一条命,此人脸上疤痕我做鬼也不会忘了。” “总瓢把子,咱们定要杀了此人,为死去兄弟讨回公道啊。” 绿林人士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萧世谋却是怡然不惧,嘴角微微勾起,嘲讽地看着他们。 长白山乌云寨,归属绿林东路。 此时,该是尤通出场的时候了,他凝视着萧世谋。 “阁下胆量不小,灭我乌云寨在先,而今又闯我绿林大会,可是瞧我绿林好汉不起?” “萧某自然佩服好汉,宵小之徒则需另当别论。” “哦,阁下之意,乌云寨全是些宵小之徒了?” “自然,否则萧某灭它做甚。” 萧世谋的傲慢,让尤通感觉面子尽失,冷哼一声,从下属手中接过他的成名武器。 一支长约两尺的铁笔! “既然如此,就让尤某领教阁下高招吧。” 萧世谋回过神来,不屑地瞥了眼尤通,欲要挺枪迎战。 却被王宝宝拦下了。 “师傅,徒弟在这儿,怎能劳烦您亲自出马。” “好,为师替你掠阵。” 没有废话,萧世谋痛快地答应了王宝宝的请战。 只有经历过风雨,雏鸟才会慢慢长大。 王宝宝咧嘴笑开花,面向尤通道:“某乃丐帮帮主王宝宝,你要挑战我师傅,先过了徒弟这关再说。” 此言一出,各路英雄好汉皆惊。 丐帮这是要和绿林结怨啊! 尤通踌躇之际,单雄信抱拳朗声道:“王帮主,丐帮今日能来参加绿林大会,单某深感荣幸。 若有什么嫌隙,何不坐下来说个明白?” “哈哈,谢总瓢把子好意,不过咱们还是打过再谈不迟。” 王宝宝心智已然成熟不少,明白今日必须从武力上折服绿林人士,否则想和他们平等谈判,简直痴心妄想。 初生牛犊不怕虎! 苦笑一声,单雄信叮嘱双方点到为止后便不再多言。 尤通见大哥说话也不顶用,也懒得再废话,铁笔挽了个花儿,笔尖迅疾点向王宝宝腹部。 这笔尖可非软料材质,而是精铁所铸。 若被触到,身体非被戳个窟窿不可,当是厉害的紧。 王宝宝经历战斗也不少了,还是头次见到这种稀罕武器,玩心大起,抄起烧火棍就来了个硬碰硬。 笔、棍相交,火花四溅。 二人你来我往,出招快如闪电,引来阵阵喝彩之声。 “这丐帮帮主实力不错啊,年纪轻轻就能和铁面判官打个平手了。” “嘿,要不然人家咋坐了帮主之位呢。” “话说,这丐帮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以前还真没想到一群叫花子还能有啥作为,啧啧,真是看走眼喽。” 尤通是越打越心惊,他能稳坐绿林第二把交椅,武力自然不俗。 万没想到,今日却和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僵持不下。 单雄信见此景况,心中也是佩服的紧,徒弟都这么厉害,师傅岂不是更加牛逼?! 越看心越痒,忍不住摩拳擦掌。 王宝宝和尤通对碰一拳后,双双后退五六步,就在二人将要再战时,却是被单雄信叫停了。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丐帮有王帮主领导,善哉!” 王宝宝嘿嘿笑道:“承蒙夸奖,都是师傅他老人家调教的好。” 单雄信就势看向萧世谋,抱拳微笑道:“单某不才,想和阁下比试一番。” 还不待萧世谋答话,门外突然传来喧哗嘈杂声。 “让开!快让开!本姑娘要见我二哥。” 女子声音听起来很虚弱,但依然刁蛮霸道。 单雄信眉头挑了挑,已然猜到是自家妹妹回来了,心头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下。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黄衫染血的单冰冰踉跄步入厅内,面色苍白,发丝凌乱。 单雄信大骇,一跃而起,两三个起跳间来到单冰冰身前,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冰冰,是谁伤的你?快跟二哥说,我去宰了他为你报仇。” 看着因愤怒而发狂的单雄信,单冰冰依偎在他的怀里,感觉特别温暖和安全。 “二哥,是这个人渣想要辱我,呜呜~他是长白山黑风寨的少当家齐少天。” 顺着她的指向,单雄信就看到了被程咬金扔在地上的齐少天。 齐少天此刻赤身裸体,已然因疼痛而昏死过去。 听闻是黑风寨的少当家,众人又唰唰把目光聚焦在尤通身后的黑风寨诸人身上。 此时的齐霸天也是一脸懵逼。 继而心头大怒。 自己儿子虽然不成器,但以这种丢脸形式出场,是他不能接受的。 齐霸天蹭的站起,快步走到齐少天身前,弯腰捯饬半晌,终于让他睁开了眼睛。 齐少天醒来就是捂着下体,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见儿子如此凄惨模样,齐霸天心头火起,但还是按捺住暴起杀人的冲动,转头看向单冰冰。 “敢问单小姐,犬子如何得罪了你?” 此时,单冰冰右臂伤口已经包扎处理,但失血缘故面色依旧苍白。 见齐霸天语气不善,单冰冰恨恨地讲了遭遇。 那个惨遭凌辱的庄中婢女,此刻瘫软在地,已然泣不成声。 众人听的唏嘘不已,都用鄙视的眼光盯着齐霸天父子,好像在说: 瞧,你生的好儿子! 有其子,必有其父啊! 齐霸天气的浑身颤抖,起了想要干掉这个逆子的冲动。 齐小天眼中尽是怨毒之色,今日所为败露,心知九死一生,唯一能救他的只有老爹齐霸天。 艰难地爬行到齐霸天身前,齐小天抱紧他的小腿,涕泪横流地恳求道:“爹,救我,救我啊。” 半天没等到齐霸天开口,齐小天以为唯一的生机也断了。 再联想到断掌后遭受的冷遇,以及齐霸天疯狂造人的举动。 齐少天突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抱着玉石俱焚的想法,齐小天松开手,仰天长笑起来。 就在众人以为他疯了的时候,齐小天指着齐霸天,转头看向王贞。 “想找你姐是吧?问齐霸天啊,是他指使我劫掠王玥的。” ps:新的一周,粉嫩新书,继续求收藏求推荐票,给各位大佬比心?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92章 打脸铁面判官(情人节快乐,求收藏求推荐票) 语不惊人死不休! 齐霸天呆愣当场,怀疑自己听错了,铜铃大眼瞪着齐少天,怒声道:“畜牲,你说什么?” 被儿子当众出卖。 好似万箭穿心啊! “大逆不道,老子宰了你。” 话毕,齐霸天出脚,快如闪电,直接踢碎了齐少天的喉骨。 卧艹! 众人直接懵逼了,这特么也太狠了吧! 虎毒尚且不食子。 齐虎齐霸天,真他娘的丧心病狂啊。 好个心狠手辣之人,难怪能从泼皮混混爬到寨主之位。 此人不除,后患无穷。 王贞拉开与齐霸天之间的距离,指着后者鼻子骂道:“娘希匹,好个杀人灭口。可惜大家都是听的明白,就是你黑风寨杀人掠货,还想抵赖不成?” 齐霸天双拳紧握,骨节嘎嘎作响,恨不能生吞活剥了王贞,“说我黑风寨劫掠你家商队,可有真凭实据?” 混蛋儿子辱了庄中婢女清白,又妄想对单冰冰霸王硬上弓,但他不也亲自清理门户了吗? 所以,齐霸天硬气的狠。 呀呵! 死鸭子嘴硬! 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对于这种厚脸皮,王贞特么佩服的五体投地。 以为灭了你那犬子,就死无对证了是吧? 转身,王贞走到单雄信身前,抱拳道:“单大哥,是非曲直,请看这个。” 说罢,从袖中取出王贵写的书信交到后者手中。 单雄信越往后看,脸色越是难堪。 嘭! 他愤怒击出一掌,桌面茶水四溅,“好你个齐霸天,打家劫舍,杀戮无辜,简直丢尽了我绿林脸面。” 众人吓了一跳。 尤通弯腰拾起震落在地的书信,看后亦是脸色铁青。 如此丧尽天良之事,发生在他铁面判官治下,简直啪啪打他的脸啊。 尤通逼近齐霸天,怒声问道:“劫掠王家商队真是你做的?” “瓢把子,切勿听信谗言啊,这小子就是在污蔑。对,他在挑拨离间。”齐霸天矢口否认。 在齐霸天的认知里,打劫王玥之事做的天衣无缝,对方除了跑掉个小白脸,其他人都死光了的。 那是死无对证啊! 所以,只要咬定书信是伪造的,即便总瓢把子对他也无可奈何。 果然,听了齐霸天的狡辩,尤通又犯了护短的老毛病,态度也开始迟疑起来。 单雄信在旁看了,眉头紧皱不已,自己这个二弟还有很大进步空间啊。 好似早已猜到这般局面,王贞哈哈大笑起来,略带讽刺道:“铁面判官,敢问你是否在这饮马庄里待的太久了?” “此言何意?”尤通面色很是难堪。 王贞也不惯着他,“哈哈,就是觉得你应该出门走走看看,了解下山东绿林的真实风评。” 话毕,议论声此起彼伏。 有骂王贞狂妄自大的,也有点头附和王贞的。 “哈哈,小兄弟说的好啊,山东绿林近些年着实不像话,搞的道上乌烟瘴气,民怨沸腾。” 漕帮帮主仇水龙抚掌大笑,然后嘲讽道:“尤通,再不好好管管,你这铁面判官的名头可就名不副实喽。” 如果王贞的话是个引绳,那么仇水龙的话就是火药桶。 这下算是爆了。 部分和绿林有恩怨的帮派也都参与到声讨中,无帮无派的游侠儿则是壮着胆子跟着嘲笑起来。 王贞看了眼仇水龙,心里不由骂娘,这厮和绿林过不去,非要借着自己话头干嘛。 娘希匹,这是给他拉仇恨啊。 正如王贞所想。 此刻,绿林人士,特别是山东绿林,恨不得立马砍死他和仇水龙两个王八蛋。 尤通老脸通红,见几个兄弟有意无意投来的目光,心里别提多尴尬。 “王贞,今日若你拿的出人证物证,尤某定还你一个公道。” “瓢把子好担当!”王贞赞了一句,朝着门外喊了声,“王贵,小桃,你们进来吧。” 接着,众人就看到个黑衣劲装汉子迈步入内,其后跟着个容貌秀丽的少女。 二人均是风尘仆仆,神色略显疲惫。 “见过少爷!”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王贞微笑着说了句吉祥话,“你们赶来的正好,就和大家说说那日遭遇劫匪的过程吧。” 这个时候,黑风寨队伍里的狗头军师毛人风不淡定了,弯着腰正欲跑路。 “少爷,少爷别让那个鼠须老头跑了,此人正是当日劫匪之一。”却是小桃这丫头眼尖,破灭了毛人风的逃跑计划。 单冰冰左手长枪一抖,枪尖直接顶在了毛人风的咽喉处,吓的后者身体抖如筛糠。 齐霸天见毛人风的熊样,暗道不好,莫非这两人是漏网之鱼不成? 特么的,不是告诉老子只跑了一个小白脸吗?! 王贵也指着地上挺尸的齐少天,控诉道:“此人正是主谋,就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知道齐霸天这根骨头硬不好啃,王贞打算从毛人风身上着手。 他朝单冰冰眨眨眼,比了个大拇指,赞道:“冰冰好样的!” 听王贞这么亲昵的称呼,单冰冰杏眼圆瞪,小嘴微张。 心道这淫贼也太不要脸了吧。 她头脑机灵,早已看出王贞目的,娇哼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本姑娘举枪可累着呢。” 王贞呵呵一笑,有意调侃她,“在下每日举枪,可不觉着累。” 听不懂。 但单冰冰知道王贞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干脆扭过头去不再理他。 盯着毛人风,王贞神色转冷,吓唬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若你交代了幕后主使,相信总瓢把子会饶你狗命。” 毛人风早已心智失守,听闻可以活命,又见单雄信点头,忙不跌的招供了。 齐霸天还要上前搞死毛人风这个猪队友,却被早有防备的尤通给拦下了。 尤通失望地道:“齐霸天,你还有何话说?自我了断吧!” “哈哈哈~” 齐霸天仰天狂笑,讥讽道:“不打家劫舍,老子喝西北风吗?不打家劫舍,老子拿什么孝敬你? 你这富丽堂皇的庄子,没有老子的贡献吗?” 呃~ 众人惊讶的合不拢嘴,猛人啊! 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 然而,齐霸天自知今日必死无疑,这是不吐不快了。 尤通面色铁青,走到单雄信面前,请罪道:“是小弟治下不严,请大哥责罚。” 单雄信叹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别让害群之马败坏了绿林好汉的名头。”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93章 奸夫淫妇 齐霸天死了! 是被尤通使铁笔戳喉而死的。 此时的尤通,气喘吁吁,虽然除了害群之马,但他一点高兴不起来。 是的,齐霸天只是山东绿林的缩影,死了一个,却还有很多活着的。 单雄信走到尤通面前,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勉励道:“二弟振作起来,好好整顿一番,大哥相信你能做到。” 尤通眼圈都红了,重重点头,“谢大哥,小弟定当竭尽全力。” 单雄信笑笑,转身向在场众人抱拳,“诸位,酒席已经备好,大家敞开吃喝。” 很多游侠儿原本就是冲着这顿饭来的,闻言欢呼雀跃起来。 虽然热闹好看,但填饱肚子也是要紧的事。 王贞却是无心饭局,找到老姐王玥才是头等大事。 见丐帮押着毛人风要走,单雄信赶紧拦住了王宝宝,诚恳地挽留道:“王帮主何必急于一时,用过饭后,再有单某亲自陪同去黑风寨找人吧。” 单雄信的热情,让王宝宝愣了愣,“呃~这个事有轻重缓急,找出我家小姐才是最要紧的,是吧少爷?” 见王宝宝看向自己,王贞微笑点头。 这下轮到单雄信吃惊了,目光在王贞和王宝宝身上来回打量,“你们,你们是……” 王贞摊摊手,解释道:“单大哥不必惊讶,宝宝虽然称我少爷,但我从未当他是仆人。” 闻言,单雄信总算心境平和了一点。 “哎呀,那丐帮岂非淫贼你的了?”单冰冰斜刺里插进来,好奇宝宝似的提出疑问。 “冰冰不得放肆,怎么和孝逸说话的?”对于这个妹妹,单雄信很是头疼。 王贞已经习惯了单冰冰的处事风格,闻言也不生气,见她被单雄信训斥,乐的呵呵傻笑。 单冰冰不满地瞪了王贞一眼,娇嗔道:“笑什么笑!你还没回答本姑娘的问题呢?” “别误会,丐帮可不是我的,否则在下做这帮主岂不威风?” “嗯,说的也是哦。” 虽然单冰冰信了,但单雄信可不信,只是他没再刨根问底罢了。 “孝逸,若你执意离开去寻找另姐,大哥也不拦你,我让二弟俊达陪你一起吧,这样会少了许多麻烦。” 单雄信这样安排,很贴合王贞的心意,他抱拳答谢道:“单大哥美意,在下却之不恭了。” “二哥,我也要去。”单冰冰又来凑热闹了。 单雄信不悦道:“别胡闹,孝逸是去办正事,你个姑娘家去干什么?” “我~我去解救被黑风寨掳掠的女子啊。”单冰冰脑瓜子聪明的紧,说话越来越顺溜,“他们一群大老爷们儿办这事也不方便,有我在就轻松多了不是?” 见单冰冰不断朝自己眨眼睛,王贞觉得十分好笑,“说的在理,但只怕你武艺不行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单大哥交代啊?” “切,谁需要你交代啊。”单冰冰拉住尤通的胳膊,撒娇道:“本姑娘有俊达哥罩着,是吧?嘻嘻。” 尤通十分无奈地看向单雄信,征询下这个亲哥哥的意见。 单雄信苦笑摇头,“去吧,去吧,二哥真是拿你没办法。” “耶,二哥对我最好了。” …… 长白山,黑风寨。 是夜,黑虎和花豹经过努力,终于混进到寨子里。 经过打探,二人获悉寨主齐霸天去参加绿林大会了,目前寨子里并没有什么头脑人物。 可谓天赐良机。 趁夜色,寻找王玥更加方便了。 然而耗费一个时辰,两人把寨子快翻过来了,也没寻到王玥的踪迹。 倒是见到不少被关押起来的可怜女子。 就在黑虎灰心丧气之时,花豹捅了捅他的腰,小声说道:“听喽啰说,最近寨主来了个朋友,大小姐会不会是……” 见他欲言又止,黑虎急的抓耳挠腮,“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啊。” 花豹想到那种可能性,激灵灵打个冷颤,没再理会黑虎,猫腰隐入到夜色中。 卧艹! 见花豹跑了,黑虎只能暗骂一声,紧跟着追了上去。 盏茶功夫。 二人来到一个篱笆小院,茅草房中烛火摇曳,映照出男子赤裸的身影。 突然,女子的惊呼声传出,“你,你不要过来啊,再过来我就叫了啊。” 花豹和黑虎对视一眼,面色骇然。 莫非大小姐正被凌辱? 岂有此理! 黑虎虎躯一震,拎着大刀直扑而去。 这次轮到花豹骂娘了,黑虎这厮什么时候能长点脑子啊。 慢慢靠近,杀贼人个措手不及不更好吗? “谁,是谁在外面?” 果然,黑虎沉重的脚步声惊动了屋子里的男人。 黑虎也不废话,抬腿踹开了房门,花豹紧随而入。 接着,黑虎花豹就傻眼了。 只见女子衣不蔽体,发丝凌乱,笑容满面地蹲在墙角,一副“官人你快来呀”的风骚模样。 特么,这对狗男女在玩欲擒故纵啊! 黑虎花豹脑海中同时蹦出一个词:奸夫淫妇! 赵刚和女子也愣住了。 今日两人偷情被寨子里喽啰撞见,估计齐霸天知道了会把他们剁碎喂狗。 女子率先反应过来,惊恐地尖叫道:“快,赵刚你快杀了这两个死喽啰,千万不能让他们去告发咱们呀。” 赵刚点点头,抽出桌上长刀,刀尖指着黑虎花豹,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微笑。 “坏了老子好事,都要死。” 黑虎花豹如梦方醒,去尼玛的,这蛇蝎心肠的贱女人,给大小姐提鞋都不配啊。 突然,见赵刚杀气腾腾地逼近,黑虎花豹才将注意力从女子身上转移出来。 待看清赵刚面容后,二人均是大吃一惊。 “是你,赵刚!” 赵刚顿住脚步,摸摸脸,疑惑地问道:“你们不是寨子里的喽啰?” 随即,他就面色大变,猜测二人很可能是官府派来,专门缉拿他归案的。 不待答话,赵刚舞着大刀就和黑虎花豹战在一起,完全是拼命的架势。 然而,黑虎花豹身为丐帮传功长老,武艺自然不俗。虽然略逊丐帮左右护法,但对付赵刚绰绰有余了。 十几个回合下来,赵刚心里暗自叫苦,今日算是遇到狠人了。 若不逃跑,恐命休矣。 噼里啪啦! 赵刚撞破窗户,身体在院中几个翻滚,起身夺路而逃。 黑虎花豹相视一眼,紧追而去。 若能拿了赵刚,同样大功一件。 ps:眨眼二十万字了,再次感谢一路追读的亲们,感谢你们的收藏和推荐票。草狗会继续努力写作,也希望亲们一如既往地支持。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94章 赵刚授首 出了饮马庄,狗头军师毛人风为了将功赎罪,头前带路,直奔黑风寨。 一行人刚到山脚,就见山上火光冲天。 毛人风大叫一声,“不好,有敌袭!” 众人像看傻子般瞧着他,齐霸天父子都挂了,还敌袭个屁啊。 难道是长白山另外几股匪徒趁火打劫来了? 还真有这个可能。 路上,王贞已经从毛人风嘴里得知,王玥的确是被黑衣蒙面男子救走了。 对他来说,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但商队财物却是还在黑风寨中,他必须上山抢夺回来。 思虑至此,王贞打马继续向前,众人开始翻山越岭。 距离寨子越近,喊打喊杀声越是清晰。 等一行人气喘吁吁到达寨门前时,却是看到一个赤裸上身的男子正指挥喽啰们围攻两个黑衣人。 场中对峙双方显然没有预料到还有不速之客到来。 王宝宝最先看到黑虎花豹,激动上前,“两位传功长老,别打了,大小姐并不在此。” 喽啰们也看到了毛人风,兴奋地叫嚷起来,“军师,是军师回来了。” 赵刚闻言大骇,若被齐霸天抓住,他妥妥滴要进狗肚子啊。 目光在人群中逡巡,并未见到齐霸天父子,却是让赵刚看到了仇深似海的敌人。 王贞!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散发着丝丝寒气,都欲杀对方而后快。 “王贞狗贼!拿命来。”赵刚脑子发热,提刀就砍了过来。 左右护法斜刺里杀出,和赵刚缠斗在一起,这次非要一雪前耻不可。 王贞在旁嘲笑道:“鼠辈,难怪官府一直寻不到你的踪迹,竟是躲在了这里,今日定要让你葬身于此不可。” “哎,我说小淫贼,你的仇人怎滴如此多呀?”单冰冰打量着王贞,满脸好奇之色,“莫非你人品有问题?” 先是齐少天想对王贞扒皮抽筋,这会儿又来个赵刚欲将王贞挫骨扬灰,也难怪人家姑娘怀疑他人品了。 王贞懒得理她,弹了弹衣袖,装逼道:“人生寂寞如雪,本公子外号‘西门吹雪’,到哪里不得有两三个反派陪衬呀。” 听到“西门吹雪”,王宝宝下意识地后退两步,这孩子心理被摧残的有阴影了。 单冰冰听的莫名其妙,撇撇嘴,小声嘀咕道:“还吹雪呢,吹牛逼吧!” 左右护法前些时日跟随萧世谋加练,武艺长进许多,以二打一,轻松把赵刚碾压了。 赵刚被按着肩膀跪在地上,尽管他死命挣扎,却还是起不了身,愤怒地咆哮道:“王贞狗贼,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啧啧,成王败寇不懂吗?那本少爷就成全你,可别耽误你去做鬼啊。” 见赵刚这副癫狂模样,王贞对他的恨意突然也没那么浓了,若非他搞出的那场刺杀,自己和宇文君的关系也不可能发展那么迅速。 祸兮,福之所倚啊。 王贞摆摆手,示意王宝宝将赵刚拖下去处理了。 赵刚的生死,喽啰们一点不关心。 有个头目走到毛人风面前,询问道:“军师,大当家和少当家呢,怎么没和您一起回来?” “这个……那个……”毛人风支支吾吾,半晌放不出屁来。 他总不能说自己贪生怕死,出卖了大当家吧。 尤通抬脚踹在毛人风屁股上,解下腰间令牌高举头顶,朗声道:“某乃东路瓢把子尤通,齐霸天父子作恶多端,已经授首,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此话一出,喽啰们立马骚乱起来。 有几个罪孽深重,还想负隅顽抗的,直接被黑虎花豹削了脑袋。 这下,喽啰们终于辨清了形势,纷纷扔下手中武器,抱头蹲在地上等候发落。 王贞指示王贵带领丐帮弟子查找商队财物,单冰冰则兴奋地带人去解救受苦受难的妇女同志了。 一番忙碌。 当一车车财物被推出来,当一个个瘦骨嶙峋的女子瑟瑟发抖地站在眼前时,尤通气的发抖了。 此刻,他深深地对自己这个“铁面判官”产生了怀疑。 没有打扰尤通思考人生,王贞和萧世谋商量后,决定在寨子里休息一晚,明日再回历城。 一夜无话。 翌日,天光破晓。 众人早早起来收拾行囊,正忙碌间,却见山下道路尘土飞扬,几骑人马疾驰而来。 正如单冰冰所料,正是她二哥单雄信来了。 王贞问她为何如此笃定,少女骄傲地道:“因为你说他是义薄云天小关羽啊!” 呃~ 王贞被堵的哑口无言。 换来的是单冰冰清脆悦耳的咯咯笑声。 单雄信来了,王伯当、谢映科、王君可也来了。 这下瓢把子们又聚齐了。 待了解完黑风寨的情况后,单雄信等人自然义愤填膺,对齐霸天父子更加唾弃起来。 在单雄信主持下,被掳掠来的女子全都分发了钱财,并安排绿林好汉逐个送返家中。 黑风寨的喽啰则是按照绿林规矩,有大罪恶的施以相应刑罚,非死即残。罪恶小的打了板子后滚蛋下山,若再作恶,绿林好汉见而杀之。 事情处理完,时间已经到了正午。 单雄信直接吩咐起锅造饭,齐霸天生活奢靡,原材料还真不缺,好酒好菜整了几大桌。 长桌上,单雄信被推举坐了主位,左侧依次坐着单冰冰和几路瓢把子,王贞和萧世谋、程咬金、王宝宝则分列右侧。 单雄信目光从左侧扫过,最后落在王贞脸上,“孝逸,我绿林出了败类,真是对你不住啊。大哥向你赔罪,先干为敬。” “单大哥,切勿如此。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即便你再殚精竭虑,却也做不到方方面面让人满意。” 王贞话音刚落,单冰冰就拍案而起,赞道:“好个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就冲你这句话,本姑娘也敬你一杯。” 说罢,她豪爽的一饮而尽,惹来欢呼喝彩之声。 王贞端着酒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表情很是纠结。 萧世谋几人是知道他不喝白酒的,奈何此次出门又不是为了郊游散心,自然没有携带他喜欢的葡萄酒。 见王贞表情十分为难的样子,绿林瓢把子们不明所以,都在诧异地盯着他看。 反而是单冰冰快人快语。 “喝酒都这么墨迹,你还是男人吗?”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95章 冰释前嫌 是不是男人? 卧艹,这句话也太毒了吧! 后世今生,同一个问题,两个女孩子质询王贞了。 这让他不由想起宇文君,分别这么久,她在大兴还好吗? 心里惆怅,王贞举杯饮了,可下一秒他就后悔的要死。 咳咳咳…… 喉咙火烧火燎的,胃里翻江倒海,王贞面色通红,捏着脖子咳嗽不止。 萧世谋摇头苦笑,这个贤侄哪里都好,就是喝不了白酒。 “哈哈哈……” 单冰冰笑的很放肆,腰都快直不起来了,她还是第一次见不能喝酒的男人。 这笑声,于王贞而言,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气的王贞想上前踹她屁股两脚。 单雄信和四路瓢把子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笑意,他轻斥道:“好了冰冰,孝逸年龄还小,以后喝习惯了就好。” 王贞这时总算缓过气来,赶紧拿筷吃了几口菜,胃里难受的感觉才被压了下去。 “呵呵,小弟向来不胜酒力,让各位见笑了。” 单冰冰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问道:“你是真不能喝,还是喝的太少了?” 闻言,单雄信等人也投来询问的目光。 王贞无可奈何地摊摊手,“自小体质问题,白酒喝多了容易过敏,平时应酬只能喝点葡萄酒。” 喝酒身体过敏,确实是他后世的症状。今生不喝白酒,是因为他有葡萄酒可选择。 “你说的过敏,是什么意思?” “对了,还有葡萄酒是什么?” 单冰冰大眼睛里充满了求知欲,连续抛出两个问题。 王贞只能耐心解释一番,最后邀请道:“各位以后闲暇到了开封,我请大家畅饮葡萄酒。” “好呀,好呀,一言为定!”却是单冰冰响应的最积极。 特么的,王贞就搞不懂了,你个女孩子家家的,咋就那么喜欢喝酒呢?! 没好气地盯着单冰冰,王贞老气横秋地劝导道:“喝酒误事,女孩子喝多了多不安全。” “哼!要你管。”单冰冰嘟着嘴,很是不满王贞教训她。 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俏脸不禁绯红,风情万种地瞥了王贞一眼,心中啐道:“淫贼!” 觥筹交错间,话题就聊到萧世谋在绿林大会被人指责上。 王贞挑了挑眉,他现在才知道这事,觉得自己讲出来比较合适,就把五年前父亲王华身死长白山的事情说了。 热闹的场面顿时陷入死寂。 程咬金听了,暴怒道:“杀的好,可惜当年小爷太小,没能和萧大叔一起为干爹报仇雪恨。” 几位瓢把子脸上可就尴尬了,原以为劫掠了人家姐姐也就罢了。这下好嘛,连人家老爹都给端了。 尤通最是羞臊,起身给王贞深深鞠躬,苦笑道:“孝逸兄弟,哥哥真是对你不住,枉我自称‘铁面判官’,今日愿以死谢罪。” 言毕,他抽出腰间铁笔就要自刎谢罪。 “二哥,不可!” “二弟,你~” “且慢!” 尤通竟然如此刚烈,众人始料未及,眼看就要血溅当场,纷纷出言劝阻。 还是萧世谋眼疾手快,拦住了铁笔向前的动作。 王伯当趁机夺下尤通手中铁笔,激动地劝道:“二哥,切莫如此冲动啊。” 旋即,他又看向王贞,“孝逸兄弟,我二哥五年前尚未坐了这东路瓢把子之位,令尊之死也不能全怪在二哥头上啊。” 惊呆的单冰冰总算反应过来,解铃还须系铃人,她红着眼睛道:“小淫~呃,王公子,以前的山东绿林更乱,若非俊达哥哥大力整顿,恐怕百姓更是苦不堪言。 这下你明白大家尊他‘铁面判官’的原因了吧?” 单雄信面色惭愧地道:“孝逸,要怪就怪我这做大哥的吧,我没有带好头啊。” 王贞表示很冤枉的好吧。 “你们别这样看着我啊,我原本也是要拦下尤大哥的,没听见我刚才叫‘且慢’吗? 再说大叔已经铲除了始作俑者,我爹在天之灵也安息了。 逝者已矣! 活着的人要学会往前看。 这次山东之行,结识诸位英雄好汉是孝逸的荣幸,以后还请各位大哥多多关照。” 新仇旧怨,一笔勾销。 王贞是有长远打算的,今日给对方留下好印象,将来天下大乱时,也好将这几人拉拢到自己麾下,攻城略地将会如虎添翼。 态度如此诚恳。 心胸如此豁达。 此刻,王贞深深折服了在场众人,此子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王贞倒了杯茶水,笑看尤通,“尤大哥,小弟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接下来还要麻烦山东绿林兄弟帮忙打探一下家姐的踪迹。” “啥也别说了,以后孝逸但凡有所需,哥哥在所不辞。”尤通解开了心结,豪气干云的和王贞对饮。 单冰冰美目流转,仔细打量着王贞,感觉这小淫贼似乎也不那么可恶了。 一顿酒席,在冰释前嫌后,畅饮到日光西斜才结束。 队伍下山后,便各自分开了。 单冰冰遥望着王贞远去的背影,心里忽然有点失落。 再见小淫贼,也不知何年何月了? 单雄信一骑绝尘,四路瓢把子并排跟随,远远的传来王伯当的调笑声。 “哈哈,五弟你做媒的愿望怕要落空了,人家冰冰已心有所属喽。” …… 历城,王家别院。 “贤侄,你什么时候取的‘字’?”萧世谋笑问王贞,“嗯,孝逸,为人忠孝,处事洒脱飘逸,好字。” “谢大叔夸赞,也就前些天来山东的路上吧。” “那孝逸,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王贞正欲回答,王宝宝就风风火火地进来了。 “少爷,已按照你的吩咐,安排丐帮弟子加大搜寻大小姐的力度了。” 王贞点点头,看向旁边的程咬金,“咬金,你认识秦琼秦叔宝吗?” 程咬金摇头,疑惑地问道:“老二,你找这秦琼何事?” 王贞略想一下也就释然了,按照原本历史轨迹,这个时候程咬金和秦琼还没结识呢。 “呵呵,听闻秦琼武艺高强,想去拜会一下。” 程咬金闻言眼前一亮,自从习得三板斧绝技,是高手他都想过两招。 “老二,快告诉我秦琼家的地址,大哥找他切磋切磋,嘿嘿。” 王贞失笑,摊摊手无奈道:“我要是知道,还问你干嘛?!”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96章 娘家来人 程咬金自告奋勇要去寻找秦琼,便拉着王宝宝出去了。 翌日中午。 吃过午饭,程咬金不死心,还要继续在城中找人,却被王贞拦下了。 “县城就这么大,该找的地方你已经找过了,别再浪费精力了。” “那可不行,我还要和他比武呢。” “可你盲目地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老二你有啥好办法没?” “既然城内找不到,我估摸着秦琼应该住在城外。今日无事,咱们一起出去碰碰运气吧。” 程咬金大喜,麻溜地帮王贞牵来爱骑乌云,萧世谋见了也说要出去兜兜风。 实则是萧世谋担心王贞的人生安全。 三人来到街道,王贞让程咬金去买了些糖果。 程咬金满脑子的问号,奈何王贞就是不给他答疑解惑,只是回了句,“山人自有妙计,等着瞧吧。” 待行到城门时,王贞取出铜钱抛到兵头手中,笑着打探道:“几位大哥有礼了,可知附近哪里有秦氏村落吗?” “有的有的,往南五里便有,城北十五里也有。” “老大,往东十里也有一个,只不过那个村落很小。” “我婆娘的二姑,嫁的就是秦家庄,往西二十里就能到。” 有钱能使鬼推磨,几个兵士竹筒倒豆子的说了七八处位置。 通过定位秦氏村落,最终寻找到秦琼,是王贞昨晚想到的法子。 这年代,特别讲究宗族血脉关系,一个村子基本是同姓族人,很少有外姓人氏。 萧世谋略加思考,便明白了王贞目的。 程咬金虽然憨厚,却不是笨人,朝王贞比了个大拇指,“啧啧,老二高啊,大哥怎么就没想到这法子?” 谈笑间,三人很快就到了城南五里的秦家庄。 预料之中,村头几个孩子正在玩耍,乍见到三个陌生人,都有些胆怯。 “大哥,愣着干嘛?该是糖果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见王贞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程咬金郁闷地道:“老二,你真鸡贼啊。” 当孩子们见到糖果后,三人立马由陌生人摇身一变成为和蔼可亲的怪蜀黍了。 王贞怎么问,孩子们就痛快地怎么答。 很可惜,秦琼并不在此。 在孩子们恋恋不舍的目光中,三人只能启程奔赴下一个秦家庄。 遇到孩子撒糖果。 碰到成人塞钱币。 一个个秦家庄都留下了三人阔绰的身影,当地百姓都以为散财童子下凡到人间了。 “老二,你这方法确定可行吗?前面可是最后一个秦家庄了。”程咬金有气无力地吐槽起来,已然忘记是谁在出发时夸赞这法子好的。 萧世谋抚须笑道:“咬金,别灰心丧气,不到最后一刻,莫要轻言失败。” 程咬金和萧世谋也混熟了,翻翻白眼,“萧大叔,你可真行,说话一套一套的。” 落日西斜,倒映在河水中,给前面山脚下的村落增添了更多美感。 突然,银铃般的笑声飘忽而来,吸引了王贞的注意力。 只见河边蹲着几个少女,正背对着他们浣洗衣物,偶尔掬水泼洒向中间的女子。 怀着最后一丝希望,王贞上前抱拳道:“几位漂亮姐姐,在下这厢有礼了。” 身后突然传来男子声音,姑娘们也是吓了一跳。除了中间少女,其他女子纷纷回首,准备谴责这个冒失的家伙。 可下一刻,她们呆愣住了,眼前全是小星星。 哇塞,好潇洒飘逸的公子哥,也太俊了吧! 绕是王贞脸皮子厚,此刻也不禁有点不好意思,“咳咳,冒昧问下各位姐姐,你们是前面村子的吗?” 姑娘们还没有从花痴中醒来,只能机械地点点头。 却是没人注意到中间少女颤动的身体。 王贞只好继续说道:“请问村中可有一位名唤秦琼秦叔宝的壮士?” 哗! 这下姑娘们终于清醒了,眼神也变的古怪起来。有个嘴角带痣的姑娘笑问道:“公子,你找我家叔宝哥哥做甚?” 此言一出,其他姑娘可不乐意了,纷纷掬水泼洒在她身上,“瑛姑,看来你还不死心啊,要不你和玥玥比划两下,谁赢了叔宝哥哥就归谁。” 瑛姑也毫不示弱,娇哼道:“玥玥,我觉得姐妹们的建议挺好,要不咱们练练?” 姑娘们笑闹成一团。王贞却是激动无比,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秦琼了。 出乎意料的是,秦琼在村里竟然如此讨女孩子欢心,为了争夺他都搞起了比武招亲。 感觉挺有意思的,所以王贞也没有出言打扰,笑看那个叫玥玥的姑娘如何应对。 呵呵,玥玥,这名字挺熟悉啊。 王贞砸吧砸吧嘴,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玥玥,玥玥你怎么了?什么时候变的这般怂了啊,可不像你的风格呀。” “就是啊玥玥,瑛姑都给你发挑战书了,这不能忍。” “瑛姑,我看玥玥是打算放弃了,你赶紧回去找叔宝哥哥成就好事,嘻嘻。” 姑娘们见玥玥迟迟未动,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 此时,被称作玥玥的少女,像是鼓足了勇气,豁然转身,直勾勾地盯着王贞,语气不善地道:“小贞子,你怎么来了?” 呃!这下姑娘们直接石化了。 她们未曾预料到这个情敌居然还认识面前的骑驴公子哥。 王贞也是感觉醉了,居然以这种奇葩方式寻到自家老姐。 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啊。 远处,萧世谋也呵呵地抚须笑起来,可谓老怀大慰。 程咬金看的奇怪,“萧大叔,你傻笑什么?” “因为咱们已经找到贤侄女了啊。” “不会吧,你说那个村姑?” 程咬金这嗓子可不小,众人听的可谓一清二楚。 王玥狠狠地剜了眼程咬金,吓的程咬金直缩脖子,大夏天的感觉脖颈凉嗖嗖的。 此时的王玥,粗布衣衫,头裹布巾,两条麻花辫子,妥妥地村花小芳啊。 哈哈哈…… 王贞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回头道:“大哥,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你不懂吗?” “呵呵,很好笑是吧?”王玥不知何时已然欺身近前,熟练地拧住王贞耳朵,“不在家好好读书,整天净知道出来瞎逛。” “啊,疼疼疼,老姐你快放手。这么多美女看着呢,给老弟留点面子好不好?” 见王贞吃痛的惨相,王玥嘴角勾起,回头挑衅地看着那群姑娘。 “本小姐娘家来人了,看你们谁还敢跟老娘抢男人,哈哈哈……”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97章 姐夫秦叔宝(求收藏求推荐票啦) 噗通! 王玥一句“敢和老娘抢男人”,直接让王贞破防了,栽落驴背,摔了个狗啃屎。 “唉吆喂,老姐,三日不见,当真刮目相看啊。” 王玥自然听出王贞话中戏谑之意,所以也不怜惜,反而对着他的屁股轻踹两脚,“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跟我回家。” “回家?回哪里的家?”王贞敢怒不敢言啊,揉着屁股委委屈屈地问道。 “自然是叔宝哥哥家了。”王玥脸不红心不跳,理所当然地答道。 王贞刚从地上爬起来,闻言,揉屁股的手一滞,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术。 额滴神呐! 亏他还想着法儿地寻找秦琼,想和猛将结个善缘。好嘛,自家老姐更狠,干脆玩起了抄底。 见王贞傻愣愣地杵着不动,王玥眉头拧了拧,伸出手指戳戳他的脑门儿,没好气地道:“喂喂,醒醒,醒醒了,大白天的你又做啥白日梦呢?!” “哇咔咔……” 王贞回过神来,仰天长啸,随即展开折扇吟诵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啪啪啪! 掌声雷动,姑娘们蜂蛹而至,将姐弟俩围得水泄不通。 “公子,你好有才华呀。” “敢问公子是否已经娶妻?” “玥玥,你抢了咱们的叔宝哥哥,就把小弟弟赔给我们吧。” 姑娘们的热情,让王贞觉得好似沐浴在温暖的阳光里,正欲送个签名啥的留作纪念,冷不丁后脑勺被抽了一记。 “你小子还陶醉呢?赶紧走,赶紧走。”王玥大嗓门响起来,推搡着挡道的姑娘,“滚开,快滚开,否则老娘不客气了啊。”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王玥终于拽着王贞杀出重围。 然后潇洒地翻身上驴,缰绳一抖,骑着乌云奔向了村子。 王贞暗骂乌云这厮没有节操,竟然丢下主人,载着妹子直接跑路,这种行径好像很不道德吧?! “老二,干姐姐很有性格啊!” 程咬金哈哈大笑,骑马来到王贞身边,大手一提,直接将他放在了身后,“大哥觉得你很怕她啊!” 王贞无语,“拜托,大哥,别叫‘干姐姐’好不好?!” “那叫啥?” “随你便,反正别叫‘干姐姐’就是了。” 马速很快,没聊几句,王贞三人就跟着王玥到了秦琼家门口。 篱笆小院,三间草房,院中大杏树枝繁叶茂,一条黄狗追赶着五六只母鸡好不热闹。 秦母正在低头择菜,忽听门口哒哒的马蹄声,抬头望去,原来是王玥回来了。 想也没想,她就丢下手中活计,快步迎了上去,脸上满是宠溺之色,“哎呀,玥儿你回来了,都说让你在家歇着,非要去河边洗衣服,累不累?” “伯母,没事的,我在家也常做家务的,习惯了,倒也不累,嘻嘻。”王玥毫无羞耻地扯着谎。 紧握着秦母的双手,母慈子孝的画面。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的非常火热,俨然把王贞三人当成空气了。 “咳咳~”王贞忍不住轻咳两声,示意王玥见好就收得了,毕竟还有萧世谋这个长辈在呢。 哪知王玥前一刻还笑容满面,回过头却皮笑肉不笑地讽道:“哦,小贞子你是不是有病呀?有病记得吃药啊。” 王贞被噎得直翻白眼,无可奈何地耸耸肩,惹不起你,本少爷闭嘴总行了吧。 说归说,但王玥倒真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大小姐。 只见她莲步轻移,走到萧世谋身前,声音嗲嗲地道:“大伯,侄女让您操心了,若有怠慢之处,还请您不要介意呀。” “哈哈,贤侄女哪里话,看到你平安无事,老夫总算安心了。”萧世谋抚须笑道。 这时,秦母眼里总算有了外人,歉然地说道:“看我老婆子做的啥事,贵客来访,快请进,院里坐着说话。” 院内院外,又是另一番感受,王贞微闭双眸,享受着农家小院的惬意感觉。 突然,他感觉屁股被硬物碰了一下,还以为是那黄狗改变了性取向,吓得他弹跳而起。 惊的母鸡嘎嘎乱飞,飘洒一地鸡毛。 身后突然传来王玥的揶揄声,“让你装逼,再憋一会儿,王大才子是不是又要吟诗一首了?” 言毕,她将手中长条板凳直接扔给了程咬金,冷笑道:“小胖子,刚才是你唤我‘村姑’吧?” 可怜的程咬金,天不怕地不怕,此时突然觉得腿肚子开始抽筋起来。 恰在此时,秦母笑呵呵地端着茶水出来,“都快坐呀,喝点水解解渴。” 王玥亲自给萧世谋斟了杯茶水,待他喝完,才郑重地介绍起来,“大伯,这位是叔宝哥哥的娘亲,叔宝和伯父去后山狩猎了,晚会儿才能回来。 伯母,大伯是专程从开封赶来找我的。” 秦母比萧世谋年长十几岁,所以萧世谋赶紧起身行礼。 王贞见双方寒暄过后,忍不住催促道:“老姐,还有我们俩没介绍啊。” 哪知王玥立马换了脸色,杏眼圆瞪,“小孩子家,瞎凑什么热闹呀。” 王贞和程咬金对视一眼,同时摇头苦笑。 真是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子啊。 王贞起身给秦母行礼,乐道:“伯母好,我是王贞,您可以叫我孝逸,王玥是我老姐。” “伯母,我是程咬金,我俩是结拜兄弟。”程咬金也介绍了自己,同时挑明了他和王贞的关系。 “呵呵,好,都是好孩子,叔宝见到你们一定会非常高兴的。”秦母笑容可掬地拉着王贞和程咬金,可着劲儿地夸赞起来。 秦母话音刚落,院外就传来男子好奇的声音,“娘,您说我见着谁会高兴啊?” “呀,是叔宝哥哥回来了。”王玥喜上眉梢,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丝毫不顾淑女风范。 王贞几人紧跟着起身,就见秦父背着弓箭笑呵呵地走在前面,秦琼两只手里拎着各色猎物紧随其后。 王贞见秦琼果然仪表不凡,激动地上前道:“姐夫,终于见到你了,你可是我的偶像啊。” 秦琼被王贞的热情搞得有些不知所措,脸上浮现羞赧之色,“你,你好,请问你是?” 王贞正要回答偶像的问题,冷不防,王玥的声音飘忽而来,“这是我弟,叔宝哥哥管他叫小贞子就行了。” 闻言,王贞和秦琼相视一笑,都能看出对方眼中的无奈之色。 当然,秦琼眼中还饱含着爱恋和宠溺。 (本章完) ps:感谢二位书友(邮一颗草莓nngabriel范先生、)的推荐票。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98章 秦琼蹂躏程咬金(求推荐收藏啦) “叔宝,快去洗剥了这些野味,今晚让你娘多做几道拿手好菜。” 秦父乐的脸上褶子都绽开了,吩咐完儿子干活,便拉着萧世谋攀谈起来,“亲家啊,玥儿这姑娘知书达理,秀外慧中,我家叔宝真是捡到宝了。” 听未来公公这般夸赞自己,王玥心里甜滋滋的,哼着小曲儿去给秦琼添乱了。 “秦大哥和秦大嫂这么喜欢玥儿,叔宝这孩子又侠义心肠,听说武艺也很不错,我这做伯父的当然为她高兴。”萧世谋抚须笑道。 “嗯,叔宝自幼练的秦家锏法,二十多年下来,也算青出于蓝了,哈哈。” “秦大哥难道是武术传家吗?” “正是。萧老弟,不瞒你说,想我秦爱,当年可是任职北齐录事参军,辅佐咸阳王斛律武都。后来齐国灭亡,老哥我就归隐田园了。” 都是亡国之人,两人话头特别多,最后竟然比武较量起来。 萧世谋正值壮年,秦爱则是老当益壮,枪、锏交击,震耳欲聋,出招快如闪电,让人眼花缭乱。 交手五十余回合,仍然不分胜负。 啪啪啪~ 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却是除秦母外,几个年轻人在旁围观喝彩。 “姐夫,伯父武艺这么高,真是老骥伏枥啊。”王贞看的咋舌不已,自己这个玉箫剑法开山鼻祖要努力了。 “啐,小贞子,你就不能把‘志在千里’也说出来啊,听着可别扭。”王玥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秦琼,不满地数落起亲弟弟。 王贞摇摇头,心里感慨女生外向,古人诚不欺我也。 秦琼则是对王玥展颜一笑,“玥玥,孝逸说的对,我爹年事已高,不求志在千里,只望平安岁岁。” “嗯,叔宝哥哥你说的对。”王玥媚眼如丝地往秦琼肩膀靠了靠。 王贞忽然感觉一阵恶寒,双臂交叉搓搓胳膊,赶紧往旁边挪了挪位置。 拜托,众目睽睽之下撒狗粮,确定好吗? “老二,你咋跑了?” 程咬金不明所以,转头看向秦琼,也不管是否打扰人家郎情妾意,瓮声瓮气道:“叔宝哥,老二说你很厉害,我要挑战你。” “小胖子,你说比就比啊,那我叔宝哥哥岂不是很没面子?”王玥翻翻白眼,很不满程咬金的煞风景举动。 “老姐,我大哥可是有绝技的,姐夫也未必稳赢啊。”王贞利用三寸不烂之舌,在旁使劲鼓动,“姐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咱可不能好高骛远。” 秦琼性格温文尔雅,闻言也不生气,含笑道:“那就比试一番好了,咬金兄弟咱们点到即止。” “哈哈,好,叔宝哥痛快。”程咬金很是喜欢秦琼的爽利性格。 铛铛铛! 突然连续三次兵器交击之声传来,却是几人闲聊功夫,萧世谋和秦爱又战了十几回合。 见秦爱开始呼吸粗重,步伐有些紊乱,萧世谋知他已然到了身体极限,遂收枪后退。 哈哈哈…… 两人同时抚须畅笑起来。 萧世谋抱拳,佩服道:“秦大哥厉害,秦家锏法果然是一流武学。” 秦爱摇摇头,抱拳回礼,“萧老弟,你也别谦虚,若非你手下留情,咱们可打不到现在。哈哈,今日甚是痛快,定要痛饮一番。” 归隐多年,粗茶淡饭,种地砍柴,秦爱活的越来越像一个普通农夫,若非挺直的脊梁,谁能猜到他曾经是个铁骨铮铮的军人呢?! 原以为人生将会平淡地收尾,哪曾想儿子挑了个不俗的媳妇儿,媳妇儿家还有个勇冠三军的猛将。 一番龙争虎斗下来,顿时激发了他埋藏心底的壮志豪情。 秦琼有点发愣,父亲好似年轻了十岁,浑身霸气凛然。 他激动地上前两步,目光饱含敬仰之情,“爹,原来你这般厉害,孩儿佩服。” “哈哈哈,傻小子,你本该有更好的前程,是爹埋没了你的才华啊。” 秦爱眼底满是愧疚之色,心疼地拍拍儿子肩膀,“男子汉大丈夫,怎能畏首畏尾。你不是要和咬金比试吗?去吧,正好检验一下你的锏法如何。” 听了老爹的话,秦琼内心澎湃不已,他感觉自己就像出闸的猛虎,很想逮只猎物撕咬一番。 王贞察觉到秦琼气势上的陡然变化,略微思索也就明白了原因,心里也替这个未来姐夫感到高兴。 “大哥,你还愣着干嘛?快上啊,姐夫已经等不及了。” 程咬金同样有所察觉,却是想不明白其中缘由。 经王贞提醒,他才如梦方醒,拎着斧头冲上去干自己最擅长的事情了。 秦琼乍见程咬金不要命的三板斧绝技,起初还有些不适应,待熟悉了套路之后,就轻松多了。 程咬金却恰恰相反,势猛力沉的斧头像是粘在了牛皮糖上,任他怎么拼命挥舞,连对方身上的毫毛都碰不着。 一个打的游刃有余,一个打的心浮气躁。 高下立判! 又过了几招,程咬金终于气急败坏地扔了斧头,郁闷地蹲在地上,像极了受气的小媳妇儿。 “耶!叔宝哥哥赢了,小胖子你输了哦。”王玥欢快地拍起手,眼里只有她的秦琼。 可怜的程咬金就是枚衬托鲜花的绿叶啊。 王贞有点看不下去,上前安慰道:“大哥,想想你才多大年纪,再想想你修习三板斧绝技多长时间,所以千万别气馁啊。 再说了,未来你是要做沙场万人敌的,万人敌懂不?那是面对千军万马却要勇往直前,杀敌如砍瓜切菜的。 与敌将单挑,那是莽夫之举。” 一席话,掷地有声。 不只程咬金重拾了信心,就连秦爱和萧世谋都点头称赞。 秦琼更是眸中流光溢彩,对自己这个小舅子的认知更深了一层。 上前把程咬金拉起来,秦琼捶了捶他的胸膛,勉励道:“孝逸说的对,你还小,好好努力,未来可期。” 话音刚落,秦母就从厨房走了出来,催促道:“打也打了,聊也聊了,赶紧收拾一下桌椅,准备吃晚饭了。” 末了,秦母又悄悄地瞥一眼老伴儿,见他意气风发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多少年了,自从离开军伍,已经很少见老头子有这般精气神儿了。 ps:大佬们,求收藏,求推荐票啊,给草狗一点鼓励,拜托拜托。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99章 生无可恋(求收藏推荐啦) 饭桌上,几道农家小菜整的是色香味俱全,山间野菜调制的清凉爽滑,口感极佳。 “伯母,您的厨艺真好,吃的我快把舌头吞进肚子里了。”王贞一边埋头苦吃,一边伸出拇指赞叹道。 秦母笑的合不拢嘴,“好吃你就多吃点,你呀就多住几天,伯母天天给你做。” 拿起筷子,她又给王玥夹了块兔子肉,“玥儿啊,别光吃青菜,多吃点肉。” 王玥眉开眼笑,如小鸡啄米般点头,“谢谢伯母,玥儿最爱吃兔肉了。” 正在扒饭的王贞闻言,差点噎死,无语地抬头看向王玥,“老姐,自从有了大白小白,你不是再不吃兔肉了吗?” 呃~ 王玥咀嚼的动作稍缓,兔肉再也不香了,目光不善地打量着王贞。 那意思很明显,行啊老弟,拆姐姐的台是吧?你给我等着。 秦琼见这姐弟俩打哑谜,好奇地询问道:“孝逸,大白小白是谁?” 王贞摊摊手,“两只大白兔喽。” 好吧,众人恍然大悟。 感情人家姑娘把兔子当宠物养了,最后因为爱情放弃了爱好。 多么伟大的牺牲精神啊。 这时,还是秦母有眼力见儿,为了缓解王玥的尴尬,主动岔开话题,“叔宝啊,明天你去城里一趟,给娘买些鸿鹄精盐,家里剩下不多了。” “嗯嗯,好的娘,这次孩儿会多买点。”秦琼笑着应是。 “你这孩子,买那么多作甚,人家店铺也不是只开一天两天。再说,这盐也不便宜,存点钱,娘给你娶媳妇用。” 秦母目光来回在秦琼和王玥身上打量,就差直接说给你们两个办婚事用了。 小情侣大囧,含情脉脉地对视一眼,又慌张地低下头去扒饭。 见王玥羞答答的模样,王贞甚觉好笑,“老姐,你藏的够深啊,怎么能让姐夫花钱去买咱自家的盐呢?” 啥玩意儿? 忙着布菜的秦母愣住了。 正在和萧世谋拼酒的秦爱差点把酒水喷出来了。 秦琼转头看向王贞,“孝逸,你说鸿鹄精盐是你们家的?” 程咬金不甘寂寞地抢答道:“是啊叔宝哥,玥玥姐还是鸿鹄精盐的总经理呢,厉害吧?” 见秦父秦母还有情郎吃惊地看着自己,王玥感觉好害羞,双手扯着衣角,声如蚊蝇地道:“伯父伯母,叔宝哥哥,你们不会怪人家隐瞒此事吧?” 秦母笑容更加灿烂,代表丈夫和儿子一锤定音,“不会,不会,玥儿你别担心,我们开心还来不及,叔宝将来若是能娶到你,真是老秦家的福分吆。” 王贞砸吧砸吧嘴,感觉画风有些不对啊。 怎么有点秦琼要吃软饭的味道? “娘,孩儿将来必定要干出一番事业,您就别操心了。”秦琼脸上挂不住,果然反驳起来。 “嗨,你这孩子!好好好,娘不说了,不说了。大家都吃菜,吃菜。” 一顿晚饭,宾主尽欢。 听到王贞准备返回历城,秦父秦母热情地挽留三人,王贞差点就同意了。 王玥却在一旁不停使眼色(小贞子,长点眼色吧,快滚),王贞只好识趣地带着萧世谋和程咬金离开了。 三人一路快马加鞭,终于赶在城门关闭前入了城。 回到家,客厅里灯火通明,王宝宝携丐帮要员、程母和掌柜老金都在焦急等待着。 “少爷,你终于回来了,我们正准备出城找你呢。”王宝宝欣喜地迎上来。 “找我做甚,三个大老爷们儿还能走丢不成。”王贞哈哈一笑,转头看向程母,“干娘,担心咬金呢?” 程母瞪了眼王贞,佯怒道:“说傻话了不是,咬金皮糙肉厚的,干娘才不担心。你们吃饭了没?锅里还备着呢。” 程咬金见母亲厚此薄彼,佯装不乐意道:“娘你眼里现在只有老二,都没我这个亲儿子了,我可生气了啊。” 众人嬉闹一阵,落座后,王贞将今日寻到王玥和秦琼的事情说了。 老金激动地来回打转,直呼太好了,公司又有主心骨了什么的,简直跟疯癫了一样。 程母则是双手合十,虔诚地向满天神佛表达谢意。 众人散了后,王贞美美地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回忆起此行山东的经历。 和程咬金义结金兰。 交好了单雄信等绿林好汉。 意外干掉了齐小天和赵刚两个死对头。 姐姐王玥慧眼识英雄,还招了个“金刀驸马”秦琼秦叔宝。 林林总总,可谓超额完成了此行任务。胡思乱想间,眼皮子越发沉重,直到沉沉睡去。 翌日晌午。 老金把王玥接回了城,秦琼一家三口也被王玥带回来了,美其名曰舍不得分开。 秦父秦母并非喜欢攀高枝的俗人,毕竟人家曾经也辉煌过,现在的心境更多的是欣慰。 热闹的午饭过后,王玥就带着情郎和未来公公婆婆逛街去了,当然鸿鹄精盐和鸿鹄化妆品都是必须要去的。 王玥的心情,王贞很能理解。 好比一个孩子取得了好成绩,无比渴望亲朋好友共同分享她的快乐,并从中寻找万众瞩目的荣誉感。 夕阳西斜时,这一家子人总算回来了。 看着马车上琳琅满目的礼物,王贞差点惊掉了下巴。 卧艹,有钱人的豪横啊! 米面粮油,农具器械,服饰鞋帽,甚至全套的化妆品,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王玥没买到的。 两个女人携手从马车里出来,欢声笑语就没断过,那亲热劲儿,不知情的绝对会以为是亲母女。 再看秦爱秦琼父子俩,那可就惨了,活脱脱后世陪老婆(女友)狂商场累趴下的可怜虫啊。 王贞上前拍拍秦琼肩膀,感同身受地道:“姐夫,没什么大不了的,习惯就好,对,男人嘛,习惯就好。” 秦琼白了王贞一眼,“孝逸啊,敢情你小子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话说回来,这可比我打猎一天还累。” 王贞还没接上话呢,那边王玥和秦母的招呼声又传来了。 “叔宝哥哥,快来呀,这是给你买的鞋子,赶紧拿回去试试。” “老头子,杵在那里做甚?快来搬东西啊。” 秦琼神情一滞,缓缓吐出胸中浊气,向王贞摊摊手,生无可恋地去了。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100章 盐商行会,釜底抽薪(求推荐收藏啦) 翌日,鸿鹄精盐分店。 “我说老姐,你这手笔可真大,第一次开分店,规模都赶上开封的总部了。” “切,这算什么?你小孩子家家的见识短了吧。” “嘿,小看人了不是,你无非就是看上山东这地儿是食盐产地,图个原材料便宜呗。” 王玥放下手中茶杯,有些意外地看着王贞,“行啊小贞子,这你都看出来了?” 王贞嘚瑟道:“那是,你也不看看本少爷是谁弟弟?有其姐必有其弟啊。” “吆喝,难得呀,狗嘴里居然吐出象牙了。” “咳咳,还想不想愉快地聊天啦,不带你这么毒舌的。” 姐弟俩你一句我一句,聊的正嗨呢,老金带着个胖员外急匆匆地进来了。 胖员外见到王玥第一眼就嚎开了,“唉吆喂,我的祖宗呐,您可算安全回来了,这些时日可把我老黄愁坏了。” 王贞有些好奇这老胖子咋那么待见自家老姐,轻咳一声,“老姐,这胖叔叔是哪位,也不介绍一下?” “合作伙伴,粗盐供货商黄掌柜。”满足了王贞的好奇心,王玥又看向黄掌柜,“谢您挂念咧,快请坐喝杯茶,啥事这么火急火燎的?” “王总啊,老黄我哪还有心思喝茶,这都快火烧眉毛了啊。” 