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娇娘有空间》 第1章 鱼篓 烈日当空,杏花村的女人们早早洗完衣服回家,河边只有一个大肚子的妇人忙碌。 林氏扶着腰拧干最后一件衣服,把衣服放进背篓后,从漫过膝盖的河里艰难的往上走。 因为怀孕,她的行动十分缓慢,肚子奇大,看起来根本不像八个月,反而像是要临盆。 林氏小心翼翼地弯腰,取下鱼篓,惊喜地看见鱼篓里有小半篓鱼虾。 今晚可以加餐,家里几个孩子也许能喝到点汤,林氏不由翘起唇角。 “连续生了三个丫头片子,要是这次还生丫头,看我怎么收拾你!去河里把衣服洗了,还有一个月才生娃,哪儿那么娇贵?就是生娃那天,也得把家里的活儿干完,懒得你!” 想到婆婆的话,林氏的唇角耷拉下来。 谁让她连续生了三个闺女,直不起腰杆。 村里有经验的接生婆麻氏说,她这一胎怀相不好又是女儿,她婆婆气得狠,越发看不惯她,家里家外的活都丢给她,把她当驴使。 今天早上婆婆骂了她一顿后,又去镇上拜佛,求菩萨给他们江家添个男丁。 她难道不想生儿子,可只有女儿,她有什么办法? 林氏把鱼篓放到背篓底部,用木盆盖上,一步步往家走。 半路上,正碰上隔壁邻居孙氏除草回来。 孙氏放下锄头:“先勇媳妇儿,这么大的天,你大着肚子,怎么能去洗衣服呢,你婆婆真是的,都快要生了,也不怕累着你,出了事儿咋办?” 孙氏见她肚子一颤一颤,生怕她肚子掉下来。 “来,我给你背,你好好走。真是的,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么对媳妇儿,也不怕把人折腾坏。” 说完就接林氏的背篓,林氏赶紧推拒:“婶子,不用了,我慢慢走,别麻烦你。” 孙氏挥挥手,不顾她的反对,直接解了她的背篓帮忙背着:“不碍事儿,隔壁邻居的,值当什么,应该的。” 两人刚走没多久,一个穿着青色补丁短褂,头顶冲天炮,挂着眼屎的小孩跑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冲孙氏哭喊: “奶,爷掉田里了,骨头摔断了,爹让我叫你回家。” 孙氏一惊,浑浊的眼珠子盯着孙子,声音发岔:“你说啥,你爷咋啦?走,家去!” 说完,慌忙解下背篓,跟着孙子一道烟儿走了,孙氏心急的不得了,甚至没来得及跟林氏打招呼。 林氏担忧地看着她的背影,正要把背篓背起来,对面拿着帕子的小姑子江素芬走来。 “素芬,你回家呀。” 江素芬似没看到她一般,目不斜视地走过去,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经过林氏的时候一脚踢倒背篓,飞快的往前边去了。 林氏知道她生气了,估计又是在高兴国那里受了气,跑来拿她作伐子撒气。 木盆里的衣服全洒了,鱼篓里的小鱼小虾也全洒了。 林氏顾不得别的,正想弯腰捡。 一群孩子忽然冲过来,围着她欢天喜地地欢呼蹦跳: “有鱼哦!” “有虾!” “快来捡哦!” 孩子们蜂拥而上,快得不可思议。 林氏正想阻止,某个的熊孩子冲过来,撞在她身上。林氏一个趔趄栽倒,疼得说不出话来,身下一阵疼痛,不禁呜咽出声,满头大汗的坐在地上。 “快跑,她摔倒了!” 熊孩子们被林氏的样子吓到,扔下手里的东西跑了。 “娘,娘你怎么了?”六岁的大丫背着一筐柴禾,后面跟着四岁的二丫和两岁的三丫。 几个丫头奔向林氏。 林氏挣扎着爬起来,接过大丫的背篓:“大丫把衣服拿去河边漂洗一下,二丫把鱼虾捡起来装到鱼篓里,跟大丫一起去河边,小心别栽到河里,三丫跟娘回去。” 大丫二丫连忙答应,手脚麻利的捡起地上的衣服、鱼虾,去河边了。 林氏牵着三丫慢慢往回走。 两人刚进院子,把猪草放下来,院门口就走来一个胖墩墩的厚实身形,正是林氏的婆婆张氏。 张氏的脸色很难看,显然庙里求的签不好。 林氏不想触霉头,慢慢往门口走,想出去接一下大丫,被张氏叫住:“林氏,你去哪儿,人都不叫,眼睛里糊了浆糊?” “娘,我去接大丫二丫。” 张氏不满地翻了个白眼:“接什么接,丫头片子赔钱货。” 瞥撇了眼睛上的猪草,没好气的说:“又帮大丫干活儿,她自己没长手?不是让你洗衣服,衣服呢?” 林氏小声解释:“我刚摔了一跤,大丫去河里漂洗衣服,估摸现在要回来了。” 张氏嗤笑,用鼻子冷哼:“你可真出息,这么大的人了,还能平地摔跤,竟是没用的,怪不得生了一堆赔钱货。” 说起这个张氏就生气,今儿去镇上,庙里的大师说了,他们家里这一次只能添一个女娃,让她平时多做好事积德。 “呸,我江家倒了八辈子霉,才娶了你这么个倒霉玩意,不中用的东西。”张氏狠狠啐了一口,她做的最不积德的事情,就是给江家娶了这么不旺家的媳妇儿。 林氏感觉肚子一阵难受,捂着肚子站在门口,当没听到张氏的话,这些话她都听习惯了,虽然很伤人,但也能学着不往心里去。 “呜呜呜” 大丫二丫的哭声从老远传过来,由远及近,又大声又尖锐。 “哭什么,号丧哪,晦气!一天到晚尽吃饭不干活,让捡个柴去了一整天,家里就是有你们才招不到男娃,再哭把你们嘴巴缝上。”张氏大嗓门张嘴就来,劈头盖脸地吼骂。 大丫二丫立马收声,眼泪在眼眶打转。 林氏看的心疼,接过来大丫手里的背篓:“快进来,鱼篓呢?” 二丫一个哆嗦,低着头声音颤抖:“娘,鱼虾没了,被水冲走了,我没想到放到水里他们跑的那么快。刚才猫蛋狗蛋还想抢我的鱼篓,我和姐姐打不过,才哭的。” 张氏跳起脚就是一巴掌,打在二丫身上:“干啥啥不行,笨死算了!拿个鱼篓都能让你放跑鱼虾,你手断了,就长个嘴吃白饭?没了鱼虾咱们今晚吃什么?” 她家老头子大儿子,二儿子,三女儿都等着肉菜下锅,好不容易有鱼虾打牙祭,这该死的丫头片子居然敢放跑了,她咋不把脑袋放跑了? 越想越生气,张氏举起手,就想往二丫身上再来几下。 林氏一见不妙,急忙挡在二丫前面护着女儿:“娘,二丫还小,她拿不住鱼篓,都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张氏一巴掌打在林氏身上,厚实的手掌用了大力,“赶紧去做饭,想饿死老娘啊,没见过你这样不孝顺又疲懒的儿媳妇!” 在屋里绣花的江素芬走出来,附和一句:“就是娘。大嫂,你看你这事儿整的,好好的东西就被你弄没了。” 她还想偷出去一点鱼虾,给村东头的童生高兴国吃,说不得高兴国觉得她贤惠就愿意娶她呢? 高兴国是谁? 村里唯一的读书人。长得俊,会读书,能力强,家里条件还不错,妥妥的金龟婿。 如果给杏花村所有姑娘最想嫁的男人列一个排行榜,高兴国绝对名列前茅。 “娘,我不管,你让大嫂在给我弄一篓子鱼虾,我要吃。”江素芬抱着张氏的胳膊撒娇。 张氏享受女儿跟她的亲近,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子:“好!林氏,你听到没?做完饭,再弄一篓子鱼虾回来。” 林氏唯唯诺诺,拉着三个丫头往回走。 这时候,一个身材臃肿的痴肥青年往家里冲,边跑边喊:“娘,有坏人打我,你帮我打他!” 来人正是张氏的二儿子江先飞,一个智力只有三岁的痴呆。 第2章 双胎 江先飞的脸跟馒头一样,白白胖胖有些发肿,嘴巴留着涎水,身上的衣服裹满泥巴和水渍,手里拿着一只精巧的竹笼,里面有一只灰扑扑的麻雀。 “二婆,你家二傻子抢了我抓的麻雀,我让他还他不还,我爷还在床上躺着哪,等着好东西补身子。他怎么能抢我东西?你让他还我。”来人正是隔壁孙氏的孙子大柱。 张氏冷笑:“你才是二傻子!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麻雀在我们先飞手里就是先飞的!” 她再听不得人家说她二儿子是傻子,谁说怼谁,道理在她这边,任谁说都没用。 大柱愣住了:“你……你怎么不讲理?大爷,你看看你家大婆。” 林氏的公公江大福,丈夫江先勇,都是篾匠,父子两正在家里编席子,像个隐形人一样,悄无声息。 父子俩平时有活儿的时候,就在家做活,没活就去县里的码头搬搬抗抗,农忙那几天,也会下地,但家里的家务活儿,是绝不会沾手的。 被叫到人了,江大福抬起头,看了张氏一眼,然后别过脸,不去看江先飞那张痴傻的脸,嫌弃道:“把东西还人家。” 江大福不喜欢二儿子,人是傻的,他平时没少因此在村里被人笑话,说他缺了大德才会生出痴愚的儿子。因此,二儿子的事情他从来不管,眼不见为净。 张氏不甘心地看了江大福一眼,见他嫌弃的模样,想发脾气又不敢,没办法,飞快的从江先飞手里拿了麻雀扔给大柱:“滚滚滚,赶紧滚!” 大柱接住麻雀,拔腿跑了。 江先飞一看麻雀被带走,一下子躁动了,也不知触动了他哪根神经,瞬间不受控制,不管不顾地在地上打滚。 “娘,我要小鸟,我要小鸟,我要小鸟……” 庞大的身躯在地上滚来滚去,带起一股巨大的灰尘。 江先飞活滚了爬起来,一个虎扑抱住张氏,使劲儿地摇张氏的手臂:“娘,我的小鸟,你还我小鸟。” 他就记得刚刚是他娘拿走的小娘,现在只管跟她要。 张氏被缠的无法,指了指林氏:“小鸟被你大嫂拿走了,跟她去要。” 林氏:“……我没拿,我没有,娘,我没有麻雀。” 林氏赶紧否认。 可不能被赖上,她知道江先飞今天不拿到麻雀是不会罢休的,她上哪儿给他找? 但她能跟疯子讲道理吗? 江先飞虎扑的对象变成了林氏,小山般的身子飞快的冲向林氏。 林氏躲了几回,终于躲不过去,被江先飞大力推搡,踉跄着倒地。 “唔,疼……”林氏的脸登时白了,身下沁出血迹。 “娘,娘流血了!”大家二丫三丫围着林氏大哭。 “爹,快来看娘,娘流血了。”大丫叫道。 江先勇见媳妇儿情况不妙,终于停下手里的活计,快步跑过来扶起人:“媳妇儿你怎么了?” 林氏冷汗直冒,张张嘴:“怕是要生了。” 江先勇一惊,转头去看张氏:“娘,我媳妇儿要生了,得请个接生婆,您快去叫麻婶儿。” “叫什么麻婶儿,叫麻婶儿,叫麻婶儿不要钱呀。麻婶儿出手最少一百个大钱!什么金贵人,尽生丫头片子,她配吗?” 毕竟是自己媳妇儿,江先勇看不过去:“娘,去吧,万一是儿子呢?” “大和尚都说了是女儿,大和尚可能出错?没得浪费钱。你们爷俩赚钱容易?钱多!” 张氏不同意,要她给林氏拿钱,那不可能。 “我要钱,我要钱,我要钱买肉。”江先飞这一旁不停的闹腾。 张氏被吵的头疼。 眼珠子一转,对着江先飞到:“二宝呀,走,娘给你买肉吃。” “好呀,好呀,吃肉,我最喜欢吃肉。”江先飞拍手,高兴的跟上张氏一蹦一跳的走了。 两人动作飞快,眼看着已经出门好几米,江先勇傻眼了:“娘,你别走啊,你走了我媳妇儿怎么办?” 家里的钱,由张氏掌管,家里人平日里用钱都是跟张氏要,她出门了,钱从哪来? “娘,你不能走!” 江先勇想上前拉人,但张氏的动作更快,脚不点地,哪里能见着人? “啊。”林氏发出一声惨叫,羊水破了,下身湿哒哒的,和着血留下来,将她的粗布衣裙浸湿,狼狈极了。 江先勇稍一犹豫,把人抱起来进了屋。 “先勇啊,快出来,男人进产房不吉利,咱家不能触这个霉头。”江大福冲里面喊,喊完后摸出一根篾条剔牙,对林氏的情况漠不关心。 女人生娃,跟母鸡下蛋差不多,有啥好担心的。 江先勇从屋里出来,看着院里的人,他娘走了,他妹指望不上,大丫二丫三丫太小,不给请接生婆,林氏怎么办? 万一大和尚说的不准,她生个儿子呢? 这个念头闪过,江先勇终于下了决定:“大丫进屋看看你娘,我去请接生婆。” 说完拔腿就跑,生怕被江大福念叨。 果然他人刚跑,江大福就皱眉,抬头纹深深凸显:“又是浪费钱!” 他觉得林氏这胎肯定是女娃,有啥好请的。 一百文钱,他一个人要做十来天。这还是有活儿的时候,没活儿一文都没有。哪儿能这么糟践? 大丫快步走进产房,二丫三丫也跟着进去,刚进去就问道一股血腥味儿。 林氏差不多要晕过去了,见了几个丫头,眼睛一亮:“大丫,去喊你们爹,喊人帮忙。” 大丫跑到她身边,手足无措:“娘,爹去请麻婶儿给你接生了,让我进来看你。” 林氏松了口气,有接生婆就好,她只要再等等总能熬过去。 这几个娃不能待在这里,吓着他们。 大丫脸都白了,二丫已经在瑟瑟发抖,三丫还没有门槛高,都快要哭了。 林氏身下一阵绞痛,生生忍住,咬牙道:“大丫,你快带着妹妹们去厨房烧一锅热水,等会儿娘要用。” 大丫迟疑:“爹让我进来看你。” 那哪儿行? 林氏颤声道:“去!” 大丫连忙抱着三丫,带着二丫走了。 孩子刚一走,不多久,林氏就感觉肚子下坠,有什么东西从肚子里流出来了。 剧烈的疼痛让她晕了过去,她依稀听到两声微弱的哭声,跟猫儿似的,要不是她离得近,可能都要忽略了。 这孩子的身体真弱啊,也不知道能不能养活。 晕倒前林氏担心的不得了,她想爬起来看看孩子,但她太累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氏感觉脸上、身上一阵巨痛。 “啪啪啪” 麻氏不停的叫喊:“先勇家的,醒醒啊,你生了个儿子,可惜跟猫儿似的,肚子里还有一个,你加把劲儿,可别晕过去,万一是双胞胎儿子,你肚子里的男娃出不来,就会被憋死,知道吗?使劲儿生!” “媳妇你好好生啊,肚子里还有一个呢!”江先勇冲里头喊,抱着手里的男娃,嘴巴裂到耳朵根。 林氏也想好好生,可是,生不出来。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都生不出来。 麻氏见了,立马大声嚷嚷:“快,送点东西进来给人吃,没力气了怎么生,拿两个鸡蛋进来!” 第3章 一死一活 “拿啥鸡蛋?赔钱货一个一个的生,吃得上鸡蛋?给口凉水就不错了。” 从外面溜了一圈的张氏进来,听到麻氏的声音,老大不乐意。 咋还请了麻氏呢,麻氏出手不要钱的! 败家娘们儿,丧门星。 “娘,我媳妇儿生了个男娃,肚子里还有一个,麻婶儿叫给鸡蛋。”江先勇乐呵呵地把孩子递给张氏。 张氏愣住了,接过襁褓打开就看,等看清楚真的是男娃,终于扯出了个满意的笑:“哼,等着。” 张氏这次倒是大方,煮了三个鸡蛋送进去,既然里面还有一个,说不定也是儿子。 为了老江家的男娃,便宜林氏了。 张氏屁颠屁颠去看孙子,刚抱上手,就发现孩子软趴趴的没精神,不动也不哭。 娃娃刚出生,睡着了正常,可脸咋是紫的? 张氏唬了一跳,伸手就去摸孩子鼻息,半天才感觉到孩子呼气:“老头子,先勇,孩子不对劲儿。” 江先勇跑过来看:“孩子咋啦?” “脸紫了,是不是喘不过气儿,你们刚刚听到孩子哭了没?” “没啊,一声都没哭。” 张氏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孩子不对劲儿,去请大夫,快去!” 好不容易的来的男娃,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哎,娘,我这就去。”江先勇应了一声,拔腿就跑。 刚跑几步就折回来:“娘,我没钱,您给些钱。” 张氏一阵心疼,犹豫着没动脚。 “赶紧去,孩子要紧。”江大福撇嘴,“无知妇人,不知道事情轻重缓急!” 张氏赶紧进屋翻钱匣子,拿出一吊钱,想了想,又拿出一吊。 看了看炕上的娃娃,心里嘀咕【咋生了个病猫似的娃,也不知道能不能养活。】 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 打发了江先勇去请大夫,张氏看着林氏的屋,心里忍不住期待,能不能再生个儿子? 里头,林氏就着麻婶儿的手吃了鸡蛋,恢复一点力气过后,开始生娃。 “哇哇哇” 屋里传出来一阵哭声。 林氏虚脱地躺在床上,整个人萎靡不振,屋里充斥着渗人的血腥味,麻氏利落地帮忙剪断脐带,给林氏简单的擦拭身子。 “生了!麻氏,男娃还是女娃?”张氏抱着娃站在门口问。 麻氏动作一顿,抱着血糊糊的新生儿一看,扬声道:“女娃。” 张氏脸一垮,抬起的脚收了回去:“呸,又是个赔钱货!” 手下意识地抱紧怀里的男娃,就见怀里的娃呼吸急促,一张脸青了紫,紫了青,还有些发黑。 娃娃挣扎着握紧拳头,浑身一颤,然后——不动了。 张氏面色大变:“老头子你快来,娃娃不动了。” 襁褓里的娃娃还带着热气,但那动静一看就不好。 江大福凑过来一模,心里拔凉,眉头皱的死紧。 张氏摸了摸娃娃的鼻子,确定娃娃断气,呆呆地出神,然后蓦地把襁褓扔到地上,冲着林氏的屋子破口大骂: “林氏你这个挨千刀的丧门星、搅家精,你就不该嫁到我们江家来,你个福薄的祸害,一连生了三个赔钱货,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还是死胎!” “你这辈子就是没儿子的命,早知道这样,说什么我也不会讨你做儿媳妇,占着茅坑不拉屎,下的尽是软壳蛋,呸!” 隔壁的孙氏听到这边震天响的动静,看着躺在床上的周老头,叹气:“张氏又开始闹腾了,林氏可怜啊,以后的日子有的是苦头吃。” 周老头哼了一声:“张氏是什么人,你第一天认识她?” 孙氏:“……就是太认识了,一天天的听得烦,这下怕是要闹翻天!” 孙氏很同情林氏,但林氏生不出儿子,就注定被欺负,在江家站不直腰,张氏那样的人,哪里是好相与的。 且有的闹呢。 果然,隔壁一片骂声: “张婆子,你咋回事儿,你家儿子上门请我,我好心好意帮你家儿媳妇接生,临了你不给钱,啥意思,想白嫖?做梦!” 原来麻氏接生完了跟张氏要钱,张氏不肯,两人就吵起来了。 “呸,是我请的你吗,谁请的你找谁,找得着我?你怕不是昏了头?想拿我的钱,你咋不照照镜子,你是那有头脸的人?”张氏寸步不让,抬起头拿鼻孔对人。 麻氏气得倒仰,脸上的肉抖了抖,厚厚的嘴唇死死抿住,差点咬下一块肉来。 “张婆子,你不要胡搅蛮缠,我有脸没脸都是凭良心做事,你儿子上门请我给你儿媳妇接生,我做好事你不给钱,说破大天也没这个理!你要是不给钱,咱们就去村长家评评理,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逃掉!人哪,不能坏了心肠,坏心肠的人生不出儿子,要生也是傻儿子、死孙子!” 麻氏毫不客气,她算是看清楚了,张氏是个混不吝的,以后再不做她家生意,八抬大轿来抬,都免谈。 “你说什么!” 张氏被戳中痛处,她自己生了个傻儿子,如今又有个死孙子,可哪儿容得别人这么戳脊梁骨? 张氏眼一红,肥硕的身子跟麻氏扭打在一起。 两人实力相当,互不相让,你扯断我头发,我撕烂你脸庞。 边打边骂,使出吃奶的力气使劲儿掐。 院子里顿时鸡飞狗跳,两个女人整出的动静,不亚于一只军队。 江大福黑着脸,面色铁青。 他被麻氏的话气着了,虽然多年来被村里的人背后指指点点,当面说的人也不在少数,但说的这么难听的实在少有,扎心的厉害。 江大福心里埋怨:张氏也是,为啥不给钱,就像麻氏说的,村长来了,跑的掉吗,平白丢人现眼,蠢妇! “住手,像什么样子!” 江大福的话让两人停了一下,然后似没听到一般,继续撕扯,那架势,仿佛对方是自己的生死仇人。 林氏一听外面的动静,知道自己生了个男娃,是个死胎,气急攻心,登时晕了过去。 她今天太累了,遇到这么多事儿,不光身体扛不住,精神上又受到这样的打击,实在撑不住。 躺在她旁边的小娃娃傻眼了。 泥胚房、茅屋顶,家徒四壁,生娃的女人晕过去了,血气萦绕,她成了小娃娃。 她这是……穿越了,胎穿? 第4章 极品 屋里的小娃娃江文珠,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啊啊”的叫了两声,发现根本没人注意她,眨眨眼,流下几滴生理性泪水。 江文珠闭上嘴,眼前一片模糊。 她刚刚打赢一场官司,到手100万,心情倍好儿的回家,才从到车库走出来,就被暴戾的黑衣男人持刀刺杀…… 临死时她看清,男人是她打官的原告,都怪她业务能力太强,遇到了败诉的变.态。 大好青年、时尚佳人,不幸英年早逝。 她咋这么倒霉? 江文珠怔忪的擦眼睛,还没来得及忧伤,耳边传来一阵嘈杂,院子里的叫骂声直往屋里钻。 “我的耳朵要掉了!麻氏,你松手,松手!” 张氏感觉自己的耳朵快要掉下来,受不了想求饶,却又拉不下脸说软话。 “那你先松手,别扯我头发!” 麻氏也提出要求。 当她不知道张氏驴脾气? 她要松手,张氏一定趁机下黑手,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麻氏手下加重力道。 “麻氏,你使阴招是吧,你真当我怕了你!” “呸,谁怕谁知道,难不成我还怕了你这个胖冬瓜?杏花村谁不知道你只会吃饭,连几岁的娃娃都不如。” 张氏恼羞成怒,反讥相辱:“我福气好,不像你命贱,你嫉妒也没用,放手!” 说放手,两人却有志一同的使劲儿,齐齐发出惨叫,随后松手。 麻氏常年干活,虽然在体型上比不上张氏,但她结实有劲儿,牢牢的占住上风,骑在张氏肚子上,啪啪地扇耳光,打的张氏眼冒金星。 张氏遭不住,冲着屋里大喊:“素芬,快来帮娘,你娘被人打了。” 屋里绣花的江素芬纹丝不动,又不是她挨打。 她可是要嫁高兴国的小娘子,身份不是寻常村妇可比,怎么能打架? 高兴国要见着了,定会说她有辱斯文,坏了印象咋办? “素芬,麻氏拿走了钱,你的嫁妆就要少,快来!”张氏大喊。 江素芬一僵,事关嫁妆,必须寸步不让。 犹豫过后,江素芬抓起一把针往外走,顺手拿起门口的擀面杖,见麻氏骑在张氏身上,蒲扇大的巴掌左右开弓,边打边骂,面目狰狞,看起来了十分可怕。 这,打不打得过? 江素芬深吸一口气,为了嫁妆……,眼睛一闭,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擀面杖啪啪地往下捶: “我让你打我娘,我让你抢我嫁妆钱。你这个疯婆子,我打死你!” 麻氏懵了。 江素芬突然袭击,下手不容情,着实让她挨了两下狠的。但麻氏多机灵的人,一见江素芬闭着眼睛,麻利的从张氏身上躲开,滚到一边。 “嗷嗷嗷,素芬,别打,别打娘,打麻氏。” 张氏挨了棒子,哇哇大叫:“我身上都被你打青了,不,打肿了,我的闺女唉,打错人了,你看清楚了再动手!” “噗嗤!”麻氏笑出声。 江素芬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瞥见麻氏大笑着看好戏的表情,羞愤欲死。 麻氏憋着笑,状似慈祥的为她考虑:“素芬啊,你这么棒打亲娘是不孝吧,这要是传出去被人知道,你的名声就完了,还能说到好人家?” “你!”江素芬头皮发麻,咬牙切齿,“你陷害我。” 江素芬害怕极了,麻氏这个大嘴巴,编排起人来那功力真不是盖的,可千万不能让高兴国知道。 麻氏冷笑:“我陷害你?你们家母女齐上阵欺负我一个,你个小娘皮还没嫁人就如此歹毒,怪不得人家高兴国打死不要你,敢情早看清你的真面目,连别人家姑娘一根汗毛都比不上!” “你,我跟你拼了!”江素芬脑子一热,觉得自己冤枉死了,从小到大,她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张氏见状,生怕女儿吃亏,也扑了上去。 三人顿时打成一团,战况再次升级。 江大福和江先勇别过脸,觉得丢人,自家两人打不赢人家一个,难道要他们男人去拉架?村里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屋里的江文珠眼睛无神的望向外面,脑子乱成一团麻。 她穿书了? 起初,她听院子里的叫骂,还搞不清楚状况,可听着听着,她忽然意识到,这些人名特别熟悉。 江素芬、张氏、麻氏……她穿到一本名叫《农门旺家小福女》的太监文里。 高兴国是男主,张雯琳是女主,江素芬是早早下线恶毒女配……,她是恶毒女配的侄女。 彼时,江文珠无意间刷到这本书,对江家人的感官很不好,还为江家几个小丫头唏嘘了一阵,没想到她唏嘘的人变成了自己。 “江素芬,你敢拿针扎我,你个丧尽天良的坏胚,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只有那最下贱、最穷苦、最没出息的男人,才会娶你,你是杏花村最脏、最丑、最没用的女人!”麻氏扯着喉咙大骂,声音从村头穿到村尾。 江素芬哇的一声哭出来。 再怎么说她也是云英未嫁的女孩子,哪儿听得这恶意满满的话? 张氏怒极,一脚踢在麻氏屁股上,破口大骂:“麻氏你个死娼妇,嘴巴放干净点,满嘴喷粪,臭气熏天,你就是一团烂肉,躺地上都没人看的那种,拿什么跟我闺女比?” 江大福只觉得耳朵边有几百只鸭子叫,黑着脸怒道:“住手,都住手!” 谁也没听江大福的,都当他不存在。 麻氏一手揪着张氏的耳朵,一手揪着江素芬的头发,张氏和江素芬则一人揪着麻氏一边脸。 “张氏,松手,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吧,你还想不想过了?素芬,赶紧滚回屋,一个姑娘家像什么样子!” 一个两个居然敢不听他的话,反了天了! 江大福胸口的怒气往上窜,脑子发木,他感觉自己一家之主的地位受到挑战。 江素芬率先松了手,麻氏跟着放开她,将注意力集中到张氏身上。 张氏一个哆嗦,赶紧松手。 多年夫妻,她太知道江大福的脾气,一般不发怒,发怒不一般,她还是收敛些好。 麻氏见她松手,不好再坚持,趁机在她脸上留下两道血痕,掐得手指甲都快断了才爬起来,叉着腰冷笑道: “张氏,江大福,今儿不拿钱我就不走了,吃你家的、喝你家的、用你家的,一天两文钱,什么时候抵完债什么时候我就回家。” 麻氏气得心口疼,脸上血痕火辣辣的,见麻氏叉着腰嚣张的模样,深觉受到侮辱: “放你娘的屁!你这是打着灯笼进茅房,找死!这世上能占我老江家便宜的人还没出生呢,你算老几!” 隔壁的孙氏实在忍不住,跟周老爷子抱怨:“这要闹到什么时候,不会打出毛病来吧,我去看看。” 周老爷子阻止的话没来得及,孙氏就不见了。 孙氏脚不点地的出了院门,正巧看见过路的村长,一把拉着人进了江家的院子,冲里面喊: “村长来了!” 村长捋了捋胡须,摆了个不丁不八的步子站稳,问:“怎么回事儿?大老远就听你们这里闹腾,大福你也不管管,男人怎么能这样?张氏、麻氏,你们为什么打架?” 麻氏和张氏相视一眼,争先恐后的开口,生怕村长信了对方的诋毁。 村长听的头疼,一摆手,指了指孙氏,道:“你来说。” 张氏急了:“这怎么行呢村长,她家柱子刚刚欺负我家先飞,哪儿会给我说话。” 麻氏一愣,心里乐开了花:“孙妹子的为人全村都佩服,你直说,村长是讲道理的人,定会给我们做主。” 张氏狠狠的瞪了麻氏一眼,太奸诈了,先拍了村长马屁,又说了孙氏的好话,不要脸。 孙氏没理麻氏,不偏不倚,直接把事情说清楚,退到一边。 村长把脸转向江大福,问:“大福,你说呢,是不是这样?” 江大福感觉脸都丢光了,脸色灰败:“孙嫂子说的对。” 没办法,不承认也跑不掉,隔壁还有周老头呢。 村长道:“那就给钱吧,张氏、素芬、麻氏大家都受了伤,医药费自理,不过接生的100个大钱不能少,这是村里的规矩。谁要是不守规矩,大棒子赶出村去!” 江大福点头:“应该的,我这就去拿钱,张氏,你去。” 拿什么钱?张氏脚在地上一跺,就要说话。 江大福眼睛一瞪,扫了她一眼,目光冰冷。 张氏立马老实了,进屋拿出一串钱,不甘不愿扔到地上:“哼,算你狠!” 麻氏也不在意,捡起钱朝地上吐口唾沫,扭头走了。 这江家,以后不给足钱,磕头下跪来认错,她也再不会踩进来一步! 第5章 送人 见麻氏雄赳赳气昂昂地拿走一百个大钱,张氏抓心抓肝的疼,又瞅见地上的死胎,别提多烦躁。 张氏狠狠踢了脚下的石头块,心里憋着的火撒不出去,感觉整个人要爆炸,冲屋里高声尖叫: “林氏你这个扫把星,生不出儿子就罢了,还花了老娘一百个大子,把你卖了都不值一百文,你还好意思在床上躺着,你怎么不去死!” 张氏冲进屋里,朝林氏扇了两个大耳巴。 林氏被打的疼了,死死地皱眉,却没有醒过来。 张氏冷哼一声,住了手,把目光移向床上的娃娃。 小小的襁褓里,娃娃闭着眼,鼻息一张一翕,很是有力。 张氏心梗了,大声咒骂:“为什么死的不是你?该死的人不死,不该死的死了,你夺了我孙儿的命啊!” 江文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可惜新生儿眼睛太小,张氏的注意力也不在她身上,没看出来了。 张氏粗鲁的抱起江文珠,三角眼里满是怨毒:“一个丫头片子大灾星,克死了自己的哥哥,还想留在我老江家祸害人,我老江家决不能被你这么个灾星祸害了!” 江文珠悚然而惊,脑袋嗡嗡作响,她要干嘛? “娘,你要干嘛?” 江先勇听到动静,见张氏气势汹汹地往外冲,怀里抱着他的小女儿,似乎下一秒就要把人摔死,急忙挡在张氏身前。 “娘,你这是干啥,把四丫给我!” 张氏撇嘴,怒气冲冲道:“让开!” 江先勇紧张的直冒汗,却挡没有依言让开:“娘,这是我的孩儿,你要把她抱到哪里去?” 张氏冷笑:“送她去该去的地方,村头村尾、山上山下,草丛里、粪桶中,哪儿放不下她这么一个包衣?” 江先勇心惊肉跳,吓得面无人色:“娘,我的娘唉!你咋能把孩子扔了,你这么做不是戳儿子的心吗?再怎么说这也是我的骨血,哪怕是个女娃!” 他受不了,他娘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儿,竟然要扔了他的孩儿。 张氏见他一脸受伤、不敢置信的样子,脑子再次发热:“咋的,为了一个刚出生的奶娃娃,你要跟你娘做对?我咋不知道你这么出息?今儿我把话撂在这儿,这家里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你自己看着办,是要娘,还是要这个小灾星!” “娘,我……我,”江先勇憋了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爹,你劝劝娘!” 江大福丧着脸,一脸阴冷,看看张氏,又看看江先勇,再瞅瞅张氏手里的娃娃,和地上的死婴,没吭声。 张氏怒火中烧:“有啥好劝的,咱家不能留这个灾星,会克死全家的,留着她咱老江家别想好,不能让她坏了老江家的运道和风水!” 江大福被张老婆子说动了,老江家的运道和风水比一个丫头重要多了。 于是,一家之主开了口:“老大,要不送人?家里还有这么多孩子,不能因为她一个害了全家。” 江文珠:“……” 我不是,我没有,我干了啥就害了全家? 欲加之罪,江患无辞。 江先勇朝江文珠看去,见小娃娃睁开眼睛,黝黑的眼珠纯洁无瑕,看不见世间任江污秽黑暗,脸色黯淡: “爹,娘,娃娃刚出生,她知道什么,留下她吧,不然我怎么跟娘子交代。” “我江家的娃娃,什么时候要向林氏交代,”江大福怫然不悦,“先勇,你是男人,得立起来啊。” 张氏连忙附和:“是啊,这个林氏倒霉催的,背时!要是一口气生七八个闺女,你还都养着?给别人家养闺女做贡献,自己家里人被刑克,你是不是傻?你愿意当冤大头,我可不愿意!” 说完,一下把娃娃扔了。 “这……娘!” 江先勇吓得咬住舌头,急忙伸手去接,大手操起襁褓,满头冷汗:“娘啊,你小心着点,万一我没接住,那可咋办?” 江文珠冷不丁换个怀抱,听清江先勇的话后,浑身发凉。 差一点她就被摔死了,张氏真想要她命! 张氏冷着脸,道:“你不同意也行,反正娃娃我是一定要送走的,家里留不下她,随便找个犄角旮旯扔了,豺狼虎豹吃了也是有的,不过你要是同意,我倒是可以给她选一户好人家。” 这时候,从屋里悄悄摸出来江素芬走上前:“大哥,你听娘的,家里没钱养那么多女娃啊,养不活被饿死,还拿什么养我侄儿,你总得为我未出世的侄儿留点家底,还有大丫二丫三丫,长大嫁人不要嫁妆?听娘的,送人吧,也是给四丫寻一条生路。” 江素芬想的特别清楚,家里送走了小娃娃家里少个人,她的嫁妆就会多一点,不能让个小娃娃花掉她的钱,有机会最好把大丫二丫三丫都送走,有更多嫁妆,高兴国就会娶她。 江素芬主意特别正,苦口婆心的劝道:“大哥,不就是个丫头吗,你都有三个丫头了,何必稀罕这一个?” 江文珠目瞪口呆:丫头是赔钱货,说的好像你们不是女人似的,同是女人,为什么对彼此的恶意那么大? 为什么一定要把她送人? 现在就看她这个爹爹挡不挡得住了。 江先勇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天人交战:“爹,娘,妹子,就没有别的法子吗?” 家里人都让他把娃娃送人,他能怎么办? 江先勇很慌。 张氏道:“要不把大丫二丫三丫都卖了,就留这一个,你看咋样?” “那不行!”江先勇身子一抖,脱口而出。 “那就送人。”江大福一锤定音,“我去找一户好人家,过两天就送走,这娃娃别抱给你媳妇儿看,省得她闹。也别宣扬出去,对咱们家名声不好,过两天送走了,就说人得病死了,知道不?” 江先勇手足无措,期期艾艾地应了一声。 爹娘都发话了,他扛不住啊,他是孝子,从小到大没忤逆过爹娘。 张氏满意地拍拍手,指着缩在门口瑟瑟发抖的三个丫头道:“大丫二丫三丫也别乱说话,谁说就卖了谁,以后在家里也要听话,不听话的也卖了,知道不?” 第6章 拒绝 三个丫头面色发白,一骨碌跌坐在地上,惊魂未定。 江文珠“啊啊”叫了两声,她不想被送人,万一把她送给黑心人家,炖了咋办? 可恨她只是个奶娃娃,无法反抗,只能听天由命。这家人简直恶劣至极,重男轻女不说,还迷信。 林氏一定快点醒过来呀,江文珠现在只能指望这个娘了,她便宜爹已经挡不住了! 隔壁听了全程的周老爷子和孙氏对视了一眼,长长叹气。 孙氏啐了一口:“我没想到江大福和张氏这么心狠,居然要把孩子送人,尤其是这个张氏,真下得去手!” 周老爷子摇头:“江素芬也不是什么好的,江先勇和林氏也太软弱了,以后跟他们家少来往吧。” 孙氏不能再赞同:“那是,可不能把咱家娃带坏了。” 跟这样的人家打交道,实在心累。 周老爷子道:“远着点就行,我们们是邻居,很多时候不得不牵扯,除非彻底撕破脸,才会绝交,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犯不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林氏是被一阵吵闹声吵醒的,清晨的太阳从窗户缝射进来,照在她的身上,带来一点暖意,她急忙去看身边的娃娃,却什么都没看到。 “爹,娘,还是送在咱们村儿吧,好歹在眼前看着,有个照应。”江先勇抱着娃娃,心里有些不舍。 张氏冷哼,语气里满是指责:“送到同村你好天天去看,那跟你自己养着有什么区别?丫头片子有什么稀罕的,扔的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江先勇很想说一句,能不能别送了,家里又不是穷得揭不开锅,他努力干活儿,总有娃娃一口吃的。 他试图说服爹娘:“爹,娘,你们放心,我不会去看,也不会让娘子、大丫二丫三丫她们看,我等会儿就跟他们说清楚,一定不会让外人看出来。” 他只要远远的看着,知道娃娃好就行了。 江大福抠了抠脸,抓下来一块死皮,脸上的法令纹深深凹陷,提着旱烟杆深深地吸了一口,道: “说什么说,跟林氏说的着吗,老江家不要脸的?你爱送哪里送哪里,一个丫头给出去了,还上赶着去看,你乐意人家还不乐意。” 江先勇一愣,继而大喜:“谢谢爹,那咱就在村里找一户人家,把四丫送过去。” 然后保证:“爹你放心,我不会去找娃娃,别人也不会让我找娃娃。” 屋里的林氏听的心惊胆战,脸色苍白的可怕,如坠冰窟。 干啥要把四丫送走,她的孩子,她一面都没见着就送走,这怎么行? 林氏扯着嗓子喊:“先勇,你把孩子抱进来!” 江先勇一听媳妇儿醒了,想也不想,直接抱着娃娃进门。 刚走到床边,林氏一把抱着娃娃,紧紧地贴在胸口,眼泪滚滚而下。 滚烫的眼泪滴落在娃娃的脸上,江文珠被弄醒,看着林氏“啊啊”叫了两声,扯着她的衣襟不放手,生怕离开她被送走。 林氏看懂了,孩子舍不得娘啊,不由大哭:“相公,为啥要把娃娃送走,我不同意。” 江大福沉默,好半晌才解释说:“爹娘说她克死了咱儿子,会给江家带来不幸,所以要把她送人,不然救丢到林子里喂野兽,我也没办法。” 见林氏哭,江大福很懊恼,他拗不过爹娘,从小没违拗过他们,这次自然也拿他们没办法。 林氏更拗不过,但她不能舍了闺女:“不行,不能把四丫送人。” 张氏冲进来就给了她一巴掌:“不送,由得你不送?这败家玩意儿要来干嘛,留在家里招祸?林氏我跟你说,今儿必须把孩子送走,你不同意就等着先勇休了你,然后带着你生的那几个赔钱货滚蛋!我老江家伺候不起你们这几尊菩萨,没那个福气,更没那个命!” 林氏呜呜的哭:“娘,你不能这样。” 张氏见她一副如丧考妣的哭脸相,心中生厌,一把夺过娃娃就朝外头走。 “哭哭哭,一天就知道哭!江家就是被你哭坏了!早知道你福薄,说什么我都不会给先勇娶了你,真以为自己是菩萨,想屁吃呢?” “老娘还没死,就天天受你的气,连个孙子都生不出,你还有脸哭!我要是你,就一头撞死,省得浪费我江家的米!养条狗都还能给我摇尾巴,养你有什么用?” 林氏骤然失了娃娃,惊慌失措地爬起来,就要下炕去追,却一个踉跄倒在地上,疼痛难忍,根本无力走动。 林氏朝着江先勇哀求:“相公,你去把四丫抱回来好不好,不能让娃娃刚出生就没了爹娘,这是剜我的心啊!” 她捂着脸,痛不欲生:“娃娃知道什么,什么刑克不刑克,都是我这个当娘的没用,既保不住儿子,又保不住女儿,这是要我去死啊。” 想起那个死去的儿子,江先勇黯然神伤:“娘子,没办法的,要是不送走四丫,娘就把三个丫头都买了,还要休了你,我不能啊!” 林氏一呆,仿佛失了所有力气一般,坐在地上无声的流泪。 外头,江素芬见张氏抱着娃娃往外走,心里一阵畅快,刚想说:“娘,我和你一起去。” 就见外面来了一个穿着灰色长裙,包着灰色帕子的妇人,拖着灰尘满面的江先飞,一脚把人踹进院子。 “张氏,你傻儿子打破了我家小花的头,都流血了!你今儿必须赔钱,赔一两银子。” 张氏张嘴就骂:“放你娘的屁,小花破头关我们先飞什么事儿,你别想讹人!” 刘小花娘垮着脸,盯着张氏的眼神格外阴冷:“大家都看到了,我有证人,你休想抵赖。” 张氏哪肯承认,呼天抢地的说自己儿子冤枉,刘小花娘心狠想骗钱,想要糊弄过去。 刘小花娘也不说别的,直接从背后拖出一把刀,抵在江先飞脖子上:“你给钱还是不给钱,不给我就一刀子下去,为民除害!” 张氏骇得魂飞魄散,连忙答应:“我给我给,你稳着点,千万别动手!” 刘小花娘是屠夫的女儿,从小跟着她爹杀猪,张氏害怕她一个不好,会心狠手辣的杀人。 刘小花娘嗤笑一声:“快点,一两银子,一文都不能少。张氏,以后别再让你这个傻儿子出来,不然你有金山银山也赔不起!” 张氏大恨,却只能窝火地回去拿钱,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她动手杀人。 江文珠躺在张氏怀里冷眼看着,恨不得拍手称快。 张氏欺软怕硬的样子真难看,可惜她还是个娃娃不能反抗,不然她会让她更难看。 一旁江素芬,见刘小花娘如此彪悍,花容失色,想也不想,悄悄往后退,直接从后门溜了出去。 她要去找高兴国,说不定兴国哥哥今天心情好,会理她呢? 第7章 表白 江家院子里。 折钱送走了刘小花娘,张氏胸中郁气弥漫,对上江文珠的眸子,更觉火气上头,怒不可遏,手指着她阴毒地说道: “你个灾星,都是你害的,有你在江家,准没好事儿!先飞多久没惹祸了,你一来,害得他赔了银子,我今儿要是不把你送走,我就不姓张!” 张氏一刻等不了了,看见江文珠就觉得烦,恨不得一巴掌把人呼死,嘴里的骂声连绵不断: “丫头片子赔钱货,都怪你!要不是你,我用的着舍财?刚出生就克死我孙子,折了一百文,今天又是一两银子,我老江家的钱都要被你祸害光了!” “你把我老江家当成什么,漏斗吗?有多少钱可以让你漏,就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聚财的死孩子!我让你漏财!” 江文珠:“……”有病吧?神经病! 张氏还待再骂。 江大福赶在她继续咒骂前开口,沉声道:“把人送到村东头的豆腐西施家。” 这是他和江先勇商量的结果。 张氏骂声一顿,心里老大不乐意,脸上不免带了出来,一张大饼脸扭曲的不像样子,恶狠狠地瞪了江文珠一眼,回了句: “知道了。” “要我说,就该扔了喂狼,送什么豆腐西施,多此一举。” 张氏抱着江文珠,心里窝火极了,边走边嘀咕,冲着江文珠的脸上满是恶意: “就该把你卖了,得两钱儿给我儿子买糖葫芦。不过你这三根骨头四根筋,蒸熟了吃都嫌硌牙,哪儿会有人买。要不是豆腐西施家里没娃,估计送都送不出去!死丫头,真没用!” 江文珠眼睛滴溜溜地转,这是要给她选一户人家送走,那家人没娃。 江文珠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该高兴还是该生气,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希望是个好人家,比在张氏手里好。 张氏脚步飞快,一路往东走去,省的娃娃在她眼前牵她眼睛,惹得她那股火气出不来。 窝在张氏怀里的江文珠,小手抓着她的衣襟,不小心碰到她的右手手腕,手指挨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抬眼一看,一个硕大的银手镯出现在眼前,江文珠咽了咽口水——好想要。 念头刚落,张氏手腕上的银镯子就不见了。 江文珠:“……” 镯子去哪儿了? 与此同时,脑海里浮现了一个镯子。 “啊啊”江文珠忍不住惊呼,她的脑海里面有一个空间,一个一立方米左右的空间! “哈哈哈” 江文珠真想大笑三声,老天有眼,真想知道张氏发现镯子不见时候的表情。 她的灰暗人生,终于有了一点亮色。 走在江文珠他们前面、偷溜出门的江素芬,身穿鹅黄上衣,紫色下裙,头戴粉红的绢花,袅袅娜娜,娉娉婷婷,一路往村东头走,她家离高兴国家要经过好几户人家。 路边上的秦桑儿见了她,满眼艳羡,快步凑上前夸赞:“哎呀素芬,你这一身真好看!要不少钱吧,你娘真心疼你,舍得给你买新衣裳。” 江素芬心里得意,抬高了下巴,斜眼瞟了她一眼:“我娘最疼我了。” 秦桑儿点头哈腰地谄媚:“素芬,我过两天要去我表姐家做客,你这套衣服能不能借我穿两天?” 不等江素芬拒绝,秦桑儿就可怜兮兮地恳求她:“好素芬,你的衣服哪儿哪儿都好看,我喜欢的不得了,可惜她娘舍不得钱,一年到头都不给做新衣服。你可怜可怜我,借给我吧。” 江素芬立刻变脸,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行,我的衣服才上身两回,你穿坏了怎么办?” 秦桑儿五指朝天,大声发誓:“你放心素芬,我一定会很爱惜,绝对不会弄坏。” 江素芬嗤笑,脸上尽是不屑和轻蔑,轻轻吐出两个字:“不借!” 说完抬头挺胸,仰起脖子,一步步往前走。 她要去找她的兴国哥哥,没时间跟秦桑儿这样的穷酸磨叽,谁知道秦桑儿借她衣服是去表姐家,还是去勾引高兴国。 秦桑儿咬着牙,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恨恨道:“小气,当谁稀罕!” 江素芬才不管秦桑儿是什么心情,很快来到了高兴国家门前。 她心里有些忐忑,上次去被高兴国赶出来了,这次不会再被赶吧? 江素芬犹豫了一阵,小声嘀咕道:“也不知道兴国哥哥在不在家,有没有其他女人去找他,小.贱.蹄子真可恨,就知道肖想不属于她们的男人。” 高兴国是她的,她得好好守着,别的女人哪儿比得上她,都得给她靠边站。 正想着,就见高兴国从大门走出来,身后跟着两个十十三四岁的姑娘,都是杏花村的姑娘,一个叫刘小花,一个叫张雯琳,还都长得挺好看。 “兴国哥,谢谢你,我们明天就给你送青菜种子过来。” 江素芬瞪大眼睛,看见两个姑娘,鼻子都气歪了,高兴国还跟两人笑,气死她了。 狐狸精真不要脸。 江素芬正想跳出去找两人麻烦,就见高兴国站在门口目送两人离开,为了形象,江素芬只得作罢。 “兴国哥哥,”江素芬叫住要进屋的高兴国,“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高兴国看了她一眼,表情严肃,十分冷淡:“江姑娘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江素芬脸一红,高兴国真是太好看了,冷着脸也这么好看,怪不得刘小花和张雯琳喜欢他,不顾脸皮地凑上来。 不行,她得主动出击,不能让人抢了先。 “兴国哥,我……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 刚刚走过来的张氏脚步一顿,望向前方,三角眼盯着江素芬和高兴国,一瞬不错。 江文珠吧唧吧唧嘴,便宜小姑这是在表白?哪个可怜人被江素芬看上了,好同情他。 高兴国的脸更冷了:“江姑娘,谢谢你,我们不合适。” 说完,转身就走。 江素芬急了,上前一步抓着高兴国的袖子:“哪里不合适?” 高兴国使劲儿拽自己的袖子:“我以前跟江姑娘说过,哪里都不合适。” 江素芬伤心极了,眼泪吧嗒吧嗒落下来:“你放心,你说的那些我都改了,你喜欢什么样,我就变成什么样。你千万别听村里那些人胡说,以为我生不出儿子,虽然我家大嫂生了几个女儿,但我跟我大嫂不一样,我肯定能给你生儿子。” 第8章 豆腐西施 天爷哦,这说的是啥话?怕不是个傻子! 江文珠心情复杂。 高兴国一脸惊恐,接连往后退了几步,恨不得捂住她的嘴:“江姑娘慎言,江姑娘自重,我对你从来没有非分之想。” 江素芬惊喜地看着高兴国:“什么非分之想,我喜欢你,你若是想过我,那咱们就是心有灵犀,如何算得上非分之想?我们互相喜欢,彼此思慕,怎么算得上不自重,兴国哥哥,你别不好意思。我……我心里一直想着你。” 江素芬好开心:“原来你跟我一样,都曾经设想过我们成亲,在一起过日子的样子,兴国哥哥,你就是太腼腆了,搞的我也忍不住羞涩起来。虽说女孩子家要矜持,但你这么害羞,我还是主动一点好了。” 高兴国目瞪口呆,他说了啥就成了这样,她能不能别自说自话? 江素芬继续努力:“兴国哥哥,你不是喜欢温婉大方的吗,我就温婉大方,我喜欢你想嫁给你,你可不可以娶我,别喜欢其他人。” 高兴国回过神,额头上的青筋直跳,提高声音打断她:“够了,江姑娘,我不喜欢你,从来没想过娶你,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说完转身进了屋。 大门被他狠狠地摔在门框上,反手插上门,高兴国劫后余生的表情下,内心厌恶的不行,谁要跟她生儿子! 江文珠差点扑哧一声笑出来,很好,直接拒绝,省的鸡同鸭讲,人家听不懂。 江素芬掩面哭泣,越想越伤心,哇的一声哭出来:“兴国哥哥肯定以为我说谎,觉得我生不出儿子,都怪林氏,占的茅坑不拉屎,连个带把儿的都生不出来,害得我被兴国哥拒绝,我真的可以生儿子的。你为什么不答应我,我可以生给你看。我……我不会放弃的!” 边说边捏着帕子跑远了。 张氏的表情格外阴森,看着江素芬的背影,朝江文珠龇牙:“看看你娘做的孽,一人害了三代,不光不能给老江家传宗接代,还害得我素芬错过良婿。” 江文珠:好神奇的脑回路,甩锅甩的清新脱俗,真是什么女儿什么娘,一脉相传的脑子有坑。 张氏掐了掐手里的襁褓,想了想,收回手。 咬住凉薄的唇,压住想要掐死江文珠的欲望,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豆腐西施家走去。 江文珠冷冷地看着张氏耳朵上的银耳环和头上的银簪子,心念一动,想把耳环和簪子也收进空间,然而她试了两回都没成功。 怎么回事儿,难道要摸到耳环才行? 可她摸不到啊,用精神力不行吗? 江文珠伸出小手,往张氏脸上靠近。 “啪”的一下,打在张氏脸上。 张氏嗷的一声叫出来,死孩子敢打她,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她高高扬起手,狠狠在江文珠屁股上打了一下,口中大声的骂骂咧咧: “死孩子,敢打老娘,一个赔钱货还翻天,敢打老娘,老娘就要翻倍还给你。要不是老头子说要把你送人,老娘现在就吃了你!” 江文珠集中精力,最后试了一次,终于在昏睡前,用精神力把银耳环和银簪子收到空间里。 “张婶,你也知道,我们家是想找一个引娃的,不过没遇着合适的。你家娃娃给了我,就是我们柳家的人,可不能后悔,日后再想把孩子要回去,我可是不依的。” 豆腐西施柳氏,是一个看起来温温柔柔娇娇弱弱的人,柳眉杏眼,琼鼻红唇,声音清脆。 她抱着江文珠,手指轻轻点了点娃娃的鼻子:“张婶,你家里人都同意把娃娃给我吗,这事儿你能做主?” 张氏浑身哆嗦一下,龇牙笑道:“吼吼,香莲你这就是说笑了,我家的事情向来都是我做主,丫头就是个赔钱货,我家不稀罕,给你就是你的。” 柳氏不置可否:“你家谁做主我不管,丑话说在前头,你写个文书给我,同意转让这娃娃,我才接手。” 张氏急了:“啥,还要文书?” 柳氏一脸理所当然:“不然呢,口说无凭,立字为据,省的以后麻烦。” 张氏不开心,感觉自己人品受到质疑,蒜头鼻里哼哼,阴森着脸嚷嚷道:“柳氏你啥意思,你这是不相信我,白给你一个孩子给了,你既然不相信我,那还要我家孩子干啥?” 柳氏怫然不悦,轻声细语道:“婶子你看,你生气了。有啥好气的,多大点儿事儿?就是让你写个文书承认自愿把孩子给我,孩子以后是好是歹与你们无关,恐后无凭,立字为据。你好我好大家好,都是正规的流程,婶子要是不同意,这娃娃我万万不敢要的。” “何必那么麻烦,我给你你就抱着,以后绝不找你麻烦。”张氏有些不耐烦,她不会写字,找人写文书多麻烦。 “那我就不要了。” 柳氏八风不动,咬死了要文书,看张氏这样子,不要文书,她费的起神? 张氏无法,只能同意:“你等着,我回去写了文书给你。” 柳氏起身准备把江文珠递给张氏。 张氏嫌弃地别过脸,摆摆手:“放在你这里,我过一回会子再来。” 柳氏抱着江文珠坐下,看着熟睡的娃娃,轻轻呢喃:“娃娃,我这是未雨绸缪,你奶奶难缠得很,我不信她。” 杏花村里,谁不知道张氏是个滚刀肉? 很快,张氏就回了屋,跟江大福说了文书的事儿,江大福提议去高兴国那里写。 张氏当场怼了回去:“去什么去,还嫌丢人丢不够丑,那小子就是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我才不上赶着给人脸!” 江大福放下竹篾,问:“咋回事?” 张氏添油加醋的把刚才的见闻说了。 江大福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的怒气汹涌澎湃:“素芬,你出来!” 躲在屋子里哭的江素芬一抖,磨磨蹭蹭地出来。 刚出门就被江大福一巴掌打脸上:“你一个姑娘怎么给出那么混账的事儿,居然上赶着倒贴男人,你还要不要脸!你把我的脸放在哪儿,把我们江家的脸放在哪儿?” “我让你不要脸!”江大福又是一巴掌甩在江素芬脸上。 张氏连忙挡在江素芬前面,张口就劝:“老头子,你先别打了,你说豆腐西施那里怎么办,不给文书,人家让我抱回来哩。” 背后的江素芬跳出来,杏眼一瞪,高声叫道:“那怎么行,那死妮子克我,决不能让她回来,我去找高兴国!” 第9章 猪脑子 “回来!”江大福厉声呵斥,“还嫌不够丢人!” 张氏见江大福气得头发都竖起来,盛怒之下的江大福不能惹,连忙转移矛头,对着屋里大骂: “好你个林氏,生了个赔钱货还一天躺在床上,想要我这个婆婆来伺候你,你看看你那没用的怂样,生个娃送都送不出去,人家也嫌弃你生的娃没用……” 屋里的林氏正在吃玉米糊糊,玉米糊糊是大丫做的,张氏根本不愿意照顾她,哪里会给她做饭。 “大丫,你去外面看看,打听一下你妹妹被他们送到哪儿去了。”林氏食不下咽,强撑着喝下最后一口粥,她要尽快好起来,不然这家里没人会为她和她的孩子考虑。 大丫接过碗:“好的娘,我洗了碗就去。” 她也想知道她妹妹去哪儿里,除了刚出生那会儿见过,之后就没看见妹妹。 大丫正准备带二丫三丫出门,就见江先勇从门口进来。 “爹。” 几个丫头喊了一句,从江先勇旁边绕过去。 走到门口,大丫似想到什么一般,抬着头期盼地看着江先勇:“爹,孙婆婆说娘刚生了妹妹要吃点好的补补身子,娘刚才吃的玉米糊糊,爹你能不能给娘找点好吃的来?” “唉,”江先勇对几个丫头露出笑脸,“爹想办法。” 大丫高兴地点头,带着几个妹妹出门。 二丫跟在大丫身后,忍不住吸吸鼻子:“大姐,真的有好吃的吗,有鸡蛋吗?” “鸡蛋好吃。”三丫咽了咽口水,可惜她很少吃到,鸡蛋的味道真香。 江先勇愧疚地看着林氏,媳妇儿刚生了娃,还要吃玉米糊糊,连个鸡蛋的没有,他娘还不给做饭,他一个大男人一文钱没有,连给媳妇儿吃个鸡蛋都不行。 江先勇听着出了门的几个女娃娃的声音,低声道:“媳妇儿,我等会儿给你挑鸟蛋吃,实在找不到就去扒野鸡窝,给你做鸡汤好下奶。” 林氏低着头,没看他,生娃的疼痛让她身上冒着细细密密的汗水,她擦了擦眼泪:“娃娃都没了,下什么奶,是我没用,给你生了几个女娃,你娘说要休了我。” 江先勇更加愧疚了,高大的汉子跟着难受起来:“娘子,我不会休你,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把娃娃领回来,我和爹说好了,把娃娃送到村里的豆腐西施家,豆腐西施一定会好好对娃娃的。” 林氏眼睛一亮,抬起头,惊喜地问:“真的吗?” “真的,我骗你干什么。” 林氏眼里流出泪来,豆腐西施家好呀,她的娃娃不会吃苦了,有空还可以去看娃娃。 林氏知道,豆腐西施柳香莲家是杏花村里的富户,资产雄厚,家境优渥,家里有青砖瓦房,还有几十亩地租给别人种,最重要的是家里还有做豆腐的收益,且豆腐西施柳家只有豆腐西施柳香莲一个女儿。 柳老爷疼自家女儿,年近四十,只得了一个女儿,柳老爷和柳太太年纪大了,并不想纳妾生子。 柳太太劝说无果后,夫妻俩决定招婿入赘,让柳香莲生娃继承柳家的香火,给柳家传宗接代。 柳香莲从小被娇宠着长大,到了年纪后,就在父母的安排下成亲,跟柳老爷千挑万选的女婿王全成亲,成亲后小两口的感情也很好,可惜成亲五年,愣是连个蛋也没有。 别说男娃,就是女娃也没有,可急坏了柳家老两口。 看病、抓药、吃偏方、求神拜佛……各种办法都用尽了,就是没动静。 柳家人渐渐焦躁失望,最后实在没办法,听说自家怀不上娃,包养个娃娃好生养着,能给自己家带来好运,所以柳家想要报个娃娃引娃。 “咱家四丫被抱去引娃了?”林氏恍然大悟,挣扎着下床想去看看自己的娃,没想到脚软一个跟头栽在地上,身上无比巨痛,根本爬不起来。 江先勇见了,忙跑过去把林氏抱起来,想要把人放到炕上。 恰好被进屋找茬儿的张氏看到了,张氏猛地从门口冲进来,拦在江先勇面前,露出一口大黄牙,冲两人吼道: “干啥呢,干啥呢?青天白日的搂搂抱抱,刚生娃就忍不住勾男人,林氏你咋这么不要脸呢,你这么守不住,以后是不是要给先勇戴绿帽子,你是不是背着他偷人!” 张氏越说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儿,亏她这个儿子眼睛瞎,看不出林氏的花花肠子,居然对林氏这么好,生了个丫头片子好宝贝地抱着,都不听她的话了。 这可不行,张氏可见不的这个! “先勇啊,你听娘的,咱把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赶出去,重新去一个屁股大的女人给你生儿子,不要这个破鞋!” 江先勇脸涨得通红,他生气了:“娘你说什么呢,娘子是个好女人,才不是什么……”破鞋。 他居然朝她吼! 张氏一骨碌跳起来,叉着腰恶狠狠地道:“她就是个破鞋,喜欢跟男人乱搞,你要这样的女人做什么,我看你是被她迷昏了头,有了媳妇忘了娘,我好苦的命啊,我不活了!” 隔壁的周大爷眉头皱的夹的死一只蚊子:“这张氏嘴巴不干净,又开始喷粪了。” 孙氏放下拐杖,给周老头掖被子,不屑道:“张氏就是蠢的,哪有这么说自己儿媳妇儿的,别人家要有这事儿,藏着掖着还来不及,她倒好,明明没影的事儿,硬往头上安。” 她很看不起张氏这么欺负林氏:“好像她家有个不检点的儿媳妇,能高人一头似的!她也不想想,她这么说,不光骂了林氏,先勇跟着脸上不好看,管不住媳妇儿的男人有什么用。蠢得死!” 果然,江大福听的她污言秽语,狠狠地骂了张氏:“你胡咧咧啥,你这么说把先勇的面子放在哪儿,你有没有脑子,明儿从镇上买两斤猪脑子给你补补?” 张氏立马禁了声,像被掐死的乌鸦,“呸呸呸”了几句,讪笑道:“我这不是气糊涂了吗?” 江先勇把林氏放到床上,冲江大福叫了一声“爹”。 江大福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然后啊目光看向林氏,目光阴森,冷冷开口:“别让大丫他们来打听四丫的消息,他们还小,藏不住消息,让人知道咱家的娃娃送了人,仔细你的皮!” 张氏耷拉下来的头瞬间昂扬,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翘起脚冲林氏配呸了一声,向她宣布:“大丫几个长舌,居然敢跑来打听四丫的消息,都是你这个当娘的没教好,罚你们娘几个不许吃晚饭!” 第10章 耍无赖 林氏心疼女儿,想给她们争取:“娘,不行啊,大丫他们一天要干好多活儿,咋能不吃饭?” 家里一天两顿饭,林氏生孩子不能下地,大丫几个就要把家里的事儿都做了,不光要做饭、扫地、洗衣服,割猪草、喂猪、喂鸡,还要地里松土、浇水、除草、倒粪…… 早上喝的一点玉米粥和两个菜团子,早就消化掉了,玉米粥稀得就剩下水,不吃晚饭怎么受得了。 张氏冷笑:“咋滴,一顿不吃就会饿死?” “吃吃吃,就知道吃!家里都要被你们吃垮了,要是没有你们,老江家早发财成地主了!” “一个个饿死鬼投胎,也没见你们少吃一口,丫头片子吃那么多饭,以后还不是要到别人家去!嫁了人,人婆家知道你们吃得多,肯定嫌弃,以后还能嫁得出去?” 大丫几个当即苦了脸。 他们再小,这些话听多了,也会伤心失望,而且他们知道这话的意思,很害怕以后嫁不出去。 “娘,晚饭还是要吃的,大丫他们吃不了多少。”江先勇听的不落忍,见大丫他们都要哭了,当爹的慈爱维护的心被激起来了。 张氏看了江先勇一眼,很不满意他的态度。 先是护着林氏,现在又护着这几个丫头,一直跟她做对,但她刚刚说了很过分的话,以后还要靠儿子养老,怕江先勇反弹。 张氏决定给大儿子面子,蒜头鼻重重哼了一下,嘴巴里还是不饶人:“行,让他们吃。你这个爹也真是,一点都不为他们考虑,你就护着几个赔钱货吧,看你能有什么好,以后死了,还不要儿子给你摔盆!” 江先勇讪讪的,不知道怎么反驳,她娘说的有道理,儿子才是江家的根,但也不能不让女儿吃饭。 大丫几个感激地看着江先勇,幸好他们爹在,不然今晚又要饿肚子。 以前饿肚子的时候只能灌水,可灌水也不顶饱,肚子咕咕叫,好难受的,晚上都睡不着觉。 江大福见张氏还要再骂,没好气地招呼道:“赶紧出来,跟我去豆腐西施家。” 张氏一听,这才记起来还有一桩事要处理,跟着江大福就往外面走。 走着走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的镯子呢? 刚想打人的时候手感不对,手上有些空,打人不够疼,还有她的银耳环和银簪子,是专门找出来去豆腐西施家炫耀的,这才翻出来戴着。 张氏上上下下看了摸了个遍,忽然“嗷”地一声,发出凄厉的惨叫,转头就往家里跑。 “我的银镯子呢?还有我的银耳环和银簪子,谁偷了我的首饰!” “好你个林氏,你个挨千刀的,居然敢偷我的东西,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你们林家的家教就是这样的,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大家快来看啊,我家真是娶了个好媳妇儿!林氏在家里不贤不肖,好吃懒做,偷懒耍滑,不敬公婆,自己生不出儿子,不光不知道悔改,更过分的是,她还偷婆婆的首饰!那可是我的首饰,十五两银子打的首饰!” 说到这里,张氏就心疼肝疼,看着林氏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 冲进去就要林氏几巴掌。 江先勇挡在林氏面前拦住张氏:“娘,你干什么,做什么打人?” 张氏气得胸口疼,眼前一阵阵发黑,恨不得把林氏剥皮抽筋:“做什么,我的银镯子银簪子银耳环都被她偷了,我今儿要是不打死她这个三只手,我就不是你娘!” “先勇,你给我让开。” 江先勇高大的身躯挡在前面,张氏推不开,急的跟什么似的。 林氏赶紧解释:“娘,我没偷东西,我自从生娃后,就一直在屋里没出去,根本就不知道娘的东西在哪儿。” 张氏一梗,有些迟疑,不想就这么放过林氏:“你说没有就没有,我要搜!” 林氏很伤心,张氏不相信她,不让她搜今儿就下不来台:“那娘搜吧,我真的没拿,这么多年,相公和娘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不会偷东西。” 张氏毫不客气地冲过去,在林氏的身上,床上,柜子里……翻找,把整个屋子都翻个遍,恨不得挖地三尺,也没找到她的首饰。 “说,你把我的首饰藏哪儿去了,交出来,不然打死你!” 林氏对上她凶狠的眉眼,瑟瑟发抖:“娘,我真没拿,我发誓!” 江先勇见他娘像只激暴怒的狮子,恨不得撕了林氏,那目光渗的吓死人,硬着头皮上前,说: “娘,您是不是弄错了,您想想,您最后一次戴首饰是在哪里?” 张氏狐疑地看了林氏一眼,晾她也不敢说谎,忽然灵光一闪。 对,豆腐西施! 她就是为了去见豆腐西施,才会把所有首饰都找出来了的,说不定就是在柳香莲那里丢了。 “当家的,去柳氏哪儿,肯定掉在她哪里了。”张氏风风火火往柳家跑,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柳氏面前,拿回她的东西。 江大福阴沉着脸跟在后面,深深皱眉,她确定是掉在柳氏家? 张氏冲进柳氏家,啥也不管,直接跳起脚问柳氏:“柳氏,你见没见我的银镯子银簪子银耳环,我今儿见你的时候就戴着的,是不是掉你家了,拿出来!” 柳氏皱眉,弯弯的眉毛下眼睛眨呀眨:“没有啊,婶子来的时候并没有落下东西,放了娃娃就走了。” 张氏一蹦三尺高,高亢的声音响彻里外:“不可能!就是在你家!我为了见你,特意戴的首饰,回家就不见了,不在你这儿在哪儿?柳氏,你是不是想黑心肝昧下我的首饰?我告诉你,没门!快点把我的首饰交出来!” 柳氏气笑了:“婶子说笑了,您的东西您自己戴着,不见了怪谁?那么大的银镯子掉下来,您自己没感觉?耳环不要摘,您耳朵不疼?簪子掉了,头发不会乱?” “您说说您,什么时候掉的、掉哪儿,您都不知道,非要赖上我,就不太好了。您这么大岁数了,可不能红口拔牙冤枉人,我首饰多的是,犯不着要你那老旧的东西。” “你要是不相信,那找村长来评评理,再不行还可以报官,总能还我一个清白。” 柳氏不想搭理张氏,却不能由着张氏耍无赖,肆意污蔑她。 第11章 活该 张氏一听,傻眼了,大声道:“就是在你这里掉的,你不承认,就是想昧我的首饰!” 仔细一听,张氏的声音外强中干,带着心虚,她确实不知道在哪儿丢的,丢的时候都没感觉。 江文珠被她大嗓门惊醒,听到她气急败坏的指责,和焦急如焚的语气,心里那个乐啊,该! 柳氏才不惯她的臭毛病,抱起娃娃往前走了两步:“婶子,我就知道你找我没好事,说是给我送娃娃,实际上是来讹我的吧,往我家来一坐,前后不到一刻钟,就把几样首饰赖在我头上,你当我是傻子,由你拿捏?” “咱们今儿就好好说说理,省的你倚老卖老,诬陷栽赃!这娃娃你抱回去,我不要了。” 张氏暴跳如雷,霸道泼辣的性子哪受得了这般挤兑:“你放屁!我才不会打着送娃娃的幌子讹你,明明是你昧下了我的首饰,还敢倒打一耙冤枉我。” “这死丫头说送你了就送你了,我才不会抱回去。” 张氏生怕她把江文珠送回来。 她不过抱着这丫头出来一趟,就丢了那么多首饰,抱回去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少钱财,她才不想要这个漏财的祸害。 江大福一听,就知道要糟:“柳家侄女,孩子送你了,叫你爹写个文书哪来,我家人都会按手印,不会给你添麻烦。” 转头没好气地瞥了张氏一眼,拉着人就往回走。 “你说你,这么大年纪一点都不谨慎,脑子不好使,东西在哪儿丢的都不知道,四处赖别人,自己好好想想,找不到就别吃饭了!” 江大福很生气。 十五两银子的首饰,他要干多少活儿才能赚回来,这败家娘儿们说丢就丢了? 张氏耷拉着脑袋,一下子蔫蔫儿的,失了精气神,仿佛一只斗败的公鸡,嘴里尤自不肯认输: “肯定是黑心肝的人偷的,他们嫉妒我有首饰,专门来偷。” 江大福冷笑:“你要是不戴出去,谁偷得到,还不是你自己爱显摆?” 张氏无言以对,一步一步往前,脚底仿佛灌了铅,死死盯着地上,希望找到自己的首饰。 结果自然没有。 回去后,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张氏整天整天的闹,最后闹到村长哪里,整个杏花村都知道她丢了首饰,也没找回来。 村里人背后没少编排,大多数都嘲笑张氏。 隔壁孙氏幸灾乐祸地吐槽:“叫她猖狂,现在怎么样,落劲儿了吧!老头子,你没看见,她这两天跟个瘟鸡似的,眼睛鼓得老大。” 周老头跟着调笑:“眼睛鼓的,那是蛤蟆。” 孙氏扑哧一声笑出来:“蛤蟆是肚子鼓!不过,真可怜了林氏和她家的几个丫头,这几天没少被折腾,那打骂声啧啧……听说她家的四丫头被送走了?” 她很看不上张氏的为人,没想到他家居然脸刚出生的娃娃都送走,忒不讲究。 周老头道:“是啊,柳老爷亲自写的文书,去村长家里见证了的,这江家人也是狠。” 虎毒不食子,他们却连孩子的能送人,江家人的名声算是烂大街了。 “大丫,赶紧去苞米地里除草,不要偷懒,我会问咱家地旁边的秦桑儿家,要是做得慢,晚上做完饭,不许你吃!二丫去洗衣服,洗完衣服回来捡柴割猪草,等三丫扫地喂鸡后,你们把三丫带走,别再我面前碍眼!” 张氏大声吩咐。 旁边编竹席的江先勇忍不住道:“娘,三丫就不去了,她太小了,才两岁,走路都走不稳。二丫也才四岁不能洗衣服,万一掉河里,那可咋整?要不叫素芬去,或者娘你自己去?” 张氏面色一变,三角眼凶狠地盯着三个丫头:“先勇你啥意思,你把你闺女要做的事儿让我来做,我老天拔地的骨头都松了,你要我去干活儿?是不是你娘我还没死,就要被你支使,你个当儿子的不孝,还安排起我来了,你是不是想要我的命?” “哎呀,我怎么那么命苦啊,丢了首饰儿子还叫我去干活啊!” 想到丢了的首饰,张氏几乎要晕死过去,她是真心疼! 江先勇:“……” 他就说了一句,跟通了马蜂窝一样。 “素芬,”江先勇叫了一句。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江素芬就狂翻白眼:“大哥你真好笑,你女儿是人干不了活儿,我就不是人要干活?咋地,你女儿是金元宝,我就是瓦楞盖?大哥,你疼你女儿,娘也疼我,我是我娘的女儿,只有我娘才能支使我,你说是不是啊娘?” 说完,江素芬就朝张氏撒娇:“娘,你看看大哥都不知道让你好好歇歇,就疼他媳妇儿闺女,当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就是个白眼狼!我给你拍拍背。” “就是,林氏和四丫害老娘丢了首饰,让他们干点活儿怎么了?德行!”张氏骂了两句。 江素芬在旁附和两句,又劝了张氏。 张氏气顺了,拉着江素芬就往屋里走,连个眼角都没给江先勇。 白眼狼江先勇:“这可咋办?” 高大的汉子抓了抓脑袋,不知所措,她娘子和娃咋办? 他决定帮大丫去干活。 “先勇,赶紧干活,这席子快到日子了。”江大福头也不抬,说了一句,江先勇的脚就再迈不出去。 “爹,几个丫头不行的。”江先勇坐回去编席子,“要是让外头人说咱们虐待闺女,名声可不好听。” “名声,”江大福冷笑,“咱家还有名声?” 说起这个,江大福就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他是多想不开,才给自己找了这么个大麻烦,柳老爷写的文书,他、张氏、江先勇和林氏都按手印了,交接的很妥帖。 但他没想到,柳老爷转头就把这事儿嚷嚷出去,明明答应守口如瓶绝不泄露的人,立马就变了卦。 江大福嘴角抽了又抽,放下席子,郁闷地点了把烟丝。 旱烟味儿呛的他不停地咳嗽,好半天,江大福才翻着白眼,断断续续地咳嗽道: “当初要不是你说把四丫送到同村,咱们会把四丫送给柳老头家?不送给柳老头家,那黑心肝的会大嘴巴四处宣扬,把这事儿弄的人尽皆知?不当人子的混账!明天就肠穿肚烂,活该一辈子生不出儿子,当个绝户!” 第12章 招待 江先勇心里嘀咕:【……绝户您还把四丫送过去,柳家生不出娃,能对四丫好吗?】 想到这里,江先勇心中一凛,他得努力一点,等林氏出了月子,赶紧生个儿子,到时候把四丫接回来。 得亏柳老头不在这里,不然肯定要怼江大福一句:“乌鸦竟然敢笑猪黑,也不看看自己个儿,说的好像老江家有孙子一样。” 被江大福念叨的柳老头,此刻正看着柳氏给江文珠喂奶。 柳老爷手里捏着两个核桃,不停的转动:“闺女啊,这娃娃看起来挺好养的。” 柳氏拿起勺子,往江文珠嘴里喂了一勺子羊奶,见她乖乖喝下去,很是高兴:“是挺乖的,不过就是可怜,只能喝羊奶。要不咱还是给她请个奶娘吧?” 柳氏太喜欢江文珠的,娃娃从来不哭不闹,除了饿了或者想要拉了,才会哼哼两声,特别省心。 柳氏为母的心被她激发出来,恨不得立马生出一个可可爱爱的娃娃来。 柳老爷冷哼:“请什么奶娘,那是大户人家少爷小姐才有的规矩,等你生了娃再请,一个养女,喝羊奶就不错了,这也就是在咱们家,送到别人家,就只能喝米汤。” 为了给江文珠喝奶,柳氏专门买了一头羊,连同母羊下的两个仔一起买了,每天给她挤几碗奶。 柳氏道:“就希望她好好的,给咱们家招个娃。” “是啊,就看她是不是个有福气的。”柳老爷盯着江文珠,目光灼灼,“最好能引来个男娃。” 江文珠被看的毛骨悚然。 她既不是送子观音也不是床头婆婆,哪管得了你家生不生娃娃。要是生不了男娃,她会不会很惨,他家会不会把她卖了? 柳氏见她眼珠子乱转,笑眯眯地掏出来一个小金锁,戴在她脖子上:“娃娃呀,你弟弟就靠你了,你可要好好争气。” 江文珠恨不得把头缩起来:【我不听,我不争气,我没办法。】 柳老爷心口一堵,横了江文珠一眼,又看了看柳氏,想到柳家的孙子,最终没有反对:“希望你给柳家带来子嗣,到时候我柳家不会亏待你。” 要不然养个娃花这么大代价,当他柳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柳老爷道:“千万不要当个吃白饭的,不讨喜。”说完,用嫌弃的目光看着她。 江文珠“啊”了一声,想表达“不如让柳氏去看看大夫”的意思,却只留下来一串口水。 唉,其实她也不想被人嫌弃,作为一个引娃工具,她也很困难的,好吧? 看柳老爷这个样子,以后在柳家里面日常被嫌弃吃白饭,是不可避免了,江文珠叹气,命途多舛啊。 柳氏给她擦掉口水,再次给她为了一口羊奶。 江文珠立刻闭上嘴巴,吧唧着嘴把羊奶喝下去,羊奶虽然有点腥,但奶娃娃要喝奶,她抗拒不了想喝奶的本能。 “哟,娃娃吃奶呢,快点喂,有人来看娃娃了。” 柳太太进了门,圆圆的脸上笑出了双下巴,慈爱的看了柳氏一眼:“闺女,喂好了抱娃娃出来,我先出去招呼外头的人。” 说完脚下生风地往外走。 江文珠见柳太太露出弥勒佛似的笑容,身子一抖,咽下最后一口奶,闭上眼睛,被柳氏抱出门去。 “哟,这就是你抱养的娃娃呀,看起来了白白胖胖,啧啧啧,”何氏扭着大屁股,挤到柳氏面前,伸手去摸江文珠的脸蛋,“这闺女好福气,上辈子修了德,竟然落到你家来了。” 何氏是柳氏的闺中密友,自幼跟柳氏关系亲厚,看着江文珠就夸,微微夸张的语气带着真诚的祝福,让柳氏心里高兴。 何氏转头,看见跟来的几个妇人,戏谑对高氏眨眼,不解的问:“婶子,你说你家大哥咋想的,好好的一个娃娃不要,说送人就送人,可是家里过不下去了,要沿街去讨饭?” 众妇人都往高氏望去,高氏尴尬地抽了抽嘴,不知道怎么接话。 高氏是江大福亲弟弟江二福的媳妇儿,听了村里的流言,被江二福打发来看江文珠,恰好碰到来柳家看热闹的妇人们。 何氏笑得意味声长:“大福叔和先勇哥也真是的,明明有手艺,平日里可以编东西卖钱,有空了就到镇上、县里,上码头搬搬扛扛,家里有田有地,咋就落到了把娃娃送人的地步,得亏没要柳家给银子,不然这是卖儿卖女了呀。” “婶儿,你说他们想的,你就没去你大哥家问问,张大婶怎么说的?” 高氏黑着脸,感觉很憋气:“这我哪儿知道,我家是我家,大哥大嫂家是大哥大嫂家,长兄如父,我哪儿管得着他们。” 何氏笑了:“话虽如此,总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江字,要真出了什么事儿,你们两家的名声可是连在一起的。” 高氏的脸更黑了,可不是如此,不然她今儿来干嘛? 江二福已经去找了江大福,劝说无果,被江大福赶了回来,否则她何必上赶着来这一趟? “我就想看看娃娃,香莲啊,你看这娃娃能不能让我抱回去?”高氏问。 柳氏面色一愣,声音更冷:“怕是不行,婶子,这娃娃送来的时候签了契书,从今往后就是我家的人了,不劳婶子费心。” 江文珠闭上的眼皮动了动,睁开眼,好奇地看了高氏一眼,这是她二奶奶? 高氏对上江文珠清澈透明的眼睛,一阵难受,想要争取,没说两句就被柳氏拒绝了。 何氏和几个妇人联手挤兑,高氏坐不住,撑了一会儿,灰溜溜地回去了。 “要我看啊,这娃娃的好好养着,一定能让你三年抱俩,香莲,得了好消息别忘了告诉我啊。”何氏抱着江文珠,笑眯眯地说。 “是啊是啊,香莲你最近努力点,跟王全好好谋划谋划,晚上多耕耘,肯定有收获。”刘翠花朝柳氏挤眉弄眼,“这事儿,嫂子有经验。” 柳氏羞红了脸,抱回江文珠,不说话。 江文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我还是睡吧。】 何氏噗嗤一笑:“翠花嫂子,你真是,要说张氏还是你姑姑呢,你咋就一点都不在意?” 刘翠花不屑的撇嘴,瞧不上她这个堂姑:“我公公都不跟她来往,我怕她做什么,她的为人,谁不知道?” 何氏笑道:“毕竟沾亲带故。” 刘翠花支楞起头,没好气的对何氏冷笑:“咋地,她不要脸送娃,我家就要跟着被连坐,她要是丧心病狂杀人,我是不是要被砍头?” 柳氏连忙不出打圆场:“哎,不是说引娃吗,说那些不开心的干嘛,你们都给我说说,有什么生子的偏方秘诀,我看看能不能用。” 众妇人脸上一僵,这才想起来是在柳氏家,不由讪讪地笑了。 何氏特别捧场,大家跟在后面,你一句我一句,气氛才渐渐好了。 柳太太从厨房里出来,端出来几碗茶,见柳氏这里热闹,热情地招呼起大家伙儿来。 第13章 发烧 时间过的很快,娃娃见风就长,眼看着江文珠就快要一周岁了。 林氏在江家依然很忙,少数几次找机会,来柳家看娃娃,都会被柳氏赶走,根本不给机会。 大丫几个也想看妹妹,跑来柳家,远远的见了几回,没能抱上手。 江文珠心里又酸又涩,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每次见了他们,鼻子都有些堵。 柳老爷转着核桃,手里咔咔直响,看着喝羊奶的江文珠,皱眉道:“唉,闺女啊,你说这娃娃怎么不说话,都快一岁了,一个字也不说,不会是个哑巴吧?” 柳氏手里的勺子一颤:“应该不是吧,娃娃说话迟些也很正常,不是还没满一岁吗?” 柳老爷哼了一声,语气里特别嫌弃:“开口迟,也不至于一个字都不会说,连爷奶爹娘也不会喊,这叫什么事儿,我还等她叫我爷爷的时候,抱到江大福面前让他听听。” 江文珠眼珠子都没动一下,她早知道柳老爷的打算,不是不会说,只是不想说。 柳太太噗嗤一笑:“老爷,你想跟江大福打架?没那个必要,您这么体面的人,干啥跟大老粗计较!” 柳老爷胡子翘起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咳嗽道:“我哪是跟他计较,你没看见他那样子,每回见了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我呀,是教他做人!什么因什么果,做了初一,就要承受十五,那么大岁数的人,一点都不通透,我去教他明点事理。” 柳太太笑着摇头,见柳老爷得意的样子,劝道:“说归说,可千万不能动手,要是逼急了,仔细他动手伤着你。” 柳老爷不乐意了,白眼翻得只见眼白:“他敢打我?借他十个胆子!” 从外头走进来的王全笑了,他身材高大,穿一身青衣,提着一桶热水,笑道:“爹说的对,谁敢对爹不敬,小婿第一个冲在前头,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然后笑盈盈地看了柳氏一眼,道:“娘子,热水烧好了,日子冷着呢,还是快点回房沐浴吧,小心着凉。” 柳氏抱着江文珠,利落地起身:“那就麻烦你了,我先去了。” 柳氏进了自己的屋翻找换洗衣物,王全则帮她倒洗澡水,一大桶热水,小半桶冷水,试好了温度才出门。 柳氏抱着江文珠一起进了浴桶,她是个爱干净的人,两三天要洗个澡,每次都是王全给她倒洗澡水。 江文珠打了个寒颤,天气真的挺冷的,她喜欢洗澡,可是屋里没暖气,没挨着水的时候,真的很冷。 王全拎着木桶出门,想要回到厨房再给柳氏拎桶热水过来,忽然听到前厅传来的一阵低低的声音。 “你说王全和咱闺女咋还没有娃呢?这都快要一年了,也没见个动静,愁死我了。” 柳老爷心里发愁:“我最近听村里人或明或暗、旁敲侧击的闲话,都想办法糊弄过去,但要是在没动静,我可没辙了。” 柳太太喝茶的动作一顿:“别说你了,我也是,那些妇人的嘴巴可毒了,当面背面的就戳心窝讥讽我。” “我也担心啊,咱闺女的命不好,本来可以好好嫁个人,却只能招婿,幸好王全这孩子人不错,但没孩子也是白搭,咱们柳家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带把儿的男娃?” 柳老爷脸上严肃,语气沉重:“我也知道招婿委屈咱闺女,所以我特意选了王全,选了个脾气好性格好的女婿,算是我给咱们闺女尽心尽力了。” 柳太太唉声叹气:“要不再去庙里捐点香油钱,请一尊镶了金身的送子观音回来?” “再等等吧,要是还没消息,咱们再想办法。”柳老爷叹气,菩萨要是管他们家的事儿,早就给柳氏赐娃娃了,就别费那个钱了。 两人的声音渐渐小下去,王全僵硬的肩膀一松。 “幸好啊,两位老人对我没有意见,不然我的日子就更难了,上门女婿跟受气媳妇儿是一样的。” 他当年雀屏中选,成了柳氏的丈夫,在柳家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柳老爷和柳太太又不是宽厚好相处的人,这些年他尽心尽力谄媚讨好,才赢得了他们认同,得了一丝体面,可不能因此没了。 “希望媳妇儿那儿尽快传来好消息,怀个娃娃,不然我睡觉都睡不安稳。” 王全总觉得柳老爷看他的目光带着挑剔和不满,他很郁闷:“这生不出娃娃,也不是我的错儿啊,我又不能生,得看媳妇儿啊。” 王全再次拎了一桶水。 柳氏洗完了,给自己和娃娃穿上衣服,抱着江文珠去了前厅。 “天真冷啊,是不是要下雪,宝宝,你说是不是?”柳氏边走边搓手,朝江文珠露出过笑脸,“明天是不是要把你的小棉袄找出来,多穿一件?” 江文珠没做声。 柳氏神色黯然:“宝宝,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真的不会说话?” 江文珠还是没反应。 柳氏抱着人去堂屋烤火,坐了没多久,一身凉气的何氏和刘翠花来串门儿。 何氏见江文珠白白胖胖、唇红齿白,漂亮的跟年画上的福娃娃一样,叹气道:“香莲,宝宝还不会说话吗?你还没怀孕吗?” 柳氏沉默。 何氏道:“你加把劲儿吧,你不知道外面说的多难听,我都说不出口。” 刘翠花见俩是尴尬,咳嗽一声,拉着何氏就往外面走:“那个香莲啊,我们家里还有点事儿,下次再找你唠啊。” 出了门,刘翠花埋怨何氏:“别在人家伤口上撒盐了,你是好心,但香莲心里不好受。” 何氏面色一僵,心里愧疚:“行吧,我不说了。” 屋里的柳氏更加沉默了,晚上跟王全睡觉的时候,更加热情了。 江文珠闭上眼,抬手擦了擦冷汗:【我还是个孩子,我啥也不懂。】 第二天,柳氏心情极好地推开门窗,一眼看见外面银装素裹,天上飘着鹅毛大雪。 柳氏抱起江文珠:“好大的雪,宝宝,果然下雪了!” 柳氏翻出厚厚的棉袄,要给江文珠穿,摸到江文珠的脸蛋时,惊呼道:“你发烧了?” 第14章 看病 江文珠脸蛋烫手,鼻子通红,呼吸灼热,整个身子热乎乎的,显然是发烧了。 柳氏忍不住心焦,抱着江文珠就往外面走:“怎么会烧起来呢?是不是昨儿洗澡,还是昨天晚上下了一整夜的大雪,唉,都怪我不小心,咋没想到娃娃身子弱,得仔细看着。” 柳氏一阵风似的去了堂屋。 柳老爷坐在堂屋里,王全已经烧起来火,正陪着柳老爷柳太太喝茶。 “爹,娘,相公,宝宝发热了,好像是烧了,我去梁大夫那儿看看。” 王全立刻站起身来:“外面路滑,我陪你一起去。” 柳氏答应了,和王全一起撑伞去梁大夫家。 柳老爷嫌弃的皱眉:“早去早回,别花太多钱啊。” 江文珠:哼,这老头子,天天盯着她! 时刻嫌弃她是吃白饭的,干什么事情都盯着她,天天当着她的面,问柳氏她有没有引来男娃。 柳氏没怀孕,就是她的错,还不止一次说过,如果她没办法引来男娃,就扔了她换另外一个娃来引娃。 江文珠很感谢他们给他吃喝,但是在这样的氛围下,实在对他家人生不起什么好感,因为你每吃一口饭,就有别人在旁边提醒,你吃的是别人的恩赐。 因此江文珠对他们,确实生不出什么深厚的感情,别扯那些没用的,大可不必谈感情。 当然以后有能力了,她还是会努力回报这一年的养育之恩的。 梁大夫是杏花村的土大夫,几代人治病行医,是祖传的手艺,看疑难杂症有些困难,但一般的头疼脑热都能治,村里人有个什么小病小痛都去找他。 柳老爷见小两口急慌慌地出门,手里的核桃转动的速度加快:“这娃娃不行啊,来了快一年,连个蛋都没引来,还要咱家给她买奶羊,打金锁,金锁还不见了,吃穿用度所费甚多,别的不说,单没给咱家引来娃这一条,就是个没有福的。” 柳老爷不知道,那小金锁是江文珠收到空间里的,哪儿能找到。 柳老爷越想越不满意:“以前还会‘啊啊’两声,现在完全不说话了,我总觉得这孩子是个哑巴,再说了她娘接连生女娃,这一年也没动静怀个孕什么的,应该是这娃娃没那么大福气。” “你说咱要不要把人送走,换个引娃的宝宝?” 柳太太一惊:“你想把娃娃送走?那不行,闺女不会同意。” 柳氏很喜欢江文珠,上哪儿都抱着,一年来精心照料,一点点养大,孩子乖巧可爱,除了不说话,但是特别省心,又爱笑,别说柳氏,她也喜欢,舍不得送人。 柳老爷道:“养个没用的女娃干啥?好看有什么用,还是要引娃才讨喜。” 柳太太噎着了,劝道:“再等等,咱家又不是吃不起饭,再等一年看看情况,要是不行,再做打算。” 柳氏抱着江文珠在梁大夫这里开了药,回来就熬了汤汁喂江文珠,可是接连喝了两天,江文珠的烧还是没退下来,反而更加热了。 柳氏急得不行,嘴上都起了燎泡:“爹,娘,相公,我去县里面看看,娃娃再烧下去可不得了。” 柳老爷撇撇嘴,最终没说什么。 王全套好车,带着柳氏一路赶着牛,往县里走。 恰好路上遇到去镇上赶集的刘小花母女,就把人捎上了。 刘小花娘得知江文珠病了,咋咋呼呼地凑过来,说:“哟,宝宝发烧了啊,这可得小心,小娃娃禁不得折腾,可不能疏忽。” “香莲啊,你是没生养过,不知道这洋娃娃可不能大意,娃娃冷了热了,病了痛了,都不得了,稍不留神,娃娃就不好了。” 柳氏更慌了,心里不是滋味儿:“嫂子说的是,我这就带娃娃去县里面的回春堂看看,找个好大夫瞧瞧。” 柳氏既自责又恼火,啥叫她没生养,不知道养娃娃要精细,这是内涵她生不出孩子呢! 刘小花娘点点头:“是该找大夫好好看看,不过你家没给孩子起个名儿吗,娃娃、宝宝的叫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柳氏尴尬:“我爹说等我生了孩子,再一并起名。” 刘小花娘狐疑地看着柳氏,脱口而出:“这咋行呢,万一你要是一直没怀孕,那不是一直要叫娃娃或者宝宝?” 柳氏面色难看极了,完全不想搭理刘小花娘,这人嘴真碎,真讨厌! 江文珠也是一言难尽,要不是发烧难受的紧,怕是会忍不住笑出声,不过没名字也挺好,她其实还想叫江文珠这个名字,不是为了保留江家的姓,而是她用了一辈子的名字,不想换。 刘小花扯了扯自家娘亲,刘小花娘才反应过来,打了自己一个嘴巴:“瞧我这臭嘴,香莲妹子一定会有好消息的,马上就能怀孕生娃。” 柳氏没理会她,刘小花娘俩尴尬地做在车上,一路上都有些讪讪的,尴尬的不行。 到了镇上,母女两个麻利地下了车,恨不得立刻消失在柳氏面前,江文珠觉得要是有可能,他俩都可以用脚指头抽出来个三室两厅。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柳氏一行人终于到了县里的回春堂。 “相公,咱们今儿就在县里歇了,你去打点一下,定个客栈。” 柳氏生怕江文珠的清醒不好,打算在县里面待上两天,加上下雪路不好走,今儿就不赶回去了。 王全道:“要不我先陪你去医馆,再去订房?” 柳氏摆摆手,赶他走:“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的,你先去订房间,再给娃娃买些鸡蛋、雪梨回来,到时候给她吃。” 王全应了,嘱咐她:“那你一个人要小心啊,我买完了就来接你。” 柳氏点头,带着江文珠进了回春坊找坐堂大夫。 大夫是回春坊推荐的人选,四十多岁,留着一抹山羊胡须,一身皂色长袍,长得白白胖胖,看起来很亲切。 回春坊的掌柜热情的介绍:“夫人放心,陈大夫自幼学医,一直跟着师傅四处采药,近年来都在边地治病救人,十多年不曾回来,医术是顶顶的好,不公擅长治跌打损伤,在妇人和幼儿疾病方面也有心得,前两个月,才从外地回来,听说是家中长辈身子不好,专程回来看望的,我家孙儿的病还是他给看好的。” 陈大夫听了,笑道:“掌柜的过誉了。” 见柳氏面色焦急,便改了口风:“在下虽不是什么圣手,看个高热伤寒还是可以的,娃娃受了寒,我先给她扎两针去去内火,再开方子吃几天,保准还你一个活泼壮实的小娃娃。” 大夫抽出一把针,迅速地在江文珠身上扎下去,一刻钟后抽出来,给她开了个药方,让药童去煎药。 柳氏眼巴巴地看着药童,神色憔悴,眼下青黑。 大夫见了,劝慰道:“夫人,你要保重身子,为了娃娃也不能不顾自己身子,来,我给你把把脉,给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不适。” 柳氏垂下眼,想了想,沮丧的道:“我就不用了,反正也看不好。” 她以前来看的时候,有的大夫说她身体有毛病,有的大夫说她没毛病,吃了多少补药,都没能怀上孩子,要真没毛病,怎么会生不出孩子? 第15章 真相 柳氏绝望了,自暴自弃到一定程度,不想折腾。 陈大夫笑道:“夫人何必推辞,看看也不费功夫,都是为了养好身子。”他总觉得柳氏蔫蔫儿的没精神,作为大夫,医者仁心,就想劝劝。 柳氏幽幽叹气,沮丧的说:“我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跟丈夫成亲五年肚子一直不开怀,决定抱养个孩子引娃。” 她指了指江文珠,道:“大夫,大夫这娃是我抱养的,快养了一年了,可我还是没怀孕,您说我还能生娃吗?要是真不行,我就只能从族里过继一个娃娃,正好跟我家宝宝配个娃娃亲。” 柳氏先是无精打采,然后目光灼灼地盯着江文珠。 江文珠毛骨悚然,柳氏这主意简直不要太吓人,她差点稳不住,脱口就想说一句:“……我衷心希望你能生孩子,最好是能生一个足球队那种。谁要什么娃娃亲!” 江文珠决定了,回去就把手脚上的银镯子收到空间,不然无法安抚她受伤的心灵。 陈大夫伸出手,细细地给柳氏把脉,把完了左手把右手,前后大概花了一盏茶的功夫。 才开口说:“没问题啊,你身体没毛病。” 柳氏道:“我之前应该看过大夫,看的不准,他们说我身子不好,难以受孕。” 陈大夫脸色一变,黑如锅底:“胡说八道,庸医误人,你这身体没问题。” 柳氏一怔,似是不敢相信:“没有问题?那为何我一直不能怀孕?” 陈大夫道:“如果不是身体问题,那就是缘分问题,对了,你家那位有没有来看过大夫?” 柳氏摇头:“没有。” 陈大夫道:“如果没有其他特殊因素,多半是他的毛病了,什么时候带他来看看大夫。” 柳氏惊讶不已:“这生孩子不是我的事儿吗,关我相公何事?” 江文珠十分震惊,原来柳氏是这么想的,怪不得从来没让王全检查。 陈大夫叹气:“孕育子嗣是夫妻双方的事情,不单是你一人的事情,有空的话,还是带他来看看,有什么毛病,也好尽早医治。” 柳氏心里有些无措,面上带着惊慌之色:“大夫,这种事儿不好叫他来吧,他要是知道我怀疑他有问题,查出来没有,那我以后还怎么面对他?大夫,不行的。” 夫妻之间最重信任,无端猜测那是乱家之源。 再说,事关男人的自尊,即便王全是上门女婿,也不能在这方面质疑他,倘若她敢说出口,王全肯定心怀不满,说不定拂袖而去,从此与她生分,甚至有可能和离。 柳氏对王全很满意,没有换夫君的打算。 柳氏把自己的顾虑说了,陈大夫沉吟了一会儿,道:“要不你想个法子把人带来,我悄悄查了,从头到尾都不告诉他,如何?” 柳氏考虑了一阵,心动了:“行!等会儿我相公就会来回春堂接我,麻烦大夫帮忙看看,明日我带着娃娃来复诊,再来跟您请教结果。” 只要她做得隐秘一些、自然一些,不让王全知道,王全顶多心里狐疑,不会说什么。 陈大夫一口答应。 王全来到回春堂的时候,冒着一身寒气,手里揣着两个手炉,一把递给柳氏:“娘子快捂一捂,别凉着了。” 滚烫的温度传来,在呼吸都是冰冷空气的雪天,真是回血的好东西,江文珠忍不住朝手炉的方向蹭了蹭,舒服的吸了口气。 陈大夫见他如此,笑道:“小哥脸色不好,可是冻着了,来,我给你看一看,把个脉。” 王全正待推辞,陈大夫一把拉着他的手腕,让他坐下:“看看不费什么事儿,娃娃高烧不退,你们做大人的要是也受寒发热,娃娃就更难好了。” 王全一听,不再挣扎:“那就麻烦大夫了,宝宝的病怎么样?” 陈大夫道:“没事,扎两针吃点药就好了。” 陈大夫细细地王全把了脉,神情十分淡定,是不是问一句: “平时有没有什么忌口?” “会不会忽然头晕?” “喜不喜欢抽旱烟或者喝两杯?” …… 陈大夫随意地问,似乎想到什么就会问什么,问完了王全又问柳氏,一堆稀奇古怪的问题砸下来,王全都懵了。 “大夫,我身体是不是有什么毛病?”王全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里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陈大夫哈哈一笑:“非也非也,我最近找到一种新药材,想要试试药性,所以不免多看多问,你娘子刚刚也被我看过,放心,不收费的。” 王全见柳氏朝她点头,压下心里的怀疑。 江文珠暗暗啧啧了两声,这些人都可以啊,个个都是戏精。 夫妻两个从医馆出来,去了客栈。 第二日,两人吃完早食,王全送柳氏到回春堂门口,就被柳氏打发去给柳老爷买旱烟丝,柳氏一个人进了医馆去见陈大夫。 “夫人,你相公体虚你知道吗?” 陈大夫捋了捋山羊胡,一脸严肃:“体虚分脏腑,你相公看似身体没有异常,但肺气、脾气、心气都有些虚,此外他还肝血不足,肾虚,分明是长时间身体亏损,才会有的虚弱,似他这般的人,是很难有子嗣的。” 柳氏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双眼望着远方,瞳孔失去焦距:“怪不得,他本是四处流浪的孤儿,以前的日子一定极难,没想到,亏空了身体,居然影响子嗣。” 陈大夫恍然大悟,同情道:“如此看来,有问题的便是他了。” 江文珠:“……没想到,原来不是柳氏不行,是王全不行啊。” 柳氏赶忙问:“大夫我相公的病,能治吗?” 陈大夫摇头:“太迟了,根基坏了,要是早个十来年,还有三分把握,如今,便是大罗金仙也难救他。” 柳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泪刷刷地往下流,打在江文珠的脸上,滚烫而苦涩:“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若是王全不能生育,她就一辈子不能有孩子,那柳家怎么办? 第16章 好心办坏事 柳氏失魂落魄,强打起精神抱着江文珠上了牛车,呆呆地望着被风卷起的车帘,悄然落泪。 江文珠伸出小手,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柳氏抱着她,身子颤抖,无声的呜咽。 江文珠心中叹息,这下该怎么办?无解的难题,把她都整的不会了。 幸好王全坐在外面赶车,没瞧见柳氏的模样,不然一定会心生怀疑。 牛车缓缓前行,在冰天雪地里,拖出一条长长的车辙印子,叮叮当当的牛铃声响起,杏花村的人老远就知道柳氏回来了。 高氏专门等在路上,见了对王全,上前道:“王全啊,听说宝宝病了,不是婶子多嘴,你们年轻,没生过孩子没经过事儿,不知道怎么照顾孩子也是正常,可以你们娘生养过,她知道,你们两口子平时多多跟她请教,娃娃生病了可不得了。” 跟高氏并肩站着的黄氏,挺了挺胸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冲里头的柳氏道: “就是!豆腐西施,你没生过孩子,自然不知道养娃不易。唉,也是,你从小千娇万宠的长大,哪里知道人间疾苦!这么点儿的孩子不好生养着,说不准就没了,你看把高婶吓的!” 黄氏是村长家的儿媳妇,一向看不惯柳氏,认为她娇气,其实心里特别嫉妒柳氏家里有钱,吃穿用度比她好。 黄氏后面的田氏笑出声:“黄嫂子,您这话就太客气了。柳氏她自个儿生不出,养个孩子也养不好,好好的孩子养的病病歪歪,都一年了还引不来娃。哪儿像我们这些会生养的,一年就能抱个大胖小子。还是她福薄?没生儿子的命!” 田氏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鄙夷地看着牛车,她一个月前刚刚生了个儿子,黄氏的儿子也有一岁多了,在柳氏这个生育困难户面前,有资格和资本抖擞。 江文珠:“……”这话里的恶意真大,不由睁大眼睛去看柳氏。 柳氏身子一颤,人家当面讥讽,只差指着她的鼻子,说她是个下不了蛋的母鸡,简直岂有此理。加上刚刚陈大夫的话,柳氏心中恨极,怎么也控制不住心中的郁气。 是可忍,孰不可忍! 柳氏掀开车帘,正要说话,王全率先黑了脸,冷冷道:“我家的事情就不劳各位费心了,你们到底存了什么心,我王某人清楚的很!奉劝各位一句,做人要厚道些,否则,谁知道你们下来的儿子,能不能一辈子不生病,到时候养不活?要真养死了,可别怪我今日说话难听!” 柳氏出了一口心中的浊气,却依然觉得不够,冷着脸寒声道:“我柳氏再不会养孩子,也没把自己的亲生骨肉送人!更不会生了个儿子,就去炫耀屁股上的羽毛!看你们一副老母鸡整天咯咯哒的叫,也没见你们跟老母猪一样能干,有本事一胎生十个儿子,看看能不能养活!” “相公,我们走!” 说完扔下车帘,抱着江文珠一言不发地坐在车里生闷气,气鼓鼓地模样,让江文珠以为她会原地爆炸,柳氏今天受的打击真的挺大。 王全赶走牛车,甩了几个妇人一身雪,扬长而去。 后面的人先是傻眼,继而暴怒: “唉,柳氏你个小贱人,你说谁!” “咋说话的?我说事实,你们俩口子就跟被刨了祖坟一样,疯狂攀咬,你们属狗的!” “你才是母猪!你们全家都是母猪!一个不下蛋的母鸡,好意思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什么玩意儿,呸!” “柳氏,我诅咒你家永远生不出儿子,当个绝户!你们俩口子不得好死,在床上躺三年六个月不落气,死了被一张草席子卷着扔去乱葬岗,下辈子投胎做畜生!” “吼吼,怕了吧?柳氏你跑什么,你停下,咱们好好掰扯掰扯!我跟你打个赌,你要是明年能生个儿子,我就跪下来给你磕头道歉,你要是生不出,就给我十两银子。我也不多要,你看看公平吧?” 田氏叉着腰,扯着嗓子喊,声音传出去老远,跟杀猪时的猪叫有一拼:“你下来,我们赌一把,保不齐你就赢了呢?唉,别走啊!你是不是不敢,怕输啊?我跟你说,怕输你吱一声啊,我又不强迫你,只要你给我十两银子,你家不是有银子吗,你怕什么!” 高氏见她们俩越骂越起劲,心中后悔,她就是听刘小花娘说柳氏带江文珠去看病,想关心关心孩子,劝柳家人好好对孩子,谁想到弄巧成拙。 高氏是真心关爱,谁料路上遇到这两个闹事的,这下坏了,好心办坏事! “别说了,柳氏不是这样的人,王全也挺好的。” …… 柳氏气得发抖,恨不得下车跟人打一架:“这些疯狗,我生不生孩子,关他们什么事儿,非要找事!吃饱了闲的!对别人指指点点,恶语中伤,无中生有,死了要下拔舌地狱!” 江文珠叹为观止,这些人骂人真不讲究,什么都说得出口,让她见识了农村泼妇骂街的本事——就是……事态发展突然急转直下,没两句话就骂起来了,莫名其妙,不可思议,一点都不合理。 幸好他们是在村口等着,离村里有段距离,不然被更多人听了,更加丢脸。 一路上,柳氏气不过,开始口吐芬芳,问候他们的祖先和户口本上的所有人: “不要脸的小贱人,会生孩子了不起?当谁不会生,看不起谁呢!老娘选着选着生,要是生出你们这样式儿的毒蛇黄鼠狼,不如养个癞蛤蟆!” “我x你个仙人板板,老娘怎么生不出儿子,老娘动作快点,连你爹都生出来了!” …… 王全见她气得狠了,怕她伤肝,连忙劝道:“娘子莫气,跟这帮蛆虫计较什么,没得脏了自己的嘴,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听的江文珠大开眼界,也是,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何况柳氏和王全! 实际上,江文珠心里门儿清:“柳氏夫妻俩,平日里一个比一个温和,看起来人畜无害,实则心里有数,关键时刻顶得住,骂起人来丝毫不犯怵,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也是厉害,一个字,绝!” 正想着,江文珠脑海里一阵翻滚,眼冒金星,身体眩晕,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沸水中,热熟了。 起头上的柳氏没发现,直到回了屋,摸了江文珠的脸颊,大惊失色:“宝宝,你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发热了?” 王全猜测:“难道是刚刚在路上吹了风?” 柳氏一怔,刚刚吵架的时候,她气得不行,掀了帘子,难道娃娃因此病情反复? 柳氏原本想要跟爹娘说说王全的事儿,如今也顾不得了,跑去给江文珠煎药、喂药,寸步不离的守着江文珠,谁知药一下去,江文珠的身上更热了。 柳氏急得满头大汗:“怎么办?宝宝又发烧了。” 第17章 休不休 “别急,兴许是药吃下去后,药性上来,发作了。” 王全伸手来摸,入手处一片温热:“娘子,不热啊?” 王全奇怪的很,明明是正常的体温,娘子怎么急昏了头:“陈大夫医术很好,不会诊错的。” 柳氏一呆,伸手去摸江文珠,果然像王全说的那样,一点也不烫,为什么刚刚那么热? 江文珠恍恍惚惚睁开眼,脑海里里一片清明,她刚刚看见空间扩大了十倍,从一立方米变成十立方米,连续试了几次,都没有出错。 江文珠眨眨眼,终于有了一丝真实感,瞬间喜出望外:“太好了,金手指真给力!” 这波操作不亏,一下扩大十倍可还行? “难道因为空间的原因,才会感冒发烧?” 江文珠挺满意的,就是不知道空间升级的真实原因,她怕自己误会了,就看下次发烧的时候,还有没有这样的好事儿。 柳氏抱着江文珠上上下下摸了好几遍,确认江文珠没问题,不由怀疑刚刚自己神经太紧绷,弄错了,她惊疑不定地看着江文珠,说:“可能是我弄错了。” 柳老爷无比嫌弃的皱着眉头:“行了,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们昨儿就回来,没想到在县里耽误了一天。王全,为什么不赶车回来,住客栈不花钱啊?” “吃了饭赶紧去卖豆腐,一天耽误多少功夫,少赚多少钱?你要知道钱难挣,屎难吃,柳家的钱是一文一文攒下来的,不是大风刮来的!” 说起这个,柳老爷就生气:“住店起码要白跑一天,还要费做豆腐的本钱,敢情不花你的钱,你就不心痛?咋想的?” 他大声念叨,厌恶的眸光投向江文珠:“别像个娃娃一样不懂事,就知道花钱、浪费粮食。” 王全赶紧答应:“是,爹,我这就去。” 柳家平日里有一个下人帮忙做豆腐,但卖豆腐基本上都是让王全去的,每天从早到晚走街窜巷,从一个村到另一个村,赶着牛车走个遍,无论刮风下雪,风雨无阻,从不间断。 王全走到柳氏身边,柔声道:“娘子,你好好歇息,我去了。” 柳氏呆呆地点头,没做声。 待王全出门了好一会子,柳氏才从先前失控的情绪里抽离出来,脑子冷静后,心情极为复杂,恐惧,害怕,茫然,绝望…… 柳氏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她平时多冷静的一个人,今天之所以失了理智,凶狠骂人,主要是被人奚落,戳中肺管子,加上陈大夫的话,才会发狂。 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况她今日还被杀人诛心。 柳老爷唬了一跳,连忙问:“闺女,你咋啦?” 柳太太掏出帕子,给柳氏擦眼泪:“闺女你别哭啊,有啥事儿跟爹娘说,爹娘给你做主。” “爹娘,我撑不住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呜呜呜……”柳氏扑进柳太太怀里,哇哇大哭,只哭的柳太太心都痛了,抱着她心肝肉的一通叫唤。 好一阵轻言细语的安慰过后,柳氏才停下,先把在村头碰到高氏黄氏他们的事情说了。 “肯定是刘小花娘说的,这个大嘴巴,最爱搬弄是非,高氏黄氏他们也不是好的,杀千刀的,居然敢当面编排人!” 柳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惹得老两口义愤填膺,恨不得冲出去把高氏她们打一顿。 然后柳氏眼睛通红,把陈大夫的话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简直晴天霹雳,柳老爷当即变了脸色,勃然大怒:“好啊,原来是他!王全这个没种的东西,害的我们柳家好苦!他这是要断我柳家的根啊,不行,休夫,立刻休夫!” 柳太太摇摇欲坠:“我就说,我儿不是那无用的,竟然被他耽误了这么多年!苍天有眼,幸好碰到陈大夫,这要是没被发现,我柳家岂不是要完!” 柳老爷脸板的像一坨砖,又冷又硬:“王全小儿,误我香莲,着实可恶!闺女,你说话啊,咱们写了休书去村长那儿,等王全回来,让他按手印滚蛋!” 一个不能生娃的男人,他们柳家要来有什么用,还不如养条狗。 此子,与他柳家不善。 柳老爷深深后悔,为什么不早点拉王全去看大夫,白白耽误这些年。 柳氏心里一片冰凉,使劲儿摇头:“不行,王全很好,我不能休夫,他真的对我很好,我不能……” 柳老爷斩钉截铁的拒绝:“香莲,你可不能糊涂!你要为你自己、为柳家着想啊!不能为了一个没用的男人委屈自己,委屈全家,你要是没有孩子,那咱们柳家就完了。” 柳太太捏着帕子擦眼泪:“是啊闺女,咱们柳家偌大的家业,只能传给留着咱们血脉的人,你可不能犯浑!” 柳氏心中痛苦,脸上一阵扭曲,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呆滞地说:“不能休夫,不能休夫……” 柳老爷气得倒仰,头发根都竖起来,几乎原地爆炸:“你这是要气死你老子,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孝的东西!我现在就去打死王全,然后我再投缳,让你给我们收尸!” 柳太太大惊,扶着摇摇欲坠的柳老爷:“香莲,你要为了一个男人,看着你爹去死吗?你这是要逼死我啊。” 柳氏泪如泉涌,心中的天平不断摇摆,徘徊挣扎:“不能休夫,别的我都能听爹娘的,唯独这件事情我不能答应,不然,我也只能去死了!” 江文珠脑子里嗡嗡作响,不知道该说什么,事情果然走到了这一步。 柳家人和王全的矛盾无法调和,柳老爷和柳太太对他不能生娃不满到极点,以柳家对生孩子的执着,王全铁定会被抛弃。 不说别的,道不同不相为谋,想生孩子的人和不能生孩子的人,观念不同,所求不同,怎么可能在一起美满和谐的生活? 江文珠都不知道说他们谁不对了,要是在现代,婚检一下就知道,柳氏跟王全不会成两口子,柳氏会找人生娃,王全可以找丁克族共度一生,现在,一切都乱套了。 都是无辜可怜的人,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看开。 柳老爷死死地盯着柳氏,眼睛里一片冰凉:“你说真的,只要不休夫,什么都听我的?” 柳氏毫不犹豫的点头:“是,爹,只要不休夫,女儿什么都听你的。” 第18章 办法 “哈哈哈!”柳老爷忽然癫狂大笑,猩红的眼睛盯着她,道,“这可是你说的,你娘也听到了,来,以我们的名义发个毒誓,我就相信你!” 柳氏心中一惊,毛骨悚然,浑身发凉,硬着头皮忽略那股不详的预感,发誓: “我柳香莲以我爹娘的名义发誓,只要不跟王全和离或者休夫,我就听我爹的,否则,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柳老爷冷冷道:“加一句,我和我爹娘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后轮入畜生道,永不超生!” 柳氏眼睛通红,哆嗦着手指补充了一句:“我柳香莲以我爹娘的名义发誓,只要不跟王全和离或者休夫,我就听我爹的,否则,我和我爹娘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后轮入畜生道,永不超生!” 柳老爷冷冷的看着她,眸子闪着幽光,看了柳太太一眼:“把孩子抱走,我们商量一下怎么办,让外面丫鬟远远守着,别让人听见。” 江文珠:“……” 不是吧,她已经表现的这么低调,一点也不聪明,不会说话,就这,还要被提防,柳老爷这是要用出什么大招? 江文珠表示一点也不想走,伸出手朝柳氏的方向,“啊啊”的叫了两声,却被强行抱给外面的丫鬟,她心里猫抓一样难受,差点自闭,柳老爷这是要憋坏啊! 柳老爷才不管江文珠心里如何猜测,等柳太太回来,看着柳氏,直接道:“既然你不愿意休夫,我也觉得王全挺听话的,性子好拿捏,他在咱们家这些年从来没起幺蛾子,换个有野心的,还不如他安生。” 柳氏怔怔地看着柳老爷,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说着夸王全的话,心里一点儿也高兴,反而脊背发凉,有种强烈的不安感。 柳老爷等着柳氏,阴森道:“既然你想跟王全过一辈子,又要给我们柳家生下亲生的孩子,那就只能想别的办法,依我看,这事儿简单,找个男人跟你生行了,只要小心隐瞒,不让王全知道,就能如了你的意,你看如何?” 柳氏呆若木鸡,一双眼睛里满是惶恐,不可置信的说:“爹,我是你女儿,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我怎么能别的男人生孩子?” 这是不守妇道。 柳老爷恼怒地瞪着她,跳起脚骂道:“你刚刚说听我的,这就忘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回来?” “爹,你把你女儿当成什么人了,你让我怎么出去见人?”柳氏觉得自己爹爹的样子很可怕。 “没儿子才没法见人,我们柳家就你一个女儿,你要是跟王全一辈子不生娃,咱们柳家就绝后了,你爹就是死,也没有颜面去见咱们柳家的列祖列宗!” “香莲啊,你要是不同意,你爹就只能去死了,你真的要看着你爹去死吗?” 柳老爷以死相逼,柳太太虽然不忍心为难女儿,但为了柳家的未来,也站在柳老爷这一边。 “闺女,听你爹的,娘也不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摆在你面前的就两条路,要么你听你爹的生个娃,要么休夫,另选一个男人生娃,你自己看着办。” 柳太太道:“娘知道你舍不得王全,他什么都没有,以后咱们能好好待他,给他养老,以后你生的儿子,就是他的儿子,咱们悄悄的办,一辈子不让他知道。” 柳氏的脑子很乱,她舍不得休夫,王全对她真的很好,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男人对她那么好了,多年感情,岂是说放手就能放手的。 可隐瞒王全,跟别的男人生娃,柳氏更加不敢想,她知道这样不对,可她真的需要一个男娃。 “爹,没其他办法了吗?我不想……” 柳老爷面容冷酷:“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嘛,他不能生,你要生,就只能跟别人生。” 柳氏道:“就不能不生吗,咱们从族里过继一个,跟宝宝订个娃娃亲,以后也是咱们家孩子。” 柳老爷听闻,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狠狠地扇了柳氏一巴掌,尤自觉得不解气,指着她骂:“你个蠢出升天王八羔子!我要是愿意过继,还用招婿入赘?” 当年他爹横死,族里把他和他娘孤儿寡母赶出来,想要霸占他们田产房屋,硬硬生生逼死了他娘,又欺他一人独木难支,让他几乎饿死。 如今的家业,都是他长大后一点点挣回来的,他宁愿送给乞丐,也不会给柳家那群狼心狗肺的恶棍! 柳老爷道:“看来我对你是太好了,从小你要什么就给你什么,你要是吃过你爹的苦,就知道什么是世事艰险,你就知道想要活着,是多么不容易!” 于是,柳老爷把自己跟柳氏家族的恩怨纷争说了,声音里满是恨意:“香莲,你奶奶死的时候,就想吃一碗小米粥,可我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饿死在我面前,而所谓的柳家人,恨不得给我下一包耗子药,让我横死当场,好霸占我们家的财产。” “后来爹好不容易长大,好不容易有了你,爹想生个儿子,可大夫说我吃过太多苦,坏了身子,子嗣艰难,爹只有你一个孩子。爹不甘心,试了好多方法都没结果,爹认命了,你是我的独苗,可你要是没孩子,我们柳家的家产,就只能便宜给那群心狠手辣的恶狼!你说,爹该怎么办,你该怎么办?” 柳氏红着眼,呜呜的哭了。 她实在不知所措,怎么做都是错。 柳老爷红着眼睛,道:“别忘了你刚刚发的誓,举头三尺有神明,神仙都听着呢。” 柳氏身子一抖,眼泪刷刷地往下流,怎么止也止不住。 她悔得肠子都青了,她刚刚发誓说,只要不休夫或者和离,就听爹爹的话,不然他们一家人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后轮入畜生道,永不超生。 柳家人一向迷信,信封鬼神一道,柳氏真的害怕应验,要是她一个人就算了,偏偏还带上了爹娘。 柳氏从小就是听话的孩子,孝顺的不得了,今天的反抗,是第一次反抗,可是第一次反抗却如此无力,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柳老爷道:“闺女,不是爹爹逼你,爹爹也是为你好,为柳家好,你要听爹的话,跟别的男人生个孩子,爹保证不让王全知道。” 柳氏呆呆不说话。 柳老爷道:“你不说话爹就当你答应了!明天爹就去镇上买个下人回来,签死契,到时人捏在爹爹手里,生死都在爹爹一念之间,定会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地生下孩子,你和王全的孩子!” 第19章 馒头 柳氏浑身无力,不甘心地叫了句:“爹……” 柳老爷老泪纵横:“闺女,别怪爹,爹也不想这样,都是为了让你生个自己的娃,爹一辈子没别的念想,就这一个愿望,你就答应爹爹,好吗?爹给你跪下了!” 柳老爷说完,撩起袍子就往地上跪去。 “爹,你这是干啥,折煞死女儿了。”柳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泪如泉涌。 柳太太抱着柳氏,拉起柳老爷,一家人哭作一团。 好不容易才止住哭声,柳老爷擦掉眼里的泪水,颤颤巍巍地站稳身子,哑着嗓子道: “闺女,既然你同意了,那这事儿就定下来,咱们一家人一条心,好好过日子。爹把老江家的娃娃送走,你好好养身子,一门心思生娃。” 柳氏连连摇头:“不行,不能送走宝宝,爹,咱们把宝宝留下来引娃吧,以后好好养大,咱家不缺这口粮食,你说是不?” 柳老爷极不愿意,但刚刚才逼迫柳氏,现在再逼迫,柳氏肯定心里不高兴,柳老爷叹气:“行,那就留下。” 屋里的气氛很沉重,柳氏受不了屋里的气氛,出了堂屋,抱起江文珠出门。 一路上,柳氏一言不发,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边走边擦眼泪。 白雪皑皑的路上少有行人,柳氏抱着江文珠踉踉跄跄地行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一处僻静处。 柳氏停在一颗高大的香樟树下,香樟树树干粗壮,足有五六人合抱,四季长青的树木下,有一大片干净的地方,没有积雪。 “宝宝,你说,做人为什么那么难呢?”柳氏双眼通红,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江文珠不用想也知道,柳氏肯定遇着难题了。 “我想做个好人,为什么就成了坏人?”柳氏很难过。 江文珠给她擦眼泪,想要安慰却不知道怎么安慰。 “呜呜呜”树后面传来一阵哭声。 江文珠心里咯噔一下,这哭声莫名地熟悉。 柳氏干净擦干眼泪,叫道:“谁,谁在哪里?” 大丫瑟缩着身子,从树后面走出来:“婶子,是我,大丫。” 江文珠:“……”就说声音很熟悉,难道大丫又被张氏罚了? “你怎么在这儿?” 柳氏很尴尬,她以为大雪天外面人少,心里不得劲儿,想到外面找个没人的地方发泄,结果千挑万选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却遇着了人,幸好她刚刚什么都没说,不然不光丢人,更加坏事! 大丫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昨天去河边洗衣服,不小心把我小姑的新衣服洗坏了,小姑和奶都很生气,罚我晚上不准吃饭,我……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婶子,你千万别告诉我奶他们啊。” 大丫很紧张,要是柳氏告诉张氏,那她肯定要挨打,她昨天晚上已经挨了一顿打了,挨打太痛了,她身上的印子还没消。 柳氏看着大丫瑟瑟发抖,单薄的衣服又短又旧,盖不住身子,手腕上的淤青带着紫,柳氏怜惜地揉了揉她的头: “别怕,婶子不说,你奶真是的,大雪天让你一个小娃娃下河洗衣服,你小姑那么大的人了,压榨自己侄女,自个儿的衣服都不洗,简直不像话。” 江文珠翻了个白眼:何止不像话,简直就不是人!搞的小姑娘大雪天跑出来,一个人躲着偷偷的哭。 柳氏安慰的话,让大丫的眼泪一下子落下来,委屈的不行。 她急忙用袖子揩干净眼泪,看着柳氏怀里的江文珠,欢喜道:“婶子,我能抱抱妹妹吗?” 柳氏点点头。 大丫小心翼翼接过江文珠,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睛,开心道:“妹妹长大了,真好看。” 妹妹白白胖胖的,像个福娃娃。 “妹妹,你要好好吃饭,快快长大。” 江文珠把手伸进大丫怀里,朝大丫眨眨眼睛,然后大丫的怀里就出现了三个软乎乎、热腾腾的大馒头。 大丫眼里一亮,急忙低头去看江文珠,怀里的温暖让她忍不住裂开嘴,朝江文珠点点头,高兴的笑了。 大丫心里很激动,妹妹又给她吃得了,可惜现在柳氏还在,不然她就可以跟妹妹说说话了,妹妹几个月前就会说话了,自从会说话以后,妹妹时不时给她吃的,还悄悄跟她说话,不过妹妹只在没人的时候才会说话,还嘱咐她不能告诉别人。 妹妹才不是哑巴,柳家人什么都不知道,她妹妹是天底下最好的妹妹。 馒头是江文珠去柳家厨房拿的,放在空间里面,拿出来跟出锅的时候一样,大丫拿到了就可以直接吃。 柳氏笑道:“大丫很喜欢妹妹啊。” 大丫连连点头:“妹妹很乖,我最喜欢妹妹。” 大丫心里清楚江文珠是她亲妹妹,也知道不能当着柳氏的面说这话,但是她可以表现出对妹妹的喜爱。 柳氏揉了揉她的脑袋:“大丫也很乖,回家吧,别再这里呆着了,外面这么大雪,仔细冻着了。” 大丫乖乖点头:“那婶子妹妹也回家,外面好冷的。” 说完,看看江文珠,又看看柳氏,依依不舍的把江文珠递给柳氏,然后快速的蹲在地上。 大丫很失落,妹妹身上好暖,真想多抱一会儿,不过她怀里有三个大馒头也很暖,她现在比刚刚好多了,当会儿把馒头拿回家,给二丫三丫一人一个。 妹妹说了,她给她的东西,不能告诉别人,连二丫三丫都不能,让她悄悄的给二丫三丫吃,等会儿她一定把二丫三丫带出来,吃完了再回家,奶一定不会发现。 柳氏见大丫蹲在地上,以为她不舒服,想要拉她起来:“大丫,你哪儿不舒服吗?快起来。” 大丫蹲着不肯动:“婶子,蹲着暖和一些,你先走,我还要在这里躲一会儿。” 她要是起来,怀里的馒头就会掉出来,柳氏发现了可不得了。 江文珠瞪大眼睛,心里给大丫竖了个大拇指,不错不错,随机应变,脑子好使,不像张氏那个又蠢又坏的。 柳氏松开手,叹气:“行吧,你快点回去,千万别着凉了。” “哎,好的婶子,您先走吧。” 柳氏同情地看了大丫一眼,抱着江文珠慢慢离开。 大丫盯着柳氏的背景,直到消失,好一阵,才拿起馒头狼吞虎咽。 “真好吃,白面馒头真好吃,不行,我得赶紧给二丫三丫送过去。” 大丫吃掉属于自己的馒头,飞快地往家的方向跑去。 第20章 尾随 大丫一路兴冲冲地往回跑,到了家门口,收敛好脸上的表情,木着脸,轻手轻脚地往里走。 刚进院子,就见一身鹅黄上衣,绿色下裙,头上带着粉丝绢花的江素芬,手里拿着一个花绷子,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样。 江素芬捏着细长的针,拉起线,正要往屋里走,见了大丫,凶狠地瞪了她一眼:“死丫头,去哪儿了,赶紧给房里添盆碳,干活儿的时候不见人,吃饭的时候比谁都积极。” 江素芬不想碰黑黢黢的碳,又冷得慌,林氏正在屋里做饭,三丫在灶房烧火,二丫被打发到地里摘菜去了,她正准备叫林氏给她送点碳过来,就看见大丫跑进来。 大丫应了一声,跑到屋后面,把馒头藏到草丛里,捡了一把碳去了堂屋。 江素芬见大丫往火盆里扔了一把碳,嫌弃地看着她黑黢黢的手指,皱眉道:“大丫,以后给我洗衣服的时候小心点,你看看你,做事一点不讲究,让你拿碳你就用手拿,就不知道用个框子?” “手跟鸡爪子似的,又黑又瘦又脏,怪不得会划破衣服,你知道那衣服多贵吗,卖了你都赔不起!” 大丫下意识地把脏兮兮的手藏到身后,垂着头,又委屈又尴尬,大丫自卑极了,她是女孩子,她也想香喷喷的,可惜总是干活,身上臭烘烘的。 大丫吸吸鼻子,眼睛红了。 江素芬冷笑:“你还有脸委屈,你弄坏我衣服我还没哭呢!下次再洗坏我衣服,就把你卖了!” 江素芬觉得她要是不威胁大丫,大丫一定会敷衍了事,再弄坏她的衣服,她就没好看的衣服穿,怎么出去见人?到时候,说不得只能自己去洗,她不想自己洗,只能调教大丫。 大丫挖地一声哭出来,恐惧道:“小姑,你别卖我,我一定好好洗衣服,呜呜呜……” “哭哭哭,一天就知道哭,不哭你会死?”张氏从里屋出来,大嗓门一下子响彻院子,“什么仇什么怨,你是来讨债的,动不动就哭。” 大丫瑟缩着往后退:“奶,小姑说要卖了我,求求你们不要卖了我。” 挑水回来的江先勇听了,把水桶往地上一放,冲进屋里,站到大丫身前:“素芬,你怎么回事儿?开口闭口句要卖你侄女,你个姑娘家,哪来那么大煞气?” 江素芬不防他忽然冲进来朝她发难,一针戳中手指头,殷红的血晕染到帕子上,江素芬又痛又怒:“大哥你干嘛,好好的一块帕子,被你毁了,这可是二十文钱!” 白色的布料上滴上血,污了帕子,还怎么卖? 她怕是要贴本钱上去,哪个掌柜的肯要不洁的帕子?这帕子砸手里了,就算自己用或者送人都嫌可磕碜。不过她绣的本来也不是什么帕子,用不着卖,可大丫接连坏她的事,不能她糟蹋她的东西。 张氏的脸拉的跟驴一样长,铁钳狠狠地往地上一放,三角眼盯着大丫,冲过去就是一巴掌: “你个赔钱货,那是二十文钱,就这么被你嚯嚯了!” 张氏那个气呀,高高扬起手,巴掌甩下去,被江先勇上前挡了。 “老大你让开,我今儿非要打死这个丧门星。” 江先勇心里有些慌,钱没了吗? 他没来得及动,张氏就跳起脚来,更气了,她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挑战,转头就看见院子里的水桶,太阳穴突突直跳。 “江先勇,你是不是男人,怎么又帮你媳妇儿挑水了?你那么有劲儿,怎么不去帮你爹干活,要不你去码头上扛麻袋,也能挣俩钱儿,咋就想不开,帮林氏那个挨千刀的挑水?她配吗?” 江先勇木着脸道:“爹那里没活儿,下雪天码头上生意不好,我在家就挑下水怎么了?” 怎么了?问题大了! 张氏指着他:“你……你,你要气死我,护着你闺女媳妇儿,跟你老娘做对,你是不是我养大的儿子,你咋这么没出息?” “你闺女嚯嚯了二十文钱,你一声不吭反而骂你妹妹,不帮着你亲娘,痛骂你那没生儿子的媳妇儿,反而质问我?” “你眼瞎心盲,心偏到咯吱窝去了?” 江先勇:“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啥意思?” 林氏早就听到张氏的骂声,想分辨两句,但她知道,她没生儿子,在江家没地位,只能默默地朝大丫使眼色,大丫心领神会,抬脚就要往外溜。 张氏厉声喝道:“干啥去,我让你走了吗?” 大丫心一横,大声道:“奶,小姑绣的鸳鸯戏水花绷子是要做扇子的,根本卖不出去!谁会用鸳鸯戏水花样的扇子?” 江素芬想也不想大声反驳:“你知道什么,啥也不懂就敢说话?” 鸳鸯戏水的图案喜庆,一般给新婚夫妇用,衣服、帕子、荷包都行,但团扇的话,谁好意思拿出用? 这样的扇面审美,谁欣赏的来? 江素芬心虚,不知道大丫怎么知道她做的是团扇,她以前送了鸳鸯戏水的帕子给高兴国,高兴国拒绝了,说不喜欢荷包,她就想不喜欢荷包,扇子也行,居然被这死丫头看出来了! 张氏见江素芬的模样,哪儿还不清楚她在说谎,自己闺女自己知道,得帮着圆回来:“行了,赶紧去扫雪,把院子里的雪扫干净,踩下去哪里都滑,是想摔死我老婆子?” 大丫如蒙大赦,走了。 “让你扫雪,你去干吗?”张氏见她往屋后面走,语气凶狠地问。 大丫:“我去茅房。” “懒驴上磨屎尿多。”张氏骂了句,扭屁股坐了回去。 江先勇挑起水去了灶房,林氏继续带着三丫做饭,而大丫则拿着扫把在院子里扫雪,她人小、穿的少,不一会儿,嘴唇冻的发紫,还是林氏看上下去,让大丫做饭,自己出门扫雪。 晚饭照例是稀粥,一碗数得清米粒的稀粥一下子喝完,几个丫头把碗底舔干净,意犹未尽地桌子中间的窝窝头,在江先勇的帮助下,娘四个一人吃了半个窝窝头。 洗完碗,喂了鸡,喂好猪,收拾家务,大丫带着两个丫头,偷偷出了门,躲在江家院子十几米外的草垛后面吃馒头。 “你们在干吗,敢偷吃家里的粮食?” 暗中跟随大丫出门的江素芬,似抓住了不起的把柄,一脸你死定了的表情,看着他们三个:“我就知道你们三个鬼鬼祟祟出门,肯定有猫腻!把东西拿出来!” 江素芬没想到,她今天不忿被大丫拆台,见人悄悄出门,想跟上去好好教训她一顿,居然发现了大丫几个的秘密。 第21章 打她 “把东西交出来听到没?” 江素芬看到他们似乎在吃馒头,家里哪儿来的馒头,难道是林氏给他们偷偷做吃的了? 该死的林氏,胆子真大!回去就告诉她娘,让娘收拾她! 大丫几个对视一眼,反手把馒头塞进嘴里,撒腿就跑。 江素芬见他们居然敢跑,心里那个气呀,拔腿就去追。 “小兔崽子,站住,给我站住!” “居然敢偷吃,我打死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 大丫几个动作更快了,沿着小路往前跑。 大丫拉着三丫,三丫才三岁多,虽然动作灵敏,但实在跑不太快,尤其是在江素芬全力追逐的时候,眼看着就要被追上了。 大丫心一横,转过身,正准备想办法挡住江素芬,突然见她一个不稳,朝坎下面滚去,在雪地上留下一串长长的划痕。 江素芬摔了个狗吃屎,脸着地,雪水粘在脸上,冰凉的触感和刺痛让她十分狼狈,大丫几个都惊呆了。 “小姑摔倒了!” 三丫圆溜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软乎乎小手拉着大丫,打了个哆嗦,幸好不是她摔倒,刚刚都听到肉痛的声响了,小姑得多疼? “跑!” 大丫拉着三丫转身就跑。 江素芬龇牙咧嘴,感觉鼻子塌了,腮帮子肿了,连牙齿都跟着疼,手背擦破皮,纤纤玉指上沾满了血,江素芬懵了。 “啊!” 一声尖叫,江素芬气的像只河豚,冲着前方高喊,声音里满是暴躁和狂怒:“大丫,你们死定了!” 江素芬脑袋充血,啥也不管,站起来就往大丫他们身后追,刚走两步,就发现自己脚崴着了,嘶嘶的疼,可她硬是凭着一股意气,执拗地跟在后面,就是要追上人。 江素芬豁出去了,她一个当姑姑的被几个侄女弄得栽跟头,要是不找回场子,脸往哪儿搁,她不要面子的? 几个丫头动作飞快,但江素芬咬牙切齿、锲而不舍地跟在后面:“站住,给我站住!你们现在站住我还能打的轻一点,真让我追上了,我非扒了你们的皮!” 大丫几个一听,有些犹豫。 要不他们停下,说不定小姑会打的轻点? 江素芬见威胁奏效了,嘿嘿阴笑:“快点,自己过来让我打,不然我巴掌可不认人!别想着跑,你们跑了难道就不回来了吗?我在家里等着,一样能收拾你们!” 大丫几个被吓住了,呆呆的站着不动。 江素芬一瘸一拐的往前,发髻松懈,青丝迎风飘飞,挡住大半张脸,剩下的半张脸上沾满雪水汗水灰尘,还有鲜红的血迹,顺着脸颊淌下来,面色狰狞地向他们伸出手。 二丫一个哆嗦,尖叫道:“鬼啊!” 大丫和三丫无比惊恐,似被触动了某种隐秘的恐怖,害怕到极点,“啊”的一声尖叫,朝着前方狂奔而去。 江素芬傻眼了,她气疯了,居然说她是女鬼,他们瞎吗,女鬼有她好看吗? “我是仙女,仙女!” 江素芬人生中只要三件事情重要,一是美貌,而是钱财,三是高兴国。 大丫他们犯了她两条忌讳,一,诋毁了她的美貌,二,损耗了她的钱财,还跟她同在老江家,挤占她的资源。 江素芬恨不得他们立马消失,边走边骂,根本没注意到她追的方向,恰好是往柳家的方向。 一追一逃之间,双方的距离迅速拉近。 胜利在望,江素芬心火点燃,跟打了鸡血似的大声叫嚣:“你们这些挨千刀的,敢对长辈不敬,我诅咒你们走路摔死,喝水呛死,吃饭噎死,被马车撞死……” “素芬,你骂骂咧咧的说谁呢?”江二福皱眉看着江素芬,见她阴郁狂躁的样子,很不高兴。 “还不是大丫那几个不省心的,害得我摔倒,脸都破相了!” 江文珠颤颤巍巍地站稳,见大丫他们站在离她五六米远的地方,也不管说话的是谁,直接破口大骂:“还不给我死过来!” 大丫几个没动,脚跟生了根似的,怯怯的看着江二福:“二爷爷,小姑自己摔的,不关我们的事儿。” “你还说!” 江素芬激动的往前面走了两步,被江二福拦住:“怎么回事?” 大丫飞快的把刚刚的事情说了:“我们怕被打才跑的,二爷爷,我们真的没偷吃家里的粮食,家里粮食都被奶奶锁在柜子里,我们怎么可能偷吃?” 江二福的眉毛皱成大大的川字:“素芬,你娘说粮食丢了?” 江素芬一噎。 江二福见她的样子就明白了:“你怎么能冤枉人呢?你一个做长辈的,无缘无故往小辈身上泼脏水,是当姑姑的样子?” “你都十六岁了,别人家的姑娘及笄后都有媒人上门,你看有谁上你家去过?” “但凡你做个人,像姑娘家的样子,何至于被人嘲笑?害的我家素芳也跟着受累。还不是你不着调,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以后,你还要连累你的侄女们,江家的女娃真是倒了大霉!” 江二福很不满,他家素芳多好的孩子,被江素芬这个堂姐拖累,男方家都害怕素芳跟素芬一样蠢,搞得现在不好说亲,高氏天天在家里愁,揪心啊! 屋里的柳老爷听到外面的动静,高兴极了,哈哈哈,老江家的人在外面吵起来了,又出来了丢人现眼,他可以翘起脚看热闹了。 柳老爷觉得自己又行了,急忙叫上柳太太和柳氏,大家一起站在门边听壁脚,从江素芬说第一句话,听到最后一句话。 趴在柳氏怀里的江文珠,瞬间支棱起来,脸色变幻不定。 江素芬被骂的难堪,秀气的脸庞都黑透了,原本就阴郁的心情雪上加霜,张嘴就呛人:“二叔,你有啥毛病,啥叫我是老鼠屎,素芬就是一锅粥?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我比素芬长得好看,会绣花,会说话,我家里比你家里有钱!你就是嫉妒我才这么说,你家素芬要真那么好,不管我怎么样,她都能嫁出去,媒人不来,是她自己没福气,长得丑还爱装,人家又没瞎,咋会看上她,图什么?” 图她长得丑,图她家里穷,图她跟锯嘴的葫芦一样怂?搞笑呢! 江二福一听就上头了,脸红脖子粗,气呼呼的骂道:“你个颠倒黑白的妮子,咋不讲道理?自己做的事儿不敢承认,欺负家里的侄女,连累你堂妹名声,不尊重家里的长辈,看你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想要上天?当我治不了你是不是?” 江文珠一听就激动了,握紧拳头在心里呐喊:打她,打她,快打她! 第22章 衣服 江二福变了脸色,江素芬有些害怕,气焰被压下。 她其实知道自己的名声不好,可她也不愿意这样,谁叫别人爱乱传。 “二叔,你是我二叔,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名声不好,你有啥好处?你不帮我主持公道,反而帮着外人污蔑我,难怪咱们江家名声不好,从根子上就歪了,看看您这长辈做的!” 江文珠:啧啧啧,好大的脸,从来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惯会指责别人,就别想反躬自省,重新做人了。 可惜江二福没动手,她还挺希望江二福动手的。 江二福冷笑:“你不要倒打一耙!你平日照不照镜子,没镜子有水啊,打盆水照照不行吗?再不济你还可以……”撒泡尿瞧瞧自己是啥模样。 后面的话太粗俗,不是他一个叔叔该对侄女说的。 江二福生生把话憋回去,脸涨成猪肝色:“哼!你看看你的样子,做事太不讲究,一个大姑娘不如几岁的侄女,我都替你臊得慌!我跟你说的着吗,我找你爹说去。” 江素芬耷拉着脸,正要反驳,忽然看见前面经过的两道影子,其中一个就是高兴国,另外一个则是她的表妹张雯琳。 “表姐,发生什么事儿了,你怎么跟表叔吵起来了?” 张雯琳跟在高兴国后面,语气平和,声音温柔,配上她俏丽的脸庞,让江素芬十分不满。 若是平时,江素芬一定会发怒,但高兴国就在面前,江素芬收敛脾气,温温柔柔地说:“没吵起来,是二叔误会了,家里几个丫头不懂事,我帮忙训了,可能让他不高兴了。” 江文珠目瞪口呆,这变脸的速度,不去做演员屈才了。 人前柔弱,人后恶毒,妥妥的两面派,奥斯卡欠她一个小金人。 江文珠算是看出来了,高兴国就是江素芬的克星,只要他出现,江素芬就是另一幅模样,可惜人家和张雯琳是官配,像江素芬这样的恶毒女配,就该早早领盒饭,话说张雯琳他们啥时候动手教训江素芬? 好像还要等一阵子,要不她自己动手?江文珠有些蠢蠢欲动。 江二福道:“你污蔑侄女偷盗,连累姐妹名声,不服长辈管教,还好意思说别人?” 张雯琳立刻不赞同地道:“表姐,这就是你不对了。” 张氏是张雯琳的堂姑,张雯琳的爹爹是张氏的大弟,他们是亲戚。 江素芬恼怒的瞥了张雯琳一眼,狠狠咬住后槽牙:“表妹,不是这样的,二叔真的误会了。” “这几个丫头不老实,偷家里的馒头吃,我没有污蔑他们,至于二叔后面的指责,我真的不敢认,二叔,你为什么要往我身上泼脏水?” “你有证据吗?空口白牙就往我身上安罪名,你这是要逼侄女去死啊!” 说完呜呜呜的哭起来,委屈的不得了,江素芬一边哭,一边帕子擦眼泪,眼巴巴地望着高兴国,希望他出来帮她说话。 高兴国连眼角都没给她一个,江素芬无比失落,连哭声都比刚刚真了几分。 江文珠眼珠一转,这江素芬怕是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跟个夜叉似的,脏的不行,还以为自己楚楚动人。 啧啧,江素芬正想着调动空间,教训一下江素芬。 她现在可以调动精神力,收取方圆十米内,不超过10斤的东西。只要精神力没耗尽,就可以一直取用。 柳老爷就带着家里人出来了:“我可以证明,江二福刚刚说的是真的。” 柳太太和柳氏跟在后面,往柳老爷身后一站,无需说话,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江素芬还待争辩,硬把小偷的罪名往大丫他们身上扣。 江文珠见她张口欲言,想也不想,直接把她的外衣收进空间,然后飞快地取出来,放在她的脚下。 “啊!我的衣服!” 江素芬放声尖叫,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的衣服怎么掉地上了。 江二福、高兴国、张雯琳,柳老爷、柳太太、柳氏等人,全都没想到她会脱衣服。 江文珠的动作太快,谁也没看清,都以为是江素芬自己脱的。 “当众脱衣服,成何体统!” “素芬,你真是太不像话了!” 江二福失望极了。 众人面相觑,呆呆地看着江素芬鹅黄的上衣,江二福面色难看甩袖而去,高兴国急忙背过身,抬步就走,柳老爷也飞快地跑进屋。 张雯琳柳太太等人,一言难尽地看着江素芬。 不等他们说话,江素芬先受不住了,捡起衣服披在身上,面红耳赤地往前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丢人丢大了! 天啊,她以后怎么见人,她在高兴国面前的形象毁了,他是不是更嫌弃她了? 江素芬想哭,今天真是诸事不顺,出门没看黄历,都怪大丫他们这些丧门星! 江素芬跑了,大家作鸟兽散。 张雯琳跟柳氏她们打完招呼,柳老爷和柳太太进了屋。 江文珠啊啊地朝大丫他们那边走,柳氏便在外面等着。 大丫见妹妹走过来,急忙跑上前抱着妹妹,江文珠趴在大丫耳边,用只要两人听到的声音道:“姐姐,以后小姑欺负你们,就去找高兴国,她就不敢欺负你们了。” 至少会收敛一些。 大丫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怀里又多了三个馒头。 江文珠直接跑到柳氏身边,拉着她的手往家里走去。 大丫愣愣地看着江文珠的背影,笑了,拉着二丫三丫,找了一个僻静处,再次把馒头吃掉了。 二丫三丫从来没吃的这么饱,撑的肚子圆滚滚的。 二丫问:“大姐,你从哪儿得的馒头?” 大丫含糊道:“你别管,吃就是了。” 三丫道:“是不是四丫给的?”她知道江文珠是她妹妹。 大丫连忙否定:“别胡说!给你们就吃,别问东问西,不然以后就再也没吃的了,你们想挨饿?” 两个丫头齐齐摇头,异口同声地说:“不想。” 他们才不想挨饿,饿肚子太难受了,只要能有馒头吃,他们啥也不问。 大丫满意到:“今天的事儿,回去不准说。” “可是小姑……” “小姑不会说的,”大丫道,“她比咱们还着急。” 捂着糗事还来不及,怎么会告诉别人?顶多私下里找他们麻烦,到时候她就去找高兴国。 大丫很佩服自己的妹妹,这么小的人,却厉害的不得了。 二丫三丫虽然不明白大姐为什么这么说,但还是乖乖听话了。 几个丫头慢慢地往家走,回去路上,遇到了村里人,大家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们。 他们不知道,刚刚的事情,已经被柳老爷和柳太太传的人尽皆知,江素芬在村子里的名声更加臭不可闻。 第23章 色变 时光如梭,转眼两个月过去。 这天,王全照常去各个村里卖豆腐,可走着走着,忽然觉得腹痛不知,他本来想再坚持一下,把豆腐卖完了在回家,可实在坚持不住。 王全知道自己要是没卖完豆腐早早回家,柳老爷一定会狠狠骂他一顿,什么难听的都说得出来,想到那样的场景,王全擦掉额头上的冷汗,身子弓成一条虾。 “算了,还是卖完了再回去。” 到下个村找个大夫看看,开点药熬了吃了算完。 王全刚到荷花村,就被人拦住了,一个包着蓝色头巾的妇人上前,笑着说:“王大哥来了,我家明天请人做工,多要些豆腐,不知你这里还剩多少?” 王全拿出一板豆腐,道:“还剩两板,您看够不够?” 妇人笑道:“够了够了,我全要了,可以吃好几天,省的去镇上买。” 王全帮妇人把豆腐送到家,又向她打听了大夫所在,心里舒了口气,有这么一个主顾,可以少跑几个村,说不得今儿能放个早工。 王全在大夫处看病买药,拜托大夫煎药吃了,感觉肚子不似之前疼痛,赶着马车,哼着小调往家里走。 此刻他心情极好,完全没想到回到家里会给家里人带来什么样的惊吓。 柳家。 一个五官端正、身材高大的人,刚从地里回来,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悄悄溜进柳氏的房里。 此人名叫冯大运,是两个月前,柳老爷从镇里面买回来下人,如今在柳家当仆人,表面上是看家护院、耕田养牛,里里外外帮忙打杂的人,实际上却是柳老爷替柳氏务色的、帮柳氏生娃的男人。 柳老爷挑中冯大运的最大原因是,冯大运看起来忠厚老实,身体好,脾气好,长得不差,关键还无牵无挂,家里没有亲人,这样的人签了死契,还怕他翻出什么风浪? 于是,柳老爷开门见山地跟他说了买他的目的,征得冯大运同意后,跟人牙子买了人。 仅仅花了十来天的时间,冯大运熟悉了柳家的基本情况,在柳老爷的安排下,开始了天衣无缝的看门生涯。 名为看门,实际上是为了跟柳氏接触。 趁王全白天出门卖豆腐,避过所有人的耳目,跟柳氏秘密造人。 冯大运一进门就扑倒柳氏,去扒她的衣服,柳氏也不反抗,甚至可以称得上顺从。 两人很快就成就好事。 良久后,柳氏汗津津地躺着,一动不动。 看着精疲力竭的柳氏,瓷白的皮肤被他掐出水印,冯大运觉得自己又行了。 柳氏推了推他:“别掐出印子,仔细被发现了。” 冯大运脸色一暗,明明是抱着软乎乎的女人睡觉,可却不能让人知道。 他其实很想让柳氏当他媳妇儿,光明正大地站在人前,告诉所有人这是他媳妇儿,可是,柳氏跟他只是交易,亲热的目的只是生娃。 “香莲,不用这么小心的,反正王全跟你睡觉都是在晚上,黑灯瞎火的,他哪儿看的出来?”冯大运眸光幽深,“再说了,这些印子,也有可能是他弄出来的,你怕什么?” 此言一出,柳氏瞬间色变,脸色惨白。 冯大运见了,心中一痛。 王全有什么好的,就值得她这么惦记?不过是占了个先,还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的,哪里比得上他? 冯大运在柳氏脸上重重吻了一记:“别怕,是我不好,不该说这个,我总是心疼你的。” 他犹记得两人第一次见到柳氏的时候,一见钟情的那种激动,也记得两人第一次成就好事的时候,欣喜若狂的那种满足。 可惜啊,都是偷来了的,本该属于别人。 冯大运原本不贪心,想着留下自己的孩子,让孩子成为一个富裕家庭的良民,彻底脱离奴籍,他就很满足。 可是现在,他想要更多。 柳氏软软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不想说话。 “叩叩叩”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柳太太的声音响起:“闺女,王全突然回来了,让冯大运躲在床底下,等会儿再出来。千万注意,别被发现!” 两人瞬间一僵,四目相对。 冯大运赶紧起身,往床底下一躺。 柳氏则穿上衣服,整理被褥,稍稍理了下鬓发,门就被打开。 “娘子,我回来了。”王全笑盈盈地进了门,忽然皱眉,感觉屋里有股气味,猛地吸了吸鼻子。 柳氏心中一惊,不着痕迹地打开窗户,一股清新的空气进来,冲散了屋里的味道。 “今儿怎么这么早?”柳氏面上镇定自若,颤抖的手指隐藏在宽大的袖子里。 “有个大主顾卖完了豆腐,所以早了点。”王全道,“娘子,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在大夫开了药,明日休息一日,你替我去跟爹说下?” 柳氏心里不自在,柔声道:“行,我马上就去。” 说完就往外走。 “娘子不急,”王全拉着她坐下,“娘子啊,我们成亲六年多,一直没有孩子,我很难过,要不,我们明日一起去县里,找个医术高明的大夫给看看?” 柳氏身子一僵,努力压住惊惧的神情,淡然的语气里带着痛苦:“还是别了,孩子来不来,都是缘分,说不定我们再努力一点,就可以得偿所愿,相公,我不想吃那些苦药了,反正到最后都没用,反而吃坏了身子,说不定顺其自然,就有了。” 王全眼睛闪了闪,心里有着违和感,却说不是哪里不对劲,笑道:“行,那咱们晚上好好努力。今天都没有看宝宝,走,咱们一起去看看宝宝。” 王全拉着柳氏,往前面去了。 带两人走后,冯大运从床底下钻出来,轻轻推开门,确定四下无人,才飞快地遁了。 并不是冯大运不想跑,非要躲床底下,而是近柳氏屋就这么一条路。 他要是衣衫不整的出门,遇到王全,很可能引起怀疑,所以才会等到无人时再逃遁。 冯大运看着远处成双成对的两人,想起刚刚听到的话,拳头狠狠地砸向面前的桂花树,桂花树狠狠颤动,落了一地树叶。 第24章 事发 第二日,三月初一。 柳氏抱着江文珠从梁大夫那里回来,整个人无精打采,心事重重,脸色很不好看,情绪格外低落。 江文珠眨巴着眼睛,搞不明白柳氏为什么不高兴,据她所知,柳氏没有生病,却去了梁大夫处。 上个月也是如此,好像也是一号去的,梁大夫说她身体没问题,她却坚持每个月去一次。 江文珠有些狐疑,心里升起某种荒诞的猜测。 她以为自己猜错了,却在听到柳氏跟柳老爷柳太太的话后,得到证实。 