嘴上说着不喝,黄掌柜下手可一点也不慢,操起茶杯牛饮一通,随便用衣袖抹了嘴巴,平日里学来的礼仪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现在齐州各地盐商联合起来打压咱们,老黄我都被那帮孙子孤立起来了。” 王玥眉头轻皱,有些不喜这老货的卖惨,也不说话,等着他继续讲下去。 “咱们鸿鹄精盐虽然大火,却也得罪了太多人啊,现在齐州盐商行会联合起来抵制咱们,老黄我马上就要断货了。” 王贞听的奇怪,好奇追问,“黄掌柜难道不是从海边盐家直接拿货?怎么会轻易被其他盐商卡了脖子呢?” 黄掌柜闻言,表情有些愤然,“还不是行会那帮孙子捣鬼,提高了收购价,老黄我再想拿货,难啊。” 话到这里,王贞也算明白了。 山东沿海煮盐的也就那么几家,这年代受时节和技术限制,产量又不高,能卖高价,谁还低价卖给黄掌柜啊。 黄掌柜若高价拿盐,再按合约规定价格转手给鸿鹄精盐公司,利润自然就低了。 所以今天来此的目的,除了诉苦,主要还是想修改合约提高售价。 商人嘛,逐利,再正常不过。 再看王玥,虽然略逊王贞,但脑回路也惊奇的快,很快就明白了黄掌柜的想法。 她不动声色地道:“黄掌柜莫急,待我考虑一晚,明天给你答复。” 黄掌柜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装模作样一番后告辞离去,老金满面愁容地送客。 “老姐你什么打算?” “还能怎么办?先稳住黄掌柜再说,反正老娘是不会向那劳什子行会低头的。” “老姐巾帼不让须眉,给你点个赞。” “点赞就不必了,你小子不是鬼主意多,该是你出谋划策的时候了。” “本少爷先谢谢你的夸赞啊。话说你现在不是有姐夫了吗?老弟我不可能一直做你背后的男人吧。” “滚蛋,矫情起来了不是。叔宝哥哥不擅长经商,你别给他添乱。” 提到秦琼,王玥立马犯起了花痴,脸上愁云惨淡一扫而空,手支着下巴,思绪已经飞到九霄云外了。 王贞受不了她这状态,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换了张离她远点的椅子坐下。 啪! 王玥回过神来,猛拍桌面,杏眼圆瞪,“你坐那么远干嘛?我能吃你不成。” “天太热,本少爷感觉门口要凉快些。”王贞打了个哈哈,岔开话题道:“不向盐商妥协是正确的,市场就这么大,得罪他们是迟早的事。 黄掌柜这人没有契约精神,只能短期合作。 长远打算的话,咱们还是要在海边有自己的盐田啊。” 王玥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问道:“盐田是什么?” “麦田知道吧?” 见王玥点头,王贞继续道:“麦田是产出麦子的田地,同理,盐田自然是产出食盐的田地了。” 王玥撇撇嘴,一副信你才怪的表情,然后自信满满地道:“无论井盐还是海盐,自古都是靠熬煮而成,从未听说田里还能长出盐的。” 不能怪王玥见识浅薄,谁让盐田法始于宋代呢。 “老姐,你还别不信,要不要跟我走一遭海边,让你开开眼界。” “哼!去就去,怕你不成。” …… 齐州,历城某酒楼。 “各位老哥,听说黄有为那厮昨日去找了王玥那娘们儿。” “嘿,这个叛徒,活该他有今日。” “哈哈,行首的这招釜底抽薪可谓绝妙,佩服,佩服。” 一桌子脑满肠肥的家伙,在此高谈阔论。 虽然外表丑了点,但个人的背景可都不小,正是齐州各县的盐商扛把子。 今日聚会,也是庆功会。 为首者正是齐州盐商行首孟波,此人别看年龄不大,却是手段毒辣。 放眼大隋各地,盐商均是各自为战,一盘散沙,唯有齐州形成了盐商行会,共同进退。 这其中,孟波是有很大功劳的,理所当然地成为行会的行首了。 此刻,孟波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阴阴一笑笑,“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任它鸿鹄精盐抢占再多市场份额又怎样,要不多久也得全部吐出来。” 话音刚落,就有人积极附和,“行首所言极是,这次多亏行首牵头,否则我等可是损失大了。” 又有人询问,“行首,这次事情过后,怎么处理黄有为那老小子?” 提到黄有为背叛组织之事,孟波藏在衣袖里的手已是紧握成拳,但他面上却是如春风般和煦。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黄有为毕竟也为行会成立做出过贡献,孟某提议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大家以为如何?” “行首仁义无双,我等佩服,来来来,大家敬行首一杯。” “敬行首。” “敬行首。” 马屁之声此起彼伏,各人心里都在打着小九九,谋划着怎么在大洗牌中攫取更多利益。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101章 东海之滨,盐户之地(求收藏推荐啦) 翌日。 根据昨日商定结果,王玥和黄有为重新签订了合约,虽然提高了粗盐收购价格,但却缩短了合约有效期,从原本的两年减到现在的一年。 之所以向这老胖子暂时妥协,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盐田法即便可以达到粗盐量产,那也需要时间不是。 再说了,王玥对盐田法始终抱有怀疑态度。 城门口。 “孝逸,此去诸城县,你们一路小心,凡事量力而为。”萧世谋认真叮嘱着。 “大叔放心,小侄晓得,劳烦大叔回去后向家母报一声平安。”王贞微微一笑,然后拿出两封书信,“大叔,请分别转交给家母和清秋朱夏。” “大伯,还有侄女的这封信,麻烦您了。”王玥也来凑热闹,信封上署着“母亲亲启”四字。 “不麻烦,不麻烦。”萧世谋乐呵呵地接过,贴身藏好,再道一声珍重,调转马头,扬鞭西去。 身后跟着王贵押运的商队,马车上装载的都是被黑风寨抢走的财货。 有趣的是,王玥的侍女小桃正依依不舍地挥手告别,“贵哥,一路小心啊!” 王贞不禁调侃道:“小桃,你贵哥哥走远听不见了,哈哈。” 小桃闻言,面色羞红,悄悄打量王玥一眼,攥着衣角不知如何是好。 王玥恍然大悟,难怪这丫头最近动不动走神傻笑,时不时提几句王贵如何了得,原来是春心萌动了啊。 英雄救美,美人倾心,主仆两人没有一个能逃脱魔咒的。 “小桃,大胆地去爱吧,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本公子支持你。”今日的王玥又换上了男装,豪气干云地拍拍小桃肩膀。 不知所措的小桃感动了,眼泪稀里哗啦的掉落,一头扎进了王玥怀中,“小姐,谢谢你,呜呜~” “好啦,小桃不哭,等你想嫁人的那天,告诉我,小姐为你风光大办。” “呜呜,小姐,你对奴婢真是太好了,奴婢舍不得离开你。” 女人啊真是水做的,喜怒哀乐随时可以用泪水表达。 王贞无奈摇摇头,促狭地喊了声,“咦,王贵,你怎又回来了?” 闻言,正在挥泪的小桃身子一僵,随即表情狂喜,猛地转身准备投入情郎怀抱,诉一诉那分别之苦。 结果傻眼了,鬼的王贵啊,别说回来了,远去的商队连个毛都看不见了。 心知上当的小桃,跺跺脚,幽怨地瞥了眼王贞,“少爷,难怪朱夏姐说你好坏。” 见她娇憨模样,众人纷纷大笑起来。 “驾!”王贞笑着调转驴头,乌云一骑绝尘。 王玥柔情似水地唤了声“叔宝哥哥”,秦琼这块百炼钢立马化成了绕指柔,相视而笑,并排跟了上去。 “宝宝,愣着干啥?再不走,老二可跑远了。”程咬金拍拍仿佛木雕的王宝宝。 王宝宝触景生情,从对王小蝶的思念中回过神来,有些羡慕地看着神经大条的程咬金,摇摇头说了句让后者莫名其妙的话。 “你太年轻,有些男女之事还不懂。” 数日后。 五人终于到达高密州诸城县,旅途辛苦,又不差钱,便寻了最好的客栈入驻。 掌柜见几人气度不凡,于是不敢怠慢,好酒好菜的伺候着。 “几位爷,听口音你们是从外地来的吧?” 王贞放下筷子,笑道:“掌柜的眼力不错,对了,咱们这距离东海还有多远?” 此东海非彼东海。 大陆之东海域,统称东海。 掌柜闻言眼前一亮,试探性问道:“几位可是要去收些鱼获?” “嗯,算是吧,不过并不一定是鱼获,只要是有利可图的海货,本公子都想尝试一下。” “吆,公子您这可算财大气粗了。” “哈哈,不敢不敢,只能算小有家资罢了。” 王玥见他俩胡扯一通,不满地在桌下踢了王贞一脚,轻咳一声,“掌柜的,若我等收些海盐转卖如何?” “不可,不可,海盐最近涨价厉害,费劲吧啦的,还挣不到大钱。不如听这位公子的,去捣腾些鱼获买卖。” “既然如此,我等干脆做盐户岂不更好,坐等盐商上门送钱。” 隔行如隔山。 掌柜的苦笑摇头,看着王玥这个小白解释起来。 “公子你以为盐户好做啊,常年和海水打交道身体容易生病不说,几大盐户联合打压,外地人根本没有立锥之地。 就算本地的小盐户,近年也是越来越少,要么被大盐户兼并沦为帮工,要么转行做其它营生。 所以,公子你还想做那盐户吗?” 王玥下意识地摇头,随即又点点头,梗着脖子,死鸭子嘴硬道:“试过才知道!不试怎么就知道不行?” “得嘞,老朽也是一番好意,公子您自个考虑吧。”掌柜嘴角勾起无奈笑容,拱拱手,去招呼新来的客人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 不撞南墙不回头! 这是掌柜此刻的内心写照。 见掌柜走了,队伍里最年长的秦琼有些担忧地看着王贞,“孝逸,掌柜说的不无道理,是坚持做盐户,还是从盐户手里购盐?你可要仔细斟酌。” 夫唱妇随。 秦琼话音刚落,王玥就点头附和起来,“叔宝哥哥说的对,小贞子今晚好好考虑一番。” 王玥原本就想从盐户手里直接购盐,这下客栈掌柜的一席话更是坚定了她的想法。 俗话说“听人劝,吃饱饭”。 但王贞还是不甘心就此屈服,这不符合他逆流而上的心性。若这么容易就屈服了,以后乱世来了,还争个屁的天下啊。 “今日先到这里,大家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去海边盐户那里实地考察一番,再做决定不迟。” 虽然王玥是鸿鹄精盐公司总经理,但最终决定权始终在王贞手里。既然他这么说,众人只能服从。 休整一夜,吃过早饭已是日上三竿。 王贞向掌柜的打听了道路,一行五人便向东疾驰而去,直奔海边盐户。 越往东去,空气中的咸味越浓,来往运输的商队也越发多了。 一个时辰后,终于抵达了诸城县巨峰镇,往北是南湖镇,往南则是虎山镇。 三镇临海,是诸城县盐户所在地,目前大小盐户上百家。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102章 范老实的人生 巨峰镇距离海边很近,依稀能听到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街道顺着地势延伸,两边是鳞次栉比的商铺,多以海盐、鱼获批发生意为主。 也有那挑着担子沿街叫卖的货郎。 “哎,瞧着啦,昨日刚煮的盐呐。” “鱼干儿,各色鱼干儿喽,先尝再买啊。” “活蹦乱跳的海鱼哦,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啦。” 王贞几人衣着光鲜,又骑着高头大马,早吸引了货郎们的注意,吆喝声也更加卖力了,都希望大主顾能光顾自家生意。 后世,王贞挺喜欢吃海鲜的,海鱼肉质紧实鲜嫩,非淡水鱼可比。 穿越到大隋,却还没吃过海鲜,主要还是因为冷藏技术不过关,海鱼流通起来成本太高。 加之内地人吃淡水鱼习惯了,惯性思维作用,买鱼首选淡水鱼,回家好捯饬啊。 大户人家就更不用说了,若主人不提吃海鱼,家里厨师谁闲着没事去买海鱼晒制的鱼干整花样儿? 说的多,错的多。 同理,做的多,错的也多。 这叫啥来着?中庸之道! 王玥对海盐比较感兴趣,便拉着她的叔宝哥哥去找卖盐货郎攀谈了。 盯着种类繁多的鱼获,程咬金与王宝宝馋的直流口水。 看在共同爱好的份上,王贞大手一挥,阔绰地道:“买买买,难得来一次海边,岂能不吃个痛快。” 闻言,周围的货郎们蜂拥而至,纷纷抢着推销自家鱼获。 结果热情过度,闹了半天,买卖根本没法做,有两个货郎还发生了口角,差点干起来。 王贞示意王宝宝来了招狮吼功,现场总算安静下来。 “大家排成两队,卖活鱼的一队,卖鱼干的一队,咱看上谁的货就买谁的。再这样吵吵下去,天黑也成不了买卖。” 货郎们砸吧砸吧嘴,想想这少年公子所言有理,便挑着担子把队伍排好了。 王贞先来到卖鱼干的队伍,从前往后,查看每个货郎的鱼获。 “嗯,这条鱼干好,长而肉多,买了。” “咦,这个造型好独特,像千手观音,寓意好,也买了。” “卧艹,这两条鱼啥姿势,死了都要爱吗?太猥琐了,不要,不要。” “哇,这是金枪鱼啊,吃了会金枪不倒吧?都买了。” 王贞在前品头论足,程咬金和王宝宝在后面跟着付钱拎鱼,听着他那奇葩的理由,两个胖子差点起了干他的冲动。 货郎们则是脸上乐开了花,甭管这少年公子如何评价自家鱼干的,起码每家都卖出去赚钱了不是。 这就是雨露均沾的妙处了。 买完了鱼干,王贞终于来到活鱼队伍,货郎们简直是望眼欲穿啊,激动地差点哭了。 “公子爷,您看我这鱿鱼多肥啊,触须也多,来点吧?” 听到鱿鱼,王贞想起了星爷美人鱼中的八爪鱼,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 “买了,买了。” “公子爷,您看我这石斑鱼多灵动啊,带几条走吧?” 星爷的成功少不了石斑鱼,致敬石斑鱼。王贞打个响指,“买!” “爷,您看我这全是鲳鱼和黄鱼,都是今天刚打捞上岸的,您要黄还是要鲳?” 卧艹! 王贞看向这个货郎的眼神都变了,幽怨地道:“兄台,本少爷还未成年呢,诱惑未成年人涉猎黄赌毒是犯法的啊。” 看着王贞迈步走向下一家,这个货郎都快哭了。 我卖黄卖鲳招你惹你了,不买拉倒,耽误大爷时间不是?! 心里把王贞祖宗骂了千万遍,货郎挑起担子气愤地走了。 眼看着就剩最后一个货郎了,王贞正要上前,却听到程咬金的抱怨声。 “老二啊,你想坑死大哥不成,这活鱼是好,可也太重了。” 王贞转头看去,程咬金正呼哧喘气,王宝宝也好不到哪里去。 呃~ 光顾着自己爽,却把兄弟们忘了,实属不该啊。 “咳咳,买的挺多哈,要不咱们撤吧?” 程咬金和王宝宝疯狂点头,终于舒了一口气,三人转身正欲离去时,只听背后传来“噗通”之声。 接着王贞就感觉小腿被人死死抱住了。 低头看去,正是那排在队伍末尾的中年货郎,此刻他的眼中尽是哀求之色。 “公子爷,俺求求您了,求您行行好,把俺的鱼也买了吧。俺媳妇儿生了大病,还等着俺卖鱼换了钱买药治病呢,呜呜~” 中年汉子苦苦哀求,说道最后竟然呜咽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王贞一时怔住了! 见有热闹看,人群开始往这里汇聚,议论之声也越来越大。 “那不是范老实吗,他咋给人跪下了?” “好像是在求对方买他的鱼吧。” “人家不买,也不能强卖吧?这范老实想钱想疯了不成。” “滚犊子,就你嘴臭,不懂别逼逼。他媳妇儿病了,再不治,估计熬不过今年啊。” 闻言,围观之人的非议声没了,开始同情起范老实,继而有人指责王贞为富不仁。 “这人真是铁石心肠。” “谁说不是,没有一点同情心。” “哎,范老实这次可能白跪了。要不咱们每人拿条鱼,然后给他点碎钱?” 同情归同情。 听到要捐款,围观之人呼啦一下就散开了。 开玩笑呢?!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我可以同情你,但我帮不了你。 见状,范老实的心如坠冰窟。 眼底的希望重新被暮气笼罩,抬手用破碎的衣袖抹干眼泪,刚想起身离开,却瞥见自己弄脏了少年公子的衣衫。 他很自然地伸出双手,想要拍打沾染上去的灰尘,手却在最后僵在了半空。 看着自己粗糙发硬的手掌,范老实愣住了,似乎这双手从他记事起,因为不停地劳作,就从没有干净过啊。 现在,又如何清洁的了这位贵公子的衣衫呢? 范老实从没像今天这般思考过他的人生,可他又想不清道不明,只感觉心痛的厉害。 手臂无力地垂下。 范老实瘫坐在泥土地上,他就像鸵鸟般,把头深深地埋在了干瘪的手掌下。 他的人生,好似陷进了粘稠的泥浆里,挣脱不了,摆脱不掉。 决堤的泪水奔流而下。 是否能在泥浆中为他冲开一条求生的通道呢?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103章 神仙姐姐(周一继续求推荐收藏啦) 啪! “哎吆!”王贞感觉后脑勺吃痛,转身发现竟然是王玥赏给他的。 此刻的王玥,眼圈红红的,小嘴嘟起,责怪道:“小贞子,你也忒不是东西,看这大哥多可怜,买下他的鱼儿能花你多少钱?” 见老姐误会自己,王贞瞬间感觉窦娥附体,六月飞雪啊。 “老姐,不是我不想买,而是买的太多了,你看。”王贞道明缘由,又指向程咬金和王宝宝。 两个胖子这次很给力,贱兮兮地出来作证,“是啊,玥玥姐,我俩都快累趴了。” “哼!反正我不管,必须得买,本小姐最看不得人间惨剧了,呜呜~”说着,王玥就投进了秦琼怀里。 王贞和秦琼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出了深深的无奈。 “范大哥,你先起来吧,刚才你也听到了,实在不是我等故意不买你的鱼获。既然你家里有困难,扶危救困当然是我等义不容辞的责任。” 王贞边说边扶起了范老实,还贴心的为他拍打掉身上灰尘。 范老实连忙摆手,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使不得,公子使不得啊,千万别弄脏了您的手。” 多么淳朴的汉子啊。 生活不但压弯了他的脊梁,还践踏了他的尊严和自信心。 王贞安慰道:“没事范大哥,这大热天的,要不,带我们去你家歇歇如何?” “啊,好,好的,只是家里条件太差,公子您别介意。”范老实点头同意,却是有些局促不安。 秦琼等人虽然不明白王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当着范老实的面也不好仔细询问。 范老实挑着担子前面带路,在路过一家药铺时,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王贞虽然许诺买下他的鱼获,但是还没付钱呢。 范老实为人也是真老实,人家不给,他也不好意思张口要。心里想着晚点拿到钱再来买药吧,只是苦了家里婆娘,还要再捱几个时辰了。 王贞又不瞎,范老实纠结的神情尽收眼底。 “范大哥,嫂子生的什么病?正好这里有家药铺,你先把药买了,咱们再回去不迟。” 话毕,身为多年跟班的王宝宝同志,非常有眼力见儿的送上银钱。 范老实感动的眼圈儿立马红了,嘴唇哆嗦着,“公子,太多了,值不了这么多钱的。” “范大哥,快去抓药吧,多买几副好药,嫂子也能痊愈的快些。多出的钱,就当去你家歇脚的茶水钱了。” 听到王贞的暖心话,范老实差点哭了,吸吸鼻子,重重地点头,转身进了药铺。 秦琼的大手突然放到王贞肩膀上,认真地道:“达者兼济天下,孝逸,你做的非常好。” “谢谢姐夫夸赞。”王贞咧嘴一笑,眼珠子转动几下,别有深意地道:“以后妹夫若请姐夫帮忙,姐夫可莫要推辞哦。” 秦琼嘴角勾起笑容,豪迈地应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王贞可以感觉到这是秦琼的肺腑之言,虽然有老姐的原因在,但联姻又何尝不是做大做强的筹码呢?! 程咬金这时也来凑热闹,敞开胸怀,要跟王贞求抱抱,吓的王贞退避三舍。 几人嬉闹间,范老实双手抱着十几包中药出来了,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仿佛,他已经看到自家婆娘康复的容颜了。 王玥走上前,从范老实手中抢过药包,是的,就是抢的,没看范老实心疼的样子吗? “范大哥,你还要挑担子,药就先放在马背上吧。” 不得不说,还是女人心细。 几个糙老爷们儿谁会想到这些?! 范老实感激地看了眼王玥,又快速把头埋了下去,似乎不愿亵渎这好心肠的观音娘娘。 半个时辰后。 七拐八绕的,众人终于抵达一个破败的小村落,虽然门朝大海,但村子里的死寂却没半点村暖花开的感觉。 范老实的家在村子尽头,几间茅草屋,规模不算小,但看得出来已经很久没有修缮过了。 轻轻敲了几下院门,范老实呼唤道:“狗蛋儿,羊妞儿,爹回来了,快开门呐。” 很快里面传出孩子的欢呼声,“爹回来了,是爹回来了。” 吱呀! 院门从里面打开,迎出来两个孩子,男孩儿十二三岁,小女孩儿只有七八岁,均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脸色蜡黄。 唯一值得称赞的就是两双大眼睛,很灵动,充满了对生活的希望。 可能,这也是范老实费劲撑起的天空下,仅有的春色吧。 两个孩子原本还喜笑颜开的,在见到王贞这几个陌生人后,眼神变的有些躲闪。 小女孩儿更是躲到了父亲的身后。 范老实尴尬地挠挠头,“孩子们胆小,让贵客见笑了,呵呵。” “不打紧,不打紧。” 王贞几人赶紧摆手,示意不用介怀。 突然,王玥像是变戏法儿般拿出一只袋子,用她天使般面容诱惑道:“狗蛋儿,羊妞儿,叫声姐姐听,姐姐就把这只袋子送给你们,里面可是姐姐特意为你们买的好吃的吆。” 王贞汗颜,要说未雨绸缪,还是老姐到位。 闻言,狗蛋儿有些羞赧,嘴唇蠕动却是没有叫出口。羊妞儿则是不同,大眼睛里充满渴望,鼓起勇气,甜甜的叫了声“姐姐”。 “哎,真好听,嘻嘻。”王玥乐开了花,把袋子塞到羊妞儿手中,然后亲昵地揉揉她的小脑袋。 “姐姐,你好漂亮呀,你是神仙吗?”羊妞儿眨巴着大眼睛,“神仙姐姐,你真好。” 童言无忌,童言也最真诚。 王玥笑得合不拢嘴,拍拍羊妞儿的小脑袋,“小家伙嘴真甜,快去和你哥哥分享吧。” “哥哥,快来看看神仙姐姐的礼物呀。”洋妞儿迫不及待地跑到狗蛋儿身旁,把袋子递给他,自己则拍着小手兴奋地蹦着跳着。 狗蛋儿先感激地看了眼王玥,这才缓缓解开绳子,那动作神圣地像是在膜拜。 “糖果?!”狗蛋儿惊讶地叫出声。 羊妞儿听到,也不蹦跶了,探头看向袋子里面。然后,就见她小嘴张的大大的,目光里神采奕奕。 “真是糖果呀,好多漂亮的糖果,嘻嘻。”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104章 受欺凌的盐户(二更求收藏推荐啦) 两个孩子见到糖果的高兴劲儿,让范老实眼角有些湿润,鼻子也有些发酸。 “狗蛋儿羊妞儿,咋能直接吃呢?快谢谢哥哥姐姐们。” 此时,狗蛋儿也少了许多腼腆,咧嘴笑道:“谢谢神仙姐姐,谢谢几位大哥哥。” 王贞上前揽住狗蛋儿肩膀,和蔼可亲地道:“别和哥哥们客气,也别拘束,平时在家咋样儿还咋样儿。” 感受到王贞的真诚,狗蛋儿使劲点点头,“嗯,哥哥,你们都是好人。” 乐呵呵地收下“好人卡”,王贞看向范老实,“范大哥,怎么没见嫂子呢?” 羊妞儿在旁接话道:“哥,俺娘在床上躺着哩。” 狗蛋儿要比妹妹懂的多,脸上笑容渐渐消失,神色变的有些委屈,“俺娘自打冬天受了风寒,身体越来越差,现在一天都有大半天在躺着。” 孩子的话给众人的触动很深,泪腺发达的王玥眼圈又红了,左手拉着狗蛋儿,右手牵着羊妞儿。 “带姐姐去看看你们的娘亲,好吗?” 两个孩子闻言点点头,把王玥带进了卧室。 女眷卧病在床,几个糙老爷们儿也不方便入内探望,就在院子里帮范老实收拾东西。 草棚下的大铁锅吸引了王贞的注意,用手指沾了上面残留的泛黄颗粒,放在鼻前闻了闻,又搓揉辨认一番,心中已然猜了个大概。 王贞刚想找范老实求证。 就见王玥搀扶着一位脸色苍白、身体纤弱的女子,慢慢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范老实见状,赶紧和王玥交换了位置,神色很是焦急,“孩儿他娘,你咋能出来呢?大夫不是嘱咐过,少见风。” 女子身体实在太虚,没有多余精力应付丈夫,嘴角勾起笑容,弱弱地开口,“范李氏见过诸位,大恩大德不敢忘,请受俺一拜。” 见婆娘的举动,范老实急得抓耳挠腮。 还好王玥眼疾手快,扶住了李氏的胳膊,阻止了她下拜的动作。 “哎呀,范大哥,你快去给嫂子熬药吧,可别搁这添乱了呀。” 范老实如梦方醒,自责地敲了敲脑袋,“该打!你看俺啥记性,咋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孩儿他娘你等着,俺这就去熬药。” 看着范老实的背影,李氏眼底泛起幸福的笑意。 转过头来歉然地道:“孩儿他爹就是这德行,让各位见笑了。” “哈哈,嫂子说笑了,看的出来,你和范大哥伉俪情深啊。”王贞上前见礼,并把秦琼、程咬金和王宝宝介绍给李氏认识。 李氏显然不是一般农家女子,和王贞几人对答起来,礼仪很是周到。 不多久,范老实就端着药汤过来了,憨笑着催促李氏,“孩儿他娘,不热了,刚刚好,快喝吧。” 这范老实简直都快成了舔狗,对媳妇儿那是真没得说。 王玥美目流转,悄悄看了眼秦琼,见对方也正深情款款地盯着自己,她的内心真是甜如蜜。 李氏虽然平日里习惯了丈夫无微不至的呵护,但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感觉脸蛋发烫。 “孩儿他爹,你看都晌午了,快去做饭吧,别让贵客饿着肚子啊。” 这时两个孩子也从屋里跑了出来,羊妞儿拿着糖果就往李氏嘴里塞,“娘,神仙姐姐买的糖果可甜啦,你尝尝吧。” 李氏下意识地拒绝道:“娘不喜欢吃糖,糖太甜了,你和哥哥吃吧。” 哪知兄妹俩同时摇头,羊妞儿大眼睛里噙满泪水。 “娘,你骗人,我都偷偷听见了。 有次爹让你喝药,你说太苦了不想喝,爹就说去给你买些糖果,喝完药再吃糖果,嘴里就不苦了。 爹,你说是不是?” 范老实见宝贝女儿声泪俱下的表情,立马慌了神,硬是不知道咋安慰,急的原地转圈圈。 李氏则是感动的大珠小珠落玉盘,看着儿女殷殷期盼的眼神,终于缓缓张口吃下了爱心糖果。 羊妞儿依偎在母亲的怀抱里,甜甜地求证道:“娘,喝了药,又吃了糖果,那你现在嘴里就不苦了吧?” “不苦了。娘有你们,一点也不苦。”李氏在女儿额头亲了又亲,任凭泪水洒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王玥已经依偎在秦琼怀里哭成了泪人。 程咬金和王宝宝表情很古怪,借口去海里游泳,勾肩搭背地出了院门。 尽管两世为人,即便中戏才子,王贞还是忍不住鼻头发酸。 “范大哥,嫂子刚可说了,中午要留我们吃饭的哦。” 闻言,李氏破涕为笑,擦擦眼泪,把狗蛋儿父子俩赶到了厨房。 李氏身体虚弱,又加上刚才情绪波动比较大,神色很是疲惫,就由王玥和羊妞儿搀扶着回去歇着了。 午饭全是范老实父子俩捯饬的,虽然算不上色香味俱全,但贵在材料新奇稀罕。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各色鱼儿做成的食物,还是让王贞等人吃的大呼过瘾。 “范大哥,海鲜真好吃,我都不想走了。”程咬金拍拍圆滚滚的肚子,意犹未尽地说道。 “呵呵,那你们就多住些时日,俺家里虽然穷,但海鱼绝对管够。而且住的地方也不缺,俺下午收拾一下就行。”范老实信以为真,爽快地应承下来。 王贞趁机问道:“范大哥,你那草棚下的大铁锅,若我没猜错,以前应该是用来煮盐的吧?” 啪嗒!一声脆响。 范老实像是受惊了般,手中筷子拿捏不住掉在地上,面现痛苦之色,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这时,李氏突然握住了范老实粗糙的大手,嘴角泛起温柔的笑意,“孩儿他爹,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咋还放不下呢?” 躁动的范老实,在妻子的鼓励下终于慢慢平静下来,叹口气,悠悠地诉说心中往事。 