柳氏低着头,说:“爹,娘,这次还是没怀上,我害怕。” 柳太太有些失望,扯出个笑脸:“没事闺女,不着急,兴许下个月就有了。放宽心,怀孕是个慢活儿,不可能一天就怀上,不着急,总会有的。” 柳老爷道:“你娘说的对,咱不急,才两个月。” 等过了一年再说,要是一年后还没动静,就换了冯大运。 江文珠十分不解,那次去县里,陈大夫明明说了,王全不能有孩子,这两个月也没看见王全喝药治疗,他们怎么就确定柳氏一定能怀孕? 难道有什么她不了解的内幕? 江文珠脑子飞快地转动,想了想,这两个月家里有什么不同? 一个念头浮现在脑海,要说真有什么不同,就是这两个月,家里来了一个仆人——冯大运。 难道……关键在这个冯大运,柳氏和冯大运。 江文珠心里升起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不行不行,我不能这么想,要是真的,我该怎么办?王全知道了,会怎么办?” 江文珠身子抖了抖。 “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果是真的,我真的不敢直视人性,不敢相信柳家人的人品。我可能在她家呆不久了,太危险了。” 但愿……她猜错了。 江文珠不敢表露自己的发现,却暗自提高警惕,悄悄观察,不看还好,一看就发现柳氏和冯大运的异常。 比如两人总是会在同一个时间段同时消失,比如两人虽然看起来关系生疏,但冯大运看柳氏的目光却带着一股占.有.欲; 比如两人同时消失的时候,江文珠故意去找柳氏,却被柳太太和柳老爷拦住,明显就是防备,不让人靠近柳氏的屋子; 在比如柳氏面对王全关心的不自然,和不经意间露出的愧疚…… 再然后,江文珠发现,不光柳氏和冯大运不正常,王全也不正常。 这段时间,王全经常悄悄地观察柳氏,看柳氏的目光晦涩阴郁,有一次,江文珠还发现,王全偷偷地躲在柳氏屋外的那颗大树上,盯着柳氏的屋子发呆。 “看来王全也是个心思敏锐的,枕边人不对劲,一眼就看出来了。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找到实质性的证据,到那时,柳家还不知道要如何闹呢!” 江文珠愁啊,却没有丝毫办法,束手无策说的就是她。 这一天来的很快。 又一个月后,柳氏怀孕了。 柳老爷欣喜若狂:“好啊,闺女,你终于怀孕了,天佑柳家,我柳家终于有后了!” 柳太太兴奋的围着柳氏转:“真的怀孕了,梁大夫怎么说?” 柳氏道:“他说怀孕一个多月了,月份浅,但已经确定了。爹,娘,咱们是不是该把冯大运送走了?” 柳太太连连点头:“是该把人送走,你都怀孕了,以后就跟王全好好过日子!” 柳老爷咳嗽一声:“不急,等等再说。” 柳氏急了:“爹,你什么意思,你不会要反悔吧?你不是说了,只要我听话,跟冯大运怀上孩子,就把人送走,现在我都怀孕了,你要毁诺?你不能不讲信用!” 柳氏的话又快又急,声音像留在地上的珠子,又脆又响。 什么叫他不讲信用? 柳老爷脸色难看,唬着脸道:“你懂什么!你怎么知道这次生的一定是男娃,柳家要男娃,万一这胎是女娃,你不是还要生吗?与其找别人,不如留下冯大运,我是你爹,我能害你?” 柳太太立马反应过来,赞同道:“对对对,你爹说的对!暂时还不能把人撵走,等孩子生下来了再说。听你爹的,你爹总是为你着想的。” 门外抱着江文珠王全浑身发冷,如坠冰窟,屋里传出来的话语,一句一句,如铁锤般敲打在心上,比雷响,比雪凉。 他怎么也没想到,柳氏一家人会这样对他,居然让柳氏背着他偷人! 为什么? 王全怒火中烧,他真的搞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对柳氏,对柳老爷柳太太还不够好吗? 难道因为他是上门女婿,他们就可以这么作践他,他就这么下贱,不值得人真心相待? 王全气血上涌,整个人像一个吹到极限的气球,马上就要爆炸。 亏他今日从梁大夫处得知柳氏怀孕的消息,还欣喜若狂地跑回来,原来那不是他的孩子,而是柳氏跟冯大运的野种! “王全啊,你媳妇儿怀孕了,你要当爹了,恭喜恭喜!看来你这几个月很努力啊,你媳妇儿每个月一号,都来我这儿把脉,连续三个月了,之前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现在可算是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梁大夫爽朗的笑声在耳边回荡,王全还记得当时心里的狂喜和兴奋,他兴冲冲的跑回来,见了在院子里玩耍的江文珠,一把抱起来,就想进屋找柳氏,没想到听到如此劲爆的消息,真真是讽刺! 王全赤红着双眼,原来这一个月的发现和种种可疑之处,并不是他的错觉,而是真的! 王全心中一片苦涩,有种杀人的冲动。 “哐当” 王全推开门,大步往前,一双眼睛啐了冰,冷冷地注视着屋里的人:“不巧,我刚刚听到你们的话,能不能解释一下,你们什么意思?” 所有人都一惊,齐刷刷地看向他,瞬间安静如鸡。 江文珠:……这场面。 大型社死现场,不知道她现在用脚指头扣除一个紫禁城皇宫,还来得及吗? 第25章 对错 对上王全的阴沉的脸,众人心情复杂。 柳氏惊慌失措,柳老爷面无表情,柳太太愧疚不安,没有一个人出来说话。 王全上前一步:“怎么不说话?” 然后冷笑:“柳氏,你怎么说?” 柳氏嘴巴张了闭,闭了张,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想说自己是有苦衷的,可对上王全,她所有的理由都像是狡辩,说什么都心虚。 王全咬牙,眼睛有些红,神情苦涩。 “你连解释一下都不愿意,是觉得我对你太过痴情,还是觉得我是上门女婿软弱可欺?” “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能说你什么?柳氏,你太让我失望了!” 柳氏心头一痛,两行清泪落了下来:“相公,……” “别叫我相公,我不是你相公!你相公是冯大运,是偷偷爬上你床,跟你生孩子的野男人!” 柳氏眼睛通红,又是心虚又是痛苦。 他发现了,他是不是不要她了?他觉得她脏。 柳老爷大怒,他真的见不得王全在他们面前如此猖狂,虽然这事儿他们做的不地道,可那不是为了柳家的香火吗? “王全,大夫说了,你身体不好,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香莲生下孩子,就是你的儿子,以后让他好好孝敬你不好吗?” 王全冷笑:“我没那个兴趣喜当爹。” 柳老爷一噎:“可是你不能生孩子。” 柳老爷一挺胸脯,没错,他们没错,又不是他害王全没孩子。 王全:“所以你觉得,我喜欢我媳妇儿,给我头顶上种一片绿色草原?” 江文珠:哈哈哈,怼得好! 柳老爷脸涨成猪肝色:“不管怎样,我们柳家要一个孩子,你不能生,只能找别人。” 王全冷笑:“我不能生你告诉我啊,我又不是死赖着不放,香莲,你要休夫说一声就是了,何必用这种方式侮辱我?” 多年夫妻,她对他这点尊重都不能有吗? “看来我在你心中确实不堪,这么大的事情,连知会一声都不肯,你是有多看不上我,是我想多了,我不够格。” 王全自嘲的苦笑,神情变得凶狠:“自上次我肚子痛意外回来,闻到屋里的气味,就觉得不对劲,香莲,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就那么缺男人,缺到休了我的时间都没有?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你是有多贱!” 自从他心生怀疑后,多方观察,发现柳氏背后可能有男人,他无数上次安慰自己,说服自己,不要太敏感、想太多,他就是心思太细腻,才会活得累…… 可……终究是一片真心错付,不如拿去喂狗。 王全脸色阴森:“我以为,你是我娘子,我要尊重你、相信你、爱护你,可你他.妈.的就是人尽可夫的表.子!” 他天天当牛做马,早出晚归、风雨无阻的去卖豆腐,这些人在家里面享福,把他使唤的驴似的,结果就是这么合起伙来驴他? “好,好的很!” 柳氏哇的一下,大声哭诉:“不是啊,我没想骗你,我也没想跟别人。相公,我真的没想让别人当我相公,我只想要你一个……” “闭嘴!”王全厉喝,“我不相信你说的每一个字!” 跟她站在同一间屋子里都觉得脏。 柳氏哭唧唧地捂着脸:“相公,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没有想要休你的意思。” 王全满脸讥诮:“呵呵,我懂了,你舍不得我。” 柳氏连连点头。 王全继续道:“你还没玩儿腻,觉得耍我很好玩儿,打算再玩儿几年。” 柳氏连连摇头,急得语无伦次:“相公,不是这样的,我从来没有这样想。” 王全冷酷道:“无所谓,随你怎么说,你说的都对,反正我以后不奉陪了。柳小姐,你以后爱找谁找谁,我不是青楼的老鸨,管不了你怎么接客。” 柳氏哇地一声哭出来,哭得肝肠寸断。 柳太太心疼地不得了,急忙上前扶住女儿,看了王全一眼,大声道:“闭嘴,说啥呢,嘴巴放干净点!” 王全轻嘲:“怎么,说的说不得?”就这点脸皮,还学人家当小姐? “那你想要怎么样?”柳老爷沉着脸,问。 “我最多怎么样?柳老爷,你是不是傻?”王全冷笑,“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不知道我要怎么样?我要休妻!” 霸气侧漏的话,让江文珠觉得他实在有气势,心里暗暗点赞。 这回她站王全。 虽然照顾她的人是柳氏,收养她的人也是柳氏,但就事论事,这事儿真是柳家人做错了,她的三观不允许她模糊问题。 “哼!凭你也配?”柳老爷冷笑,“你是上门女婿,就该遵守上门女婿的规矩,你见哪个嫁到婆家的妇人,因为丈夫纳妾能休夫的?做你的春秋大梦!” 上门女婿和嫁出去的女儿是一样的,当媳妇儿的有资格因此找麻烦?想屁吃?怕不是喝昏了头! 王全道:“行啊,那和离。” 柳老爷道:“休夫,我女儿休夫!你看嫁入夫家的妇人,如果不能生孩子,那是犯了七出之条,休妻是上了律法的,合情合理,谁都挑不出错来。上门女婿也一样,你不能生,所以该我女儿休你。” 这话没毛病。 如果换成女子,可不得被休? 王全没做声,再一次痛恨自己成了上门女婿,嫁给柳氏,而不是娶了柳氏,否则,这事儿哪有什么好说的,直接一纸休书休了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柳老爷道:“王全,你看啊,男人要是娶了个不能生育妒妇,找个女人生孩子,谁都不会说什么。现在你是嫁过来的一方,你生不出孩子,我女儿找个人生,也没什么错,你想不开是你不贤惠,你若执意要离开柳家,那就自请下堂,拿上一纸休书吧。” 江文珠有些呆,按柳老爷这套理论,把男女的位置对调,还真说的通。 所以她不喜欢古代,同样的事情做出来,男女性别不同,那效果就大不同,女子受到的约束指责非议多太多,地位低太多。 当然,就是论事,这事儿是柳家人不对,江文珠的是非观,不会因为男人女人的地位高低变得不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她坚定的站在王全这一边。 第26章 合作 王全冷笑:“只要你们不怕名声扫地,就尽管给我休书,看看到时候,还有谁敢做你家的上门女婿。” 虽说世道对上门女婿不友好,可他不是犯错的哪一方,怕什么! 这事儿传出去,柳家人颜面扫地,对柳氏的名声大大有损,他又不打算在待在柳家,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顾忌个屁。 柳老爷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缓和语气,试图稳住王全:“王全,这是说到底也都是为孩子闹的,你想不开也很正常。” “可这事儿你得多想想,咱抛开所有问题,就说事实,反正你不能生孩子,到时候养谁的孩子不是养,不如待在柳家,香莲和你有感情,我们也看中你,只要你不声张,咱们还是和和美美一家人。” 王全只觉得荒谬,差点呕出来。 江文珠:柳老爷这话说的,呵呵呵——虽然孩子不是你的,但媳妇儿是你的,咱们还是一家人。 王全冷笑:“柳老爷你可以啊,我就问这事儿要是落在你头上,你干不干。” 柳老爷差点没控制住想翻了个白眼,一口气堵在胸口噎得慌。 换他,他自然不愿意,他吃饱了撑的给别人养孩子,他又没抽风,一个人逍遥自在不好吗?遭人背叛,受那个罪,又不是受虐狂! 但为了说服王全,柳老爷昧着良心,扯出一抹真诚的笑:“若是我,我愿意,跟谁不是跟,还能有人给你养老。” 江文珠:柳老爷,你眼珠子别乱转,恐怕还能有点说服力。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事儿要是搁她,别说门都没有,连窗户都不可能有。 不是血缘重不重要的问题,是欺骗和人品的问题。 就是不知道王全怎么想。 王全眼中划一抹幽光,似被他说动了一般:“行,我考虑一下。” 柳老爷怔忪,没想到他居然同意了。 柳氏大喜,冲上前想要扑进他怀里。 王全退了两步:“我先冷静一下,想好了再告诉你们。” 柳氏顿住,泪眼迷蒙地看着他,娇娇柔柔地哭诉:“相公,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对你死心塌地,你相信我,原谅我……” 江文珠恶寒,感觉身上起了几层鸡皮疙瘩,能掉下来几斤榨油。 王全也是恶心的不行,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我考虑考虑,你……你想想怎么拿出诚意来吧。” 说完,王全头也不回地走出柳家的门。 柳氏再身后呜呜大哭,声音凄切:“相公,你别走,相公,我错了,你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王全脚步一顿,然后加快速度往去了走去。 “行了闺女,让他好好想想,别急。”柳老爷道。 他心里很得意,王全没当面拒绝,愿意考虑,就说明他愿意衡量,这就是妥协的前奏,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哪怕最后结果不如他意,也不用担心王全做出什么离谱的事情来。 柳老爷冷哼:没出息的东西,就是一条贱骨头的狗,给点好处就能搞定。 柳太太也劝道:“香莲,这事儿需要时间,王全他的好好想想,等他想通了,你们好好过日子,啊?没事了,没事了!” 江文珠:怕是没那么容易,王全可不像那么懦弱的人。 走出柳家的王全一路疾行,走到一个僻静的小山坡,春风拂面,山上的树木葱翠,山花烂漫,但他的心情却乌云密布。 王全再也忍不住,狠狠地踢眼前的小树苗,一脚两脚三脚……直到脚底发麻,树苗倒地,胸中的那口郁气也出不来。 “贱人,我让你偷人,我让你偷人,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贱人!” “我他娘的瞎了眼,这些年被你骗得团团转,栽在你这么个不要脸的女人手里!” “你给我等着,我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柳家每个人都跑不了!” …… 王全状若疯狂,不解气地踢另外一颗大树。 这棵树树干粗壮,王全使尽力气都没撼动大树,反而被震得倒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王全双手握拳,狠狠地往地上砸去,手指流血了也没在意。 “发泄够了?” 一道声音在背后响起,一身青衣的冯大运,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全:“兄弟,为了这么一个浪.荡的的女人,值得吗?” 王全瞬间红了眼,爬起来冲到冯大运面前,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我杀了你!” 轮不到他用那种怜悯的目光来看他,笑话,一个轮入贱籍的奴仆,下九流的东西,还敢来他面前耀武扬威?找死! 冯大运受了他一个耳光,往后退了几步,见他又要冲上来,果断开口:“我们合作,我助你报复柳家,你帮我赎身。” 王全愣住了,忽然哈哈大笑:“成交!” 冯大运笑道:“你就不怕我骗你?” 王全冷笑:“能当人谁愿意做条狗?不管你说的是不成真的,我都不会放过柳家,你是不是真心,有什么关系?大不了一起办了!” 反正以柳老爷的尿性,不会给冯大运自由,绝不会放了他的身契,王全不怕冯大运反水。 “冯大运,你看我的遭遇,就知道柳家的日子多难过,你奴仆之身,难道还想在柳家善终?只要稍不如意,就会被柳家人提脚卖了,我何必怀疑你?” 冯大运笑道:“同时天涯沦落人,兄弟眼明心亮,咱们就干它一票,来,咱们商量商量。” 王全翻了个白眼:“谁跟你同是天涯沦落人?我是正宫,你是小三。” 冯大运哭笑不得:“这种事情有什么好争的,不都是睡了同一个女人嘛,何必分那么清楚?” 王全面无表情:“你还挺骄傲的?” 心里特别复杂,要不是冯大运,他跟柳氏还能好好过日子,偏偏这个人的出现,带来无数风雨变故。 冯大运无奈:“没什么好骄傲的,身不由己,对不住啊兄弟,你想开点。” 王全冷笑:“我懂,不是你也会是别人,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愿意跟你合作。” 归根到底,问题出在柳家,罪魁祸首是柳家人,柳香莲。 第27章 行动 冯大运道:“王全,其实我之前很嫉妒你,想踩着你上位,不瞒你说,我真的很喜欢柳氏,想过跟她过一辈子。” “可惜,柳家人都不值得。” 柳老爷柳太太的眼里,只有血脉金钱重要,柳氏的眼中肯能多了一份感情,只不过,这份感情所在的地方,不是他冯大运。 尤其是,刚刚听到王全和柳家人对峙时,说的那些话,加上这些日子的观察和打听,冯大运完全失去胜算,也歇了留下来的心思。 “是啊,不值得。”王全冷笑,他之前又何尝不想跟柳氏过一辈子,“所以我要送他们一份大礼。” 冯大运附和:“我看行。” 两人商量了一阵,定好计策。 王全当天就回到柳家,面对柳氏的道歉和小意讨好,态度冷冰冰的,虽然不至于拒人于千里之外,却也没给什么好脸色。 “相公,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莲藕炖排骨,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柳氏给王全碗里舀了一勺子菜,殷切地看着他,圆圆的眼睛里冒着水光。 王全没动。 柳氏苍白的小脸上,牙齿死死地咬着唇,唇上因为用力,显得更加苍白。 “相公,我错了,我不该背着你……” 王全拿起筷子,忍着恶心,压下把饭菜掀了的冲动,吃了一筷子。 以前他最喜欢吃柳氏做的莲藕炖排骨,喜欢她温言细语地哄他,特别温馨,现在听到她的声音就觉得烦,虚伪至极。 王全知道,不一样了,他和柳氏再也回不去了。 柳氏见他吃了,连忙又给他添了一勺子菜。 柳氏知道他现在不愿意搭理她,但只要她真心实意,时间久了,他们总会好的,她一定可以让他回心转意。 “相公,等会咱们回房聊聊,行不行?”柳氏观察他的脸色,提议道。 王全默不作声,柳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几乎要哭出来,王全才点点头。 柳老爷见了想说什么,被柳太太拉住袖子,朝他摇摇头,柳老爷哼了一声,重重地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放,背着手转身出门。 柳太太干干地笑道:“王全啊,你爹就是这个臭脾气,他是真的很喜欢你,舍不得你离开王家,才会出此下策。你别怪他,都是我的错,当初就该劝一劝,也不至于让你们爷俩生了嫌隙。” 江文珠:没看出来这柳太太居然是个茶艺大师,技艺精湛啊。 看这话说的,舍不得,啧啧,这种舍不得送给你要不要? 别说什么是柳老爷的决定,江文珠就不相信柳太太当初不知道,唉,照这个趋势发展,她怕是在柳家呆不长了。 谁知道以后他们会出什么昏招,殃及她这条池鱼。 “娘,我知道的。”王全木着脸转身走了。 走在前面的王全,脸上冷硬如霜,眼里的讥讽溢出眼眶,待瞥见院子里的冯大运,心情更加复杂。 要不是还有些事情要从柳氏口里打听,又有些后手要布置,才不会如此虚与委蛇。 柳氏亦步亦趋地跟在王全背身后,一路小跑着跟上他的步伐,眼中的泪意压也压不住:“相公,等等我。” 要是以前,王全一定温柔体贴地等着她,哪儿会像现在连个眼角都不给她,如此冷漠,罢了,都是她自找的。 王全脚下飞快,没理柳氏的呼喊,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前走。 江文珠望着两人的背影,有心想去听听两人的谈话,但她被柳太太抱着不放,挣扎不开,只能放弃。 虽然不知道俩人会谈些什么,但江文珠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在村里面传出柳氏偷人的流言后,得到证实。 “听说柳氏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王全的,是她跟外面的野男人生的。” “不会吧?柳氏不像那种人啊。” “哪种人?我跟你说,像柳氏这种看着规规矩矩的妇人,私底下可热情了,比谁都放得开。” “二赖子,你就瞎说吧,你一个没娶过媳妇儿人,知道女人是咋回事儿?” “这你就不懂了,没娶媳妇儿不代表没女人,我睡过的女人可比你多多了,柳氏那样的在床上真的很销.魂。” “真的吗,要不我也找个机会试试,你给我介绍一个,嘿嘿嘿……” 几个人围着一起讨论,越说越猥琐。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柳氏怀了野男人的娃,在全村迅速传来,大家在家里唏嘘感叹,在外面交头接耳。 整个杏花村,除了不懂事的娃娃,但凡是个人都知道柳氏的丑事,大家有志一同地悄悄讨论,私底下无比鄙视柳氏,看她的眼神仿佛看什么脏东西。 柳氏很快发现不对劲,但没有一个人跟她说为什么。 笑话,他们干嘛当出头鸟招人恨,私下里说说也就是罢了,当面说什么偷人,柳氏不得炸毛? 证据呢?万一柳氏受不住要告官呢,他们可不就瞎了? 看热闹说八卦可以,打赏自己就不划算了,谁叫柳家有钱有门路呢! 柳氏无比郁闷:“娘,我总觉得村里的人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柳太太道:“没事没事,你想多了。” 其实她也感觉到村里人的异常,可惜问了,人家不说,她总不能把刀架在人家脖子上。 柳太太道:“要不然你还是少出门,安心在家养胎。” 柳氏悻悻地点头:“好。” 反正她也不想出门,一出门就被人用各种恶意的目光打量,她受不了。 于是柳家人深居简出,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江文珠偶然间溜出去玩耍,听到了流言,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总觉得现在的平静很违和,像极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回到家后,江文珠十分纠结,不知道要不要告诉柳氏她们,想了想,还是决定继续当哑巴。 柳家的气氛越来越压抑低沉,从主人到仆人都很沉默,连家里的牲畜都像平日精神,鸡叫声都少了。 “按原定计划行动!” “好,今晚子时,我在东墙等你。” 半夜,子时。 两道黑影趁人不备爬起来,一个去了柳老爷和柳太太的房间,一个去了柳氏的房间。 不一会儿,柳老爷柳太太柳氏和家中的奴仆,皆被两个黑影拖出来,放平躺在地上。 第28章 分赃 之后,冯大运扛着一口箱子,王全则抱着江文珠出来。 昏暗的夜幕下,两人不停地往柴火、墙壁上浇上桐油。 待把两桶油都泼洒完了后,两人往柴火上各自扔了一个火折子。 “呼呼呼” 火苗哗地一下暴涨,跳跃的火焰一下子冲得老高,迅速地往旁边蔓延。 火焰顺着风势,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笼罩着柳家的房屋,在夜幕下显得格外透亮。 “现在走,还是给他们都戳几刀再走?”冯大运问。 王全犹豫了一下:“要不戳几刀?别弄死就行。” 这也是他们放火前,把人弄出来的原因。 光是烧了柳家的屋子,无法发泄他们的恨意。 “行,别扎多了,这包蒙汗药放的时间长,不知道药效够不够。”冯大运道,说完拔出一把刀,就往地上的人身上扎。 柳老爷柳太太,被两人各自扎了一刀,但两人都没有动柳氏,毕竟是自己的女人,她还怀了孕。 两刀下去,冯大运尤觉得不解气,把柳家的仆人各自扎了一刀。 这些日子,他没少受这些人奚落,明里暗里给他穿小鞋,他早就想打人了。 所有人都被扎了一刀,就剩下江文珠。 “别扎她,她就算了。”王全道。 冯大运动作一顿,想了想,收了刀子:“行吧,她一个小娃娃,确实没做什么可恨的事儿,可谁叫她是柳氏的养女呢?哼!” 说完抱起江文珠,对王全说了一句:“走!” 王全毫不犹豫地扛起箱子,跟在他后面:“你抱她干什么?一个娃娃有什么用。” 冯大运道:“卖钱。” 王全脚步一顿,皱起眉头。 不待他说话,冯大运就道:“快点,赶紧走,火势这么大,一会儿就有人过来,到时候咱们可跑不了。” 王全看了江文珠,没有说话,想了想,等会儿再说,然后加快脚步。 两人动作很快,一口气跑到天亮,到了县城外的一个小树林里。 “行了,我实在走不动了,咱们歇歇。”王全道,她气喘吁吁地放下箱子,一屁股坐在上面。 冯大运停下脚步,走到他身边,擦了擦汗水。 两人相视,看到对方的样子,忽然哈哈大笑。 笑声惊走了林子里休息的鸟儿,在灰蒙蒙的天空中传出去老远。 “兄弟,谢谢你帮我弄回来了卖身契,大恩不言谢。”冯大运朝王全抱拳,“这次从柳家得的钱财,你多拿一成。” 王全也不推辞,两人打开箱子,只见里面放了半箱子金银珠宝翡、翠玛瑙等首饰,还有一个小匣子,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银票。 两人眉开眼笑。 冯大运笑的见牙不见眼,有心想说五五分账,但想到自己的卖身契还在王全手里,叹了口气,算了,有舍才有得,有了这些东西,足够他下半辈子吃香喝辣、尽情挥霍了。 两人迅速地把东西分了,冯大运用衣服包着金银,王全依然拎着那口箱子。 “这娃娃你要真卖了?”王全问。 冯大运促狭地挤眼:“怎么,舍不得?” “又不是你的孩子,还养出感情来了?要不你买下来?你要的话就卖给你。” 他不介意,卖谁不是卖。 虽然他刚刚得了一大笔钱,卖掉江文珠得不了多少钱,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冯大运不介意多点收入。 王全摇摇头,看到江文珠,他就会想起柳氏,他多想不开,天天对着江文珠,给自己添堵? “要不把孩子送回去,毕竟娃娃是无辜的。”王全犹豫道,“我们的事与她无关。” 冯大运冷笑:“谁不无辜,你不无辜,我不无辜?这世道就是这么操蛋!” 他看着江文珠白嫩嫩的小脸,语气冰寒:“娃啊,如果你不是柳氏收养的娃,我就养着你了,怪就怪你是柳氏的养女,听说你是个福薄的,你要是回去,说不定对我亲儿子有碍,还是远远的卖了好。” 王全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还是给她留个机会吧。这样,等会儿你进城,找个人卖了她,谁第一个愿意要她,就卖给谁,是福是祸,就看她的运气,就当是给你儿子积德。” 说到底,他们的事儿,怪罪无辜的娃娃不合适,真要是卖到青楼里面,那就是作孽。 冯大运的脸色变幻不定,想了想,同意了:“行,就按你说的办。” 王全都能看开,不对柳氏动手,他又何必对个小娃娃赶尽杀绝,毕竟是养了一阵子的娃娃,天天看着,还是个小哑巴,够可怜了。 江文珠:呵呵,我谢谢你们为我考虑,一定会送你们一份大礼! 居然敢卖她,哼,他们死定了! 江文珠眼睛飞快的睁开又闭上,瞥见冯大运的包裹和王全的箱子,心里打定主意,等会儿离开的时候,定要把他们的东西收走。 两人不知道,江文珠在他们进入小树林的时候就被他们的笑声震醒了,知道两人对柳家下手,她本来没什么意见,但他们打她的主意,那就不好意思了。 “兄弟,这是你的卖身契,还给你。”王全递过去一张纸,这是他背着柳家人去县里面消掉的奴籍,“我就不跟你进城了,我想去别的地方,就此别过。” 冯大运眼睛一亮,飞快地伸出手,颤抖地结果来,看着上面鲜红的手印,咧开嘴笑了:“谢谢兄弟,大恩不言谢,咱们是亲兄弟,以后好好过。” 王全笑了笑,道:“好,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王全朝他抱拳,抬步要走。 江文珠眉毛动了动,冷笑着把王全箱子里的东西收走了五成。 待看到空间里面的金银首饰和各色珠宝,以及一个小木匣子,顿时心花怒放。 发达了! 这么多东西,够她用好久了,要是节俭一点,用半辈子都没问题。 她原本没想过拿这些,毕竟是柳家的东西,除了偶尔从柳家厨房里,拿些馒头之类的给大丫他们,也就收了他们给的紧锁和银镯子等,作为养女,不该洗劫人家的财产。 现在不好意思,人家都要卖她了,她有什么好手软的。 哼,要不是王全刚刚替她说话,她一点银子都不想留给他。 王全抬起响起的时候,感觉箱子有点轻,感觉有些不对劲,却没往别处想,毕竟箱子一直在她身边,没人能动手脚。 第29章 二赖子 冯大运在江文珠头上插了个草标,抱着江文珠进了县城。 路过的行人诧异地看了看他,但没人上前。 这年头卖什么的都有,卖孩子的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 就是看冯大运的样子,身上一身簇新的衣服,身强力壮,不像穷到卖儿鬻女的地步,大家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两句。 冯大运丝毫不在意众人的眼光,提步就往前面走。 刚走过一家叫“必胜客”的赌坊,就被里面突然闯出来的的人,撞了个正着。 二赖子猛不丁被撞,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头晕眼花的他忍不住破口大骂:“谁这么不长眼,往小爷身上撞,想碰瓷还是想死?” 等他站稳脚跟,就见一个高大的男人,抱着一个娃娃站在他面前。 冯大运的长得高大结实,一看就不是好热的人,二赖子本来想教训教训对方,看清人后,顿时歇了心思。 “算了算了,小爷我今儿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见识,哼!” 二赖子昨天在赌坊里待了一夜,先前因为没钱,一直在旁边看了大半夜牌,后半夜遇到一起混的哥们儿,借了二两银子,自己上桌打了几牌。 先前手气还算可以,但后来运气很迷,赢的时候赢得大,输的时候也输得惨,他原本想趁着赢钱的时候收手,可惜赢的时候想要赢得更多,输的时候想要扳回本。 来来回回打了无数回,眼睛都红了,好不容易才在天亮时赢了五两银子,二赖子狠了狠心,终于打定主意收手,还了二两的本钱,揣着三两银子出了门。 二赖子自觉赢了钱,春风得意地往外走,虽然不是赢大钱,也不妨碍他高兴,正想去酒楼里吃顿好的,点两个小菜,喝点小酒,填饱了肚子再来“必胜客”再战。 毕竟很久没有感受赢钱的喜悦了,二赖子挺兴奋的,但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人撞了。 二赖子深深觉得被怵了眉头,会影响他等会儿的赌运,正想找人麻烦,就看见了冯大运。 看冯大运的形象,不像是他能欺负的人,二赖子自认倒霉,觉得特别晦气。 不甘心地往后退了两步,然后他看见冯大运怀里的江文珠,和她身上的草标。 “哈哈,你要卖孩子?”二赖子忍不住笑了。 晦气,亏他还以为是个厉害的,原来竟然穷的要买孩子了。 二赖子忌惮的情绪一扫而空,围着冯大运转了两圈,细细打量,目光里尽是戏谑和鄙夷。 冯大运八风不动,淡定地站在原地任他打量:“你要买?” 二赖子乐了:“我买孩子干啥,我有是奶给她喝,还是有饭给她吃?我一个大老爷们要个孩子干啥?” 没事儿找个祖宗伺候吗,闲得慌! 冯大运深深看了他一眼:“是个女娃,长大了能当你媳妇儿。你要不要?” 二赖子一愣,脑子一下子宕机,媳妇儿,他确实没媳妇儿,这个提议好像挺不错的样子。 二赖子给自己算了一下账,娶媳妇儿要彩礼,起码的五两银子,但别人五两可以,他名声不好,没有好姑娘愿意嫁给他,所以彩礼可能要翻倍,但如果买一个娃娃,就不要那么多钱了。 可是养娃娃要花钱,还要等人长大,挺不划算的。 冯大运看到他的心动和犹豫,笑道:“你看,你给口吃的就行,娃娃稍微长大一点,就可以干活。” “而且娃娃长得漂亮,你要是不要,我可以卖去青楼。” 江文珠:这个不当人的东西! 她刚刚还想着,要不要大声叫嚷,喊个救命什么的。 现在完全不敢了,她要是敢叫,冯大运就敢掐断她的脖子,这是个狠人,她不敢赌! 冯大运道:“这娃娃是个哑巴,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便宜点儿卖你。” 二赖子看着江文珠白白嫩嫩、精致漂亮的脸蛋,心动了:“多少?” 冯大运:“五两。” 二赖子头要的跟拨浪鼓一样:“不要,不要,太贵了,五两我都能娶个媳妇儿了。” 冯大运道:“你可以先买回去,养大了看,要是不长残,你可以卖到青楼里赚个差价,要是长残了,就留着自己享受,有啥不好?” 江文珠:很好,我记住你了,你包裹里面的东西一点不要想了,还有身上的东西,除了一身衣服,啥都不要想了! 二赖子眼睛亮了,然后迟疑:“我没那么多钱。” 冯大运面无表情问:“你有多少?” 二赖子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二两。” 话一出口,二赖子期待地看着冯大运:“真的,我打了一夜牌,就赢了二两银子,再多的我没有了。” 为了媳妇儿,他也是下了决心,若是平日,谁能从他手里拿银子?想屁吃呢! “兄弟,我今年二十五了,一直没钱娶媳妇儿,我也是诚心买人,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只能一直打光棍了。” 二赖子说的可怜巴巴,谄媚地对着冯大运笑。 冯大运皱眉:“算了,我也懒得再跑一趟,二两就二两,算是我跟你结个善缘。” 他就是想把人顺手卖了,没心思跟二赖子纠缠,他还要远走高飞过好日子去,哪儿功夫在这里耽误。 二赖子大喜,忙从怀里掏出银子递过去,笑眯眯地抱着江文珠,上下打量,越看越满意。 “以后你就是我二赖子的媳妇儿了,我二赖子的童养媳。” 江文珠闭着眼睛,也能感觉二赖子那股黏腻的目光,心里一阵恶寒,见鬼的童养媳,去你妈的! 冯大运接了银子,顺手揣到兜里,往前走去。 江文珠大怒,不管不顾地,分几次收了冯大运的包裹和怀里的银子,然后又收走了二赖子的银子。 冯大运刚走几步,就感觉自己身上的包裹变轻了,渐渐的几乎没有重量,觉得很不对劲。 他连忙往四处望去,周围的人里他有一两米的距离。 二赖子已经抱着江文珠走了好几米远,冯大运连忙打开包裹,发现里面空空如也,瞬间面色大变,爆喝一声:“谁偷了我的银子!” 所有人一顿。 然后冯大运疯狂地叫道:“不许动,你们这些小偷,把我的银子还回来!” “疯了吧?谁偷你银子?” 周围的人莫名其妙:“刚刚根本没人接近你,想讹人换个法子!” 第30章 回家 “就是你们偷的,不然我的银子怎么不见了?”冯大运脸色难看。 “呸!你血口喷人,你说你的银子不见了,那你说说是谁偷的、怎么偷的?” “你有多少银子?” “红口白牙污蔑人,这手段爷见得多了,走,咱们去见官!”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话,看向冯大运的脸色极为不善。 冯大运脸色一僵,他不知道自己的银子怎么丢的,也不知道报官了以后能不能找回来,但他知道一旦报官,再想脱身就难了。 也许柳家人已经走在来报官的路上,真遇到了,他吃不了兜着走。 冯大运怨毒地环视一周,看着原本折回来想要看热闹的二赖子,飞快地抱着娃娃往后退,心里止不住后悔。 好好的卖什么娃娃,得了二两银子却丢了无数两,得不偿失。 冯大运脸上一片漆黑,想也不想,转头就走。 “唉,你怎么走了,是不是见势不妙想要逃跑?好好的后生,学什么不好,偏偏学人家坑蒙挂骗。” “真是的,林子大了人么人都有。” …… 冯大运不管身后的人如何议论,脚下生风,只要一个念头——赶紧走,以后再也不来靖安县,再也不来杏花村。 就在冯大运无比心痛的丢了的银子,果断跑路的时候,二赖子心情极好的哼着小调往家里走。 “宝啊,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你多大了?嘿嘿嘿。” “我要是把你送给我娘,我娘是不是得高兴死?” “别说,我都好久没回家了,也不知道村里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儿。我跟你说,我们杏花村可是个好地方,我二赖子可是村里面威风凛凛的人物” 江文珠眼皮一颤,他是杏花村的人? 她咋没见过呢? 是了,村里面的人,她只见过一些,有部分根本不认识。 不过,这二赖子的名声她听过—— 二赖子是杏花村有名的混混,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最喜欢赌博,在外面打流,每个正经营生,一年有大半年不在家,偶尔回来就在村里面瞎逛悠,也不帮他娘干活。 二赖子父亲在他五岁的时候得风寒死了,娘亲毛氏辛辛苦苦把他抚养长大,是个勤劳但没有主见的妇人。 江文珠闭着的眼珠子转动了几下,心里说不清是庆幸还是茫然。 兜兜转转大半天,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抱到县里卖了,现在又要再回杏花村。 也好,等回了杏花村,去看看柳氏他们,她被卖了,还不知道他们怎样了,正好把从王全和冯大运那里手来的银子,还给柳家人。 那是柳家的银子,无论柳家人对她好不好,柳家人做的事情对不对,银子本来就是柳家的。 “听说你是个哑巴?”二赖子看着她的眼神有些遗憾,“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是哑巴呢?” “你爹把你卖给我了,以后我就是你爹!” 江文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是你爹! “哈哈哈,你在翻白眼,你听得懂?” 二赖子哈哈大笑,看着江文珠黑黝黝的眼睛,越看越高兴:“你是哪儿的人,谁家的娃娃?” “没想到我二赖子也能有乖巧的小媳妇儿,回去我得再村里好好显摆显摆!” “我今年二十五,再等个十四五年你就长大了,到时候我就娶你,嘿嘿嘿。” 似乎想到什么美事,二赖子的笑声越发得意,笑的脸都变形了。 江文珠恨不得打他两个嘴巴:想屁吃呢? 回去她就想办法离开,还能那么欠的留在他家当童养媳? 二赖子不知道江文珠的想法,高兴地往家里走。 “娘,我回来了,你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二赖子进了自家院子门,就高声喊了起来。 毛氏听到动静,急忙从厨房里出来:“儿啊,你回来了?你这两三个月去哪里了,下回可不能走这么久了。” 二赖子笑呵呵地道:“娘,我在家里有什么意思,好男儿志在四方,你不能不让我出门,兴许哪一天,我就在外面发财了,等我发了财一定让你吃香的喝辣的,跟我过好日子。” 毛氏听了这话,笑开了花,因为劳苦而长满皱纹的脸,也变得生动起来。 二赖子把江文珠往毛氏怀里一放,挺直了胸脯,昂着头道:“娘,这是我买来的小媳妇儿,以后就是咱们家的人,麻烦娘好生照看。” 毛氏一惊:“你从哪儿买来的小娃娃?” 二赖子被毛氏的反应取悦到了:“嘿嘿,娘,是这样的……” 二赖子巴拉巴拉把事情说了:“娘,你看我是不是很厉害,二两银子就买了一个媳妇儿,你儿子占了个大便宜,以后,你再也不担心我娶不到媳妇儿了。” 毛氏皱眉沉吟:“漂亮的哑巴娃娃?我好像听说过。” 她总觉得江文珠有些眼熟,就是一下子想不起来。 “管他呢,娘,赶紧给我弄的吃的,吃完了我要不抱着娃娃去村里转转。” 毛氏连忙应了一声:“唉,娘这就去。” 毛氏放下江文珠,进了厨房,很快热了两个窝头,一碗热菜汤端出来。 二赖子见了嘀咕一句:“又是窝头,就不能整点好的。” 说完,随便对付了两口,抱着江文珠就往村里走。 刚进村,就遇着浩浩荡荡地一群人,吵吵闹闹地说要报官,为首的就是柳老爷柳太太和柳氏。 二赖子冲上前,拦住众人,问:“你们干嘛呢,干什么要报官?” 柳老爷瞥见他怀里的江文珠,冷笑一声:“原来是你!二赖子,你为什么偷偷潜入我家,卷走我家的银子,在我家放火,还在我们身上动刀?你这个丧尽天良的东西!” 二赖子懵了,跳起来破口大骂:“放屁!老子什么时候干过这事?你怕不是疯了,开口闭口就敢诬陷人?” 柳老爷大怒:“还说不是你,你怀里抱的就是我柳家的娃娃,要不是你干的,她怎么会在你手上?怎么着,敢做不敢当啊?”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往江文珠望去,一看,果然是柳家收养的江家女娃娃,众人的面色陡然变了。 第31章 没钱 “二赖子,你干嘛呀,在外面偷鸡摸狗不算,还跑回村子里面作乱,简直太可恶了!” “还敢跑到柳家去放火商人,你胆子肥了,是要上天啊!” 刘家人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恨不得冲上来给他两耳光。 二赖子一愣,看向江文珠:“这是柳家的娃?不是,这是我今儿早上在县里面买的娃,以后当我的小媳妇儿的,我昨天晚上一直在赌坊打牌,一晚上都没离开,赌坊的人都可以作证。” 众人愣住,没想到会这样。 “哼!”柳老爷心里狐疑,“既然如此,你跟我们去衙门,把事情说清楚。” “去就去,我是从一个男人手里卖到娃娃的,卖身契都还在,你们休想往我头上泼脏水。” “好,走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衙门。 案件一点儿也不复杂,在把所有事情讲完后,真相大白,柳家人铩羽而归,二赖子无罪释放。 回到家后,二赖子得意洋洋:“我就说事情不是我敢的,你们刘家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自己家里出了家贼,还想往我身上泼脏水,哼,没门儿!” 柳家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根本不敢做声,自家知自家事,王全和冯大运为何如此,他们比谁都清楚。 “该死的王全和冯大运,让我抓到你们,定要扒了你们的皮!” 然而官府都找不到人,何况他们? 柳家损失惨重,被王全和冯大运卷走了大部分银子,幸好柳老爷在院子地下埋了一些银子,才不至于身无分文。 房子被烧得精光,柳老爷开始请人重新起房子。 柳老爷在柳家的院子里搭了个简易毛棚,一家人住在院子里日夜监工,并守着银子,一点也不敢冒险。 在柳老爷回家的第三天,江文珠找了个机会,跑到柳氏面前,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把钱送了回去。 柳氏见到自家的东西,惊呼一声:“爹,娘,快来!” 柳氏的声音慌张,把两人唬了一跳,等两人赶过来,看到地上的金银首饰,忍不住咋舌。 “闺女,这东西从哪儿来的?” “不知道,我一睁眼一回头,就看见了,也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 柳氏往四周望了望,一个人都没看见,她还以为是王全或者冯大运回来了。 柳老爷也有这种猜测,觉得一定是他们回来了,叫上柳家所有下人,一起去找人。 然而所有人找了一个多时辰,把杏花村里里外外找了一遍,甚至连村外的地方都找了一遍,连个鬼影子也没看见,柳老爷不得不放弃并承认,真的找不到人了。 “他们肯定没走远,竟然把钱送回来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柳老爷想不通,若是他,一定卷款逃跑,绝不会把钱送回来,可惜找不到人,不然定要把他们抓起来坐牢。 柳氏呆呆地看着地上的东西出神:“爹,算了吧,我现在只想好好把孩子省下来,以后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他们家的名声在杏花村已经臭不可闻,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以后夹着尾巴过日子,把孩子养大就好了。 柳老爷道:“行,生个男娃,你想怎样就怎样,要是个女娃,咱再找个上门女婿。” 柳氏身子一抖,垂眸不语,半晌后道:“爹,到时候再说吧。”语气里满是萧条。 柳老爷想说什么,被柳太太拉住,终是没说出口。 远处的江文珠见他们一家人把银子收了,心里挺高兴的,以后,等她有能力了,就把柳家人养她花费的印前还回去,帮柳氏一点小忙,还了这一年多的人情就是了。 要说刘家人,对她有真感情的也就是柳氏和王全,不过这份感情有多深厚就说不好了。 就像这次,她被二赖子买了回来,官府的判决是,如果柳家人愿意出二两银子把江文珠接回柳家,那江文珠就是柳家的娃娃,如果不愿意出钱,江文珠就给二赖子养着。 结果她现在在二赖子手里。 柳家愿意养她的目的特别简单,就是引娃,现在娃娃引来了,他们不愿意养她了。 江文珠想得通,他们的缘分大概到此为止了,过去柳氏对她的好惨咋着别的东西,她一直很庆幸地摆正自己的位置,没有投入多少感情,以后找机会弥补,还了这份好,做到问心无愧就是。 江文珠默默地往家里走,路上遇到了大丫二丫和三丫。 大丫见了妹妹,特别高兴,跑上前抱着她:“妹妹,你出来玩啊。” 江文珠点点头。 二丫惊奇:“妹妹,你听得懂我们说话?” 三丫也伸手来拉江文珠:“妹妹好软啊。” 大丫道:“妹妹,我们要上山去割猪草,等我们回来了一起玩儿。” 江文珠点点头,示意她赶紧走。 大丫遗憾地看着江文珠,好不容易见妹妹一个人出来玩儿,她好想跟妹妹一起玩儿,可惜她要出去干活儿。 大丫拉着二丫三丫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江文珠慢慢悠悠地往前走。 刚走了几步,就被毛氏看见。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怎么乱跑,万一跑丢了怎么办!” 毛氏一把抱起江文珠就往家里走。 江文珠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她倒是想跑丢,可没那个机会! 自从二赖子说要她当童养媳以后,毛氏就上了心,到哪儿都带着她,江文珠真的是无语至极。 要不是二赖子拿着她的卖身契,她想光明正大的拿回来,换上良民的户籍,她早走了。 其实她也想过把二赖子身上的卖身契拿回来,可光拿那个没用,还的去衙门消掉奴籍才行。 江文珠觉得,这件事情说不得要找江家人帮忙,如今她能想到的人里,也就只有江家人能帮她了。 大丫割完猪草回来,在家里帮着洗碗做家务,晚上休息的时候,挨到林氏面前,期期艾艾的说:“娘,我今天看见妹妹了,我们能不能把妹妹要回来?” 林氏一怔,她也想要赎回来江文珠,可是没有钱。 第32章 二选一 大丫见柳氏没做声,直接道:“娘,要不把我卖了,把妹妹赎回来?” 大丫觉得妹妹可怜极了,刚出生就被送走了,现在又被骂了,二赖子还是赌棍,听说二赖子以后要让四丫给他当媳妇儿,她不想妹妹留在二赖子家。 林氏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我可怜的大丫四丫,娘对不起你们,是娘没用,呜呜呜。” 没钱什么也干不成,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何况他们。 大丫见林氏哭了,也忍不住跟着哭了起来,她一哭二丫三丫也跟着哭了起来。 外面进来的张氏,见他们母女哭过一团,竖起眉毛就骂道:“哭哭哭,哭个屁!一天到晚就知道哭,看见你们就晦气,早晚把你们母女几个全都赶出去!还不赶紧做饭,想饿死老娘啊!等着老娘来伺候?懒得上天的败家玩意儿!” 林氏一噎,抹着眼泪,把大丫几个打发出去,在张氏的咒骂声中,飞快地做饭。 大丫拉着二丫三丫,拔腿就跑,生怕被张氏抓住,又是一顿臭骂。 几丫头个不知不觉跑到了二赖子家门口,几个丫头伸长了脖子,往门口里看。 “大丫,咱们去看妹妹好不好?”二丫眨着大眼睛说。 三丫在一旁不停地点头。 大丫也想进去,想了想,道:“好,那咱们进去,到时候背着点儿人跟妹妹说话,妹妹不想让人知道她会说话。” “嗯嗯。” 几个丫头迈开小短腿,往二赖子家门口进去。 “哟,这不是江大丫几个吗,怎么有空来我家?”毛氏在家里剁猪草,见了他们几个,皮笑肉不笑地问。 “婶子,我们来看妹妹。”大丫说,顺手抱起一旁的江文珠。 毛氏冷笑:“有什么好看的,你们家都把你妹妹送人了,现在她是我们家的人,以后要给我当儿媳妇儿的,你们来看她,你们不怕村里人说闲话,还是大丫你想替你妹妹,给我儿子当媳妇儿?” 大丫惊呆了,小小的人儿不知道怎么回,一张脸涨得通红,口中嗫嚅道:“没,我没……我妹妹也没……”没想当二赖子媳妇儿。 江文珠见了脸色冰冷,赶紧凑到大丫耳朵边悄声道:“回去,赶紧走。” 且不说大丫一个小丫头,跟毛氏这样的泼妇争论,毫无胜算,只能得个没脸,要是大丫激灵地把话拦回来,毛氏指不定说出什么难听的,到时候恼羞成怒,动手打人,大丫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大丫一愣,见江文珠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猛地回神,拉着二丫三丫就往外走。 “唉,大丫你干嘛走了,不是来看妹妹的吗?再坐一会儿啊,婶儿有好多好话要跟你说。”毛氏语气讥诮,没好气地看着出门的三个丫头,冷嘲热讽。 江文珠目光阴冷地盯着毛氏:心思龌龊的无知妇人,要是敢打他们姐妹的主意,糊乱伸手,非得剁了她的爪子! 看来她的尽快跟江家人接触了。 只不过,让她回到现在的江家,面对江大福张氏等人,她也不愿意。 前有狼,后有虎。 江文珠很犹豫,要不再等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再恢复自由身。 大丫几个回到家里后,哭着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跟林氏说了。 林氏哭着道:“大丫大丫三丫,以后不要去二赖子家,见了二赖子,转头就跑,要好好保护自己,知道不?” 二赖子买江文珠,是买的养童养媳,可不是养女儿。 大丫连连点头:“好的娘,以后我们努力攒钱,把妹妹买回来。” 二丫三丫也狠狠点头:“我们把妹妹买回来。” 张氏冷笑这门口把头伸出来,阴恻恻地看着他们:“买什么买?那就是个祸害!害的我老江家自从生了她以后,就再也没有娃娃,林氏,你到底怎么回事,都一年多了,你居然连个蛋都没揣上!” 自从生了江文珠,林氏就再也没怀孕,张氏早就不满了。 “我跟你说,你要是再怀不了孕,我就把你休了,可不能让你断了我老江家的香火!” 林氏的泪溜得更凶了,浑身颤抖,不敢说半句话。 连续生了四个丫头,现在居然连个娃都怀不上,林氏有些撑不住了。 “哭什么哭,我等会儿就跟老头子和先勇说说,这回准能成!” 张氏气得发抖,林氏不中用也就算了,安分守己做牛做马也行,居然敢生出别的心思,把江文珠买回来,买回来要她的命吗? 晚上的时候,江大福和江先勇从码头上回来,张氏就避着林氏和大丫几个,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家的,我绝不会同意把那个丧门星买回来,还有林氏,必须要休了,她都一年多没怀上娃娃的,要是以后再也不能生,那我们老江家就绝后了!” 张氏的话又快又急,语气里的坚决和笃定,让人一下子感受到她的决心。 江大福同意张氏的看法,但不想直接说出来,当这个恶人,让儿子心里难受,于是问道: “先勇,你怎么想的?” 江先勇苦笑:“这个不急,娘子已经生了四个丫头了,她不是不能生,还是不要休她了吧?” 张氏冷笑:“她是能生,就是光生丫头。老大,既然你不想休妻,那就出钱给你二弟成亲,你生不了儿子,让他来!以后他儿子媳妇儿都归你养!” 江先勇:“……娘,这不好吧?” 江大福道:“娶媳妇儿要不少钱,我们可以出这份钱,你再娶或者让你二弟娶,你们生下来的都是江家的孩子,你二弟没能力,你这个当哥哥的,要多帮衬他。” “先勇,你考虑好,说出你的决定,无论你怎么决定,我都同意。” 张氏急了:“当家的,这怎么行,林氏必须走,咱们凭什么白白养着他们?” 江大福冷笑:“你当家还是我当家?” 张氏瞬间蔫儿了,闭上嘴,瞪着江先勇。 江大福道:“好了,老大,你这么大的人了,知道该怎么选,休妻再娶,还是帮你二弟娶媳妇儿养孩子?” 第33章 如此江家 江先勇:“……” 他一个都不想选,可爹娘一起逼迫,根本就不可能不选。 “你想给你二弟养媳妇儿孩子吗?”江大福问。 “不想。”江先勇很诚实地说,“爹,二弟那样的人,就别祸害人家闺女了吧?” 娶回来要多花不少钱,人家女子还要吃苦受罪,生了孩子还要他养,虽然都是江家的孩子,可不是他的孩子,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江大福心中有数,淡淡道:“那就休了林氏吧,让她把家里几个丫头都带走,我们给你说一个新媳妇儿。” “爹,不可!休了林氏,她带着孩子们怎么活?她不可能回娘家的,您也知道林氏的爹娘都死了,她跟娘家兄弟因为嫁妆的事情,早就断了往来,您这不是让她去死吗?” 江先勇真的慌了。 江大福道:“什么死不死的,活人在哪儿不能挣出一条活路?要真是被休了就活不下去,那也是她没本事,就这个命!” “老大啊,人生在世,要多为自己考虑,我做主,给你娶一个新媳妇儿!你就不要再为难了。” 江先勇心里难受的紧,不知道说什么好。 江大福见他不做声,当他默认了:“行了,你走吧,这事儿我去跟林氏说,你有什么话也可以交代她,三天之内,我希望她离开江家。” 江先勇终于难受的叫出声:“爹……” 江大福道:“叫爹也没用。你知道四丫被卖到二赖子家后,我们家的名声有多差吗?既然素芬、你二哥都不中用,咱们家的名声也坏了个干净,那就不要名声,得个实惠,你的争气些,尽早给我生个孙子。” 江先勇无话可说,眼睁睁地看着江大福出门,去了林氏的屋里,心情十分沉痛。 然而,林氏的心比他更沉痛。 江大福去的时候,林氏话几个丫头都在,江大福没有避讳几个孙女,直接把自己的意思,一针见血的说出来。 “你收拾收拾,三天之后,从老江家出去吧。” “爹,你让我去哪儿?我在江家这么多年,辛辛苦苦任劳任怨,没有丝毫行差踏错,您一句话就打发我走,这就是你们江家的规矩做派?” 林氏声泪俱下,实在是忍不住,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林氏忍不住了。 江大福道:“随你怎么说!林氏,现在放在你面前的就两条路,要么乖乖被休,带着三个丫头净身出户,要么拿回你的嫁妆,留下三个丫头,你自己选。” “顺便告诉你一句,如果你把三个丫头留下来,我就把他们都卖了,卖到青楼里,总能抵了你的嫁妆钱。” 林氏简直不敢相信:“你……你们无耻!” 她感觉自己站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没想到,她嫁过来这么多年,居然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她被婆家威胁了,要她用孩子换嫁妆,可恨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带着孩子离开。 到了这一步,林氏没有其他选择,江家待不住了,她只能也只会选择自己的孩子。 江大福道:“你好好考虑,想好了告诉我。” 林氏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用考虑了,我走!” 江大福僵硬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温和地看着她:“这样很好,那你就收拾收拾,有什么事儿好好处理了,以后就别上我们江家来了!” 林氏恨声道:“放心,你家这块地,请我来我也不来!” 江大福哼了一声,甩袖走了! 等江大福走了以后,大丫哇地一声哭出来:“娘,爹爹他们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林氏心疼地抱着大丫,轻抚着她的背:“大丫别哭,没什么好伤心的,以后跟着娘,娘会带着你们好好过的。” 二丫三丫也跟着哭。 他们有知道,离开江家他们的日子会艰难,小小年纪的他们,早就尝过了世事艰辛。 林氏伸开手臂,把二丫三丫也拢了进来,母女几个抱在一起痛哭。 哭过了一阵后,几人慢慢的冷静下来。 大丫道:“娘,我们带着妹妹一起好吗?” 林氏擦掉眼泪,想了想,点头道:“好,等我想办法弄点儿钱,把你妹妹接来,我们娘几个一起走。” 大丫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吧唧一下亲在林氏脸上:“太好了娘!我就知道娘最好了!” 二丫三丫也在旁边拍巴掌,欢呼道:“娘最好了!” 张氏一听,立刻大声骂道:“叫什么叫,你们要把房顶掀了吗?就是你们这些死丫头聒噪,家里就没一刻安静的时候,赶紧去干活儿!” 林氏大怒,冲到外面对着张氏大喊:“闭嘴!你个老虔婆有什么资格,支使我女儿,从今往后,你再敢磋磨我女儿,我就跟你拼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没必要忍了,林氏豁出去了。 张氏被林氏唬了一跳,没想到林氏忽然爆发,居然这么吓人。 “哟呵,你还敢骂人,林氏,你疯了吗?”张氏暴跳如雷,没想到性格软弱、逆来顺受的林氏,居然这么嚣张。 林氏吼道:“我是疯了,被你们逼疯了!老娘不伺候了!” 说完冲进张氏的屋子,翻箱倒柜地去找银子,她一定要找到银子,把江文珠买回来。 “林氏你干嘛,居然敢动我的东西,翻了天了!” 张氏冲上来就跟林氏扭打在一起,两人站在一起,打得不可开交。 江大福站在门外,幽幽开口:“林氏,你确定要收回自己的嫁妆,留下你三个女儿?” 林氏怔住,身子一软,趴在地上呜呜大哭起来。 张氏得意地冷笑:“滚,赶紧滚,一分钱也休想拿走,那是我的钱!” 大丫几个赶紧把林氏扶起来,缩到自己房里。 “娘,别哭了,我们想想办法,对,我去找妹妹!” 大丫拔腿就跑,她想起以前江文珠时不时给她送吃的用的,妹妹比她厉害,说不定有办法! 当大丫气喘吁吁地跑到江文珠面前,避过毛氏,把事情说了,江文珠心情特别复杂—— 没想到江家人凶恶如此,而今凶相毕露,竟然如此吓人,不过这对她逃出火海有利,倒是意外之喜。 她忽然有种云破月来、柳暗花明的感觉,她离自由不远了! 第34章 拿多少 “走,带我去江家。”江文珠道。 她一定要帮林氏把嫁妆拿回来,只要确定东西在张氏和江大富的房间里,只要瞄准了目标,她就能把银子拿出来。 多的她也不要,就要林氏的嫁妆,最关键的是,拿到银子以后要把她的身契收回来,并去县里消掉奴籍。等林氏真正从江家出来以后,她就可以招收好好招呼江家了。 大丫一愣,拉着江文珠就往外面跑,江文珠被她拉的差点摔倒在地上。 “对不起妹妹,我忘了你还小,腿短。” 江文珠木着脸,吐槽:“大姐,你可以把最后两个字收回去,谢谢。” 不开心,虽然她现在人小腿短,但她以后会长高的好吗? 大丫瞪大眼睛,十分不解:“为什么?你就是腿短才跑不快的啊。” 江文珠挑眉看着她,咬牙低声嘟囔:“腿短是要看跟谁比。” 算了,她至于在这个要命的时刻计较这个?不就是一双腿吗,她自己有腿——别人的大长腿跟她有什么关系…… 两人气喘吁吁地跑到江家,趁着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冲到张氏的屋子外面。 “你确定东西放在这里面?”江文珠压低声音问,“千万别弄错啊。” 大丫点头,凑到她耳边悄悄说:“绝对没错,我偷偷看过,奶的钱和粮都放在里面的柜子里。” 江文珠笑了:“行,走吧。” 她得去跟林氏问问,她当年带了多少嫁妆来,再把林氏母女当牛做马这几年做出的贡献,和张氏江素芬他们压制他们母女几人的帐,好好算算。 “娘,妹妹来了!”大丫拉着江文珠,欢快地喊:“二丫三丫快来,妹妹来了。” 院子里,所有人都一惊。 江大福看着白白胖胖的江文珠,冷漠的收回视线。 张氏则砸吧嘴,厌恶地说:“死丫头,你们终于要跟着林氏一起滚了。” 江先勇则神情复杂,他到现在都不敢看林氏,爹娘做出的决定她屋里反抗,但也舍不得林氏,如今猛不丁见了自己小女儿,更是心中难过。 他以前也偷偷去看过江文珠,但基本都是远远的看,不好意思凑到近前,也没机会凑到近前,没想到她的小女儿已经长这么大了,他居然没抱过两次。 江先勇嘴唇哆嗦,深深愧疚,却见江文珠头也不回,转头进了林氏的屋,连个眼角都没给他。 江素芬撇嘴:“大哥你看,你女儿一点规矩的没有,见了长辈,连个招呼都不打,像什么样子!” 江先勇正烦着呢,想也不想就吼了回去:“你知道什么,她刚出生就被送走了,她认得家里的谁?” 江素芬一噎,见她面色难看的不行,往后退了一步,走到张氏面前:“娘,你看,大哥跟吃了火药一样,跟谁都呛呛。” 张氏拍拍她的手,不甚在意:“没事,别管他,过两天就好了。” 想了想,嘱咐江素芬:“我跟你说,这两天你一定要时刻盯着我房间,千万别让林氏母女靠近,万一他们进去,把钱啊粮啊什么的拿走了,那咱们江家就亏大了,你的嫁妆就要没了,知道不?” 江素芬点头入蒜:“娘你放心,我一定在好好看着,绝不让他们靠近半步。” 那头江素芬刚保证,要盯住林氏母女,这头林氏就一把抱住江文珠,上上下下地打量,贪婪地看着她的眉眼,似乎怎么也看不够。 林氏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哽咽着说:“四丫,我对不住你……” 江文珠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觉得她既可怜要可悲,还有一丝丝心疼,就跟看着柳氏的时候差不多。 说实话,来到古代,她跟柳氏相处的时间比林氏还多。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林氏给她的感觉就是比柳氏好好很多,也许是因为柳氏有疼爱她的父母,做事的时候能有更多选择、更多余地。 “娘,你有多少嫁妆?”江文珠问。 林氏一下子怔住了,下意识地说:“我有二两陪嫁的银子,两个樟木箱子,当时打的时候花了二两银子,还有银簪子银耳环银手镯,每个花了四五两银子,还有陪嫁的棉被衣服大概也花了二两。” 江文珠道:“那就是二十三两银子对不对?” 林氏下意识地点头:“是差不多,不过衣服、棉被、箱子什么的都被用了,我一件都没留住。” 张氏房里的箱子就是她的两个陪嫁箱子,还有张氏的银簪子银耳环银手镯,全部是从她手里拿走的。 江文珠心里有了数,心里盘算从江家拿走多少银子合适。 陪嫁二十两,林氏嫁到八年,林氏在江家辛辛苦苦种地做家务,里里外外一把抓,伺候家里老的小的,就按一年一两银子算好了,再加上他们母女被江家人磋磨受的苦……嗯,大概收个四五十两差不多了。 就是不知道,江家有没有这么多存银,要是他们把钱都挥霍光了,那就要想办法以后再来拿了。 “四丫,你问这个做什么,我如今要带你们走,没办法拿回嫁妆,所以以后你们要跟着我过苦日子了。”林氏说道这里就发愁,“我又不能回娘家,娘家没有我的位置。” “不用回去,我们就在杏花村,租苗老头的房子住,等安顿下来,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江文珠道。 苗老头是杏花村的孤寡老头,她死了以后,房子就空下来,归村里所有,只要他们跟村长说说,愿意出钱,村长应该不会为难他们。 林氏惊讶地看着江文珠,然而领她更惊讶的事情还在后面。 江文珠掏出一块银子和一根银簪子,说“娘,这拿着银子去二赖子家,把我的身契拿回来,到衙门消掉我的奴籍。” 林氏一看,那簪子的样子无比熟悉,可不是她被张氏坑去的陪嫁吗? 江文珠见她看簪子,解释道:“当时她把我送人,我就拿了她的首饰。” 柳氏恍然大悟,响起张氏那段时间在家里闹腾不休,忍不住笑了:“行,娘这就去办,一定把你买回来。” 江文珠点点头,出了门往张氏的房间走去。 刚靠近,就被江素芬如临大敌地拦住:“你干什么,我告诉你,别想偷东西!” 江文珠朝她冷冷一笑,靠近张氏门口,精神力在屋里一扫,把箱子里的东西一点点一点往空间里收,收了大概四十多两的样子,又从大柜子里收了几十斤粮食,才转头走开。 第35章 算我输 江素芬见她走了,笑得十分得意:“哼,我告诉你,别想打歪主意,我家的东西就是我家的,没你妹母女的份,你们一辈子也别想拿到里面的东西!” 江文珠翻了个白眼:我拿了我会说吗? 我会骄傲的告诉你我拿了,我傻吗? 说来,四十多两,能一口气拿回来,还有富余,江文珠也是很满意的。 张氏是个手紧的,江家从江大福张氏到江先勇都是节俭的,江素芬虽然喜欢衣裳首饰胭脂水粉什么的,但也没有会挥霍无度,时刻想着做绣活儿攒嫁妆,江先飞除了吃饭,就只会用点小钱,林氏母女几人根本没机会碰钱,所以江家这些年攒了不少钱。 可惜这么多钱,有林氏母女的功劳,他们却连饭都吃不饱。 江文珠的脸黑了她很想知道,江家人知道银子不见了,会有什么反应。 顺便在心里默默说了句,告诉他们:多行不义必自毙。 江文珠一走,江大福就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休书,扔给林氏:“这是休书,你看一下,没有问题就摁个手印,先勇的手印已经摁好了,你还有两天时间。” 林氏脸色苍白,怔怔地看着休书,手指握成拳头,转头去看江先勇,眼泪无声的流下来。 没想到多年夫妻,他居然这么绝情,说休妻就休妻了。 最后一丝希望破没,林氏惨笑:“也好。” 她不识字,得跟书塾里的先生问问里面写了什么,这种事情一定要慎重,否则即便是被休了,说不定还会有后患。 林氏白着脸往外走,找到了杏花村的教书先生——徐先生。 徐先生看清纸张上的字迹,同情地望着她,说:“这是休书。” 说,完把休书上的字,一字一句地念给林氏听。 “林杏珍,有夫江先勇,因其无子,故立此休书休之,此后各自婚嫁,永无争执。林氏与林氏所出之女,与江家无关,归林氏抚养,江家对其女无抚养义务,其女对江家诸人也无供养义务,且林氏自愿将嫁妆留与江家,林氏不得从江家带走任何财物,恐后无凭,自愿立此文约为照。 立约人:江先勇辛未年三月十七日” 两行清泪落下,林氏心中悲苦,呜呜地哭泣,像一只的小兽。 她握紧拳头,重重地按下自己的手印,泪眼迷蒙地看着江先勇鲜红的手印,和她的手印,一大一小,两个红红的圆圈,刺目又刺心。 “多谢先生。” 徐先生心中不忍,见她故作坚强,明明悲伤却努力扯出笑容,安慰道:“林氏,其实这也未尝不好,跟江家脱离了关系,以后你就可以带着女儿过日子,不用再受人差遣了。” 林氏木然点头。 徐先生道:“有这份休书在,你的几个女儿,以后不能从江家得到任何帮助,但也不需要给江家任何人养老,包括他们的生身父亲先勇,他们跟你们断绝关系了,算是把你们母女从江家除族。” 林氏呆呆地点头:“我知道了。” 从今往后,是死是活,能不能活出个人样,都靠他们自己了。 林氏失魂落魄的走了,她把休书揣进怀里,忽然摸到怀里的碎银和簪子,林氏迷蒙的眼慢慢清醒。 她不能再这么伤心下去,女儿们需要她,她还要去把四丫赎回来! 林氏快步往二赖子家走去。 此时的江文珠已经回到了二赖子家,刚进屋,就听毛氏在屋里大哭:“儿啊,你好不容易买了个女娃娃,还没养几天,为什么要卖了?卖了你上哪儿去找媳妇儿?” 江文珠脚下一顿,竖起耳朵听屋里的动静。 二赖子看着外面,瓮声瓮气说:“娘,说那些没用的干吗?我要是不把她卖了,上哪儿找钱去?” “没钱,他们就要把我的手脚砍断,我要是断手断脚,那就是个残废!到时候谁来伺候你,谁又肯嫁我?” “娘,我也是没办法,可睡觉我运气差输了呢。我二赖子就是没娶童养媳的命!” 毛氏呜呜地哭:“什么叫没娶媳妇的命,你明明都买了媳妇儿,等人长成了,你就有媳妇儿了,到时候生个男娃,咱们家就有后了,我也对得起你去了的爹,可你……你一直娶不上媳妇儿,你把这丫头买了,以后要打一辈子光棍。” 毛氏的声音凄厉,哭得那叫一个惨,简直闻者伤心,听者流泪,但江文珠一点也不同情她。 就算二赖子不卖她,她也不会当什么童养媳! 二赖子道:“娘,不可能,我跟你说,我二赖子不可能娶不上媳妇儿,等我把人卖到青楼里,转头就是一大笔钱。” “我先把欠赌坊的钱还了,还能剩点儿,然后拿钱去赌一波,赢上一笔,立马买个黄花闺女回来,给您生孙子。” 毛氏哭声渐止:“说的跟真的一样,这话你说了不下百遍,可哪次成真了?你倒是领回来个姑娘给我看呀!”好歹这次有个女娃娃在手里,黄花闺女在哪儿? 江文珠撇嘴:赌徒的心里,赢了想赢得更多,输了想扳本,十赌九输,怎么可能赢钱回来? 就二赖子这个做法,一辈子别想去媳妇儿,还想卖她,想屁吃呢! 二赖子被她娘苦的心烦,信誓旦旦地说道:“娘你相信我这次一定能行,我跟青楼的人说好了,等把娃娃送去,只要娃娃长得好,能给我十两银子,可惜她是个哑巴,人又太小,要养十多年才得用,不然能翻倍。” “娘,我买她的时候就用了二两,现在能翻五倍,你看我多聪明多有眼光,等我去买庄,一定能赌赢!” 毛氏狐疑地看着他:“真能卖十两,咱用这十两,给你聘个媳妇儿吧,” 二赖子无奈地腔调:“娘,我欠了人家二十两,娶什么媳妇儿,卖了人后,你还得给我想办法凑十两,不然你儿子的手脚就保不住了。” 毛氏大哭:“我上哪儿给你找十两银子?你就是把我这把老骨头敲碎了卖了,也卖不了十两银子啊!” 江文珠:呵呵,等着断手断脚吧,但凡有一点意外,算我输! 第36章 名字 林氏来的时候,就听见毛氏和二赖子争执,要把江文珠卖了,急忙上前说道:“嫂子,我想把我闺女买回去。” 母子两人齐刷刷的往她看来。 二赖子上上下下打量,嗤笑:“你有银子?莫非张氏转了性,还是你投了家里的银子?” 毛氏也狐疑地望着林氏,杏花村谁不知道张氏的性子——一毛不拔铁公鸡,会给林氏银子? 林氏道:“我被休了,从此不再是他家的人。” 二赖子恍然大悟:“这么说,你有钱,难道你把嫁妆都拿回来了?” 说完,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你能出多少钱?” 心里飞快的盘算要多少银子比较好,起码要高于十两。 二赖子道:“先说好,要是低于十两就免谈,青楼都愿意给我十两银子。” 林氏脸色发白,从怀里拿出银簪子和一两碎银:“我只有这么多,嫂子,二赖子,你们就看在我想赎回亲女儿的份上,行行好,把四丫的卖身契还给我吧。” “呸!想讲价?想啥美事儿呢,这点钱能干什么?”二赖子嗤笑,“你当我是开善堂的!” 林氏哀求:“二赖,我真的没办法,嫁妆都被张氏那个恶妇吞了,你要是能从她手里帮我拿回嫁妆,那就给你十两,可是我拿不回来,就这一个银簪子,你高抬贵手,把孩子还给我吧。” 二赖子冷笑:“那是你的事,没十两不卖!” 说完恨铁不成钢地望着林氏:“你说你一个大活人,连嫁妆都守不住,你爹娘生你有什么用?” 江文珠挑眉:怎么还带人身攻击? 林氏苦笑,她是窝囊,她辜负了爹娘对她好,可她爹娘已经不在了啊,现在她唯一想着的就是她的闺女:“我没办法,二赖,嫂子,求你们了。” 毛氏断然拒绝:“不行,除非你拿二十两银子。” 要是逼一逼林氏,从她这儿拿到二十两银子,她儿子就不用断手断脚了。 二赖子赶忙道:“对对,要二十两,不然你就等着你女儿被卖到青楼把,青楼那个地方对小姑娘来说是多么可怕,不用我给你强调了吧?” 林氏嗷的一声哭出来:“我连十两都拿不出,怎么可能有二十两?你们还兴就地涨价的?” 二赖子冷笑:“那我不管,你是偷也好、抢也好、回去跟江家人闹……都好,反正我只要钱。” 江文珠眉头一皱,看二赖子这架势,怕是不能善了。 想了想,从空间里面取出五两银子,走到林氏身边,拉着她的手,悄悄把银子放进她的手心。 林氏一惊,余光瞥见出现在手里的银子,心中又惊又喜,一瞬间林氏明白了江文珠的意思。 脸上的表情淡定下来:“不瞒你们说,我这里还有五两银子,簪子五两,再加上刚刚那块碎银子,总共十一两,再多我就拿不出来了。你们如果一定要把她卖到青楼去,那我就只能在旁边看着,毕竟我被休了,几个丫头都归我养,我不能为了四丫不顾大丫几个。” 二赖子见她神情凄然,不似作伪,给出的银子又恰恰比青楼高了一两,符合他的预期,是他目前能找到的最大方的主顾,虽然很不甘心,但犹豫了一阵,还是同意了。 “算了,看在咱们相识一场,你又被休的情况下,我就大发慈悲卖给你了,娘,把卖身契拿出来!” 毛氏欲言又止,想坚持要二十两,却听二赖子道:“娘,快去!你没听到她刚刚的话吗?” 林氏真要是不买了,他上哪儿找十一两银子? 毛氏只得作罢,顺从的听了儿子的话,从屋里翻出江文珠的卖身契,递给林氏。 林氏拿着身契,手指微抖,眼睛里面泛出水花,她终于把她的女儿买回来了,从此可以跟女儿在一起了。 “四丫,我们走。”林氏低头来牵江文珠的手。 “好。”江文珠道。 细细的软软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毛氏和二赖子都震惊的瞪大眼睛,盯着江文珠的背影猛看。 几秒种后,毛氏反应过来:“她会说话?” 二赖子捶胸顿足,恨恨道:“我们被骗了!” 什么哑巴,明明会说话!还是个狡诈的小东西,别以为他没看见她回头时的挑衅眼神。 毛氏迟疑:“兴许是刚刚学会的?有些人开口晚,三岁、五岁、甚至七八岁才开口的,也不是没有。” 二赖子冷笑:“她早就会了。” 门外的江文珠冷笑:我早就会了,你能奈我何? “娘,我们去衙门销奴籍。”江文珠道。 林氏点头:“好,我先回去跟你姐姐们说一下,然后再去县里,休书也要去衙门登记一份。” 古代的嫁娶休妻和离等,要去县衙里登记过印才正式生效,不过一般来说,只要夫妻双方签了休书,大家都会认可,就是在官府登记了以后,更具法律效力。 想要官府登记用印,需要交一点费用,虽然不多,但老百姓对官府有天然的畏惧,没事不想进衙门,且还要交钱,大家都不太乐意去。 后来官府出台法令,要求百姓遇到这些事情,必须一个月内去官府登记用印,否则不作数,不光不作数,还会把拖延不登记的人打板子治罪,这才解决了这个问题。 两人去了江家,一进门就被张氏冷嘲热讽,叫嚣着要赶他们出去们。 林氏干脆利落的收拾了母女的衣服,直接带着几个丫头去了村长那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村长说了自己被休,和想要租苗老头屋子的事情。 村长同情她的遭遇,大手一挥:“行,给你住,每个月给一百文租子就行。” 这是很照顾他们了。 林氏感激地给他道谢,从村长处娶了钥匙,带着几个女儿去了苗老头的屋子。 还没来得及打扫房屋和安顿几个女儿,林氏急急忙忙的跑去村口,发现时间已经逼近正午,没能赶上去镇上的牛车,更别说去县里了。 林氏回到家,说:“四丫,今天晚了,娘没赶上车,明天再去县里好吗?” 江文珠道:“我叫江文珠,不叫四丫。” 之前听林氏叫四丫也就罢了,现在还这么叫,她再心大,也觉得别扭,浑身不得劲。 “江文珠?”林氏一愣,念了几遍后,欢喜地说,“这个名字好听,以后四丫就叫江文珠了。” 第37章 新生活 第二日,林氏起了个大早,抱着江文珠在牛车上占了个好位置。 一上车,坐在牛车上面的人就往她看,眼神里是肉眼可见的同情,林氏刚坐稳,就有人陆陆续续地上车,不一会儿人就坐满了,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往林氏母女望去。 林氏被众人的目光看得莫,难道她今日出门没洗脸? “林氏,听说你被先勇休了,已经从江家搬出去了,四个丫头都归你养,是不是真的?”刘小花娘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兴味,开口问道。 话音刚落,车上的人全都竖起耳朵,听林氏怎么说。 林氏不想答话,勉强扯出个笑容,心里有些慌,难道这事儿这么快传出去了? 好事不上门,坏事传千里。她就不该对江家人心存幻想,他们才不会为她的名声利益考虑。 刘小花娘见她如此,哪有不明白的:“呀,远来是真的!他们老江家做事可真不讲究,把人扫地出门也就罢了,连自家的骨血都不要,你要是带着四个丫头以后怎么办,就是想改嫁都困难。” 刚走过来的江素芬立刻炸开:“嫂子,你说啥呢?林氏自己生不出儿子咋能怪我家,不休了她留在家里过年吗?” 刘小花娘道:“她又不是不能生,都有四个丫头了,你们把她赶出来了,还把几个丫头都赶出来,这是人干的事儿吗?说不定以后能生儿子呢!” 车上的人都忍不住点头:“对,就是,太狠了,说不定以后能生儿子。” 江素芬气得脸都红了,狠狠瞪了林氏一眼,提高声音,满眼讽刺:“就她,能生儿子?能生早就生了,用得着等到现在!” 何氏道:“素芬啊,这话就不对了,能不能生儿子这是老天爷安排的,要看你们江家跟男娃有没有缘分,人那,要心善,心怀的人家是生不了儿子的。” “你啥意思?”江素芬死死地捏着手里的篮子,篮子里面装着她这次要拿去镇里面售卖的绣品,因为情绪激动,差点把篮子给扔出去。 “没啥意思,字面上的意思。”何氏道。 “哼,别以为我傻听不出来,你不就是说我们江家人心坏,所以生不出男娃。”江素芬冷哼,“那是林氏没用,所以才尽生丫头片子。” 刘小花娘冷笑:“丫头也是江家的人,难道不姓江,你家可好,全赶出来了,以后谁家女儿敢嫁到你家去?连自己的亲生骨血都不顾,虎毒还不食子呢,你们江家的人,心狠着呢!” “啪啪啪” 江文珠忍不住给她鼓掌,这话太中肯了! 所有人都往江文珠看去,江素芬更是狠狠瞪了江文珠一眼,目光要吃人。 江文珠才不怕她,照样等了回去,目光幽深的让人发颤。 江素芬先是一个哆嗦,继而大怒:“死丫头!” 江文珠冷笑:“死丫头说谁?” 江素芬想也不想,直接道:“死丫头说你!” “哄!” 车上的人都笑了。 江素芬反应过来,不由大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居然被个小丫头涮了,岂有此理! 何氏笑道:“看,素芬,连个小娃娃都知道你江家不对,你就别狡辩了。” 刘小花娘道:“林氏啊,要说你真是命苦,嫁到江家多年生了四个娃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居然被逼的带着娃娃净身出户,以后改嫁都困难。” “我不会改嫁。”林氏幽幽道。 江素芬撇嘴,差点就脱口而出:“你改嫁也没人要你啊。”但想到车上这么多人,她这话要说出口,不定会被人传成什么样子,于是生生忍了回去。 “哎哟林氏,你可别想不开,你还年轻,带着四个女娃娃,还是找个男人依靠,为自己打算才能活得好点。” “女儿长大以后是要嫁人的,你总不能跟着女儿一起去女婿家,那不能够!” “改什么嫁,四个拖油瓶,真当人家男人是傻子,替你养四个闺女?这辈子就这么过得了!” …… 车上的人七嘴八舌地讨论,各自发表自己的看法,各自有一套道理,都是振振有词,唾沫横飞。 有的是纯粹的八卦,想把别人家的事儿,从里到外摸个遍,满足自己的猎奇心;有的是真心同情林氏,替她考虑以后的生活;有的则是幸灾乐祸,表面看似安慰,实际就像看到林氏崩溃;有的更是满满的恶意,不加掩饰地表达对林氏不屑,恨不得把她踩进尘埃里…… 江文珠冷冷地看着这些人,记住他们的态度和反应。 见他们说完林氏说江家,见江素芬不停地跟车上的人争辩,以及林氏躲不过,不得不回应两句的黯然。 江文珠握紧拳头:她一定要让林氏和大丫几个过上好日子,狠狠打这些人的脸! 牛车慢慢悠悠走到镇上,一路上众人说个不停,火力集中在林氏和江素芬身上,由于林氏不做声,火力渐渐转移到江素芬头上。 江素芬气急败坏,奈何双拳难敌,被众人喷的狗血淋头体无完肤,最后只能在一片骂声中灰溜溜地下车。 而林氏则一言不发地抱着江文珠,从镇上再次坐车,去了县里。 江文珠又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两银子给林氏,让她去县衙消除奴籍,顺便把休书做好登记,还花了一百个钱立了女户。 为此,林氏还专门给了办事小吏一笔小费,花了一百个大钱,才把事情办下来,可把林氏心疼坏了。 江文珠终于拿回了卖身契和奴籍,一把撕毁了着两张纸,感觉浑身轻松:“娘,休书可得好好收着,户籍也是。” 林氏漫不经心地点头,然后问她:“四丫,你从哪儿得的钱?” 江文珠嘴角一抽:“我叫江文珠,不叫四丫。” 林氏尴尬:“娘忘记了。” 江文珠:“下次别忘了。钱是娘的嫁妆,我替娘拿回来了,剩下的钱都放在家里,等回去了就拿给娘。” 林氏奇怪:“你怎么拿回来的?” 据她所知,自从出生以后,江文珠也就是昨天在江家待过一会儿,根本没靠近张氏的房间,如何能从她屋里拿出来银子? 江文珠笑道:“想办法拿出来了,娘就别管了。” 她不想暴露空间,也不想说谎,所以只能含糊过去,咬死了不说。 林氏问了几次没得到答案,拿她没办法,只能作罢。 江文珠道“娘,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开启新生活,一定能比以前过得好。” 第38章 不能沾 “文珠啊,不要把事情想的太好,以后咱们的日子难过着呢,家里没有男人,做什么事情都要被欺负。”林氏道。 她性情软弱,此番为了女儿,鼓足了所有勇气,被休弃后离了女户,算得上最离经叛道的事情。 林氏不敢指望,日子能不能比以前过得好,想到以后要面临的困难,忍不住心中犯难。 好在,她立了女户,至少把自己女儿全部保下来了。 江文珠道:“怎么会没男人,以后咱们姐妹四个全部招婿入赘,您有四个女儿四个女婿。” 林氏扑哧一声笑了:“你个小娃娃,知道什么是招婿入赘?” 江文珠瞪大眼睛,装作无辜的样子:“知道啊,柳家就是招婿入赘。” 林氏面色一白,想起之前柳家发生的事情,苦笑道:“招婿入赘哪儿里是那么容易的,好男人都只会娶妻生子,哪里愿意当上门女婿?” 江文珠道:“这个容易,等咱们赚了钱,领养一些孤儿,从小培养他们,选几个人品好的当女婿,也不是太难。” 她说的轻松极了,仿佛选个上门女婿,就跟种一颗大白菜一样简单。 林氏一想,愣住了:“这主意不错,可是咱们哪有那么多钱?” 江文珠笑道:“赚钱的事情简单,只要咱们一家人勤快肯干,多的是赚钱的法子。” 林氏摇头叹气,谈何容易? 她从小就知道,钱难赚,屎难吃,不过现在这个情形,容不得她丧气,连江文珠这样的小娃娃都信心满满,她总不能连个娃娃都比不上,总得往好处想,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总不会让他们娘几个饿死。 母女两人坐着牛车回到镇里,在镇里买了蔬菜、米面、酱油、猪油、盐、糖……,一应物什花了一两多银子。 林氏再次感慨:“什么东西都要花钱,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她什么手艺都没有,不会绣花,也不识字,饭做的一般,只会下地干活儿,可现在连地都没有。 等银子用完了,他们吃什么喝什么? 江文珠道:“咱们先做点小生意,卖吃食挣钱,再买地种粮食种果蔬种药材,不怕的,干什么的能赚钱。” 林氏的眼神再次落在江文珠身上,狐疑地说:“你怎么知道这些?” 一个一岁多点的小娃娃,居然知道这些,林氏不得不怀疑,这娃娃不太正常,到底是怎么长的。 “听柳老爷他们说的啊,二赖子也会说一些外面的事情,听得多了,我就懂了。” 林氏的心落了回去:“柳老爷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人,他们家对你好不好?” 江文珠:“有的好,有的不好,柳姨人很不错,以后有机会了,我再报答她。” 至于别的人,大可不必理会了。 林氏点头:“我看也是,我悄悄的观察过了,柳氏对你确实不错,但没想到她居然会干出那样的事情。” 想到柳氏,两人都有些沉默,还是林氏先打破沉默:“二赖子不是个好人,以后你们姐妹离他远点儿,他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吃喝嫖赌样样都来……” 林氏声音蓦地一顿,意识到跟一岁多的女儿说起这样的话题不太合适,但二赖子之前想把江文珠卖到青楼,她又觉得这话得说出来。 “他的话没一句好的,就知道吹牛,一点都不可信。”林氏总结道。 江文珠乖巧的点头,林氏背着东西,抱着江文珠,坐上牛车,牛车上的人再次往他们母女投以诧异的目光。 跟来的时候一样,大家伙儿或明或暗的打听、讥讽、安慰、嘲笑……林氏一概不理,实在比不过了才会答一两句,车上的人热情不减,于是江文珠出手了。 “我爷奶强逼我爹休了我娘,我爷说,要是我娘不留下嫁妆,就把我三个姐姐卖到青楼里去,我娘为了我们姐妹净身出户了。” 这话一出,车上的人瞬间炸开了锅,个个义愤填膺,把老江家的人从头骂到脚。 “太不要脸了,强霸儿媳妇嫁妆,还要卖孙女,这家人简直不是东西,比畜生还不如!” “林氏啊,你立女户立对了,离了那一家豺狼虎豹,日子怎么过怎么顺心。” …… 江文珠暗暗笑了,这一车的人回家宣传,谁还能不知道江家做了什么事儿?谁家敢把闺女嫁给这样的人家,谁敢跟如此人品的人打交道? 她现在还没能力把江家怎么样,但可以陈述事实,搞臭江家的名声,为他们娘几个争取舆论上的同情和支持。 可惜,他们回来的晚了些,没遇到江素芬,不然江素芬定会被车上的骂出翔。 大家不停地指责江家形势不地道,江文珠又见缝插针地找到机会,说了二赖子赌博欠债要卖她,不然会被赌坊的人断手断脚的事。 大家更加愤怒,攻击的矛头又转向二赖子。 等下了车,林氏母女已经成了马车上最瞩目的对象,每个人看向他们的目光都带着同情和优越感。 大部分人是真心同情,少部分人是嫁妆同情,但无论如何,江文珠的目瞪达到了,就在这一车人进入杏花村以后,江家逼迫林氏放弃嫁妆带着孩子净身出户的事情就传遍了杏花村。 还有二赖子的事情,也以光速的传播速度,在全村人嘴里流传。 大家纷纷唾弃他们,仿佛骂完他们,自己的人品和格调就拔高了一些,他们是跟江家、跟二赖子不一样的人,还有好心人可怜林氏母女几个,专门上门送东西,比如家里中的菜,送两斤米、三五个鸡蛋等。 村民们似乎约好了似的,一窝蜂地跑到林氏这里送安慰,那热乎劲儿让人有些吃不消。 林氏感动的哭了,江文珠也记住了这些很忙的人,想着以后尽快把生意做起来,请这些人来他家做工,大家一起赚钱。 还没等江文珠着手做生意,忽然听到人说,二赖子被人打断了一只手。 “我看得真真的,赌坊里来了五六个人,把二赖子往家门口一扔,进了他家院子,搬了好多东西出来,还在他家里面一顿猛砸。说是还不出钱,卸他一条胳膊当教训。啧啧,赌博真的不能沾,一沾就是个祸害,二赖子手血糊糊的,以后就是独臂残疾!” 第39章 又不难 江文珠:看吧,她就说,就二赖子这作死劲儿,要是不出事,算她输! 二赖子的遭遇令人唏嘘,但没人同情他。 江大福和张氏等人听到村里的流言,大为光火,尤其是张氏发现了自己家丢了四十三留银子以后,跑到林氏这里大闹,被村长阻止了。 张氏的骂声震天响:“村长,你可不能听她胡说。我的银子就是她拿的,不然我家连个鸟都没进去过,咋就不见了,家里就她一个外人,不是她是谁。” 她真是没想到啊,林氏这人居然长了三只手,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就该早早撵出去。 “村长,我真没拿。”林氏的声音细细弱弱。 想到江文珠跟她说的,她替她拿回了嫁妆银子,林氏的脸色有些发白。 万一闺女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放屁,就是你拿的,不是你是谁?”张氏跳起脚来冲她大喊。 村长皱眉,耳朵里面嗡嗡的,大受震动,以前听人说张氏大嗓门真的人头晕,他还不明白咋回事儿,现在总算知道了。 耳朵真遭罪了:“张氏,你有什么证据?” 张氏一蹦三尺高:“证据?这还要证据?在她屋子里一搜就知道了,我就不信收不出来,要是搜不出来就按着打,几板子下去,还有搜不出来的?” 村长的眉头拧的能夹死苍蝇:“胡说八道!且不说你有没有权利,仅凭怀疑就去搜人家的屋子,更加离谱的是你居然敢打人板子,你以为你是谁,县太爷?” 江文珠简直要给村长大人点赞,这话说的在理。 周围的人也点头: “就是,张氏,你别胡搅蛮缠,你说人家头你东西就头你东西,还要搜房子大人,那我要是说你投了我家的银子,是不是也可以去你家搜房子打人?” “要是搜出来银子就是你偷我的,要是没搜出来就把你家两个儿子都打一顿,然后把你家藏起来的银子都搜出来,说是偷头的,你这不是胡闹吗?” “抓贼抓脏,除非人赃俱获,不然你就是说破大天,也没有青天白日进人家屋里搜银子的道理,更别说打人了。” 江文珠很开心,原本她想自己上的,把张氏好好骂一顿,没想到有人帮她干了。 这届村民不错啊! 张氏不肯放弃,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自己的大腿哇哇大哭,咒骂道:“林氏你个杀千刀的,离了我家还偷了我家四十三两银子,你不得好死!” “还有你们这些人,站着说话不腰疼,良心大大的坏了,你家要是丢了银子你不查啊!” “烂了心肠的混蛋玩意儿,我家的事儿关你们什么事儿?一个个跑来看热闹,你们吃饱了撑的?” 村民们不干了。 “唉,张氏你这话说的不对啊,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我们看不惯你欺负他们孤儿寡母,咋就不能说话,难道看你把他们母女欺负死?” 张氏冷笑:“我去你的路见不平,老娘银子不见了,咋不见你路见不平?” 村长见他们吵得不可开交,扬声问:“林氏,你怎么说?” 林氏低下头,道:“我没偷。” 张氏冲到她前面扬起手,被孙氏拉了回去:“那我银子去哪儿了?” “不知道。” “就是你偷的,你别不承认,你不承认也没有用,我跟你没完!”张氏像个巫婆,恨不得手撕林氏。 村长头疼不已,这事儿真不好解决:“这样,林氏我去你屋里搜一搜,看看情况咋样?你要是真没拿,那我就做主,让张氏给你赔礼道歉,怎么样?” 林氏的心提了起来,不着痕迹地瞥了江文珠一眼。 江文珠:谁都不可能搜到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搜到。 林氏见江文珠镇定自若,村长也巴巴地看着她,只得点头:“好!” 张氏张嘴就到:“好什么好,她定时把钱藏起来了,找不到就打板子,不信她不说实话。” 村长冷笑:“都说了要人赃俱获,你要是不同意,那我也不费那个劲儿去搜,咱们报官好了,不过你可要搞清楚,要是官差来了,你就要上衙门过堂,你是原告,先要打二十板子杀威棒,林氏要是愿望的你就要被关到三个月。” 大庆朝的律法,百姓举报罪犯,要先打杀威棒,案子涉及到的银子超过五十两,量刑就会加一等。 当然如果有功名,就可以免除杀威棒,还可以见官不跪。 “我……我”张氏我了半天,也没能往下面接。 她倒是想告,但是不想挨板子,她老天拔地的,及班子下去就完了。 “当家的,你说咋办?” 江大福道:“听村长的。” 不听不行啊,他们家谁愿意挨板子、坐牢? 村长道:“那我进去了。” 结果不言而喻,村长空手而归。 江文珠看见张氏精彩的脸色,冷笑,就这水平还想栽赃陷害? 张氏想闹,一下子被村长按住:“张氏你要是再无理取闹,我就让人把你关到村里的祠堂,跪半个月!” 张氏不情不愿地哑火,又在村长的逼迫下道了歉,然后狠狠地瞪了林氏一眼,江大福和江素芬阴恻恻的目光在林氏身上扫来扫去,唯有江大福一脸木然,被张氏拉走了。 正主都走了,村里看热闹的人呼啦啦作鸟兽散,林氏好生谢过村长,才带着几个丫头进了门。 进屋后,林氏一把抓住江文珠:“闺女,你把银子放哪儿了?” 江文珠神秘一笑:“娘,你放心,我放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大丫几个丫头的眼睛都亮了,他们有银子! 大丫道:“娘,妹妹最会藏东西了,谁也找不到。” 江文珠蹬蹬蹬的往屋里跑,假装从某处搬银子,拿了二十两银子出来: “娘,剩下银子我先帮你藏着,这笔银子咱们用来收菜,把菜做成菜干,再做一些辣椒酱,豆瓣酱,肉酱什么的卖,既方便储又能卖上价,这二十两银子,就当开始的启动资金,咱们先试试水,只要做得好准能赚大钱。” 林氏愣愣地接过银子,喃喃道:“菜干、辣椒酱、豆瓣酱、肉酱?菜干我倒是知道,可是我不会做酱啊。” 江文珠很想说我会,但不能说,只能说:“试试呗,没准就成了,把各种调料都放进去,又不难。” 第40章 不想让命运扼住咽喉的我们 江文珠嘴里的又不难,是真的不难,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外婆最喜欢在家里做各种吃食,什么豆腐、菜干、辣椒酱、豆瓣酱、肉酱……只要是农家的小吃食,啥都会做。 她从小跟外婆在农村长大,什么农活都会一些,这些小吃食也跟着外婆做,虽然做的手艺不及外婆,但好歹是会的。 林氏一听她的话,有些发蒙:“这要是多久,调料那些不要钱的吗?” 江文珠道:“应该不要多久吧,就像做饭一样,多做机会,手熟了以后,应该能做出来。” 林氏:“……那就试试?” 反正也没有其他办法,于是林氏就开始在各家各户收菜。 因为这个时候大家菜地里的菜都不多,所以收上来的菜也不多,不过价格都不贵,萝卜一文钱三斤,白菜、青菜一文钱两斤…… 因为都是自家种的,各家各户也没多种多少,去镇里卖量少、路远、不划算,所以卖给林氏最好,虽然钱少,好歹是个收入,蚊子再小也是肉。 “婶儿啊,有野菜也可以给我送来,只要收拾的干净,我家都收,野菜也一文钱两斤。” “真的?”花婆婆眼睛一亮,“真的收野菜?” 春天来了,漫山遍野的都是野菜,又苦又涩,味道不好,一点都不好吃,有什么好收的,要野菜了,直接上山采就行了,还花钱收,这林氏是不是昏了头? 林氏笑道:“收的,婶子。” 她已经在江文珠的指导下,做成各种菜干。林氏觉得,比起做从来没做过的酱,卖菜干要靠谱的多,关键是他们收的菜确实便宜,稳赚不赔。 “那行,我就让家里人上山去采,你都收的吧?”花婆婆问,要是采回来又不收,那就白瞎了。 林氏道:“婶子放心,都收的,有多少收多少。” 她之所以这么大胆,是听江文珠说县里有个商队,做的生意很大,从南到北的生意都做,可以把这些干菜运到草原去,有多少要多少,价格还很不错,一斤菜干八文钱,十文钱不等,每斤能赚两文到四文不等。 林氏诧异江文珠为何会知道这些,江文珠随意编了个理由,说的有鼻子有眼,林氏不由信了。 为了确保人家收货,林氏还专门带着几斤菜干去了县里,和江文珠一起见了商队的负责人,讲定了收菜的价格和标准,这才放心大胆回来收菜。 林氏回来后在杏花村上门收菜,什么菜都要,买了很多菜蔬,把菜洗干净煮熟晾干,收藏包装……,看着不断增加的菜干,心情一点点变好。 “大丫二丫三丫文珠啊,娘真高兴,这都是钱啊!有钱了咱就能吃饱饭。” 江文珠见林氏起早贪和,一天像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她反而精神好了,整个人充满生气,不由笑了。 不枉费她不停地回想,原着当中女主是怎么赚钱的,依稀记得有个商队收菜干,女主前期好像跟商队合作过,后来发达了就自己做生意了。 江文珠没觉得自己在抢女主机缘,他们家做菜干是凭劳动赚辛苦钱,而且商队跟谁合作都是合作,以后女主也可以跟商队合作的,就是不知道女主现在穿过来了没有,她好像见过她这位表姐,书里,她什么时候穿越过来的来着? 时间太久,忘了。 算了,不管了,什么抢不抢机缘,她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首先要带着家里人活下来,然后再考虑做其他。 再说了她既然穿越过来,就不可能让情节按原来的走向发展,比如在原着里,林氏被休以后,带着几个女儿过得艰苦,吃了上顿没下顿,被村里人欺负,谁都看不起。 林氏为了养活女儿积劳成疾,在大丫十二岁的时候就去了,几个丫头像水里的浮萍一样,东家施舍一餐,西家乞讨一顿…… 后来二丫生病,大丫为了给二丫治病,自己把自己卖了,在大户人家做丫鬟,后来被男主人看上调戏她,被迫成了通房,女主人各种看不惯大丫,各种刁难折磨,生生把一个年纪轻轻的丫头磋磨死了。 二丫得了大丫的卖身钱,治好了自己的病,带着三丫一起过日子,长到十三岁,却被张氏打包,嫁给了邻村的屠夫,屠夫是个家暴男,喜欢喝酒,力气又大,一次喝酒后失手把二丫打死了。 二丫死了以后,江家人上门闹,却不是为二丫出头,而是要屠夫出钱,狠狠地敲诈一笔,江家狮子大开口,屠夫虽然不愿意出钱,但没办法,他打死了人。 一番讨价还价后,屠夫出了二十两银子,江家息事宁人,二丫就被一张草席卷了,埋在小土坡下。 至于三丫,根本就没长大,二丫嫁人后,三丫就在一次上山的时候,被狼叼走了。 至于书里的江文珠,也就是四丫,一出生就被送走,被二赖子卖到青楼里面,一生辗转在各个男人之间,不停的接客,不用想都知道下场如何。 如果,因为她比女主提前穿越过来,为了不夺走女主的机缘就放弃跟商队合作,而让他们失去赚钱的机会,江文珠还出觉得,去她的高尚情操,天大地大,活着赚钱最大。 命运都没有放过他们一家,他们又何必向命运屈服,江文珠很想向命运说一句:“求命运放过我们”,想想还是觉得自力更生,改变命运更靠谱。 说句中二一点的话——我命由我不由天;说的文雅一点——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谁知道以后会怎样,反正是本太监文,以后的发展得看个人的本事! 大丫几个人都特别高兴。 “娘,有好多钱啊。” 大丫看着匣子里的铜钱,一双眼睛跟狗狗似的,闪着bulingbuling的光。 二丫拿起一枚铜钱,眼里闪着同款的目光,怎么也压抑不住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三丫则更直接,口水一滴滴落在铜钱上,爱不释手。 江文珠失笑,这是他们做菜干后,第一次把积攒的钱拿出来数一数,没想到,威力这么大,几个丫头的眼睛都快要变成铜钱了。 第41章 我叫你一声美丽,你敢应吗 几个丫头沉浸在数钱的快乐里,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完全被金钱的魅力的迷住了。 大丫不停地反复数钱,二丫恨不得把眼睛粘在钱匣子上,三丫的小肉手抓满了钱,咯咯的笑,笑声清脆悦耳,传出去老远。 而林氏则用绳子把钱穿成一串一串的,一串一百个钱。 一家人都是财迷,可以拿章盖在脸上,印上“我是财迷”的那种。 “娘,我听刘小花说,山上的菜越来越少了,您说要是没菜了怎么办?” 林氏穿钱的动作一顿:“要不咱家多种点,过段时间等别家的地里有菜了再收?” 他们家在杏花村收菜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以后谁家有富余的菜,都会送到他们家来,不用刻意去收,只要在家等着人送上门就成。 江文珠道:“等咱家的菜长成要多久,再说娘能种多少菜,咱家连地都没有。” 说起这个林氏就心慌:“要不咱买块地?” “咱还有多少钱?” “总共二十八两,本钱二十两,咱赚了八两,才一个多月,已经很不错了。”林氏笑逐颜开,“可惜山上的野菜少了。” 要是能多才一阵子,能收的更多,也赚的更多。 他家都是先把菜收起来,在家里煮熟晒干,等收到一百斤以后,才考虑去县里面的商队卖掉,可惜最近一次积攒了好久,都还没到一百斤。 “那怕什么,过段时间大家地里的菜熟了,会送过来的,还有竹笋,蘑菇什么的,也可以收,咱的做成菜干。”江文珠道,“娘,你真的不打算做酱吗?” 她试图说服林氏:“酱菜的利润要比菜干酱大得多,我们可以做豆瓣酱、辣椒酱、蘑菇酱、肉酱……,放进去八角、茴香、蒜瓣、白盐、糖、酒等作料,那味道香的,让人恨不得把舌头吞下去,又下饭又好吃。” 大丫几个听了江文珠的描述,忍不住咽口水,他们不知道什么是酱菜,但光听江文珠的描述,就已经扛不住了,莫名很想吃。 林氏犹豫了一下,问:“真的有那么好吃?” 江文珠点头:“当然,特别好吃。” “那就试试?” 林氏动摇了,反正已经靠菜干转了一些钱,若果酱菜真的那么好吃,她为什么要放弃一个赚钱的活计? 于是林氏买了各种材料,准备做酱。 开始的时候,出了点小状况,但后来,在江文珠有意无意的指导下,根本不是问题。 因为做酱的时候要用到油,盐,酱油,醋,辣椒……等作料,都是比较刺激的味道,所以刚做成那天,他家门前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香味,过往的村民们闻到了,都忍不住深深吸气。 来他们家送菜的人,闻到刺激浓烈的香味,也会打听:“你家做的什么东西,这么香?” 林氏淡笑着说做了些吃食,搞得人家跑到他家厨房去看,还主动说想尝尝,林氏哭笑不得的同时也很骄傲,她的手艺真的有那么好? 尤其是在做肉酱的时候,那香味几乎飘到半个杏花村以外,邻居家的娃娃嚷嚷着要吃肉,都馋哭了,有些嘴馋的娃,闻到了肉香,趴在他家远在门口,家里怎么叫都不愿回去,最后还是被自家大人拎着衣领,强行拖回去了。 “娘,你看,我说酱菜好吃吧。” 江文珠舀了一勺蘑菇酱,一勺肉酱,一勺辣椒酱:“这一碗饭,两勺才就够了,只要用来挖酱的勺子不沾水,咱们这酱菜可以放一年,你想啊,这是多好的东西,还愁卖吗?” 林氏尝了尝自己碗里的豆瓣酱,点头:“确实好吃,这真的放一年不会坏?” 她有点不敢相信,什么东西能放一年,她就没见过能保存这么久的酱菜。 “能的娘,就像腊肉做好了能放几年,酱菜做好了放一年算什么,咱们用酒消毒了啊,还有蜂蜜、白糖,这些都是可以让食物放的很久的东西。” 天坛防腐剂,能吃的。 林氏狐疑地看了江文珠一眼:“你怎么知道?” 三丫脆生生地接话:“就是啊四丫,你怎么知道?” 江文珠皱眉,深深抑郁,她能解释什么,只能瞎扯:“听人说的,柳姨说的还是谁说的,忘了。” “还有,以后别叫我四丫,我叫江文珠,四丫太土了,我们得有自己的名字,以后都叫名字。” 二丫点头:“是啊是啊,村里人生个女娃就叫大丫二丫,大妮二妮,大妞二妞,都分不清谁是谁。” 这话大丫赞同,陌生人来村里,扯着嗓子喊一声大丫,保管有一片人答应。 大丫问:“那咱们叫什么?娘,你给起个名字呗?” 林氏呆了,没想到她也有给娃娃起名字的一天,太新鲜了。 关键猛不丁的,她还真想不出什么好听的名字。 “我们要跟文珠一样好听的名字。”几个丫头跟林氏撒娇,眼神亮晶晶的。 林氏憋了半天,试探性的说:“要不叫江文美,江文丽,江美丽?” 美丽? 江文珠嘴角一抽,这还真是简单粗暴,大概是林氏想让自己的女儿长得美丽漂亮,便取了这个暗示性极强的名字。 三丫疯狂摇头:“不要。” 二丫撅起嘴巴:“不好听。” 大丫瞪大眼睛:“跟文珠的名字比,一点都不好,看起来就是不是姐妹,不配套。” 江文珠呵呵笑了:“我叫你们一声江美丽,你们敢答应吗?” 说完捏着嗓子,拿腔拿调的用村里人叫人的语调喊了几声,细细长长带着滑稽的拖长的尾音,滑稽极了,大丫几个都露出不忍卒视的表情。 林氏傻眼,挠了挠头:“那个,真的有那么差吗,我觉得挺好听的,你们想叫什么?” 大丫炸毛:“哪里好听,娘,我要是走出去,被人叫一声美丽,你想想我怎么答应?我又不是真长的很美丽。” 二丫道:“真长得很美丽,也不用叫美丽啊。” 三丫道:“美丽还不如漂亮好听。” 江文珠:“并不,江美丽和江漂亮一样恶俗,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想长好看,以毒攻毒不是这么用的,万一压不住呢?” 给孩子起这样的名字,夺笋哪!长大后变丑了怎么办,一点美感都没有。 江文珠道:“要不咱们姐妹起一样的名字,大姐叫江文珊,二姐叫江文瑚,三姐叫江文宝,咱们姐妹四个合起来就是珊瑚宝珠,都是极好的珍宝首饰,无价之宝。” 其实她想让三丫叫江文珍的,可惜林氏叫林杏珍,为避讳换了一个字。 几个丫头一听,无比开心,连连点头:“好,就叫这个名字。” 好听又好记,寓意还好,一听就是一家子姐妹。 第42章 王牌对王牌 就在江文珠一家人勤勤恳恳地收菜、做酱的时候,老江家迎来了一件喜事——给江先勇娶媳妇儿。 江先勇原本不同意休妻,但已经成了既定事实,家里面紧锣密鼓地给他娶媳妇,反对没有用,不如接受。 老江家的人,准确的说,是江大富和张氏,一致愉快地地决定,给江先勇娶一个因为守孝耽误在家的老姑娘——纪凤。 纪凤的奶奶早年生她爹的时候早早去世,留下她爷一个人拉扯大她爹,她爹——纪老头,原本是要续弦的,可惜家里穷,实在出不起聘礼,再说家里做主的是后娘。 纪老头的后娘说,你已经生了儿子,续弦的事情就暂时不要想了,你弟弟们都还没成亲呢,你儿子都生了,成亲的事儿,你没有你弟弟们迫切。 还说你儿子他娘去了,你是不是也该按规矩给她守一年孝什么的,哪有刚死了女人就像续弦的,嘴还没擦干净呢,就往锅边转,那像话吗? 这话说的在理。 好,纪老头给媳妇儿守了一年。 一年后,后娘又跟他哭诉,家里面没钱,刚给他大弟娶媳妇,还有二弟三弟呢……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纪家没分家,纪老头一直被后娘钳制着,用各种理由耽误他续弦,苦哈哈地给弟弟们挣钱娶媳妇儿,弟妹娶了一个又一个,他自己却一直打单身。 家里的财政大全被后娘把持着,纪老头身上连个铜板都没有,穷得叮当响,最后自己放弃了续弦的想法,守着纪凤纪龙两姐弟过活,不再想续弦的事了。 要说这纪老头是真老实,也是真倒霉,遇上了心机深沉的后娘,当牛做马地给焦急赚钱,自己和自己儿女,过得那叫一个苦。 纪凤从小跟着爹爹长大,不光要照顾爹,还要照顾弟弟,洗衣做饭裁剪缝补……样样都是她,什么都要做,真心吃了不少苦。 从小就继奶奶使唤的团团转,还时不时要被骂,日子久了受不了,就跟人对干起来,但人家占着名分大义,她哪里干得过? 她爹又是个老实头,纪凤只能被欺负,但她不服,越被欺负越反抗,搞得整个人跟刺猬一样,一点就炸,泼辣的不像样子。 村里人见了都摇头,这女子娶回家,肯定是要家宅不宁的啊。 纪凤撇嘴,管别人说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在家不好过,那就让大家一起不好过,没道理总是她家受罪。 纪凤在家务和磋磨中,好不容易长到十五岁,到了能出嫁的年纪,忽然爷爷得病死了,纪凤守了一年孝。 刚出孝,奶奶又因为上山捉野鸡被毒蛇咬死了,虽说是继奶奶,同样要守孝。 守完一年后,正准备飞快地寻一户人家嫁了,还没等选好人家,她爹因为喝多了酒,回家的时候,失足掉到水沟里磕破头大出血,抢救了几天,人没了。 纪凤又要守孝,这一次要守三年,时间比之前都要久,出了孝,她就二十多了。 长辈接连出事,村里渐渐地传出不好听的话,说她克亲,加上她又是那样不饶人的性子,以至于无人问津,亲事被耽误下来,成了二十四岁的老姑娘。 这次要不是江先勇续弦,家里没钱,娶不起好人家的黄花闺女,退而求其次聘下纪凤,她怕是真的要在家当老姑婆了。 纪凤想嫁人,因为她弟弟纪龙也没成亲,她弟弟比她小三岁,已经到了娶亲的年纪,却拿不出聘礼。 他们家在爷爷去世后就分家了,可惜继奶奶做主,分到的东西不多,而且她爹掉下河之后花了一大笔银钱治病,家里这些年基本都是负的,纪凤急得不行,但没办法,只能干着急。 这次好不容易有人上门求取,所说给的聘礼不多,但也有正常数量的银钱,足够让她弟弟娶上媳妇儿了。 纪凤想着,老江家既然为生儿子娶了她,只要她生了儿子,就能在江家站稳脚跟,到时候让江家好好帮衬弟弟。 她就这一个弟弟,可不能看着他吃苦受罪。 至于生不出儿子?那不可能,她多厉害的人,怎么可能生不出儿子? 纪凤相信,只要她嫁进江家,她和她弟弟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因为两家都很着急,所以婚期定的很近,就在一个月多月后。 这不,五月初六这天,江家迎来了江先勇的新媳妇儿——沙子坳的纪家姑娘纪凤。 迎亲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从村里喜气洋洋的经过,挂着红绸子的牛车看起来精神抖擞。 村里人都围去看热闹,刘小花娘尤其兴奋,从迎亲的牛车进村开始就去看热闹,看完了热闹还不够,专程跑到林氏面前说话。 “杏珍,我听说先勇这次成亲花了八两银子,聘礼跟你一样高,不过你是有嫁妆的,这纪家姑娘啥都没有,就一个箩筐,装了几个碗、两身衣裳就过来了。” “你不知道,张氏的脸那个难看,拉的跟驴一样长。” “听说,八两银子都留给了她弟弟,说是下个月要说亲呢,这不摆明了要坑江家吗?以后有的闹呢。” “我跟你说,那纪凤家里可不简单,……” 于是,刘小花娘好一通介绍,把纪家的情况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差点连他家往上数八代都交代清楚。 林氏心里苦涩,眼睛酸涩的不行,掩饰地擦掉眼角的晶莹:“嫂子,这事儿我不清楚。” 刘小花娘见她委屈难受的样子,失魂落魄的跟个木偶娃娃一样,想看热闹的心思淡了些,毕竟她比林氏幸福多了,啧啧,做人还是要厚道一点。 刘小花娘决定她要安慰一下林氏,谁叫她是个心善的好人:“杏珍啊,你别多心,嫂子就是看你人好,才跟你说这些的,我这就走,这就走。” 等人风风火火地走了,几个丫头都围着林氏抹眼泪。 大丫:“娘,爹娶别人当妻子了,你怎么办?” 二丫:“爹以后是不是会有新孩子,不要我们了?” 三丫:“娘那么好,爹为什么不要娘,不要我们?” 林氏再也忍不住,眼泪滚滚而下,轻轻摸着几个丫头的头,哽咽道:“都是娘不好,让你们没了爹。” 江文珠冷冷道:“那样的爹不要也罢!娘你看着,老江家那样对人,也就是你,能安安稳稳过这些年,换成纪凤,铁定鸡飞狗跳,天天都要吵架。” 纪凤可不会让老江家人欺负。 听刘小花娘那个口气,这纪凤绝对是个扶弟魔,以江家人的尿性,容得下她? 可纪凤也不是好相与的,到时候,王牌对王牌,呵呵,有热闹看了! 第43章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纪凤知道自己的嫁妆会被人挑理,但她不在乎,她跟她弟弟多难啊,把钱留给弟弟怎么了? 谁家娶媳妇不要钱,要是把聘礼银子都当陪嫁,拿回婆家,那谁家还嫁女儿? 辛辛苦苦把女娃养大,吃住在娘家,干活在婆家,嫁出去生的娃娃都是婆家的骨血,那人家养女儿做什么,生下来就该扔了。 她地娶媳妇就要聘礼,凭什么她不能要? 纪凤躺在床上,跟江先勇圆了房,完全不担心那些有的没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啥好怕的。 第二天起床,早早做了早饭,等着张氏来吃饭。 跪下来给婆婆敬茶,面对张氏的刁难,纪凤一点不带虚的,张氏没让她起来,她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气得张氏一拍桌子,差点把一桌子饭菜给撒了。 张氏心疼收回手,感觉手有些麻,心情更坏了:“老大家的,还懂不懂规矩,我让你起了吗?你就起了。” 纪凤微微一笑:“婆婆没让我起吗?可您也没让我跪着呀。公爹都叫我起了,您要训话,儿媳听说您是杏花村最慈祥的婆婆,绝不会磋磨儿媳妇,难道我听错了?” 张氏一噎,她要是发作,就表示她是磋磨儿媳妇的恶婆婆,要是算了,那就是跟纪凤低头。 两头都不想。 张氏恨恨地瞥了纪凤一样,阴阳怪气地说:“我再是慈祥的婆婆,你也的尊敬我啊,可不能因为我慈祥,你就不守规矩,这像话吗!” 纪凤赶忙低头认错,小媳妇儿似的委屈地看着江先勇和江大福:“爹,相公,我错了,你们跟娘说,我会改的。” 江大福哼了一声,皱眉看向张氏:“吃饭!” 张氏那个气呀,脸红脖子粗,她一个做婆婆的,居然在新媳妇儿进门第一天,就被甩了个下马威。 这个狐狸精,居然敢当着她的面,在她相公和儿子面前给她上眼药,气煞她也。 纪凤冷笑,要不是你先往我嘴巴里面塞恶心,我也不至于主动发难。 第一个回合,张氏vs纪凤,纪凤胜。 日子很快过去,很快到了三朝回门的时候。 纪凤很期盼回去,看看纪龙一个人在家过的怎么样。 这些年,她跟纪龙相依为命,一直都是她在照顾纪龙,给他洗衣服、做饭,关心他冷不冷、饿不饿,苦不苦、累不累,也只有纪龙关心她病没病、痛没痛,开心不开心。 他们姐弟,这么多年一直在一起生活,从来没分开过,这两天她想纪龙想的不得了,没看到他安安稳稳的,心里怎么也放不下。 纪凤做好早饭,吃过饭,麻利地收拾碗筷,然后巴巴的望着张氏,见她丝毫没有让他们走的意思,忍不住问: “娘,我回门的礼在哪儿,您拿出来,我跟相公好早去早回。” 张氏冷着脸,发话:“要什么礼,你看看你带了多少嫁妆过来你就好意思要回门礼?” 纪凤脸涨得通红,嗫嚅了半天,吐出一句话:“没这规矩啊娘,我做得不对,您就也跟着不对,这是哪门子道理?您跟我们小辈计较什么,回门礼都不给,这不光是打我的脸,也打了江家的脸!” 她还想从江家拿些好东西回去,让她弟把回门礼送给村里的媒婆,好生寻摸一门亲事呢! 要是江文珠在这里,一定会说一句, 张氏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呸!啥屁话?你做初一我做十五,谁还不知道你的为人?这事儿摆明了是你们纪家不对,你都不懂规矩,还要我安规矩办事,想屁吃呢?” 江大福皱眉,张氏撅一撅屁股,他都知道她拉什么屎,话说的特粗俗,不过她说的在理,江大福就没说什么。 “相公,不能这样啊,啥都不带,咋好回娘家,人家会笑话咱们的。”纪凤转向江先勇求救。 江先勇对纪凤挺满意的,但纪凤带来的嫁妆少是事实,她心里也有意见,此刻见爹娘的表情,就状况他们打定主意,不会给回门礼了,他说话也没用,干脆闭了嘴。 纪凤没找到支援,眼泪巴巴的,张氏冷哼:“走,赶紧会们去,要是不去就不用去了。” 纪凤忙擦干净眼泪,跟在江先勇后面往外走。 罢了,没礼物就没礼物,总好过人都回不去,她生怕张氏再说一句,不准他们回去了,江先勇要真听张氏的话不去了,她的脸更没了。 大不了等会儿再路上摸一摸江先勇,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办法,让她套一套私房钱或者再路上大点业务什么的,总好过啥都没有。 第二个回合,张氏vs纪凤,张氏胜。 纪凤怀着一腔怨愤,回了娘家,栽种还是没能卖什么礼物,因为江先勇身上只有五个铜板,根本没有余钱,打猎也落了空,两人在山上等了两个多时辰,连根鸟毛都没遇着,还耽误了时间。 感到机甲的时候,纪凤见着纪龙,纪龙意见她就红了眼圈,说这几天有多想她,吃饭都不想了,想念她做饭的手艺。 高的纪凤差点哭了,心里十二万分放不下,一直磨蹭到晚饭过后,才跟江先勇回家。 一进门就被张氏骂了个狗血淋头,更加委屈。 纪凤深深觉得受到了刁难,接下来的日子,明里暗里跟张氏对上,跟江素芬开撕,搅的整个江家鸡犬不宁,而且纪凤居然神奇的在很多时候占据上风,让张氏日子过的十分煎熬,当然纪凤也不好过就是了。 江家天天上演吵架的戏码,农村人最爱看热闹,天天跑去听,有时候还能看到他们上演全武行,于是大家看戏看的更起劲了。 村民们津津有味的讨论江家的事情,有好事者专门跑到林氏面前学这些话,观察林氏的反应。 林氏从开始的伤心苦涩,到后来的麻木释然,渐渐的居然从中听到一些乐趣,有时候还会加入讨论,说上一两句。 让江文珠忍不住欣慰,果然,时间是一剂良药,这才多久,林氏就能从被休的痛苦情绪里走出来了,真好。 第44章 求别再黑我们了行吗 江文珠看着林氏精神好转,在家里面做酱菜,做的多了,就送到县里面的商队,订好了价格,肉酱两百文一罐,一罐一斤半,其他的酱菜则是一百文一罐,一罐也是一斤半。 因为做的酱菜多了,需要定制一些陶罐,于是就跟村里面的泥瓦匠问了,可惜他们的烧制技术实在粗糙,江文珠想做的稍微好一点,在陶罐上印上“宝藏酱菜”四个字,再配上一朵杏花,作为酱菜的商标,所以就去了隔壁的桃花村定做。 桃花村的手艺人是做陶瓷的,手艺比泥瓦匠好多了,就是每个陶罐多要两文钱。 一分钱一分货,江文珠说服林氏用了桃花村的陶罐。 赵师傅特别高兴,因为林氏要的管子特别多,总共一千个,一个罐子五文,就是五千文,一年也接不到几个这样的大单子。 “您慢走啊,有什么要求只管跟我说,有问题也跟我说,我一定会好好做,等罐子烧好了,我就给您送到村里来,保证不耽误您用。” 他一定会加班加点把东西做好,绝不会出满点纰缪。 林氏很放心:“赵师傅的手艺远近闻名,我自然是信的,那就麻烦您了。” 林氏和江文珠回了杏花村,又从镇里面买了很多要用的调料,豆子,还收了一些蘑菇。 等赵师傅把陶罐送来的时候,林氏就开工了,大丫也就是江文珊几个丫头现在也不出门,一天到晚就待在家里帮忙,做酱菜的速度不断提升。 可惜他们再能干,也只是几个小丫头,做酱菜的速度比林氏慢了好多。 一家人整天都在家里,几乎不上门。 村里人渐渐传出闲话,说林氏和几个丫头一天到晚待在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 是饿的不成样子,连路都走不动了,还是一个个的,都饿死在家里了? 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真的,我看得真真的,那屋里一天都没动静,大门关的死死,我怀疑他们饿死了,院子里的烂菜叶一直没人收拾。” “最关键的是,我去的时候看到他们家人吃的米汤,连一粒米都没有,小娃娃都没饭吃,再过两天连米汤都喝不上了。” 当然这话很快就被人反驳了。 “你瞎呀,没看见天天都有人去他们家送菜卖?那里面传出来香味经久不散,他们家缺吃的?” “咋不缺?你看他们家的娃娃都只能喝米汤了,里面一粒米都没有,都能照的清人影了,还不缺吃的?” 听无意间听到这话的江素芬乐了。 她就知道林氏他们离开江家没好日子过,这下子应验了吧,于是把这话往家里一说。 张氏高兴地跟什么似的,正要说两句话讽刺 还没等她说话,江先勇就往外跑,直奔苗老头家:“杏珍,你开门!” 林氏听见江先勇的声音,半掩着们,问:“你有事吗?” 江先勇沉默了一瞬,道:“听说你们日子过得困难,吃不上饭了,我……我想帮帮你们。” 林氏枝丫一声打开门,冷笑:“用不着,谁跟你说我们吃不上饭了?我们过得好着呢,比在江家好千倍万倍,你们饿饭我们也不会饿!” 几个丫头跑到林氏生活吧,江文珊几个丫头想叫爹,又有些不甘,怯怯地看着江先勇。 江文珠则嘲讽道:“谁在背后说我们闲话,求别再黑我们了行吗?” 江先勇看着江文珠,有些犹豫地喊了声:“四丫?” “我不叫四丫,我叫江文珠。” 江先勇有些局促,朝她笑了笑,又朝江文珊几个丫头笑了笑:“大丫二丫三丫。” 江文珊道:“我不叫大丫,以后我叫江文珊。” 江先勇愕然:“你们都起新名字了?” 林氏道:“这个不关你的事,以后不要来了。我一个独身的女人带着几个孩子,跟男人说话有损我的名声,你记着,以后我就是饿死,也不会去你家讨饭。你要饿死了,也别来我面前装可怜。” “我们连话都不能说了吗,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何至于此?” 江先勇觉得不至于,虽说修了林氏,但他对她还是有感情的。再说两人还有几个孩子。 “杏珍,当初我是不得已,你放心,等过了这一阵子,我一定想办法让你们母女过得好些。” 林氏听到她这么说,气得浑身发抖。 面对江先勇,她始终不能完全绝情,毕竟是一起睡了八年的人,江先勇对她并不苛刻,甚至可以说算的上好,从不动手打人,但也从不能在他娘面前护着她。 突然依照被休,林氏想不通,无数次想跑去找江先勇,让她想办法把自己接回去,可是在江先勇娶了纪凤的那一刻,她终于死心。 别人已经重新娶妻,她又能如何挽回,难道要去拆散别人的家庭,做那不要脸的妇人,她不愿意,她有那个骨气。 可是现在江先勇居然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是把她当成养在外面的外室情.人,不连这个都不如,养人还要花些钱呢,他这是把她当成呼之即来挥之则去的物件了。 江文珠见林氏气得说不出话来,上前一步,冷冷道:“没看出来你们江家人脸皮真厚,居然要金屋藏娇,你有那本事吗?赶紧走,别再我们面前丢人现眼。” 身上没有半个铜板的愚孝男,装什么大尾巴狼。 江文珠狠狠地甩上门,把人堵在外面。 江先勇面上红一阵白衣镇,对着里头说:“杏珍,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关心关心你们,真的一番好心。” 江文珠道:“用不着,我娘自有我们几个女儿关心,你还是去关心你的新媳妇儿吧,别再这里招惹我娘,我真看不起你!” 神特么的一番好心,等他老了动不了了,快饿死病死了,她也这么假惺惺的马后炮,去关心关心他好不好呀? 江先勇一窒,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心里又愧疚又难看,还有无奈和愤怒。 刘小花娘看见江先勇跑去找林氏,跑到江家,跟张氏和纪凤说了这事儿,还跟张氏和纪凤说: “我看你家先勇还是舍不得林氏,唉,可怜两人情深义重却分开了啊。” 等江先勇回去后,江家一片鸡飞狗跳。 刘小花娘看了半天的戏,满意极了美滋滋地跑来跟林氏说了江家的情况,还说了自己为林氏打抱不平的的事儿,像个小狗一样摇着尾巴等林氏夸奖。 江文珠:你是高级黑吧,没见过你这么挑事儿的人! “婶儿啊,我娘现在只想养着我们姐妹四个,别的与我们无关,你别到处说我娘如何如何,搞得我娘惦记什么人似的,不然你家的菜,我们可不敢收了。” 第45章 虚脱了 刘小花娘有些讪讪的,她只想来说八卦,顺便表达一下自己的同情和一份,想在林氏这里留个好印象,没曾想,没捞着好处,反而惹了人不快。 “那个林氏,杏珍啊,嫂子真没这个意思,真的。” 林氏道:“有没有这个意思我不知道,但他家的事情我真不关心,也不想听,别再把我跟他家的人联系在一起,我都被休了,还不能给我一个清净吗?” 听听他们传的都是什么话,她跟江先勇情深义重被张氏那个老巫婆拆散?被拆散是真的,但情深义重,那不是扯淡吗。 背着她说也就罢了,她权当不知道,但当面儿说这些,可不是打她脸吗,她要是不发威,人家还当她好欺负,说不定还以为她对江先勇旧情难忘,那她就亏死了! “是是,以后都不说了,谁说我跟谁级,杏珍啊,你放心,我一定把你的意思传出去,让人不敢在背后嚼舌根。”刘小花娘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大声保证道。 然后降低声音:“不过你不能不收我家的菜,嫂子可指着这个补贴家用,你不知道小花到年纪了,小花哥哥也要娶媳妇儿,家里面一对孩子等着饭吃,哪哪儿都要用钱。” “嫂子刚刚的话图示是出自一番好心,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见她小心翼翼的模样,林氏点点头:“行,只要嫂子以后别在我面前说江家人的好话,别把我跟江先勇联系在一起就行了。” 刘小花娘一拍大腿,立刻同意:“不说了,不说了,打死我都不说了,江家人做事不厚道,江先勇听张氏的话,媳妇儿孩子都能丢,就不是个有担当的,我怎么会为他们说话?” 不说刘小花娘面上如何数落江家人,心里又是如何想的,至少林氏心里那口气稍微顺了些,冷着脸把人送了出去。 “娘,不能让江家人这么对咱们,咱的想个法子反击。”江文珠道。 “怎么反击,咱们拿什么反击?”林氏问,他们一家有什么能力反击。 江文珠招招手,示意林氏地下手,林氏不明所以地凑近,就听江文珠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这……真的行?” “有什么不行的,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江文珠问。 林氏摇头:“我就是不知道着法子管不管用。” “试试不就知道了,反正咱没什么损失。” 几天后,江家人忽然一起拉肚子,江大福刚跑进茅厕,外面的张氏人就在喊: “当家的,你好了没,你快出来,我憋不住了。” 张氏捂着肚子,感觉肚子里一阵翻涌,咕咕直叫,只感觉一股强烈的冲动真笨屁眼,差点就没忍住拉裤子里。 “当家的,你快出来,我憋不住了,再不出来我就拉裤子里了。” 江大福皱眉,他刚刚厕所,拉的正舒服,肚子还没清空就让他出去,有些不愿意,但张氏叫的音声都有些发颤,他只能胡乱擦了屁股走出来。 张氏一阵风似的往里面闯,紧接着茅厕里面就是一阵震天的响声传来,除了响声,还有一股难言的臭味。 江大福连忙往后腿了几步。 可没退几步,江先飞就在外面喊:“娘,我想拉屎,你快出来,我要进去,我数三声,你要是不出来,我就进去了。一二三……” 张氏一脸便秘表情从茅房里冲出来,弓着腰提起裤子,踩着小碎步往院子里走,看着院子里待着的几人,都是一脸忍耐、心急火燎的模样,忍不住大骂: “纪凤你到底做的什么饭,一家人都拉肚子,你是想让我们一家人吃死了你才满意?你个不贤不肖的东西,想害死你公公婆婆害死你相公,害死一家人,你好另攀高枝,重新再嫁一个男人是不是?” 纪凤感觉肚子涨的难受,被张氏的话骂的晕头转向,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可恶,这叫什么话。 她好端端的一个新妇,行得正坐得端,可不能忍下这个罪名: “娘,你说啥话,我不也跟您一样拉肚子吗?是你说咱家要节约,剩了四天的菜不舍得丢,这才让一家人都吃的拉肚子,要是我起了坏心思,会跟你们一样拉肚子吗?” 不行她憋不住了,纪凤忍不住冲茅房里面喊道:“二弟,你好了没有,要是好了赶紧出来,我要进去。” 江先飞哪里肯让,大声回道:“不行,我还没好,你别进来。” 他才不会让别人进来,茅房就一个坑,别人进来了,他上哪儿拉? “咕咕咕” 肚子里翻江倒海,纪凤忍不住,脸都别字了,在外面哀求了江先飞几句,见他不肯出来,纪凤就死了心,提起裤子就往周老爷子家跑。 开门的是孙氏,纪凤来不及尴尬,赶紧说:“婶子,我能不能借用一下你家的茅房,我吃坏了肚子,家里的茅房被战了,我憋不住了。” 孙氏指了指茅房的位置:“行,你用吧。” 纪凤来不及道谢,一阵风似的跑向茅房,刚进去,茅房里就响起一阵“噗噗”的响动,纪凤脸色发白,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 还好还好,差一点,她就拉在裤子里了。 她这么大的人,还是第一次因为上厕所这么狼狈。 孙氏摇摇头,刚刚江家院子里的动静她听到了,心里正鄙视张氏因小失大,害得一家人拉肚子,还倒打一耙骂纪凤。 没想到纪凤就跑到他家来接茅房,唉,真是的,还又得折腾。 “唉不行了,我不行了,江先飞你出来,我要上茅房。”江素芬额上冒汗,她感觉自己肚子真心受不了了,再不上茅房,她肚子就要炸了。 江先飞哪里肯出来。 “娘,你让二哥出来好不好,我不行了。”江素芬见喊不听江先飞,转而去求她娘。 张氏交了两句,但江先飞是个痴傻的,做事只凭自己心意,哪会顾及别人? “要不你去隔壁借下厕所?” 江素芬要哭了:“我怕走不到地方,就拉裤子里了。” 刚说完,江素芬就一声尖叫,然后裤子湿了,一阵臭味传来。 张氏一呆,感觉自己的肚子也受不住,拔腿就往孙氏家里跑,想把纪凤叫出来让她去蹲坑,结果跑半路上,也憋不住拉裤裆里了。 不光张氏,江大福和江先勇也是如此,一家人除了江先飞和纪凤,竟然全都没跑出院门,就憋不住拉了,全军覆没。 这一拉就拉了一整天,江大福他们一人找了一个角落解决问题,人都拉虚脱了。 这还不算,他们拉了一天一夜,才勉强好点,三天后才彻底正常,等彻底不拉了,一个个面黄肌瘦,眼睛里布满血丝,就像生了一场大病。 第46章 另请高明 因为给江家人下了强效的巴豆,江文珠还专门拉着林氏从江家门前经过,跟孙氏唠完嗑,林氏知道了里面发生的事情,一时之间心情十分复杂。 江文珠一脸笑嘻嘻的:“娘,我跟你说,以后对他们不能客气,他们不惹我们也就罢了,要是敢惹我们,我就多收拾收拾他们。” 当初他们对林氏母女一点都不好,江文珠觉得她可得好好出口气,看他们一家人到底会成什么样子,顺便攒点钱,以后去别的地方生活。 到时候没人知道他们是哪儿的人,在路上想办法收养个男娃,到新地方定居,其实就很不错。 现在吗,先等着适当的时机,顺便报一下林氏他们这些年被磋磨的仇,没道理辛辛苦苦这么多年,被逼着净身出户(虽然她拿回来银子了),还不能看着热闹拱把火。 反正她心眼极小,就不是个好人。 就像当初柳家收养她,天天盯着她,每吃一口饭都提醒她,她享了了不得的福,受了了不得的恩,柳老爷开口闭口就是要招男娃,不能招娃就把她换了。 柳氏倒是对她不错,可是柳氏,唉……她对柳家没有反感,但真心喜欢不起来。 正这么想着,两人不知不觉就走到柳家门前,听见里面的柳太太急匆匆的喊:“快快,来人!去叫麻氏,小姐摔了一跤,怕是要生了。” 一个丫头从来面冲了出来,脚下生风,直接往麻氏家里奔去。 林氏皱眉:“柳氏怀孕才八个月,这是要早产了?这可不好。” 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又是早产,这是不是会有什么危险? 江文珠也很紧张:“要不咱们进去看看?” 怎么说柳氏的养了她一年多,现在她生孩子,有危险,她得去看看。 “不太好吧?”林氏道,“咱们进去是添乱,人家不会愿意咱们进去。” “就去看一眼,看看她怎么样了,要是情况还好,咱们就在外面等着,要是情况不好,咱们就去请大夫,柳姨养了我一年多,对我挺好的,我对她虽然没有特别深厚的感情,但还是希望她好。” 江文珠虽然不太认同柳氏的一些选择,但那不重要,事情都过去,她现在就想看着柳氏,在她有困难的时候帮一帮,还了她一年多的养育之恩,做到不欠她。 她跟柳氏本来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她没把柳氏当成母亲,因为她知道一旦自己长大一点,就会想办法离开柳家,柳氏也是,想着用她来引娃,然后把她养大,换一笔彩礼,或者把她卖了,其实也不亏。 虽然没有成功,但她很清楚柳家的打算,只不过她还没长大,他们还没有机会这么做。 柳氏养她的时候付出了一些真心,相对而言,她的真心要少一点,但她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娃娃,又有成年人的思维,委实做不到在感觉到恶意的时候,毫无保留地付出真心。 她真么冷静理智、自私无情的人,怎么可能? 她亏欠了柳氏的一年多养育她花费的东西,同时也欠了她一部分投入的感情,可这部分感情她也不打算还,也还不了。 “娘,走!”江文珠拉着林氏,直接走进门。 柳太太看着倒在地上的柳氏,大腿根部血流如注,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指挥几个丫头把人抬进屋,又打发人去找柳老爷,今天柳老爷赶车出门卖豆腐去了。 自从王全和冯大运走后,柳老爷就对人起了戒备之心,亲自去卖豆腐,也不知道走到哪个村了。 “娘,快去帮忙。”江文珠道。 林氏连忙上千帮着丫鬟抬柳氏,柳太太见是他们娘两个,当即垮了脸,等林氏帮忙把人抬到床上,柳太太就开始赶人: “行了,这里没你们的事儿,赶紧走。” 林氏有些无措,江文珠看着柳氏脸色发白,身下的血迹不停地翻涌,有种不妙的感觉。 “娘,我们走。”江文珠拉着林氏往外走,出了门问,“娘,你说柳姨会不会有危险?” 林氏忧心忡忡:“说不好,要是正常的瓜熟蒂落,应该问题不大,可她是摔倒早产,这就不好说了。” “要不我们去镇上给她请个大夫吧?”江文珠道,“大夫能帮忙救人,我不希望她出事。” 林氏犹豫:“去县里面很远,来回得两三个时辰,也不知道大夫愿不愿意来。” 江文珠道:“没事,只要我们去请,多花点钱,就能请来,毕竟她养了我一年多,我得报了她的恩。” 林氏点头:“那行吧。” 她也是这么想的,否则才不会帮林氏,毕竟当初,有林氏出手,她的女儿才没被送到其他地方去。 “走吧。” 娘俩从村里包了牛车,直接往县里面去,找了回春堂的陈大夫。 陈大夫不当值,在家休息。 药童说:“你们不用去了,陈大夫不出诊的。” 还是江文珠和林氏不停哀求,说林氏很危险,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好说歹说,才从药童手里问出来陈大夫家的住址。 两人上门后,跟陈大夫说了一通好话,把情况说的很危急,成功说服陈大夫出诊。 “我可说了,我虽然以前也出诊,但是回家后我就只要看顾我娘,你们可不能让我晚上回不来,把病人都往我这里塞,那我看不干啊!” 以后不是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他到了一个村子,出诊的时候医术太好,药到病除,之后再去的时候,一个村里的病人都来了,第二天邻村的病人也来了,邻村的邻村也来了…… 那一次他一直住了半个月,才从那个地方走出来,差点误了他大事! “不会不会,陈大夫,您快点,再晚人就要出事了。” 一行人坐着牛车回到杏花村,直奔柳家,刚进屋就听屋里传出麻氏的声音:“不行,我没办法,香莲流了太多血,根本止不住,人都晕过去了,还怎么生孩子?我只是接生婆不是神仙,你们还是另请高明。” 第47章 挺上道的 柳太太立刻就急了,拉着麻氏:“这可不行啊,你不帮忙,我闺女怎么生,再说了这个时候我上哪儿请大夫?” 麻氏道:“咱们村里不是有一个大夫吗,你们去请梁大夫。” 柳太太道:“刚刚派人去请了,可梁大夫说了,他只会治一点头疼脑热的小毛病,真有大病他是治不好的,何况我闺女是产后大出血,他没办法,兴许还及不上你经验多呢。” “麻氏我求求你,只要你能帮我女儿顺利接生,我愿意给你十两银子。” “十两?”麻氏唬了一跳。 乖乖,十两银子她两年都挣不出来,这要是真给她十两银子,她是不是可以在挣扎一下。 麻氏有些犹豫,回头看了产房一眼,带瞥见柳氏身下的那一抹血色,看到她苍白的模样,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不是我不要钱,是我没本事拿着钱啊,你家香莲失血太多,人都昏过去了,我用了各种办法都不能让人醒过来,这孩子怕是生不出来了,我拿不到你的钱啊。” 这要是真拔钱拿了,人却去了,她心里也过不去啊,好好的发怎么就会摔倒早产呢,家里家外这么多人,咋就不知道看护一点。 柳老爷冲上来,红着眼道:“那你帮帮忙,帮忙看着,要是没人帮忙,我闺女就完了,都是乡里乡亲的,我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啊,无论人怎么样,只要你尽力了,我们都不怪你。” 柳老爷的心拔凉拔凉的,要是他女儿死了,他们老两口可怎么办?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 “是啊麻氏,求你救救香莲,她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柳太太呼天抢地,一把鼻涕一把泪,拉住麻氏,不让人走。 麻氏无奈:“可我真的没办法了,能用的办法我都用了,生不下来啊。” 他们的对话又快又急,江文珠跟着林氏和陈大夫进去以后才过了多久,他们就说了这许多话。 “我来看看吧。”陈大夫道,“先看看情况,产婆跟我进去。” 说完,拎着医药箱就往里面走。 柳老爷和柳太太还没反应过来,陈大夫已经进去了,麻氏也被林氏推着进去。 等他们反应过来,们已经被陈大夫关上了。 柳老爷呆呆地看着关上的房门,蓦地转头:“你们从哪儿请的大夫,厉害吗?” 林氏道:“县里回春堂,据说挺厉害的。” 厉不厉害她哪儿知道,但江文珠专门从县里把人家请回来,想来应该听厉害的吧? 柳老爷有些狐疑,但事到如今也不能多说什么,有人愿意接手就很不错了。 “一定要保着母子平安啊!”柳老爷冲着屋里大喊。 江文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人真是爱女心切,就是用错了方法,在这里大喊大叫,说不定会扰了大夫思路,人家肯定会尽力救人,正关键呢,他嚎了这么一嗓子。 江文珠道:“陈大夫很厉害的,当初柳姨去看大夫,诊断出王叔不能生孩子的大夫就是他,他可厉害呢。” 冷不丁听到王全的名字,柳老爷一阵沉默,既心虚又愧疚,他马上甩开复杂的感觉,看着江文珠:“那就好,那就好,越厉害越好。” 只要人厉害,能把柳氏救回来,其他的都不重要。 江文珠道:“陈大夫是个好大夫,他一定会尽力的,刘爷爷您不要太着急,你要是喊了扰了大夫接生,说不定会给柳姨带来麻烦。” “对对某谁能说话,老爷,咱们不能打扰大夫。”柳太太连忙说。 两人焦急地看着柳氏的屋子,勉强压下心绪,对着江文珠母女说话。 “林氏,谢谢你啊,今儿要不是你,我闺女就危险了,要是陈大夫救了他们母子,我一定给你包一个大红包。”柳老爷道。 林氏摇头:“不用不用,我就是想包柳家的恩,当初张氏一定要把我刚出生的闺女送人,是你们接手了,把她养到一岁多,就当是为了报这个恩,要是柳氏能平安,我在还了你家养娃娃的银钱,我们以后就两清。” 林氏话说的特别敞亮,目的十分明确。 柳老爷嘿嘿笑道:“那有什么,费不了几个钱。” 却没说不要还钱,柳太太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她是真心感谢,觉得可以不要钱,于是道:“其实也不用,要是我家香莲过不了这一坎,有多少钱又有什么用?” 柳老爷嘿嘿笑了,没说话。 林氏态度坚决:“这个一定要还,不还我心里不踏实。” 说完掏出十两银子递到柳太太怀里:“您别嫌少,我家没田没地,好几张嘴等着吃饭,暂时就这么多。” 柳老爷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银子,那分量可不轻,得有十两,笑眯眯地说:“林娘子客气了,养个娃娃费得了多少钱,你还给青了大夫,请大夫花了多少钱,你说,我来出。” 林氏道:“不用不用,没多少钱,我除了,也是感谢香莲妹子照顾我闺女。” 不错,这家人挺上道的,柳老爷很满意。 时间在他们的说话声中过去,屋里面不停地传出来各种动静,端水的、送药的,进进出出,半个多时辰过去,里面还没传出动静,所有人的心都不由自主的提起来。 “里面不会出什么事儿吧?咱闺女会平安的吧?”柳太太问,额上的汗水一滴滴往下落。 “会没事的。”柳老爷立刻答道,声音里面满是坚定,像是说服自己,又像是在说服别人。 终于,一炷香过后,屋里面传出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柳老爷大喜:“生了!生了!” 柳太太万分喜悦,不管不顾地往屋里跑。 “生了个儿子!” 过了一会儿,麻氏掀开帘子,从里面走出来,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递到柳老爷怀里:“抱好了,这是你家的孙子,恭喜啊!” 柳老爷大喜,连连道:“谢谢谢谢,同喜同喜!” 说完,递了两串铜钱给麻氏。 有对着陈大夫点头哈腰地感谢,送了一小块碎银子,恭恭敬敬的把人送了出去。 林氏和江文珠也很高兴,跟着陈大夫一起从柳家出来了,还把陈大夫送到牛车上,千恩万谢的把人送走了。 第48章 一个天一个地 麻氏得了两串钱,还是很开心的,平常人家接生也就100个大钱,她得了200文,翻了一番。 虽然中途出了事儿,但不影响她接生啊,她还因此见识了陈大夫出神入化的医术,把一个大出血的产妇救回来,这事儿够她在村里吹十年。 “我跟你说,当时那个情形危险的,要不是有我,有那个大夫,换个人来那肯定不行。” 何氏听她夸张的语气,也有些好奇:“那不是要一尸两命?幸好幸好,麻氏你技术可以啊,以后我侄女接生就叫你去,也好多个保证。” “行,到时候叫我,我保证好好干,实在不行,还可以去请那个大夫。” 麻氏拍着胸脯答应,忽然想起来是什么似的,一拍脑袋:“对了,我忘了问那大夫叫什么名字,是哪儿的人了,这个要问林氏,是林氏给柳家请的大夫呢。” 何氏惊奇的皱眉:“林氏,怎么会是她?” 