原来,范老实祖辈都是盐户,生活虽不富裕,却也能温饱。 可在十年前,一切都改变了。 镇里大盐户丁全的儿子丁玉林在路过他们村子时,见到了姿色不俗的李氏,便起了歹念。 奈何李氏誓死不从,范老实又是有名的宠妻狂魔,李玉林恶念无法得逞,便借助家族势力击垮了范家。 范老实爹娘也因此郁郁而终。 期间只要范老实想重操旧业,就会不断有麻烦上身。 被逼无奈,一家人只能转行做了渔民。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105章 公子要种田? 故事以夫妻俩深深叹息结束。 程咬金猛拍桌面,愤怒地问道:“嫂子,那姓丁的家伙最近还来骚扰你吗?再来我就剁了那狗娘养的。” 李氏听了显然很感动,摇摇头苦笑一声,“姐人老色衰,哪还能让那厮惦记。只是苦了孩儿他爹,时不时被针对一番。” “孩儿他娘,别瞎说,你美着哩。”范老实突然插嘴道。 “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 王贞心里为这家人打抱不平,想着自己要在这里搞盐田,迟早会得罪丁家,到时候再为他们讨回公道吧。 午饭后,姐弟俩分头行动。 秦琼陪着王玥去盐户家转转,看看能否找到合作伙伴。 王贞则是请范老实做向导,带着程咬金和王宝宝去海边勘察地形,寻找适合做盐田的地方。 “范大哥,咱们海边有种水稻的田地吗?” 范老实一脸吃惊,“公子,你不贩卖鱼获,难道要种稻子吗?” “哈哈,自然不种,但却有用处。” 范老实怀着疑惑,把王贞带到了一块水田边,弯腰轻抚金黄的稻穗,眼神里充满了希望。 “公子,这块稻田就是俺家的,不打渔的时候,俺家也是种田的。” 王贞四处张望,发现这里背靠丘陵,面朝大海,并没有大型河流注入海中。 “范大哥,看这架势,稻子快成熟了吧?” 范老实抬头看天,欣慰地道:“今年天气不错,再有个几天就可以收割了。” 王贞大喜,“范大哥,我想租下你的田,你看如何?” “啥,你要租田?”范老实眼睛瞪的老大,刚还说不种田的啊。 “对,租田。当然,如果可以的话,这里所有的田我都想租下来。” “为,为啥啊?” “因为我要产盐,产很多很多的盐。” 半晌没听到范老实答话,王贞回头,发现他像看神经病般看着自己。 王贞尴尬地摸摸鼻子,“怎么了范大哥?” 范老实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公子,您对俺家这么好,俺也没啥报答您的,不如俺教您煮盐吧?” 听范老实这么说,王贞还挺感动的,可不要小看了煮盐手艺,那也是家传的。 天太热,王贞展开折扇纳凉,摇头解释道:“煮盐产量太低,我有一法儿可以大大提高产量。” 范老实明显不相信,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就没听说还有其他方法的。 这时,程咬金凑上来好奇地问道:“老二,你之前说的‘盐田法’到底是个什么法子,在田里咋就可以产出盐呢?” 范老实听到“盐田法”,搜肠刮肚,也没丝毫线索。 王贞哈哈一笑,“简单,说白了就是太阳能蒸发法。” 好吧,这下其余三人更是懵逼了,完全听不懂。 王贞也不想再深入解释,本少爷有钱,我就爱砸钱,直到砸出成绩。 砸到让你们服为止。 “范大哥,若你能说服村民把这里的田都租给我,我就让你做这盐田厂厂长。” 王贞的大手笔,吓坏了范老实,梗着脖子又是半晌没说话。 最后才弱弱地问了句,“公子,厂长是啥?” 王贞想了想,回道:“一群人的头领。” 范老实听说可以做“头儿”,有些意动,但看了看金黄的稻子又踌躇起来。 那纠结的表情,让王贞甚觉好笑。 “范大哥,你也不用急于答复我,回去和嫂子商量一下吧。” 范老实心不在焉地“哎”了一声,正欲回去时,忽然听到远处有人叫喊。 “老实啊,你咋在这哩?还不快去码头,丁家那群人在拖你的渔船呢。” 闻言,范老实双眼暴突,表情很是痛苦和愤怒,仰天长啸道:“老天爷啊,你就任那群王八蛋欺负俺范老实不成?!” 声音里充满了悲凉。 那村汉见范老实跪在地上哭嚎,满脸同情之色,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王贞看不下去,上前抱拳道:“敢问这位大哥,可是那盐户丁家又来欺负我范大哥?” 村汉心里哎吆,这范老实啥时候有这么有钱的亲戚了? 嘴上却不敢怠慢,“回,回这位公子,正是那丁玉林派人捣鬼。” 果然又是丁家! 真是阎王让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 王贞面色阴沉,一把拉起范老实,怒其不争地道:“男子汉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 你现在跪给谁,是老天吗?可老天爷忙得很,哪里有时间帮你! 挺起你的脊梁,跟我去会会他们。” 一席话,如醍醐灌顶。 范老实缓缓起身,佝偻的身躯,慢慢地直起。村汉揉揉眼,原来老实有这么高啊。 …… 奔到码头时,王贞已然气喘吁吁。 十几个流氓痞子正在一条破旧的渔船上打砸抢。 范老实见到这般景象,气血上涌,一个箭步跃到渔船上,嘶吼道:“王八蛋,俺和你们拼了。” 围观村民和流氓痞子,哪里见过如此生猛的范老实,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直到一个痞子脑袋被双眼布满血丝的范老实开了瓢,惨叫声才把众人唤醒。 范老实如附体,拎着断掉的船桨大杀四方,虽然他没什么招式,却有把子力气,又干翻落水两人。 “老,老实这是要同归于尽啊。” “俺看也是,搁俺早就和狗日的丁玉林拼命了。” “丁家也忒不是东西,老天爷咋就不开开眼,收了他们呢?” 村民们议论纷纷,大多是同情范老实的。但却没人敢上前帮忙,毕竟,丁家他们惹不起。 可是王贞惹得起啊。 见范老实被人群殴,程咬金和王宝宝不用吩咐,一人持斧一人拎棍,杀入战团。 当然,光天化日之下杀人,那是傻子才干的事情。 但是断胳膊断腿却不可避免。 盏茶功夫,十几人就被两个胖子全部掀翻。 有的落水扑腾。 有的倒地哀嚎。 渔民们看的大快人心,鼓掌叫好。 痞子头目是个黑脸大汉,狐假虎威道:“敢和丁老爷作对,你们死定了,撂下名号,俺们回去召集弟兄再来一战。” 程咬金和王宝宝哈哈大笑。 “混世魔王,程咬金!” “齐天大圣,王宝宝!”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106章 自力更生(二更求收藏推荐啦) “混世魔王?” “齐天大圣?” 卧艹! 又是魔王,又是大圣,一个比一个牛逼啊。 黑脸大汉强装镇定,说了几句场面话,收拾残兵落荒而逃。 王宝宝刚把鼻青脸肿的范老实扶起来,程咬金就拍着他的肩膀问道。 “行啊宝宝,你这‘齐天大圣’的名号不错,谁给你取的?” “我自己取的啊,少爷讲的《西游记》故事,齐天大圣孙悟空手持如意金箍棒可厉害了。” “哦哦,我明白了,感情你是把烧火棍当成了如意金箍棒,自己化身齐天大圣了。” “咋滴,不行啊?” 程咬金虽然是王贞结义大哥,为人却是平易近人,同为胖子,两人自然惺惺相惜。 走到哪,两人就斗嘴到哪!着实增添了不少乐趣。 王贞查看了范老实的伤势,不算严重,敷点消肿止痛药就行,正欲差遣王宝宝去镇里药铺拿药,却被范老实拦下了。 “公子不用麻烦,家里常备着,回去敷下,几天就好了。” 话说久病成良医。 范老实这些年是挨了多少打啊?! 在渔民们目送下,四人离开了码头。 有渔民终于忍不住好奇心,拉住去给范老实传话的村汉,“他哥,那蓝衫少年公子谁啊?还有那俩胖墩儿,功夫也太厉害了吧。” 村汉遥望几人远去的背影,眼珠子转了转,像是抓到点什么,“俺也不知道啊,找到老实的时候,人就在一起呐。” 见没什么热闹看了,渔民们也就散开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回到家。 李氏和两个孩子见到丈夫的惨样儿,一家四口抱头痛哭。 李氏更是直言自己干脆死了算了,这样范老实也不会再遭罪,吓得狗蛋儿和羊妞儿死死拽着她的胳膊不敢松。 王贞并没有阻止他们痛哭发泄,哭过这场,那就迎接未来的新生活吧。 直到哭声渐歇,李氏为范老实擦药,王贞才开口道:“范大哥,关于租田的事情,你和嫂子商量一下吧。” 李氏闻言,抹干眼泪,好奇地看向范老实,“孩儿他爹,俺是个妇道人家,和俺商量啥,你自己拿主意不就行了。” 范老实却固执地摇摇头,把王贞在田间地头和他讲的事情说了,最后看着李氏,等她决断。 哪知李氏听了,却是直接喷起了丈夫,“孩儿他爹,俺说你是糊涂了不成?公子这是给咱家找活路啊。这么多年,打渔才赚几个钱?稻米又能卖出几个钱?” 范老实被自家婆娘说教,并不生气,反而很享受的样子。 “孩儿他娘,你喝了药真管用,现在气色好多了。” 李氏一怔,摸摸脸颊,活动一下身体,的确觉得病去了不少。 这下夫妻二人更是感激王贞了,若非他的雪中送炭,也不会有此刻的小幸福。 “公子,俺家田你就拿去用吧,租金就按市价给。孩儿他爹嘴笨,厂长啥的,俺们也不敢奢望。但该出的力,孩儿他爹一分不会少。” 范老实见自家婆娘定了调,心里也落踏实了,拍着胸脯道:“明天俺就去和村里邻居商量租田的事儿。” 此时,天色也不早了,王贞提议收拾几人睡觉的屋子。 范老实要帮忙,却被程咬金按回去歇着了。 开玩笑,怎好劳动伤员。 三个大老爷们儿,难道连个卫生都搞不好?! 不久,秦琼就领着脸色不愉的王玥回来了。 王贞拍拍手上尘土,好奇地询问道:“姐夫,有你在,谁还敢欺负老姐不成?” 秦琼哈哈一笑,“孝逸说笑了,动刀动枪的话,我还能反击一二。可玥玥受得是窝囊气,我可就暂时没辙了。” 王贞欲要仔细询问,王玥那边已经咋呼开了。 “呀,范大哥,谁把你伤成这样的?告诉我,我让叔宝哥哥帮你出气。” 范老实尴尬地挠挠头,不知道咋说。 李氏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不想把事情闹大,便想转移话题。 哪知程咬金不甘寂寞,一边擦拭床板,一边把下午经历讲了。 王玥闻言大怒,小拳拳不断挥舞,双脚好像要踩死什么似的,使劲儿跺着。 “呀,气死姑奶奶了,又是丁玉林那王八蛋,总和老娘作对。” 王贞挑挑眉,感觉事有蹊跷,便问了秦琼缘由。 原来,村里也是有几家盐户的,但规模不大,平日里产的盐基本都被大盐户丁家收购了。 而且,不卖还不行,丁玉林那王八蛋会使各种阴招损招整的你破产,最后沦落到范老实这种悲惨境地。 而丁家这种大盐户,正是齐州盐业行会的合作伙伴,所以鸿鹄精盐想从这些大盐户手里拿货,难办。 若说他们这种利益捆绑体真的牢不可破,也不可能。 只要鸿鹄精盐愿意出更高的价钱,大盐户分分钟舍弃盐行,转而投向鸿鹄精盐的怀抱。 但这样做,没有实际意义,只会陷入无尽的死循环。 “老姐,这下你死心了吧?还是采用老弟我的盐田法吧,咱们自力更生。”王贞笑着打趣道。 “拽什么啊?!你的盐田在哪里?什么时候开始你的盐田法?”王玥很不服气。 几人边聊,边收拾屋子。 人多力量大,很快几间空置的草房就收拾出来了,王玥单独一间,几个爷们儿睡大通铺。 …… 夜幕降临,巨峰镇,大盐户丁家客厅。 “老爷,那范老实吃了熊心豹子胆啊,居然敢还手了。” “老爷,他请的帮手着实厉害,这次咱们需要多带些弟兄过去。” “是啊老爷,范老实那厮还骂,骂您王,王八蛋。” 黑脸大汉领着几个痞子跪在地上,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讲述着白天遭遇,却没注意到主位上中年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黑。 “够了!” 噼里啪啦。 当听到“王八蛋”时,中年男人彻底爆发了,抄起茶杯砸在了几人面前,碎瓷片差点给几人毁容。 此人正是丁玉林了,现任丁家家主。 虽然到了不惑之年,却保养的不错,有点玉树临风的味道。 只是苍白的脸色和乌黑的眼圈,给他减分不少。 纯粹的酒色之徒啊。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107章 对土地的执念 “一群废物,如此小事都完不成,老爷我养你们还不如养几头猪。” 丁玉林愤怒至极,使出连环脚干翻了几个喽啰。犹不解气,指着黑脸大汉的鼻子骂道。 “特么的乌老三,再给你一次机会,三天之内若不让老子满意,你他娘的就给老子滚蛋。” 乌老三吓的缩缩脖子,被喷的满脸口水也不敢擦拭。 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背靠丁家好乘凉的生活,真心怕失去了丁玉林这个金主啊。 “老爷您放心,俺这次非整死他不可。” “滚!都快滚!” 乌老三就像条哈巴狗,领着狗崽子们,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 丁家大门,他们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人是没资格走的,每次进出都是走后门。 乌老三捕捉到门子狗眼看人低的眼神,身体里一股暴虐之气左突右窜,很想拧下那门子的脑袋当夜壶。 离开没几步,乌老三突然转身对着后门方向喷了一口浓痰,嘴里骂骂咧咧的。 喽啰们看的呆了,老大难道是要学那陈胜吴广揭竿而起,高喊王侯将相那个什么种乎? 见喽啰们呆愣,乌老三刚压下去的火又突地升起来,反手每人抽了一巴掌。 “你们他娘的看鸡毛啊,都学着老子吐,快吐,谁不吐老子抽死他。” 喽啰们感觉很委屈,老大带着咱们起义是好,可这仪式是不是太寒碜了点?! “噗噗噗……” 或喷口水,或吐浓痰,还有的更绝,脱了裤子开始撒尿。巷子里被糟蹋的不堪入目,第二天差点把那个门子滑倒摔死。 “老大,咱们接下来咋办?” 啪! 问话的喽啰又挨了巴掌。 “他娘的,老子要是有好办法,今天还会挨揍吗?都特么的快想办法,想不到办法,今儿谁都别想睡觉。” 动脑子?不擅长啊! 喽啰们哭丧着脸,抓耳挠腮,表情简直比吃屎都痛苦。绞尽脑汁想出的十几个点子,都被乌老三否决了。 眼看着老大有暴走的迹象,一个尖嘴猴腮的喽啰突然兴奋地叫道:“老大老大,俺有了,俺有了。” 乌老三满头黑线,一脚踹在对方屁股上,“有你奶奶个头啊,要生孩子咋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其余喽啰见了,不由自主地夹紧了腚,心里感叹小弟不好做啊! “老大,稻子不是马上要收割了吗?嘎嘎,咱们可以这样……”尖嘴猴腮的喽啰伏在乌老三耳边嘀咕起来。 “哇咔咔,好主意!”乌老三听的双眼放光,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 是夜,王贞睡的不算安稳,一来夏天蚊子多,二来床板太硬。 所以大清早的,王宝宝就接了使命前去镇子采买生活必需品。程咬金闲来无事,也跟着去凑热闹了。 狗蛋儿羊妞儿兄妹看着两个胖哥哥潇洒的背影,大眼睛里充满了神往,长这么大,他们还没去过镇子。 王玥见状,爱心泛滥,拉着秦琼骑上高头大马,一人带着一个孩子也跟去了。 对于孩子外出,安全方面范老实两口子非常放心,反而担心孩子不懂事给秦琼王玥这对小情侣添麻烦。 李氏喝了几顿药,气色好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般弱不禁风。 范老实见婆娘身体好转,心里别提多美,叮嘱几句后,带着王贞各家游说去了。 “二大爷,俺是老实啊,您的田租不租? 租田干啥? 公子租田当然是有大用处,租金不会少了您的。” 二大爷视土地如生命,操起扫帚就撵人,双方上演了段“狼奔豕突”的唯美画面。 “小强,你家的田对外租吗?” “干啥咧?范叔。” 范老实刚要张口,小强婆娘就皮笑肉不笑地打断道:“叔啊,俺们要回趟娘家,没时间了,不送哈。” 嘭,房门紧闭。 范老实回头咧嘴一笑,无奈道:“公子,还去下家吗?” 王贞嘴角抽动几下,点点头,不想说话。 “老实,你咋来了,渔船修好了吗?” “旺财哥,公子想租你的田,你看咋样?” “不是俺说你,田是咱祖辈传下来的,咋能给别人种呢?” “哥你误会了,公子不种田,种盐。” “啥玩意儿?种盐?神经病!” 旺财扛着扁担扭头就走,不想再搭理这两个精神有问题的人。 忙活半天,两人一身臭汗,找了棵大树乘凉。 范老实垂头丧气地模样,让王贞忍不住笑出声来。 “公子,你咋还笑呢?依俺看,还是俺教你煮盐吧,家伙事儿都是现成的,也省了麻烦不是。” “范大哥,不要灰心嘛,买卖都是谈成的,一次不行,就多谈几次。” 见王贞摆出“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态度,范老实欲言又止,最终化作深深的叹息。 “范大哥,还有几家没去?” “最后一家了,是俺发小,你见过的,昨天通知俺渔船出事儿的兄弟。” 王贞听了,又燃起一丝希望。 赶到那村汉家时,只有他的婆娘在家烧火做饭,妇人不善言辞,却很热情,还倒了水给二人喝。 “老实哥,范芒去田里了,你们等会儿啊。” “哎,弟妹先忙你的吧,俺们不着急。” 等了一炷香的功夫,果然见范芒背着竹筐回来了,范老实赶紧迎上去。 “范芒,范芒,快来,快过来。” “吆,老实来了啊,伤好点了没?” “没啥,敷点药就好了。你去田里做甚?” “嗨,山里野猪能的狠,这几天老是趁黑摸去偷吃稻子。俺最近在田里搭了个窝棚,一天十二个时辰守着,只有到饭点了才回来吃饭。” “还是你想的周到。明天俺也去守着,可别被野猪拱了。” “你去啥呀,家里不是有客人要招待吗?俺给你看着就是了,放心吧。” 你一言我一语,两人聊的热火朝天。看来关系真的不错,事事都能为对方着想。 直到范芒婆娘提醒,“孩儿他爹,还有客人在呢。” 范芒这才注意到院子里纳凉的王贞,范老实也才想起此行目的。 “公子,这是俺兄弟范芒。 范芒,俺给你介绍下,这是王公子,多亏了人家啊,要不然你嫂子咋能好那么快。”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108章 摩擦着!颤抖着!(二更求收藏推荐啦) 范老实给王贞和范芒简单介绍后,二人也就熟络多了。 毕竟昨日已经有过一面之缘。 王贞开门见山道:“范二哥,稻子收割后,我想租你的田生产海盐,你看如何?” 乍听此事,范芒的神情和其他村民没有多大区别,但好在没有将两人赶走。 气氛一时陷入沉默。 半晌,范芒才抬起头望向王贞,“既然老实愿意死心塌地跟着公子,那俺就和老实一起干了。” “哎呀,兄弟,真是太够意思了。”范老实喜出望外,搓着手在院中走来走去,比王贞还高兴。 “范二哥,请放心,租金不会少,收益绝对比你种田高,至于租期是越长越好。” 见王贞态度诚恳,范芒的心终于放进了肚子里。 商讨完事情,王贞和范老实高兴地离开了。 今天总算没有白忙活。 范芒送完二人,刚回到院中,他婆娘就问道:“孩儿他爹,那王公子信得过吗?” 范老实饿极了,边扒饭边含糊不清地道:“你是没见到那王公子的厉害,丁玉林那王八蛋够嚣张吧?可人家照样收拾他的狗腿子。” “可是水田租出去,以后咱们家吃啥呀?” “你这婆娘,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只要租金有保障,有了钱咱们啥买不到?! 而且吧,到时候厂房建好了总需要人手,咱们就去做帮工,还能多赚点钱。 咦,这都吃饭了,兔崽子们去哪里了?” 傍晚。 上街采买的几人终于回来了,由于东西实在太多,王玥干脆雇了两辆马车运送。 刚进村口,就被好奇的村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哎吆,这不是狗蛋儿和羊妞儿吗?都快认不出来了,这新衣服穿了真好看啊。” “可不止哩,你看还有好多好看的家具呢。” “几位大兄弟,你们是老实家的亲戚吗?以前咋没见过呢?” 村民们七嘴八舌,问东问西,艳羡之情溢于言表。 王玥给狗蛋儿和洋妞儿使了个眼色,两个孩子放纵一天,恢复了孩童天真活泼的本性,在大口袋里捧出糖果分给人群。 “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吃糖果喽,可甜啦。” “铁蛋儿、皮猴、牛娃儿还有林子哥,来俺家玩哦,神仙姐姐给俺们买了可多好吃的、好玩的。” 车队终于驶过拥挤的村口,孩童们恋恋不舍地追在后面。 二大爷、旺财和小强等村民看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嘛情况啊这是? “老实这是走了啥狗屎运吧?” “嘿,你这是羡慕嫉妒。” “你们觉得今儿老实说的租田事情咋样?” 虽然依旧有人摇头不屑,但眼神里躁动的小火苗已经点燃。只待一个契机,星星之火就可以燎原。 范老实家里。 见一双儿女被打扮的漂漂亮亮,李氏感动的再次流下眼泪,范老实则是嘿嘿傻笑。 稍作歇息后,众人将采买的物品归类,忙乎半个时辰,终于把家徒四壁的房间填满了。 大人们很满足,孩子们也很快乐,狗蛋儿俨然成了孩子王,兄妹两人的凝聚力那是前所未有的强。 …… 是夜,月明星稀。 范芒在自家稻田旁的草棚里睡的正香,突然被一股尿意憋醒,迷迷糊糊地出了草棚,站在田埂上肆意畅快时,忽闻远处有脚步声。 范芒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 野猪,肯定是野猪出没了。 范芒很生气,娘希匹的,守了几天终于抓个现形,今天非要干死几头野猪打打牙祭不可。 快速提上裤子,操起脚下铁叉,范芒就向远处几道黑影靠了过去。 黑影这边。 领头的野猪,身后跟着五六个野猪崽子,正鬼鬼祟祟地向前猫进。 突然,头猪压低声音开口道:“猴子,你特么可别指错路,范老实的稻田怎么还没到?” 闻言,后面一头瘦小的猪崽子跑前几步,谄媚道:“大哥辛苦了,前面就快到了,不会有错。” 野猪的对话,被埋伏在侧的范芒听了,吓地丢了三魂七魄。 妈呀! 猪妖啊! 范芒正欲撒丫子跑路,脑回路突然又惊奇了,揉揉眼睛仔细分辨,竟然是六七个黑衣贼人。 隐约听到“范老实”、“稻田”等词汇,范芒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不好! 难道是要偷窃俺兄弟的稻米? 范芒正欲上前喝阻,又想到对方人多势众,自己单枪匹马恐怕十死无生。 得立即通知老实家的混世魔王和齐天大圣。 从地头儿到村里,范芒可以说闭着眼睛都能摸到,所以很快就来到范老实家门口。 还不待范芒敲门,就听一声低喝。 “谁?” 然后就感觉脖子凉嗖嗖的,两把寒光闪闪的兵器架在他肩膀上。 范芒吓的双腿打颤,嘴唇哆嗦的厉害,差点尿了裤子,幸亏水库已经泄洪过。 “壮,壮士,饶,饶命啊,有贼人偷窃老实家的稻米,俺是来报信的。” “当真?” “千,千真万确!” 肩膀上的兵器终于撤回,范芒瘫软在地上,抬头看去竟然是个剑眉星目的英俊男子。 刹那间,他心里的恐惧去了三分。 此人自然是秦琼了。 在范芒靠近范老实家的第一时间,秦琼就在黑夜中睁开了明亮的眸子,没有打扰熟睡的几人,抓起枕边双锏隐到了范芒身后。 得知范芒来意,秦琼也不敢耽搁,越过院墙去通知众人了。 另范芒奇怪的是,各个屋子并没有亮灯,只听见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以及压低声音的谈话声。 稍倾,就见五人依次而出。 为首之人正是刚才见过的秦琼,王贞和程咬金、王宝宝居中,落在后面的则是满脸怒容的范老实。 范老实见范芒瘫坐在地,不明所以,一把将他拉起,感激地说不出话来。 王贞示意范芒不要说话,一切行动听秦琼指挥。 是的,刚刚他们在屋内已经制定了行动计划。 代号:瓮中捉鳖! 范芒和范老实领路,六人悄然向地头快速而去。 此时,“野猪们”已经摸到了范老实的稻田旁,瘦弱的猪崽子拿着打火石。 摩擦着!颤抖着!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109章 行侠仗义 “点个火而已,你他娘的抖个鸡毛啊!” 黑衣头领见小弟的双手抖个不停,怒其不争地喝骂开来,劈手夺过打火石,划拉两下就冒了出火花。 “大哥威武!” “大哥不抖!” “大哥上天揽日月!” 小弟们佩服的紧,老大不愧是老大,心理素质绝逼的好啊。 黑衣首领接收到小弟们的崇拜目光,神情更加嘚瑟,“都特么跟老子学着点,别整天就知道瞎逼逼,一到动手就软蛋了。” 再看王贞这边。 秦琼压低声音道:“咬金和宝宝绕道拦住贼人退路,两位范家哥哥分别到左右田里埋伏,等我口哨响起,哥哥们再起身呐喊。 如此一来,贼人惊慌失措之下,必定会沿着道路逃跑,再捉拿贼厮无忧矣。” 不愧是将星,临危不乱,出谋划策条理清晰,丝丝入扣。 王贞侧头看去,满眼的小星星。 四人得令后快速行动,范老实自然选择埋伏在自家田里,距离那伙贼人不远,夜深人静的,贼人对话轻易落入他的耳中。 范老实听音辨人。 生死对头? 这不是那狗日的乌老三吗? 再见火石引燃的小火苗,范老实再蠢也猜到了这帮杀千刀的要干嘛了。 这是放火烧他稻谷啊! 这是要他全家的命啊! 范老实气的身体颤抖,双眼暴突,哪里还等得秦琼发号施令,猛地蹿起,握紧手中镰刀就冲了上去。 “艹你娘的,乌老三你不得好死。” 对面范芒见状,也顾不了那么多,挥舞着锄头也杀了上去。 毕竟是做坏事。 突然见到田里冒出两个人,气势汹汹而来,绕是乌老三人多,也不禁吓了一跳。 “妈呀!” “跑啊!” 乌老三手一抖,小火苗滑出一道美丽的抛物线,落入了范老实的田里。 预料之中的,乌老三等人立马成鸟兽散,朝着相反方向狼狈逃窜。 乌老三本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想法,朝村子方向奔去。 名唤猴子的小弟誓死追随。 就在乌老三庆幸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一个手持双锏的青年,眉宇冷酷。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给乌老三带来极强的压迫感。 他并没见过秦琼,所以存在一丝侥幸,“好汉,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必阻俺去路?” 秦琼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不屑道:“要么束手就擒,要么比划两招。” 乌老三见没法善了,又不知此人深浅,踌躇之际,见猴子小弟在旁,遂吩咐道:“你去试试他的身手。” 猴子一听立马怂了,畏畏缩缩地道:“老,老大,俺恐怕不是此人对手啊。” “让你去就去,哪里那么多废话。”言毕,一脚把猴子送出。 猴子欲哭无泪,心里骂娘,发誓以后还是学聪明点,离狗日的乌老三远点。 刹那间,猴子已经奔到秦琼身前,正欲使招传家本领“猴子偷桃”。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大脚掌迎面飞来。 嘭! 猴子直接离地飞起,昏死在路旁。 乌老三暗骂一声废物,咬咬牙,举起手中铁棍冲了上去。 再看反方向的五个喽啰,跑出老远未见前后有追兵赶来,正欲停下喘口气时,忽闻岸上踏歌声。 “呔,混世魔王程咬金驾到!” “呔,齐天大圣王宝宝来也!” 啊?! 看着两尊拦路虎,有个喽啰欲哭无泪,二位胖爷前天给他的教训毕生难忘啊。 其余四个喽啰当天没有参与行动,此刻不明所以,见同伴怂了,甚是鄙夷,抡起家伙就招呼上去了。 “艹,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对,干翻他丫的。” “以四敌二,还不轻松拿捏?!” 