麻氏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去的时候没看着他们两个,后来他们就来了,那大夫医术真心好。” 何氏点头:“是应该问问,这么好的大夫,不过林氏这事儿做的不错啊,柳家肯定很感激她吧?” 麻氏摇头:“不知道,据说是为了报恩。” 两人又聊了一些别的话,麻氏狠狠吹嘘了一番自己的技术,才依依不舍地从何氏家走了。 一时间,柳氏生了个儿子的事情子村里传开了,麻氏的技术和林氏的作为都在村里传开,尤其是在柳家给孩子办洗三的时候,这些话被讨论的最多,村里每家每户都知道了这事儿。 张氏看的很羡慕,对着纪凤道:“看看人家,生了个儿子,你肚子可要争气一点,赶紧生个大半小子出来。” 纪凤没吭声,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她嫁过来才多久?张氏嫁过来几十年不也就生了两个儿子,还有一个是傻的,好意思说她? 不过纪凤也没当面反驳就是了,从回门的那件事情里,她就张氏不是个好对付的,又扣又蠢。哼! 眼见柳老爷抱着孙子,笑眯眯地跟村里人打招呼,说自己以后就是有孙子的人了,那嘚瑟的模样,看的江大福牙根痒痒,要不是今天日子好,来的人太多,他都要冲上去跟柳老爷好好说说,贼眉鼠眼的,笑得真碍眼。 又看见柳太太跟林氏说了好一阵子话,江大福、张氏更是恨得牙痒痒,反倒是江先勇心情复杂。 今天林氏是柳家的客人,因为她请大夫救了柳氏,所以被安排在柳老爷那一桌,村长也坐在那一桌,算得上很露脸了。 林氏本来不愿意来,但柳老爷说的情真意切,她拒绝了几次没能推脱掉,也就同意了,今天放下手里的活计,抱着江文珠过来吃席。 大丫几个则留在家里吃,总不能把家里四个丫头都带来,占人家一个桌子。 张氏看的火起,却也不好多说,就跟身边的江素芬道:“你看林氏那个贱蹄子,得意什么,人家生儿子,她一个被休了的寡妇,配上座吗?” 江素芬冷笑:“娘,你看她干嘛,她一个弃妇,连娘家人都不愿意接纳,被我哥休了,都要赖在咱杏花村,她能有什么脸?也就是运气好救了柳氏,不然哪儿有她的地儿?” 张氏不能再赞同:“就是,人家的喜事,她猖狂什么,有她落劲儿的时候。” 想到村里人说的林氏最近在收菜,好像赚了些钱,张氏心里就有些不舒服,要是这林氏早点赚钱,说不定那些钱还能是她家的,可惜了,现在都沾不上,便宜了林氏。 坐在张氏旁边的高氏,心里很无奈,听他们在这里说人坏话,莫名堵得慌。 谁不知道,就林氏被休这件事儿,绝对是张氏他们做的不厚道。 高氏道:“大嫂,其实咱家也有自己的喜事,先勇新娶了媳妇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生个男娃,我家素芳,下月十五也要定亲了,到时候请你们来吃酒。” “啥?”张氏唬了一跳,声音不自觉提高,“素芳要定亲了?跟谁家定?” 她咋不知道? 张氏的音声高亢,不光他们这桌的人听见了,旁边的人也听见了。 “大嫂,你小点声儿,这事儿我们两家才刚刚通气,定好了,我就跟你说了,是镇里面的吴木匠的大儿子。”高氏笑眯眯地对上周围的目光,大大方方的任人打量。 张氏心里泛起一股嫉妒,语气酸溜溜的:“哟,你可是好本事,还把素芳嫁到镇里去了,从糠箩跳到米箩里,我家素芬咋没遇到这样的好事儿? 我说弟妹,再有这样的好事儿,你可不能忘了素芬啊,一笔写不出两个江字,你家素芳比素芬还小,亲事就抢在前头,这要是在大户人家,是要被笑话的,哪有姐姐没定亲,妹妹就先定人家的道理? 咱庄户人家虽然不讲究这个,但我们两家可是最亲近的人,你可不能忘了我们,帮素芬好好寻摸寻摸,不能厚此薄彼啊。” 高氏面色一僵,瞧着酸溜溜的口气,像是她做了啥十恶不赦的事,呸,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求人都没有求人的样子。 可谁叫人家是她亲大嫂? 被挤兑两句,她还回去也没有什么快感,跟张氏这样的人计较,真是心累,就跟鞋底板踩到屎一样,恶心极了。 所以如果不是大事儿,她都不计较,忍忍算了,她可不想脏了自己的脚。但如果是大事儿,她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行,大嫂放心,若有好的,我自己会为素芬留意着。” 江素芬撇嘴:“不用二婶操心了,我的亲事自有我娘做主,我娘说了,以后让我嫁个读书人,读书人有出息,我跟着也能风光。” 江素芬一副骄傲的模样。 心里不停的吐槽,她一点都不想高氏帮忙说亲,看看她给自己女儿说的都是什么样的人家——木匠,比得上高兴国? 她以后可是要嫁高兴国的,最起码的是个秀才娘子,木匠比得上秀才?一个天一个地,给人提鞋都不配! 她这个堂妹,也就配嫁个木匠,哪里比得上她? 第49章 脑子是用来干嘛的 张氏很想说一句:我啥时候说了要把闺女嫁读书人? 但对上江素芬扫过来的眼神,张氏咽回去要说的话,自己闺女的脸要给。 张氏道:“我是说,最好是能嫁读书人,实在不行,家里条件好的,也能考虑。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不都是为了女儿好吗,我就是想多为闺女考虑考虑。” 说完嘿嘿笑了两声,瞥见周围妇人偷过来的目光,脸不红心不跳。 江文珠听到他们这边的动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就是传说当中的,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然后,就听张氏蜜汁自信地说:“不是我吹,我家素芬的样貌好看,还会绣花,谁家娶谁家有福气。” 江文珠:呸!十六岁了,还比不上刚刚及笄的堂妹。 脾气不好,性格不好,品行不好,浑身上下就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优点,长得就是一般人,哪儿来那么大的脸?谁娶回家谁倒霉,除非改正,不然绝对是个祸害,准闹得家宅不宁。 桌子上的人都有些尴尬,有些八面玲珑的妇人附和了两句,有些妇人则满脸鄙夷,捂着嘴在一旁看笑话。 偏偏张氏和江素芬听了人家客套夸奖的话,还以为自己很不得了,把头高高扬起,像个梗着脖子的鸭子。 宴席吃完后,林氏抱着江文珠走在后面,就听前面的江素芬跟张氏说悄悄话。 说是悄悄话,其实一点儿都不小声,反正他们离了好些人都听到了。 “娘,我今年都十六了,连素芳都要定亲了,你是不是也该想想办法,给我定一门亲事?” 张氏见江素芬不知羞,当着众人的面都忍不住,又被周围的视线望着,一张老脸挂不住,一巴掌拍她脑袋上:“说什么呢,回家!” 江素芬就要犟嘴,瞥见许多人往他们这边看,一瞬间反应过来——这是在人前,脸蓦地涨得通红,扭身跑了。 “哈哈,素芬,嫂子会帮你留意着,一定给你说一门好亲事啊。” “是啊素芬,婶子觉得咱们村里的二蛋就不错,二蛋不行,狗剩也行,要不你看上谁,告诉婶子,婶子帮你去说,保证帮你说好。唉,你别跑啊,别害臊啊!大小姑娘都要走这一遭,不独你一个!” “哈哈哈哈……” 大家伙儿忍不住笑了,一群女人围在一起,眼里的戏谑掩都掩不住。 张氏见大家看江素芬笑话,想要发火儿,却没有理由,很的不行,跺跺脚,加快速度走了。 江大福带着江家的人脚底抹油,飞快地往家里赶去,实在是众人看他们的目光火辣辣的,渗的慌。 “娘,你看,小姑吃瘪了,说不定明天就会有人把小姑的事情说出去,恨嫁女的名声跑不了了!”江文珠捂着嘴笑。 她可没忘记,当初江素芬是如何偷懒,支使大丫几个的,大丫几个挨了不少打,现在能看她笑话,江文珠高兴得很。 林氏道:“行了,别说话。” 虽然制止了江文珠,但林氏心里忍不住高兴。 哼,活该!谁家的女儿这么胆子大,说话不看场合,也就江素芬这么不管不顾。 “娘,你说他们会给小姑说一门什么样的亲事?”江文珠有些好奇。 林氏摇头:“不知道,到时候听消息吧,总会知道的。” 江素芬已经十六了,拖不了多久,再拖下去,人家更要说闲话了。 江家更是明白这个道理,一家人刚回到家,江大福就把所有人召集起来:“素芬的事情要解决了,我打算给她定一门秦楚,你们怎么看?” 江先勇道:“我没意见。” 纪凤跟着点头,江素芬的亲事哪有她说话的份儿?她可不愿插手,吃力不讨好,她才不想粘。 江大福道:“那你们就都帮帮忙,给素芬选个好的,看上了哪家跟我说,我去考察考察,尽快定下来。” “行,爹,你放心,我上媒婆哪里问问,只要条件好的,咱都给素芬寻访着。”江先勇答应的很爽快。 江素芬一听就急了:“爹,娘,大哥,我想嫁给高兴国,你们帮我想办法。” 纪凤长大嘴巴,呆呆地看着江素芬: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胆子这么大,眼光出气的高,怪不得在吃席的时候有那样的表现,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纪凤嫁过来这么些日子,可是知道高兴国是什么样的人,那是全村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人,就江素芬这人品条件,配得上?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自己不知道自己是啥人,净想美事儿。 人有点自知之明不好吗?非要自取其辱。 纪凤默默翻了个白眼,还看上王爷、皇子了呢,她能嫁吗?她想当皇后娘娘,她能当吗? “高兴国你就不要想了,”江大福面无表情,“人家看不上你,换一个。” 江素芬的眼睛立刻红了:“爹,你试都没试过,咋就知道不行?万一他喜欢我呢,他就喜欢我这样的。” “呵呵。”纪凤轻笑出声,这话说的可乐,她实在忍不住。 见江素芬目光喷火,狠狠地望向她,纪凤扯出个笑脸:“不好意思,没忍住,你继续。” 实际上她想说,人家喜欢你什么,喜欢你没脑子?喜欢你花痴?喜欢你蠢笨、爱作死?人家又不是傻子,图什么啊! 江素芬冷冷扫了纪凤一眼,道:“爹,娘,你们就试试,试试去高家提亲,看看他会不会答应,你们一定要好好说,只要我架到高家去,以后我就是秀才娘子。到时候把咱家的田,记在高家名下,就不用交税了,多好的事儿,到时候,全村人都会羡慕咱们家!” 江大福皱眉:“谁不知道那是好事儿,可人家哪里看得上你?” 他女儿什么性子,他还不知道? 找个门当户对的,脾气好点的人家也就罢了,勉勉强强,将就将就能过一辈子。 人家高兴国可是秀才,以后继续读书,说不定当官,看得上江素芬? 他是想攀上人家,可不愿跟人家结仇,把江素芬嫁过去就是结仇,人家铁定不愿意娶。 江素芬大哭:“爹,你怎么说话的,他咋就看不上我,人家高兴国都没说拒绝,你自己先把自己闺女往死里埋汰,你还是我爹吗!你就不知道给点好处,让他把女儿娶回去?” 脑子是用来干嘛的?想办法啊! 第50章 看把你能的 江大福和张氏最终抵不过江素芬的哀求,答应去问问。 江素芬还想乘胜追击,问问他们打算怎么办。 江大福唬着脸把人赶出去:“去,到自己的房间干活儿去,以后不许整幺蛾子,让我知道了,就别想我去找高兴国。” “爹!”江素芬不高兴地叫道,转过头去看张氏,喊了声,“娘。” 张氏摆摆手:“回房去,别怵你爹眉头。” 看着江大福的脸色,江素芬终于知道自己把江大福热闹了,只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等人走了,家里几个人围在一起商量,要怎么办。 江大福其实也高家大概率会拒绝,但就像江素芬说的,问问不吃亏,问下又不掉块肉,大不了,找个县里的媒婆,媒婆跟村里人互相不认识,只要高家不往外说,就能神不知鬼不觉。 于是,把这个想法说了。 “不行,就吕氏那个性子,你能保证她不往外说?”江先勇一票否决,“还不如咱们私下问问高兴国,看他有没有意思,高兴国要是不答应,吕氏也不会答应,反之,高兴国要是答应,吕氏就算不答应也拿她儿子没辙。” “对对,就这么办!”张氏在旁边拍手,“咱还可以跟高兴国说,以后给他一笔花销,读书很耗钱的,咱们要是成了亲家,一定支持他。” 纪凤瞥了张氏一眼,没看出来她居然还会利诱,长了点脑子啊,居然提了个稍微靠谱的法子——倒贴送钱。 江大福道:“行,那就问问高兴国,他是读书人,要面子,人品也好,就算这事儿不行,也不会往外面说什么。” 一家人达成协议,由江先勇出面跟高兴国谈。 理由是,江大福和张氏是长辈,如果被拒绝,面上挂不住,江先勇是小辈,就算没谈成,也可以用一句小辈间的玩笑,把事情搪塞过去,尽可能把丢面子的屈辱降到最低。 纪凤撇嘴:什么不算特别丢面子?一个女方的家长,上赶着去试探男方的口气,明知道自家闺女(妹子)配不上,还抱着侥幸心理想试一试,这还叫有面子,开啥玩笑,早就没脸了。 若是江文珠知道,定会告诉纪凤,这种行为叫厚颜无耻,强行挽尊。 江先勇不知道纪凤心里的吐槽,接了任务,虽然觉得为难,但江素芬是自己的亲妹子,虽然平时对她有点小意见,也不看好这庄亲事,但还是在江素芬的催促下去找高兴国了。 三天后,江先勇等到合适的机会,把独自从外面归来的高兴国拦住,跟他说了江素芬的意思。 “我知道我家小妹条件不是很好,可她是真心喜欢你的,要是你愿意娶她,我们家愿意帮你继续进学,为你提供银钱上的支持。我也会让我小妹好好修身养性,在家相夫教子,打理家务,多多绣花,供你上学。” 高兴国眉头紧皱,心里跟吃了臭鸡蛋一样恶心:“江大哥,多谢你的好意,只是我的亲事由我娘做主,她想给我找一个温婉贤惠的女子,怕是跟你妹妹没有缘分。” 语气里的拒绝不言而喻,没有一丝余地。 他有些一言难尽,上次明明已经直接拒绝了江素芬,她居然还没死心,让家里人出面了。 明明说的那么清楚了,她还装作听不懂,高兴国也想叹气了。 他跟江素芬这样的女人不合适,愚蠢、固执、自以为是、自视甚高……,他有多想不开才会看上她? “江大哥,不瞒你说,你妹妹曾经找过我,我已经拒绝了,你回去以后跟她说,让她别再找我了,一个女孩子,名声很重要。” 江先勇听了,臊的一张脸红的跟红布似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你放心,我一定跟她说。” 江先勇一阵风似的往回走,边走边在心里骂江素芬,死丫头,明明都被拒绝了,还不知羞的往人家身边凑,还要不要脸? 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一点搭刹都没有,不矜持!害的他也在人家面前,丢了好大的脸! 江先勇一肚子窝火,回去把事情一说,全家人都耷拉着脸,屋里的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 最后还是江素芬忍不住,尖声道:“他为什么不同意,哥是不是你妹好好说,若是能嫁给他,我一定会好好做高家的媳妇儿,比任何人都对他好。你说了没有,他为什么不答应。” 看她歇斯底里的样子,江大福一阵烦躁,喝道:“闭嘴!还嫌不够丢人?” 江素芬委屈地看了江大福一眼,眼泪落了下来:“爹!” “别叫我爹,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脑子不清醒的东西!你个未出阁的姑娘,主动跑去跟人家男人说要嫁他,就已经很丢人了,不拒绝以后还让家里人一起跟着你胡闹丢丑,你是想害死全家啊!” 说到这个江大福就生气:“你觉得你爹在村里面有脸是不是?非得把我的脸皮子揭下来,给人踩两脚,你觉得你一说人家秀才老爷就要哭着喊着来娶你?你以为你是谁,千金大小姐,有万贯家财?” “你二指大的猪脑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你凭什么觉得人家高兴国稀罕你?” “江素芬,告诉你,你要不是我女儿,我都不稀的看你一眼。你村里面的姑娘差远了,你就是比不上别人,比不上你二叔家的素芳!” “哇……”江素芬放声大哭,又委屈又不服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吼道,“高兴国看不上我,我有什么办法?你们不说帮我,还在这里挖苦我,我喜欢他有错吗?” 她胡乱的揩拭脸上的鼻涕眼泪,倔强道:“村里的姑娘那个比得上我,我江素芬就是这一辈杏花村里,长得最好看的姑娘,我都配不上高兴国,谁配的上?江素芳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定了个镇里的木匠,有什么了不起的!只要我想,我也能!” 纪凤:呵呵,蜜汁自信,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啥样,瞎呀,村里哪个姑娘比不上她? 江大福冷笑,气得不行:“看把你能的!你要是能给我找个跟素芳一样的女婿,我做梦也能笑醒。” “好,你等着!”江素芬想也不想,梗着脖子答应,“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她怎么可能输给江素芳那个臭丫头,一个柴禾妞,算个啥? 她比江素芳强百倍,她一定要拿出真本事,让家里人对她刮目相看! 第51章 八卦现场 江素芬的行动力很强,说要找一个让家里人刮目相看的男人,就开始搜罗。 这一搜罗,就发现了困难。 江素芬在杏花村扒拉了一圈,发现村里的男人,除了高兴国之外,就没有比江素芳定亲对象,条件更好的,让她十分心塞。 江素芳的定亲对象叫吴正来,是镇里吴木匠的大儿子。 木匠是个挣钱的活计,吴木匠的手艺很好,除了做百花镇上的生意,还做县里面和村里面的生意,据说生意很好。 吴木匠的女人早年间就去世了,给他留下三儿女儿两个儿子,女儿都嫁出去了,所有嫁过去的女人不用伺候公婆,不用长时间跟小姑子相处,一家过去就直接当家。 吴家的二儿子吴梦来,从小喜欢舞刀弄枪,小时候就青了武术师傅,练了一声好武艺,经常跑去出跟着镖局走南闯北,后来投军去了,据说在军队里面当了个小头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这么一看,江素芳一嫁过去,就能当吴家的家,不用伺候公婆,不用应付小姑子小叔子,家里面有田有地,男人有手艺有本事,真的是让大多数人羡慕的亲事。 可恶! 凭什么?凭什么一个柴火妞能说道这么好的亲事,她却被高兴国拒绝,还被家里人奚落辱骂,说她给家里面丢人,说她比不上江素芳…… 想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要找个比吴正来厉害的男人,江素芬难过的同时,心里不可抑制地升起一个念头,既然江素芬的亲事这么好,既然她攀不上高兴国,那么不如从吴正来这里下手。 江素芬决定了,必要的时候,她就挖墙脚。 她比江素芳白,比江素芳美,家里条件江素芳好,比江素芳有才华,她会绣花,而江素芳只会种地…… 所以,她比江素芳讨男人喜欢,只要她主动出击,吴正来一定会喜欢她,而不会喜欢那个干巴瘦瘪的江素芳。 可是,可是……她还是舍不得高兴国。 既然要勾引,为什么不能勾引高兴国? 要是失败了,她还可以去找吴正来,万一成功了,她就是高兴国的女人了。 于是江素芬展开追求和勾引高兴国的行动,结果人家郎心似铁、冷硬如冰,根本不给她机会。 见了她就转身,把她当成洪水猛兽,不给她单独相处的机会,在众人面前也没给她好脸色,从来不搭理她,高的江素芬特别失落。 一个多月后,江素芬终于堵住了上山砍柴的高兴国。 “高兴国你站住,你别跑!” 江素芬脚下跟安了风火轮似的,哒哒哒地跑到高兴国面前,张开双臂拦着人:“你为什么跑,你躲着我干什么?” 高兴国无奈极了:“我不喜欢你,江素芬,你别在打扰我了,你这样给我带来很大困扰。” 江素芬的举动已经引起村里人的关注,要不是他警觉,说不定村里会传成什么样子。 就算这样,村里面也有人开始说闲话了,不过大多数说的是江素芬。 高兴国觉得他必须做的什么,不然名声迟早要被江素芬搞臭,到时候毁了前途,就后悔莫及了,他努力读书改变命运,可不能让这么个女人,毁了他的一切。 “我喜欢你,我想嫁你,你为什么不愿意娶我?”江素芬道,“我可以把身子给你,你要什么你说,只要我有,我都给你。” 说完,江素芬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高兴国举起手来的柴刀,冷冷道:“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以后你要是再敢往我身边凑,我就砍你一刀。” 然后,他一刀砍断江素芬前边的树叉子,刀子贴着她的脚面擦过。 江素芬头皮发麻,整个人都僵住了,半天动弹不得,连高兴国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江素芬抚着胸口:“这高兴国咋这么吓人啊!” 好凶哦,居然拿刀威胁,这要她怎么办,完全没办法啊,她又不敢拿命赌! “算了算了,还是去找吴正来好了。” 江素芬被高兴国吓得屁滚尿流,歇了对他的心思,以前的心动全部变了惊悚。 在远处目睹了一切的林氏和四个女儿,都吃惊的瞪大眼睛,等两人都走得看不到身影的时候。 林氏叹气:“江素芬怎么回事,一个姑娘家真是拉的下脸,什么都敢做!” 江文珊:“小姑不守妇道。” 江文瑚:“小姑在男人面前脱衣服,羞羞。” 江文宝:“高大哥生气了,拿刀子砍人呢,好吓人。” 江文珠:“自甘下贱,不可理喻,作死作上天。当谁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人家看的透透的,还想把生米煮成熟饭,丢人现眼。” 林氏皱眉,嘱咐几个孩子:“今天的事情跟任何人都不能说,知道吗?” 几个孩子点头。 林氏松了口气,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沉思,心里莫名的有种感觉,这江素芬还会惹事,而且是惹出大事。 果然,一个月过后,林氏带着江文珠去镇里卖酱菜。 回来的时候,经过一条小路,小路旁边是一块苞米地,玉米长得很好,郁郁葱葱,有一人多高,原本静悄悄的地里,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传来男人女人的喘息声。 生了四个孩子的林氏,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脸色十分难看。 青天白日的,谁这么大胆,在地里就办事儿,也不怕人看见,这么猴急。 江文珠也听到了,而且一下子反应过来,这是有人在地里打.野.战。 啧啧啧,没想到啊,古代的人民也讲究情趣,来个天当被地当床,释放天性。 都挺会玩儿啊,玩儿还挺开,思想挺开放的嘛。 就是不知道这对地里的鸳鸯是什么人,哪位仁兄和姐妹,如此狂放不羁。 说实话,她真挺好奇的,古代现场版,不知道能不能比得上现代的片子。 兴许能?谁知道呢。 就在林氏准备转身离开,江文珠不断猜测那两人是谁的时候,地里传来一道喘息的女声,一下子把林氏的步伐钉在原地。 “正来,你什么时候跟江素芳退亲,来我家提亲娶我?” 第52章 茶艺大师 林氏一个哆嗦,差点把怀里的江文珠掉地上。 这这这……,居然是熟人,孩儿她姑,江素芬。 林氏感觉脸麻了,整个人都有些不好,大受震动。 “退亲的事情怕没那么容易,等过些天我爹娘收到二弟的来信,心情好了再说。” 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吴正来趴在江素芬身上,有些喘息。 江素芬怫然不悦:“怎么要那么久,你不会是想赖账吧,我跟你的时候可是黄花闺女,我是第一次,你要是不负责,那我就只能去死了。” 说完呜呜地哭起来,那娇滴滴的声音矫揉造作,听的江文珠掉了十斤鸡皮疙瘩。 偏偏男人就喜欢吃这一套,吴正来就很喜欢听,大手温柔地擦掉江素芬的眼泪,劝道:“放心,我肯定会想办法娶你,我二弟一般每一个月左右就会寄一封信来,这次估计也快了。” 然后解释:“我爹娘是正派的传统老人,我得为你考虑,找个合适的理由退亲,以后你嫁到我们家来,他们才会喜欢你,对你有好印象,才会心疼你。” 江素芬心中暗喜,嘴里却不饶人,娇俏道:“谁知道你怎么想的?就不兴你得了我的身子,觉得我不稀罕了,反悔了,不愿意要我了,想着娶我堂妹。” 又道:“正来,大郎,我真的是个好女人,我跟你的时候真的是第一次,你看到我的落红了,我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我就是太喜欢你了。” “那天见了你以后,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时时刻刻想着你,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到不行,才会不要脸面的出现在你面前。” “我没想破坏你的姻缘,更不想对不起我堂妹,我不想轻贱自己,但我控制不住,就像天底下的女人见到心爱男人,无法控制自己一样,我被你迷住了,才会不自觉的靠近你。” “你若是不要我,我就只能去死了。” 说完嘤嘤嘤地哭起来,那哭声说是伤心,倒不如说是勾引,听得人想入非非。 江文珠:“……” 江素芬可以啊,居然深谙茶艺之道,没有十年的茶艺经验,都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先表达自己是处女,男人或多或少都有处女情结,能成为女人的第一个男人,干嘛要成为第二个?吴正来自然不能免俗。 然后,表达自己对吴正来的爱慕之情,那表白说的深情款款,谁挡得住? 只要吴正来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不会拒绝女人的真心爱慕,这个女人还对他一见钟情,不顾名誉,只要当他的女人。 吴正来绝对会很感动,最起码不反感,再说了,对于送上门来的漂亮女人,干嘛不吃? 再次,表达自己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只愿做这个男人的女人,她心地善良,只不过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花痴,又有什么错呢? 最后,威胁,如果男人不愿意娶她,她就只能去死了,要以死明志,表达对男人的爱慕之深。 啧啧啧,软硬兼施,只要吴正来不是阅女无数的浪荡子,对江素芬有一丝怜惜、爱慕之情,就不会置她于不顾。 果然,吴正来想也不想就说:“乖乖,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现在就要你。” 他跟江素芬才滚过两三回床单,正是新鲜的时候,哪儿舍得就这么放手? 而且江素芬比江素芳长得漂亮一点,胆子大,会勾人,比内敛守礼的江素芳会来事儿多了。 他跟素芳只见过一面,对她哪儿有什么深厚感情? 跟江素芬初尝滋味的吴正来,一颗心不由自主的偏了。 吴正来压着江素芬,正准备再来一波,却被江素芬推开:“那你要尽快来我家提亲,不然我身上若是有了,我等得,孩子可等不得。” 吴正来一怔,停下来问道:“你有了?” 这么快,不能啊! 江素芬娇羞无限:“现在没有,说不准这次过后就有了。” 吴正来哈哈一笑,无比高兴:“好,那咱们就生个儿子!” 说完,啥也不管,牟足了力气,一门心思地生儿子去了。 吴正来觉得,说不定让江素芬怀上他的娃,是个好主意。 他爹娘多正派的人,无故退婚,还是因为他在外面跟别的女人乱搞退婚,他爹娘一定会打断他的腿,而且说不定会咬死了不退。 但有孩子了却不同,他家第三辈一个孩子都没有,只要江素芬怀上他的孩儿,爹娘再不喜,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会同意。 林氏挺着苞米地里传来的动静,脸上的表情一直在变,最后黑漆漆的,脸跟锅底一样难看。 江文珠凑到她耳边,低低道:“娘,咱们走吧。” 林氏狠狠地看了苞米地一眼,又看了江文珠一眼,终于抬起脚走了。 她不能进去啊,她还带着女儿呢,进去了有什么用,人家已经把生米煮成熟饭了,她进去改变得了什么? 说不准会打草惊蛇。 林氏快步往前,终于离开这段小路,不禁懊恼自己为了赶时间,走了一条僻静小路,要是走大路,根本不会遇着这事儿。 “文珠,今天的事儿不要跟别人说,知道吗?” 江文珠状似天真的问:“为什么?是不是小姑又干了什么坏事?” 林氏尴尬,想解释又不能解释,女儿太小了,不适合讨论这事。 “是啊,让人知道了不好。”林氏道,虽然她被江先勇休了,但江素芬毕竟是孩子的小姑,说不定会孩子的名声。 江文珠声音脆生生的:“娘,她做了坏事,咱们为什么不能说?让人知道她是怎样的人不好吗?起码得让素芳姐姐知道,不然到时候伤心的就是素芳姐姐。她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要受这份委屈?” 说起这个,她就替江素芳不值。 吴正来也是瞎,没见过女人,被人一勾引,随便是个女人就上了,从没想过,人家不是图你或你家的东西,凭什么主动献身? 不过是个木匠的儿子,没啥大本事,你有让人主动献身的男人魅力吗? 这点小伎俩都看不穿,或者说不愿意看穿,就说明,他们是臭味相投的一对,那就好好在一起别祸害别人了。 第53章 竹篮打水一场空 林氏一怔,看着江文珠的目光很复杂:“可是,我得为你们着想,她是你们姑姑……” 江文珠道:“娘,这事儿无论是谁做,都不对,心术不正,起了不好的念头,都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林氏犹豫:“可要是传出去,江家的女孩子名声就完了,你素芳姑姑会丢脸,你们姐妹也会受牵连。” 江文珠冷笑:“受什么牵连,我们姐妹小着呢,等我们长大,谁还记得她的事儿?等咱们有钱了,就搬到其他地方去,谁还知道这事儿?再说,这本来就是素芳姑姑的事儿,人家要跟她退婚。” “咱们得去跟她说说,二爷爷和二奶奶对咱们挺好的,咱们不能瞒着。” 纸包不住火,反正都要闹出去的,先告诉他们,打个预防针也好。 “这……”林氏想了想,觉得她的话有里,“那咱们去跟素芳说说?” “嗯,”江文珠点头,“一定要说,不然素芳姑姑被打个措手不及,说不定要吃亏。” 两人商量好,敲定了这件事,回去后,林氏把江文珠放在家里,便去寻江素芬。 江文珠本来想一起去的,看看江素芳的反应,八卦一下,但被林氏阻止了:“你一个小孩子去干嘛,瞎掺和,好好在家呆着。” 江文珠:“……” 人小就是这个不好,想要八卦都没足够的实力。 不过,她有别的办法,只要有颗八卦的心,在哪儿不能八卦? 等林氏走了,江文珠叫过来几个姐姐,把刚刚看到的事情跟他们说了。 江文珊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说:“你是说大姑想抢堂姑的婚事,还把大姑父骗到手了。” 江文珠点头,不错会抓重点。 江文瑚嘴角抽了抽:“都睡在一起了?” 江文珠点头,这话跟小孩子说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江文宝嘴巴变成“o”形,好奇极了:“他们是不是有宝宝了?” 江文珠迟疑:“这个不知道。” 嗯,就应该从小给他们说说外面的事情,省的以后被人骗,或者养左了性子,用现成的反面教材教育他们。 江文珊气愤道:“大姑怎么能这样?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儿,堂姑要多伤心啊,被人抢了夫婿。” 江文珠摇头:“不不不,这是好事儿。” 几个丫头齐刷刷的瞪大眼睛,黑黝黝的眼珠子看着她,问:“为什么?” 江文珠道:“吴正来本来是咱们的堂姑父,可是他禁不住美色的诱惑,意志不坚定,轻易就被咱们大姑勾引,跟大姑睡觉生娃娃,由此可见,他是一个意志薄弱、没有原则、且贪图美色的人。” “这样的人会因为成亲了,就收心,不喜欢美人了吗?会因为成亲就会改邪归正,不沾染其他漂亮女人?” “不,只要有漂亮女人勾引他,他就会上钩,这样的男人谁嫁谁倒霉!他就不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以后你们可不能嫁这样的夫婿。” 江文珊几个面色凝重,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江文珠讲了什么,虽然听不太懂,但莫名觉得很有道理,于是点点头:“嗯,妹妹说的对,妹妹好厉害。” 江文珠哈哈一笑,露出欣慰的表情:“你们以后就知道我说的有多对了,还有啊,不光吴正来人不行,咱们小姑也不行。你们说咱们小姑哪儿不行?” 江文珊点头,表示赞同:“她不该抢堂姑的夫婿。” 江文瑚道:“她嫉妒堂姑,她不要脸。” 江文宝道:“不能抢别人东西,抢别人东西不对,二叔最喜欢抢我们东西,他好讨厌!” 江文珠乐了,哈哈,这几个丫头可以啊,本来想考考他们,结果自己被可爱到了。 她说:“是啊,明明知道人家已经订婚了,却偏偏上去勾引,这是人品问题,这样的人心里年头不好,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好,只要自己想要,就不择手段地想要把东西抢到手,厚颜无耻,最是可恶。” “咱们要离这样的人远点,免得被人害了,但若是躲不开,就把她的爪子剁了,让她咱不能对咱们出手。” “嗯!” 几个丫头重重点头,一个个板着脸,十分严肃,看的江文珠再次笑了:“行了,你们知道这事儿就行,不要在外人面前说。” “好。” 几人有说了会儿话,林氏就回来了,把从镇里买来的东西归置好,林氏进厨房去做饭。 吃了饭,江文珠凑到林氏身边,问:“娘,堂姑怎么说?” 林氏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珠子叽里咕噜地乱转,想了想叹了口气,反正以后也会知道,也不用瞒着,道:“说是要计划一下,退婚。” 江文珠哦了一声,失了兴致,看样子是打听不出来什么,得等事情爆发出来,才有热闹看。 热闹来的很快。 在江文珠一家人唛头左江的时候,江二福一家找上江大福,狠狠的吵了一架,吵的可凶了。 虽然两家人压低了声音,想要内部解决,但邻居家听的清楚,很快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把姐妹两人争夫婿的事情,传遍全村。 村里人议论纷纷,见着两家人就指指点点,背地里没少骂江素芬,说她不要脸,是个浪蹄子,不安于室,连带江素芳也被牵连,名声一落千丈。 “我听说,江大福给了江二福五两银子呢,说是赔罪,以后给素芳当嫁妆,啧啧,真是好大一出戏!”刘小花娘长吁短叹,似乎很遗憾没热闹看了,“就是不知道两家人以后还会不会来往,江二福可亏了,好好的女婿被人抢了。” 村里都再猜两家人会不会打狗。 但他们很快失望了,自从超了哪一以后,江大福赔了银子,还专门去江二福家跑了好多次,江二福虽说对他没以前热情,但也没把人赶出来。 “啧啧,这都能忍,他们感情真好。”花婆婆摇头感叹。 谁知花婆婆的话刚说没几天,江素芬和江素芳就打起来了,江素芬遇到江素芳,嘴贱挑衅,极尽嘲讽之能事,当着很多人的面,把江素芳贬得一文不值: “你看看你这幅邋遢寒酸的丑样子,是个男人都不要你!你还想嫁给正来?痴人说梦,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你就是个没人要的柴禾妞,这辈子都比不上我,只配嫁个又老又丑、又穷又恶心的鳏夫,江素芳,你那什么跟我比?你配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 江素芳一个健步冲上去,盛怒之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江素芬一个不察,摔倒在地,然后不知怎的,生下血流如注。 有经验的妇人看了,长大嘴巴,呆呆道:“这是,小产了?” 跑来看热闹的江文珠:不是吧,这么巧?江素芬这个上赶着抢人夫君的女人,算计了这么久,要是这个孩子保不住,就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第54章 舔狗 “我,我有孩子了。”江素芬不可置信地看着身下的血迹,忽然一声尖叫,“江素芳,你好歹毒的心肠,居然朝我孩子下手,正来不会放过你的,吴家也不会放过你的,我的孩子要是没了命,我跟你拼了!” 说完,居然挣扎着起身,往江素芳扑来。 可惜没走两步,就被人拉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素芬啊,”花婆婆劝道,“可别动了,等大夫来看看,孩子要紧。” 江素芬一听,胸中那口气散了,抱着自己的肚子,看着汨汨而出的血迹,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我的命好苦啊!明明正来看上我,想跟我在一起,我跟他两情相悦,怎么就是罪大恶极呢?” “是,她们是定亲了,可他们没感情啊,正来都打算跟她退亲了,是,我在他们没退亲的时候,跟正来在一起,是对不起素芳,可是我也没办法,感情这种事情,哪儿由人控制?” “我原本想好好跟素芳说说,给她一些补偿,多给她五两银子的嫁妆,再找个合适的人家,毕竟我跟正来感情好,她要是嫁过去不会有好日子过的,我这都是为了她好啊。” “可是她却推我,想害死我的孩子,这可是一条人命,她好歹毒的心啊!” 事实证明,江素芬有一定颠倒黑白的本事,一番唱念做打,加上实打实的受了伤,所有人看向她的目光除了鄙夷之外,还有了同情。 人类的天生慕强,也天生同情弱小。 江素芬一身血污地哭诉,激发了人们同情弱小的心里。 人群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和一些心软的大妈大婶儿、婆婆阿姨,都目露同情,看着江素芳的目光满是不善。 “我说素芳,你咋能下这么重的手呢?那是你堂姐,人家肚子里有孩子,你再不满意也不能动手啊!” “就是,搞不好一尸两命,你就不怕闹出人命,吃官司!” “年纪轻轻的,下手可毒了,看看这一地的血,要是这孩子没了,化作厉鬼来找你,你就不怕晚上做噩梦吗?姑娘家,做事不能这么绝,太绝了会遭天打雷劈!” “素芬是不对,但你也不能打她,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解决?” …… 大家一股脑儿地指责江素芳,说她心肠歹毒,下手狠厉,不像个善良的小姑娘。 江素芳委屈的眼泪汪汪,那些声音一股脑儿地往她心里钻,刺的她心疼肝疼。 凭什么? 凭什么别人做错事,别人来挑衅,她不过稍稍反击一下,就成了她的错?她怎么就心肠歹毒了,她又不知道江素芬怀孕了! 一波又一波的指责,几乎把她淹没,江素芳忽然冲着人群大声吼道:“你们知道个屁!就是她勾引吴正来,不要脸的抢了我未婚夫!我都同意退亲了,她还来我面前耀武扬威嘲讽我,把我不当人,作死的骂我,但凡是个人都忍不了!” “你们这些人,就知道看热闹,站着说话不腰疼!一个个说的轻巧,事情没落在你们头上,你们当然乐得大度,要真是落在你们头上,你们还不如我!” 说完,把刚刚江素芬挑衅她的话复述了一遍。 然后问:“要是你们被这么骂,你们忍得住?呸!一个个说的比唱的好听,平常跟人吵架一句亏都不肯吃,有什么资格说我,现在倒跑出来装好人。” “再说了,谁知道她一个未出阁的闺女怀了野种?我又不知道她怀孕,只是打了一巴掌,她要不是故意倒在地上,想寻我晦气,至于摔得这么重?” “你放屁!”江素芬的声音蓦地拔高,极力证明自己没有,不是像江素芳说的那样,但她声音越高,越显得心虚。 至少江文珠看出来了,江素芳说的都是对的,她将人心猜的透透的,不由叹气,这吴正来真是,放着聪明的好媳妇不要,偏要个心思歪了的。 “我都这样了你还污蔑我,我跟你拼了!” 江素芬爬起来要打人,哭的歇斯底里,却被人隔开。 “让让,大夫来了!” 外头却喊大夫的人回来了,梁大夫二话不说,给江素芳切脉,好一会儿才说:“怎么这么不小心,刚怀上的孩子极脆弱,摔的太重,很可能保不住了。” 江素分一听就慌了,正要哀求梁大夫,江大福一家人和江二福一家人就都赶到了。 “梁大夫,求你一定要保住孩子!”江大福道,然后回过头,极诚恳的对江二福说,“二弟,这事儿是我家素芬不对,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教训她,补偿素芳,给她寻一门好亲事,咱们兄弟可不能因为这事儿生分了啊!” 江二福冷笑一声,没吭声,但看着血泊中的江素芬,到底没说什么,反正都已经决定要退亲了,何必因为这个吵起来?再吵也不能挽回这门亲,还不如吃了明亏,得了补偿。 在一旁的江文珠看的啧啧称奇,没想到,这江大福对待他们母女绝情,对待自己兄弟倒是挺讲情谊,真是讽刺! 梁大夫开了药方,江先勇把江素芬抱回屋子,江二福一家人跟着,进了江大福家,将大家的视线挡在门外。 “你们说,那孩子能不能保住?” “我看悬,梁大夫都说了,孩子伤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留得住。” “素芬还真豁得出去,为了抢妹子夫婿,连脸皮都不要了,幸好我没跟他家说亲,这要是真成了,那我儿子不成了王八!” “是啊,头顶绿油油。” “嗨,别想了,人家不是一般人,你以为人家看得上咱?人家倒贴的是镇里的有钱人,想要靠肚子登堂入室,人家哪里看的上咱们乡下的泥腿子,一群穷鬼,除非你家里有钱,或者是高相公那样的读书人,否则,江素芬看得上你?你家有什么,人家犯得上来捧咱们的臭脚?省省吧!” 江文珠听的乐了,看来聪明人很多啊,看热闹的人火眼金睛,这眼光犀利的,直接道出了其中的本质——舔狗都是有所图的,不然为何去舔? 不过,舔狗的结局终究难测,有的人当舔狗,应有尽有,而有的人当舔狗,一无所有,能不能如愿以偿,还真是个深奥的课题。 就是不知道江素芬最后能不能如愿了。 第55章 短暂的高光时刻 江素芬的孩子最终还是保住了,吃了梁大夫开的药,又去镇里面和县里面,连续看了两次大夫,勉强保住了肚子里那块肉,却也被叮嘱,以后要好好养胎,再有个意外,孩子就保不住了。 从县里回来以后,江素芬就在家里歇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村里人都很关心江素芬的孩子,和他们姐妹的亲事。 有好事者特地跑到江大幅家和江二福家,打听消息,拼着挨冷脸,也不肯放弃,再加上两家人旁边的邻居家听到的,和镇里面传来的消息,最后七拼八凑,还原了事情的真相。 江素芬保住了孩子,回到家后,就让江大福和江先勇去镇上找吴正来,要吴正来跟江素芳退亲,娶江素芬。 吴正来一听江素芬怀孕了,还差点滑胎,心惊胆战,得知孩子保住了,才放下心,带着两人找了自己爹爹,说了这事儿。 吴木匠一听,心里就有些不喜,当时没答应,不过没把话说死,说要考虑考虑。 江大福一看,就知道吴木匠不满意,不想退亲,当下也不客气,直接道:“吴大哥,我好好的闺女,怀了你家儿子的骨肉,你要是不肯认她,不让她进吴家的们,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知道,素芬不是个好孩子,她不该未婚先孕,但再怎么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吴家的种,你要是不愿意成全他们,她就只能带着这个可怜的孩子去死了。” 江大福叹气:“上天有好生之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还是自己孙子的命,吴大哥,算我求你了,给孩子一条活路吧。” 吴木匠鼻孔里哼了一声,把脸转向一边,实际上他也想要自己的孙子,但江素芬这样的,他着实不喜欢。 吴正来在一旁劝:“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怪我没有把持住,都怪我太孟浪,才会让素芬有了身子。她肚子里的是我的儿子,您的孙子,是咱们吴家第三代的第一人,你就看在儿子和孙子的面上开开恩,让我娶了素芬吧。” 吴正来翻了个白眼,看着自己的儿子,一言难尽。 他是真不同意吗? 他只不过是拿拿乔,好生考虑一下其间的利弊,顺便压压江大福父子,最好是让他们家主动让步,自己和江二福家谈妥各种条件,退了之前的订婚,最好是不花钱把吴正来和江素芬的亲事定下。 聘礼这东西,给值得的好姑娘,江素芬这种人,让她进吴家门,就已经很对得起她了。 要不是有了孩子,打死都不要这种女人,不安于室、勾引男人的东西,又是什么好货色! 吴正来板着脸呵斥道:“这事儿得好好商量一下,退亲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事情牵涉到江二福家和素芳丫头,本来就不止是咱们两家的事儿,你们回去,把他们一家人请来,咱们商量商量到底怎么办。” 吴正来还想说什么,吴木匠不给她机会,直接送客:“江家兄弟,江家侄儿,你们回去商量商量,下次跟二福一家人过来,咱们再讨论讨论怎么办。” 江大福的脸色很难看,他人老成精,大概才出来吴正来的打算,勉强笑道:“那我们就先回去,吴大哥好好想想,都是为了孩子好,只要孩子们在一起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吴木匠不置可否,笑眯眯的应是:“正来,送送你江叔和江大哥。” 吴正来连忙答应,好声好气地把人送出门,对着两人保证:“江叔,江大哥,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劝我爹,让素芬进门,绝不会让素芬和孩子受苦。我会一辈子对她好的,你们相信我!” 江大福看着吴正来,对比吴木匠的态度,十分满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贤侄啊,叔看好你,叔没有别的要求,就像让你以后跟素芬好好过日子。” 吴正来连连答应,殷勤的把人送走。 刚把人送走,吴正来就火烧屁股地往家里跑,劈头盖脸地对吴木匠说:“爹,你可不能让您孙子流落在外,还没见到这个世界,就没了命啊!” 吴木匠没好气地训斥:“怎么说话呢,你爹是那种人吗?”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答应?” “你个憨货!”吴木匠在他脑门上狠狠弹了个脑瓜崩,把吴正来疼得眼冒金星,不等他呼痛,吴木匠就把自己心里的盘算跟他说了。 “她已经有孩子了,不嫁你还能嫁哪个?你可好好想想,怎么花最少的钱娶到媳妇儿,为咱们吴家攒一份家业吧!” 吴正来呆呆的,没吭声。 他刚刚没往这边想,现在一想,觉得他爹说的很有道理,姜果然是老的辣! 吴家父子打定主意,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就占据了优势。 因为江大福和江二福是兄弟,江素芬又怀了孕,还补偿了江二福五两银子,所以江二福出面,顺利地拿回了定亲信物,退还了吴家的聘礼,没有跟吴家提任何条件,直接走人。 退亲退的顺利,但定亲却不那么顺利,因为吴木匠不想出聘礼,当初给江素芳十两银子,现在给江素芬一两银子。 把江大幅气的,差点想拂袖而去,可闺女肚子里有个娃,他能怎么办? 只能继续磨,什么好话都说尽了,吴木匠就是不肯出聘礼,还说:“没聘礼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要嫁妆,都是为了孩子好,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他就没计较江素芬未婚先孕,要是计较,就不会让她进门了。 最终,还是江大福狠心放话:“不给聘礼就不嫁,怎么也要意思意思,谁家的姑娘倒贴?我家素芳要是没聘礼,以后怎么在婆家立足,还有什么脸做人?吴大哥,埋汰素芬就是埋汰两家人的面子,你还是好好想想。反正我是宁肯让她在家里面当老姑子,养一辈子,也不愿她上赶着倒贴!” 吴木匠不高兴,但江大福说的有理,不给儿媳妇脸,吴家也不荣光。 最终两家人谈定,五两银子的聘礼,然后一切从简,很快走完定亲成亲的流程,毕竟江素芬的肚子藏不住。 半个月后,江素芬就嫁到吴家去了。 成亲那天,江素芬很骄傲,心里窃喜,她终于打败了江素芳,成功截胡一个好夫君。 从此以后,她就成了镇上人,把江素芳踩在脚底下,真是畅快! 江素芬感觉自己很了不起,嫁出去的那一天,迎来了人生的高光时刻。 然而这种高光时刻没持续多久,江素芬就悲剧了,嫁到吴家一个月后,江素芬和邻居家吵架,不小心小产了! 第56章 不是还活着吗 消息传回来,江大福一家人都惊呆了。 “素芬怎么回事儿?说了要好好养胎,她一个孕妇,为什么要跟人吵架,她是能吵架的人吗?” 江大福一拍桌子,鼻子都气歪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为了让她顺利嫁人,他不光得罪了自家兄弟,还赔了银子,落了脸面。 就指望江素芬在婆家好好养胎,生个大胖小子,待过个一两年,打消吴木匠的疑虑,才好凑上去沾光。 谁知这个蠢出生天的东西,一点都克制不住! 他就不该对她有期望! 张氏心头火起,三角眼里冒出狠毒的光:“当家的,咱们得去帮闺女撑腰啊,好好一个孩子没了,不能就这么算了,得赔钱!” 纪凤听的嘴角直抽抽,好容易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她还以为张氏疼爱女儿,要给江素芬讨回公道,原来在这儿等着呢,感情是为了钱。 江大福想也不想就点头:“这还用你说!我更想要我的外孙,有了外孙,素芬才能在吴家立足!赔点钱有什么用?抵得过孩子金贵?” 江素芬滑了胎,万一人家觉得江素芬不好,要休妻怎么办? 那就白白搭进去个女儿,一点好处捞不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江大福头疼,心也疼,哆哆嗦嗦地去摸自己腰间的旱烟丝。 江先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小妹快点恢复身子,生个大胖小子吧。” 也只能如此了。 江大福愁眉苦脸,抽着旱烟,吧嗒吧嗒的吐出烟圈,半晌后,道:“咱们要不要叫上你二爷爷一家,这是大事儿,多些人也好壮声势。” 呵呵,纪凤冷笑,脸上的嘲讽几乎藏不住,江大福脑子有问题吧,自家闺女挖了人家墙角,现在有事了还想人家帮忙,怎么想的?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不过若真能要来钱,她一定要想办法从里面划拉些出来,给纪龙改善生活。 江先勇道:“还是不了吧,别让二叔一家沾染吴家的事情,免得尴尬。他们要是拒绝,咱们以后就不好相处了,宁愿去找别人。娘,要不叫一下你们张家的人,纪凤也去叫一下纪龙,咱们先去看看,一定能办好的。” 张氏愣住,对啊,她娘家兄弟一大家子,可以拉来凑人数啊。 那可是十好几口,不像纪凤这个倒霉催的,就一个弟弟。 “纪凤,你看看你,家里要什么没什么,钱没有,人也没有,哪个女人像你这么没出息?还有啊,你嫁到我们家好几个月了,肚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你是不是不能生?我跟你说,你要是不能生,我儿子可是要休妻的!” 张氏无比嫌弃,越说越觉得纪凤入不了她的眼,扫向纪凤的眼神格外不善。 纪凤很不高兴,却不能顶嘴,低下头装作柔顺的样子:“娘,我这个月没有换洗,说不定就有了,过几天我去看看大夫。” 张氏诧异地瞪大眼:“真的?” 纪凤点头。 “行吧,你要是真怀上了,这次就不用你去了。”张氏道,这次去镇里找人麻烦,可能要动手,万一伤到她还没坐稳的金孙怎么办? 纪凤笑道:“娘,我想去,我站远些,不让人挨着我,给咱家凑凑人气。” 不去,怎么知道他们拿到多少钱? 张氏嘁了一声,眼珠一转:“行吧,站远些,警醒点儿,别伤着我的金孙。” 纪凤连忙狗腿地应了。 事情定下来,张氏很快叫上了自家人,纪龙也来了杏花村,一家人浩浩荡荡的前往镇上。 也不知道他们在镇上是怎么交涉的,最终赢了,让邻居家赔了五十两银子给吴家,二十两银子给江家。 村里人都惊呆了。 “没想到,居然能拿这么多钱,吴家走了狗屎运!借别人家女儿赚钱。” “也不一定,吴家有钱啊,说不定更想要孩子呢!” “孩子有什么?没了可以再生,五十两可以娶几个媳妇儿了,还怕没孩子?” “是极是极,就是这个道理。” “江家也有二十两银子呢,也不亏。” …… 村里人都很羡慕吴家和江家,但他们不知道,因为这二十两银子,江家人吵得不可开交,原因是纪凤想要拿十两给纪龙,而张婆子不给。 双方各不相让,一心都想拿钱。 一吵就吵了三天,隔壁的孙氏听的耳朵嗡嗡作响。 周老头也很烦躁:“天天吵,烦死了!” 孙氏头疼:“可不是,没一天消停。” 就在江家吵的天翻地覆,周老头和孙氏听的头疼欲裂的时候,江文珠看到了非常惊悚的一幕—— 江先飞走到张雯琳身边,捡起一块大石头,出人预料、毫无预兆地朝不张雯琳的脑袋砸去。 “砰砰砰” 张雯琳瞬间头破血流,身子软软的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江先飞,你杀人了!官府会把你抓起来杀掉,给张姐姐赔命!”江文珠一声尖叫。 周围的人呆住,前面的何氏立刻转头,看到倒在地上的张雯琳,以及举着石头的江先飞;后面的村长赵德发和村长媳妇儿钱氏,猛地冲上前,对着江先飞就是一巴掌。 江先飞被打的眼冒金星,想也不想,转身就跑。 钱氏用手去摸张雯琳的鼻息,忽然尖叫:“人死了……没……没气儿了。” 江文珠立刻呆住:女主怎么会死呢? 她穿到这本书里的时间还很早啊,难不成因为她的蝴蝶效应,改变了一些东西? 不对啊,女主不会这么轻易就死了,一定是她哪里搞错了! 江文珠努力回想当初看书的内容,忽然想起来,女主好像就是在原主张雯琳被痴傻表哥打死后,穿越过来的。 所以,她现在看到的是这一幕? 钱氏瘫软在地上,浑浑噩噩的胡乱喊人:“相公,怎么办?人死了……快救人,救人,救我!” 江文珠迈开腿,飞快地往前面跑,江文珊几个没反应过来,居然她她跑到前面,几个丫头慌了,连忙在后面追,边追边喊:“妹妹,别跑,快回来。” 就在江文珠快要靠近张雯琳的时候,村长一把将她抱住,指着地上睁开眼的人道:“慌什么,人不是还活着吗?” 第57章 剧情崩了 活着? 所有人都呆住了,齐刷刷地往地上看去。 钱氏看着赵德发探向张雯琳鼻翼的手,依稀看见张雯琳胸口有微弱的起伏,猛地回神:“活了!雯林丫头,雯林丫头,你快醒醒啊!醒醒……” 张雯琳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响,她昨天晚上直播,被一个脑残举报了,还口出秽言,满嘴脏话,把她气得要死,干脆直接下了直播。 因为是美食主播,做了很多食物,下了直播的她化悲愤为食欲,把所有食物全都吃进肚子里。 这一吃,就吃出问题来,肚子不舒服,撑到爆。 作为一个北漂的单身汉,父母亲人都不在身边,半夜三更的又不好麻烦朋友,再说了,她平常的交际圈那么小,哪儿有那么关系好的朋友,能大半夜的送她去医院照顾她。 所以干脆直接打了120 ,120来的很快,她被送上救护车,但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太差,120救护车前行的时候,被后面驶来的一辆大众追尾,她当场死亡。 灵魂飘在空中的她,看着一众医生鲜血淋漓,警察赶到了把肇事司机追起来,一检查发现那开车的司机居然是酒驾。 她居然被一个醉鬼害死了! 张雯琳痛苦地睁开眼睛,破口大骂:“娘的,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你怎么回事儿,好好的救护车都被你撞了,不仅害死了我,还害的几个医生都颅内出血,你这样的人渣就该下地狱,下地狱,你知不知道?” 因为被砸的很厉害,张雯琳十分虚弱,虽然用尽全身力气骂人,可声音并不大。 加上她说的又快又急,只有离得近的几个人听的清楚,远一点的之能看见她嘴巴动。 离得近的钱氏和张德发,一脸懵逼。 钱氏:“雯林丫头,你这说的都是啥?” 这说的都是什么,每个字她都听清楚了,可合在一起,咋那么让人迷糊? 赵德发也不能理解,只觉得她人被打惨了,都开始说胡话了:“雯林丫头,醒醒啊,醒醒!” 只有江文珠听明白了:原来女主前世是这么死的,被醉鬼撞死,惨的一笔。 对比起来,还是她幸福一些,没什么征兆,在睡梦中死亡。 “梁大夫来哦,大家让让,梁大夫来了。”刚刚跑去请大夫的周大柱高喊。 人群飞快的让出来一条路,梁大夫被这一个医药箱冲进来,飞快地在张雯琳的头上撒了一包药粉,用白布包扎好,然后开始把脉。 张雯琳看着留着长发、胡子拉碴、一身古装的梁大夫,再看看周围一群古色古香大半的村民,她这是穿越了? 张雯琳飞快地低头,瞥见自己的衣裳和手指,发现自己的手小了好几号,而且没自己原来的手白,衣服是灰扑扑的青灰色,根本不是她的华伦天奴小裙子。 她真的穿越了,而且还没有金手指,没有原主的记忆,夺笋啊! 老天爷不给活路,这是要她在古代自生自灭吗? “你们是谁,我是谁,我在哪儿?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嘶,脑袋好疼……” 张雯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抬手去摸自己的脑袋,祭出了穿越前辈的万能套路——失忆。 “噗嗤!”江文珠一个没忍住,笑了。 然后忽然僵住了,不对啊,按理说女主找就应该穿过来了啊。 江素芬为什么会跟张雯琳结仇?不就是因为两女争一夫,都想嫁给高兴国吗?江素芬还多次找女主麻烦,后来才被女主设计嫁人的。 现在江素芬都已经怀孕嫁人,两人之间哪儿来的矛盾,这时间线和剧情走向不对啊。 难道是因为她的出现,蝴蝶掉了一部分剧情,还是原本的书中世界已经开始绷了? 江文珠百思不得其解,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张雯琳。 如有实质的视线引起张雯琳的注意,她下意识地往江文珠看来,发现盯着她的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娃娃,张雯琳勾唇笑了,好漂亮的小娃娃,真可爱! 梁大夫收回手,刷刷地写了个药方,递给张雯琳:“磕着头,喝五副药,一天一副,头上的药两天还一次,给你还三次,别的等恢复了再说。” 这时,张雯琳的爹娘张中山和刘翠花赶了过来。 见张雯琳头上包着厚厚的白布,小脸苍白,摇摇欲坠,刘翠花忍不住大哭:“我的儿啊,你遭了大罪啊,那挨千刀的江先飞,是要想要你的命啊!无缘无故的砸你脑袋做什么,他现在不光痴傻,还成了疯子啊!” 越说越伤心,刘翠花一把掐住张中山腰上的软肉:“你今儿要是不给闺女逃回公道,我就跟你没完!” 张中山连连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跟堂姑说……” “呸,别说这些!别以为江先飞是你堂姑的儿子,我就因为亲戚关系网开一面。我告诉你,今儿这事儿要是不给出交代,我跟她没完!” 刘翠花阴沉着脸,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我自己千娇万宠的闺女,从小到大都舍不得碰一下,江先飞是什么东西,也配打我女儿?早知道我就不去镇里给她家素芬出头,我们一家人也不该去!恩将仇报的一家人,真不是东西!” 江文珠:呵呵,好啊好啊,赶紧闹,闹得越大越好! 最好是把这次江家去镇上得来的银子分去大头,然后纪凤在出头,给纪龙争取一些,江家一定会心疼死! 哈哈哈,她一定要跑去看热闹。 江文珠的心情极其欢乐,张雯琳的心情就不那么好了,听完刘翠花和张中山的话,她大概明白了原主会死的原因,原来是被人炸死的啊。 惨,真惨! 有机会,她一定要想办法替原主报仇,不然怎么对得起原主让出身体的大恩! 张雯琳低着头,掩饰眼睛里的凶光,在刘翠花念叨中断的时候,时不时地喊一声疼。 江文珠恰到好处地补一句刀:“我二叔可狠了,拿了那么大一个石头,对着张姐姐的脑袋作死的砸,石头上沾满了血。” 然后极力描绘江先飞打人的时候的凶残,最后还拍了拍胸脯,露出惊恐的表情:“二叔一直砸、一直砸,真是太吓人了!” 刘翠花怒火中烧,张中山也气血翻涌,两人盛怒之下,差点直接往江家冲。 但张雯琳情况不好,得先把人送回家。 第58章 连亲戚都没的做 刘翠花和张中山扶着张雯琳,就往家里走。 边走边哀叹:“闺女啊,你受罪了,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绝不会放过江先飞。” 张雯琳一听就乐了:“那我要去,我要去看看。” “你去什么!你脑袋上有伤,仔细流血。”刘翠花没好气地睇了她一眼,“要是江先飞再打着你怎么办?” 张雯琳死死地握着双手,不屑道:“我那是没注意,才会着了他的道,现在还能让他打着?娘,让我去吧。不然我都不知道你们怎么处理,我还想自己报仇呢!” 刘翠花冷笑:“放心,委屈不了你,定让你满意。” 张雯琳撇嘴,心里一万个不乐意,怎么都不能让她满意,人家可是把原主打死了,除非偿命,不然哪种惩罚能让她满意? “反正我不管,我要跟你们一起去。”张雯琳蛮横地说道。 就算他们不带她去,她也会悄悄跑出来,起码得知道仇人住在哪里,再想办法徐徐图之。 张中山道:“好,带你去,但你要乖乖听话,别往前面凑。” 见刘翠花还要说什么,张中山道:“孩子他娘,让雯林过去,正好让我堂姑看看打的有多严重,她休想抵赖!” 一行人转道往江家走,后面跟着一大堆人。 村民们听说,他们要去江家算账,没一个人愿意回家,都跟在后面看热闹。 这年头娱乐活动少,有现成的热闹,哪有不看的道理?说不定还能听到什么八卦,看一看他们拿回来的银子呢,虽然不是他们的银子,饱饱眼福也是好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江家走。 江文珠被赵德发放下了,但也让江文珊抱着她,赶紧跟着众人,江文瑚和江文宝亦步亦趋的跟着。 江家大门被拍响的时候,一家人正在吵架,猛不丁被跑回来的江先飞吓了一跳,正准备问一问他发什么了什么事,江先飞半天说不清楚,没两句话就懵了,只知道哭。 “哐当”一声,大门被人从外面砸开。 张氏跳起脚大骂:“天妖啊,哪个作死的跑到我家来撒野,找死啊!” 待看清为首的几人,以及后面跟上来的一大堆人,张氏懵了:“你们上我家干嘛?” 她的眼睛落在张雯琳身上,然后不着痕迹地扫了眼江先飞,心里咯噔一下。 果不其然,刘翠花飞快的把刚刚的事情说了,那话说的干脆利落。 “这事儿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村长和村长媳妇儿都在,你们家必须给个说法,你们看怎么办吧!” 张氏心里一哆嗦,看向张中山:“中山侄儿啊,都是小辈间的打闹,不用这么兴师动众,多大点儿事儿!都是亲戚,何必把事情做的那么难看?我还是你姑,从小到大看着你长大的,你要来找我麻烦,就不像晚辈的样子了啊!” 张雯琳心中冷笑:人都被打死了,还多大点儿事儿?看这个娘就知道儿子不是东西,这么溺爱孩子,能养出什么好货色! 江文珠:又来了,又来了! 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容易,依张氏和江家人的性子,能爽快答应赔钱?看着长辈架子摆的,多大的脸,等会儿估计还要撒泼打滚,赌一包辣条,输了她就不姓江! 张中山显然熟悉她的风格,也不给她面子:“堂姑,这不是小孩子见的打闹,都差点闹出人命来梁大夫可以作证,这事儿不能就这么过了。” “那你想怎么过?”张氏冷笑,“别是看我家有了二十两银子,就跑来我家讹人了吧?中山,你真是好啊,不光不紧张被,还起了歹毒心思。” “呸,你这样说话算什么长辈,那有你这样,往自己侄儿身上,乱扣帽子的长辈?”张贵从门口一颠一颠的走进来,“大妹,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别使手段,不然,咱们连亲戚都没的做了。” “爹!” 张中山和刘翠花异口同声地喊道。 张雯琳打量这眼前的老人,原来她就是原主爷爷啊,现在是她爷爷了。 “孩子,过来!” 张贵朝张雯琳招招手,张雯琳走到她旁边,细细地叫了声:“爷爷。” 张贵应了声,指着她手上的白布:“大妹,大妹夫,你说怎么办吧,给个交代,要是我不满意,今儿我们一家人就不走了。” 江大福脸色难看极了。 张氏估计张贵是她娘家人,一张脸憋的通红,硬生生压下骂人的冲动。 “要不,赔点钱?”江大福问,“医药费我们家除了,再给一两银子的补偿,怎么样?” 张雯琳气的直哆嗦,想也不想就吼道:“你打发叫花子呢,一两银子就想买我的命?” 她指着江先飞,冷冷道:“这样我也不要你的医药费,更加不要那一两银子,你就让我原样打回去,在江先飞头上开个花,如何?” 江文珠差点乐死,哈哈哈哈,对嘛对嘛,女主就是女主,锦鲤一样的存在,会受人欺负。 可惜了,她现在才是个矮胖娃娃,干什么事儿都受限制,若她也到了女主这岁数,她也怼回去! 张氏睃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你这女娃子咋说话的,哪儿你这样的?” 张雯琳道:“我也没见过江先飞这样的,这么大了还流口水,傻的不行!” 周围的人一听,轰然大笑: “哈哈哈,可不是如此?” “又傻又疯,一辈子都是个傻子,没出息。” “作孽啊,作孽做多了才生傻子,以后咱们可是做好出,不能生个傻子!” …… 张氏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绷不住了:“你们胡说,我撕了你们的嘴!” 看热闹的人,哪里怕她? 一人怼了张氏一句,差点把她气晕过去。 赵德发见了,板着脸严肃道:“好了别说了,大夫你多给点儿,人家丫头吃了大亏,别太吝啬了!” 江大福一听,咬着牙吐出两个字:“五两!” 掌柜道:“医药费你出,五两不算在药钱里,拿钱。” 江大福无奈,只能让张氏进屋拿钱。 张氏哪里肯拿,被江大福瞪了一眼,妥协了。 “娘,我跟您一起。”纪凤狗腿地跟着张氏进屋。 看清楚张氏开箱的柜子,眼珠一闪,原来银子放在这里,她有办法拿到银子了,等日后……就不行拿不到。 张氏拿了银子甩给刘翠花,把张家人和看热闹的人都赶出去,想想赔偿出去的五两银子,气得连晚饭都没吃。 “哼,不做亲戚就不做亲戚,刘翠花、张雯琳,咱们走着瞧!” 第59章 英雄救美的套路 张氏怨恨极了,却不敢怨恨自己堂哥,毕竟她从小就怵这个哥哥。 赔了银子以后,家里面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纪凤说,既然是三家人一起去镇上,给江素芬出头,没道理钱就让江家全拿了,也得给别人一些汤喝,不然谁愿意一直出力啊。 张氏当时就变了脸色:“这是我素芬挨打,流了孩子得来的,你作为她嫂子,不仅不心疼她,还想粘这个钱,你太没良心了!” “娘,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你这么心疼素芬,为何还拿了这钱,合该都给素芬啊。”纪凤不屑的说道。 张氏冷笑:“我为什么不拿?我亲自养大的女儿,我拿点钱怎么了?” 她冷冷地睃了纪凤一眼:“再说了,这钱我不拿也落不到她手上,在婆家什么都要听别人的,能让她拿二十两的私房钱?我这是给她收着,等她以后有什么要应急的,我这个当娘的也能帮衬帮衬。” “我不像你,家里面只有一个弟弟,半点帮不了你,就知道拖后腿,让你挖空心思,把婆家的东西扒拉到娘家,你这样的媳妇儿,谁会喜欢?” 纪凤冷笑:“您这话说的,您作为娘家人要给素芬打算,我作为娘家人就不用给纪龙打算?这叫什么话?真当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那您要娘家人跟您去镇上做什么?” 张氏脸色一变,想到刚刚跟张家吵架,不由懊恼,反正钱都赔了,要不然她去服个软?要是真把亲戚都得罪光了,以后连纪凤这个死丫头都能踩在她头上,那怎么行! 她娘家的亲兄弟只有一个弟弟,弟弟早些年发迹以后,就去别的县过生活了,这些年很少有来往,否则她为何对张贵这个堂兄这么忌惮,不就是因为张贵,是她现在唯一能指得上的亲戚吗? “你跟我能比吗,纪龙比得上我堂哥一大家子人?” 纪凤笑道:“都是娘家人,我的至少还是亲弟弟,我从小拉拔纪龙长大,以后他一定会对我好的,怎么就比不上你一个隔房的堂哥?” 张氏气急:“你……你……” “你”了半天,骂了半天依然不松口,倒是江大福松了口,拿了二两银子出来。 “纪凤啊,咱家的钱没多少了,得省着点儿花。”江大福解释道。 纪凤点点头,表示理解:“爹,你放心,只要咱们相互理解、相互拉拔,一定能过上好日子的,家和万事兴。” 纪凤垂下眼眸,要是一两银子不给,她就把张氏装钱的柜子砸了,现在嘛,还是等以后再说。 家和万事兴,江大福倒是赞同。 可是,江家最近的事不断,先是自己亲兄弟江二福不和睦,昨天又跟张家吵架,现在别把纪家也弄没了。 唉,人难做啊!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跟张家恢复关系。 江大福跟张氏说了自己的担忧,让张氏找个机会去张家说说,他们家在村里的名声不好,可不能把亲戚都得罪了,以后有点什么事儿,还能靠谁? 张氏原本就有这样的想法,一听江大福提,立刻就答应了。 两天后,张氏提着十个鸡蛋,往张贵家里面走去。 进屋后,陪着笑把鸡蛋放下,陪着笑跟张贵说话,又跟刘翠花说,鸡蛋是拿来给张雯琳补身子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张贵表示不计较,刘翠花也不好摆脸色,陪着张氏说了两句话,就把人送走了。 邻居看到了,就知道他们和好了,至少表面上看,两家人已经没有什么打矛盾了。 “娘,你干嘛要她鸡蛋?”张雯琳很不满。 原主都被人打破头,就值几个鸡蛋? 刘翠花道:“那不然呢,能怎么办?人家都上门陪不是了,咱们拿了钱,还是不要把事情做绝了好,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能跟一个傻子计较。” 