四人浪叫声还没停歇,惨呼哀嚎声就随之响起。 呆立的喽啰吓的面色苍白,菊花收紧,哆哆嗦嗦地道:“魔,魔王大人,大,大圣老爷,小的可没反抗,求,求放过啊。” 见他这脓包样儿,程咬金和王宝宝仰天浪笑。 “哇咔咔……” 秦琼这边。 果然如他所说,不出两招就轻易制服了乌老三。毕竟这厮就是个乡里混混头子而已,功夫能厉害到哪去。 虽然擒拿贼人异常的顺利,但意外还是不期而遇。 天干物燥的,“轰”的声响,田里的小火苗化成火海,渐成燎原之势。 范老实和范芒吓的呆了,眼看着就要葬身火海,王贞生死一线将他俩拖了出来。 二人如梦方醒,哭嚎着要下地灭火,却是被及时赶来的程咬金和王宝宝死死拉住。 此时村子里已是灯火通明,吆喝呼喊声不断,村民们拿着各式盛水器具奔来灭火。 然而,人力总是有限的,火势蔓延太快,庄稼全部遭了殃。 夜空下,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和村民们的痛哭流涕声交织在一起,汇聚出无限的悲怆。 大悲之后,便是大怒。 看着被捆绑起来连成串儿的乡间恶霸,失去理智的村民们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 就在恶霸们被蹂躏的不成人样儿时,王贞等人出手拦下了村民疯狂的举动。 此时,范老实两口子跪在地上磕头谢罪,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各位叔伯兄弟,都怪俺连累了你们啊,你们打俺骂俺吧。”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但村民又是朴实的,他们明白错不在范老实,罪魁祸首是那大盐户丁家。 是色迷心窍的丁玉林。 见状,王贞朝村民拱拱手,劝慰道:“诸位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们,当务之急是将这些恶霸扭送官府,状告那盐户丁玉林横行乡里,赔付咱们的损失。 在下不才,我等几位兄弟愿意协同前往,助各位一臂之力。” 二大爷是村里长辈,闻言老泪纵横,“公子仁义无双,愿意替俺们主持公道,俺们先拜谢公子了。” 村民们也纷纷附和,发誓同进退共患难。 商定完毕,大家扶老携幼,天还没亮就启程了。 队伍浩浩荡荡,凡是经过村落,王贞都要停下队伍片刻,一来歇歇脚,二来宣传丁玉林的恶行。 效果出奇的好。 沿途不断有村民加入告状队伍,等中午赶到县城时,已经是千把人的队伍了。 吓的城门守卫腿肚子哆嗦! 第110章 借力打力(二更求收藏推荐啦) 守城校尉以为是流民要入城,这要在城里闹出幺蛾子那还得了,二话不说关闭城门。 不敢怠慢,校尉快马加鞭奔赴县衙,正逢兵曹严松下值。 校尉大喜,翻身下马,拜道:“启禀大人,城南有大批流民涌来,请大人定夺。” “哪里来的流民?未曾听说附近有闹灾荒的啊。”严松大惊失色,追问道:“现在情势如何?” “回大人,小的已经下令关闭城门。” “那就好,那就好啊。随本官速去通知县令大人。” 县衙后院,是诸城县令靳东阳起居之所。 靳县令正与主簿胡言对饮。 “大人,最近三镇大盐户闹腾的厉害,哄抬盐价,百姓已有怨言啊。” “哼!别以为本官不知,这幕后少不了县丞丁元的支持。” “大人,下官已经查明,丁元和巨峰镇的大盐户丁家是族亲。” “哦,原来是一家人嘛。” 靳东阳轻抚长须,眼睛眯成一条缝儿,嘴角不由勾起一丝冷笑。 胡言见状,心里暗自得意,举杯正要邀靳东阳同饮,却听门外传来兵曹严松的声音。 “不好了大人,有大批流民汇聚城南,请您速去定夺。” 靳东阳吓的不轻,酒杯拿捏不稳,“啪”的落地,碎瓷四溅。 “严松,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严松知道个屁的具体情况啊,还是有守城校尉重复了老一套说辞。 雾里看花! 这感觉,不上不下的,好生难受。 胡言在旁劝慰道:“大人,咱们赶紧去南门看看,或许另有隐情呢?” 靳东阳连连点头,“主簿说的对,走走走,备轿,啊不,备马。” 等出了县衙,大小官吏已经汇聚了十数人,兵曹严松更是调集了手中所有军事力量。 因为靳东阳骑马,所以队伍行进速度很快,盏茶功夫就到了南城门。 登上城墙,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鼓噪声不绝于耳。 靳东阳眼晕的厉害,些许酒意此刻已是荡然无存。 压下心中惴惴不安的情绪,他手扶墙垛向下喝问道:“汝等何人,聚众于此,闹事乎?” 言毕,城下人群依然是叽叽喳喳,闹哄哄的,并没人理会靳东阳的问话。 胡言在旁暗自摇头,心里腹诽不已,莫非县令大人书读多了,脑子读傻了不成?! 对着一群白丁,你瞎诌什么文章啊? 咱说大白话不成吗? 不敢驳靳东阳的面子,胡言遂提议道:“大人,严兵曹嗓门儿大,不如让他喊话吧?” 靳东阳得了个台阶下,敛去面上尴尬之色,递给胡言一个“你很上道儿”的赞许眼神,转身吩咐严松照办。 严松果然不负众望。 “呔,你们是谁?从哪儿来的?到这干啥?县令老爷在此,有话快说。” 大嗓门儿震的靳东阳耳朵嗡嗡作响,城下百姓听见后也安静了下来。 稍倾,便有一位蓝衫少年公子骑驴而出。 在他身后,又有四人骑马跟随,正是秦琼、程咬金、王宝宝和女扮男装的王玥。 靳东阳刚才的喊话,声音太小,噪音太大,他们的确没听清楚。 此刻,闻听严松问话,知道县令来了,王贞自然不会耽误时间。 “诸位大人,我等并非歹人,而是巨峰镇的村民,来此状告本镇盐户丁玉林!” 言毕,秦琼四人齐声喝到。 “巨峰镇村民,来此状告本镇盐户丁玉林!” 话音刚落,千把人又重复。 “状告本镇盐户丁玉林!” 铿锵有力,一连三遍,一浪盖过一浪,终于把城墙上的诸城官吏整明白了。 人不是流民。 人是有冤屈的苦难百姓。 大小官吏纷纷看向县令老爷,靳东阳轻咳两声,神情悲愤地道:“简直岂有此理,本官治下怎能让百姓含冤至厮? 严兵曹,你问问他们。 所告何事? 可有状纸? 人证、物证何在?” 好嘛,这下不用严兵曹传话,王贞已然听到了。 “县令大人,难道你要在这城头审案,不让我等进城吗?” 见蓝衫少年公子说的在理,靳东阳满脸的纠结。 这么多人。 他的县衙可容不下啊。 胡言看出他的难色,知他所想,再次进言道:“大人,何不让苦主推出代表,再入衙审理?” “妙计,主簿妙计。” “谢大人夸赞,当务之急,还需严兵曹派人将被告丁玉林请来。” “是极,严兵曹速速去办。” 一个时辰后。 诸城县县衙,在看完范老实递交的诉状后,县令靳东阳惊堂木猛地敲响。 “原告范老实,你状告丁玉林火烧你的田地,可有人证和物证?” 范老实哪经历过此等场面,身体略微有些颤抖,和旁边淡定自若的丁玉林相比,反而他更像被告。 “回,回大人,俺有人证和物证,就在堂外。”范老实按照王贞事前交代,哆哆嗦嗦地说道。 见县太爷点头,胡主簿高唱道:“传原告人证、物证。” 话音刚落,就见王贞和秦琼押着乌老三等恶霸进来,范芒背着燃烧一半的秸秆跟在后面。 嘭!又是一声惊堂木乍响。 靳东阳怒斥道:“乌老三,范老实与你有何冤仇,为何火烧他的田地?还不速速招来!” 乌老三反正没听清楚靳东阳说啥,跪在堂上像个失了魂的走尸。 见他没有动静,王贞伸手拍在他肩膀上,“乌老三,县令大人问你话呢。” 乌老三猛然惊醒,又见王贞嘴角勾起的残忍笑意,身体不由自主地打起摆子,眼底满是恐惧之色。 魔鬼! 对,这少年就是魔鬼。 别看短短半天时间,在王贞花样百出的非人手段下,乌老三几人已经失去了反抗意识。 “回大老爷的话,小的受丁玉林主使才去烧田的。” “是啊大老爷,俺们都是给丁玉林办事的。” “大老爷,丁玉林这厮霸占范家娘子不成,由爱生恨,多年来坏招频出。” 恶霸们此时化身乖宝宝,如竹筒倒豆子,把丁玉林多年来的违法乱纪之事抖了出来。 总结一句话,丁玉林所犯罪行罄竹难书。 丁玉林,该死! 惊天大瓜啊,靳东阳和胡言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底的喜色。 丁元啊丁元,倒了大盐户丁家,看你今后还如何上蹿下跳?! 于王贞而言,意料之外的借力打力,借靳东阳之手除掉丁玉林。 第111章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人证物证俱在,丁玉林面如死灰,瘫软在地,就连旁听的县丞丁元都无话可说。 啪!惊堂木再响。 靳东阳下了最终判决,“来人,将丁玉林拿下。胡主簿会同严兵曹去抄没其家产,并对苦主实施补偿。” 言毕,无论是堂内的范老实、范芒,还是堂外观审的村民百姓,对此无不拍手称庆。 “大老爷明镜高悬!” “真是恶有恶报啊。” “咱们巨峰镇百姓以后的日子会好过点儿喽。” 消息很快传到城外村民耳里,大家喜极而泣,纷纷跪下磕头,感谢县太爷英明神武,感谢王贞行侠仗义。 县衙后宅。 靳东阳落座后,抚须笑看着王贞,赞赏道:“孝逸啊,盐户丁家为富不仁久矣,此次为民除害,你功不可没。” 王贞不卑不亢,笑答到:“大人过奖了,都是学生应该做的。” “欸,有过当罚,有功当赏。说说吧,若在本县能力范围内,定当帮你实现。” “那学生就冒昧了。”接着,王贞就把此行目的讲了。 靳东阳听后略微沉吟,便点头道:“租田之事,官府不会强求百姓。若孝逸能说服百姓同意,官府可以做个公证。” “那学生就先谢过大人了。” 王贞是真的高兴,有官府担保,想要说服村民会容易许多。 毕竟,村民不舍把田租出去的原因,除了对土地的热爱,还有就是担心王贞的信誉问题。 万一王大少爷经营不善,跑路了咋办? 拜别靳东阳后,已是日落黄昏。 王贞原以为城外村民早已散去,熟料等他到了城门口,却惊奇地发现巨峰镇的村民都在。 见王贞出来了,村民们热情似火,把他夸成了东方的太阳。 王贞难得的害羞了。 众人说说笑笑,返回了巨峰镇。 翌日。 王贞正吃着早饭,孩子王狗蛋儿就从院外冲了进来,大呼小叫着。 “哥,呃~公子你看外面,来了好多人啊。” 昨晚,在范老实和李氏的要求下,狗蛋儿和羊妞儿改称王贞为公子。 搞的王贞挺无奈的。 众人放下碗筷,来到院外,就见二大爷、旺财和小强打头,领着全村老少浩浩荡荡地过来了。 “咋,咋滴了这是?” 范老实有些惊诧,以为又发生啥不好的事情了。 王贞笑着安慰道:“范大哥不必惊慌,你没看大家都是含笑而来吗?” 经他提醒,众人才恍然大悟。 “公子,早啊。” “公子昨晚睡的可好?” “公子,吃了吗?” 人群越来越近,打招呼问好声越发清晰。 王玥瞥了眼王贞,大眼睛好奇地眨巴着,“小贞子,你啥时候这么受欢迎了?” 王贞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长得帅,总是会受到青睐。” “切,自恋!比我叔宝哥哥差远了。” 王玥嘟囔一句,搂着秦琼胳膊又开始撒狗粮了。 “唉吆喂,二大爷啊,您昨儿奔波了一天,身子骨能受得了?今儿咋不多睡一会儿呢?人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老可得保重身子呀。” “旺财哥,今天不出去捕鱼吗?正想和范大哥找你整两盅呢,你看你这么快就来了,咱俩真是心有灵犀啊。” “吆,小强哥,你和嫂子真是般配啊,今日还去岳父岳母家不?兄弟这里有些礼物,你带去也好看,千万别跟我客气,否则我跟你急啊。” 老话说得好呀,脸皮厚吃个够儿!为了顺利租田,王贞也是拼了。 逮着熟人就猛喷。 那熟络劲儿,啧啧。 这番骚操作,倒是把村民整不会了。 二大爷愣怔半天才反应过来,咧开嘴欣慰地笑道:“公子啊,这年头儿,像你这么懂事儿的年轻人不多了呀!” 瞧这话说的,村里年轻人满脸是汗啊。 咳咳咳…… 旺财和小强看不下去了,在旁捂嘴轻咳,欲言又止。 “咳个啥玩意儿嘛,年轻人脸皮子就是薄。” 二大爷不满地瞪了两人一眼,转头对着王贞笑道:“公子啊,你不是要租田吗?俺们都商量好了,大家伙都同意了。” “啥?啊?” 幸福来的太突然,王贞还有些懵,咋就这么快都同意了尼? 王大少爷昨晚通宵达旦整理的腹稿还没用哩。 见王贞发愣,王玥捏住他的胳膊使劲儿一拧。 下一秒就传出王贞的惨嚎声,“啊,痛、痛、痛。” “知道痛就好,说明你没有在做梦。梦想成真,多好呀。” 哈哈哈…… 见状,村民们发出善意的大笑声。 王贞不禁感叹,真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惊喜。 双方意见达成一致,接下来就是丈量土地、签订合约的事情,这些琐碎之事,全权交由王玥代理了。 第二日。 在村民的热切期盼下,诸城县主簿胡言带着差役终于来了,在长篇的慷慨陈词后,才给大家分发了补偿款。 当村民听闻,官府愿意给双方合约做公证时,更是喜笑颜开。 处理完正事,胡言就由王贞陪同来到了田间地头,呈现在眼前的就是一番热火朝天的忙碌场面。 胡言不禁感慨道:“孝逸果然非同常人,这么短时间就让村民重拾了生活信心。” 虽然接触不多,但王贞看的出胡言并非奸恶之徒,所以愿意与他多亲近。 “谢主簿大人美誉,革命尚未成功,孝逸仍需努力啊。” “哈哈,好,年轻人不骄不躁,非常好。” 交好当地官府,是生意拓展成败的重要因素。 所以,两人互相恭维一番后,胡言就带上王贞孝敬的厚礼喜滋滋地回城了。 盐田法贵在创新,并没有什么秘密可言。这年头也没什么知识产权一说,迟早会被人复制黏贴。 要想做大做强,抢占鳌头,经营品牌是关键。 明天,要抓紧时间落实盐田法了。 傍晚用餐时,范老实的小院子好不热闹。 程咬金去镇上打了酒,正与秦琼和王宝宝拼酒。王玥则和李氏窃窃私语,偶尔打量秦琼几眼,脸上浮现朵朵桃花。 伙食好了,两个孩子的脸色也红润了许多,围在王贞身边叽叽喳喳,问东问西。在他们眼里,王大少爷犹如行走的百科全书。 范老实看着眼前的一幕,眼角不由湿润了。 生活,真是越来越好! 第112章 盐田法 两天后。 村里的田地已经平整完毕。 范老实按照王贞要求,把村里宿老聚在一起。 你要问干嘛? 王大少爷说了,吃烧烤,观海潮。 对,就是观海潮。 可村民打小观海潮,再观就吐了呀。 那好,你要是不来,美酒和烧烤可就没你的份儿了啊。 也不知道人王公子脑回路为啥那么精奇?! 平日里渔民喂狗狗都不吃的海洋小生物,到了他的手中就能变废为宝。 宿老们吃的口水横流。 二大爷抱着烤海螺,使劲儿吸溜着,“公子啊,你咋忒地心肠好!俺们这几个老帮菜真是托你的福喽。” 王贞倒了杯酒递上来,“哈哈,二大爷啊,范大哥说你是观海能手,你给咱讲讲这片海潮的起落呗。” 闻言,二大爷和其他几位七奶八爷相视而笑。 原来这场篝火晚会,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不过,难得有年轻人如此好学,二大爷也不再矫情,把家乡这片海的潮起潮落规律仔细讲了。 王贞凝神聆听,不时提出几个问题,都得到了圆满的解答。 程咬金和王宝宝围着篝火胡吃海喝,见王贞和宿老们打成一片,心里暗自佩服。 老二就是有人格魅力啊。 搞了半宿的海边烧烤,众人都十分尽兴,打着饱嗝,醉醺醺地回家休息了。 第二天。 王贞根据海潮规律,在大海和盐田之间用草木灰画了几条线。 村民根据线条开挖沟渠,炎炎烈日下挥洒了几天汗水,终于在海潮来临前贯通了。 当潮水灌入盐田时,所有人均是震惊不已,巧夺天工的取水之法啊。 到此,盐田法的第一步“纳潮”算是完美实现了。 第二步便是“制卤”了。 当潮水退去后,盐田里留存的海水受高温蒸发,浓度会逐渐提高,直到氯化钠达到饱和时就完成了制卤。 村民们又有新的工作,那就是在盐田旁边建设厂房。 在忙碌中,村民们会发现王大少爷时不时拿根两寸长的柳枝在蒸发池里摆动几下。 是的,王大少爷把蓄水的盐田叫蒸发池,未蓄水的盐田叫结晶池。 反正听起来挺高大上的。 这天,王贞领着秦琼等人游走在各个蒸发池之间。 “各位,据我观察,今天海水中氯化钠应该会达到饱和,待会儿大家按照我教的方法逐个测试,明白吗?” 狗蛋儿和羊妞儿也来凑热闹了,“公子,若是符合要求,俺们接下来应该咋办?” 王贞摸摸狗蛋儿脑袋,哈哈笑道:“好办,挖开堤坝,让卤水流入结晶池中,等待卤水结晶即可。” “公子,啥是卤水?” “卤水嘛,卤水点豆腐一清二白,听说过吧?” “嗯,公子,俺知道了。” “公子哥哥,羊妞儿也知道了。” 众人会心一笑,拿起工具迅速行动起来,范老实自然跟在儿女后面,起码出力的活他能帮忙不是。 不多久,便听到王玥惊喜的呼喊声,“呀,叔宝哥哥,这个池子可以欸,你看柳枝浮起来了。” 王玥正要挖开堤坝,秦琼走过来抢过工具,“还是我来吧,你穿着裙子不方便。” “嘻嘻,叔宝哥哥真好!” 王贞摇头苦笑,谁能想到沙场名将秦叔宝成名之前还是位老婆奴。 突然,狗蛋儿也兴奋地叫起来,“爹,妹妹,快看,浮起来了,浮起来了,哈哈。爹,你快挖啊。” 那边,程咬金和王宝宝也相继有所发现,开怀浪笑声不断。 随着凿开的蒸发池越多,卤水在预留的沟渠中汇聚的越多,涓涓细流快速分散到空置的结晶池中。 第三步就是等着卤水“结晶”了。 王大少爷的骚操作,村民们自然是不懂的,就这样“玩儿水”,能玩儿出海盐? 打死他们,他们也不信。 但人王大少爷有钱啊,只要每日工钱发足够了,那就陪着他玩儿呗。 二大爷有些看不下去,有钱也不能这般折腾啊,多次想要劝阻王贞的愚蠢行为,都被旺财和小强拦下了。 “二大爷,您老就让王公子折腾吧,只有经历失败,他才知道啥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是啊二大爷,听说老实哥都劝王公子好多次了,但王公子还是执迷不悟,哎。” 就在村民不看好王大少爷,私下里议论纷纷的时候。 时间又过了两天。 这天早上,例行巡逻的范老实突然惊呼出声。 “出盐了,出盐了,大家快来看啊。” 闻言,村里男女老少全部出动,围拢在结晶池旁,惊讶的合不拢嘴,不断揉着眼睛以确保不是眼花了。 “天啊,这,这,这,怎么会这么多盐啊,俺的老天爷耶!” “这咋就出盐了尼,盐不是熬煮出来的吗?” “王公子是神仙呐,王公子啊,俺要给你磕头咧。” 简单的太阳能蒸发法。 可惜村民们并不理解其中奥秘,都认为这是王贞的神迹。 更甚者,认定王贞是哪个神仙下凡了。 当王贞赶到现场时,村民们纷纷跪地磕头,祈求这位神仙爷爷多给村里降些祥瑞。 王贞有些哭笑不得,却也没有阻止村民的膜拜。 有时候封建迷信更能凝聚人心。 以后他若离开这里,起码村民们会誓死守卫这片盐田,守卫他们的信仰。 卤水结晶完成,第四步就是“采盐”了。 这是个大工程。 村民被分成若干小组后分散到各个结晶池,把结晶盐从剩余不多的母液中捞出来。 王大少爷还温馨地提醒村民,一定要注意腿脚防护,最好不要赤脚进入结晶池,避免得了皮肤病。 其实,王大少爷还有个不可说的心理阴影,他可不想将来吃到嘴里的盐,是“香港脚”踩出来的。 想想后世名动华夏的“老坛酸菜”。 咦,话说好恶心的。 结晶盐打捞出来后,需要运输到晒谷场晾晒。 最后进入到第五步“贮运”。 晾晒好的海盐,先要贮藏到厂房仓库里,最后转运到全国各处市场。 总结下来。 盐田法,囊括了五个步骤,即纳潮、制卤、结晶、采盐和贮运。 第113章 为尹消得人憔悴 盐田法就是产盐机器。 短短半月,海盐产量就是巨峰镇其余大小盐户总产量的数十上百倍。 产量提高,价格又不高,市场竞争力自然无与伦比。 内地海盐批发商纷纷找上门来寻求合作。 合约签的总经理王玥手软。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愁。 巨峰镇大盐户门利益受损,自然不甘心屈服,于是联合起来和鸿鹄盐厂搞起了价格战。 奈何鸿鹄盐厂应战了两轮后,就不再奉陪,反而在不亏损的低价位上打起了持久战。 鸿鹄盐厂采用盐田法,出产的海盐虽然没有鸿鹄精盐质量高,却也不是手工熬煮出来的海盐能相提并论的。 这下,大盐户门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若非抱着与鸿鹄精盐死磕到底的想法,恐怕青州盐行早背叛了这些大盐户,转而投入鸿鹄盐厂的怀抱了。 这其中得力最多的,除了鸿鹄精盐公司,当属范老实所在的范家村了。 村民们虽然失去了土地,却换来了日进斗金的盐厂工作岗位,就连世代捕鱼的渔民都弃船上了岸。 十里八村,有哪个不羡慕范家村的,凡事有姑娘的家庭,都想和范家村结个亲家。 这下可乐坏了村里的光棍儿们。 附带着媒婆的生意也红火起来。 王贞就在范家村的祥和氛围中悄然离去,亦如当时来的那么低调。 …… 山西,潞州上党县二贤庄。 身着淡黄色劲装的单冰冰坐下一匹雪花骢,正围绕着校场内的箭靶疾驰,身姿甚为飒爽。 然而,一圈下来,连续射出五支羽箭。 却无一支命中靶心。 气煞的单冰冰抛飞了弓箭,脚掌轻点,身子飞跃而下。 “不错,三妹轻身功夫又有精进了。” 却是一个中年大汉鼓掌叫好。 此人身高九尺,重眉环眼,面似朱砂,满部的红髯,一身的扎巾箭袖,胯下一匹铁青马,掌中合扇板门刀。 相貌与其身旁的单雄信有六分相似,原来正是二贤之一的单达单雄忠。 单冰冰红唇微嘟,气哼哼地道:“大哥,人家整天在庄子里闷也闷死了,就连箭法都退步好多。” 说罢,她又拉着单雄忠的大手使劲儿摇晃起来,撒娇道:“哎呀大哥,你就让小妹出去透透气吧,好不好?我保证再也不使小性子了。” 单雄忠见她委屈巴巴的,换位思考下,遂产生了怜悯之心。 但他也很为难啊。 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单雄信,征询道:“二弟,你觉得咋样?” “哼!大哥你莫要被这小丫头片子三言两语给蒙骗了,若轻易放她出去,江湖这么大,你我兄弟恐再难寻到她。” 单雄信显然不为所动,犀利的言辞饱含一语双关之意。 江湖太大,这女娃子太任性,野出去就不想回来了。 江湖险恶,任性的女娃子容易惹祸,恐难全身而退。 见单雄信态度坚决,单雄忠耸耸肩,无可奈何地道:“谁让你在饮马庄任性而为,若非那少年郎英雄救美,大哥估计都见不到你了。” 单冰冰不满地瞪了眼如兄如父的单雄信,小嘴儿撅的老高。 又听大哥提及英雄救美,俏脸不禁绯红,跺跺脚,羞答答地跑开了。 单雄忠是个武痴,不善于揣摩女孩子的心思,啧啧两声也就不管了,两条大粗腿猛夹马腹,抡起板门刀驰向校场之中。 看着单冰冰远去的背影,单雄信眼睛微眯,轻轻叹了口气。 自从长白山一别。 单冰冰先是各种理由延期归程,私下跑去历城寻找王贞,却无所得。 归途中,又借口体察河南百姓劳苦,随王伯当绕道开封,滞留数日不愿启程。 暗里探访王贞事迹,随着了解越多,陷进去的也是越深。 若非女子最后的矜持,估计都能上门找王贞他娘王夫人唠嗑了。 反正最后离开开封的时候,鸿鹄化妆品装了满满一大车。 美其名曰:“容颜易老,爱戎装也要爱红装!” 回到二贤庄后,整天研究那些化妆品,别具一格的妆容,时不时给两位哥哥来点惊吓。 特么的,说好的爱戎装呢? 若非单雄信的禁足令,估计单冰冰早飞了。 …… 大兴,许国公府。 宇文君魂不守舍地手捧账簿,都没发现账簿上下颠倒了。 这时,贴身侍婢小荷递来茶水。 “小姐,您已看了半天,歇息一下吧?” “嗯,先放下吧。”宇文君低声吩咐,头也没抬。 小荷弯腰放下茶水,目光突然瞥见账簿方向颠倒,忍俊不禁起来。 “小丫头,何事忒地好笑?” 宇文君不明所以,终于抬起头来,眉宇间竟有淡淡的哀愁。 “小姐,您啥时候倒着也能看书了?嘻嘻。” 闻言,宇文君才发现自己做了件糗事,俏脸瞬间布满红晕。 “找打!” 宇文君快速合上账簿,起身追打小荷。 小荷咯咯笑个不停,主仆一追一躲,倒是让这安静的绣楼增添了许多生机。 院中仆人听到阁楼里发出的欢快笑声,均是会心一笑。 小姐自从开封归来,眉宇间就多了丝忧愁。 虽然人常说“时间可以淡化一切”,但这个道理偏偏没在自家小姐身上应验。 如今见小姐与荷儿姐嬉笑打闹,众人不由轻舒一口气。 “小姐,别打了,小荷知错了。” 小荷气喘吁吁,隔着桌椅推出手掌,率先举起白旗。 “哼!敢嘲笑本小姐,看你是屁股痒了不成。” 宇文君不依不饶,抓住小荷胳膊就挠起痒痒。 最后在小荷连连讨饶声中,宇文君才放过了她。 端起茶水小口饮了几下,宇文君眉头挑了挑,嘴角勾起不屑的笑容。 “最近城里又添了什么传言吗?” 自开封十里长亭送别之事被大嘴巴的兵士传开后,大兴关于宇文君的非议声就没断过。 有人骂她不讲礼义廉耻。 也有人诽谤她孤单寂寞冷。 更有甚者,传扬她已非完璧之身。 起初,宇文君还是非常生气的,毕竟没有哪个女孩子不爱惜自己名节的。 倒是宇文述看得开。 “君儿啊,防人之口胜于防川,只要你问心无愧就行了。” 第114章 萧美娘 自得父亲开解,宇文君豁然开朗。 既然钟情于那登徒子,任它外界洪水滔天,又与我何干呢? 此时她向小荷打听外面消息,无非是给枯燥的生活增添点乐趣罢了。 “小姐呀,估计那帮嚼舌根的也累了,最近倒是没有啥新鲜说辞。只不过……” 见小荷欲言又止,宇文君好奇地问道:“只不过如何?” 小荷撅着小嘴儿,神情有点愤愤不平。 “只不过之前来咱家提亲的几家再没来过,真是可恶至极。” 扑哧! 闻言,宇文君笑的很开心。 “这不是最好吗?难道你盼着本小姐嫁出去呀?” “怎么会,小荷整日盼着小姐和王公子有情人终成眷属呢。” 小丫头歪着脑袋,一脸的憧憬之色。 宇文君羞涩一笑,旋即脸色黯然下来,遥望东方怔怔出神。 小荷吐吐舌头,眼神里尽是歉然,无心之语却是勾起了小姐的相思之苦。 眼珠子咕噜噜转几圈,小荷计上心头。 “小姐,咱们在开封搞的南城棚户区开发,也不知道进度如何了?婢子觉得可以写封书信问问王公子。” 凭栏远眺的宇文君身子一震。 自己怎么就那么傻! 既然思念那登徒子,又为何不能主动出击呢? 想我宇文家世代军旅出身,我宇文君虽为女儿身,却也应该行事果断大方,又何必整日做小女儿姿态。 想到便做,豁然转身。 “小荷磨墨!” …… 大兴皇宫。 天光微亮,百官分文武两列入朱雀门进皇城,参加今日大朝会。 大朝会,凡七品以上在京文武官员悉数到场。 所以,今日官员格外多。 官职高者入殿参政,亲听皇帝训话。 官职低微者,只能依序候在殿外,重要政令由宦官高声传唱,若想一睹龙颜,唯有等待皇帝召见。 殿内群臣就位,睡眼惺忪的杨广落座后,三呼万岁之声响彻云霄。 杨广浑浊的眸子也终于清澈起来,扫视群臣一眼后,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 “众爱卿平身。” “谢吾皇!” 内史侍郎虞世基出班奏道:“启禀陛下,下月初一乃黄道吉日,宜迁都。” 内史省作为替皇帝起草召令的机构,首官内史令常年空缺,虞世基实则是内史省的扛把子。 也是杨广最信任的人。 除了近水楼台先得月,虞世基谄媚迎上的本领居功至伟。 关于迁都事宜,朝堂上已经讨论三月有余,起初以太常卿高颎和上柱国贺弱弼为首的两朝元老是坚决反对的。 但杨广也非孤军奋战,一帮新晋权贵为其摇旗呐喊,元老们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小。 见皇帝的喉舌把黄道吉日都算好了,群臣有人欢喜有人愁。 “臣附议!” “臣等附议!” 内史省几个通事舍人带头呼应老大虞世基,其他亲近官员也纷纷站队,表示坚决支持。 正在杨广得意之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卜算事宜向来是太常寺之职,虞大人是否僭越了呢?” 众人循声望去,正是太常卿高颎,此时老头儿气的吹胡子瞪眼。 虞世基却也不怕他,脸上皮笑肉不笑。 “高大人此言差矣,内史省公务繁忙,本官岂会行那越俎代庖之事。黄道吉日,自然是由太常寺卜算而得。” 闻言,高颎都气笑了。 “一派胡言,本官作为太常寺寺卿,怎地不知?” 虞世基懒得再搭理这个老顽固,轻咳一声,目光朝殿后瞥去。 