张雯琳一噎,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儿了。 在张家人眼里,她好好的,虽然磕破了头,但不是已经治好了吗,他们哪里知道张雯琳已经死了,芯子都换了。 看来,这事儿还得她自己想办法。 张雯琳在家休息了两天,就开始在村里面溜达,有时候窜门,有时候跟人在路上了八卦,有时候去河边听新闻,专往人多的地方走。 这天,她刚到路上,就发现几个娃娃在在她面前,呜呜地哭。 江文珠装作被打惨了的模样,抱着张雯琳的大腿,嗷的一嗓子,叫道:“张姐姐,那个傻大个打我和姐姐,他快要追过来了。你帮帮我们,呜呜呜……” 话音刚落,江先飞就旋风一样跑过来,大喊:“给我糖,给我糖,我要吃!” 说完一个虎扑,直接往几个丫头扑来。 江文珠姐妹四个见了,齐刷刷地往张雯琳身后躲。 张雯琳见江先飞顶这一张颟顸无知的脸,硕大的身子往几个娃娃冲过来,立刻气不打一处来! 这傻子又出来祸害人,当初把原主一石头砸死,现在又来抢小孩子的糖。 怎么着,仗着是傻子就可以出来祸害人? 妈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张雯琳想也不想,从地上操起一根竹棍子,就往江先飞身上抽。 “嗷,痛!嗷嗷,痛死了!你打我,我要告诉我娘!” 江先飞肥胖的脸上鼻涕眼泪一大把,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嘿,你还敢跑,你给我站住!”张雯琳拎着棍子在后面追,是不是就了一下,江先飞被打的生疼,受不了,撒腿就跑。 他别的不擅长,但跑起来动作很快,张雯琳怎么追都追不上。 就在江先飞即将跑远的时候,忽然站出来一个人影,挡在江先飞前面。 江先飞一个不察,撞上去,一屁股坐在地上,被追上来的的张雯琳又是几棍子,不由哇哇大哭。 “你们是坏人,你们打我,呜呜呜,我不跟你们玩了。” 看他哭得伤心欲绝,张雯琳忽然觉得没意思,跟一个傻子计较,没什么成就感。 她不由往前面望去,这一看,就看到了一个大帅哥,啧啧啧,这长相这气质,妥妥的美男子啊。 “雯林,你没事儿吧?”高兴问。 后面跟上来的江文珠,心里不停腹诽:穿越女主跟男主第一次正式见面,男主英雄救美,这该死的套路,一点新意都没有! 第60章 奶羊 “没事没事,”张雯琳笑着摆摆手,“帅哥,你谁啊?” 原谅她一点印象都没有,见了人只能主动询问。 “我是高兴国,我们原来是朋友。”高兴国道,他已经听说了张雯林的事情,原本想抽个时间去看她,没想到路上遇到了。 “你没事就好,要是身上不舒服,一定要去看大夫,记不起以前的事也没关系,以后再认识一遍,兴许就能想起来。” 高兴国看着张雯琳,觉得她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说话的神情跟以前不同,兴许是失忆带来的改变。 张雯琳听了他的安慰,心里很高兴,没想到这帅哥人不错,不仅帮了她的忙,还关心她的身体,嗯,回去就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发展潜力。 “谢谢你啊,”张雯琳道了谢,转向江先飞,“江先飞,你怎么能抢小孩子的糖,还打人,你别以为你傻就能为所欲为,告诉你,以后不许欺负人,不然姑奶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知道不?” 江先飞瑟缩一下,看着她手里的棍子,露出害怕的表情,然后梗着脖子不说话。 江文珠连忙站出来,道:“二叔,你怎么能打人呢?你忘了你以前打人,家里就要赔钱,没钱奶奶就不能给你买糖吃了。我跟你说,你千万不能回家说你打人或者被人打了,知道吗?” “我……我不说。”江先飞被她绕进去了,想了想,道。 说完,扭着肥胖的身子,从离张雯琳很远的地方绕着走了。 张雯琳看着消失的江先飞,又转头去看江文珠,见她笑眯眯的拉着江文珊的手,不由笑了:“你这个鬼灵精。” 江文珠装作不解的样子,天真道:“张姐姐,谢谢你啊,今天要不是你,我和姐姐们还不知道怎样呢,兴国哥哥,谢谢你帮忙。” 张雯琳见她一副真诚的模样,忽然觉得自己刚刚是不是弄错了,一个一岁多的小娃娃知道什么,她可能想多了。 高兴国则笑眯眯地上前,摸了摸她的脑袋:“没什么,以后出门要小心点,知道不?” 江文珠点点头,再次道了谢,和三个姐姐一起,往家里走去。 没走几步,就听到后面一声惊呼,张雯琳惊喜的声音响起:“呀,这里怎么有两只兔子,哈哈哈,天助我也,回家做红烧兔子吃。” 江文珠几个忍不住回头,眼睛里的羡慕几乎要溢出来了。 果然不愧是女主大大,锦鲤体质,随便出个门,就能遇到好事。 伸手就见了两只肥兔子,运气真好。 好吧,她只羡慕不嫉妒,女主大大刚刚还帮了她,她觉得挺好的,再说了她除了羡慕,还能有什么办法,谁叫人家是锦鲤女主,她是倒霉蛋? “这几个丫头是谁家的?”张雯琳问,她试图从高兴国这里知道江文珠的信息,总觉得这个小娃娃不太一样。 高兴国便把江文珠一家的事情,跟张雯琳大致说了说。 听完后,张雯琳满脸同情:“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惨!” 幸好她穿过来后,家里的爹娘对她都挺好的,要是穿到江家,说不定会很惨。 江文珠不知道自己被女主同情了,她迈着小短腿,跟几个姐姐跑回家,一回家就跟林氏道:“娘,我今天想吃鱼,我们去买条鱼炖汤吧?” 女主大人吃兔子,她就吃鱼,人家捡的,她买的,总归有的吃。 林氏一愣:“吃鱼没问题,但咱们村没有卖鱼的,等明儿去镇上给你买回来好不好?” 江文珠点头:“好,娘,我想想喝羊奶,你买一只下奶的羊回来,好不好?” 林氏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脸蛋,露出个无奈的笑容:“小馋猫,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要求?一只羊可不便宜。” 江文珠上前,扯着林氏的衣袖撒娇:“娘,我听说吃鱼的孩子聪明,喝羊奶长大的孩子长得高,我和姐姐们都想长高,长大后给娘帮忙,让坏人不敢欺负我们。” 林氏一听,莫名眼睛发酸,蹲下身子,一把将江文珠抱起来:“喝羊奶真的能让人长高?” 江文珠连连点头:“是的,我在镇上听人说的,那说话的姨姨身边有个长得好高的小哥哥,听说就是喝羊奶,才长得那么高。我和姐姐们都长得太矮了。” 江文珠倒是没有营养不良,身高属于正常犯愁。 但她的几个姐姐,常年在江家缺吃少喝,确实影响发育,比正常的孩子矮半个头,幸好他们现在还小,要是营养跟得上,补回来,应该问题不大。 林氏看着瘦弱的女儿,想了想,点头:“那我明天去镇上问问,不过,羊买回来了,谁去放?” 江文珠笑道:“一只羊有什么压力,用绳子栓住,在屋前屋后有草的地方放一回,一天放两个地方,就能吃饱。等冬天的时候,不是还有干草吗?再不济,咱们还手的有干菜,养一只羊很轻松。” 羊奶可是好东西,到时候可以用羊奶做奶酪、蛋糕、鸡蛋汤、猪蹄、猫耳朵……总之,能做的东西多了。 江文珠前世是个美食爱好者,动手能力比较强,她很喜欢看李子柒的视频,兴致来了,还会学里面的东西,当然了没人家做的好,但是会的东西多啊,她还博采众长,学了好多美食主播的技能。 林氏见她分析的头头是道,点了点她的鼻子:“你呀,关于吃的东西,总是精明!” “那娘你同意了?” “嗯。” 江文珠握着拳头,一阵欢呼:“太好了,娘最好了!” 第二天,林氏早早地去了镇上,这一次没有带江文珠,而是带着江文珊,先是去了县里,然后去了镇上。 多方打听过后,从镇上买了一只刚下过崽子的奶羊。 江文珊喜欢的不得了,一直坚持要自己把羊牵回家,回到家就跟几个妹妹说羊如何如何,几个小丫头围着奶羊不停地转圈,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 “我跟你们说,奶羊是最好的东西,吃进去的草,挤出来的是奶,这就是它最伟大的地方!”江文珠拿着一只小碗,朝奶羊生出小爪子。 第61章 拓展生意 江文珠想的很好,但是人太小,根本挤不出来,小胳膊没有力度,最后还是林氏出马,挤了几碗羊奶。 因为没有杏仁、蜜蜂、西红柿、茉莉花茶什么的,不过家里有醋,所以把羊奶放到锅里住的时候,加了一点醋,煮出来以后也是鲜香浓郁,去掉了膻味。 几个丫头在锅边等着,一出锅,稍微晾了晾,就在江文珠的招呼下,喝起来羊奶。 “娘,你也喝。”江文珠道,锅里还有很多,林氏的身子因为常年操劳也不是很好,所以也得补补。 林氏尴尬地笑:“我就不喝了,这东西是小孩子喝的,大人喝什么奶。” 这话江文珠不赞同:“娘,羊奶是滋补身子的,作用可多了。可以保护眼睛、恢复体能,比牛奶更容易克化,羊奶味甘、性温,入胃、心、肾经;有滋阴养胃、补益肾脏、润畅通便、解毒的作用;可用于虚痨羸瘦、消渴等病,还能做成很多美食,多喝有好处,不仅是小孩能喝,大人也能喝。” 林氏很惊讶:“不就是一碗小小的羊奶吗,有那么多好处?” “嗯。”江文珠用力点头,“娘,反正咱们家养了一头羊,够咱喝的了,你就喝吧。” 几个丫头都在旁边劝林氏,林氏犹豫了一下,终于喝了。 但是那味道,林氏不习惯,一个大人喝什么奶啊,但就像江文珠说的,反正出家里的东西,喝就喝吧,不喝就浪费了,锅里还剩很多呢,本着不浪费的理念,林氏喝了。 看着剩下来的小半锅羊奶,林氏感慨:“这可怎么办,还剩这么多,可惜喝不完。” 明天还会有羊奶,要是每天都剩这么多,那怎么办? 江文珠笑道:“这有什么,慢慢煮,煮成奶粉好好收起来,可以放很久。以后想要喝的时候,就拿开水冲一冲,或者加进别的食物里。” 林氏一听就高兴了:“真的?” 江文珠道:“是啊娘,我当时问了那个姨姨的,她说她就是这么办的。” 这些,她只能推到别人头上,不然解释不了她为什么知道。 幸好林氏没有怀疑,因为她不会认为江文珠骗她,她女儿才多大?视觉盲区就是这么来的。 娘几个围着灶膛一直等,先是大火,慢慢变小火,最后把柴火都撤掉,看着锅里薄薄的一层白色粉末,都觉得很神奇。 “娘,这粉末好白啊,闻起来好香。”江文珊道。 “看起来好像雪花一样。”江文瑚伸出手,想摸一摸。 被江文宝拦住了:“二姐,别摸,好烫。” 江文珠定睛一看,原来江文宝快江文瑚一步,小手上沾了一层白色的粉末,白白的小手被烫的通红。 “三姐,你的手。”江文珠惊呼。 林氏一见,立刻找出酱油瓶,给她手上抹了点酱油:“宝儿啊,可不兴乱摸东西,你看珠儿比你小,都没乱摸,你是姐姐,得做好榜样,知道不?” 江文宝眼泪汪汪的点头,看着江文珠都有些不忍了,这丫头,太可爱了,为了一口吃的,动手能力很强啊。 因为家里多了一头奶羊,所以江文珠一家需要每天放羊,不过就像江文珠说的,现在是夏季,水草正盛的时候,那一根长绳子栓着羊,随便往一棵树上捆好,都能让羊吃半天。 羊在吃草的时候,江文珊几姐妹就在旁边割草,等割得差不多了,就给羊换个地方吃,几姐妹继续割草,有时候也会打柴,等羊吃饱了,就背着柴草回家。 几个丫头勤勤恳恳,把羊羊的很肥壮,林氏天天都挤羊奶,煮奶粉,倒也慢慢存下来了一些。 村里的人知道了她家有羊奶,有奶水不足的妇人还会跑到他家来寻,吃的多了也会给几个铜板。 几个丫头养羊的积极性很高,一个月过去了,身高都拔高了一小节,让林氏十分欣喜。 不过,林氏这段时间很忙,又要洗衣做饭,又要收菜做菜干、做酱,还要去县里卖货,一天都不得闲,还跟不上县里商队要货的速度。 “娘,要不然咱请人帮忙做酱菜吧?”江文珠道。 林氏犹豫:“请什么人啊,娘自己做,做多少卖多少,够咱们吃的,要是让人帮忙,人家把咱们做酱菜的本事学了去,那咱们就亏了。” 江文珠笑道;“咱们可以让他们做简单的事情,比如剁辣椒、剁肉沫,洗豆子、蒸豆子等,什么杂活儿都让他们做,连装罐都能让他们做,咱们就要负责配料和搅拌等关键的地方,他们学不会的。” “到时候娘轻松,咱们的酱菜也多了,能多赚不少钱。” 林氏一向,也对:“请人做,真能多赚钱?” “当然,娘,咱们算一笔账,请人一天十文钱,你觉得一个人一天出来的酱菜赚不到十文?” 林氏摇头,笑道:“肯定能,看来是我想差了,应该请人的。” 她之前想着自己做独门生意,勤快一点,总能养活自己的孩子,现在看来,还是应该大胆一点。 其实这也是江文珠的计划,原本她早就想跟林氏说了,但见林氏的模样,似乎很不愿意请人,所以她等林氏忙了一段时间,再现身说法,比一开始说要请人容易得多。 再说了,一开始他们也没钱请人。 确定了要请人的事情,林氏决定,在村里找两个勤快的妇人来帮忙,一个是原来的邻居孙氏,一个秦桑儿的娘亲何氏。 这两人都是村里出了名的手脚麻利,眼里有活儿,讲好了价钱后,两人便来林氏这里做活儿。 有人帮忙以后,林氏做酱的效率高了很多,各类蔬菜也收了不少。 不过最近,林氏不想再收蔬菜了,原因无他,因为杏花村已经进入梅雨季节,一天下了好多天雨,蔬菜收上来没法晒干,只能放在灶边烘,大大影响效率,不弄干就只能放坏,太浪费了。 “娘,其实可以继续收,不能能做成菜干,可以做成酸菜、腌菜,放坛子里面密封,也能放很久的,要不你做来试试?酸菜和腌菜的味道也很不错,到时候你问问商队,应该能卖出去。” 再不济可以往空间里面放嘛,她试过了,只要放进空间,东西就不会编制,放进去什么样,取出来就什么样,她十立方米的空间能收不少蔬菜了。 第62章 纠缠不休 林氏把多余的菜做成腌菜,成功做了几大坛子,为了让腌菜不坏,还在菜里面放了盐和酒,还用江文珠说的方法密封好,居然弄出了好吃的腌菜。 过几天,取出来一碗,用鲜姜,花生油,酱油,醋,白酒,大料,白糖,盐,大葱,蒜爆炒,还专门用辣椒提味儿,那滋味儿人人叫好。 其实腌菜炒法很简单,先把锅洗干净,放花生油,放花椒,姜片,大葱,蒜,再把切碎的腌菜放进锅里爆炒,然后陆续放进去白酒,酱油,醋,白酒,大料,白糖,盐…… 那鲜味儿,林氏一边炒,香味一边随着风就往外面飘,过往的行人闻到了,都忍不住吸鼻子,嘀咕一句:“林氏又做好吃的了。” 林家做的酱菜也很香,常常让过往的人多吸几口气,就为了闻一闻那好闻的味道,有的娃比较馋,还被馋哭过。 林氏家收蔬菜和豆子,时不时有人上门来送菜,林氏做饭的时候,都是江文珊和江文瑚帮忙过秤的,这活计他们已经做的很熟练了,不会出差错。 今天上门来的是梁大夫的女儿梁文倩,闻到浓郁的香味,忍不住问:“婶子家里炒的啥菜呢,咋这么香?” 林氏笑道:“就是家里腌的咸菜,多放了些油和佐料,看看能不能做得好吃点,你吃了没,要不在婶子家里吃饭?” 梁文倩连忙摇头:“不了不了,我爹还在家里等我做饭哩。” 梁文倩今年十岁,头上梳着双丫髻,一身灰色的衣袍,很是整洁,但衣服的颜色陈旧,洗得发白。 其实梁大夫家的条件在村里算得上不错的,家里有三亩田,五亩地,梁大夫也有手艺,但奈何家里孩子多,四个儿子三个女儿,就靠梁大夫一个人养着,早年梁大夫的媳妇儿还能帮把手,前两年他媳妇儿生病去了,家里又困难了一点。 不过,随着孩子们长大,两家的大儿子小儿子娶亲,大女儿二女儿出嫁,如今就剩三儿子四儿子和梁文倩,只要办好了他们的亲事,梁家的日子估计就会好过很多。 农家的日子不好过,因为林氏收菜,梁文倩就多多种菜卖到林氏这里,好歹能赚两个钱补贴家用。 “你等着,我给你拿点儿,你回去试试好不好吃,要是好吃,我就多做点儿。”林氏边说边让江文珊去取,手里也挑了一筷子,装到碗里,让梁文倩尝。 梁文倩想要推辞,就听林氏道:“你尝尝好不好吃,要是好吃,我就多做一点拿去卖,要是不好吃就算了,总要味道好才能卖出去。” 原来是想让她尝尝味道,梁文倩这才吃了。 “婶子,好吃,又鲜又香又辣,够味儿!”梁文倩的眼睛亮了,“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咸菜,一点都不咸。” 农家人做咸菜,往往不是咸了,就是淡了,不是他们不会做,而是有别的考虑。 咸了,好下饭,一碗饭两口菜就够了,还能有盐吃,对于农人来说,很划算,美滋滋。 淡了,是因为盐贵,舍不得放盐,稍微放久一点,腌菜就会变质,不过,在农家,瓜果蔬菜能顶一半粮食,只要不是发臭,基本上也会吃下去。 无论咸了还是淡了,想要做好吃都难,林氏做的咸淡适中,还有江文珠不经意间指导的秘方,正是最好吃的咸菜。 “那就好,你喜欢就好,回去尝尝婶子做的咸菜,跟梁大夫问声好。”林氏笑眯眯地翻炒着锅里的咸菜,笑眯眯地让江文珠姐妹几个送人。 梁文倩见她的真心送,又忙的没空,几个孩子推着她往外走,也就没有推辞,往外头去了。 等江文珠他们回来,林氏已经炒好了菜,一个爆炒咸菜,一个青椒肉丝,一个红烧鲤鱼,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了饭。 第二天,林氏抱着一管子咸菜去了商队,江文珠姐妹几个照例出门去放羊,不过因为林氏不在家,几人出门的时候,把院子门锁了。 因为家里面晒得有许多干菜,所以他们家出门都会锁门,连家里面的鸡鸭都关在笼子里喂的,数量不多,就是为了保持卫生。 “小妹,你说这次去县里能卖掉咸菜吗?”文珠宝担心的问。 “放心,一定能的。”江文珠道,“咱们做的咸菜好吃,再说了,商队的生意做的很大,他们可以把这些菜高价卖到草原或者军队,就是不知道咱们这儿离草原有多远,要是远,他们能挣更多钱,大家,你知道咱们靖安县在哪个府城,离京都有多远,离草原有多远吗?” 江文珊摇头:“不知道,没听人说。” 江文珠一脸失望,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一个没出过门的小孩子知道什么,还是得去问大人啊,问大人中有件事的人,比如高兴国。 想到就做,江文珠道:“我去问问高兴国哥哥。” 说完就往前走,江文瑚一看,跟了上去:“大家,我和小妹一起去,你和三妹在这里放羊啊。” 江文珊想叫人,但两人动作飞快,一下子不见踪影。 江文珠迈着小短腿哒哒哒的往前跑,后面的江文瑚喊她:“小妹,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手牵着手往高兴国家走,没想到,没走多久,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高兴国前面,正是他们的姑姑江素芬。 也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回了杏花村,还跑到高兴国面前,哭的梨花带雨,期期艾艾: “兴国哥,我没想嫁给吴梦来,当初都是他逼我,对,是她强迫我,我不得已就犯,才会委身于他,我真的没办法,我是被强迫的,兴国哥,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我要嫁的人也只有你……” 高兴国面色冷的跟冰渣一样,嫌弃的不行:“吴大娘子,请你放尊重点儿,别让人太难看。” 江素芬见她一副冷肃俊逸的模样,又心动又哀怨:“我不管,我就是想要你知道我的心意,哪怕我嫁了人,我心里有一直有你。” 江文珠:好家伙,江素芬这一波操作,简直有毒。 她都嫁人了,还回来找高兴国,这合适吗? 咋这么不要脸,心里一点树都没有,脑子里面装的是屎吗? 突然好同情高兴国怎么办?这人就跟牛皮糖似的粘上了就甩不掉,纠缠不休。 第63章 好惨一男的 高兴国听不下去,冷声打断:“那又如何?你喜欢我,那又如何,不管你嫁没嫁人,我都不喜欢你,永远不可能娶你,你还不明白吗?” 江素芬眼泪汪汪:“可是兴国哥,吴正来对我不好,自从我掉了孩子,连月子都没坐满,他就让我下河洗衣服。” “关我何事?”高兴国简直烦得要死。 如果江素芬没有纠缠他,也许他现在还会同情一两分,但江素芬都已经嫁人了,还跟他说这些,这不是扯淡淡吗,他都明确拒绝她那么多次了,偏偏她就跟听不懂似的,简直让人抓狂。 “兴国哥,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是为了气你,才会嫁给吴正来,你怎么能对我这么冷漠?你无情,你冷酷,你不顾我的死活!”江素芬委屈的不行,“世上为什么有你这么狠心的人?” 高兴国:“……” 他懵了,这是她的事,是她自己蠢,他从未给她任何暗示,掐断了所有希望,她还要这么做,这也能算他的错? 江文珠听得目瞪口呆,只觉得天雷滚滚,狗血淋头。 正常人无法理解这番话里的逻辑,她怎么也跟不上江素芬的奇葩想法,这脑回路,这逻辑,太离奇,太不可理喻。 “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哪里不好,你说,我改!只要你说出来,我都能改,我愿意离开吴正来,嫁给你。” 江素芬见高兴国不说话,以为他终于一世道自己的错了,不要更加兴奋,提出自己的要求。 高兴国吓得脸都白了,修长的手指不停的发抖,失声地望着江素芬,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他都不知道怎么拒绝,她才能彻底死心。 江文珠见江素芬理直气壮的说出这些话,简直三观震碎。 她记说,剧情怎么跑偏了,江素芬跟张雯琳的战斗还没开始,就已经嫁人了,原来搁这儿等着呢。 她看不下去了,反正江素芬不可能成功,她有实在被她恶心到了,干脆出来,声援一下远男主好了。 “小姑,人家不喜欢你活着,你是不是要去死?” “你是不是脑子发烧?我有姑父,你都嫁人了,怎么还回来找别的男人,说要嫁给兴国哥的话,你这样被人知道了,可是要浸猪笼的,你不怕死吗?”江文珠问。 高兴国诧异地看着跑出来的江文珠和江文宝,然后意识到刚刚的事情被他们看去了,瞬间尴尬的不行。 大型社死现场。 不光他尴尬,江素芬也尴尬,她虽然豁出去了,但被人围观也不光荣,她羞恼的跺脚,威胁道:“不准告诉别人,听到没?你们要是敢说出去,我就让你们爹打断你们的腿,撕了你们的嘴。” 江文珠冷笑:“那我们就去看看,到底他会打断谁的腿,撕了谁的嘴。兴国哥也跟我们一起去,看谁会挨打!” 然后她又冷笑:“你今天一个人回来,没娘家人接,也没婆家人陪,你是不是被休了,偷偷溜回来的?” 江素芬面上一白,恨恨的咬牙,瞪了她一眼:“你知道什么,我是想兴国哥了,才跑回来看看她,商量我们的婚事,他要是愿意娶我,我立刻回去和离。” 高兴国冷声道:“我不愿意,你死了这条心。” 江素芬哭道:“兴国哥,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江文珠道:“你不看看自己的样子,要啊没啥,人品低劣,死缠烂打,随便一个人都比你好,你哪儿来的脸,认为自己和离了也能嫁兴国哥?人家兴国哥喜欢的人可不是你。” 说起来,高兴国跟张家和江家都没有亲戚关系,所以江素芬叫高兴国兴国哥,江文珠也叫他兴国哥,张雯琳也这么叫,都是各论各的,没什么关系。 要是林氏还没被休,江文珠一定不会这么叫,但林氏都被江家休了,她何必随着江家的辈分叫? 她愿意叫他们一声爷奶爹爹,都是因为还要在这个村里待着,不想落人话柄,不然她都不想理人。 “兴国哥喜欢谁?你说!”江素芬不受控制地尖叫,目光灼灼地盯着高兴国,眼里闪烁着狼一样的凶狠眸光。 高兴国吓了一跳,看了江文珠一眼,稳住心神,淡定道:“关你何事?” “哈哈哈哈!”江文珠大笑,“小姑是个可怜虫,死缠烂打还被人嫌弃,略略略,不要脸!” “我打死你!” 江素芬大怒,冲上前就要打江文珠,被高兴国抓住手,一把推到旁边:“我警告你,你再来找我,我就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打道你不敢出现为止!” “我不怕,有本事你就打死我!”江素芬捂着手,感受高兴国掐着她手腕时的力度,忽然满脸通红,似乎想到一些莫可名状的画面。 江文珠看她面犯桃花的模样,目瞪口呆,高兴国真是好惨一男的,居然碰上这样的臭狗屎,简直恶心死了。 果然,高兴国嘴角抽动,恨不得把人撕了,却不能说什么。 他警告过江素芬本人,也给她家里人说过,现在她都家人来,还回来缠着他,说出去,丢人的是他,反正她都不要名声了,根本不在乎这个。 怎么办呢? 高兴国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难道真要动手把人打得半死? 气是出了,但他不是要出医药费?传出去,他打了一个手无寸铁的妇人,脸上很有光吗?他可是想走仕途的,不能坏名声,不值得。 江文珠看他愁苦的模样,拉着他的衣摆,示意他蹲下来,凑到他耳边,悄悄道:“要不,兴国哥,你把这事儿跟无证来说啊?” 高兴国眼睛一亮,是啊,可以告诉吴正来。 哪个男人愿意看到自己媳妇儿红杏出墙?都讨厌明晃晃的绿帽子。 虽然他没想过跟江素芬发生点儿什么,可吴正来也是不能忍的吧? “好,谢谢你,我会去的。”高兴国摸摸江文珠的脑袋,轻轻道,“我引开她,你跟你三姐快点回去。” 江文珠点点点头。 就见高兴国快步往前,江素芬犹豫了一会儿,看了看他们姐妹,最终跟了上去。 “小妹,你跟他说了什么?”江文宝好奇的问。 “没什么,走,咱们回家吧。”江文珠道,走了几步,懊恼的发现,原本想问的地形图忘了问,只能下次再找机会了。 第64章 女儿 江文珠和江文宝回去的时候,江文珊和江文瑚已经割好了草,见两人回来,就招呼他们回家。 回到家后,江文珠把遇到江素芬和高兴国的事情说了。 林氏皱眉:“以后里他们远点,江素芬人不好,兴许真的会被休回来。” 然而林氏料错了,也不知道高兴国跟吴正来说了什么,自从吴正来把人接回去后,江素芬就没在杏花村出现过。 虽然不知道高兴国出怎么办到的,但江文珠还是由衷的感慨了一句:果然不愧是原男主,做事能力足够强! 能不能看见江素芬,她也是很高兴的,吴正来也很给力啊。 时间很快过去,渐渐就到了夏天的尾巴。 两个月后,江二福和高氏给江素芳重新定了一门婚事,婚事定的是高氏娘家的一个年轻后生,家里条件一般,但跟江二福家差不了多少。 门当户对,这一次他们并没有高攀谁。 用江素芳的原话来说就是:“娘,咱找个条件跟咱家差不多的,被人欺负了,你们可以过来给我撑腰,人家也不会因为家里条件好,觉得我高攀了就磋磨我;也不能找比我们条件差的,那样以后我有的苦头吃,我可不想时时刻刻跑到娘家来,要你们接济我。” 显然她是因为吴家的亲事,有心理阴影,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不过江文珠觉得很有理,其实大多数门当户对的亲事,只要不是男女双方人品太差,基本都过得很不错。 江素芳的定亲宴很低调,只交了几个关系好的亲朋好友参加,不像上一次定亲宴那么热闹,但江素芳本人的状态,却比上一次要好。 这次定亲宴,江素芬回来了,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瘦了十来斤,跟在吴正来身边,笑意勉强,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她不开心。 但那又怎么样呢,没人同情她。 因为江素芳被她抢了夫婿,杏花村的人,对江素芳十分同情,谁都不会站在江素芬这边。 江素芬自然感觉到了这种排斥,可是她能有什么办法?她甚至不敢发火,因为吴正来就在她身边,她要是敢说出什么伤他颜面的话,回去后就别想好过。 想到上次高兴国把她骚扰他的事情,告诉吴正来以后,吴正来看她的眼神就不对劲了。 动不动就怀疑她,时不时就跟踪监视,只要发现她对哪个男人笑,就觉得她给他戴了绿帽子,回去就是一顿好打。 然后就要求她不能跟男人说话,不能出门,不能做引起他误会的事情……还拜托周围邻居帮忙看着她,以至于镇上的人,都知道她不检点,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都喜欢往她身边凑,看她的眼神特别露骨。 江素芬觉得她都要疯了,她想要的男人是高兴国那样的,这些人算个啥,她怎么会看得上? 早知道上次就不偷偷跑回去,勾搭高兴国了,人没勾搭上,反而惹了一身骚。 偏偏因为她身边层出不穷的各色男人,让吴正来对她态度更差了。 江素芬有苦说不出,干脆被吴正来关在院子里,哪里也不能去。 今天,要不是娘家送来消息说江素芳定亲了,她都回不来! “素芳啊,姐恭喜你。”江素芬给江素芳敬酒。 江素芳没吭声,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把酒喝了,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到另一桌。 坐在另一桌的江文珠啧啧两声,不错不错,江素芳还是很有原则很有性格的,很好。 吴正来见到江素芳,心里有种说事实的滋味儿,他现在清醒的认识到,他娶错了人,可是有什么办法,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不可能退货。 他只能看两眼,在心里默默祝福这个姑娘,以后过上好日子,也能让他对她的歉疚少一点。 定亲宴很顺利,没有江素芬闹腾,没有什么意外。 从江二福家里回来后,林氏叹息:“希望素芳这次能嫁个好人家。” 江文珠姐妹们都点头赞同:“娘,一定会的。” 其实,江二福他们这次会邀请林氏,也是把他们当成江家人的意思,不管怎么说,他们姐妹都流着江家人的血。 林氏之所以决定去,是因为江二福和高氏对她不错,而且人家亲自上门邀请,不好拒绝,但她去的时候也就只待了一小会儿就走了,她觉得自己是个弃妇,在定亲宴这种时刻出现不太好。 在定亲宴上,她看到了纪凤,挺了个大肚子,看起来很有福气的样子,江先勇对她也很体贴,想到以前自己在江家过的日子,林氏就觉得很讽刺。 成亲这么多年,她什么时候见过江先勇这么体贴过? 杏花村的人都说纪凤厉害,天天跟张氏斗,可是有什么关系呢,人家名声不好,日子过得好,她倒是名声好,不还是被休了吗?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她也是这段日子,才体会出这个道理。 林氏默默地做活,心里打主意,以后一定要强硬一点,绝不让人在欺负他们母女。 就在林氏努力赚钱,不停的收菜做酱腌咸菜的时候,日子飞快的过去。 又三个月后,纪凤生产了。 因为提前去庙里算过,大和尚说纪凤这台是个男娃,张氏早早就跟麻氏打了招呼,要给纪凤接生。 麻氏原本想拒绝,可张氏提前把钱给了,麻氏就同意了。 “我们说好了,钱我收了,活儿我也会好好干,但你可不能整幺蛾子,不然我退钱不去了。” 她实在是被上次的事情伤到了,怕麻烦。 张氏也知道麻氏的意思,本来想发火的,但想到纪凤肚子里的是儿子,从别村请接生婆太麻烦,就没多说:“行,你保证随叫随到就行。” 到了生产的日子,麻氏确实做到了随叫随到,纪凤一发动,麻氏就来了。 一天一夜后,纪凤终于在下午生下了一个女儿。 “麻氏,生了个什么?”张氏听到婴儿叫声,在外面大声问。 “女儿。”麻氏吐出两个字,抱着孩子放到纪凤身边,飞快的往外走。 这地方不能呆了,张氏等会儿一定会骂人,她可不想听她发疯。 第65章 不知该如何报答 女儿! 两个字雷鸣般在张氏耳边回响,张氏的脸绿了:“不可能,大和尚明明说了,就是儿子,难道大和尚算的不准?” 不可能啊,大和尚打包票,说这胎一定是儿子。 怎么可能变成女儿,难道老天爷把儿子换成了女儿? “哼,我就说,之前天天作妖,还当怀了个金疙瘩,原来也就是个赔钱货,拿什么乔,也不看看自己有那富贵命吗?” 说完,对着屋里大喊:“生不出儿子就不要装老大,这个家容不得你当家做主,支使这个支使那个,你看看你是支使人的命吗,你就是个伺候人的命!” 纪凤:“……” 她支使谁了?不过就是找机会跟江大福要了几次钱,心疼钱就明说,扯这些没用的。 生女儿怎么了,又不是她说自己一定生儿子,谁能保证一定生儿子?张氏自己不就生了江素芬这个女儿吗,她就生了一个,生了个女儿,一半一半的几率,不是很正常吗? 说不准,下次就生儿子了呢。 先开花后结果,也很正常,她又不是林氏那个连续生了四个丫头的倒霉蛋,在这里指桑骂槐什么呢。 纪凤很生气,但却要保持微笑,努力给自己打气,可不能让张氏把自己看扁了,至少她自己不能认输,不然以后在江家怎么立足! “不行,不能生儿子的儿媳妇不能要!”张氏恼怒不行,恨不得冲进去,把纪凤的女儿扔出去。 不光张氏,江家人都很失望,江先勇已经生了五个女儿了,江家不稀罕女儿,就想要个儿子传宗接代。 没人替纪凤说话,大家心情都很低落。 张氏暴跳如雷,江大福阴沉着脸,江先勇一脸失望,江先飞啥也不懂,就知道在地上玩儿蚂蚁。 张氏连续不断地骂了两个时辰,喉咙有些干,但干涸的喉咙,并没有影响她发挥,一句句骂人的话不带重样的往外冒。 张氏骂累了,跑到厨房里咕噜咕噜惯了一大口水,整个人蔫蔫儿的,对着江大福和江先勇问:“怎么办?咱们江家不能无后啊。要不让先飞试试?” 说完,转头去找江先飞,发现刚刚还在院子里抓蚂蚁的江先飞,已经不见了,也不知道跑哪里去玩耍。 “先飞?”江大福皱眉,“先飞怎么能……” “怎么不能?”张氏大声道,“他就算傻了些,可也是江家的儿子,别的不说,传承香火有什么不行?” 江大福沉默。 江先勇脸色难看,脸上一片青黑,好一会儿才道:“纪凤才生第一个,说不定第二个就是儿子。” “呸!”张氏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她是才生第一个,可你已经有五个女儿了,先勇,你去了两个媳妇儿,生了五个孩子,我和你爹任劳任怨地帮你,可是你也不能为了生自己的儿子,让老江家一直等着。” “你能保证纪凤下一胎生的肯定是儿子?” 反正她不相信,这次大和尚说了,纪凤肯定会生儿子,可还不是生了个丫头。 所以不能再在江先勇身上耗了! 江先勇很想说一句:再试试,再试试说不定就成功了。 可他也知道张氏的脾气,绝不会同意,而且张氏说的对,他已经去了两个媳妇儿,生了五个女儿,还是没个如愿,所以是不是应该把机会让给江先飞,她娘说的,不无道理。 可是就这么让出去,他有不甘心。 “这事儿我再考虑考虑。”江先勇道。 若真的给江先飞娶亲,以后江先飞的媳妇儿孩子,就是他的任务,他实在不想挑这副担子。 江大福也知道他的顾虑,所以没有说话,想要江先勇出力,做不情愿的事情,总得给他一点时间缓冲,再施加压力,慢慢的就能看到希望,最后成功套牢。 看江先勇这次的态度,就比上次坚决不同意要软化很多,他又能坚持多久呢? 只要他们多全几次,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们是他老子,还怕他反了天? “行,你好好想想,在纪凤坐月子的时候好好想想。”江大福道,等纪凤除了月子,恐怕就是给江先飞寻亲事、娶媳妇儿日子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纪凤过的很痛苦。 她刚生孩子,正式虚弱的时候,当张氏丝毫不顾及她,就伺候了她三天,三天以后就要她起床做饭。 张氏不给她做饭,不帮忙看孩子,孩子饿了、拉了、哭了,都是她一个人看,半夜三更起来了无数回,孩子的尿布脏了,张氏不洗,纪凤只能自己动手,还不准她在家里用柴火烧热水。 没办法,纪凤只能背着衣服、尿布去河边。 这还不算,张氏嫌弃孩子苦恼,不让她把孩子留下,纪凤只能把孩子抱起来,一起背到河边。 可怜娃娃还没满月,就要跟着她娘去河边吹风。 河边一群妇人看到纪凤来了,得知她来洗尿布,都有些懵,看纪凤的眼神充满同情,待看到她放下孩子后,眼里的同情更加浓厚。 “先勇家的啊,你刚生了娃就要洗衣服,你婆婆真是狠心。” “张氏这婆子,一向不做人,来,纪凤,我替洗了,你看着孩子,仔细不要吹风。”这是花婆婆。 “哟,花婆婆好心肠啊,张氏真不输出个东西,外头人都看不惯,她怎么就能对自己媳妇儿这么冷漠,真下得去手!来花婆婆,也给我几件,咱们一人两件,一下就能喜好,可不能让月子里的妇人吃亏。” “也给我两件,当初我做月子的时候我婆婆就磋磨我,搞得我闲杂年纪大了,几十年都还没养好月子病,不能让纪凤年年轻轻就染上这病。” 纪凤感动的直哭,她做好了伤身体的准备,没想到这些女人居然帮了她,毫无条件地站在她这边。 “各位婶子嫂子姐姐妹妹们,谢谢你们,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千言万语一句话,谢谢你们。” “我命苦,小时候没了母亲,长大了等了好多年才家人,嫁了人,生个女儿,不得婆婆喜欢,你们对我好,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妇人们哈哈大笑,特别满意,被人感谢了,感觉自己做了好事,成了英雄,手里的动作更快更有力了! 第66章 好一阵吹嘘 “说啥报答不报答的,这话可就见外了。”花婆婆手里的衣服洗的哗哗响,“都是女人,谁还没做过月子?要是受了凉,够你受一辈子。” “可不是?女人啊,什么亏都能吃,就是不能吃月子亏!” 纪凤的眼泪一下地落下来,是啊,外人都愿意生出援助之手,偏偏自家人磋磨她,这日子真是难过。 “谢谢婶子……”纪凤哽咽地说,抱着女儿在一旁流泪,想到以后的日子,只觉得人生灰暗。 下次一定要生儿子,要是在生女儿,她怕是在江家过不下去了,看林氏就知道,无论多么贤惠的人,只要不能生儿子,就在江家坐不稳。 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该一头扎进江家这个泥潭里。 纪凤心理隐隐有些后悔,可再让她选一遍,估计她还是会选择嫁过来,原因无他,她的年纪实在大了,纪龙要娶媳妇儿,她就得嫁出去换聘礼。 人生就是这么无奈。 纪凤觉得,她能被现在的处境逼死,可是她没想到,后面的难题更大,她的日子可以更艰难。 当纪凤背着妇人们帮忙洗好的衣服,千恩万谢的回到家,就见江先勇坐在院子里门头抽旱烟。 纪凤腰酸背疼的,见江先勇悠闲地尊挨着,根本没想过帮她,气不打一处来:“帮忙抱下孩子!” 江先勇缓缓起身,沉默的起身,抱起孩子,看着纪凤一件件晒尿布。 纪凤的动作带着气,手上的动作不由加大,气呼呼地挂尿布,见他木头桩子一样,一点不知道帮忙,刚刚连背篓都不知道帮忙接一下,心里说不出的窝火。 等进了屋,一定要跟他好好说说,她还在做月子呢,婆婆不帮忙也就算了,男人也靠不住,这叫怎么回事? 纪凤端着木盆把盆子放在柴垛上,扶着酸痛的腰,进了屋里,一进屋就往炕上躺,好一阵才缓过劲,正打算说话的时候。 就听江先勇道:“娘子,爹娘打算给先飞娶妻生子。” 纪凤大惊:“什么?” “爹娘说,你生了个女儿,我们两以后又不能保证能生儿子,我已经有五个女儿了,也许我没有生儿子的命,就让先飞给江家传宗接代。” 纪凤一下子呆住了,继而就是愤怒:“爹娘什么意思,我刚生了一胎,就断定我没生儿子的命,咒谁呢?我不同意!真要给先飞娶媳妇儿,咱们分家!” 凭什么啊,要是不分家,江先飞以后的媳妇儿孩子,就是江先勇和她的任务,她拼杀给别人养孩子,不,准确的说,江先飞娶了媳妇,那以后江先飞一家人,都要考她和江先勇养,凭啥? 养一个江先飞就已经很艰难了,还要给自己添负担,她脑子被驴踢了? “可是,是爹娘养我长大,爹娘给我娶的妻,我得报爹娘的恩,不能不孝。”江先勇为难道,“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不可能分家。” “那也不能让我们养着先飞,还有他以后的媳妇儿孩子啊,这不是欺负人吗?” 纪凤怒了:“那是你爹娘,不是我爹娘,他们对我有什么恩?我坐月子都要被赶出去洗衣服,连饭都不给吃,你要我当牛做马伺候他们也就罢了,反正我收了他们的聘礼,我欠他们的,可是你弟弟凭什么?” “我告诉你,没有嫂子养弟弟一大家子一辈子的事儿,这事儿我不同意!” 江先勇沉默,深深吸了一口旱烟。 这旱烟是他从江大福那里拿过来的,以往他见江大福吸烟,只觉得费钱又有臭味,一点也不觉得好,现在心情烦躁之下,忽然发觉旱烟的味道,居然可以舒缓情绪,怪不得他爹喜欢。 “爹娘已经决定了,你不同意不行。”江先勇道,“我也不想给先飞娶妻,那是害了人家姑娘,害了我们,可是爹娘的决定我也不能违抗,娘子,你……” “别跟我说这些!”纪凤尖声叫道,“我就没见过你们江家这么不讲究的人。” 她实在坐不住,抱起女儿就往外面走,刚走出江家,却有些茫然,实在不知道往哪里去。 天大地大,居然没有她的容身之地,纪凤只觉得失败,她真是可怜。 怀里的娃娃被风吹醒了,哇哇大哭。 “哦哦,闺女不哭,不哭……” 纪凤见娃娃长得通红的脸,心一横,折身往回走,进屋就跟江先勇道:“你要是执意要给江先飞娶妻,那我们就和离吧,孩子我不要,我现在就走。” 江先勇愣住了。 听到动静的张氏冲进来,对着纪凤就是一巴掌:“小贱人,刚听你的话,就知道你是个不安分,居然挑拨他们兄弟关系,现在居然威胁你男人,还敢提和离?” “行,把聘礼还回来,你刚来我们家不到两年,生了个赔钱货就想扔给我们,好回家去找个野男人改嫁,告诉你,门儿都没有!纪凤,只要我在一天,你就休想回娘家嫁人!” 好不容易花钱娶回家的媳妇儿,还没回本,就让人走了,她又不傻!起码得像林氏那样,伺候她好多年,磋磨够了再说。 纪凤想要反抗,可是,面对江家一家人的压迫,她能怎么办? 根本没能力反抗,她说和离,不要女儿,其实只是一种威胁江先勇的手段,想要江先勇主动替分家,给他们娘儿两个生活的保障。 没想到他一声不吭,居然看着她挨打。 纪凤感觉自己的心都凉了,以后该怎么啊。 婆家人凶狠,娘家兄弟也靠不住,纪龙娶亲以后,勉强能保住自己一家人,哪儿有余力顾及她,何况她现在还有女儿,要是毁了娘家,弟妹肯定有意见,说不得纪龙一家人也要散。 纪凤暗自神伤,艰难地做完月子。 刚出了月子,就见张氏带着人去镇上牙婆处,花了十两银子,买来一个屁股大的女人。 十两银子不算贵,若是正经娶媳妇儿,像江先飞这样的情况,聘礼起码要翻一番,可是张氏多精明的人,哪儿会正经求娶? 只要是个好生养的女人就行了,何必花大价钱求,直接从牙婆那里,买了个签了死契的大屁股女人,回来就跟人说话三十两银子从邻县聘来的,在村里人面前好一阵吹嘘。 第67章 打脸 “江大嫂,这是你家的媳妇儿啊,什么时候说的亲,竟瞒的这样好,我们都不知道啊。” 何氏语气有些夸张,盯着张氏身后的女人仔细看,别说这女人章的听好看的,胸大屁股大,看起来就好生养,比杏花村里好多女人都强。 可是,这样的女人为什么愿意嫁给江先飞? 莫不是有什么毛病? 张氏被何氏话里的羡慕爽到了,嘚瑟的扬了扬下巴,骄傲的炫耀:“早说好的,就是以前没跟你们说而已,向英这个姑娘是个好的,之前一直在家里,照顾爹娘和弟弟妹妹,现在年纪到了,这不就按照婚约嫁给我家先飞了,向英真是个守约的好姑娘。” 何氏撇嘴:“江大嫂,这么好的事情,你干嘛藏着噎着?早点跟我们说,也早点让我们高兴高兴不是?” 话是这么说,何氏心里不停的嘀咕:也不知道从哪儿骗来人家姑娘,来他们面前显摆,真当别人看不出来? “嗨,低调,低调,咱是那高调的人吗?人家姑娘还要帮衬家里,我家先飞有是这样的情况,可不是要让人家处理好家里的事情,再嫁过来吗?” 张氏装作大度的样子,故作谦虚,实际上嘚瑟的不行,如果屁股后面有尾巴的话,她一定把尾巴摇得比狗殷勤:“人家姑娘守约,我也不能不近人情。” “行了吧!张氏,谁看不出来你是什么德行的人!”麻氏往地上啐了一口,“真要有这么好的亲事,你会不说?也不知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搞来个人给你当媳妇儿,估计是家里日子过不下去,被人卖了,不然就是脑子有毛病,正常的姑娘,谁肯嫁给你家先飞?” 麻氏心里很不满,毫不客气地讽刺张氏。 她前脚刚给纪凤接生,张氏后脚就说她拿钱办事不利索,坏了她家的风水,不光质疑她的专业技能,还把她看成扫把星,这还能忍? 可一可二不可三,她麻氏也是有脾气的,给人打了脸,还不敢做声,她就看不惯张氏这幅做作的样子,敢说真话。 咋的了,她不怕得罪张氏这个不要脸的搅屎棍。 “哈哈哈!” 周围的人一阵哄笑,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笑声了充满愉悦。 “麻氏,你放屁,你咋就那么见不得人好呢?”张氏吊着三角眼,恶狠狠地骂道,“怪不得你镇里的儿媳妇儿不愿意跟你住,就你这张臭嘴,谁受得了?” 麻氏唯一的儿子,娶了镇上杂货铺老板的女儿,常年在镇上生活,除了逢年过节来看看麻氏,根本就不回家。 麻氏一个人在家里生活,忙里忙外不说,还要接生,基本上不得闲,她是个勤快有骨气的,不愿意跟儿子去镇上过日子。 用她的话说,儿子在镇上本来就粘了岳父的光,她要是道镇上跟着儿子,那不是给儿子拖后腿吗? 岳家愿意提携她儿子,就已经很难得了,她再跟过去,住到镇上的儿媳妇家,那像什么话!又不是买一送一。 可惜她男人死的早,不然也能多生个儿子,就是女儿也好啊,可惜就一个独苗苗。 “你知道什么,我儿子媳妇儿孝顺着呢,他们常常说要接我到镇里享福,可我不愿意。” 麻氏挺着胸脯对周围的人说:“咱又不是七老八十动不了,有手有脚能干活儿,为啥要给儿女添麻烦?” 说完,对着张氏嗤笑:“张氏,你不用眼红我,不是每个人都像你,只想从儿女手里捞好处,从来不替儿女着想,撺掇儿子休妻娶妻,一个接一个,一点不像长辈的样子。” “哈哈哈。” 周围的笑声更大声了,眼见麻氏的话说道点子上,脸上都露出心知肚明的微笑,挤眉弄眼的,看的张氏火冒三丈。 张氏脸上挂不住,喝道:“哼,好你个麻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说我坏话,是因为我说以后不要你给我家接生,以后再做不成我家的生意,才会故意往我身上泼脏水。麻氏,买卖不成仁义在,你这么做可不厚道!” “真的吗?”刘小花娘张大嘴巴,满脸不可置信。 “麻氏,你真的因为这个,故意说张氏坏话?”花婆婆好奇极了。 麻氏的脸拉下来,阴恻恻的说:“放屁!我何至于为了这么点小事,昧着良心乱说话?明明就是张氏心虚,故意扯这些。” 她指着张氏道:“要说泼脏水,谁比得上你啊!你们知道张氏说了什么混账话吗?她说就是因为我给他家媳妇儿接生,她家才生不出男娃。呸!我接生的男娃,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她自己不是东西,损了自家福气,怪我咯?” 刘小花娘啧啧叹息,摇头道:“这就是迁怒!” 站在人群后的江文珠忍不住给她点赞:你真相了。 “对对,就是迁怒。” “纯属瞎扯,你家生不出男娃,跟人家接生婆有啥关系,脑子里面装的都是水吧。” 众人恍然大悟。 麻氏一听,乐了:“我就说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自然能分辨是非曲直,不会任由某些人颠倒黑白。” 张氏气得七窍生烟,头发竖起来:“我撕了你的嘴!你个老虔婆,明明是你羡慕我家要娶个好媳妇儿,偏偏扯那些没用的,我娶儿媳妇儿,招谁惹谁哪?你非得来寻我晦气!那么不盼着人好,啥人啊!” 麻氏嘿嘿笑道:“我羡慕你?我羡慕你一个傻儿子娶媳妇儿?我有病吗?我孙子都有了,我羡慕你一个没孙子的人?呵呵呵……” 那一串呵呵呵意味深长,笑的特别欠打,江文珠都觉得麻氏笑的贼兮兮的,何况张氏? “你个死老太婆,以后别再登我家们!”张氏冲上去对着麻氏就是一巴掌,在麻氏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带着新买来的儿媳妇向英,扬长而去。 麻氏嗷的一声,就像冲上去找张氏算账,被人拉住了,没能打人,遗憾的不得了,冲着张氏的背影大骂: “张氏你这个断子绝孙的,你敢偷袭,我诅咒你家一辈子生女儿,永远生女儿!” 麻氏专扎张氏心窝,看张氏顿了一下,带着向英飞快地往前走,落荒而逃的模样,总算让她出了口气,脸上竟也不那么痛了。 她不后悔,不带了就没想再做江家的生意,拿钱做事还落不了好,张氏太可恨了! 明明是她求上门,搞的她上赶着赚他家钱似的,居然散播留言坏她名声,以后就是拿钱跪在她面前,她也不愿接了。 第68章 非礼 江文珠回去以后,把刚刚看到的热闹跟林氏说了。 林氏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也不知道,那个叫向英的女人是哪儿的,张氏用什么手段把人骗来,是个可怜人。” 江文珠点头:“嗯嗯,她不傻,长得也好看,随便嫁个人,也比我那傻二叔强,估计是用了什么手段。” 江文珊一脸严肃,思考了一阵,道:“估计是奶奶威胁她。” 江文瑚摇头:“不是,奶奶以前都没见过她,怎么威胁她?肯定是买来的,我听说买来的人是奴籍,做什么都要听别人的。” 江文宝问:“你听谁说的?” 江文宝道:“妹妹啊,妹妹什么都知道。” 说完,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江文珠。 江文珠抖了抖,干笑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其实我什么都不懂,别人说的都听着,平常的时候多看看多想想,也就能多知道一些。” 她披着小孩子的皮,说话做事,却不能完全跟小孩子一样,成年人的思维,总会在家人面前显露出来,所以只能尽力给自己找借口,试图圆过去。 幸好家里人没那么多想法,她现在也是真的小,所以没往别的方向想,所以没觉得她奇怪,只以为她聪明。 林氏道:“是,以后你们也要多看多想多分析,遇事在心里多咂摸几回,把各种可能有的结果都想一想,才会变得更聪明,遇事少吃亏。” 几个孩子齐刷刷的点头,觉得林氏说的很有道理。 江文珊眼珠子转了转,忽然问:“那,奶奶家要办喜事儿吗?二婶要嫁过来了。” 林氏皱眉,想了想,道:“也许会吧,好歹也会请两桌,把事情定下来。” 乡下人办酒席比较费钱,主要是办酒席要一些米面肉菜,吃席的时候,村里人一家一户从老到小都来,却不会送什么礼,几个鸡蛋,几把青菜,三五个铜板…… 基本都是些薄礼,送来的东西比吃掉的东西少得多,除非是有钱的娘家人送厚礼,不然办席面大多数都是亏的。 “奶奶是二婶是外县人,也不知道办酒席的时候,二婶家会不会有人来。”江文珠道,“要是没人来,那就说明二婶真的被卖了,要不然是奶奶跟二婶家的人买的,要不然是从别的地方买的。” 林氏点头,江文珊几个也点头。 不光林氏一家人在家里讨论,杏花村的人都在讨论,关于向英是哪儿的人,为什么要嫁给江先飞,所有人都大开脑洞。 有的说向英是被张氏骗了,才会被拐来当媳妇儿;有的说向英有隐疾,生不了孩子,为口吃的才会嫁江先飞;有人说向英是个寡妇,给自己男人带了绿帽子,男人忍无可忍,才会把人卖了,拿卖人的钱重新娶媳妇…… 女人八卦的能力实在强悍,向英被杏花村的女人们围着,一天天跟看猴子似的,或明或暗的打听她的来历,她实在不愿跟这些人打太极,偏偏没办法躲过。 身在杏花村,无法避过杏花村的人。 向英被杏花村的女人们,从里到外扫描了无数遍,恨不得连她三岁尿床时候的事情,都打听出来,令她烦不胜烦。 她又不能直说自己的来历,既然张氏给她做脸,说她是临县好人家的女儿,是一个贤惠孝顺、不嫌贫爱富、信守承诺的好女人,她就顶了这个名声,做一个好人家的女儿。 而不是自曝其短,把自己是张氏卖来的事情告诉别人,那对她有什么好处? 反正她已经签了死契,从此以后就是奴婢,现在能装成良民,何乐而不为?她也是要脸的。 再说了,就算她把自己的来历说出来,别人也会不停猜测。 比如:她为什么会被卖?她知不知道,张氏买她是为了嫁给自己的傻儿子?她知不知道,嫁给傻子以后的日子有多艰难…… 反正不能打消村民们的猜测和疑问,她何必说那么多呢? 向英打定主意,坚决不开口,却没想到,杏花村的人对她的热情这么高,每次见到她都会问东问西。 唉,向英不知道自己叹了多少回气,她真的不想应付这些恐怖的村民,太八卦了。 然而这天,向英她遇到了更加恐怖的事。 她洗完衣服,端着木盆,遇到断了一只手的男人,被他堵在一个草垛前面,色.眯.眯地看着她,肆无忌惮地打量她,仿佛她没穿衣服一样: “向英啊,你不如跟了我吧,江先飞那个傻子,哪里懂什么怜香惜玉,他怕是连行房都不会,你跟他有什么好?不如跟了我,我会让你体验不一样的快乐。” 说完就来摸她的脸,二赖子前两天刚从镇上回来,听说了江家这个新鲜事儿,心里痒痒的不行。 凭什么啊? 江先飞这个傻子,都能娶到媳妇儿,他一个大好青年会输给傻子。 老天不公,不给她娶媳妇儿的命,他偏认命,就要试一试能不能有媳妇儿,把这个女人占了,白捡一个媳妇儿! 二赖子嘿嘿淫.笑,配着他猥琐的长相和猥琐的表情,对着向英直流口水,嘴里不干不净地调戏她。 向英往一边躲过去,一边高声尖叫:“非礼啊,有人非礼了!” “救命,救命啊!” 女人尖利的嗓音在空气里散播开来,村里歇息的老人孩子,中午回家的男人女人们,跟打了鸡血一样,脚踩风火轮似的往事发地点跑。 “臭娘们,叫什么,哥哥看上你,是你的荣幸,还敢喊人!哥哥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非礼!” 二赖子恼羞成怒,猛地朝向英扑去。 娘.的! 连手都没摸着,就敢喊非礼,这是把他当冤大头了。 既然如此,他何必担了这个虚名,干脆做实在了。 “你别过来,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打人了!” “嘿嘿,打是亲骂是爱,英子啊,你打吧,不过你马上就是我媳妇儿了,可要轻点,不然就是谋杀亲夫,等会儿就不能生娃了。” 向英又气又怕,见男人毫不顾忌的走过来,心一横,拿起木盆,狠狠的往二赖子脑袋上一敲。 第69章 神清气爽 “哐当” 二赖子往旁边一躲,木盆打在他肩膀上,擦得他脖子连带肩膀一片生痛,破皮的地方渗出血迹。 “臭.娘.们儿,居然敢打我,老子今天就让教你怎么做人!” 就在二类陈就这向英的头发,要把人往地上砸的时候,周老头赶到了。 “二赖子,把人放开!” 周老头见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当即制止:“听到没?有把人放开,打伤了人可不得了,不管要赔药钱,打的重了,还可能被江家人告到衙门,你难道想被打板子?” 二赖子有些迟疑,想到屁股开花的下场,有些犹豫,可就这样把人放了,又不甘心。 这一犹豫,后面的人赶过来了。 江先勇一马当先冲过来,高声喝道:“二赖子,放开我弟妹!” 二赖子心里一惊,哆嗦着往后退了一步,手上用力,差点把向英的头发揪下来一把。 村民们围了过来,浩浩荡荡一大群人,对着二赖子指指点点。 村长冷着脸教训道:“二赖子,赶紧把人放了,别做混账事儿!” “就是二赖子,你为什么要调戏别人媳妇儿,想要女人自己娶啊,别不干人事儿!” “就是就是,赶紧把人放了,你这样可要不得!” 男人们看着二赖子的目光都很仇恨,一个比一个激动,恨不得冲上去给二赖子几巴掌,想想二赖子今天的作为,他们觉得一点都不安全。 今天二赖子盯上的是向英,明天要是二赖子盯上他们的婆娘,是不是也会不管不顾地非礼,搞不好就给他们戴了绿帽子。 这样的人要坚决打击,决不能给他好脸色。 虽说,他们平常也偷偷地盯过别人家的老婆,最喜欢勾搭长相俏丽的小寡妇,可是他们都是悄悄的,基本上也是两厢情愿,哪里像二赖子这么不要脸,明目张胆的想碰人家刚娶回来的媳妇儿。 话说向英和江先飞还没摆酒席,夫妻俩都没圆房,二赖子就想截胡,这就不能忍了。 “啪啪啪” 二赖子狠狠地朝向英脸上甩了几个巴掌,然后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叉着腰骂道:“贱人,都是你不要脸,居然勾引我!” 向英被打的眼冒金星,脑子嗡嗡响,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二赖子愤怒地跳脚,对着她大骂: “我就知道你是个不知羞的,还没嫁人就想男人,说什么江先飞是个傻子不能满足你,不如跟了我,还能正正经经当回女人。” “小爷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明明都要嫁人了,还在外面勾三搭四,真给江家丢人!” “老子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上赶着的女人,要不是你身材挺火辣的,老子都不稀得看你一眼。亏得老子是个正人君子,才不至于被你勾引了去。” “小爷的童子身,可是要留给未来媳妇儿的,哪儿能便宜你这样的小.贱.人!” …… 众人:惊呆了好吗? 二赖子还敢装正人君子,还童子身,有没有搞错? 人群里一个声音响彻四方:“二赖子,你童子生早就没了好吗?你忘了你在镇上喝花酒,被老鸨赶出来,说你欠了她家姑娘的钱,再不准你上她家的事情了?” 二赖子恼羞成怒,反讥相辱:“说啥呢,你说啥呢?没有的事儿!老子是多么正直的人,向英这样的货色,哪里能勾了爷的魂儿?” 江先勇一个健步冲上来,蒲扇大的巴掌打在二赖子身上,直接把人打倒在地上,然后狠狠地踹了两脚,怒骂道: “你放屁!就你那三寸丁、三角眼、独臂残疾的样子,人家会勾引人,人家眼睛又不瞎,你以为你是谁?富家公子,贵族少爷,风流浪子……你有那让人倒贴的本事?” “你看看你那猥琐的长相,细瘦的身板,色眯眯的三角眼,大蒜鼻,大猪嘴,女人见了你都要做噩梦,你还想人家倒贴你?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二赖子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耳朵嗡嗡直响,听清楚江先勇的话以后,深深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就是她主动勾引我的,不然我为什么只调戏她,不调戏别人?” 人群一阵静默,继而大声讨论: “二赖子,说实话,你真的长得不好看,先勇说的对啊。” “人还是面对现实比较好,你省省吧!” “现在是白天,你可劲儿做梦吧,等黑了,就做不了正阳的美梦了。” 这时,毛氏从后面冲上来,对着人群就是一阵怒骂:“我儿子说的是真的,就是向英主动勾引他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个贱.人就爱对着我儿搔首弄姿。” “真的啊?脸二赖子都看得上,那我不是很有希望?” “冬装你就别想了,我觉得还是我比较俊,你们都比不上我。” 向英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死过去。 但他也知道,要是现在不表情自己的立场,以后自己在杏花村的名声会怎样,她不能任由二赖子败坏她的名声。 向英冲向二赖子,用脚狠狠地踹向二赖子的命根子。 二赖子嗷的一声惨叫,从地上弹起来,破口大骂:“臭娘们儿,你干什么!弄坏了老子的命根子,老子跟你没完!” 向英冷笑:“窝囊废!我瞎了眼也看不上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一辈子打光棍的命,还好意思说我勾引你。呸,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看上你!” “我向英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你胡言乱语往我身上泼脏水,各位老少爷们儿婶子嫂子听着,我想要嫁到江家就是江家的人,生是江家的人,死是江家的鬼!绝无二心,请各位老少爷们婶子嫂子做个见证,我向英说到做到,如有违背,天打雷劈!” 不管以后怎样,不管她愿不愿意嫁给江先飞,现在都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不然她在杏花村的名声抽了,在江家也待不住,她的身契在张世手里,足够张氏磋磨死她! 所有人都被怔住了,这誓言发的重啊,能看出决心,这下大家都相信了向英的话,她绝对没有勾引二赖子,是二赖子非礼她。 姗姗来迟的张氏听的满意极了,冲上来对着二赖子和毛氏就是一阵痛骂,狂轰滥炸以后,让村长主持公道。 赵德发狠狠教训了二赖子,勒令他当着全村人面当场给向英道歉,并保证以后不纠缠向英,见了人退避三尺。 二赖子无法,只能在村长的逼迫和村民们的见证下,不甘不愿地道歉。 张氏下巴抬得高高的,刚刚骂人骂的好爽,大家都站在她这边,从来没有这么高光的时刻,只觉得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神清气爽、扬眉吐气! ------题外话------ 上架了,求首订。 亲爱的们,虽然没有写上架感言,但是我好是想吆喝一声,给个订阅吧。数据太惨淡的话,就没有推荐,没有推荐就没有米米,那我就要难过的吃土了。 求订阅求月票啊。 因为月底上架,我就不多更了,下月一号起双更哦。爱你们,么么哒~ 第70章 天不随人愿 江先飞和向英的亲事办的很简单,甚至可以说很寒酸,只有五桌人,只请了江二福家和张贵家和村长家,以及纪龙家。 除了赵德发一家,剩下的都是江家的亲戚。 一来,江大福觉得向英的名声被二赖子影响了;二来,家里面的银钱不多,不适合大半;三来,向英毕竟是奴籍,身份不配。 为了安抚住向英,张氏跟向英说了:“等你生下江家的孙子,就给你销去奴籍。” 这是她跟江大富商量好的,毕竟他们孙子,不能有一个身为奴仆的娘亲。 向英心里很不舒服,可她的命运掐在别人手上,想要反抗都反抗白菜,不然她何必乖乖的跟张氏来杏花村,又被江家人逼着家嫁先飞这个傻子。 “娘,我都听你的。” 见向英乖巧的样子,张氏心里无比满意,狠狠地瞪了纪凤一眼。 纪凤心里冷笑:咋的,有了二媳妇儿,就开始嫌弃大媳妇儿了?当她不知道向英是被买来的?一个出生奴籍的下等人,配跟她比? “老大家的,你看看今天来了这么多客人,你帮着好好招待一下,别光顾着抱孩子。”张氏嫌弃地说道,“把孩子放屋里,赶紧过来端盘子。” 纪凤拿着碗,抱着孩子,直接转身去厨房里,装了一大碗饭,盛上半碗红烧肉,理都不理张氏的叫唤。 往自己屋里一钻,埋头大吃起来。 张氏坐在椅子上,喊了几声不见人来,气得脸色发青,腾地一下站起来,往厨房里一看,没见着人。 往纪凤屋里走过去,“砰砰”的拍门:“纪凤,你出来!” 纪凤不理,继续吃肉,她坐月子的时候,总共没见两回荤腥,天天干活,腰酸背疼的,现在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吃肉,哪里会理张氏的叫唤。 “纪凤,赶紧出来干活,在屋里干嘛,孵蛋呢?” “娘,我不舒服,动不了,你等会儿叫他们帮忙收拾下。” 纪凤一口饭一口肉,吃的倍儿香。 张氏一听,就知道她在吃肉,根本没是生病不舒服,把们拍的震天响,边拍边朝里面喊: “你要死啦,躲在屋里吃肉,也不看看今儿是什么日子!你个当大嫂的,不知道出来帮忙,反而躲在屋里吃肉,安的什么心?” 纪凤冷笑:“我不舒服就不要吃饭?我倒是想问问娘,你安的什么心,是不是我躺在地上爬不起来?死过去了,你也要叫我起来帮忙啊。”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正是在他月子里面对他做的事情,这就是过不去的月子仇。 反正她现在做事情不会顺着张氏的意,按照张氏的意思,他就要认打认骂,任由搓磨,有钱没她的份,有活全是她干,对不起,没那个好事了。 她已经看清了张氏的真面目,自暴自弃的,不再想跟张氏搞好关系,而是尽可能的为自己争取利益,让自己过得舒服。 张氏气的直瞪眼:“你怎么说话的?我安的什么心,你看看这是什么日子,是你弟弟娶亲的好日子,你当大嫂的不但不出来帮忙,反而装死。” 然而无论她在外面说什么,把门拍的有多小,纪凤一概不予理会。 还是江大福看不过去,走到旁边,拉住张氏:“行了,别喊了。还也喊不出来,到时候自己下不来台,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张氏这才罢了,心里想着等宴席结束以后,再收拾她。 宴席上的人都看到了这份病故,不过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没开口。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张氏的做派,他们一清二楚,但气氛今天的作为也让人看不顺眼。 谁是谁非他们心里有一杆秤,也不用他们都说什么,他们是来吃席的,而不是来给别人家断家务事的。 “呵呵,大家吃菜!别客气啊,虽然菜比较少,也没什么好菜招待大家,但总归是个大喜事儿大家。喝酒,吃菜,来来,我敬大家一杯。” 江大福端起碗里的酒,朝着众人举起杯子。 “开,干!” “干!” 大家都露出笑容,甭管怎么想的,表面上看起来还是非常的友善和谐,一杯酒下肚,打开话匣子,桌上的气氛变的颇为热闹。 喝酒的人就最喜欢吃菜,喝多了就喜欢说话,一句话不停的反复,一遍又一遍的说,声音提高,他自己还特别兴奋。不知不觉的就喝高了,还会撒酒疯。 纪凤最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了,无论男女,只要撒酒疯,就不像个人。 外面的声音越闹越大,怀里的孩子睡得有些不安稳,季凤狠狠地瞪了外面一眼,却没办法让外面的人停下来。 自己的女儿自己疼,就算所有人都不喜欢她的丫头,她自己也会把丫头当成宝。 纪凤轻轻的掂了掂怀里的娃娃,想把娃娃哄睡,奈何外面的声音太大,娃娃也不知道哪里不舒服,不停的大声哭喊,声音穿透整个房屋,穿破整个院子,哭的外面的人格外心慌。 张氏听了极为恼怒,冲着屋里喊:“纪凤,哄好孩子,别让她哭,要是再哭,你就抱出去。” 纪凤咬牙,孩子这么小,在外面吹风受凉怎么办?这个张氏,一点都不顾及娃娃的死活。 “快点,赶紧把孩子抱走,别让他吵人清净!” 高氏和钱氏在一旁劝,越劝张氏势越来劲,骂骂咧咧的说个不停。 纪凤无法,只能找出衣服,把娃娃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好,迈着碎步往外走,因为走远就到隔壁周老头家找孙氏说话。 “婶子,我的日子真难过呀,生不出儿子,我婆婆怕是要把我给休了。” 孙氏叹气:“没事,你还年轻,一定能够生儿子的。” “我不知道,不过如果弟妹新生小儿子,我们夫妻两个叫替她养儿子了。”纪凤道,说到这里,不由有些低落,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 孙氏劝她:“纪凤啊,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只要挺过去,就能过得好,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纪凤含着泪,点点头:“谢谢婶子,借婶子吉言,我一定会好好过的。” 然而天不随人愿,一年后,纪凤没有怀孕,而向英却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 ------题外话------ 谢谢永远多远1打赏的100币,大人您真是慷慨大方,富甲一方,豪爽给力!笔芯~ 今天下雨,走出去一地都是水,回来后,妈妈说,水主财,说明我的运气来哦,哈哈哈,祝大家一起发财啊。 最后,求订阅,求订阅,求订阅啊,真的需要小伙伴们支持啊 第71章 扬州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下子飞快过去。 七年前,大庆跟草原上的匈奴人打了一仗。 江文珠他们所在的凉州,因为处于边境,第一时间被波及,所以他们所在的地方府城和沿途的县城,被匈奴人的铁蹄踏过。 住在凉州的百姓都心惊胆战,因为匈奴人的打法特别凶残,每到一处地方不光烧伤抢掠,而且奸.**女,恶事做尽。 把房子推倒,把老百姓的财产,粮食全部都拿出来,能带走带走,能用的就用了,不能带走的就一把火点燃烧光。 匈奴所过之境,只要遇到汉人,就会全部杀掉,从七老八十的老者,到身强力壮的青年,从身娇体软的妇女,到尚在襁褓的婴儿,无一例外,通通都被杀死。 所以,第一批遭遇匈奴的都没有好下场。 他们被急匆匆南下的凶奴人偷袭,毫无反抗之力,手无寸铁的百姓,哪怕想要反抗,也没能够组织有效的抗争。 只有零星的少数人,趁人不被逃出去,把匈奴人烧杀抢掠的事情传扬出去。 当然在他们把消息传出去以后,地方的守备军,就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西北巡抚陈庆堂,第一个开始组织军队抵抗匈奴,由于兵力不足,准备仓促,所以初初遭遇的时候,损失不大,但是后来带着人暂避锋芒,稳住了匈奴人进攻的趋势,又接到镇国公的命令和支援,慢慢的维持住了抵挡的局面。 匈奴人大举进攻,大庆朝野震动,崇德帝得知以后,大为震怒,当场就在金銮殿上发了脾气。 “朕知道匈奴人狼子野心人,但没想到会他们会趁着这个时间难下,简直不把咱们大庆放在眼里。” 准确的来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建国的近二十年里,边境不稳,匈奴人每次到了冬天难过的时候,就会滋扰边境。 为此,他还专门让镇国公坐镇北方,用二十万大军,抵挡匈奴人的侵袭和滋扰,守住北边的屏障。 奈何北边的边境线太过漫长,匈奴人只要趁驻军不备,就能够突破防线,大摇大摆的来县里、镇里、村子里面打草谷。 因为凶奴人生性彪悍,战斗力强,而且胯下的战马十分迅捷,机动性强,来去无踪,只要瞄准一个目标,纠集人马,就能够干一票大的,等到边境的军队收到信息去追,基本上黄花菜都凉了,追也追不上,打又打不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逃走。 匈奴人把准了这一点,经常冷不丁来一下游击战。 因为大庆的边地人民擅长种田,有非常勤劳,每次下来打草谷,都能有去到收获,抢一回,就能够让他们舒舒服服的过一个冬天,所以年年都会来边境抢,而且想的成本实在太低,基本上不会有什么损失,所以年年都会南下。 大庆朝廷为此头疼不已。 几千公里的边境线,想要守住城墙抵挡或者借助天险,地道都是不可可能的,所以大庆朝每年都要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准备大量的军备力量,防止被边匈奴的侵袭和坐大。 其实大庆士兵的战斗力很不错,但匈奴人的打法看限制大庆的士兵。 