就见一个偏瘦的中年人出列,向前紧走几步,施礼道:“臣太常寺寺臣荆奇有本奏。” 杨广嘴角勾起,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明知故问起来。 “卿何事启奏?” “陛下,据微臣推算,下月初一正是迁都的黄道吉日。若错过这次,下个黄道吉日将在年底了。” 接下来荆奇说了什么,高颎已经听不清了,他只觉脑海里嗡嗡作响。 荆奇,背叛了自己。 打脸啊,啪啪的响。 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高颎脚步虚浮,差点跌倒,被眼疾手快的贺弱弼扶住了。 “老高,算了吧,陛下心意已决,你我何苦再做那恶人。”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高颎佝偻着背,摇头轻轻叹息。 杨广见高颎神态,心里乐开了花,老匹夫终于知难而退,他也舒了一口气。 没错,虞世基和荆奇串通,正是杨广授意的。 否则一个小小的寺臣,荆奇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朝堂上行“背主求荣”之事。 反对派见高颎与贺弱弼都怂了,也都不敢再造次,默默地做着“良禽择木而栖”的打算。 御史大夫裴蕴出班道:“陛下,迁都之事宜早不宜迟,若是年底迁都,天气寒冷,恐有诸多不便。” 杨广不置可否,问道:“诸卿以为如何?” 民部尚书裴矩出班道:“启禀陛下,民部会尽快做好随迁人员统计,以及后勤储备。” 吏部尚书牛弘和刑部尚书宇文弼等人,不管是否赞同迁都,此时也只能配合表下忠心。 “臣会统筹安排,请陛下放心。”尚书左仆射苏威最后给杨广吃了颗定心丸。 “哈哈哈哈!众爱卿公忠体国,眹心甚慰。” 迁都事定,杨广开怀畅笑。 “传旨,下月初一迁都!” 传旨太监应诺,扯着公鸭嗓子一遍遍唱喝,很快殿外的文武百官也都知晓了此事。 散朝后。 杨广依然难掩兴奋之情,龙行虎步来到萧皇后居所,还没进门就嚎起来。 “美娘,美娘呀,美娘何在?” 很快便迎出来位年约四十、风韵犹存的妇人。 正是凤冠霞帔、喜笑颜开的萧皇后,萧美娘。 “陛下,臣妾在呢,什么事如此高兴呀?” 萧皇后最是爱听杨广称她美娘。 当年杨广还是晋王时,和她这个身世坎坷的西梁皇族后裔结为夫妻,两人一起走过风风雨雨,可谓伉俪情深。 待杨广登基称帝后,碍于皇家礼仪,很多场合杨广都称呼她皇后,而不再美娘美娘的唤她。 皇后虽然母仪天下,但她却是不甚喜欢这个称呼,这会让她觉得夫妻之间有距离感。 如今听到杨广再次称呼美娘,久违的温馨扑面而来,怎能让她不欣喜若狂? “哈哈哈哈,美娘呀,收拾一下,咱们要搬家喽。” 第115章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返程路过曹州离狐县时。 王贞特意找丐帮弟子打听了徐世绩的住处,只可惜他和父亲徐盖北上兖州经商去了。 徐世绩和李靖并列大唐军神,王贞无论如何也要搞一个到手的。 错失机缘,只能择机再来。 留下书信,再三叮嘱管家交于徐世绩,王贞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沿途领略风土人情,走走停停,终于在八月底回到开封。 同行的还有程咬金母子。 王夫人见到儿子平安归来,担惊受怕的心终于落下一半,左愁右看却没见女儿王玥身影。 “贞儿,你姐姐呢?” “老姐啊,她自然和姐夫在一起喽。” 王贞心不在焉地答着,贪婪的目光像一把把利刃,将侍候在旁的清秋朱夏剥了个精光。 还别说,月余不见,两个美婢似乎又挺翘饱满了些。 见儿子这副猪哥相,王夫人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轻咳两声。 “快与为娘说说,那秦琼秦叔宝到底如何?玥儿那死丫头信上写的不清不楚,娘这心里呀,一直没个着落。” 王贞收回心神,擦擦嘴角哈喇子,详细讲了秦琼的家世背景以及相貌品德。 完了还强调一句。 “娘,姐夫可是万里挑一的好女婿,我认定他了。” 王夫人刚松口气,又被儿子这句话气乐了。 “婚姻大事,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娘还是要最终拍板的。” 儿子跟豪门千金定下“金榜题名,上门提亲”之约,女儿自由恋爱私定终生。 午夜梦回,王夫人都在自问,这是省心呢? 还是省心呢? 听说程咬金和王贞做了结义兄弟,王夫人拉着小胖子的手就没松过,甚是喜欢。 “咬金啊,瞧瞧这体格多壮实,贞儿这孩子就是咋吃也不胖。以后啊,你们兄弟齐心,娘也少操点心。” 被王夫人紧握双手,程咬金起初还有点尴尬,但见她如生母般的慈爱目光,又听她发自肺腑的关心,也就慢慢放松了。 “干娘,您放心好了,我和老二结拜时发过誓,要同甘共苦的。” “嗯,娘相信你们。” 王夫人松开程咬金,又拉着程母的手嘘寒问暖。 “姐姐啊,你来了真好,妹妹以后可就有人说话了。” 程母也是笑得合不拢嘴,两个妇人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王夫人安排管家福伯给母子二人收拾客房,并叮嘱他们安心居住。 当晚,王大少爷自然温香软玉在怀,和清秋朱夏来了番点到即止的亲密互动。 翌日。 王贞呼朋唤友,在醉月楼胡吃海喝。 林月笙再见王贞,那可是一点都不敢怠慢。开玩笑,王大少爷是谁? 小姐的意中人。 未来的国公府女婿。 所以,王贞他们也不用在二楼挤了,三楼包间随意挑。 “公子,这是我家小姐送来给您的。”林月笙笑着从袖筒里掏出一封书信。 “宇文姐姐?” 王贞惊喜交加,劈手夺过书信,就见信封上几个娟秀小楷:王公子亲启。 张之谦见王贞如获至宝的模样,忍不住调侃:“哎呀,大家快瞅瞅,孝逸是不是喝醉了,脸咋那么红咧?” “哈哈哈哈!” 韦琮和程咬金闻言大笑起来。 “孝逸,你要好好努力,争取明年金榜题名,不辜负宇文小姐一片痴心。”韦琮拍拍王贞肩膀鼓励道。 王贞点头,将书信藏于怀中。 “德政兄放心,明年咱们三兄弟同场竞技,一起金榜题名。” 程咬金尝了尝葡萄酒,味同嚼蜡,食之难以下咽,表情甚为滑稽。 又是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从张之谦口中得知,牛鼻子潘师正半月前已经离开了,去向不明。 临行前只留了句:“有缘千里来相会!” 王贞倒也不担心,牛鼻子既然这么说了,大家总有再会的一天。 回到家,进入书房。 王贞迫不及待地拆开书信,淡淡的脂粉气息扑鼻而来,似乎还残留着少女身上好闻的体香。 “登徒子!” 称呼依然俏皮可爱,王贞摸摸鼻子,呵呵傻笑。 再往下看,就是询问南城棚户区开发的事宜。 王贞更加乐了。 开发进度,相信林月笙这个负责人会定期汇报给她的吧? 嗯,曲线救国。 看来宇文姐姐还是脸皮太薄啊。 只在末尾。 述说分别月余,问君安好? 叮嘱学业不可荒废! “哈哈哈哈!宇文姐姐这是担心本少爷不好好学习,明年科考落榜,耽误上门提亲啊。” 来而不往非礼也! 再说,通过宇文君书信的行文思路,王贞也能猜到少女的心思。 自己的确疏忽了。 敲敲脑袋,暗暗发誓。 以后要拿出后世中学时期给女生写小纸条的好习惯,哄女神开心。 吩咐清秋取来当初在墨芳斋购买的白扇,毛笔在朱夏刚研磨好的墨上轻轻点拨。 一副“简单勾勒却很传神”的景色跃然纸扇。 描绘的正是当初二人遇刺落水后,在大雨滂沱的树林中,相偎取暖的画面。 朱夏偏头看来,脸色羞红。 “少爷,你好坏呀。” 王贞哈哈一笑,得意至极。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身为大老爷们儿,主动进攻才是取胜王道。 礼物有了,却是还需一封书信,可写什么好呢? 太直白了,显得王大少爷没有素养。 还是含蓄点好。 欲拒还迎,轻纱半遮面才有诱惑力嘛。 不期然的,秦观的《鹊桥仙.纤云弄巧》跃入脑海。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一气呵成,王贞撂笔,瘫软在椅子上。 清秋见他累成死狗的模样,心想定是耗费了不少心神。 端详字里行间,荡气回肠,感人肺腑。 特别是最后那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轻轻抚慰着她和王大少爷分别后的相思之苦。 恰此时,门外传来王宝宝的声音:“少爷,大兴丐帮情报弟子传来重要消息。” 王贞眼前一亮,若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杨广迁都洛阳之事确定了吧。 第116章 开凿大运河 曹州,离狐县。 徐盖和儿子徐世绩刚到家半日,管家就拿着书信找到书房。 “少爷,这是给您的。” 闻言,十一二岁的徐世绩起身接过,好奇地追问道:“可知那人身份?” 管家摇头,褶皱的老脸上满是无奈的笑容。 “那少年公子大不了少爷几岁,他说少爷见信便知。” 徐盖轻抚胡须,笑道:“我儿何不拆来看看?” “爹说的是。” 徐世绩撕开信封,读到最后竟然轻笑起来。 “爹,您也看看吧。” 徐盖接过,快速浏览一遍,也是颇觉好笑。 原来,有个叫王贞的家伙,言他敬仰徐盖乐善好施,又闻徐世绩天资聪颖,久仰大名,欲要结交。 反正是各种不要钱的驴屁奉上。 奈何无缘得见。 最后言及王家生意,想要与徐家合作,在曹州开辟分店。 “爹,孩儿看这王贞是想借助咱们家力量在曹州站稳脚跟罢了。” 徐世绩虽然聪颖,却是年幼,看的并不如徐盖透彻。 “我儿言之有理,却并不全面。” “唔,愿闻爹之高见。” “这小子除了开篇恭维爹一句,其他都是与你有关,看来他挺看好你的,哈哈哈哈。” 少年心性,徐世绩稚嫩的脸庞上也露出得意的笑容。 王贞嘛,寻机定要会会。 …… 东都洛阳,紫薇宫宣政殿。 耗费巨大人力财力,用时近一年营造的新都,杨广甚是满意。 神清气爽地高坐龙椅,俯视群臣,目光落在将作监大匠宇文恺身上。 “宇文爱卿。” “臣在。”宇文恺出班。 “爱卿营建新都有功于社稷,今日起擢升工部尚书。” “谢陛下!” 宇文恺神色从容,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令百官折服。 确实,宇文恺毕生热衷于土木工程事业,做大官还真不是他的追求。 接着在封赏其他有功之臣时,反而令百官眼红不已,心里想着要不要活动到工部去得了。 突然,民部尚书裴矩出班奏道:“陛下,今岁河南大旱,灌溉水源短缺,秋收恐将减产,需要做好赈灾准备。” 杨广却是不以为意。 “若有灾民,开仓放粮即是,眹岂会饿着自己的子民。”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裴矩苦笑道:“禀陛下,含嘉仓余粮只够维持京师所需。” 闻言,杨广面沉似水,伸手拍了下龙椅,怒声道:“既如此,那就从江南运粮。” 不待裴矩答话,内史侍郎虞世基火上浇油道:“陛下,道路崎岖,恐怕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见贴心小棉袄也来给自己添堵,杨广刚想骂娘却又止住了。 虞世基非莽撞之辈,此言定有深意。 略加思考,杨广就想通了这老狐狸的深层用意。 几个月前,他就有了开凿大运河巡游江南的想法,只是遭到朝内老顽固们的反对,加上迁都之事烦扰,也就不了了之。 未曾想,今日民部送来一个天赐良机。 想到这里,杨广佯怒道:“诸位爱卿有何良策?” 百官交头接耳,却是没有好的对策。 见状,虞世基嘴角勾起阴谋得逞的笑容。 “禀陛下,臣有一策。” 杨广会意,故作急切地道:“爱卿快说来听听。” “陛下,臣建议开凿运河,一来沟通南北粮道,二来也能解决沿途灌溉水源问题。” “哈哈哈哈!此法甚妙,众爱卿以为如何?” 内史省一众官员当先附和,其他投机分子自然也是举双手赞成。 就在气氛热烈时,顽固分子高颎又站出来劝谏了。 “陛下,河南百姓营建东都已然元气大伤,若再强加劳役,恐民心不稳啊。” 所谓忠言逆耳,一点不差。 杨广脸色立马黑了下来,他就搞不懂了,这老匹夫为何总是与他作对?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估计高颎早被他分尸了。 上有所好,下必为之。 此时不用杨广发话,趋炎附势之辈就站出来反驳高颎了。 御史大夫裴蕴出班道:“高大人此言差矣,修凿运河虽然耗费一时民力,却是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伟业啊。” “臣附议!” “臣等附议!” 虽然也有几个支持高颎的官员发声,却很快被附议之声淹没了。 刑部尚书宇文弼暗自摇头,却是没有说话。 高颎身心俱疲,不再劝谏,施礼之后退回班列。 杨广见老匹夫屈服,得意地拍板道:“此事既定,那就交由工部抓紧实施。” “臣,遵旨!” 宇文恺出班领旨,虽然他也同情百姓,但他更喜欢亲手创造奇迹。 散朝后。 杨广携手皇后萧美娘来到皇城北苑陶光园。 “美娘,喜欢这里吗?你看那湖心岛上的登春阁与丽绮阁,像不像瀛洲仙岛上的仙人居所?” 杨广从身后环住萧皇后的腰肢,下巴枕在她的香肩上,微闭双眸,耳鬓厮磨。 萧皇后很享受这片刻的温存,侧头与杨广脸颊贴在一起,摩挲着他那唏嘘的胡茬子。 “陛下,只要有你的地方,就是天下最好的地方。” 眯着眼睛的杨广显然很受用,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一股男人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美娘,这里虽好,却是一番小天地,哪里有江南四季如春来的惬意。待大运河修通,眹带你下江南游玩。” 萧皇后身子一僵,聪明如斯的她,哪里不懂杨广话中之意。 “臣妾恭喜陛下得偿所愿。” “美娘,陪朕登岛,今日午膳就在丽绮阁用吧。” …… 工部衙房。 尚书宇文恺已经就位,做事雷厉风行的他,简单寒暄后便拿出地图,研究运河所经路段。 身为大隋土木工程总工程师,宇文恺半生专攻皇家园林,这还是首次接触大型河渠开凿工程。 但一法通万法通。 宇文恺有十足的信心完成皇帝赋予的新任务。 目光来回在黄河与淮水之间逡巡,手指不断比划着,嘴里还念念有词。 半个时辰后。 宇文恺露出满意的笑容,手指点在荥阳郡板渚,轻轻划过鸿沟、蒗荡渠和睢水,最终停在扬州盱眙境内的淮水。 但宇文恺不是纸上谈兵之辈,接下来他要进行实地考察,制定行之有效的施工方案。 谋而后动,是他多年来养成的良好习惯。 第117章 难道是块儿老玻璃? 午膳时。 杨广吃的比平日里多了些,萧皇后看的甚为开心。 “御膳房换了厨子吗?为何眹觉得今日菜品可口许多?” 闻言,侍立在旁的膳食局小宦官喜笑颜开地道:“回禀陛下,这是因为膳食局新采购的鸿鹄精盐所致,请陛下过目。” 说罢,从衣袖中取出一只包装精美的竹筒,呈递给杨广。 萧皇后的好奇心也被勾起,目光灼灼地盯着正被杨广翻来覆去把玩的竹筒。 “鸿鹄精盐,这个四方标识不错,挺有创意的。”杨广微微一笑评价道。 小宦官见皇帝开心,话也多了起来,忍不住在旁补充。 “陛下,听说这个标识乃鸿鹄精盐公司的商标,在汴州官府备案了的,若有人冒用会被他们公司追责的。” 杨广一边浑不在意的倾听,一边似摇骰子般晃动,只听竹筒里面发出沙沙之声。 “唔,公司?倒是有趣。” 言毕,杨广揭开了筒盖,如白雪般的细小颗粒呈现在眼前,惊的他眼珠子似要蹦出。 萧皇后见他吃惊的表情,也伸过头去观察,同样快惊掉下巴。 “呀,好细腻的白色颗粒,这真是食盐吗?” 夫妻二人并非五谷不分之辈,食盐他们自然见过,可以往即便是宫廷御用食盐也达不到如此等级啊。 杨广也有些将信将疑,遂倒出些白色颗粒交由试菜宦官先行品尝。 见宦官没有毒发身亡,杨广也就放宽心,拿了两只小汤匙,和萧皇后共同品鉴。 …… 远在开封的王贞还不知道,鸿鹄精盐已经到了皇帝的餐桌上。 而他,也在杨广的好奇心驱使下,进入了帝后视野。 十日前,王贞将亲手绘制的画扇交于王宝宝,想必通过丐帮情报渠道,已经传至宇文君手中了吧。 想象着宇文姐姐收到礼物时感动的不要不要表情,王大少爷就激动莫名。 近日,王贞将重心放在了南城棚户区开发上。 原本有条不紊的工程,在他参与进来后,更是保质保量快速推进。 无它,王大少爷心里着急啊。 大运河工程即将启动,他得把鸿鹄建筑公司的重心转移出来才行。开封乃至整个汴州的河段,公司必须拿下。 短期来讲,打造大隋朝最大土木工程开发商可是他的理想。 长远来看,建设一支实力强劲的工兵队是他日后经略西域的重要保障。 这天,王大少爷忙中偷闲。 在日落黄昏时,带着清秋朱夏来到鸿鹄作坊后面的汴水垂钓。 程咬金听说王贞要野营烧烤,馋的口水横流,遂自告奋勇,背来了一箩筐的食材工具。 四人同时下竿,王贞撒下特制饵料不久,便有鱼群蜂拥而至。 鱼竿频繁甩动,白影翻滚,不大功夫,已经钓到七八条大鲤鱼。 清秋朱夏目瞪口呆。 “少爷,你也太厉害了吧,怎么做到的?” “某猜它们肯定是母鱼,纯粹就是见色上钩呗。” 程咬金冷不丁的一句荤话,让二女彻底破防了,脸红似火。 如此说来,姐妹俩不也是那愿者上钩的鱼儿嘛? 钓不到鱼,三人干脆撂下鱼竿。程咬金负责杀鱼,二女生火烧炭,拿出提前备好的竹签和牛羊肉。 炎炎夏日,晚风微拂。 此刻的王大少爷感觉特别惬意,后世的他从小就喜欢垂钓,到了大学更是爱上烧烤。 穿越而来半年多,还是首次这般享受人生。 正想着,鱼漂轻轻点动两下,又一条鱼儿即将上钩,王贞嘴角裂开了花。 蓄势待发之际,上游却是传来歌声,似要把王贞带到西南十万大山。 受到惊扰,点动的鱼漂立马静止不动了,这让王大少爷很是懊恼。 哪个家伙竟然如此无聊? 当这是阿里山对情歌呢? 拜托,睁开眼睛瞅瞅,平原,大平原好不好? 王贞起身,迎着落日余晖,定睛细看,却是一艘小船儿飘飘荡荡。 船首傲立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正向这边举目眺望。 船尾可不是划桨的阿里郎,而是一个身材健壮的黑脸大汉,那歌声正是由他口中传出。 “嗨嗨嗨,停下,快停下,对,就是说你们呢,别左顾右盼了。”王贞边招手边不耐烦地叫嚷着。 老者回头和中年汉子对视一眼,示意对方不要轻举妄动,然后向王贞抱拳道:“敢问小友叫住我等有何贵干?” 哎吆,看这言行举止,气度不凡啊。 但你咖位再大,也不能吓跑本少爷的鱼儿吧。 “老头儿,本少爷正在垂钓,眼看着鱼儿要上钩,却被那黑面神的鬼哭狼嚎吓跑了,你说是不是你们的错?” 见王贞跳脚的模样,老者先是吃惊,然后却是捋着胡须开怀大笑。 “嘿,你这老头儿忒地不厚道了些,再笑,本少爷的鱼儿可要全部跑光了。” 大汉见这厮对自家老爷无礼,非常气恼,撸起袖子就要上岸干翻他。 “且慢,不得无礼。”却是被老者伸手拦下了。 “可是老爷,这厮说话忒地难听。”大汉仍然有些愤愤不平。 程咬金正在摆弄烧烤架子,见大汉要动手,变戏法似的掏出斧头就要迎战。 “敢欺负某家老二,闲命长了咋滴?” 老者见程咬金气势汹汹,再次抱拳道:“两位小友,我等途径此地,冒昧打扰实属无心之举,咱们这就离开。” 王大少爷挠挠脑袋,这老头儿就这么怂? 少爷我难道像恶霸? 正迷茫间,老者突然转身询问:“小友,前方可是开封城?” 回过神来,王贞看看天色,然后摇摇头。 “虽然是,但城门关闭前你们赶不到了。若不着急,就在王家庄将就一晚吧。” 王大少爷心里还是尊老爱幼的,既然人家老头儿一再谦让,他也不好得理不饶人。 闻言,老者和大汉低声交谈几句,便弃船上岸了。 “如此,便叨扰小友了。” “别跟少爷客气,忙着烧烤呢。村子在那边,你们可以自己过去。” “哈哈,小友性子爽直,老夫觉得甚是投缘,不知今晚去小友家里歇息可好?” 见老头儿笑眯眯地盯着自己,王大少爷不由打个冷颤。 卧艹,难道是块儿老玻璃? 第118章 震撼宇文恺 “老头儿,你取向没问题吧?” 见王贞双手抱胸,目光下移到他的两腿间,老者瞬间明白其意,没好气道:“老夫对你没意思!” 旋即又呸呸呸道:“老夫可不好男风。” “吓死宝宝了。”王贞拍拍胸脯,揶揄道:“你这老头儿脸皮忒厚。” 老者微笑,并不接话,反而走到烧烤架旁蹲下,饶有兴致地看着清秋朱夏穿串儿。 啧啧,这自来熟的,王大少爷拍驴不及啊。 王贞拿起几支穿好的肉串儿,翻来覆去地涂抹油脂,撒上从李神医那捣鼓到的几种香料,放在樊水牛特制的铁架上,肉串儿在木炭产生的高温炙烤下发出“滋滋”之声。 老者还沉浸在王贞神乎其技的烧烤手法,突然抽动几下鼻子,惊喜地拍了两下巴掌。 “好香!小友这吃法着实罕见。” 王贞嘴角勾起得意笑容:“必须滴必!撸串儿嘛,本少爷专业的!” 又翻动几下,肉串儿已经色泽金黄了。 咕噜噜…… 不知谁的肚子发出了抗议声。 王贞眼角瞥见朱夏脸色羞红,知她对羊肉串儿垂涎已久。 “大功告成,都来尝尝。” 朱夏和程咬金早已蓄势待发,闻言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走一串儿。 老者见清秋也拿了,才笑呵呵地跟上,取走两串儿,分给大汉一串儿后才细细品尝起来。 此时,已经听到陈咬金拍着大腿赞叹道:“老二,这味道绝了啊。” “唔唔,好好吃呀少爷。”朱夏陶醉地闭上眼睛,嘴角噙笑。 见老者三两口撸完,王贞得意地问道:“老头儿,味道咋样?” “膻味微存,肉质嫩滑,油而不腻,小友手艺独一无二。”老者砸吧砸吧嘴,给出很高的评价。 劳动成果得到认可,王大少爷更有劲儿了,接下来又为大家献上美味的烤鱼。 当当当…… 烧烤接近尾声时,作坊内连续传来十声钟响,接着就听见吵闹的人声。 王贞几人并不在意,知道是作坊工人下班了。 老者却是好奇地问道:“难道这里面是佛家寺院?” 扑哧~ 王贞忍俊不禁:“老头儿,你想象力挺丰富的。这里可不是寺院,是家作坊罢了。” 老者更是好奇了:“作坊为何会有钟声?而且突然这么吵闹。” 这次不等王贞答话,朱夏就抢答到:“钟声响起是提醒工人下班,下班了大家可以随意聊天,自然热闹了呀。” 这姑娘言语中信息量颇大啊! “不知老夫是否可以入内参观一下?” “不行!” “为何?” “万一你是来刺探情报的细作咋办?” 一夜无话。 翌日,老者和王贞几人一起进城,不久便分道扬镳。 王贞看着主仆二人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耳边突然传来程咬金的声音。 “老二,这老头儿身份不简单。” “不错啊大哥,连你也看出来了。” “那是。”程咬金得意半晌,突然感觉哪里不对,“老二,某咋觉得你话中有话呢?” “没有!绝对没有!” 王贞骑着乌云一溜烟地跑远了。 为了拿下开凿运河这个肥差,今日他要去拜会刺史韦师。在这之前,他需要亲自采购些上档次的礼品。 …… 汴州刺史府。 与王贞分开的老者到了门前,被守卫例行拦下询问。 “尔等何人?到此何事?” 老者抚须道:“老夫宇文恺,乃韦刺史故友,劳烦通传一下。” 宇文恺是谁? 守卫哪里知道! 听说是刺史故友,守卫有些将信将疑,但见老者气度不凡,不似作假,遂换上笑脸道:“刺史大人去南城开发区考察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宇文恺略为沉吟,问清楚道路,便领着大汉去找韦师了。 一来他此行时间有限,在开封稍作休整还要继续考察。 二来职业毛病所致,听说南城有开发区,想一探究竟。 路上又问了几个行人,宇文恺终于寻到了南城开发区。 此时的开发区即将竣工交付使用,一系列超时代设计理念,让宇文恺眼花缭乱。 宽阔的街道,地面由青砖铺设,地下布有下水系统,道路两侧有花坛,花坛之后是两层商铺。 高档住宅小区芙蓉园,大牌坊高高耸立,气势恢宏。 两名身穿“保安”制服的壮汉腰杆挺的笔直,凡进出人员皆要出示腰牌。 眺望芙蓉园内,私家别院,绿树成荫,鸟语花香,小桥流水。 芙蓉园对面又有大型园区,牌坊上书“亲民上河园”,里面有假山流水、儿童乐园、动物王国等等。 道路尽头,城墙脚下。 是本次拆迁居民的安置区,一排排,一列列,干净整洁。 一路走来,宇文恺受到的冲击可想而知,不知不觉眼界也开阔了许多。 究竟是哪个天才设计的? 简直奇人也! 宇文恺脑子里浮想联翩,此刻他特别想会一会这个奇人。 突然,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 “哈哈,安乐贤弟,原来你在此处,害得为兄好找啊。” 宇文恺惊醒,转头看去,正是汴州刺史韦师,遂惊喜上前。 “公颖兄,你来的在好不过,快与我说说,这开发区是谁设计的?” 见宇文恺急切的表情,韦师哈哈一笑:“不急不急,咱们好久不见,先去刺史府喝两杯如何?” “哎吆,我的大哥哎,你可别吊我胃口,我可等不及回刺史府了。” “嗨,这么多年你是一点未变,还是那么痴迷于老本行。” 韦师感叹一句,也不再卖关子:“宇文述那老小子有个女儿你该知道吧?” “你说宇文君吧?最近京城里有关她的传闻,沸沸扬扬,我想不知道也难啊。” 宇文恺点点头,突然醒悟过来,错愕地问道:“你该不会说设计师是她吧?” “算是,但也不全是。” “此话怎讲?” “啧啧,咱们汴州可是出了大才啊,且听我跟你详细道来……” 两人边说边聊,不久便回到了刺史府。 守卫迎上来禀告道:“刺史大人,王公子正在府里等您。” 第119章 到底图什么? 得知王贞来访,韦师心中诧异,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安乐贤弟莫急,你惺惺念念的建筑大师这不来了嘛。” 两人路上虽然聊了不少,但韦师故意卖关子,说了大师的文学才情,讲了大师的商业天赋,就是没告诉宇文恺那个大师的名讳。 此刻听说大师到访,宇文恺兴奋莫名,根本不和韦师这个东道主客气,撩起衣袍当先入府,欲要一窥大师的庐山真面目。 见他猴急的模样,韦师无奈笑笑,也紧随而入。 除了给韦师的礼品,王贞又拐到美颜堂买了几套洗护用品,特意送给刺史夫人的。 有些时候,走夫人路线效果更会立竿见影。 果不其然。 听闻王贞上门拜访,还特意备了厚礼,刺史夫人赵氏喜笑颜开。 聊到韦琮,原来今天非休沐之日,他照常去了书院读书。 赵氏感慨颇多。 人王大少爷三天两头旷课,考试成绩依然领冠全院。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谁让王大少爷两世为人,博闻强记,知识储备多呢。 三人正言笑晏晏时,嘈杂的脚步声传来,想必是韦师回来了。 起身正欲相迎,突然冲进来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 “咦,老头儿,怎么是你?” 王贞非常意外,没想到双方会在刺史府再见。 “真巧,小友你也在啊。”宇文恺愣了愣,然后左顾右盼,“小友你见到大师了吗?” 言毕,他才发现赵氏,歉然道:“哎呀,弟妹你也在啊,好久不见了。” 赵氏微微一笑,躬身施礼:“小妹见过大哥,不知大哥所言大师何人?” 哇塞! 这老头儿牛逼啊,居然和刺史夫人称兄道妹的,这让王贞很意外。 恰在此时,落后几步的韦师走了进来。 “安乐兄,大师不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嘛,哈哈。” 闻言,宇文恺目光再次落到王贞和程咬金身上,围着二人转了几圈,首先把程咬金剔除了。 这厮太胖了,不符合建筑大师的气质。 再说昨晚还拎着斧头要砍人呢,说他是打家劫舍的土匪还差不离。 再看王贞,虽然烧烤手艺顶呱呱,可若说他是建筑大师,年龄上也不符合啊。 太年少了! 建筑大师需要经验积累,岁月沉淀啊。 见老头儿像打量花姑娘似的猥琐举动,王贞忍无可忍了。 “呔,老头儿,学驴拉磨呢?瞎转悠个什么劲儿。” 韦师在旁看出宇文恺的心思,忙伸手将他拦了下来。 “安乐兄,这是王贞王孝逸,也是南城开发区总设计师,正是你要找的人。” 然后又给王贞介绍宇文恺。 “孝逸,这老家伙是伯父故交好友,复姓宇文,单名恺,现任工部尚书兼将作监大匠。” 卧艹! 王贞一蹦三尺高,瞪大眼睛盯着宇文恺,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真是宇文恺?设计建造大兴城和东都紫薇城的宇文恺?” 宇文恺眨眨眼,抚须笑道:“小友,难道老夫不像那宇文恺吗?” “哈哈,哪里哪里,学生久仰先生大名久矣,今日有幸得见,三生有幸。” “呵呵,你小子怎地变的如此乖巧,不喊老夫‘老头儿’了?” “此一时彼一时!再说学生刚刚失忆,往事都记不起了。” 见他神态滑稽,言辞诙谐,几人都忍不住乐了。 这时,仆人送来茶水,韦师邀请几人落座详谈。 宇文恺润润嗓子,将信将疑地问道:“孝逸,南城开发区真是你设计的,不知你师承何人?” 闻弦歌而知雅意。 王贞已然猜到宇文恺的心思,但他还真没有建筑学方面的师傅。 但俗话说没有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非要说师傅。 那也是后世家庭环境影响的,又经历房地产大起大落,多少也有点心得体会。 再加上这一世涉猎的诸子百家书籍,所以在土木工程学方面才有点造诣。 “哎,实不相瞒,学生在土木工程方面那是生而知之。” 闻言,其余三人都懵逼了。 咋恁地不要脸? 宇文恺思想进入误区,以为王贞碍于师门规矩,不愿意透露师傅信息。虽然非常遗憾,却也没再多做纠缠。 王贞和韦琮是好兄弟,韦师遂也不当他是外人,目光转向宇文恺。 “安乐兄,陛下不是委任你开凿大运河吗,怎地悄无声息到了汴州?” 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得知老头儿就是宇文恺,王贞还在想怎么把话题引入大运河工程上,未曾想韦师这么快就帮了自己一把。 “伯父,小侄猜测先生肯定是提前来考察河段了。” 宇文恺眼前一亮,心里暗赞这厮聪明。 接着又听王贞道:“运河经过汴州是桩天大的好事,既方便客商南来北往,又能帮助当地缓解旱涝灾情。” 分析的鞭辟入里。 这下就连韦师也投来赞赏的目光。 “孝逸说的不错,但你似乎只看到了运河的好处,却忽略了修建运河所耗费的人力物力。” 身为一州长官,韦师不得不为民生考虑。 目光若有若无地瞥向宇文恺,神情有些哀怨。 宇文恺顿觉老脸尴尬,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圣命难违啊! 见时机成熟,王贞拱手笑道:“学生有一策,愿替伯父和先生分忧。” “哦,如何替老夫分忧?快说来听听。”宇文恺也想为百姓谋福利,闻言迫不及待。 “学生主持的南城开发,伯父和先生都是看过的,以为如何?” 见二人点头,王贞也不再卖关子。 “鸿鹄建筑公司是经过实践检验的,若汴州大运河工程交由学生的公司承办,也能替朝廷省下不菲的经费。 再说劳役问题,百姓苦役大家都是知道的。 若是本公司有偿招募劳役,既能提高百姓参与工程的积极性,也能帮朝廷解决百姓的生计问题。 一举多得,岂不美哉?” 言毕,厅内一时鸦雀无声。 这个想法实在太大胆! 朝廷基建,向来都是工部亲力亲为,委托给民间商股未有先例。 半晌,韦师方才疑惑开口:“可你又出钱又出力,到底图的什么?” 宇文恺也是连连点头附和。 “对啊,老夫也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 第120章 为陛下之忧而忧 商人逐利。 王贞自然不会为朝廷无偿奉献。 “运河贯通后,朝廷会收过往船只的通行费吧?” 宇文恺点头:“那是自然。” “所以,咱和朝廷在利益分割上上疏通同归啊,只需要让咱收取相应年份的通行费即可。” 此法实属后世政府修路时的惯用套路,谁让政府缺钱,而民间资本雄厚呢。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政府、商人和百姓都得了好处。 宇文恺和韦师相视一眼,目中都是精光湛湛。 “孝逸啊,此法本官会与宇文大人仔细斟酌的,你且稍等。” 然后,韦师换上笑脸道:“中午就别走了,陪我们老哥俩畅饮一番如何?” 此等大事,非二人能独断的,肯定要在朝廷中枢讨论,说不得还要请皇帝拍板。 所以,急也急不来。 俩老头儿喝酒叙旧,王贞可不想参与,便借故溜之大吉了。 …… 翌日下午,东都紫薇宫。 九州池湖心岛上,皇后萧美娘不在,杨广把几位心肝儿宝贝都叫来了。 丝竹管乐,靡靡之音。 杨广左拥右抱,正是姿色冠绝天下的容华夫人和宣华夫人。 二女都是杨广从老爹那里继承的非道德遗产,目前也不过二十八九岁。 有违人伦的快感让杨广难以自拔。 陪侍一旁的陈婤晋升嫔妃不久,看着亲姑姑宣华夫人在杨广怀里强颜欢笑,心里悲苦更胜往昔。 宣华夫人乃南陈后主陈叔宝妹子,隋灭陈后,入掖廷,后被文帝相中封为贵人,待独孤皇后驾鹤西游,升为夫人,掌管后宫诸事。 待文帝驾崩,宣华夫人还在守灵呢,却被干儿子杨广接回宫玩起了套圈运动。 私下里,姑侄谈起人生坎坷遭遇,常常是以泪洗面。 并非宣华夫人有多爱隋文帝那个老头子,而是心底无法接受父死子继这种有悖人伦的荒唐之举。 毕竟她是人而非财产。 去岁年关,后主老陈终于被杨广送去西天极乐世界,姑侄最后的寄托也崩塌了。 杨广在宣华夫人小嘴儿上啃了一口,醉眼迷离地道:“宣华,眹有几日没见你舞蹈了,快去舞给眹看。” 宣华夫人眼底闪过一丝侥幸,故作扭捏道:“陛下,臣妾昨日来了月事,所以……” 见杨广面露失望之色,陈婤身侧的萧嫔眼珠转动,嘴角勾起一丝窃喜。 “陛下,既然宣华姐姐身子不适,就让臣妾给陛下舞蹈如何?臣妾最近可是学了新的舞蹈哦。” 萧嫔可不简单,将在大业三年为杨广诞下赵王杨杲,此子深得杨广宠爱,每次下江南必须带着。 也正因为这份恩宠,江都兵变时陪杨广走完了他短暂的人生。 萧嫔媚眼如丝,电的杨广浑身酥麻,抛下二华夫人,亲自下场和她表演了段贴面舞。 反正吧,最后舞着舞着,舞到了龙床上。 …… 洛阳距离开封不远,所以在杨广用过晚膳后,便接到了宇文恺的急报。 “去请苏威、世基、裴蕴和裴矩过来。” 从称呼看,虞世基就不愧是天子第一近臣。 内侍领命而出,过不多久,几人便联袂到了御书房。 内侍把书信交给他们传阅,约摸盏茶功夫,杨广才抬起眼皮,言简意赅地问道:“以为如何?” 几人都不傻,看杨广神情也猜到他比较中意宇文恺的方案。 民部尚书裴矩率先发声:“陛下,大运河工程交由民间商贾开发,的确可以为朝廷省下不少钱粮开支,实乃利国利民的好事,请陛下定夺。” 杨广点点头,并未答话,目光落在裴蕴身上。 “陛下,此法开历代皇朝之先河,估计会有人站出来反对,但微臣会做好他们的思想工作。” 话中之意,御史台不会和你唱反调,其他官员若反对,我也会帮你摆平的,你就放心大胆地干吧。 杨广很满意,给了裴蕴一个你懂眹的眼神。 左仆射苏威见虞世基不答话,便奏道:“陛下,臣以为此法不可操之过急,可先拿汴州河段做实验,若切实可行,以后再推广不迟。” 尚书省没有尚书令,苏威实际上就是当朝宰相,大局观还是有的。 杨广也不想自己巡游江东的计划出现波折,遂认同了苏威的建议。 “世基,拟旨吧,明日早朝过后就发出去。” “微臣遵旨!” 内史侍郎虞世基本职工作就是为皇帝起草诏令的,身为皇帝的贴心小棉袄,做好应声虫就是了。 翌日早朝。 御史台的言官果然老老实实,反倒是门下省纳言杨达出班反对,想要封驳政令。 却被早有准备的虞世基和裴蕴带人一顿猛喷。 向来反对杨广奢侈浪费的太常卿高颎罕见的没有吱声。 杨广得偿所愿,乐呵呵的下朝找妹子玩耍去了。 …… 汴州,刺史府。 王贞被休沐回来的韦琮拉来,说是韦师有事和他商量。 客厅里就他二人,闲聊到张之谦身上。 自从张家入股了美颜堂,那可是财源广进。 不但扩大了墨芳斋在开封的门面,而且小张他爹张友德准备进军东都洛阳了。 距离近不说,洛阳又是新都,达官显贵多,自然文人骚客也多,对文房四宝的需求量可是开封望尘莫及的。 王贞犹记得半年前去墨芳斋时,两人互相恭维,带你装逼带你飞。 谁曾想,这么快老张就起飞了,也不怕步子迈的太大扯到蛋。 同时,王贞也在心底检讨,虽然扯到蛋会疼,但疼过之后还可能见彩虹呢。 得抓紧落实大运河工程,然后把美颜堂和鸿鹄精盐分店开到东都去,让天子脚下的百姓也提高下生活品质。 正在二人闲侃时,韦师迈着欢快的步伐回来了。 “伯父,见你神色不错,是否有啥喜事?”王贞起身相迎道。 韦师拍拍王贞肩膀:“恭喜你啊孝逸,朝廷来了旨意,已经同意你的法子,不过范围只限于汴州境内。” 闻言,王贞大喜,躬身施礼道:“汴州足矣,多谢伯父成全。小侄定当不负圣恩,为陛下之忧而忧。” 言毕,还装逼的面向东都洛阳庄重一拜。 第121章 高调做事,低调做人(惊蛰!求收藏求推荐票) 得到朝廷首肯。 鸿鹄建筑公司便与官府做了深入接洽,各项准备工作有条不紊地推进。 王玥和秦琼人在山东,副总王木生暂代鸿鹄建筑总经理职位。 一大早,王木生就开会安排了几路招募人员,分散到汴州各县宣传招聘。 陈留县,朱仙镇。 鸿鹄建筑公司招聘职员刚摆好桌椅,收到县令指示的族正、闾正和保长们便开始动员百姓报名。 大隋各县之下设置三族,每族设族正一名。每族又分四闾,每闾设闾正一名。每闾再分五保,每保设保长一名。 上传下达,消息很快到了百姓耳中。 汴州百姓原本人心惶惶,以为又要摊派劳役,未曾想竟有公司愿意出钱招募他们。 惊喜之余,不禁感慨这家商贾财大气粗。 仔细打听才知道人家公司背景深厚,原来和鸿鹄精盐、鸿鹄化妆品同属一个大老板。 要说这半年来汴州百姓最喜闻乐见的是啥? 肯定是鸿鹄精盐调制的美食,以及美颜堂洗护产品。 世人大多不知道王大少爷这个幕后老板,却对台面上的总经理王玥赞誉有加。 人美心善,活菩萨啊。 所以,当各路保长前面吆喝完,家里有壮劳力的人家后面就跑到镇上应聘去了。 即便是老弱妇孺也跟着去凑热闹,希冀着谋个打杂差事贴补家用。 这种情况,王贞早有预料。 所以,当人群赶到招聘地点时,就见四张桌椅两两相隔丈远,三人一组分列一张桌椅。 一人呼喝呐喊:“招聘壮劳力喽,管吃管住发工钱,快来应聘呐。” 话音未落,七八个小伙儿便一拥而上,却被那人拦下:“嗨,提醒大家啊,谁敢拥挤推搡扰乱秩序,将取消谁的应聘资格哈,老老实实排队去,一个个的来。” 机会难得。 谁也不想被扫地出门。 几个小伙儿互相审视一眼,或按辈分或按年龄亦或者拳头力量,很快排好队伍,接受第二关的身体健康检查。 负责第二关的是王贞从回春堂李神医那里借调的学徒,或者由学徒紧急培训的体检人员。 体检项目可非后世那么复杂多样,再说也没那医疗条件。 无非就是查查应聘者的口齿、听力、视力以及四肢是否健全,问问有没有突发病史等,也是为了日后工程能够安全快速地推进。 同样是壮劳力,体检结果符合条件的才有资格留下,否则只能被淘汰。 围观群众看的稀奇,这么“严格”的劳力要求,还是生平仅见。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是啊,以往朝廷摊派劳役不是宁可抓错绝不放过的吗?” “切,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给你发工钱,还不允许人家挑挑拣拣啊。” 人群议论纷纷之时,却见正接受体检的一个中年汉子跪地嚎啕大哭。 “大爷,求您发发慈悲,要了俺吧,俺家里老娘都快饿死了啊。俺虽然腿瘸,但力气大着哩,俺保证上工了绝不拖大家后腿。” 面对汉子的苦苦哀求,负责体检的小伙子虽然面露不忍,却依旧严词拒绝道:“大叔,规矩就是规矩,您也别为难咱,要不您去那边排队试试?” 汉子抹掉眼泪,转头看向他所指的队伍,发现大多是些老弱妇孺。 虽然心有不甘,汉子还是千恩万谢,一瘸一拐地走到那条队伍后面。 一炷香后,汉子再次接受了体检,除了瘸腿没有啥毛病,就在他紧张不已之时,耳边传来“通过,待考察”的天籁之音。 他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代表他进入了第三关。 迷迷糊糊地走到桌前,负责登记信息的中年男子搁下笔,看了眼瘸腿汉子的体检报告,然后指着汉子面前的椅子,微笑道:“牛二是吧,坐下说,莫要紧张。” 瘸腿牛二闻言,紧张兮兮地坐下半个屁股,面色忐忑不安。 “牛二,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俺家里还有一个生病的老娘。” “哦,母子相依为命啊。你会做饭吗?” “会~会一点,大人。” “有个伙夫的职位,愿意做吗?” 喜从天降,牛二幸福的泪奔,又是叩头千恩万谢。 类似场景,数不胜数。 有那五十老翁,但身体强健的,应聘到了车夫。 也有那大姑娘小媳妇,应聘到了缝补浣洗的工作。 甚至于十一二岁的男娃女娃都被招募到了“啦啦队”,据说是学习才艺表演,给民夫加油打气的。 百姓皆是唏嘘不已。 人家鸿鹄建筑就是会整活,虽然还没开工,大家的主观能动性已经被吊起来了。 各县招聘计划原定三日,因为百姓实在太积极,第二日便超额完成了任务。 没有应聘到职位的百姓是后悔不迭。 好在人公司说了,后续根据用工需求会临时招募,让大家持续关注最新消息。 九月初十,宜破土动工。 王家庄,鸿鹄作坊后面的汴水河畔。 汴州刺史府以及下辖各县的头头脑脑们悉数到场,就连南下考察河段到了淮河的宇文恺也快马加鞭地赶回来了。 不为别的,只为参加大运河首段工程开工仪式。 仪式由鸿鹄建筑副总经理王木生主持,然后各个大拿上台一番慷慨陈词,最后抡铲填土完成奠基仪式。 接着就是别出心裁的开场表演了。 舞龙舞狮,少年儿童舞蹈表演,以及小品、相声等精彩节目,最后在孩子们歌唱“我爱我的祖国”中结束。 给人山人海的围观群众带来一场前所未有的视觉盛宴。 掌声雷动,叫好声此起彼伏。 一众官僚俱是面面相觑。 特么,俺们知道朝廷基建动工仪式要隆重,但俺们却没想到王孝逸那厮这么会整活儿啊! 宇文恺和韦师相视一眼,目光中异彩连连。 开门红啊! 宇文恺高兴之余,也有点惋惜。 若是朝廷不那么保守,整个大运河工程全部交给商贾操办,说不定真会事半功倍。 可惜了,只有汴州河段才交给鸿鹄建筑公司。 看着激动不已的百姓,以及跃跃欲试的河道民夫,宇文恺眼中充满了期待。 再说始作俑者,王大少爷。 始终秉持“高调做事,低调做人”的原则,正隐没在人群中和两位俏婢你侬我侬呢。 第122章 如火如荼(女神节,求收藏求推荐票) 奠基仪式结束后。 青壮劳力立刻投入运河开挖工程,首先将汴水原先的二十步拓宽成四十步,再清淤加深河道,以便通行龙舟。 王贞骑着乌云沿河巡视,却是眉头紧锁。 民夫们虽然干劲儿十足,效率却还是未达到他的预期。若不加快工程进度,入冬之前根本无法竣工。 挥手招来王宝宝:“去请水牛大哥过来。” 按照王贞要求,樊水牛父子已经在几日前,将铁匠铺临时搬迁到鸿鹄作坊,以便随时打造工程器械。 不大会儿,父子两人就匆忙赶来了。 樊水牛好奇问道:“少爷,您找俺们啥事?” “你们看那边。” 王贞指了指正使用独轮车将土方运到岸上的民夫。 父子俩张望半晌,依然摸不着头脑。 见状,王贞直接道出心中想法:“本少爷刚有奇思妙想,发明了两种新工具,你们打造出来,将会加快工程进度。” 于是王贞快速绘制了一副杠杆和滑轮的草图,简单讲解了其中的原理和使用方法。 二人虽然听不懂原理,但草图却是看懂了,领命后赶紧回去锻造了。 烈日炎炎,忙碌的河工挥汗如雨,正口渴难耐时,却见一辆辆装载着大木桶的车子缓缓驶来。 “温凉的绿豆汤水来喽,十人一组上来解渴啊。” 河工们正欲一拥而上,却被工头喝住了:“抢什么抢?按顺序,一组先来,其他组继续干活。” 先轮到的自然开心,没轮到的虽然心急,但也不敢放肆,毕竟待遇这么好的工作可遇而不可求。 牛二在灶房里一边流着口水,一边双手握着大木铲不断翻炒,锅里的萝卜炒肉已经烂熟。 肉是猪肉,虽然比不得牛羊肉,但也是牛二这些一年到头见不到荤腥的苦哈哈眼中的绝顶美味了。 饭菜的香味很快就随风飘散。 河工们的鼻子再没有啥时候比此刻灵敏了,一个个翕动着鼻翼,口水哗哗的流淌。 当当当! 在河工们的热切期盼中,下工的钟声终于响起。 开饭了! 河工们撂下工具,刚想奔赴厨房,却被各自的组长骂骂咧咧的拦下了。 “龟孙子的!着什么急?王大少爷说了,吃饭前要把手脚脸面清洗干净,这叫讲卫生。” 虽然心急如焚,河工们还是“委曲求全”地清洗一番。 待他们看清饭菜时,个个眼中充斥着难以置信。 白米饭,萝卜炒肉,醋熘白菜,蛋花汤。 幸福的眩晕感不期而至。 很多人以为自己在做梦,手不自觉地掐向大腿,疼痛感提醒着他们这是现实而非梦。 以至于,河工们在大口扒拉饭菜的时候,眼泪还止不住的往下流。 吃饱喝足后,碗筷放到指定地点,由洗碗工统一清洗。 河工们则是抓紧时间午睡半个时辰,房屋是临时搭建的一排排茅草房,床铺是上下两层的大通铺。 每个茅屋可以容纳上百人,有宿管人员负责他们的起居。 “大家听好了,在休息时间内,若有人大声喧哗则会被记过处分。 午休不洗脚,记过处分。 每晚不洗澡,记过处分。 随意扔垃圾,记过处分。 打架斗殴者,直接滚蛋。 都听明白了吗?” 河工们面面相觑,交头接耳。 这是啥规定? 宿管人员都是安保队成员临时抽调过来的,都是王贞军事化管理理念训练出来的。 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思想早已深植于心。 此刻见河工们满脸的迷惘,也不废话解释,直接吼道:“听到了吗?” 众人吓了一跳,赶紧应是,却是乱七八糟,没有秩序。 直到宿管脸色铁青,连续问出七八遍后,河工们的回答才统一嘹亮起来。 下午又是紧张的忙碌。 见程咬金闲来无事,王贞有意锻炼他统兵能力,遂抽调十名安保队员给他指挥,负责整个河段的治安巡逻工作。 这让程咬金找到了存在感,一遍遍来往于河道上下游,专治各种不服。 以至于,混世魔王的绰号响彻工程队。 劳作一天,吃过喷香的晚饭。 按照要求,劳工们直接跳到河里洗漱,脏衣物随手清洗干净,天气炎热一夜也就风干了。 舒舒服服地躺在大通铺上,和左右室友交流着一天的心得体会,满满的幸福感。 翌日。 当河工们上工时,惊讶地发现河道两边各起了一个高约五丈的三角木架,一根粗木横亘在木架顶端,两端分别用结实的麻绳悬挂着不同数量的铁轮子。 虽然早晨太阳没有那么毒辣,但王贞还是因为指挥工匠组装这个大家伙出了身臭汗。 组装完毕,就是调试了。 程咬金看的稀奇,忍不住问道:“老二,你说这东西能把河道里的泥沙吊起,运到那边的土堆上?” 他的目光所及之处,正是被挖掘出的泥沙堆积而成的小山包上。 出于废物利用,王贞和宇文恺商量后,打算在上面植树造林,营造远山近水的视觉效果。 事实胜于雄辩。 王贞指挥着河道里的民夫把麻绳吊着的竹篮填满泥沙,再看向程咬金说道。 “大哥,你去拉着岸上这端滑轮下面的麻绳,效果如何,一试便知。” 程咬金早已迫不及待,闻言快步上前,噗噗两口吐沫喷在掌心,拉住绳子略微使力。 奇迹出现了。 只见装满泥沙的竹筐轻松升起。 全场鸦雀无声,惊讶的合不拢嘴。 这这这。 这到底什么鬼? 也太不可思议了。 程咬金怀疑自己是不是吃了大力神丸,盯着手臂傻傻地出神。 不自觉的,他又拉着绳子上下晃动几次,那端的竹篮也跟着上下动作。 王贞在旁提醒:“大哥,你拉着绳子转抱拳试试。” 程咬金依言而行,当他走到木架对面时,竹篮也到了他原先的方位。 又因为竹篮一端杠杆较长,此刻的竹篮下方正是泥沙堆积的小土坡上。 目睹全过程的河工们沸腾了。 掌声和尖叫声响彻云霄。 太特么的有才了。 王贞轻摇折扇,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 科学技术,就是第一生产力啊! 第123章 窦线娘 大运河工程如火如荼,鸿鹄精盐也开启了新征程。 山东诸城县鸿鹄盐厂日产海盐万斤,不但解了齐州鸿鹄精盐的燃眉之急,还重创了齐州盐行。 有了鸿鹄盐厂兜底,鸿鹄精盐成本降低,进而推动零售价走低,普通百姓也能吃到精盐,最终达到薄利多销的目的。 但汴州和齐州毕竟只是大隋一隅之地,市场潜力有限,无法消化鸿鹄精盐日益提高的产能。 十月初,秦琼和老姐王玥归来。 这次秦琼是带着父母一起来的,双方家长见面一拍即合。 找算命先生看了生辰八字,约定年关给两人完婚,了却做父母的心愿。 原本洒脱的王玥,在婚期定下后,反而扭捏起来,不再整日黏着她的叔宝哥哥了。 为了儿子结婚,秦父秦母拿出毕生积蓄,在开封置办了宅子。 秦琼心里感动,暗暗发誓奋发图强,尽快打拼一番事业,给父母和未来妻子提供美好生活。 所以,即便不擅长营商,秦琼这次也铆足劲儿,做好为未婚妻分忧解难的准备。 王贞召集鸿鹄精盐公司高管们开了次碰头会,一番商议后,正式决定鸿鹄精盐走上快速扩张之路。 王贞北上幽州。 秦琼南下扬州。 王玥西进洛阳。 三路齐头并进,实现以点带面辐射大隋各地的宏伟目标。 …… 十月的天气,秋高气爽。 这日王贞到了河北贝州漳南县,路过一个小村庄时,突然听到哀嚎之声。 想必哪家遇到了困难吧。 本着乐善好施、美名远扬的心态,王贞改变乌云前进的方向,径直向那户人家而去。 近前细看,一村汉领着面黄肌瘦的妻儿跪地嚎啕大哭。 “爹啊,儿对不起您啊,竟然连一副棺材钱都凑不齐。” 围观村民面露同情之色,却也无力帮忙,毕竟谁家都不富裕。 想到早逝的父亲,王贞心有戚戚,不自觉地走到村汉身前。 “这位大哥,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这些钱财拿去给令堂置办丧事吧。” 村汉正伤心着呢,突闻关切之声,见是位白衫少年公子,忙擦拭眼泪。 “公子,这,这怎好使得?” 见他虽然生活贫苦,却也知些礼节,王贞更是好感大增,正欲劝其收下时,背后传来男人浑厚的声音。 “兄弟,既然这位公子有心,你就收下吧。” 话音刚落,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汉子便大踏步来到近前。 看衣着打扮,应该也是个村夫,只是气度非凡,在人群中很是鹤立鸡群。 只见他的肩上还背了个布包,走动间哗啦啦的响动。 那丧父的村汉见到来人,眼神里迸发出神采。 “窦大哥,你来了,俺爹他,他走了。” 窦姓中年汉子拍拍哭丧着脸的村汉肩膀,安慰道:“人死为大,先安葬你父亲吧,钱财之事莫过计较。” 说罢,取下布包塞到村汉手中。 然后转身面向王贞,抱拳施礼道:“公子侠义心肠,某窦建德真心替俺兄弟谢过。” 听闻汉子姓名,王贞吓了一跳,眼睛瞪的溜圆。 “你,你就是窦建德?” 窦建德见他吃惊的模样,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眉头略微皱起。 “公子,难道你识得某家?” 卧艹!当然识得啊。 未来的农民军起义军领袖,建立夏国的牛逼人物,王贞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过,他嘴上却是打着哈哈。 “小弟王贞,见过窦大哥。大哥扶危救困,早已传遍乡里,兄弟一路走来听到不少窦大哥的传闻。” 窦建德咧咧嘴,想笑又忍住了,毕竟这场合得保持悲伤不是。 他招招手,人群中走出一个二八芳华的少女。 凤眼半弯藏琥珀,朱唇一颗点樱桃。 她肩膀上挑了个扁担,两端各坠了竹筐,行走间扁担上下浮动,看来竹筐里装的东西定然不轻。 “爹,啥事?” 窦建德指了指王贞:“线娘,爹要留下来帮忙操办丧事,你先带王公子回咱家稍歇。” 窦线娘瞥了眼王贞,见他眉清目秀,此刻正笑盈盈地打量着自己。 没有小女儿的娇羞姿态,窦线娘反而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刹那的风情万种。 “哦,爹您先忙着。王公子,请随小女子来吧。” 说罢,转身留下一道美丽的倩影。 王贞把手中银钱交于窦建德,诚恳地道:“窦大哥,小弟一番心意,请代为收下,待你办完正事,咱们再聊。” 不等窦建德推辞,他便拱手转身,牵着乌云跟着窦线娘去了。 窦建德目光如炬,暗赞好个侠义少年。 行了盏茶功夫。 窦线娘脚步停在村头的三间茅屋前,篱笆小院,三两只母鸡闲庭信步,大黄狗一条,慵懒地趴着晒太阳。 啪的一脚,踹开院门。 窦线娘在鸡舍旁撂下扁担,美美地伸了个懒腰,玲珑曲线完美地展露出来。 “真是累死姑奶奶了,整天伺候你们这些狗东西。” 言毕,在大黄狗屁股上踹了一脚,吓的后者蹿到鸡窝里,惊起一地鸡毛。 王贞发愣之际,窦线娘的声音传了过来。 “哎呀,傻愣着干啥?随便坐,厨房里有水,想喝自己倒。” 言毕,她便回屋了。 再出来时,手中握着一杆方天画戟,也不避讳王贞在旁打量,呼哧哈嘿地耍了起来。 火辣的身材。 刁蛮的性格。 倒是和那个单冰冰有些相似。 王贞心中丫丫之际,冷不防两枚弹丸飞来,擦着他的左右耳朵,定在了身后的土墙上。 “臭流氓,眼睛往哪里看呢?” 却是窦线娘嘟起小嘴,眼神如刀地盯着王贞,口中娇斥连连。 王贞吓的双腿打颤,额角冷汗连连,小脾气蹭蹭的往上涨。 撸起袖子,抽出腰间别着的玉箫就冲了上去。 “小娘皮,真够野性的,差点要了老子的命,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本少爷的盖世神功。” 见他气急败坏的模样,窦线娘扑哧一笑,方天画戟轻松格挡。 “喂,小色胚,你来真的啊?小心姑奶奶打的你屁股开花。” 第124章 俺想拿你当兄弟,你却让俺做丈人 见这美丽的小村姑言行举止如此泼辣,一点不给王大少爷面子,商队随行之人站在篱笆院外偷偷直乐。 面对战意盎然的窦线娘,王贞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捂着肚子哀嚎起来。 “哎吆,肚子好痛。小娘皮,忒地歹毒,竟在水缸里下毒。” 窦线娘虽然武功不错,却是少女心智,被人污蔑,小脸儿气的煞白。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家水缸里怎会有毒?” 言毕,窦线娘撂下方天画戟,大踏步来到王贞近前,正要将他抓起来瞧个仔细。 恰在此时,王贞使出一记扫堂腿,落在窦线娘的双腿膝窝处。 窦线娘刚想反抗,感觉手臂和腰肢被牢牢地箍住,异性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浑身力量溃散的无影无踪。 窦线娘脸红如血,咬着嘴唇恨恨地道:“臭流氓,辱我清白,定取你狗命。” 王贞丝毫不为所动,嘴角露出邪魅的笑容,低头在她粉颈处嗅了几嗅,表情甚是陶醉。 “线娘生的如此美貌,武功又好,难道就甘愿嫁个普通村汉,生他几个娃娃?” 声音缥缈似有魔力。 正在挣扎的窦线娘突然停止了反抗,身子软软地依靠在身后少年怀里。 此刻,她迷惘了。 从小跟随父亲学习武艺,不爱女红爱武功,立志做个替父从军的花木兰。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父亲也开始张罗起她的婚事,前些天又有媒婆上门提亲。 虽然也有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但总觉得缺少了点心电感应。 心中苦楚无人诉说。 而今相识不过半个时辰的少年,却一语戳破了女儿家的小心思。 这让窦线娘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心灵悸动。 “你,你想干嘛?” 吐气如兰,鬼使神差地问了个欲拒还迎的问题。 多么可爱的姑娘,清纯的如同一汪清泉。 王贞吹了吹她鬓角散乱的发丝,继续诱惑道:“天高任鸟飞,跟我走吧,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啊呸! 好不要脸的王大少爷。 人家姑娘天生丽质,凭啥非要跟你走才能获得幸福。 妥妥地诱拐良家少女嘛。 然而窦线娘却已经沦陷了,迷失在王贞的花言巧语中。 嘤咛一声。 窦线娘挣脱这个芳心纵火犯的怀抱,羞涩地一头扎进了厨房。 “公子切勿胡言乱语,线娘去给你做饭。” 敞开怀抱,微闭双眸,呼吸着空气中残留的少女体香。 王大少爷,醉了! 罗成啊罗成,对不住了,你未来的媳妇儿被俺截胡啦。 啧啧,还多了个牛逼轰轰的老丈人。 大业,未来可期。 天色将黑时,窦建德终于神色疲惫地回来了。 刚到家门口,就见王贞与自家女儿打情骂俏。 啊,不。 是有说有笑! 窦建德猛觉心脏抽痛,好像自己的小棉袄要被人抢走了似的。 “咳咳……”窦建德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脸上挤出肉痛的笑容。 “贤弟,为兄让你久等了吧?” 俊男靓女,聊的正热络,却硬生生被打断了。 王贞贱兮兮地摆摆手:“大哥此言差矣,小弟不急。漫漫长夜无心睡眠,正和线娘聊聊人生。” 卧艹! 你丫还要不要脸了? 你不急,老子急啊! 看你这架势,保不齐要把老子的小棉袄拐跑喽。 窦建德心里腹诽不已,怀疑自己是不是引狼入室了。 看女儿那娇羞姿态,丝毫没有半分不情不愿,完全不像媒婆来家时的苦大仇深啊。 “爹,你看这个香皂,好好用啊,人家的手洗白白了呢。” “爹,你看这块肥皂,衣服洗的好干净哦。” “还有啊爹,你看这是牙刷牙膏,刷牙太方便了,比盐水漱口好用多了耶。” “爹……” “停!停!停!” 窦建德见女儿显摆的模样,心中更加幽怨了,连忙出声打断了她继续炫耀。 完了。 小棉袄绝逼被诱拐了。 情敌啊,他再没有和王贞促膝长谈的想法了。 是夜,窦建德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天蒙蒙亮时,才沉沉睡去。 等他掰开眼皮子时,已经人去屋空。 气急败坏的窦建德正欲追上去砍死姓王的人贩子时,瞥见家里破方桌上静静地躺着一封书信。 迫不及待的展开纸张,窦线娘的笔记跃然纸上。 “爹,厨房里留着您的饭菜,王公子说让您热热再吃。 女儿不想嫁给十里八村的汉子,待女儿找到像王公子般的如意郎君,定会回来看望爹。 王公子说了,他是个好人。 女儿把他送的洗护用品全留给爹,爹你要是用完了,王公子说可以去开封美颜堂再买。 王公子还说了,女子能顶半边天,将来女儿也可以征战沙场。 爹,不说了哈,王公子要启程了。” 特么的! 这是给亲爹的信,还是一篇“王公子说”啊? 王贞啊王贞。 俺想拿你当兄弟,你却非要让俺当老子! 你小子,给老子等着! 女儿被人拐跑这事,窦建德估计十里八乡的很快就会知道了,届时他的老脸往哪里搁啊。 想想都是一把辛酸泪。 扒完饭,简单收拾一下细软,匆匆往东北而去,听说那里有招兵的。 蝴蝶的小翅膀,那个啥? 蝴蝶效应。 老窦硬是被逼的提前几年开启军旅生涯。 …… 河北莫州。 一路风驰电掣,王贞带着商队跑路到此。 毕竟是诱拐老窦的掌上明珠。 不撒丫子,难道闲庭信步,等老窦兴师问罪? 别傻了。 阿嚏…… 王贞突然连续打了三个喷嚏,紧张的窦线娘以为他感冒了。 “公子,你还行不行?要不歇歇吧。” 这话说的多邪性! 王大少爷脑门儿上青筋直跳,目光不善地盯着窦线娘胸前的饱满。 “不用歇。行不行,到时候试过就知道了。” 窦线娘虽然不明白他话中隐含的意思,但见他色眯眯的眼神,还是闹了个大红脸。 自己,该不会羊入虎口了吧? 商队在后面紧追不舍,累的如同死狗,却是没有丝毫怨言。 自家少爷王霸之气侧漏。 出门没几天,就拐了个武艺不俗的美少女。 啧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有几个心思活泛的护卫,心里已经盘算开了,出趟远门不容易,人身大事是该解决了。 真是,上有所好,下必效之。 第125章 今世孟贲,罗士信 虽然离开父亲的羽翼不过半日,但窦线娘已经沉醉在了自由的空气里。 原本还胆怯不敢骑马的她,现在已经能够独自纵马狂奔了。 银铃般的笑声在天际间回响,惹来惊鸟奋翅高飞。 “王公子,你快点啊。” “王公子,不要停呀。” “王公子,你累了吗?” 王贞:…… 这姑娘真是傻白甜啊! 难怪这么容易被王大少爷忽悠跑了。 在欢声笑语中,商队走走停停,不知不觉晚霞洒满大地。 “咦,王公子,前面有条小河,咱们赶紧去喂喂马儿吧?” 虽然是询问王贞,窦线娘却不等他答复,打马径直奔去。 乌云似乎也感受到空气中的水分子,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驴眼里充满了渴望。 王贞也不忍心爱驴遭受饥渴之苦,遂抖动缰绳跟了上去。 此时,窦线娘正掬水清洗脸蛋儿,玲珑曲线在太阳的余晖下朦朦胧胧。 舞动的发丝,带起的水珠。 像是一滴引子,饥渴了王大少爷的处子之身。 咕咚…… 响亮的唾液吞咽声,惊醒了恣意玩耍的窦线娘。 见王大少爷口水横流的糗样儿,窦线娘莫名的心里窃喜。 原来,奴家还是挺有吸引力的嘛。 不枉奴家跟你私奔一场! 哗啦啦…… 两人正郎情妾意之时,破水之声响起。 只见河道中央突然冒出一个小小脑袋,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眼神里满是迷惘之色。 谁家小破孩儿? 没人管的吗? 野泳,多危险啊! “哈喽,小朋友,你家大人呢?”王贞出言关切地问道。 窦线娘也是连连招手,示意小童赶紧上岸。 哪知小童确是哇地哭出声来。 “我要姐姐,找不到姐姐了,呜呜……” 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 “王公子,我去救他上岸。” 窦线娘母爱泛滥,直接跃入水中,迅速游向小童。 真是关心则乱。 这小童既然可以无声无息地从远处潜水过来,水性定然了得。 还需要他俩瞎操心? 不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窦线娘愿意给佛祖献爱心,王贞也不能阻拦。 否则,岂不显得他没有爱心。 这会影响他在美少女心中的光辉形象。 思虑间,小童已经被窦线娘拉扯到岸边,王贞顺手将他提溜出水。 小童浑身光溜溜,身体瘦啦吧唧的。 王贞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小童,目光最终停留在那条小龙上,嘴里啧啧称奇。 据说这玩意儿和身高成正比。 可这小子明显违背了定律啊! 咳咳…… 其实王大少爷的也不差。 窦线娘见王贞嘴角坏坏的笑容,刚露出水面的窈窕身姿又快速隐没在了水中。 啊,呸! 王公子该,该不会有恋童癖吧? 此刻,窦线娘突然觉得好冷,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 莫非本姑娘错付了终身? 小童见大哥哥和大姐姐不搭理自己,哭的更欢了。 泪水似那决堤的江河,奔流不息。 “咩咩咩……” 一连串的羊叫声由远及近。 王贞转身看去,却见羊群如白云般向这边滚动,中间裹挟着个头扎方巾的少女。 好个俊俏的牧羊少女! 王大少爷瞳孔放大,猪哥相展露的淋漓尽致。 耳边这时传来牧羊少女的焦急呼唤声:“小信,小信你在哪里?” 被王贞高大身躯遮挡住的小童突然止住啼哭,转悲为喜,一个闪身跃出。 “姐,姐,我在这里。” 小童一边欢呼,一边奔向牧羊少女。 牧羊少女此时也看到了小童,顿时喜极而泣,提着粗布裙摆迎面奔来。 犹如五指山师徒初见般催人泪目。 泪腺低的窦线娘已经嘤嘤啜泣起来,估计是想她爹老窦了。 哭过之后,牧羊少女牵着光腚的小童到了王贞身前,目光里尽是感激之色。 “多谢这位公子相助,否则奴家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还没看到水里躲着的窦线娘,只顾着答谢王贞了。 “姑娘不用多礼,仗义出手乃罢了。” 王贞脸皮很厚,把窦线娘的功劳揽在自己身上了。 距离拉近,再仔细打量牧羊少女,更是惊艳。 身高仅到他的肩膀,前凸后翘,放在后世也是萝莉中的精品啊。 皮肤略有菜色,大眼睛水汪汪的,两颊上的酒窝甚是可爱。 王贞的目光很有侵略性,牧羊少女察觉后脸蛋儿绯红,脑袋都快埋进她的丰满里。 为了缓解尴尬,她把光腚的小童拉来挡枪:“公子,奴家罗贝贝,这是舍弟罗士信。士信,还不快谢谢公子救命之恩?” 哪知小童却是把头一偏,神情很是傲娇:“才不要!庄主都夸某水性好,怎会需要他人来救。再说,救某的可是那位漂亮姐姐。” 好嘛,这臭小子还搞区别对待。 罗贝贝这才看到窦线娘,虽然不明白她藏身水中的原因,但还是超她盈盈一拜:“多谢姑娘相救之恩。” 窦线娘伸出藕臂,连连摆手,豪气干云道:“没事,没事,妹子不用挂怀。” 她话音刚落,王贞却是忍不住笑了。 笑小童傲娇的模样,甚是逗比。 可,随即他就惊呆了。 特么的,这小逗比居然是罗士信? 号称今世孟贲的罗士信。 “小破孩儿,你真是罗士信?” 见这厮怀疑自己身份,小罗士信明显不大乐意,撅起小嘴儿抗议道:“如假包换!” 罗贝贝更是迷惑,温声细语道:“公子难道认识舍弟?” 两年前北路瓢把子王君可去山东拜会东路瓢把子尤通,路边偶遇孤苦无依的姐弟俩,怜悯之心大起,遂带回河北莫州五柳庄。 姐弟二人平日里为庄子牧羊为生。 所以,若说王贞认识罗士信,牧羊少女定是不信的。 见少女狐疑的眼神,王贞不自然地摸摸鼻子,扯谎道:“听北路瓢把子王君可大哥说起过。” 这话也没错,后世史书的确这么记载的:王君可收养了罗士信。 哪曾想,收一还送一。 罗士信居然还有这么漂亮的萝莉姐姐。 闻听王贞与王君可称兄道弟,姐弟俩惊讶地合不拢嘴。 “你,你认识我们庄主?” 第126章 狼来了 “自然认识,数月前本公子与五路瓢把子在齐州饮马庄喝过酒。” 虽然王贞没有细说,却也足够姐弟俩吃惊的,毕竟王庄主于他们而言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罗士信满眼崇拜地看着王贞:“大哥哥,你真了不起,能和庄主同席吃酒。” “哈哈,这有什么,待你长大同样可以。” 王贞摸摸罗士信小脑袋,语气十分笃定,似鼓励又似展望。 小孩子最是好哄。 在王大少爷糖衣炮弹的轰炸下,罗士信一扫傲娇的姿态,丢下姐姐去做小舔狗了。 日已西斜。 王贞打算去五柳庄拜会一下王君可,相识一场,若过而不入岂不失礼。 再说了,他还要拉拢对方做自己的虎将呢。 不搞好关系哪成! 看着还龟缩在水中的窦线娘,王贞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嘿,小娘子莫非泡澡有瘾不成?不若本公子也下来,咱们鸳鸯戏水岂不美哉?” 言毕,王大少爷佯装宽衣解带,吓得水里花姑娘尖叫连连。 转身往深水处游去了。 虽然河水清澈见底,奈何佳人穿的又不是泳装,王大少爷无法一饱眼福。 想着等以后妻妾成群了,是否弄个酒池肉林,开个无遮大会。 最不济也得穿上泳装晒晒日光浴吧。 “线娘,小心水里有蛇哦。” 明知他在吓唬自己,窦线娘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气恼地瞪了眼王贞,正要游回岸边。 罗士信却突然指着窦线娘身后咋呼起来:“姐姐小心,真的有蛇。” 窦线娘以为小破孩儿也在诓骗她,刚要放两句狠话,却见罗贝贝捂着嘴巴眼睛瞪的老大。 不会吧? 真有蛇? 窦线娘脚下踩水,缓缓转身,心里向满天神佛祈祷。 姑奶奶最怕蛇,千万别有蛇! 然而,希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骨感的。 一条拇指粗的青蛇划着优美的弧线,缓缓靠近窦线娘,小眼睛里射出瘆人的黄光。 蛇界的色胚来了啊这是。 “啊啊啊啊……” 窦线娘顿时觉得浑身冰凉,一股寒意袭遍全身。 突然,小腿肌肉开始剧烈痉挛起来,再也没法踩水保持身体平衡,整个人开始下沉。 死亡不期而至。 于花季少女而言是无比的绝望。 王贞也是目瞪口呆,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狼来了的故事难道不懂吗? 当务之急,救人要紧。 他刚跳入水中,小罗士信已经像条鱼儿般窜到了前面,那速度简直闪瞎了王大少爷的狗眼。 就在王贞以为小家伙会先救人时,岂料他却略过窦线娘,直扑青蛇而去。 哇靠靠! 真壮士也! 擒贼先擒王,懂得率先解决主要矛盾。 好兄弟,英雄救美的活还是留给大哥做吧。 心里默默为小朋友鼓掌,王大少爷奋力游向只剩几缕发丝浮在水面的窦线娘。 溺水之人往往懂得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王贞可不想和窦线娘这么早殉情,远远地抓住她的秀发,使劲儿往岸上扯去,过程中尽可能减少其他肢体接触。 待王贞把窦线娘拉到岸边,焦急等待的罗贝贝弯腰搭手,把奄奄一息的少女扯到岸上。 此刻的王大少爷站在水里,双手扶着膝盖气喘如牛。 突然感觉后面有人拉自己衣服,王贞回头看去,却是没被吓死。 青蛇盘在罗士信手臂上,冲着王贞吞吐蛇信,好在蛇颈处被罗士信手指牢牢扣住。 后世今生,王贞都不想和这种小动物多打交道,屁滚尿流地爬上岸。 “哈哈哈哈,大哥哥大姐姐,你们都怕蛇啊,某可不怕。小青乖,别乱动。” 罗士信觉得甚是好玩儿,两个大人还不如他小孩子的胆量。 更过分的是还给蛇取了个名字叫小青。 拜托,要是条白蛇,罗小爷您是不是要唤她白素贞了? 真心无力吐槽。 罗贝贝对于罗士信所为,可能已经司空见惯,只是瞪了一眼便没再管他,全部身心投入到救治窦线娘身上。 可她也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萝莉,除了给窦线娘按摩腿部肌肉,其它啥也不会。 “公子,你快看,这位姑娘呼吸越来越弱了,咋办啊?” 王贞见罗贝贝都快急哭了,心里对萝莉的好感又无限拉升。 谁说萝莉胸大无脑的? 出来掰扯掰扯。 “别担心,看本少爷的起死回生之术。”王贞趁机拍了拍罗贝贝的香肩,无视萝莉羞红的脸蛋儿。 把窦线娘放平后,王大少爷准备实施心肺复苏。 这活儿他一点都不陌生,和宇文君已经实战演练过。 罗士信也凑上前来,想看看王贞的绝学。 似乎觉得小青有点调皮,在它脑袋上弹了个瓜崩儿,板着脸故作严肃地训斥起来。 “老实点,要是你把小姐姐吓死了,小心小爷把你炖了吃。” 此刻,小青已经认清了现实,它就是那砧板上的蛇肉,任人宰割。 唯一活路就是装孙子,委曲求全。 所以,它很听话地没再挣扎。 这时罗贝贝已经杏眼圆瞪,俏脸涨红,她到底看了什么呀? 王公子居然把他的双掌放在了窦线娘的峰峦上。 天啊,他居然还使劲儿地来回按压着,把人家姑娘压的都吐口水了。 罗士信太小,不懂男女之事,只是好奇这位大哥哥为啥这样做,眼中满满的求知欲。 当王贞鼓起胸膛,提起肩膀,深呼吸时,罗贝贝还不明所以。 就在他俯下身和窦线娘嘴对嘴吹气时,罗贝贝彻底破防了。 这不要脸的臭流氓! 奴家,是不是要去官府告他欺辱良家少女? 啊呀,接下来更过分了。 这臭流氓当着她和弟弟的面,对人家姑娘又是袭胸又是亲嘴儿的,一遍遍,不厌其烦。 罗贝贝突然瞥见自家弟弟饶有兴致地在旁观看,连忙用手捂着他的眼睛。 “小孩子不许看,会学坏的。” 罗士信还是很听姐姐话的,只是不能亲眼目睹,心里非常遗憾罢了。 “姐,那你看吧,看完了讲给我听。” 妈呀,这熊孩子纯洁的心灵已经被污染了。 “咳咳咳咳……” 还待教训弟弟几句,罗贝贝突然听见咳嗽声,却是窦线娘悠悠转醒。 好在王贞早有准备,在窦线娘睁开眼的前一刻,收了闲猪嘴和咸猪手。 否则,定会吃了巴掌,还要被骂“臭流氓”。 第127章 芳心纵火犯 醒来的窦线娘正一脸懵逼时,突然听到罗士信的娃娃音,整个人瞬间不好了。 “哇哇哇,大哥哥真棒,亲几下嘴,大姐姐就醒了。” 额滴神呐。 本姑娘难道被非礼了? 难怪有点胀痛,难怪朱唇有点肿胀。 窦线娘脸色不断变化,时而愠怒,时而羞赧。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头扎进王贞怀中。 王大少爷还以为她要同归于尽,刚要反抗,耳边却传来少女软糯的声音,险些让他幸福的晕厥。 “王郎,奴家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天,这实在太出乎王贞的意料。 说好的雷霆风暴呢? 说好的梨花带雨呢? 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王大少爷觉得幸福来的太突然。 “线娘,你是我的,谁敢夺走你,老子打断他狗腿。” “王郎……” “线娘……” 好个芳心纵火犯! 罗贝贝目瞪口呆,原以为罗士信揭露真相后,双方将会是一场恶战,没想到最后反而成就了一段姻缘。 小萝莉忍不住在心中换位思考,若是自己被这个偏偏佳公子非礼了。 是找他拼命呢? 还是屈服在他的淫威下呢? 思虑半晌,萝莉把脑袋从峰峦中悄悄抬起,偷偷地打量王贞,脸蛋儿越发红润了。 肯定打不过他的。 算了,从了他吧。 大人的事儿,小罗士信是不懂的,此刻他的注意力又转回小青身上,把个小青折磨的萎靡不振。 窦线娘换了干爽的衣服,马儿也不骑了,依偎在王贞怀里,你侬我侬。 这下可是苦了乌云,虽然它现在膘肥体壮,但驮着两个人还是有点累啊。 和心爱的红莲久别重逢,还没过几天蜜月生活,又被强行拆散。 俺虽然是头驴,但俺也想要驴权,不想当主人的电灯泡啊。 在罗贝贝的指引下,商队终于到达五柳庄。 不巧的是庄主王君可下午去了幽州,此刻并不在庄中。 好在庄子里有人上次跟着王君可去了山东,认识王贞,知他和自家庄主关系不错。 遂盛情邀请王贞入庄休整,好吃好喝的款待着,罗贝贝和罗士信也沾光吃了顿大餐。 这让在庄子里像两个小透明的姐弟俩对王贞的崇拜更加深了。 王君可素爱行侠仗义,收留的可怜人多了,并没有过分关注姐弟俩的生活,所以他们能有一份牧羊的活计已经算不错了。 这天夜里。 罗士信睡的很香,梦中还在挥舞着手臂,嘴里嚷嚷着骑大马,要吃最肥的鸡屁股,喝最烈的美酒。 睡在旁边的罗贝贝却是失眠了,呼吸有点粗重,还是想到了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 线娘姐姐,跟着王公子肯定会很幸福的吧?! 翌日,用过早饭。 商队整装待发,王贞却是被罗士信的小手紧紧拉着。 “大哥哥,你行行好,带我和姐姐走吧。” 此时的罗士信仅有五岁,大眼睛里蓄满泪水,模样甚是楚楚可怜。 窦线娘鼻头发酸,已经把罗士信当亲弟弟看待了,抱着小家伙泪水啪嗒啪嗒地流。 罗贝贝也好不到哪里去,眼圈红红的,贝齿轻咬,衣角都快被她扯破了。 他,就要走了吗? 他,还会回来吗? 她的心隐隐作痛。 “贝贝,照顾好士信,等少爷回来接你们走。” 把脑袋埋在丰满里的罗贝贝耳边突然传来温柔的男声,她的娇躯忍不住颤抖起来。 是他,是那个白衣飘飘,嘴角总是挂着坏坏笑意的少年公子。 他刚说什么? 是了,他说要带我走。 泪水扑簌簌地落下,顺着脸颊滑落在峰顶。 脑袋抽离大丰满,梨花带雨的脸庞我见犹怜。 然而,少女的矜持只让她展露了最美的小酒窝。 二人没有再说什么煽情的话,此时无声胜有声。 罗贝贝从窦线娘怀里接过罗士信,姐弟俩看着渐行渐远的商队,眼中尽是不舍与期待。 “姐,大哥哥大姐姐还会回来吗?” “一定,会的。” 是的,她是幸运的,她猜中了结局,至尊宝会踩着五彩祥云来接她的。 “王郎真是了得,奴家要多个妹妹了。” “吃醋了?”王贞尴尬笑笑,将窦线娘搂的更紧了:“你是姐姐,她是妹妹。” 好家伙,王大少爷真是狼子野心,果然对萝莉起了歹心。 其实王贞更看重罗贝贝的身份。 今世孟贲罗士信的姐姐啊。 小爷娶了他姐姐,做了他姐夫,以后姐夫打江山,小舅子还不得拼死效命啊。 不能怪王大少爷算计。 这叫未雨绸缪。 …… 一路向北。 期间遇到几股不开眼的流匪,都被窦线娘领着商队中的护卫打跑了。 不知不觉,窦线娘在商队中的威信越来越高,隐隐有超越王贞的趋势。 好在王大少爷并不介意,反而乐见其成。 再厉害,不还是自己女人?! 白天你在战场上杀的敌人片甲不留,夜里王大少爷在床上杀的你丢盔弃甲。 咳咳……想多了。 王大少爷至今守身如玉,处男之身还给宇文姐姐留着呢。 这日,商队终于抵达幽州首府蓟县。 还未进城,就见大队骑兵从城内奔出,杀气腾腾。 带队之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将军,银枪银甲,坐下一匹神俊的白龙马,当真是俊郎不凡。 能在幽州搞出这么大阵势的少年,王贞心里已有猜测,定是那幽州总管罗艺之子、隋唐“第七条”好汉罗成了。 就在双方队伍交错间,罗成的视线锁定在手拿方天画戟的窦线娘身上。 好个威武的小娘子。 这一刻,少年罗成感觉心跳加速,白净的脸蛋儿突地红了。 见状,王贞顿觉不妙。 这小子难道看上自己的小娘子了? 赶紧查看窦线娘的脸色,见她正心无旁骛地眺望城内景色,心思完全没在罗成身上,王贞才长舒一口气。 其实,王大少爷是心虚了。 不要脸地抢人家罗成未来老婆在先,现在反而担心人家挖自己墙角了。 怎么让自己的墙角坚不可摧? 突然,他想到后世某个女文豪说过:到女人心里的路,通过脐下的羊肠小道。 第128章 留宿奔月楼 罗成领兵很快远去。 但是王贞相信只要对方想找窦线娘,而窦线娘又在城中,自己等人的行踪将会轻易被对方掌握。 不过,王贞也并不担心,反而心中还有点窃喜。 此来幽州开设鸿鹄精盐和美颜堂分店,若能得到罗成或者他爹罗艺支持,将会事半功倍。 十一月的天气,幽州已经没有开封那么暖和。 浩浩荡荡的商队进城,自然吸引了不少民众的注意力,相信明日就会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路上询问行人,得知幽州最大酒楼是奔月楼。 好家伙! 开封是醉月,幽州又来个奔月,宇文姐姐这是和月宫杠上了啊。 是的,王贞猜测奔月楼十有八九是宇文君开设的,也只有他的宇文姐姐才能取出如此诗情画意的名字。 此时,远在东都洛阳的宇文君正在把玩一把精美的折扇,目光定格在“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少女嘴角尽是笑意,眼神里充满崇拜之色。 “阿嚏!” 宇文君突然打了个喷嚏。 侍女小荷连忙递上绢帕,笑盈盈地道:“定是姑爷又在念叨小姐了,嘻嘻。” 闻言,宇文君娇羞一笑。 数日前,那登徒子来信说要去幽州开设分店,想必此时应是到了吧。 他应该会住进奔月楼哈。 说起奔月楼,还真有故事。 数月前,宇文君从开封回到大兴,为了纪念她和王贞首次相见的醉月楼,就把宇文家在各地酒楼改了名。 大兴的思月楼,洛阳的念月楼。 扬州的牵月楼,梁州的绊月楼。 …… 最后是幽州的奔月楼。 奔月楼掌柜是个精明能干的中年汉子,名字通俗的狠,姓胡名三儿。 两日前胡三儿收到宇文君来信,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伺候好了未来姑爷。 当然,未来姑爷这个称呼,都是宇文君手底下这帮子亲信自己琢磨出来的。 以示对大小姐的尊重和爱戴。 王贞这边刚吃饱喝足,胡三儿就推开包间的门进来了。 “姑爷,饭菜还符合您的口味吧?小的已经给您安排了最好的上房。” 对于这位姑爷,胡三儿可是一点不敢怠慢,鞠躬尽瘁,赔尽了笑脸。 “胡掌柜有心了,本少爷看好你,以后会替你多多美言。” 王贞脸皮也是够厚,顺杆儿往上爬。 未来姑爷,那也是姑爷,该摆谱的时候谦虚不得,否则只能叫小的们看清了。 “姑爷您真是人帅话不多,有啥需要尽管吩咐小的。” 为了姑爷的枕头风儿能大点,胡三儿也是不要脸地可劲儿奉承着。 胡三儿把王贞引到天子一号上房,正要推门请王贞进去时,伸出去的手臂拐个弯儿,指着隔壁房间尴尬地笑道。 “姑爷,这天子二号房是这位窦姑娘的,呵呵。” 一句呵呵,意味绵长。 给主子的男人房间里塞女人,打死胡三儿,他也不敢干啊。 王贞拍拍胡三儿肩膀,回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 “就到这里吧,胡掌柜辛苦,下去忙你的事情吧。” 打发走了胡三儿,王贞推开房门,把正要进入自己房间的窦线娘也拉了进来。 “啊,王郎你要做什么?” 窦线娘心如鹿撞,虽然二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但毕竟还没突破最后的底线。 姑娘家的总会害羞不是。 王贞笑看她几眼,也没多说什么,径直脱起了衣衫。 “王,王郎,这样似,似乎不妥吧?若是被胡掌柜知晓,通报于大夫人,奴家可是吃罪不起。” 见她局促不安的样子,王贞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随手扔掉外衫,扑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本少爷身体太过疲乏,只是想让你给我捏捏肩捶捶背而已,小姑娘你的思想太污了哦。” 啊? 是这样吗? 窦线娘抬起脑袋,眼睛睁的大大,一副“王郎你好坏”的娇羞姿态。 可能是为了报复,接下来窦线娘提供的按摩,是在王大少爷的鬼哭狼嚎中进行的。 咚咚咚…… 好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传来店小二的声音:“公子爷,热水已经为您准备好了,请问要沐浴更衣吗?” 其实小二已经在门口站了半晌,只是听到里面两人玩的挺花,他不敢轻举妄动。 最后还是担心水温下降,逼不得已敲门询问。 窦线娘又在王贞背上死命捶了两下,这才解气。 下的床榻,迅速平复了心情,整理了凌乱的衣衫,才袅袅婷婷地去开了房门。 担心贵客责罚,小二头也不敢抬,匆匆地把温水倒进浴桶就离开了。 窦线娘刚要抬脚回自己的房间,却是被王贞唤住了:“先别走,帮本少爷搓搓背。” 闻言,窦线娘脚下趔趄差点摔倒。 莫非王郎还想鸳鸯戏水? 真个羞死人了。 目光在王贞、浴桶和自己身上来回逡巡了几遍,最后深呼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 “王郎,奴家为你更衣。” 半个时辰后,窦线娘满脸香汗地夺门而逃,王大少爷则是美滋滋地躺在床上砸吧着嘴。 这姑娘搓澡手艺虽然差了点,但朱唇实在够甜的。 …… 翌日,王贞睡了个美容觉。 吃罢午饭,刚要出去转转,瞅瞅合适的店面就租赁下来。 突然听见酒楼外面小二地迎来送往声:“吆,罗将军您来了呀,快请进。” 王贞心里一动,好家伙,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果然,不过几个呼吸,白衫罗成就脚步匆匆地进来了,神态颇为冷峻,目光在众食客身上快速扫过。 最后定格在从二楼下往一楼的窦线娘身上。 小白脸罗成立马喜笑颜开,大踏步来到近前,抱拳施礼道:“在下罗成,敢问姑娘芳名?” 食客们早就注意到了这边动静,有那认识罗成的已经悄声议论开来。 “这不是罗总管的公子吗?” “罗公子这是要干嘛?” “瞎啊,当然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了。” 窦线娘被罗成突如其来的热情闹了个大红脸,随即想到什么,赶紧看向王贞。 见他面色如常,并无不愉,窦线娘这才轻舒一口气。 然而心中却是愤愤,哪来的小白脸儿,若是惹得王郎不快,小心姑奶奶用方天画戟削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