北边是一望无际的草原,非常平坦,**人自幼在草原上生长,会喝奶的时候就在马背上坐着。而他们的战马,风驰电掣,来去无踪,实在是大庆士兵所不及。 大庆建国十七年,不光要打前朝遗留下来的判决,而且还要面对国内的叛乱,以及北方的匈奴人,和南方的百夷族,实在无力把心都人阻挡在北边。 所以北边的百姓过得特别艰苦。 而江文珠他们所生活的凉州,其实并不是与匈奴人直接接壤的祝福,但是这一次匈奴深入的地方比较远,直接从前面的沧州穿了过来,所以这一次靖安县县城遭了灾。 整个县城都被屠戮,县衙里面的粮食被拖走几十车,剩下的几万石粮食,全部被付之一炬。 县城里面的人,被杀的七零八落,据说尸体堆的跟小山似的,所有人的血流淌汇入护城河里面,染红了几里的河水。 真正的尸山血海,血流成河。 因为县城里面遭了灾,靖安县下面的各个村镇都沸腾了,准确的来说,下面的人都慌了,生怕像路人一不做二不休,傻到正力。保存里。所以这些人,全部都收拾包裹,准备跑路了。 不跑路只有死路一条,难道等在原地,让凶奴人打过来,把他们杀干净吗? 匈奴人都打到这里来了,守备军也不知道在哪里,根本不可能保护他们,所以每个人都惶惶不安,手脚麻利的收拾东西,想着跑路。 朝廷的命令下的很快,但是朝廷的支援到来的时间却格外缓慢,这一段时间,足够匈奴人在凉州来来回回,杀五六个个回合了。 谁愿意留在原地等死? 至少江文珠不愿意,当靖安县发生的事情,传到杏花村以后,整个村子的人惊呆了,所有的人在第一时间去找村长那里,准备举村逃亡。 所有人都毫不犹豫的准备走,带上家当,跟着大部队,马不停蹄的往内陆迁移。 然而上面下了令,只要是凉州城的百姓,就不接收,别的地方不能接受这些村里的百姓,不然整个凉州变成了空城,那还怎么办? 所以当姜文珠他们一个村的人好不容易跑到了隔壁的雁门,却被雁门太守拒绝接收。 没有办法,他们只能够继续往下走,在逃亡的过程当中,林氏带着带着四个女儿,不幸跟整个杏花村的人失散。 辗转流离,还曾经被人抓到了土匪窝,后来几经周折,才在剿匪边军的救助下,逃了出来。 然后他们一家人,跟随镖局一路从雁门来了扬州,而且花了大价钱,在扬州的广陵县抱龙镇桃花村落了户。 虽说朝廷上明令禁止不能接受扬州来的人,但是这种法令执行,只在凉州附近的几个州府,比较有约束力,在其他的地方约束力也有,但是却没有那么大那么严格。 尤其是,他们几乎从最西边跑到了最东边,在落户的时候还说自己户籍丢了,没有拿出凉州的户籍,直接在扬州上的户。 这其实,还要多亏了当时救助他们的边军,给他们开的证明,他们的户籍,确实是被匪徒给销毁了。 第72章 往事 江文珠今年十二岁,他们一家人在杏花村生活了五年,本来打算,攒一些盘缠以后就离开,可惜还没等他们离开,匈奴人就打过来了。 用一句时运不济来形容,再贴切不过。 明明早一点点离开,就可以躲避战乱,但是偏偏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匈奴人提前来了。 其实江文珠不知道匈奴人什么时候来,她当初看这篇小说的时候,不够仔细。 依稀记得女主和男主经历了战乱,在战乱过程当中,相互扶持,把一个山寨的土匪全部都收服了,所以在战乱的过程中,过的比较艰难,但是收获也很大。 后来这一个山寨人,全部都成了女主的手下,跟着女主做事,开了酒楼、杂货铺和超市,渐渐的把生意做大,还准备把超市开成全国连锁店。 当然做的最好的就是酒楼,因为女主是美食主播。 因为她做的饭非常好吃,吸引的一大票勋贵子弟,来酒楼里面吃饭,而且招牌菜两个月一换,菜品比较丰富,味道特别鲜香。 凭着精湛的手艺,张雯琳收获了一大堆老饕的赞誉,又靠美食跟他们打好关系,打入了京都上层门户的交际圈,为男主和女主事业的发展,提供了极大的助力。 身份高贵的人愿意护着你,一句话就能够把你面对的问题轻巧解决。 虽然人家是一句话的事情,但是这一句话,要人家愿意说才行,而女主就是通过美食,让别人愿意说出这一句话。 有人护着,女主的酒楼才能够在京城站稳脚跟,免去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起码别人不会主动寻衅滋事,来他们酒楼里面收保护费,或者发生吃坏肚子,吃死人什么的意外事故。 张雯琳的事业发展顺利,赚了很多钱。 高兴国也一路考试,从秀才考中举人,然后考中进士,当官进步仕途。 不过这本书刚刚写到高兴国考中进士,就断更了。 总之关于女主怎么放在男主怎么考试,两人又如何相继发展剖析的事业,江文珠是一点都没有看。 其实她并不喜欢看种田文,口味偏向玄幻和仙侠,看古言相当少,但因为这篇文章非常有名,闺蜜非常喜欢,强烈推荐,所以她也就勉强看了一点。 当时看的时候,重点是在看简介和评论。 然后耐着性子,把前面几章看了,实在看不进去,又跳着看了张杰标题和一些内容。 这种消极代工的方法纯属无奈,其实她一点都不想看,但是因为闺蜜有时候会跟她讨论故事里面的情节,江文珠不得不会在闺蜜滔滔不绝的叙述时,随便嗯嗯啊啊,搭上一两句,作为回应。 就这,闺蜜还不满意,但她已经很努力的去配合了,可爱好不一样,强行配合委实有些痛苦,她以委婉的表达过自己不感兴趣,不太想看。 可是闺蜜一脸控诉的看着她,说:你怎么能这样呢?我好不容易看到一篇好文章分享给你,结果你说你不感兴趣。 江文珠:“……” 这种难言的心情,实在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好。 当然闺蜜也尊重了她的意见,说以后遇到的文章,不会强行安利给她,但这篇文章,一定要她好好看一看。 闺蜜说,说不准,她看着看着就喜欢了,这是他们两个人看的,第一篇也是唯一一篇相同的文章,以后就不会勉强他了。 没办法,江文珠只能的强迫自己稍微看一看,毕竟闺蜜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实在是让人招架不住。 幸好,后来这篇文章的作者,因为生娃去了,直接断更,归期不定,断更那天发了个通知声明,江文珠忽然有一种波云见月,喜大普奔的感觉。 那一瞬间她简直热泪盈眶,感觉自己终于解放了。 说起来,她一个化学老师,每天朝九晚五,每天面对精力旺盛的学生,跟他们斗智斗勇,已经够够的了。 下班回来之后,还要跟闺蜜为看什么书争论不休,这日子过得就有些无趣了。 本来看书就是为了消遣,打发时间,找合自己心意的文章,放松放松心情,让脑子放空一下,得到一些精神上的愉悦和享受,而现在她看的这本书,一点都不轻松。 现在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看自己想看的书,不用再做这种痛苦的折磨,江文珠感觉自己身上脱了一层枷锁,无比轻松。 为此,江文珠还专门下厨,做了一桌好吃的,让跟她住在一起合租的闺蜜,敞开肚子吃个够。 江文珠到现在都还能记得,当时那种愉悦的心情,比中了一千块钱彩票还要兴奋,然而当初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抑郁。 她不止一次的问自己,为什么当初仔仔细细的看一看这本书,把里面的情节,人物和剧情走向认认真真的捋一遍? 搞得现在全部记不起来,那些情节如雾里看花一样,似是而非,只有个大致的印象,以至于连匈奴人什么时候打过来都忘了。 所以她是真不记得时间,而不是故意等到那个时候才走,人为的给自己的搬迁制造困难。 事实上,江文珠对什么时候走是有计划的,她想等到明年夏天的时候走,结果今年冬天匈奴人就打过来了。 为什么决定明年走呢,因为到今年为止,女主还没有流露出要挖鱼塘的想法,她记得女主挖过鱼塘后的那一年,匈奴人就打来了。 所以江文珠时时刻刻都关注着张雯琳的动静,而且时不时的问张雯琳,有没有挖鱼塘的想法,结果张雯琳说没有。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穿越过来,造成的蝴蝶效应,整个剧情的走向出现了一些偏差,匈奴人居然提前打过来了。 这一提前,就给他们的搬迁,带来了无数困难。 好在事情已经过去,七年前,他们就已经搬到了扬州,顺利落户。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对他们家影响巨大的事情,那就是,在搬迁逃亡的过程中,他们一家收养了一个无人抚养的男孩。 第73章 江文延 这孩子,是他们在逃离了土匪窝,经过一座无人的荒山的时候,在一个小河边上捡到的摇篮。 也不知道是谁,专门把孩子扔到深山里面,也是因为他们赶路的时候迷了路,不知不觉才会走到深山里面,也是这孩子幸运遇到了他们,要不然落在深山里面,没有人经过,再过个一天两天,这孩子就只能变成尸骨了。 捡到这孩子的时候,孩子已经奄奄一息,也幸好江文珠在逃亡的过程当中,往空间里面放了不少东西,包括羊奶的奶粉。 靠着一包包奶粉,他们把孩子喂饱了,抱着孩子走出了深山。 从此以后江家就多了一个成员,也就是他们的小弟——江文延。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姜文严多大捡到他的时候,他还在襁褓当中。但看着也不像是刚出生的娃娃,应该是半岁到一岁之间,一家人商量过后决定收养这个孩子,关于将信以后对外宣称,他就是他们的亲弟弟。 捡到他的时候是秋天,九月十四,以后就拿九月十四当他的生辰,年龄也好算,就当捡到他的时候,一岁好了。 江文珠还记得,当时几个姐姐高兴的手舞足蹈的样子。 江文珊:“太好了,以后我们就有弟弟了。” 江文瑚:“以后他就是我们的亲弟弟,无论走到哪里,谁问都这么说。” 江文宝:“以后他就会是给我们撑起门户的人。” 江文珠:“……以后见了人不能说他是我们捡到的,他就是娘生的,亲生的弟弟。” 其实她并不看重男女的性别的诧异,男孩女孩都是父母亲的血脉,都能够传承,但是在古代,女孩天生不具备继承权。 就算是要招婿入赘,那也会遭受人们异样的眼光,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最关键的是招婿入赘,招的那一些女婿,品行相对而言,基本都比普通的男子要差。 愿意抛弃自己家族入赘的男子,一般来说,不是家里面穷,就是人品有问题,当然特殊的情况也不是没有,也有好的,但遇到好的的几率,比遇到坏的几率少太多。 江文珠并不想让她的姐姐们,以后面对这样的情景,本来在古代,女子的生存环境就很艰难,他自己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模式,但并不想让自己的姐姐们,以后也面对这样艰难的生存模式。 一句话收养一个男孩子,把男孩子当做自己家的顶梁柱,培养起来,从小就教他爱护姐姐,以后,给这个男娃宴请名师,叫他读书识字,将他培养成才,如果能够进入观察,那么他们姐妹,以后在古代的生活环境就要好很多。 最最关键的是,现在正是收养的好时机呀,这个孩子没有父母,无牵无绊,而他们会把孩子视如己出,用真心对待他,培养他成才。 给双方都去赢取一个更好的未来,又有什么不好呢? 以后如果有机会,可以给姐姐们挑选入赘的夫婿,就选一个好的,把人弄到家里来,好生待着。 如果没有机会,那么给姐姐们都挑一个好姐夫,指着靠谱的挑选,也算是给自己以后的幸福生活,加了一个码。 既然能够选择一个相对较容易的生活方式,又为什么要选择困难地狱模式呢? 这个孩子他们一定会好好培养,全家人从见到他的那一刻开始,就把他当做家里的一员,从小就当成自己的孩子,那又何必担心这个孩子以后不跟他们亲呢? 这是上天赐给他们的机缘啊。 反正之前,江文珠也做过这样的打算,打算收养几个孩子,给自己家里面的几个姐姐物色童养夫。 但仔细想了想,养他们的时候,他们还小,可能不懂什么,等长大了以后,这些人未必愿意当童养夫。 如果到时候,因为这个事情闹得不开心,这些养大的男孩子们,翅膀硬了,一个个不愿意接受被安排的命运,那么不光鸡飞蛋打,恩情也会变成恶毒。 而且如果真的是带着这样目的,去收养一些男孩子,就为了给姐姐们挑选童养夫,那么这个目的,本身也是不合理的。 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就算是现在真正愿意上门的男人也很少,更何况是在古代? 风险太大,还不如收养一个儿子。 一家人综合利弊,慎重考虑了以后,一致决定收养这个孩子,取名江文延。 取是延续生命、延续希望的意思。 捡到江文延的时候,除了一块料子很好的襁褓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们仔仔细细的检查过了,这个孩子身上没有胎记,身上干干净净的,没有玉佩、金锁等,更加没有书信,说明孩子的身份,以及扔掉孩子的原因。 翻遍了整个篮子,也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证明孩子身份的东西。 于是一家人,放心的收养了这个孩子。 江文延小朋友,是一个很好养活的小朋友。 小的时候只要有吃的,就不哭,只要有人抱着,就不闹。 总是睁大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看着姐姐们,一学会走路,就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像个跟屁虫一样。 整天乐呵呵的,见谁都是一副笑脸。 除了江文珠不太乐意带小孩子,她的三个姐姐,都特别喜欢这个弟弟,整天都围着弟弟转。 可是弟弟最喜欢的人,却还是江文珠。 时间如白驹过隙,江文珠十二岁的时候,江文延小朋友八岁,已经是启蒙三年的小学生了。 “四姐,今天先生说放农忙假了,让我们回来帮忙下地干活。”江文延放下书包,冲着屋里喊。 “哦,放农忙假了,放几天啊?”江文珠从屋里走出来。 “半个月。”江文珠点头,“有点久啊。” 农忙假是在春天和秋天的时候放的,每次春耕和秋收的时候,都是农民一年中最忙的时候,村里的私塾收的孩子,基本上都要回家帮忙干活。 先生家自己也有地,所以没到这个时候,都会放假,让孩子们把家里的活干完了,再来读书。 第74章 麦子 “那你要跟着我们一起,下地收粮食呀。”江文珠说道。 “嗯,我跟你们一起去,在后面捡麦穗。”江文延笑眯眯的点头,“四姐,上次咱们烧的那个麦子好吃,这次去还能烧着吃吗?” 他记得上次麦子还没成熟,还是青麦的时候,在地里面烧了一把,那味道特别香醇,有一种说不出的清香。 由于印象深刻,过了这么久,他依然还记得那件事,想着那时味道。 可惜只吃了一次,后来就再没机会吃,他总是想着那个味道,如果明天收麦子的话,他得回来好好吃一顿麦子。 江文珠道:“明天说的是熟麦子,跟你那天吃的麦子不一样。我跟你说,如果是青麦的时候把它给收了,粮食会减产三分之一到三分之二,如果不是年成不好,粮食不够,没有人会这么做。上次就给你尝尝鲜,以后可不能这么干。” 江文宝道:“是的,小妹,我知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每一颗粮食都来之不易,不能浪费,咱们再不能像上次那样吃麦子。” 江文延点点头表示受教了,问道:“青麦子和熟麦子味道差别大吗?” 为什么他平常的吃麦子的时候,没有那种烧青麦的好味道? 不过也许是他记错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吃的食物里面,哪个是麦子。 林氏道:“那当然了,生的跟熟的,青的跟黄的,差别很大。等明天把麦子收回来,给你炒着吃,你就明白了。” “那咱们以后就不要再吃青麦子了。” 江文延小朋友觉得自己似乎办了一件错事,看大家说的这么严重,那么吃青麦是一种很严重的浪费行为,而以他从小受到的教育来看,不浪费是一种刻在骨子里面的习惯,这让他回想起来颇为内疚。 “没事,偶尔吃一次,没什么的,又不是经常吃。你了解一下,麦子在不同时候的生长习性,和特殊的性质也很好。”江文珠道,“再说了,咱们家种的麦子数量不多,主要是用来酿麦子酒的,咱们可以试试青麦子和熟麦子,酿出来的酒有什么不同。” 其实江文珠知道,青麦子是酿不出来酒的,但看江文延这么内疚的,她不得不出来,说出这番话安慰他。 她挑起这个话题,主要是想通过这个事情,让江文延养成不浪费的习惯,让他知道提前收获青麦,会有哪些损失,让他了解麦子生长收获的习性,而不是让他为此惶惶不安,内疚自责。 “四姐要酿酒吗?”江文延瞪大眼睛,欣喜的看着张文珠,“姐姐,你以前都不酿麦酒的呀,今年怎么突然想到要酿麦酒了?” 江文珠笑道:“就是想试试,咱们今年种的麦子挺多的,我想试试麦子酒跟果酒有什么差别。” 来到扬州之后,除了做酱菜卖以外,他们家最新拓展的业务就是酿酒,而且用的是果酒。 就在孤单是一种奢侈品,因为古代没有很好的酿酒方法。所以一般的酒都是用粮食一样的,而且出产的这些酒大多是一些劣质的酒,准确的来说,是一种类似甜酒的东西。 甜酒这种东西,现代人都知道,就是把粮食煮熟了以后,放凉,再放上酒曲搅拌,等放个几天就能做出甜酒。 古代人和的甜酒,基本上跟现在的甜酒没什么大的差别。然而古代酿的高浓度的酒,跟现在的差别就很大。 由于做酒的方法不一样,一般来说古代的好酒,就是从甜酒当中加工过滤,经过一系列的手续酿成的酒。 做的好的就是清酒,做的差的是那种浊酒。 大多度数不高,喝起来的口感也没有现代的酒醇香。 想要得到上等的好酒,无论是口感好的清酒还是烈酒,都要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和粮食,产量还低。 在粮食产量极低,人连饭都吃不饱的情况下,用大量的粮食,来酿造这样低产量的酒,对于国家来说很不划算。 作为国家的统治集团,朝廷和皇帝都不会鼓励民间大量酿酒,首先要确保人能吃饱,然后才是享受。 虽然作为统治阶层,贵族阶级追求享乐,他们才不管底层的百姓生活是否艰难,该他们享受的东西,自然会竭力追求,但是他们也懂得不为谨慎的道理,不能够把老百姓逼到没有饭吃而饱。把所有的东西都拿来给他们酿酒,所以酒产量有严格的规定。 想要做酒,开酒放,必须去官府报备,而且官府会派人不定时的抽查,卖出去的每一坛酒,都是会收取高额税收。 当然最后的这个税收虽然多,但羊毛出在羊身上,酒也卖的很贵,跟现代卖烟收的那种高额税收相比,古代的酒只收成本价的五倍税收,还是很有赚头。 因为他家用的是果酒,所以可以钻些空子少收一点税收,根据大庆律例,过自己的税收是成本价的四倍。 江文珠在现在的时候,从小就跟着外婆长大,外婆是一个心灵手巧的人,生活在农村,家里面需要的东西她基本上都会做。 从酸菜,咸菜,豆腐,甜酒,酿酒,做糖,手工皂……所有生活必需品能做的,她基本上都会做,她甚至会织布,做衣服,做鞋。 江文珠从小跟着她一起长大,很多东西都跟着学了,基本上学会了,看得多了,上手也快,有的做的很好,青出于蓝胜于蓝,有的却怎么学都学不会。 她继承了外婆的很多技能,比如酿酒,做菜,但是唯独没有继承做衣服做鞋的技能。 可以说凡是跟绣花针有关的东西,她一点天赋都没有。 为此外婆挺遗憾的,但她自己却不觉得遗憾。 江文珠之前就开的卖酒的铺子,酿了很多果酒,却从来没有用粮食酿过酒,一来不划算,买粮食和买果子花的钱可不一样,酿出来的酒要交那么高的税,一点都不划算,她就没有什么兴致摆弄了。 第75章 酒坊 “那四姐酿好了以后,给我一壶,我拿去给先生尝尝。”江文延道。 “小妹,如果酿好了麦酒,以后要不要拿到铺子里面去卖?”江文珊问。 江文珠笑眯眯的说:“等酿出来再说吧,看看卖麦酒的味道怎么样。” 他们家的生意不宜做的过大,果子就已经很招眼了,所以她主动抱上了当时逃难遇到的大腿,当时把他们从土匪窝里救出来的将军——韦时猛。 那时他们母子五人,在土匪窝里面挣扎求生,好不容易被韦时猛救了。 江文珠谎称,他们要去扬州投亲生,怕以后没有生计,希望能够得到韦时猛的帮助。 于是韦时猛就给自己在扬州的远方表亲,当时在扬州任县令的于文风,写了一封信。 在信里面嘱咐于文峰,照顾一下母子几人。 林氏几个带着信,一路紧赶慢赶往扬州来了,好不容易在桃花村安家落户。 在村里面买了地,建了房,又从操老本行做了咸菜,但是咸菜这个东西在扬州这个地方,卖起来不如在凉州那样畅销,干菜也没有什么市场。 所以不得已他们又换了营生,酿果子酒,林氏当时还是很不自信,但是江文珠做成了,而且做得很好,果子酒不光清冽干凉,而且度数很高,口感很好。 虽然是果子酒,但是与市面上的烈酒相比,也不差什么,喝起来没有什么酒味,但是后劲很大,可以算得上是上等的好酒。 直到这时,林氏才确定他们可以做这个生意。 当果子酒酿好的时候,林氏和江文珠就带着信,去县里面托人,走了县太爷的路子。 林氏是个妇道人家,不好直接见县太爷,所以当时第一次去拜见的时候,是拜见县太爷的夫人马氏。 马氏是一个标准的管家太太,不会过分的看重他们,也不会过低的贬低他们,出身大家族的马氏虽然是个庶女,但是眼界心胸,都非小家小户的姑娘可比。 原本见林氏他们的时候,马氏也就是想顺手帮一帮他们,毕竟是走了她的路子,她是管事婆子是个很有眼力见儿的人,愿意十分愿意引荐林氏,说明林氏这个人,应该有可取之处,能帮一下就帮一下。 反正只是举手之劳,马氏也乐的做这个人情。 可谁知道,林氏给她送了丰厚的礼物,而且还带来了自家酿的酒。 这些丰厚的礼物,就是江文珠从空间里面拿出来的狐裘皮毛。 在北地,皮毛的价格要比南方低多了,江文珠拿出来的皮毛是顶级的狐裘大衣。 当年在凉州的时候,她就有意识地让当时的商队,给她买一些皮毛和珠宝,就想着能到南方来,把这些东西卖出个好价钱。 可惜她当时的钱不多,买的皮毛料子和珠宝原石还是比较少的,不过也足够她用了,现在想要重新开始,有足够的启动资金,不必再为钱发愁。 因为空间的存在,这些重要的物品一件都没有丢。 就算是在土匪窝里身陷囹圄,她也没有损失什么东西?反而因为落到土匪窝里,把土匪收刮的那些金银财宝和各种贵重物品,收了整整一空间。 如今拿出来的只是两张皮子而已,能讨得马氏的欢心,帮他们在县令大人面前说话,如果他们夫妇愿意当他们的大腿和靠山,让他们抱住,那又有什么不好呢? 江文珠给的皮子确实好,即便是当做贡品也是使得的,马氏特别喜欢。 当他们拿出了韦时猛给出的信以后,马氏对他们更是高看一眼。 得知他们现在已经安定好了,而且想要做一些小生意,想要给他们送些股份,希望马氏出面,马氏当时就心动了。 然而马氏并没有表现得很猴急,她一个县令夫人,跟一个农妇合伙做生意有什么好呢? 然而当您是表示他们要做的是果子酒的生意,马氏就坐不住了。 “我家的方子限制比较多,每一年出产的酒数量有限,实在是因为酿酒房子里面有一味材料难得,那是天下独一无二的一种原材料,只在一个特殊的地方出产,其他地方都涨不了,所以就限制了产量,但是仅凭我们做不了这个生意,求夫人帮帮我们。” 林氏说出了他们在家里面早就准备好的话,让马氏打消了疑虑,同时也表明了果子酒的方子没什么稀奇,而是酿酒的材料稀奇。 酒曲方子其实很普通,但是江文珠没想着把东西做太多,实在是不想引起别人注意,又想用酒挣点钱,挣的又多又轻松,而且还安全,所以她才朝这个下手。 马氏当时没有同意,但是跟于文峰商量了之后,就同意了。 于文峰见到韦时猛信以后,找了个时间,和马氏一起见了林氏,和江文珠,对他们很是客气的,问他们现在的情况,还客气的问他们要不要帮他们在县里面安置安置。 林氏连忙委婉的拒绝了,说自己已经在县里面买了一个带院子的铺子带院子。 于文峰这才罢了,然后在林氏一番恳求之下,答应了跟她一起开酒坊。 林氏出铺子和方子,本钱和伙计,马氏只要配个管账的掌柜,跟您似的人一起看着酒坊,每个月给她两成利,这两成利是纯收入,除此之外,还要给远在边关的韦时猛两成利。 给韦时猛的这两成利,是林氏主动提出来的,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江文珠提出来的。 毕竟当初韦时猛给了他们很大的帮助,他们得报恩,而且有韦时猛的存在,于文峰也不会太过看清他们。 合同一下子拟好,又通过了余文峰联系到韦时猛,江文珠很满意,于文峰也很满意。 至于韦时猛,得知林氏他们干出这样大的事,开始的时候是不同意的,但是因为离得远,边长莫及,无法实时沟通。 加上于文峰的信一起寄过来的,还有江文珠的信和几坛子果酒,这几坛子果酒的质量特别好,而且度数很高,有烈酒的功效。 第76章 士农工商 随着余于文峰来的信里,还有一封江文珠的信。 在信里,江文珠把他们一起办酒坊的事情讲了一遍,澄清了想要借韦时猛的名头,安心做生意,所以才给他两成利的事情,因此诚恳的请求韦时猛帮忙。 并且承诺,每年会给边关送去很多果子酒,和一些可以帮助战士疗伤的高浓度烈酒,还附上了用烈酒消毒的法子,价格优惠。 如此一来,韦时猛就顺驴下坡,答应了这次的捆绑合作。 如果江文珠借他的名头想要挣钱,开诚布公的跟他讲了,他虽然不会有什么意见,但是不会要这两成的利,但是既然有可以疗伤的烈酒,还有以后提供的果子酒,那就是一项长期的生意。 既然是做生意,那么就应该算的清楚一点,利益捆绑才能让合作关系更加紧密。 对于一个只是在土匪窝里面遇上的人,他并不能够做出合适的判断,这个人究竟是不是个好人,有没有其他坏心思,会不会打着他的零头做一些违法的事情,他都不知道。 不过就于文峰寄过来的信里面,把所有的契约都写好了,而且他也用这些烈酒,给边关身上的战士用过了,确定的高浓度的烈酒确实可以帮助疗伤。 而且那些果子酒的质量很不错,他们边关地区,地处高寒,一年有大半年的时间都是寒冷的冬天,能够御寒的物资很少。 每次到了冬天,士兵们都会冻得瑟瑟发抖,手脚开裂,连脸上都是通红通红的,皮子都烂了。 在野外行走,巡查边关的士兵们,什么时候手脚都是烂的,而且身上的棉衣根本挡不了什么风,大多数都是冰,都是被冻受不了,年纪轻轻的就骨头痛。 他们也想过用其他的方法御寒,可是对于十时刻刻都要在外行走的士兵而言,基本上没什么好方法。 基本上都只能靠硬扛,生冻疮那是常有的事情。 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用酒御寒,一口酒喝下去,也可以从头暖到脚。 可是酒这种东西贵呀,朝廷提供不了,酿酒是多费粮食的事情?朝廷根本提供不了那么多的酒,他们就是花钱也买不到东西啊。 现在好了,他尝了这谷子酒虽然喝起来味道比较淡,但是后劲儿足,用来御寒是处处有余的。 而且除了这个果子酒之外,还有烈酒这种高浓度的烈酒,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的,居然可以帮助处理腐烂的伤口,他试过了,只要用这种酒在伤口上涂抹。虽然痛苦了一点,但是却能够治好很多严重的伤。 还有那个什么蒸馏酒和纱布,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总之军医已经确定过了,十分有用,但就这两点而言,他们就愿意花费大价钱买。 何况他们给的价钱十分合理,并没有狮子打开口。 韦时猛觉得当初救了林氏母女,真的是一件特别划算的事情。 虽然换做谁他都会救,但是救人以后,带来这么有效的回报,他还是很高兴的。 韦时猛当场就答应了合作,而且还专门派了人,跟着于文峰派来的信使回了扬州,把这个事情办好。 回去的过程十分顺利,而且因为雁门这里需要的东西很多,林氏这里正好有他们需要的东西,而且要价合理,还有韦时猛这一层关系在,所以声音很顺利的就谈成了。 当时韦时猛派来的人,直接把江文珠他们良好的果子,就以及各种烈酒,都一股脑儿的拉走了。 并且当场与江文珠他们商定好,每个月看人送去的果子酒、烈酒的数量。 这笔生意就算做成了。 因为要做这个生意,所以每次当新鲜果子出来的话,无论是什么果子,林氏和将稳着都会大量的收购,确保每个月送去的果子酒数量能保证。 每个月一千坛,一坛一斤酒,江文珠负责酿酒,于文峰负责派人运输,而韦时猛就花钱买。 如果边关的情形有变,也会把每一次交易的数量稍作调整。 可以说拿到了这批固定的订单,给姜文州带来的好处是巨大的,她不光不用愁销路,而且跟韦时猛和余文峰打好了关系,形成了利益联盟,做了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所以为了开好酒坊,他们家在金江买了一个庄子,专门用来收购果子和酿酒。 为了提高做酒的效率,他们还专门去人家那里买了许许多多的下人,而且是签了死契的下人。 用这些签了死契的下人酿酒,把所有的步骤都走完,然后再放酒曲的时候,一家人自己动手,基本上就杜绝了秘方泄露的可能性。 虽然这些下人把所有的酿酒步骤都记得牢牢的会亮着各种各样的酒,但是为了最关键的酒曲配方,他们也酿不出就来。 何况他们的卖身契都被林氏捏着,生死接在别人一念之间,所以除了好好干活,别的也不用想了,翻不出什么花来。 为了酿酒,他们还专门买了一个犯了事的管家,又从丫行里面买了一个懂得经济事物的掌柜,两人一个负责采买果子,一个负责监管酿酒的各种步骤和人员安排,还从做活儿的下人里面选了一个工头,专门登记每个人做活的情况。 三方互相互监督,工人们多劳多得,杜绝了弄虚作假,核桃能爽滑的情况。 最大限度的提高效率,保证秘密不外传。 管家名唤蔡运生,当年是从一个通判府里面发卖出来的,因为通判大人家里面放的事,家中的奴仆全都被发卖了,当时江文珠用了他的能力,把他买下来当的家里的管家。 酒坊的生意就是挂在蔡运生的名下。 为什么我把生意挂在自己的名下? 因为古代的阶层十分分明,市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最低下,如把酒房放在自己的名下,那么他们就是商业户口,商户是没有资格进入科举考试的。 而如果不能够进入科学考试,通过读书的途径改换门庭,那么他们就无法摆脱底层低下的地位,那是江文珠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第77章 丰收年 他们家的江文延以后要读书,不管以后能读到哪一步,秀才及举人还是进士,都不能够因为他们经商断了他的路子。 一个家庭只要入了商籍,那么后辈子孙的科举路就断绝了,所以得想个办法规避一下,于是才有了把产业挂在下人名下的路子。 这便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一般来说,所有的官宦人家,都会有自己的路子做生意,把自家的产业挂在签了死契的下人名下,然后再以他们的名头做生意,赚了钱,又没有断自己的路。 否则,单单靠几个庄子的出产,靠朝廷发的几个俸禄,不贪污受贿,如何能够维持他们奢华的生活需求? 除非是家里有矿,否则又如何能够多到奢华的享受生活? 想要有高贵的身份,又要保证活质量,基本上都会走这一条路。 所以江文珠就是按照他们大多数人走的路,把产业挂在了管家蔡运生的名下。 而掌柜的杨路达,这是安排了酿酒房里面的一切事宜,并且还跟铺子里面的江文珊相互交接,是的,现在就放铺子里面的生意是江文珊在管着。 因为她自认为是长女,想要在挣钱这方面多多出力,二来他也确实口才很好,心很细,足够八面玲珑,有能力管好铺子里的事情。 最开始的时候是林氏跟江文珊一起管着的,现在林氏已经从酒坊里面解脱出来了,江文珊一个人就一个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好。 江文珊的能力很出乎江文珠意料,原本她去铺子里面做事的时候,胆子很小,但是就因为是长女,觉得自己应该帮母亲的忙,不能把所有的担子都给妹妹挑着,得让姜文珠轻松一点,于是硬着头皮上了。 后来做的多了,见识了各种各样的人,又有江文珠在一旁鼓励她开导她,加上铺子里的生意越来越好,那种每天过得充实,每天有沉甸甸的铜钱入手的感觉,让江文珊逐渐抛弃了胆怯,慢慢的放开自己,到最后彻底的爱上了这种忙碌充实有意义的生活。 江文瑚和江文宝,也会来铺子里面帮她,而且每天至少帮两个时辰,用江文珠的说法就是,人不能跟社会脱节,要懂得劳动的必要性和劳动的重要性,不能够只享受生活,而不为生活奔波,这会让人忘了生活的本质。 其实说的那么高雅,也就是人不能太懒,太懒了,就会感觉不到生活的艰难和快乐。 所以即便家里的近况好了很多,能赚到很多钱,完全不用为钱发愁,但家里面的孩子,都要很勤快的做事。 其实,家里面的酒存量很多。 为了保证送到边关的酒不断货,他们每每在收果子的时候都会多收一些,多样一些,反正人手足够。只要做好了就不卖出去,让市面上的就保证在一定数量之内,不知道乱市场的供应量,那么多酿一些酒,又有什么关系呢? 更何况工人们酿酒拿钱,拿到的工钱是多还是少,跟他们酿酒数量有关,为了多拿工钱,工人们酿酒的积极性可是很高的。 除了每个月固定给边关送酒,林氏他们还要在县里面再卖一些酒,当然卖的数量不多,这也是为了藏拙的意思。 “姐,你现在要用麦子酿酒,那这个麦酒好喝吗?”江文延问。 “这我怎么知道呢?”江文珠笑道,“反正就是试试,粮食酒应该都挺好喝的,应该不会比果酒差。” 其实酿还想酿一酿高粱酒,米酒,玉米酒,青稞酒……可惜这些植物要不然要不是中的数量不够多,要不然就是没有。 也就是小麦这种东西和小米大米可以试一试。 而之所以选择小麦,是因为小麦的用途比较多,不光可以酿酒,而且还可以做馒头、包子、面条,还可以做麦芽糖。 所以他选择多多的种小麦,想要用小麦加工制造出更多可以吃的东西。他们家如果只卖酒的话,挣的钱还不是够多。 其实可以加大卖出酒的数量,但那实在太打眼了,卖到边关去的酒可以说是军用物资,有韦时猛担着,不会有人敢打他们的主意,而在县里面卖的酒,由于数量比较少,又有于文峰的面子,不会有人上赶着来找麻烦,但是如果他敢加大数量,扰乱市场说不准就会有一些人暗中下手。 就算没人安装下手单看现在的这个数量,余额中没有提出意义,那你就表他的分寸把握的其实挺不错的。 万一她要是不知死活的把酒弄出来,垄断了整个市场,搅乱了人家的生财之道,对她绝对没有好处。 她想挣钱,也不能够挣这种咬手的钱,只能想其他的办法。 至于要做麦子酒,就当是拓宽一下酒的种种类,研究一下技能,等以后有机会了再把这些酒拿出来。 就算不能拿出来,自己家里面的人喝一喝也挺不错的。 “那好,我就先预定两坛,到时候给先生送去。”江文延在一旁高兴的拍手。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说,要把酒送给先生了,可见他对先生十分的崇敬,很喜欢这个先生。 “小妹,这个新酒,你教教我怎么做吧。”江文珊道。 “好,我们一起。”江文珠笑道,“你们要是感兴趣,都可以一起来。” “好。” “想要酿成小麦酒,还得先把麦子收回来,明天咱们一起去地里面收麦子。”林氏道。 “好。” 第二天,全家人起了个大早,吃完饭以后就去庄子里面收麦子。 他们家在京郊的庄子里面,种的全都是麦子,除了这个之外,还在京郊买了一百亩地,八十亩水田。 水田里面种的是稻子,地里面除了一些经济作物,剩下的都是麦子。 一家人坐着马车,出了京城南边的城门,马儿跑起来的速度带动车帘,透过车帘看到路上的农田,一片金黄,沉甸甸的麦穗、稻穗,把整个麦子茎、稻谷杆都压弯了腰,饱满的颗粒,预示今年是一个丰收年。 第78章 佃户 金黄的麦子连成一片,微风吹过,卷起千层麦浪,麦穗沉甸甸的,似乎在风中微笑。 看着这金黄的麦穗,林氏忍不住欣喜起来:“没想到庄子里面的收获正好,我还以为庄子里面的些图土,不适合种麦子呢。” 实际上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种稻谷,而不是种麦子,因为麦的产量,相对稻谷来说要低一些,而且扬州这个地方很少有人种小麦,还种的是春小麦。 管事的庄子听林氏这么说,连忙在旁边笑道:“夫人说的对,确实是难得的丰收年,也不知道夫人是从哪里找来的种子,重情癌设成格外好呢,我看比稻子差什么,每亩也就是少个几十斤。” “这都多亏了你们勤快。”林氏笑道,“丰收了,除了要上交的税收,剩下的都留在庄子里酿酒,你们吃的粮食,等会儿我会让人送来。” 庄头一听,立刻高兴了:“好的,那就多谢夫人了。” 这两年因为庄子里面酿酒,所以大家做的伙计都是跟酿酒有关的,庄子里面好地全部都用来种粮食,而有些偏颇全部都用来种果树。 除此之外,林氏还在庄子附近,买了一大片山地,全部都用来种果树,村子里面的人不仅要维护庄子里面的果树和农田,还要把隔壁那片山坡的果树看好。 不过,人手是足够的,除了庄子里面原来的佃户,还有专门买来签死契的下人,帮着酿酒。 佃户主要种田,种植果树和看护果树,签死契的下人主要就是酿酒。 当然因为酿酒的最关键——酒曲,捏也在自己手里,所以基本上不用害怕下人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佃户偶尔会跟下人们一起做些粗活,比如帮着搬搬扛扛,上车下车等等。 而这些像人们也会在农忙时间,闲暇时刻,帮着佃户们播种,除草,撒药,收割。 毕竟都是为同一家人做事,不用分的那么清楚,而且这些佃户们也是跟林氏签了契约的,只不过这些契约不是卖身契,而是签订的劳动协议,不过只要庄子不易主,这些佃户们一般都会在庄子里面做。 一般的佃户,都是些家里面没田地,生活艰难的农户,他们没有办法,只能给那些有钱人家的地主们种田,然后再获取一定的粮食,比如说种田一季,得两成粮、三成粮。 得到的粮食很少,一般不够自己吃,而且种田的时候也要靠天吃饭,做的粮食多了,他们就能多得一点,收一些挣的粮食少了,他们得到的就更少了,也不单纯都是凭自己的力气获取,还得靠天吃饭,有一定的运气成分。 只有地主家里面不过度压榨,这些佃户们,一般不会轻易离开已经找到的农庄。 因为别的农庄里面也有佃户,他们想要到其他农庄里面干活,还得有人引荐,而且去哪里做活都是差不多的。 如果在一个地方呆的久了,能够活下来,这些佃户们都不会想着挪窝。 首先,一个是现在的地方待的安稳。 其次,天下乌鸦一般黑,谁知道换一个地方是能不能活的好,万一比现在还不如呢。 再次,不见得能找到接收他的庄子,哪个庄子都不会愿意接受频繁跳槽的佃户,他能跳到你的庄子来,也能跳到别人的庄子去。哪个地主老爷愿意接受一个身在曹营心在汉想着频繁跳槽的员工? 最后,都只是为了挣一口饭吃,在哪儿都一样,更别说林氏所在的这个庄子,不仅不可口他们,而且还会给他们额外的工作,能挣额外的钱。 林氏他们的庄子可是酿酒的庄子,卖酒那可是一项挣钱的买卖,只要他们帮着做事,林氏都还会给他们工钱,先给的钱不多,但也是一笔了不得的收入了。 一般来说,要帮忙就会给工钱男人十文,女人八文,小孩五文,只要不偷懒都能得到,而且特殊的时候还会实行多劳多得,只要人够勤快,力气够大,手够熟练,基本上都能赚钱的。 庄子里面的佃户特别高兴,每次拿到钱的时候,都开心的跟过年一样。 他们特别喜欢现在的主家,不光没有压迫他们,而且还给他们带来了额外的工作和收入,所以他们特别希望主家,一直这样做下去,他们就能一直留在庄子上做佃户,一直做到死。 佃户们一般都是世世代代为佃户,主要是因为他们没钱没地又没钱,想想一年收成的两三成,能有多少收成? 一年辛辛苦苦的干活,连肚子都吃不饱,所以除了给地主家卖力气使劲儿干活,勉强维持个不死,哪里有钱来置办田地? 由于林氏的到来,庄子里面等人渐渐的有了一些赢钱,也攒下了不少家地。这些人就想着以后再多攒点钱,再置办一些田地,以后就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了。 不过,大多数的佃户都没想着走,不仅是因为再难找到像这样好的主家,而且是因为他们攒的钱虽然能够买田,但是还不够起房子,不够家里面的开支,而且就算自己回家去买田起房,不见得能够拿到庄子里面这么多工钱。 大多数的佃户,基本上都是没什么门路,没什么经济头脑,也没什么大野心的人家,能够吃饱穿暖,有钱赚,每个月能挣到一些钱,就已经觉得日子过得很幸福了。 当然也有少部分的店铺很有想法,挣够了钱以后,就会跟林氏辞职,不过庄头一点都不担心。 因为这些佃户之间也是有来往的,消息传递很快,林氏这边的动静,隔壁所有的佃户都知道,他们都特别羡慕庄子里面的人,得知侧边订户的人数缺少要招工,周围的店铺门附拥而至,一点都不怕招不到人。 这不林氏这边的庄子,刚刚走了五户人家,就有人问上门来。 庄头问:“夫人,我们庄头子里面走了三户人家,隔壁有佃户上门打听,想要来咱们这里干活,夫人觉得如何?” 第79章 体验 林氏想了想,问:“咱们这儿的人手够吗?” 庄头道:“够是够了,但咱现在不是在丰收嘛,农忙的时候活累,多几个人也能多分力气。再说了,咱们也得预备着,万一到时候找不到人干活儿,那不是耽误工夫吗?未雨绸缪,总是没错的。再加上,咱们还有酒坊里的活计,多些人手也能够多做些活,咱总得提前有个准备。” 林氏听他说的在理,点点头:“行,就算你看着办,都这些人手也行,不过不要招太多的人,这样吧,你都装一些多招十户到二十户。维持在这个数量之间,不要太多,也不要太少,基本上就够咱没用了。如果有别的安排,我再跟你讲。” 庄头连忙应道:“是夫人,你放心,这个事情我保证给您办好,我会时时刻跟周围的庄子打听着,挑一些勤快的、人品好的过来。” 林氏很满意,姜文做几个也很满意,觉得这个庄头很有计划,很会来事儿,是个会办事儿的人。 “那今天收麦子的事情安排好了吗?”江文珠问。 “好了,好了,四小姐,店铺门早就准备好了,只等你们一声令下就开始收割。”庄头连忙转向江文珠,一张脸上笑出褶子。 他可是知道,庄子里面酿酒的事情,是夫人和几个小姐负责的,这一四小姐是最开始管事的人,厉害着呢,家里面酿什么酒都是他说了算。 庄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江文珠说的话那么管用,您是对每个小姐少爷似乎都挺看重的,但是这个四小姐特别不一样,好像特别能干的样子,不光在酿酒、种植果树和种植粮食方面,有自己的看法和计划,而且在御下方面有很突出的天赋。 他就没见过,像他们村子里面,这么能干的佃户和下人。 为了提高工作效率,让这些人心甘情愿的加班加点,酿出酒来。她居然想出了按劳分配的法子,而且还记录的非常好,从来没出一点岔子。 佃户和下人都使尽浑身解数,保证了酒的产量,而且渐渐的摆脱了以前那种盲麻木的状态,一个个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关键是她很公平,从来不虐待人,却能够激发人的劳动积极性。 这让多少地主羡慕,因为主人家定的这一套规矩,他管理下人和佃户,都要省力很多,而且每次见到这些下人和佃户,他们都会态度很好的跟他打招呼,而不是以前那样躲着他恨着他,对他深恶痛绝。 能够被人好言相待,发自内心的尊重,自然比别人憎恶好,钟头,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比以前好太多,他可是签了卖身契的,要是能够在这个主人手底下一直坐下去,那他的日子就好过很多了。 不过佃户们有了钱,就会自己置办产业,从庄子里面离开,时时刻刻都要从周围庄子里面补充新鲜的血液,也是一个麻烦事。 他要不要把这个情况跟林氏好好说说,不要给佃户开那么高的工钱,让他们完成财富的积累,自己回家去买田地种,省的他一次次招募。 算了,还是等秋收以后,再跟林氏说吧。 “各位老少爷们儿,注意了!东家夫人来了,今天是庄子里面收割的日子。夫人,来看咱们一年的劳动成果。下面,大家听夫人说几句。”庄头站在一个高台上,冲着下面的人喊。 那模样,像极了领导发言。 那意思就是说上级来人视察了,现在要跟大家讲几句话,大家好好听着。 江文珠忍不住有些想笑,如果这个庄头是现代人,是不是应该在后面再加上一句,大家掌声欢迎? 林氏第一次来庄子里面视察的时候,被这个套路的很尴尬,有点慌,但现在已经是好多次了。 虽然她也不是年年秋收的时候,都来庄子里面视察,但这次一点都不慌。 “希望今年的麦子能有好收成,大家伙儿努力割麦子,每收货一斤麦子就兑换成一斤半的稻谷,到时按照稻谷的比例,给大家送来相应数量的稻谷,发给你们。”林氏道,“希望大家伙儿收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浪费粮食。” “好了,下面大家伙儿自己去忙吧,我就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庄头听林氏说完了,连忙朝下面挥手:“好的,去干活吧,去吧。” 等着所有的人都离开,庄头弯着腰,笑眯眯的朝林氏说:“夫人,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林氏道:“去你家的地看看吧,正好去收一下粮食。” “好好,您这边请。” 庄头说完,就带着人往他家的地里面去。 这些年,庄子里面种了大片的果树,除了最好最适宜种地种田的沃土,其他的地方全部都种上了果树,当然他们也把附近的一些田地买下来了,庄子比之最初已经扩大了很多。 不仅如此,还给下人们修了房屋,佃户们只要交一定的钱,也可以住进新屋子里面。 现在的庄子,已经跟之前大不一样了。 庄头骄傲的挺起胸脯,跟着一个好主家,他的日子已经跟过去天差地别。 “夫人,这就是我家的地了,今年的麦子长得不错,多亏了小姐说的肥料,咱们乡下人积得粪肥和草木灰,以及化粪池里面呕出来的肥料,用来听听那是真的好徒弟的福利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种出来的粮食,就是比其他地方高产。” 庄头看着地里的粮食,特别高兴。 江文珠嘴角抽了抽,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呕肥而已,大概用一点沼气池的建设方法,呕出了一些肥料,就因为天人了,她实在是有些无语。 “收成好就行,行了,咱下地吧。”林氏对,后面的几个孩子招招手。 庄头一听,连忙阻拦的:“夫人请慢,怎么能让夫人和小姐,下地干这样的粗活呢?这可是……,小人惶恐啊。” 林氏摆摆手:“行了,我们家的孩子不讲究这些,必须懂得稼穑之道,一定不能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懂得粮食来之不易,懂得聋人的辛苦,才会知道眼前的生活来之不易。 人啊,还是要从小吃一些苦,才会为了保持现在的美好生活,而更加努力。 又不是要真的做一天,只是为了体验,这个体验的过程不能省。 第80章 撸起袖子加油干 一家人撸起袖子,下了麦田,弯腰割麦子。 割麦子其实很简单,拿镰刀、弯腰、割,说起来很简单,做起来似乎也没有那么累。 但如果真的以为割麦子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那就是想的太简单了。 哥割一下麦子不难,难的是一直割,而且保持一定的效率不停的割。 从姿势到力度,都要保持一致,而且还要有协调性和持续性,时间一长,人就受不住。 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辛辛苦苦。 做的是体力活和机械运动,大量单调且辛苦的活计,使得全身的肌肉酸痛,要不然怎么说,农事是世界上最难干的活? 干过农活的人,都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辛苦,虽然世界上的事各有各的辛苦,但是这种辛苦对于古代人来说,是绝大部分人都能体验到的辛苦。 “不行了,我不行了。哎呀,我的手都麻了,感觉胳膊动了,我得休息一下。”江文宝道。 说完她放下镰刀,一屁股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走到田埂边喝了一口水。 “娘,小妹,小弟,大姐,二姐,快来休息一下。”江文宝咕噜咕噜好像几口水,拿着水壶往地里走,边走边喊。 江文宝是除了江文珠,家里年纪最小的女孩子,原本最先坚持不住的是江文延,但是江文延自诩自己是一个男孩,不能比家里面的姐姐差。 所以即便已经割不动了,还在地里坚持,而江文珠却是成年人的灵魂,总不能连小孩子都比不过。 所以第一个喊累的就成了江文宝,作为第一个喊累的,江文宝其实有些汗颜,弟弟妹妹都还能在店里面挥舞着镰刀干活,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叫累,说起来也觉得很不是滋味,可是她确实又累又渴,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你们先休息,我再干一会儿。”林氏道。 她一个大人,总不能干了这么一小会儿,就停下来。 “那娘先喝口水。”江文宝说完,提着水壶就往林氏那里走。 林氏虽然不是很渴,但是也接受了江文宝的好意,喝了水,继续干活。 江文珊也拒绝了:“我在干一会儿,等累了再休息。” 江文瑚也差不多:“是啊,我还能再干一会儿,累了再休息。” 他们的年纪毕竟大一些,而且两个人平常做的事情有很多,一个管着铺子里的事儿,一个经常来农庄这边视察,都是很有韧性的人。 相对而言将文保年纪较小,而且做的事情也较少,所以体力上来比,没他们能坚持。 江文宝也给两人送上了水,然后一次给江文珠和江文延送了水,两个姐姐倒也罢了,这两人的年纪都比她小,却比她坚持的久,让江文宝觉得很不好意思,极力怂恿和劝说两人停下来休息。 江文珠知道她的意思,也就停下来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又拿起镰刀埋头苦干起来。 见他们如此,江文宝也很不好意思,情感觉得还是很累,还没休息够,却也拿起镰刀继续去割麦子。 她明白只要停下来休息,就一直想休息,什么时候都觉得手臂很酸痛,所以必须得克服这种想要休息念头,尽可能的多做一点点,总不能够脱全家人的后腿。 一家人休息的休息,干活的干活,总之都在尽最大的努力,把麦子割下。 庄头在旁边看着,心里面暗暗纳罕,主家的这几个人真的很努力啊,明明可以不用干活,却那么努力的去做,有福不享,偏偏找这所,难道这就是人家能做主人家,而他只能做个管事的原因? 林氏也就罢了,是个大人能坚持这么久,连可连这几个孩子,都是如此,这确实很难得了。 不像他家的几个小子,要不是他三催四请,拿鞭子威胁着,怎么都不愿意干活。 就算被他威胁来干活了,也是偷懒耍滑,喊着这里疼那里疼,干个小半个时辰,就像要了他们的命一样,铁定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从地里面留着。 难道这就是主人家的孩子和他家的孩子的区别? 庄头的眼睛里面闪着精光,回去以后,一定要拿鞭子狠狠地抽打他家的小子,让他们跟着下地,不能喊苦喊累,东家的小姐少爷们都能够下地干活,偏他们不能,他们还能比东家的小姐少爷们金贵? “夫人,您和小姐少爷们休息一下吧,日头大了,小心晒着你们。”庄头劝道。 这一上午他不知道劝了多少回,他和他婆娘这样的粗人,在地里面干活也就算了,东家一家人都在地里干活,这叫怎么回事? 其实这样的伙计,有下面的人干完就行了,东家只要伸伸手这个样子就行,何必这么辛苦? 就像他,如果说东家不来,他就不用下地干活了,指定把自己家里面的活计包给别的佃户做,大不了出两个钱。 可是现在东家一家人都下地了,他怎么敢把地包给别人做?想要偷懒也不行啊。 庄头苦口婆心,颇为心塞的,第十八遍说。 “行,先休息一下。”林氏看着太阳越来越高,快要到正午时分了,于是招呼孩子们去树下躲阴凉。 江文宝长舒一口气,脱下手上的手套,喘着粗气,笑眯眯地说:“好呀,终于休息了,累死我了。” 每年农忙季节都是她最累的时候,春耕和秋收都是要扎扎实实的做事的,幸好秋收的时候可以带着手套,不然的话,不仅手上的肌肉酸痛,而且说不准还会掉皮,手都会变老。 “小妹,你发明的手套真是好,能护着手。”江文宝再一次感叹。 一家人都很赞同。 “是啊,有了手套可以护着手。” 江文珠嘿嘿笑了:“那不是为了让手轻松一点,总不能为了割个麦子,搞得浑身都是老皮子,那多不划算?” 别到时候麦子没割多少,还要花大心思去研究护肤品,让手遭了秧,除了大量的护肤品也恢复不过来,那就本末倒置了。 第81章 太受罪了 几个孩子全都点点头,就连林氏也赞同江文珠的话。 如今家里条件好的,不在乎做手套的一点布,让孩子下地,也只是为了体验生活,而不是让他们做一个地道的农民。 庄头见了他们的反应,嘴角抽了抽,终于明白,东家来干农活的目的。 不是为了干农活而干农活,而是为了保持对生活的体验和了解而干活。 正常的农户,谁干活的时候,手上还戴着个手套?这就是主子和家人的差别。 再说了,主子干活的那速度和效率,跟真正的农民比起来可差远了。 算了,算了,计较这些干什么?主子本来就是有钱人,能做到这一点就很不容易了,还要求更多,那不是说笑吗? 看看其他的主子是什么样,再看看他们家主子什么样,还不知足? 庄头本来打算叫他们去自家用饭,谁知他们已经拿好了饭菜,一家人坐在树底下吃饭了。 这是他们早上出发的时候,就准备好带过来的,现在拿出来吃正好。 林氏很客气的邀请庄头跟着他们一起吃,庄头哪里敢,联盟文具了,跑到自己家里吃。 吃完了饭,就把就火烧火燎的带着自家的婆娘孩子,来到麦田边等着一起下地。 原因无他,东家都带着一家人帮他家来干活了,自家人还能够在家里面玩耍,等着帮别人他们干活?那像话吗! 庄头觉得自己坐不住,别的不说,思想觉悟要跟上。 来的时候,见林氏带着几个孩子,坐在树荫下乘凉,庄头笑眯眯的上去,跟人打了招呼,还让自家的婆娘孩子跟林氏请了安。 林氏也笑眯眯的跟他们一家人打了招呼,表现的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那夫人好好歇着,我们就先下去干一会儿。”庄头准备带着家里人下地干活,好好在东家面前刷一下存在感。 正午的太阳如火烧一般,直射在大地上,照的整片大地都昨日非常,温度逐渐上升,有时候往前边一看,那太阳光照的好像大地在冒烟。 林氏劝道:“还是休息一会儿吧,别顶着烈日去干活,等太阳稍微偏西,凉快一点,再干一阵子。免得到时候人中暑了,受不了。” 庄头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但又不好直接答应,搞得自己刚刚说要下地,就像摆个样子。 “那我先去干一会儿,等太阳再大了一点儿更热的时候,我们在休息。” 庄头说完,就领着自家人下地干活了,但是就像林氏说的,太阳太大了,庄头家的几个孩子,基本上都没有吃过什么的苦,干了不到一盏茶就喊着受不了,跑到大树地下乘凉去了。 庄头:“……” 这干的叫什么事儿?简直啪啪打脸,好尴尬的说。 江文珠见庄头一脸便秘,想要骂自家孩子,却又顾及着他们在场,不能随意发挥的憋屈样子,就觉得好笑。 本来是想在他们面前,给他们留一个好印象,这下好了,好印象没留,反而落得一个口是心非的评价。 庄头也受不了头顶的太阳,干了一阵后,从田埂里面出来,走到林氏身边,讨好道:“东家,这天儿真是太热了。不过这样也好,等这些麦子都收回去了,正好趁着好天气晒一晒,就能入仓了。” 林氏点点头:“那就麻烦你,好好盯着,一定要趁着好听,把粮食全收上来,全部都收入仓库里面,同时把稻谷发下去,给佃户们算好收入。” 这次收上来的小麦,全部要用来酿酒,到时候把每家每户的麦子全部收上来,换成稻谷。 庄头一听,拍着胸脯保证:“您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就是不知道夫人,什么时候把稻米运过来?只要运过来,我们就能把这事办好。” 林氏想了想说:“半个月以后吧,不超过半个月,我就把东西送过来。” 到时候,把京郊水田里面的收成都送过,要是不够,还可以再买一点粮食。 秋天的时候,收一些粮食上来,价钱比青黄不接的时候低很多。 他们家每次都要在秋收的时候,囤积一些粮食,一来是为了保证酿酒所需,二来也要备一些规避风险。 每年新产的粮食都会收入仓库,还会买上一部分,保证家里面的人能够吃上两年。 这个家里面的人,包括庄子上所有的佃户,以及家里面所有的下人。 在现代,保证粮食供给都很重要,更别说在生产力低下的古代了,将文中绝对不会把粮食,全部都用来酿酒,或者卖出去,那不符合她做人做事的原则。 他的空间里面除了金银财宝,各种房契、地契、银票之外,剩下的全部都是粮食和水。 虽然能放的东西不多,但也能够抵挡一阵子,这就是她未雨绸缪,为未来做准备的做法,至少够她一家人吃一年半载。 中场休息时间但很快过去,大概休息了两个多时辰,庄头一家和林氏他们又开始下地干活。 因为林氏他们很有韧性,而庄头头又死死地盯着自家的婆娘孩子,所以他家的几个儿子,都黑着一张脸,敢怒不敢言,老老实实的在地里面干活。 也不是他们不想反抗,而且来之前钟头就已经耳提面命,狠狠的威胁他们,等会儿要是敢在东家面前掉链子,回去就打死他们。 这几个孩子平时轻松惯了,但也不是看不懂脸色。 他们爹说了,要他们在东家面前好好表现,总不能连几个女娃都比不过去吧? 几个孩子见江文珠他们一声不吭的努力的干活,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平时表现拉垮也就拉垮一点,现在在关键时刻也拉垮,那他们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一个个鼓着劲儿,再想偷懒也不敢了,因为刚来的时候,只干了一盏茶功夫,后来休息的时候,被他们爹爹用死亡视线狠狠地瞪着,现在他们要是敢表现的比东家的小姐少爷还差,回去之后真的要被剥皮。 他们不敢。 好不容易坚持的晚上,终于能够休息了,几个孩子终于松了口气。这一天过的,简直太受罪了。 第82章 吃鸡 收割的事情,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渐渐的完成了。 林氏他们一半的时间,在收割小麦,一半的时间,去稻田里面收了稻谷。 当然铺子里面有事的时候,也会去处理事情,不会因为收割影响酒房坊的运转。 十天以后,所有的粮食都收到仓库,又五天以后,所有的粮食都收到仓库里面,并且缴纳了税收,而且把稻谷换成了小麦,还从市面上买了一些粮食,放到了庄子里和家里的粮仓里。 因为把小麦收上来了,接下来的时间,江文珠一门心思,把时间花在酿酒上面。 因为以前做过小麦酒,所以对酒的步骤很熟悉。 首先,准备好原料:小麦、酒曲、水; 然后,将小麦晒干或火炕烘干后,用水碾或石磨碾成细末,筛去渣滓。 将过筛后的小麦芯粉末,铺于晒席上,加温水搅拌,用水量掌握在每50公斤原料,加水90-100公斤,搅匀后用手提料有水分感,但又不结团。 将搅拌好的料装入蒸煮锅内,但在装蒸煮锅前,要将空的蒸煮锅蒸一下,待汽流上升五分钟后,把料投入蒸煮锅内蒸。操作时应上气一层,加料一层,依序加料至蒸煮锅上端,待蒸到收汗松泡为止,一般四小时可以蒸熟。 在蒸锅加水,麦子放盘子里,或垫蒸笼布,水开后,用小火蒸三十分钟,直到蒸熟透为止; 取出小麦摊开,让它散热,达到正常温度,保持再三十度以下即可。蒸麦子的水,可以趁热用来烫一下容器,再准备一把勺子,也烫一下,去除杂菌。 称取酒曲,在上一步烫过的容器里用纯净水化开,勺子也用烫过的,防止杂菌污染。 待到麦粒降温,盘子底部摸着不烫手时,加入酒曲搅拌拌匀。表面压平整,密封。 然后,放温暖处发酵,根据温度不同,一般发酵成熟要8~12天以上。冬天包毛巾或毯子保暖,并适当延长发酵时间。 最后蒸馏:酒醅发酵好,用酒度计测量,度数在8-10度就可以蒸馏了,蒸馏出的即是小麦白酒,接到自己想要的度数即可。 成品的酒,度数为40-80度,色白、气香、味醇。 这一套流程,江文珠熟的不能再熟,所以做起来,其实也就花费了点时间,并不花费什么功夫,更没有什么难度。 江文珠做了几个大酒坛子,每个坛子能装30~50斤的样子,做了八坛子。 花了两天时间,就功德圆满,只需要等个一二十天,就能够得麦子酒了。 “小妹,酒做好了吗?什么时候能喝?”江文珊问。 “大概半个月吧。”江文珠道,“其实我也不知道,酿出来好不好喝,到时候送几坛子到边关去。” 说起来,她会酿很多种酒,但是她本人却并不爱喝酒,酿的这些酒,经常是江文珊喝。 江文珊酒量并不好,但是这些年,酒量也被练出来了,不过他喝的时候只是为了品评,大致知道酒的度数和好坏就行了,并不要那种千杯不醉的酒量。 至于江文珠,基本上除了炒菜的时候可能用一些烧酒,其他的时候从来不沾酒。 江文珊点头:“好,等酿出来了我尝尝,如果好的话,就给韦将军送过去。” “就是不知道这个酒的产量如何?果子酒的话,只要兑水就行了,多费一些酒曲,但是麦子酒就说不准,最主要的还是费麦子。”江文瑚道。 江文宝道:“也不一定,有的果子卖的挺贵的,其实比麦子成本更高,比如说樱桃,杨梅……要真是味道好,咱们再好好的酿几回酒吧。” “不行。”江文珠断然否定,“就选这些水果比麦子成本高,也只能酿这些果酒来卖。” 水果毕竟不顶饱,农民家里面的水果,基本上都是应季的水果,而且这些水果顶多解解馋,不能代替粮食。 而那些卖的贵的水果,谁舍得吃?基本上都拿去换钱。 吃得起这些水果的人,谁家又缺那么点粮食? 所以用一般的水果酿成酒水,卖出去利润很大。 贵重的水果酿成的酒水,卖的价钱也比一般的水果高一点,也有的赚,至少不会用大量的粮食加进来,这样的话,就让穷人能吃得到粮食变少了,虽然没有他们酿酒穷人的日子也不见得会变得很过,但是交的税更多呀。 明明用水果就能达到的效果,何必要用粮食?就算要用粮食,她也不会用大量的粮食酿酒售卖,从根源上解决问题,这是她作为一个现代人该有的思想觉悟。 除非她能找到高产的粮种,粮食再也不会成为制约酿酒的条件,到那个时候,天下再没有饥饿的百姓,也就无所谓了。 林氏道:“对,你们小妹说的对,绝对不能大量的酿小麦酒。” “行吧,不酿就不酿,咱们家里面酿一些用用就行。”江文宝道。 她只是觉得,小麦的价格比那些水果低,家里面也许能够多赚一点,没有想到其他的问题,其实没有别的想法。 “那咱们晚上吃什么?”江文延道,“怎么吃鸭子好不好?” 相比较鸡,江文延更喜欢吃鸭子。 “鸭子性寒,你这个月已经喊了第三回了。要是咱们再吃下去,一个月你要吃四回。可不能够再吃了,要不吃**?”江文珠道。 同样是家里面养的家禽,在她看来,鸭子和鸡没什么区别,偏偏她这个弟弟就特别喜欢吃鸭子,怎么说都说不听。 果然她这个话一说,江文延脸上的笑容就不见了,但是也没说反对的话,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他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好,但是就是忍不住,不过,家里面从小的教育就让他知道,但凡不合理的要求,提出来都不会被同意。 以前他就这样干过,但是只要是不合理的,大家就会给他讲道理,讲到他听明白了为止,然后不管他撒泼打滚,还是用撒娇卖萌,或者用别的方法,总之,都不会答应他无理的要求,原则性特别强。 第83章 大哭 江文珠见他的反应,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吃鸡好,鸡汤有营养,鸡肉也挺好吃的。”林氏道。 她知道江文延的脾气,也知道江文珠这么说的原因,无非是要逼拘着他,让他养成良好的习惯。 “小弟,你又想方设法的吃鸭子了,明明都跟你说过不要挑食,你怎么就忍不住呢子鸭子有那么好吃吗?我觉得跟鸡差不多。”江文珊道。 江文延:“……”你不懂,那怎么能一样呢? 他很想说一句,但也知道,说出来的效果,一定是被镇压,而且他也知道,家里人是为他好。 不就是想吃一只鸭子吗,怎么那么难。 “你不是在以前,要是咱奶奶在,你别说吃鸭子了,你连红薯都不见得吃的到。”江文瑚道。 江文珠:“……” 这话说的,叫人听的好心酸。 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么久远的事情,江文珠觉得,如果是她,在那么小的年纪,也许不会记得这些事情。 她一个成年人的灵魂,才会记得这么清楚,没想到小孩子的记忆,也会有那么多东西。 林氏想起来,心里就有些难受:“这事你还记得呀?” 江文瑚道:“那当然,我都那么大了,当然记得。” 林氏:“……”怎么办?好心酸,过去真的对不起这些孩子。 江文延:“奶奶,我们有奶奶吗?” 林氏道:“自然是有的,不过娘亲从那个家里面出来了,奶奶爹爹他们,都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为什么?”江文延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满是疑惑的问。 其实他早就想问了,为什么别人家都有爹爹,有爷爷奶奶,而他家没有。 想了很久,也曾经偷偷的问过别人,得到的答案是可能他爷爷奶奶,爹爹都已经不在了,所以家里才没有的。 他也曾试探性的问了家里的姐姐们,可是每当他提起这个话题,姐姐们的脸色都不好,直接告诉他,别问了,家里就没有爷爷奶奶爹爹这种生物。 没有? 小小年纪的江文延明白了,这是一个不可提起的话题,再结合从外面打听的消息,自己得到了一个非常正确的答案,谁知今天却忽然听到奶奶这两个字。 江文延震惊了,原来他是有奶奶的。 “这个问题,我等会儿跟你解释。”江文珠朝他眨眨眼。 江文延:“……”很想问,但是又怕,问出什么不该问的东西来。 林氏见江文延一副好奇的模样,道:“那就等你的姐姐们告诉你吧。” 其实这些事情,应该早点告诉江文延的,但是之前他太小了,要说的事情,对于小孩子而言,太过残酷,也太过复杂。 江文珊他们几个,早早就已经决定,离开之后,再也不谈江家的人。 些年他们一直做的很好,谁也没料到,江文瑚会在今天,提到他们的奶奶——张氏。 既然提到了,江文延又表现的这么感兴趣,他们就决定向他坦白。 反正这个事情,以后也会找机会跟他讲,既然已经提到了,那就是一个好时机,不要以为小孩子不懂,其实他们对这些事情,特别敏感。 与其单方面的隐瞒,自觉自己是为了他好,还不如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其实只要把事情说清楚,孩子能够明白其中的道理,也能接受事情的真相。 也许因为大人把这个事情,掰开了揉碎了讲清楚,反而会让孩子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孩子心里有底,反而有利于他的成长,在大人做出正确的引导之后,也许孩子会做出令人欣喜的决定,有意料之外的明显成长。 所以等林氏杀鸡做饭以后,江文延一点都不挑剔,直接闷头吃饭。 吃完了饭后,眼巴巴的跟着几个姐姐,到院子里面的桂花树下乘凉。 “四姐,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跟我说。咱爹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跟咱们在一起?” 江文珠长叹一口气,看着特别期待的江文延,不知从何说起。 “四姐你快说呀,大姐,二姐,三姐你们也知道吧?快告诉我怎么回事。” 几人面色都不太好看,最后还是江文珠开口,简单的把江家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所以以后,咱们家就是咱们娘几个。你虽然不是咱娘亲生的,但你从出生就是咱们家的孩子,跟娘生的没什么区别,咱们就是亲姐弟。” 江文延眼泪滴了下来,呆呆的看着几个姐姐:“我不是咱娘生的?” 为啥啊?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感觉到,自己不是这家的孩子。 娘和姐姐们待他很好,他从来没感觉到自己是这个家里面多余的人,反而就像四姐说的,他就是这家的孩子,亲的! 江文珠见他哭了,连忙道:“当初我们一家在深山里遇到你,你已经奄奄一息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你身上没有一点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你命中注定,就是我们家的孩子。” 之所以把这件事情也说出来,是因为她不想江文延,以后对江家人尽义务。 万一以后冤家路窄,他们又遇上江家的人呢?必须从源头上死死的卡住这一点。 再说了,纸终究包不住火,江文延不是他家的孩子,以前没说是因为他年纪小,不想给他造成不必要的压力,但这个事情他们没必要隐瞒。 只要给江文延足够的爱,她相信即便不是亲生的孩子,也能成为亲生的弟弟。 江文瑚几个人也在旁边安慰他。 “是啊,小弟,你就是咱们家唯一的男人,唯一的弟弟。” “我们是你姐姐,亲姐姐,一辈子都是亲人。” 江文延听着一句句暖心的话,想到自己的身世,忍不住扑到江文珠怀里,呜呜大哭起来。 这时候,院子里面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一个四十多岁头,梳着圆髻,头发一丝不苟的妇人走进来。 看见江文延呜呜大哭,刘氏有些惊讶的问: “延哥儿这是怎么了?哭的这么伤心,可是受了委屈,告诉婶子,婶子替你出气。” 第84章 不好办啊 江文延的哭声一窒,然而眼泪还是没有停止,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看的。 刘氏一听,不由心痛起来:“哟,怎么还掉金豆子呢?婶子给你擦擦。” 江文延眼睛一红,原本的哭声一下子止住了,但还是很伤心,骤然间知道这么多事情,心情一下子平复不了。 他的人生当中,还没有经过太大的挫折,阅历尚浅,还没有学会如何处理好这些情绪,控制不住汹涌的心绪。 “延哥儿,受什么委屈跟婶子说,婶子替你做主。”刘氏一副热心肠的样子。 “没有,没有。”江文延连连摇头,“我就是摔了一跤,有点疼,没忍住。” 刘氏露出揶揄的笑:“那你可要小心点呀,来给婶子看看,婶子给你揉揉。” 江文延不好意思的,往后退了两步:“谢谢婶子,不用了。” 说完,跑回自己的房间,把门一关,坐在凳子上发呆,今天知道了这些事情,她得好好捋捋,平复一下心情。 “婶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里边请。”江文珠道。 这个刘氏是他们的邻居,平常为人特别热情,跟槐树巷里面的人家,相处的都挺好。 不过,刘氏说话做事有一种自带的圆融,八面玲珑的,什么事情都能处理好,特别会看人脸色,特别伶俐。 与这种人相处起来,没什么压力,因为她会照顾你的情绪,会找话题,会让你觉得如沐春风,但却很少会把心里话说出来。 说话做事的时候,会想一时关注别人的态度和反应,很少会把自己真实的情绪,想法表露出来。 对于这样的人,江文延没什么恶感,但也没什么特别的好感,因为她不喜欢跟一个时刻隐藏自己真实情绪的人交往。 在他面前,你表露了真实的想法,而对于他的想法,你毫无所知,你就是傻傻暴露的那一个。 与人相交讲究一个缘分,她觉得她跟刘氏这样的人,就缺一点缘分。 不过性格不合,不能做深交的朋友,但做一般邻居交往,也是尽够了。 “这不是有事儿找你娘吗?” 刘氏的声音微微扬起,飘到里面,目光在他们姐妹身上扫了扫,在江文珊身上多停留了一瞬,眼睛里面竟是笑意。 江文珊似有所觉,垂下眼睛,不去看她。 刘氏没说什么,提脚往屋里走去:“林娘子啊,我今儿上你家门来,可是有事儿啊,有人拜托我来跟你商量。” “什么事?”林氏让人给刘氏端了茶。 刘氏呷了一口茶,啧啧赞叹:“明前的龙井,真好。” 林氏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刘氏又喝了一口茶,才道:“你娘子呀,你家的几个姑娘养的好,就像花骨朵一样,一天一个样。我一阵子不见他们,就长得比以前更好看了。” 林氏心中一动,暗自猜测她的来意,一个念头在心中划过,嘴里却谦虚道:“哪里哪里,嫂子快别夸他们了,一个个小丫头,在家里面什么事情也顶不了,比不上你家的丫头懂事。” 刘氏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快别这么说了,你家的这些丫头,一个比一个能干,就比如你家大丫头,管着那么大一个铺子,把酒坊经营的风生水起,槐树巷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不光槐树巷,就是咱们扬州城,也找不到几个像你家姑娘这么能干的。” “你家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你一个赛一个的聪明伶俐,过几年,上你家提亲的媒婆,能把门槛都要踩断。这么好的姑娘,谁不想娶回家?” 刘氏边说,边注意观察林氏脸色,见她没露出什么不愉的表情,脸上的笑容更甚了:“讲真的,林娘子,你家大姑娘今年有十八岁了吧?为何一直没有说亲?” 十八岁姑娘,在古代已经是一个大龄剩女,尽管在江文珠眼中,十八岁还是花骨朵一样的年纪,但是,入乡随俗,当周围所有人都觉得你年纪大的时候,你强调你的年纪还很嫩,那就自己找不痛快。 江文珠无法改变别人的想法,就像别人无法改变江文珠的想法。 观念上的差异不同,不是说说就能打破的。 林氏道:“一直没遇着合适的。” “哎呦,怎么没有合适的?多的就是合适的。”刘氏一拍大腿,特别激动,“就你家大姑娘的条件,看上的人多了去了。” “不是我说,林妹子,就算你可得上心着呢,等你家大姑娘买了18岁,要是再找不到合适的人成亲,官府就会给配婚了。” “与其到时候让官府给配婚,找一个不知根不知底的人,还不如自己好生挑选选一个各个方面都匹配的人家,总好过盲婚哑嫁,让官府出手,那结果可能不美。” 林氏听了这个话,眼神暗淡下来。 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想过,也不是没跟江文珊谈过,可是上门亲亲的人,江文珊都不满意,女儿不愿意,她总不能够强行按着女儿嫁人吧? 可刘氏说的很有道理。 大庆律令,大庆境内,凡是男子年满二十五,女子年满十八,还未成亲者,功夫会给他们配婚。 这个配婚是强制性的,不会按照个人的意愿进行。 除非是男女比例不协调,差了很多,无法施展下去才会停止。 但基本上都会强行配婚,就算这个县的男女比例不调,也会与隔壁县整合,全国范围内执行这项政策。 当然只是初婚,初婚强制要求,再婚不在其中。 像江文珊这种情况,就属于会被强制配婚的人士。 江文珊是十二月十九出生的,现在是九月初五,所以还有三个月时间,可以自己寻找结婚对象,如果过了十二月十九还不成亲,那么就会被官府强制配婚,嫁给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林氏长长叹了一口气:“嫂子,这事儿不好办呀。” 刘氏道:“有啥不好办的,挑个合适的人,把亲事定下来,早早的准备好,在文珊满十八岁之前嫁过去。” 第85章 好好考虑 “不瞒你说,我今儿就是为这个事儿来。”刘氏道,“咱槐树巷做豆腐的那一家,你知道吧?它家儿子看上你家大姑娘了,托我来向你家打听一下,你家姑娘有没有定?人家如果没定,他家儿子想定下来。” 林氏一愣:“石海山家?他哪个儿子?” 石海山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已经成亲,还剩下二儿子和三儿子,二儿子今年十九岁,生孩子今年十七岁。 她对这一家人有些印象,不过很少打交道。 原因很简单,石海山的婆娘太泼辣了,而且是那种不讲理的泼辣。 林氏不太愿意跟这样性格的人打交道。 “是二儿子,石先贵。”刘氏道,“他二儿子人很不错的,个子长得高,白白净净,脸圆圆的,起来就是有福气的那种人,而且他喜欢你们家大姑娘人品好,能干,早早的就上你家来提亲,可是你家之前就已经拒绝过了。” “可是他不愿意放弃,就看着你家大姑娘的人才,一直等到现在也不愿意娶亲。你看,这小伙子对你家姑娘的心思真诚的很,像这样上心的小伙子,现在很少见了。” “再说了,这小伙子家里面有豆腐坊,虽然家里面有三个兄弟,可分家的时候总有他一份家产,还有甲醛的做豆腐手艺,你家大姑娘嫁过去一定不为受委屈。” 刘氏一边说一边观察林氏的脸色,嘴里斟词酌句地说:“虽说你们之前去了他的求亲,但那不是开始的时候不了解吗,现在咱们在一个合同里面做了这么多年,知根知底的心里面都清楚对方是什么人。” “他家虽不是什么富裕的大户,可也算得上是家境殷实,人品过得去,比官府里面随机匹配的人家要好很多。林妹子,你说呢?” 林氏脸上露出个笑容,点点头,道:“谢谢嫂子,嫂子为我家女儿考虑,我心里正感激,可这个事儿吧,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我们商量商量,有结果了就给你回信儿。” 刘氏一听就高兴了,眼睛眯缝起来,笑得见牙不见眼:“行行,大妹子,好好跟孩子说说,这事儿呀,早定早好,免得挂在心头,才知道了,总是要嫁人的,留在家里面也留不住,不如早早的寻个好人家,两头都好,你说是不是?” “是,寻个合适的,对孩子们好。”林氏道。 刘氏见她松了口,自觉讲成这门亲事的几率大了很多,心里面欢喜的很,于是跟林氏分析了嫁到石家去的种种好处。 “别看世家的家底不厚,可是施家人都是厚道人,都是踏实过日子的人。石先贵的爹是个老好人,又勤快,他娘虽说泼辣了一点,但是对家里的人还不错。他大哥石先富脾气温和,娶的媳妇儿也是个好的,不会没事儿找事儿,肯定跟后面的妯娌处得来。至于他弟弟石先荣,为人豪爽,根本就影响不到嫁过去的二嫂。” “他家儿子其实是顶顶好的,当然,你妹子,你家的大女儿可是既漂亮又能干,最招人喜欢的女儿家。” 当初来林氏家,给江文珊提亲的人可真不少。 虽说临时一家人是外来人口,但是人家买房买地,有铺子,有房子,家境特别殷实,比很多本地人都要富裕。 江文珊又是个能干的,不仅人长得好看,而且脾气温和,又是家中长姐照顾后面的弟弟妹妹,一看就是能够旺家的媳妇儿。 而且她家里面还有酒坊,能够管着酒坊的女儿以后出嫁了,说不准还会自己家里面还能够开个酒坊。 槐树巷的人,包括盯上林氏一家人的人家,都觉得娶江文珊不亏。 无论古今,娶妻嫁女,在大多数时候都是权衡利弊,选一个门当户对的,或者是攀一个稍微高点的亲家,对以后的生活有很大的帮助。 江文珊显然是个很好的选择,可是江文珊本人,却并没有看上这些抱着功利心来的人。 不是说不能抱着功利心,不能权衡利弊,她可以选别人,别人自然也可以选她,相互挑选,没有毛病。 唯一的毛病,就是在这些提亲的人当中,没有一个看的顺眼。 为此,林氏没少说江文珊。 “林妹子,今儿事儿,我就跟你说好了,你跟孩子好好说了,尽快给我回复,啊?” 刘氏坐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抬起屁股,准备走人。 林氏站起身来,把人送出院门口。 “回去吧,甭送了。”刘氏回头,朝林氏挥舞着手帕,露出一口大黄牙。 林氏站在院门口,目送人走远了,关上院门,招呼几个孩子回屋。 “娘,您别怪小妹,都怪我口无遮拦,把奶奶和爹爹的事情说出来,才会跟小弟解释他们的事情。既然这个事情都说了,小妹也是不得已,才会把弟是咱们捡来的事情跟他说了。”江文瑚道。 林氏震惊的瞪大眼睛,往江文珠望去:“谁让你们跟他说这个的?” 不是说好了这个事儿,不要在江文延面前提及吗? 这几个孩子怎么回事儿,还嫌家里不够乱吗? 什么话都敢往外面说。 要是江文延因为这个事儿,产生了别的想法,闹得家中不安宁,那该怎么办? “娘,我是这么想的。”江文珠道,“纸包不住火,这事儿迟早会知道,与其隐瞒,不如告诉他。” 江文珠把自己的想法,好好的解释一遍。 林氏的脸色一人不太好,但随着她的解释,少了几分焦急:“话虽如此,你们也应该跟我商量一下。万一处理不好,影响了延哥儿,就是咱们家的大事。” 江文珠道:“要真是因为这个事情,就让他心中产生了不好的想法,那以后也靠不住,早早暴露本性也好,咱们还可以想别的办法。” 林氏:“……” 江文珠道:“娘,如果我们真心真意的对他,仅仅因为诉他事情的真相,他就对我们有想法,不愿意再当咱们家孩子,那咱们真的得好好想想,有没有把他教育好,要不要再养着他。” 第86章 缘分未到 “你们要对自己有信心,对延哥儿有信心。他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对于很多事情,很多道理,都能明白。”江文珠道。 这话不用她说,大家伙都明白。 可林氏总觉得,这个事情应该挑个合适的时机,再给江文延说,毕竟江文延现在还小。 “话虽如此,但是时机很重要,他才多大?你现在跟他说,他能明白吗?”林氏心中一片烦躁,今天从刘氏上门开始,就诸事不顺。 江文珠其实明白林氏的想法,也知道她担忧什么。 可是,很多事情,都是从善意的隐瞒,引起了误会。 于是江文珠又解释了一遍,旁边的江文珊几人也帮忙解释。 林氏听着没有做声,目光落在江文珊身上。 她今天其实并不想讨论江文延的问题,而是想说一说江文珊的事情。 江文延的话题,只是让她心情变得更加糟糕,而江文珊的事情,才是她心情不愉的根本。 “娘,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江文珊不明所以,但却觉得林氏看她的目光里面有深意。 想想近几年来,林氏总是在她面前提起的问题,江文珊心里升起了一种猜测。 果然林氏接下来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测:“今天刘氏来给你提亲,是以前来咱们家提过亲的人家。” “谁啊?”江文瑚好奇的大眼睛,盯着林氏看,希望得到答案。 林氏并没有藏着掖着,直接道:“石先贵。” 江文瑚一听,有些不高兴:“我还真是谁原来是他呀,明明咱大姐都已经拒绝他了,他怎么还不死心呀?居然敢再次上咱们家来提亲。他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他家的那个老娘谁伺候的起呀?” 江文宝点头:“我觉得石先贵配不上咱大姐姐,他长得矮,又长得胖,远远看起来就像一个矮墩子。好吧,撇开外貌不谈,他的品行也不是很好。他小气,又爱计较,跟这样的人一起生活,咱大姐怎么吃得消?” 江文珠这两个姐姐说的头头是道,心里也很赞同他们的说法:“娘,这种事情不能够强行将就。是,咱大姐是快要十八了,但是也不能够随便挑个人就嫁了。要是要随便挑个人嫁了,何必要等到今天?” 想起那些上门提亲的人家,江文珠就有些窝火:“那些上门提亲的,都是些什么人,娘也很清楚。不就是看上咱们大姐能干,看上咱们家的酿酒方子和铺子,一个个像苍蝇一样围在咱们家不停的转,根本就没个实心眼的人。” “对,小妹说的对。”江文瑚道,“上门的人家,就没一个实心眼的,一个个都满心算计。要不然就是这样问题,那样问题,没一个合适的。” 不是盯着他家大姐管着的铺子,就是拐弯抹角的跟他们说,以后嫁过去,要把酿酒方子带着。 是,这酿酒的方子是江文珠的,而且无偿给几位姐姐当作配一下,但是他们可以主动陪嫁,但却不能够是男方当作条件提出来。 这样提出来的人家,一定不是善良厚道的人家,还没过门,就算计着他大姐,算计着他们家,以后他大姐嫁过去能有什么好日子? 还有就是一些人家上门提亲,根本就不看自己是什么条件,配不配得上江文珊。 自己的儿子又矮又丑,脾气又骄又躁,还没成亲就在外面乱搞,要不然就是家里破事一大堆…… 总之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这几年上门提亲的人家,就没个合适的。 一句话概括,要不然硬件不行,要不然软件不行,就说最基本的一个条件,江文珊身高165,但上门来提亲的人家,他们家的孩子,除了一个特别胖、快两百斤的胖子,没有一个超过170,很多都比她矮,还各种各样的心思不纯,尤其是那品行,一开口说话就让人一言难尽。 其实江文珠他们也很着急,毕竟朝廷的政策摆在那里,越拖到后面,就越难挑到合适的。 难道到时候,真的让朝廷随便给江文珊配一个?那还是自己瞪大眼睛,好好找一个。 “你们说的我都知道,可是你们大姐还有三个月就满18岁了,这三个月,如果不定下亲事,官府就会配一门亲事下来,到时候怎么办?”林氏长长的叹了口气,“要不然,咱们再想想办法,实在想不到办法,就降低标准,在咱们这个地方,好好扒拉一个?” 林氏说完,拿眼睛去看江文珊,说到底这个事情,是跟姜文山密切相关的事情,总得让她心里有个谱。 江文珊道:“行吧,咱们再找找,实在找不到,就找个比较靠谱的人家,跟他们谈谈生意,假装嫁过去,一个月后就合离,大不了给他们一笔钱。” 她这话一出,江文延的眼睛就亮了:“好,这个主意好!大姐说的对,花钱雇一户人家帮个忙,先说好成亲的条件,咱大姐嫁过去以后,就是装个样子,可不是真的嫁人。等嫁过去以后挑个时机,两者精精爽爽的分手,大姐还是完璧之身,到时候和离了,还能挑一户好人家嫁了。” 林氏:“……” 江文珊:“……” 江文瑚:“……” 江文宝:“……” 见大家被她说的有点懵,皆是一脸无语的表情看着她,江文珠摆出一副再正常不过的表情,说:“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明明说的是实话,处处都在替江文珊考虑。 “我知道这话说的有些离经叛道,但是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咱们抓住了最重要的东西,最多丢了面子,得了里子。”江文珠道。 见到大家伙都没反应过来,江文珠继续道:“其实这个事情并没有那么难解决,可能大姐的缘分还没到,并不是大姐的问题,缘分这种东西,谁知道呢?”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在最好的年纪,遇到自己的缘分。能遇到,那是自己的幸运,遇不到,那就稍微等待一下。” 第87章 犹豫不决 缘分就是一种玄学,就像人的命运一样。 虽然这么说,有点迷信的感觉。但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就是天生运气好些,能够处处遇贵人,事事都顺遂。 而有些人,从小到大都过得不太好,会经历一些磨难。 从来没有经历磨难的人,特别幸运。其中有一部分幸运的人,能够体谅那些不幸运的人,认为他们仅仅是比自己不幸的一点,并不是能力上,人品上比自己差。 他们心里有一种非常清晰的认知:我?气运?好,还没有?梦过到遇?压垮我?困的?境,但我不能?此因?沾沾自喜,更?能不?因此,就去?不看?起不幸的人。 倒霉的事,落在世界上是有概率的,别人帮你承担了这个概率,而且,谁知道什么时候,就砸到你头上了。 对,不够幸运的人稍微好一点,哪怕就听他说几句话,不难。 有一部分幸运的人,明白这个道理,而另一部分幸运的人不明白。 他们认为自己非常牛批,别人过不好,是因为别人蠢。别人没有他美貌,别人没有他才华,别人没有他会投胎……别人什么都比不上他,所以别人才会过得这么惨。 在槐树巷,江文珊就是那个不太幸运的人,是经常被别人茶余饭后,充满恶意讨论的大龄剩女。 “你看隔壁的那个江文珊,就是因为眼光高,性子不好,以后会被配个上不了台面的老男人。” “你可不能学她,早早的找个人嫁了,我们家不想养个老姑娘。” “女孩子嘛,就要娴静温柔一些,不要总是抛头露面,见的人多了,心就野了,不会安分过日子。像江文珊那样的有什么好?连个男人都找不到。” …… 虽然,这些话没人当着他们的面说,但是,有那长舌的妇人,为了打击自己的竞争对手,或满足自己的恶趣味,曾经在他们面前,当做八卦一样,说了。 所以背后这些恶意,他们早早的就知道了。 “对,小妹说的对,大姐的缘分还没到。”江文瑚道,“咱们再好好找找,说不准,能帮大姐找到她的缘分。” 有些时候,即便你身处在人群中间,但是与你有交集的人却很少,能够结成连理的人更少。 “是要努力一下,不过,”林氏看了看江文珊,“咱们还是得把后路想一想,如果真的没找到,该怎么办?” 江文珊道:“就按妹妹们刚刚说的办,如果实在没找到,那就花钱雇一户人家,假成亲。” 江文珠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她就知道江文珊会这么选。 结婚这件事情,不能马虎,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 并不是说,要找一个多么优秀的人的,但起码得是一个大方面合适的人。 尤其是在古代这样的环境之下,嫁人几乎算得上是第二次投胎,如果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婚后过不下去,再走被休或和离的路,那就得不偿失,比现在更加恐怖。 见江文珊打定主意,林氏心里一阵烦闷,但其实很想见到女儿嫁个好人,并不想搞什么假成亲。 一则,假成亲不能解决问题,二则,毕竟别人看到你嫁人了,别人才不管你是不是假曾经,总之一个二婚的名头是少不了的,对以后再嫁很不利。 可是不这么办,能怎么办? 总不能随便拉个人,就嫁过去,两眼一抹黑,浑浑噩噩、辛辛苦苦的过一辈子。 嫁错了人,会有什么样的遭遇,林氏自己经历过,不想自己的女儿也走上这条路,体验一遍。 所以,她宁愿女儿用这样的办法解决问题,两害相权取其轻,坏名声和好日子,面子和里子,自然要选择后者。 可是这样的方法,基本上也算得上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想想还是不甘心,自己女儿这么好的人品,这么好的相貌,为什么就不能遇到一个合适的人呢?林氏心里痛的呀,跟油煎了一般。 林氏道:“从明天起,文珊不用去铺子里面了,铺子里的事情让掌柜的好生打理,你就不用操心了。把心思落到相看亲事上面来,我也会多找几家媒婆,好好打听打听,你们几个……” 林氏看了看江文瑚几个:“你好好听,你们大姐去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还有文瑚,文宝,你们今年一个十六,一个十四,也到了相看的年纪,所以你可以抓紧一点,不要等到你姐这样的时候太着急了,上哪儿去找合适的?” 本来林氏也也不着急的,可是看江文珊这样的情况,由不得她不着急呀。 几个女儿的到了失灵的年纪,要是不把亲事定下来,回回都等到快要十八岁的时候,着急忙慌的找人家,那她心脏可受不了,保心丸都保不了她的命。 江文珊:“……娘,这事都怪我,我一定会找到解决的办法,你放心。” 江文瑚也道:“娘,你别担心,大不了从求亲的人家里面,随便选一个,我无所谓的。” 林氏一听就不乐意了:“什么叫随便?选一个就行,这事能随便吗?” 真要是随便了,还能等到现在没定亲。 江文瑚嘿嘿笑了两声:“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在十七岁以前,定好亲事。” 林氏不知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见她胸有成竹的样子,便说道:“这可是你说的,这次给你大姐定亲的时候,我也会给你留意着。” 最好是一次性解决问题,把江文珊、江文瑚、江文宝的亲事都定下来,也好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至于江文珠,今年才十二岁,相看是可以相看,提前做下准备,但是并没有前面几个姐姐那么急迫,林氏也就没提,只打算在心里面留意着,等有合适的再说。 其实,之所以不敢随意定下亲事,是因为林氏害怕自己看人不准,当初嫁给江先勇,是她自己看中的人,可是嫁过去以后,过的是那样的日子,导致林氏对自己的眼光,有了深深的怀疑。 再加上上门求亲的人,实在是不太合意,所以才会耽搁下来。 第88章 标准 江文珊心里其实也着急,找一个合适的人定亲,迫在眉睫。 如果没有官府的那一条规定,他她其实可以再缓一缓,反正找不到合适的人就慢慢找呗,总有找到的那一天。 其实她的要求也不高,并不要求对方条件多么好,有多完美,他自己的条件也就那样,也不是个完美的人。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并不是向外人传言的那样,她的条件有多高,而是到生活的环境里面,接触到的这些人,就没有合适的。 在外人眼里,江文珊的条件很不错。 长得好看,颜值过关,脾气温和,又不是那种大大咧咧,傻乎乎的人,将里面的条件又好,还是家中的长女,还会管生意,对于一般普通人家而言,娶这样的闺女回家,那就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所以其实很多人都很心动,就是因为心动的人太多了,最找心动的那批人按捺不住,看不清自己几斤几两,吃相难看,提出的条件又深刻,直接冲上来提亲,自然被拒绝了。 这一被拒绝,就恼羞成怒,回去之后,就是播各种不利江文珊谣言,偏偏说的有鼻子有眼。 而且这些打着算盘的精明人家,比人品好的人家,更善于钻营,更能嗅到对自己有利的事情,所以他们的动作更快。 然而谁都不是傻子,他们打什么主意,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意思,让人一下子就明白了。 林氏不会乐意跟这样的人家结清,江文珊显然也不会乐意。 等这样的人家都上门几次,关于江文珊不好接触,江家女儿眼光高的传言,就传的沸沸扬扬。 想要结亲人家,听到这样的传言就会犹豫,万一到时候自己上门去提亲,被拒绝了呢? 那自己的面子往哪儿搁? 万一自己去提亲,被别人说自己心怀不轨,看上了人家的家产呢? 万一到时候,江文珊嫁过来,并没有想象当中那么能干,怎么办? 还没过门,名声就搞得这么丑,万一娶到家里来,又给家里面招来什么其他的事情,那怎么办? 他们是想娶媳妇儿,而不是想娶个搅家精,不是想活在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里面。 又不是娶不上媳妇儿,好姑娘多的是,何必非要这一个? 所以,绝大多数人家,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放弃江文珊。 毕竟人生在世,有多少人能做到不在意别人的眼光?都是生活在同一个地方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有点风吹草动,就能传得人尽皆知…… 其实他们也知道,这个事情很容易解决,如果他们家有适龄的年轻儿郎,倒也可以去试一试探探消息,但是家里面没有儿郎啊,有儿郎的,人家家里面有更好的选择,早就定了亲了。 …… 且不说周围的人家,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上门,就算是上门来了也不见得成功,因为江文珊,还是对未来丈夫有要求的。 用江文珊的原话来说: “第一,人品要好。如果人品不好,家里面都是事儿。做什么事情都推到你头上,而且毫无底线的样子。天天不着家,什么事情都不干,就想当个甩手掌柜享福,我可不愿意。” 又不是找个人来伺候,犯得着找个坐享其成的人,来享受她的劳动成果吗? “第二,不能打牌,赌博,抽烟,喝酒,逛青楼……有其他的不良嗜好,不说一般人家抽烟需要花多少钱,有那钱,家里面不知道能添多少东西,就说影响身体,就不是个好习惯。” 她记得江大福就是抽烟的,明明家里面连饭都吃不饱,他们姐妹一天到晚干活,只能喝稀饭,有那钱不拿来给他们买点粮食吃,只顾着自己享受,这种人要来有何用?做什么都只想到自己,不顾别人死活,那样的人,何必生活在同一个屋檐? 至于喝酒,那就是同样的道理了,第一费钱,第二喝酒并不是什么好习惯,喝多了耍酒疯,天天在家里面打人,赌钱也是一样,具体看二赖子就知道了。 如果这个像二赖子这样的人,她宁可一辈子当姑子。 至于逛青楼,找小妾,跟其他女人乱搞关系,那就更糟心了。 她好好的一个人,有钱有闲有能力,何必跟其他女人,过这种争风吃醋的日子? 又不是傻。 “第三,家里面这事情处理起来要讲道理,不能愚孝,不能不顾父母死活。很多事情明明是不对的,却因为这种那种的理由,比如父母年纪大了,你体谅体谅他们怎么了,比如我媳妇儿还笑不懂事,让父母亲不要计较。” 殊不知很多事情,就是因为纵容,造成了很严重的后果。 明明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是谁的错,却因为其中一方,恃宠而骄,胡搅蛮缠,或者因为自己一己之私,偏袒其中一方,导致有人一直受委屈。 俗称——拎不清。 一个家里面,如果有一个两个拎不清的人,总是在你要做事情的时候,违背原则,打破你的底线。 如果事情是小事,他(她)就会说,这么简单的一件小事,有什么关系呢?你这么斤斤计较,还是不是个人,你的宽容大度呢?跟父母、丈夫、妻子、儿女……计较,你可真出息。 如果是大事,我都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了,你现在来跟我说这个,你难道不应该想着怎么解决问题吗? 总之如果一个人他不是坏人,但是他拎不清,是一个致命的缺点,跟这样的人一起生活,也会非常累。 江文珊道:“我只是想找个过得去的人,以后轻轻松松过日子,而不是想,把以后的日子过成鸡飞狗跳的戏园子。” 每天一打开门,就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彼此更仇人似的,恨不得对方去死,日子过成这样还有什么意思呢? “就算我们在某些事情上的看法不一样,但是我们彼此尊重,可以商量着解决,而不是不顾对方的意愿,非要按自己的想法来。” 第89章 珠花 江文珊说了自己找对象的标准,这个标准江文珠很赞同。 不光江文珠,全家人都很赞同。 这个标准是大家商量后,一致同意的。 之所以形成这样的标准,主要是林氏根据自己的经历,总结出来的经验,再加上江文珠,有意无意的向他们阐述的理念,慢慢形成的。 也就是江文珠在这个过程中,将现代的一些三观理念,传递给家里人。 虽然现在是古代,说这些不太合适,但是无论古今,生活的本质是一样的。 古代人不会认同现代的婚姻三观,不会认为女人能顶半边天,也不会欣赏女人抛头露面,做出自己的事业,相夫教子,孤单女人最终的归宿,但是让她眼睁睁的看着,她的三个姐姐,成为古代那种贤良淑德的女子,她做不到。 在家,以父为天,出嫁,以夫为天,夫死,以子为天。 别的不说,就是他们在江家的那些遭遇,如果以父为天,他们早就死无全尸了。 所以一家人怎么能随便呢?怎么能够变成,古代男人希望女人变成的那副模样? 主动孝顺公婆,把公婆当做父母一般,百依百顺,不得违抗,怎么磋磨都是应该的。 对丈夫要恭恭敬敬,以他为天,要以丈夫的利益为先,嫁过去为他生儿育女,怀孕了都还要安排女人伺候丈夫,免得丈夫受委屈。 嘁,妻子怀孕都没委屈,生孩子在鬼门关过一点都不委屈,偏他没女人伺候了还委屈,长那么容易委屈?都是女人惯的,都是那些礼法规定,让女人完全失去了自我。 她的姐姐,怎么可以成为这样的人? 在婚姻生活当中,男女都应该互相体谅对方,而不要求单方面的付出。否则就这个婚姻就是失衡的,就是不能长久。 “姐,咱们一起看看,要不然就找那些陌生人吧,不用在咱们附近挑。”江文珠建议道。 之前上他们家提亲的人,都是附近的人家。 远处的也不是没有,但是比较少,最关键的是不合适。 “行,咱们先去媒婆那里看看,把咱们的条件先跟她说一说,除去那些不符合的人家,再去找合适的相看。”江文珊道。 其实这个事情以前也干过,自从她十六岁以后,就没办法再稳坐钓鱼台了。 她着急了,临时也着急了,也不是没安排去媒婆那里看过,但总是不如人意。 也许真的是缘分没到吧。 几人准备去官媒那里看一下,说起来大庆的媒婆,基本上都是官媒,必须在官府登记造册,有媒婆的从业资格才能够挣这笔媒婆钱。 民间那些牵线搭桥的好心人,不能算是媒婆,他们牵线搭桥主要的目的是成就好事,而不是赚这笔媒婆钱。 就算他们把事情办好了,如果已经成事的男女双方,不领他这个情,不愿意感谢他,那么他就是白干了,找不到人说理。 而媒婆说媒,那是一定要收钱的,不是义务的干好事。 其实,如果媒婆能够帮人找到称心如意的亲事,相信大部分人,无论是男方还是女方,都愿意出这个谢媒钱,但是说媒的学问可大着呢。 男女双方各有各的要求,想要促成一门亲事,其实也挺难。 当然了,任何行业都有他自己的难处,能做这一门生意的人,都是是嘴皮子利索的人,一般来讲,都会放大男方和女方的优点,把人夸的跟朵花似的,提高说媒的成功率,所以做的好金牌媒婆收入很高。 有的媒婆良心比较好,有职业道德,不会乱点鸳鸯谱。而有的媒婆,不管合不合适,只要一张嘴,开口就糊弄人,只要把事情办好了,拿钱了事,根本不管双方以后会怎么样? 这样的媒婆做事不择手段,坑了男方女方,名声传出来后,就很少有人上门了,自己砸了自己招牌。 不过媒婆这个行业很特殊,几乎每个媒婆介绍成功的亲事,都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 毕竟媒婆只是介绍牵线搭桥,后面的相处,还是要靠双方自己,谁也不能够保证,成亲以后没有矛盾,这也不能怪到媒婆身上。 但那种明显的坑,不说实话,只想拿钱,不顾双方意愿的媒婆,自然也会传出来,所以能够做得长久的媒婆,品行都还过得去。 他们这次要找的,就是杭州城非常有名的媒婆——方方,人称方大娘。 从槐树巷到方大娘居住的猫儿胡同,要走小半个时辰的路。 自从在县里面开了酒坊以后,他们就从桃花村里,搬到了县城居住,槐树巷酒坊后面的院子,是他们长居的地方。 江文珠跟着江文珊从街上经过,看到了繁华的县城主街,虽然只是一个小县城,但是也颇为热闹。 秋高气爽,艳阳高照。 城里面来来往往的商贩、人群穿流不息,各种各样的叫卖声,讨价还价是络绎不绝。 “诶,我看前面那个珠花挺漂亮的,大姐,我们买一个吧,给你攒起来。”江文珠道,“再看看有没有其他漂亮的,买回去给二姐,三姐戴起来。” 这次是江文珠跟江文珊一起,而江文瑚和江文宝一起,林氏和江文延行动,全家人分为三组,各自物色人选,希望能扩大机会,找到合适的人。 “行吧,那就看看。” 两人走到一个路边的小摊子上,仔细挑选上面的珠花,别说只是一个小摊子,但是上面的珠花样式挺别致的,用料也很不错,看起来挺精致的,价格也不贵,所以吸引了很多客人,大姑娘、小媳妇儿以及上了年纪的大娘,都跑到这里来挑选。 江文珠他们的动作很快,看准了就下手,挑了一个蝴蝶珠花,一个牡丹珠花,一朵桃花珠花。 桃花珠花颜色亮丽,红彤彤的花瓣雕刻的极为精致,很适合像江文珊这样的小娘子戴。 然而就在江文珠付过钱,打算把珠花戴到江文珊的头上后,一个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小子,跳出来抢了珠花就跑。 第90章 英雄救美 “哎,你站住。”姜江文珠忍不住大喊。 “站住,你站住!” “小偷,抓小偷啊!有人偷东西了!”江文珊反应过来,也忍不住喊道。 两人大声的呼喊,提脚跟在后面追。 但由于街上人太多,人山人海的,跑起来总是有阻挡,所以两人追赶的动作不快,反倒是那小子动作挺快,在人群当中穿来穿去,如鱼得水。 “抓小偷啊,抓小偷啊!” 姐妹两个人大声呼喊,两个人跑不快,也没什么办法。 只能寄希望于周围的人帮忙,而且这样的事情,对于他们而言,并不算什么大事。 被人抢了东西,这东西虽然值点钱,但如果因为追赶小偷,却被别人的人盯上,或者追上小偷,却拿追小偷没办法,反而被小偷敲诈勒索,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们两个弱女子,平常在家里面也就干干家务,跑都没别人跑得快,更别说跟别人打架了。 以前还没遇到过,这么明目张胆抢东西的人呢,江文珠心里恨得不行。 看来以后得把身体锻炼的好点儿,她真是的,平常没注意,连反应都变慢了。 小偷偷东西的时候,她就应该反应过来,用空间把珠花给收回来,结果人家都跑到十米以外了,她才想起空间来,还追不上别人,真是更挫败的体验。 人群一听有小偷,都忍不住往这边看来。 “哎呀,有小偷,快,快,把小偷抓起来。”一个尖厉的声音喊起来。 这人一看,就是那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类型。 “在哪呢?小偷在哪儿?”一个兴奋的声音响起。 江文珠没看到人,却能想象出来,那人东张西望的表情。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偷东西。” 江文珠:“……” 这倒是真的,但是你能不能帮忙出点儿力呀? 江文珠边跑,边听到一堆人在旁边说话,也有在旁边试图帮忙的,想要去抓那个上蹿下跳的小偷。 可惜那小子身形灵活的像泥鳅一样,在人群当中窜来窜去,就像在水里的鱼儿一样,冲上去抓他的人,根本挨不着他的边。 “小妹,算了,别追了。” 江文珊比江文珠个子高,腿也长,此刻,她从后面追上来,抓着江文珠的胳膊,气喘吁吁的说。 “反正也追不上,算了。” 江文珊被江文珠带着往前,又跑了两步,再堪堪停下来。 “行,便宜那个臭小子了!”江文珠没好气的说道。 她刚刚跑的气喘吁吁,现在叉着腰喘气,实在是没力气再跑了。 虽然追不上那人,但是想到被抢走的珠花,就心中不快。 刚到手的珠花,那别致的花样,还没有欣赏够,就被人抢走了,简直要气死了。 江文珊见她气鼓鼓的模样,心里一暖,安慰道:“没事,咱们回去再找找,再选一只珠花,兴许还有桃花样子的。” 反反正没花多少钱,只是图个新鲜,虽然被抢走了很可惜,但是抢走了就抢走了,总归不能既损失了东西,又坏了心情。 江文珠只能点头,不点头能怎么办?反正东西已经抢走了,还希望能追回来不成? “走,咱们回去看看。”江文珊拉着她的手,转过头,正想往回走。 前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二位姑娘留步。” 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高大汉子,腰间挎着一柄大刀,国字脸,五官端正,下巴上留着几缕胡须,看起来一身正气,笔直的站在他们面前,那身板看起来就威武有力。 看年纪也就20岁上下的样子,脸上的那种朝气和正气,几乎要溢出来了。 江文珠眼睛一亮,妈耶!这男人不错呀,要是没定亲,跟她大姐绝配! 而且出场的方式也很不错,英雄救美,这就是缘分,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应该是她未来大姐夫。 嗯,必须得打听打听,了解了解,万一就是个好人呢,这年头要找个合适的人可不容易,既然遇见了,就不会让他跑了。 两个人站定,江文珠目光灼灼的望向那男人。 男人对目光很是敏感,似有所决一般,一下子往江文珠看来,见盯着他看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娘子,也就收回目光,没说什么。 十二三岁的漂亮小娘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他比人家可老多了,而且萍水相逢的人以后都不见得会。遇到人家看他,也许是因为周边没有像他这样的人。所以觉得好奇才会多看两眼,如果他想多了,那才是好笑呢。 卢伟良压着刚刚抢了东西的混小子,那混小子正在挣扎,想要挣脱束缚,却被卢伟良压的死死的。 “别动,老实点!” 那小混混被卢伟良单手反翦着双臂,疼的滋牙咧嘴,只觉得自己的双手,都要被他从胳膊上拽下来了,直觉要是再挣扎,没有什么好结果。 小混混眼泪汪汪的求饶:“大人,大人,求放过。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三两三岁的弟弟妹妹要养啊。我做这些都是有苦衷的,真的,我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我一家人啊!” 江文珠:“……这话一听就假惺惺的,谁信呢,又不是傻子!” 江文珊拉了拉江文珠,示意她别说话了,现在还搞不清状况,看看情况再说。 对面还有人呢,不光对面有人街上的人,见有人抓住了小偷,都自发的围过来看热闹。 古今中外,哪里的人都喜欢看热闹。 现成的热闹为啥不看?反正又不是自己的事儿,看着老看不到自家头上,八卦八卦,回去还能多一份谈资,一举两得的事。 所以四人旁边,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所有人的眼睛都亮晶晶的,透着八卦之火。 卢伟良道:“这是两位姑娘的珠花,现在物归原主。” 说完,把珠花递向两个人。 江文珊看的江文珠一眼,将魂珠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上前接过珠花,道了声谢。 第91章 大为震惊 “谢谢这位公子,我和我姐姐记住您的帮助,感谢您的恩情。”江文珠那个珠花,朝对方行了一个礼。 江文珊也朝对方行了个礼。 其实她刚刚想要上去,接过珠花的,但是她年纪大了,得避着着点闲,虽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也有点不妥。 江文珠比他年纪小,跟对方的年龄差距很大,所以比她上去好很多。 卢伟良摆摆手,不甚在意的说道:“举手之劳,不必介怀。再说了,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他本是衙门里的捕快,今日正好轮休,来街上买点东西,谁知就遇上了小偷当街抢劫,所以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把人揪住了。 说起来,这也算是他的本职工作。 “恩公客气了,对您而言只是举手之劳,对于我们姐妹而言,那可是了不得的大恩。我娘从小就教育我们,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您今天帮了我们,我们是一定要报答您的。”江文珠道。 她这话说的很真诚,垂下的眼眸眼珠子转动,眼皮微微颤抖,预示着她心里的波动。 “这真的不用,我是个捕快,维护群里的治安,是我的工作,两位姑娘真的不必客气。”卢良伟道。 他的语气里面全是真诚,可见真的是这么想的。 但江文珠哪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听他说自己是捕快,心里也有点满意。 捕快虽说只是在衙门里面干活、跑腿的小喽啰,但人家好歹是吃公家饭的,如果是有正式编制的,那么比普通百姓好,过日子多了,如果有上官提携,说不准以后还能有出息。 回去就打听打听,只要人品没有太大问题,各个方面过得去,那就给她大姐预备着。 “我看您今天没有穿着捕快服,应该不是您当值吧?您真是个好人,不当值叶不忘工作,真是一个好捕快。”江文珠笑道,“请问工资信大名回家去之后,我也好跟我家长辈说说。也好上门感谢你们今天的帮助。” 卢伟良当然推辞,这个事情没什么好感谢的,对他而言真的只是小时一桩,何必让人家巴巴的上门感谢? 那不是小题大做吗?再说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骨块,因为帮了一个小忙,让人家这样大张旗鼓的上门,传出去,他成什么人了? 卢伟良觉得真的没必要,但是他哪里挨得过江文珠纠缠? 人家打定主意要感谢他,岂是他一句话就能打发了的? “恩公高风亮节,不图回报只是您大义,但是我们却不能因为您大义就忘了礼节。” “从小我家长辈就告诉我们,但凡受了别人家的恩和善意,一定要回报回去,您这样,我们回家以后,无法跟家里人交代。” “拜托,拜托!恩公,您就告诉我们您尊姓大名,家住何方,到时候我家里好派人来感谢你们。不然我跟我姐姐回去,可是要挨板子的。” 江文珠这一番话说的十分顺溜,而且理由充分、气势十足,听的江文珊目瞪口呆。 她们家啥时候有这样的规矩了?她娘是教育他们要知恩图报,可是没有说把话说的这么严重啊。 她家小妹今天怎么回事儿?如此这般的为难人家,是何原因? 江文珊心中十分不解,但是在外面,这么多的人都看着,她不可能拆台。 只能压下心中的疑惑,硬着头皮上前帮腔:“是啊,恩公,您就行行好,告诉我们吧。” 卢伟良:“……” 他能怎么办?人家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再拒绝下去,就显得他心里面不敞亮。 他这样一个大汉子拒绝两个小姑娘让人家下不来台,回家都还要挨板子。这怎么行呢? 算了,说就说吧,他遇到了一户礼节特别重的人家。知恩图报,是个好品行,虽然礼节有点重,但这世间若多几户这样的人家,应该是会变得更好吧。 陆伟良怀着这样的心情,报了自己的名字和家里的住址。 这才在一群人的叫好声中,压着那小混混往衙门里去了。 “你说衙门里面,会把那小混混怎么样?”江文珊看着在卢伟良手底下不停挣扎的小混混,问。 江文珠有些不确定的说:“这我可不知道,把他抓起来打几板子,关几天?” 想了想,又说:“要不,咱们过去看看?” “不用,不用。”江文珊道,“东西都已经还给咱们了,再说了,卢大哥应该会把这个事情处理好的。” 珠花也就花了100个大钱,抢走了也不算什么大事儿,所以当时他们也不是很在意,都打算只会去重新买一个了,现在让人家因为100个大钱,挨一顿板子,在衙门里面关几天,他们觉得也够了。 这种事情,根本够不上在衙门里面大动干戈,让县太爷升堂审案的,所以卢伟良也没说让他们去衙门里面,看样子是不想把这个事情闹大了。 其实他们姐妹俩也没想把这个事情闹大,东西追回来了,那小混混也被压到衙门里面去,受该受的惩罚,也就没有什么好追究的。 “行了,今天遇到这样的事情,出师不利,咱们就别去媒婆那里了。回家吧,明天再看。”江文珊道。 “哎,大姐,别呀,来都来了。中途折戟成沙像什么样子?咱离猫儿胡同,只要小半盏茶,功夫就到了,去吧,明天来还要做好一阵呢。”江文珠道。 江文珊有些不太愿意去,这些年,她相看的人家海了去了,可是都没合适的,搞得她现在,对于想看这件事情,积极性大减。 满怀希望的去,又满心失望的回来,反正事情办不好,何必怀着期待的心情,带着满满的失望回来。 次数多了,是个人都会很受打击,好吗? “姐,咱们去看看,万一有合适的呢,实在不行,咱就去打听打听刚刚那人,他挺不错的,如果他没成亲,也许能当我大姐夫。” 江文珊被江文珠的话弄得目瞪口呆,心中大为震惊:“你说什么呢?” 第92章 不太好吧 江文珊臊的满面通红,实在受不了江文珠的脑回路,这是什么神展开,人家帮了他们,他们反倒有这样的心思,这合适吗? 于是,她义正辞严的说道:“小妹,你可不能有这样的想法。你这样的想法很危险,知道吗?” 才刚刚认识人家,不了解人家,知道人家是什么人,就是这样的主语,死皮赖脸的为了人家的姓名和住址,这样合适吗? 江文珊真的有种一言难尽的感觉。 “就问问,万一人家没成亲呢?要是更合适的,正好给大姐预备着,咱多打听几个总没错吧?又不是赖在他头上。” 江文珠道:“咱现在是什么情况?是要光撒网,是要创造机会,是要摸底排查。姐,这种事情太正常了,你不要犹豫,再犹豫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江文珊:“……” 这叫什么形容,什么比喻? 槽多无口。 “大姐,咱要放正心态。这事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咱就打听打听,也没什么损失,万一要是个黑马,咱就能解决问题。” 江文珠说的信誓旦旦,你有一套一套的,搞得江文珠都忍不住跟着她的思路走,这就是传说当中的传.销.洗.脑。 江文珊有些迟疑:“这么贸然上去打听,不太好吧。再说了,咱都不认识他。” 江文珠道:“咱不认识也没关系啊,方大娘认识就行啊,你没听卢伟良说,他家是猫儿胡同的呀?” 江文珊道:“既然他家是猫儿胡同的,那么说明他早就成亲了,或者是,他不符合咱们的择偶条件,否则,早就有人给我们介绍了。” “大姐,你傻呀。咱们以前哪有跟方大娘说过?你忘了,这方大娘是别人刚介绍给我们的吗?再说了,就不兴人家刚搬来猫儿胡同没多久吗?或者有其他的原因,也未可知呀,咱就去问问,合不合适再说嘛,反正就问问,你怕什么?” 江文珠有些受不了,她这磨叽劲儿:“还是说你根本看不上他,你觉得他不合适,你要是真觉得他没眼缘,咱就不问他,咱问别人还不行吗?” 江文珊:“……” 实在是无话可说,她这妹子直接打直球,完全没给她一点委婉解决的余地。 “要我说大姐,咱都等到这个时候了,火烧眉毛了,你干嘛不急呀?是咱女子是要矜持些,但是精神也是要讲究方式的好吗?遇见好人,就应该主动去问一问,免得错过了良缘。” 其实江文珠也知道,按照古代的价值观,她这种主动上门的举动,不符合当时的形式准则。 但是只要他们用对方法,看到潜力股,也可以想方设法主动出击,只要不做的那么明显,让旁边周围的人暗示他,让他主动表示好感,再来求亲,又有何不可呢? 凡事都要多讲策略,多给自己一些机会,也是给别人机会,很多事情,并不一定要按照固定的方向发展,才是功德圆满。 现代有句话叫:“哥嫂本无缘,全靠我花钱。” 所以,他们家想要跟卢伟良家车上点关系,也只是分分钟的事情,只要想点办法,哪有办不成的事? 江文珊被江文珠说的一窒,接不上她的话来,她自然是不讨厌卢伟良的,但是她就觉得,第一次见面,就对人家产生这样的心思,不太合适,她就不是那么开放的人啊。 作为军师的江文珠,在旁边看到她这样的状态,自然是要推一推她的,自家姐姐是什么样的人,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她还不清楚吗? 必须得给力,今儿她就豁出去了。 她可不像她姐姐,那么不好意思,没啥不好意思的。 所以,她拉着江文珊,雄赳赳气昂昂的,往方大娘家走去。 两人提着在路上买的礼物,从松月坊买的两斤桂花糕和两斤梅花糕上门,进了门以后,把自己的来意一说。 方大娘听了连连拍着胸脯保证:“二位姑娘放心,这手包在我身上,保证给你打听个好后生,像你家大姐这样的人才品貌、家世条件,绝对能够嫁个好郎君。” 说完,看着江文珊,目光在她身上,来来回回打转,啧啧赞叹。 不是她夸张,而是这姑娘确实长得好看,皮肤白皙,标准的鹅蛋脸,柳叶眉,杏仁眼,琼鼻樱唇,不胖不瘦,看他的言行举止也是极有规矩的,还有股书卷气在身上,这要不说是农家出生,说是大家闺秀,她也是信的。 “方大娘,我姐找姐夫,是有具体要求的。”江文珠道,“我们也是多方打听,知道您是媒婆界的这个。” 江文珠竖起一根大拇指:“您的名气大,有口皆碑,所以咱们才来您这儿打听。您可得给咱们多尽尽心啊,要是事情办成了,必有重谢。” 方大娘脸上的笑容更多了,皱纹展开,像一朵菊花:“好说好说,姑娘真会说话,这好,人家的儿女多的是,只要你们说得出,我就能给你们找得到。” 她的门路宽着呢,可不像那些交际面窄的,都不认识几个人。 想要说成一门亲,只要条件不是太过分,又有什么难的? 她现在就想听听,他们究竟想找个什么样的,是不是要找王公贵族,只要条件不是悬殊太离谱,这事儿她只能做成。 接了一单生意,这个月又能宽绰一些,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给人说亲了。 “是这样的,我姐的要求也不高……” 江文珠把家里一致通过的标准说了一遍,然后补充了一句:“这样就很好了,如果那个男方长得高一点,那就好一些,对我以后小侄子好。爹娘都长得高,孩子就会比别人高一些。” 方大娘:“……” 前面的那些条件,她都能理解,后面的,想找个高一点的男人,这也容易理解。可要把这个事情,跟孩子以后能不能长得高,联系在一起,她就觉得有点迷。 不过方大娘也不想多说什么,表示同意:“行,我给你打听打听。其实,我手上就有几户这样的人家。” 第93章 科普 “那就好,谢谢方大娘,看来方大娘手里的资源不少啊,这样我就放心了。”江文珠道。 听她这么说,方大娘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却努力装作谦虚的样子,笑道:“哪里哪里,还行还行,都是为了给大家办事儿嘛,你好,我好,大家好。” 江文珠见她笑的皱纹又绽开了,那副笑脸看起来真的像是开败了的菊花,简直没眼看。 不过这也没什么,人家有能力,稍稍在心中自得一下,也不是什么要不得的事。 江文珠道:“方大娘,其实,我这里呢,还有一个人选,想让你帮忙打听打听。” 方大娘一听露出兴味的表情,颇为诧异的抬起眉:“哦,谁呀?说来听听。” 心里面不由升起一个怪异的念头,他还以,为这两姑娘是专门让他来找亲事的,结果人家自己有看中的目标。 这是要让她牵线搭桥? 嘿!也不知道是哪个臭小子,能得到她们的青眼,就她刚刚得知的消息来看,如果这两姑娘没说谎的话,那么江家的条件很不错,这样的,人家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儿郎? 如果是想攀高枝的话,那她得好好掂量掂量,看看他们想攀上什么样的高枝。 如果他们说的人家,与他们江家的家庭相差甚远,是那种超级好豪门或者是大户,悬殊太大,那她就要考虑考虑,要不要接这一单了。 方大娘想了想,眯着眼睛看着江文珠和江文珊。 “就是你们猫儿胡同的。”江文珠道,“说来也是巧,今儿是我们姐妹俩第一次见到他,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平常的人品合作为如何,就想跟您打听打听,这事儿也就限咱们几个知道,方大娘可不要说出去啊,我们也就是多嘴问一句,要是我们打听的这个人已经定了亲,或是成了亲,你就当我的话没说。” 方大娘点点头,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包在我身上,干咱们这一行的,别的不说,嘴紧是必须的,要是咱们敢把哪家的情况,宣扬的到处都是,那我的生意也做不下去了,只要不是妨碍别人的事,我们都不会往外说的。哪怕做不成生意,我们也只会说结果,而不会把过程说出去。” 江文珠听了她这话,满意点点头,行,别的不说,就这番话,也能看出来,这个方大娘是个有职业操守的。不管他别的地方如何,至少这番表态,是值得点赞的。 于是,江文珠就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然后问:“放大娘,这个卢伟良有没有定亲啊?” 话音刚落,江文珠忽然瞥见江文珊的手指,紧紧的握在一起,目光里面忐忑,可见心里面也是紧张的。 不过她掩饰的很好,也就是他熟悉,才会看明白她的紧张。外人看来,至少方大娘看来,江文珊的表情一直没有变。 “我当是谁?原来是他啊。”方大娘的脸上露出笑容,脸上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 “大娘,你说说吧,别卖关子了。”江文珠见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在吊着他们,既然吊着他们,那就说明这事儿有门。 果然,方大娘接下来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测:“倒是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江文珠问。 随着她的提问,江文珊的心也提了起来。 “不过他家的情况不是很好啊,相对于你家而言,他家的家境要差很多。”方大娘道,“而且你家是农户,家里面也有弟弟在读书,以后可以耕读传家的路,他家就是世世代代都当捕快的,你知道咱们大庆,捕快基本上都是世袭的,父传子,子传孙,干这个事的,基本上都是入了贱籍的。” 是这样吗? 江文珠有些搞不懂,她以前在电视剧里面看到的捕快,一般都是一大群人,跨着刀,威风凛凛的在街上抓坏蛋。 虽说只是衙门里面帮忙的人,可是对于一般的老百姓而言,他们的待遇应该算是好的了。 “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讲究吗?”江文珠问。 原谅她是真的没有关注过这一方面的事情,很多常识都不懂啊,在现代没接触过,在古代其实也没接触过呀。 相对于江文珠而言,江文珊知道的也不多,不过比她稍微多了那么一点点,因为她管着铺子,铺子里面偶尔会有人说起这些话题,她偶然听了一耳朵。 不过因为他家开的酒坊,铺子是跟县太爷有着直接的关系,所以没人会在他家酒房里面捣乱,就算是那些混混收保护费的时候,都会绕开她家。 江文珊说出了来到这里之后的第一句话:“请方大娘赐教,我们姐妹见识少,不懂得这些。” 江文珠也赶紧摆出谦虚请教的模样,拍了放大娘的马屁,并且还拿出了一小点银子递过去,放在方大娘手里。 方大娘见了银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嘴里却十分谦虚:“哎呀,这事儿大家都知道,并不是什么秘的事儿,你随便找个人,打听打听都能知道,这怎么好收钱呢?” 话是这么说,但是眼珠子一直没离开那锭银子。 江文珠见了,直接把银子塞到她手里,再次央求道:“大娘,你就跟我们说说吧,你好心提醒我们,我们心里可感激你了。这就是一点点敬意,您别嫌少,就收下吧。” 然后不容分说的,把银子塞到她的手里,摆出一副你再推脱,我就生气了的表情。 方大娘这才拿起银子,没开眼笑的把银子揣进怀里,然后,才笑眯眯的跟两人说了自己知道的消息。 在她的一番解说和科普之下,姜文珠才知道了,捕快这个职业在古代、在大庆的地位和现状。 原来,在现代相当于警察的捕快,根本没有警察定位高,也不像警察那样受人尊敬。 古代的捕快不但不受尊敬,反而地位比一般的农民还低,在不同朝代分别被划分为“吏臣妾”、“杂户”、“胥吏”等,都属于“贱民”一类,甚至连所谓“刁民”都不如。 第94章 地位低下 一个家族,一旦有人做了捕快,他的家族三代以内成员,是不允许参加科举考试的。 其至连衙门内部,也充满对捕快的歧视—— 《大庆法典》就规定,捕快不能出入衙门正门,不能坐在公堂上,不能与生员、秀才、举人等有功名之人同坐一桌,否则要面临杖责或拘役。 而且,不光绝了晋升路,就算当到了捕头之后,也没有什么前景。 捕快没有朝廷正式的编制传承,只有约定俗成的世袭,每个地方规矩都不一样,没有明确的上升通道。 一旦当上了捕快,想要往上升的空间不大,最多就能当个捕快头子,基本上也不能够改变身份,哪怕你混的再出头,也是受人鄙视的存在。 在正儿八经的宦官人家眼中,捕快就是贱民。 而且捕快的工作艰辛,且有危险,经常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稍不留神就会受伤,甚至亡命。 在现代的影视剧中,经常见到衙门中的捕快,手持刀剑耀武扬威地去抓人的镜头。 但实际情况是,捕快去办差的时候,只能随身携带锁链、麻绳之类,束缚嫌疑人行动自由的工具。 而刀剑之类的“管制刀具”,捕快与一般百姓一样,都无权配备。 这倒不是说明古代捕快严格“文明执法”,而是出于对捕快权力的限制,不但是防范他们对百姓过度执法,也是担心他们联合起来闹事。 可是,实际工作中,捕快要面对的,很多都是穷凶极恶的“刁民”。 尤其是在一些边缘蛮荒之地,文明尚未开化,民风彪悍。 百姓中以农民比例最高,他们在“士农工商”中排名第二,真要是被逼急了,怎么会惧怕属于“贱民”的捕快呢?更不会束手就擒。 所以,抓差办案过程中,捕快受伤甚至因公殉职,并不稀奇。 除了因公殉职之外,捕快还经常受到衙门内部责罚。 催的是,对捕快的伤害,有一部分来自凶徒,更大的一部分,则是来自官方。 原来,在古代一旦出现案件,县令都会要求捕快尽快破案,并缉拿凶徒。 至于破案的期间,当时也有一个专有名词——“比限”。 对于一般的案件,“比限”一般为5日;而比较疑难和重大的案件,官员会层层加码,将“比限”缩短在3日内。 如果捕快能在比限期内,破获案件,则相安无事。 一旦捕快没能在比限期内侦破案件,县令则要按规定,对捕快给予杖责的处罚。 接受杖责的捕快,还得赶紧爬起来,顾不得养伤,继续投入到案件侦破中。 这倒不是因为捕快们,有多么敬业,而是杖责后,当即进入下一个“比限期”。 如果在下一个比限期内,依然无法破案,则会继续接受第二轮杖责,直至破案。 虽然这种杖责行刑者,都是衙门内的“自己人”,手下留情在所难免,但是稍不留心,接受责罚的捕快就会皮开肉绽。 行内的人都知道,这不是一个好工作。 一般来说,如果能够找得到门路,大多不会选择这样的路,来讨饭吃。 如果父亲当了捕快,儿子不想当那么叫,用另外的路途去摆脱捕快的身份,绝对不能够靠捕快来谋生。 可是世事艰辛,如果一家人当中有一个人做了捕快,那就表示这个人家,已经贫困到一定程度,就他们家而言,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出路。 而一旦做了这个事情,也就断了三代内的科举路。 一个家族,如有个人当的捕快,那么他就只能够在这个行业混。家里前面有人在,后面的人基本上也会走上这条路。能改行的比较少,又不像现在那样信息发达,门路多…… 除非是世代作为捕快,已经超过三代,第四代的人才有资格参加科举考试。 “那么卢伟良他们家是第几代人当捕快了?”江文珠问。 江文珊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然后他们听到方大娘,说出一个令他们非常欣喜的结果:“第三代。” 见两人面上皆露出喜色,放大娘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要不说你们运气好呢?如果你们的事儿成了,你们的孩子就能够读书入仕。” 这话一出,江文珊的脸色变得绯红,想说什么,最终又把话咽了回去。 江文珠问:“那这样很好啊,为什么他还没有定亲呢,可是家里面还有别的情况?” 方大娘道:“对呀,是有些别的情况,要不说小娘子聪明。” 江文珠:“……” 这个放的人说话真是,说一半留一半,吊人胃口,端的是一把好手。 “到底什么情况呀?方大娘你快说。”江文珠问。 没办法,这个关系到她大姐的决定,必须主动一点,当一个捧哏的人。 方大娘满足了自己内心的虚荣,也不掉人胃口了:“就是他家兄弟姐妹多,总共七个儿子,三个闺女。” 江文珠:“……” 古代这么能生的吗?这简直是操心有几对啊?要是放在现代,他妈简直是一个伟大的妈妈。 “他是家中最小的儿子,父母亲已经过世,家里面就分家了,但是哥哥们已经在父母的帮助下成亲了,家里面还有他和三个妹妹没有成年,谁都不愿意抚养他们,他没办法,就在朋友的介绍下,去当了捕快,养活自己三个妹妹。” “其实他的哥哥们也有混的好的,每个人伸伸手一样,和他们几个孩子不成问题,但是哥哥们有了自己的家庭,媳妇儿很厉害,不愿意,家里面有四个拖油瓶。而且并不是每个哥哥都混的好,也有混的比较差的,能出手帮助他们的只有两个哥哥,但是这两个哥哥,一个做了上门女婿,有心无力,另外一个是婆娘,太厉害了,根本无法出手。” “其实说起来,这些哥哥并不是坏人,只不过他们的能力有限,当然了,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对自己的兄弟姐妹都这么冷漠,所以这些年卢良伟他们兄妹四个已经不与哥哥们来往了。” 第95章 是不是良配 江文珠点点头,表示了解。 方大娘见此,又补充道:“其实啊,他爹当年当捕快的时候,是个热心肠,猫儿胡同的人,都愿意跟他们家来往,但当捕快能有几个钱?家里面有那么多孩子要养,从小日子就过得苦。” “不过也难怪,条件就这么点,没办法凭空捏造。” 说到这里,方大娘开始叹气:“说起来想要把日子过好,对于咱们平民百姓来讲,真的不容易。如果家里穷,连孩子都养不活。” 这话说的透着一股心酸,让人听了,就觉得可怜。 江文珠道:“那他家妹子都多大了,有没有定亲?” 江文珠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但并不想就这个事情,进行忆苦思甜、感同身受的活动。 谁也不想成为别人同情的对象,谁都不想总是去回忆以往凄惨的经历,毕竟痛苦的回忆带给人的,不仅仅是痛苦,而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是在黑暗当中看不到光明,连最后一根稻草都抓不住的盲然和绝望。 “呃,还好,他家的大妹妹和二妹妹都已经定亲了,最后只剩下一个小妹妹。”方大娘知道他们想了解的重点,很痛快的把事情说了。 江文珠点点头:“那其实还好啊,他家现在的苦日子基本上都过去了,现在无论是谁叫过去都不会太难吧。” 家里最苦最难的日子,都已经过去了,孩子们都已经长大,只剩最后一个妹妹的亲事要办,这也挺容易的,无论是谁嫁过去当嫂子,都不需要完成什么大的任务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无论谁嫁过去,生下的孩子都是第四代了,所以对后代影响也不是很大了,可以说差不多到了苦尽甘来的时候。 “可不是?姑娘,你是个明白人。”方大娘脸上露出一个你懂我懂心知肚明的表情,“可是啊,能看到这一点的人很少啊。以前大家不愿意嫁到他家去,是不愿意因为一过去就养三个女儿,而且他家几年前非常乱。” “乱,怎么个乱法?”江文珠问。 这话引得江文珊也往她那里看去,无论是谁家结亲,都会看对方有什么样的家庭,两家是否门当户对,有什么需要注意和规避的东西,提前就应该打听好。 买个猪都要看圈,何况是嫁娶? “就是他家以前经常因为钱的事情吵架,虽然分家了,但是分家的条件里面有一条,因为他继承了家里面捕快的位置,所以把一半的钱拿出来给几个分,要分十年。”方大娘道。 江文珠:“……” 江文珊:“……” 这是什么道理? 江文珠有些不解,而且气愤的问:“明明家里面有那么多孩子要养,还要把钱分出去,这家人是想干什么?他们这些哥哥,既不要抚养家里面的妹妹,凭什么拿家里面的钱?” “那因为他家的哥哥都说,他是最小的孩子,不用进行养老,他们这些哥哥们出钱出力,把两个老人送走了,而那个时候他才十三岁,啥都不会。” 江文珠气愤不已:“这叫什么话?他们把给父母亲养老送终,不是应该的吗?父母亲把他们养大,还给他们娶妻生子,那要这么算起来,父母亲也得给这个最小的儿子,娶妻生子呀?怎么光想着自己吃亏的时候,没想着自己占便宜的时候呢?典型的记打不记吃!什么人呐?只能自己占便宜,看不到别人吃亏。” 江文珊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这么算起来确实不公平啊。” 方大娘听了两人的话,无奈的笑了笑:“其实这个事情,卢伟良也说过,但是他们家的哥哥们说,既然爹娘给我们娶妻生子,那么我们给他养老送终,没有给你娶妻生子,你没有给他们养老送终出钱,那大家就扯平了。” “而现在,卢伟良要拿着家里面的捕快职位,来养活家里面的妹妹,这个是应该的。谁拿职位谁就要养活妹妹到出嫁还得把十年的钱拿出来分给其他的哥哥负责的话,这个捕快的职位,就送给愿意这样做的兄弟。” “而且养活了三个妹妹,妹妹出嫁的时候还可以有一笔很大的聘礼,就归这个抚养人拿着。” “但是我们都知道,当时他们家的大妹妹身体不太好,就是个药罐子,要花很大一笔钱来吃药。” 江文珠:“……” 江文珊:“……” 狠,真是太狠了! 她们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捕快的职位,卢伟良的哥哥们,没一个人想继承,但是又不甘心把这个职位送出去,属于那种鸡肋的存在。 因为拿了捕快这个职位,就要负责养活家里面的三个妹妹。 正好卢伟良当时才13岁,除了去干捕快这个活,根本就没有门路去做其他的活,来养活自己的妹妹。 既然,他们不是很想要这个捕快的活计,又不能够让别人轻易拿到,还想从中赢利,就想出了这么一个阴损的点子——我要是占不了便宜,就让你也讨不了好。 江文珠恨不得把这些人抓起来,狠狠骂一顿:“这简直是扒皮抽筋啊,什么事情都算尽了,生怕自己占不到便宜。” 江文珊也很气愤。 方大娘见两人兴奋的样子,忍不住说了句公道话:“这个事情当时闹的很大,我整个猫儿胡同都知道了,我们附近的这几条街的人都知道。所以卢伟良这些年的日子过得很艰难,而且因为他的这个情况,没有,姑娘愿意嫁到他家去。没办法呀,家里太穷了,你们都懂的。” 江文珠点头:“这还真是好懂,离他们签订的十年条约还有三年,这要是嫁了过去,是要张大了嘴巴,等着喝西北风吗?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总不能有情饮水饱吧。” 不过这个卢伟良,确实是个对妹妹很好的人,就是不知道平时的为人怎么样,如果是个包子,性格逆来顺受的那种,那么还真心不是个好对象。 第96章 逮谁咬谁 “他性情怎么样?”江文珠问,“是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老好人?” 她这话一出,江文珊和方大娘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姐妹俩望向方大娘,方大娘道:“那不是的,他只是待人和善,脾气挺好的,但并不是任人欺负那种。” 姐妹俩舒了口气,那就好,不是那种不懂反抗的包子就好,要真是那种奴性的性格,那就真的没有必要了解了。 两人在方大娘这里又做了一会儿,问了一些消息。 等方大娘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说了,姐妹俩才跟她告辞。 “麻烦方大娘帮帮忙,我大姐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江文珠道。 江文珊也端端正正的朝方大娘行了个礼:“麻烦您了。” 这个事情毕竟是她的亲事,她自己不太好出头,所以才会让江文珠帮忙张罗。 她自己在旁边看着,觉得江文珠说的很对,至少策略是对的。 两人从放大娘那里走出来以后,天色已经黄昏。 暮色中,夕阳西下,两个人的影子拖得很长,慢慢的,天边的云也被染红,大片大片的红云,就像一大片火红的枫叶林。 “姐,今天的夕阳真美啊。”江文珠看着天边,说。 “是挺美的,不过咱们还是别看了,得快点回家去,你让他们如果回去了,会很担心的。”江文珊道。 “好,那走吧。” 两人加快速度往槐树巷走去。 结果刚走到槐树下巷口,就遇到了前天跟他们家提亲的石先贵的娘亲——杨氏。 杨氏是个五十来岁,长得胖,看起来慈眉善目,但其实脾气暴躁的女人。 本来她是吃完晚饭出来溜溜弯,想跟巷子里面的几个姐妹说说话,顺便把自己家的好消息跟别人说,他家老二石先贵,已经找到了一个好媳妇儿,真想托她的几个姐妹,想想办法,把事情定下。 没想到刚走没几步就遇到了,江家的这对姐妹。 杨氏原本笑眯眯的圆脸,瞬间拉长,丧着一张脸,开口就讥讽:“哟,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们俩啊!呵呵,江家大姑娘,你这是到哪儿回来呀?看你们这脸色,是不是又去相亲,还被别人拒绝了?” 不等江文珊回话,杨氏就插着腰,露出一副不屑而又阴险的笑容:“告诉你,像你这样的老姑娘,也就是我们石家心善,觉得你家的家境不错,才会想要帮着你解决问题。” “至于你本人,我是万分看不上的,长得没有二两肉,平常做事分不清场合,说话硬邦邦的,为人没有一点风度。” “就你这样的呀,也就是我看着你从小长到大,大发慈悲给我家先贵提亲,咱们都知道衙门里的规矩,再过几个月,等你买了18岁还找不到,人家就会随随便便给你拉去配人。” “到时候,你想要找个像我家先贵这样的,那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吃人说梦。” “听说你娘现在正筹划着,找媒婆给你定亲,怎么样?是不是没什么收获呀?像你这样的大龄女子,能找着什么好的,除了我在先贵,根本没人愿意要你。” 呵呵,江文珠实在忍不了了,这个姓杨的,自己本来就是个无知妇人,还在这里上蹿下跳的侮辱人。 她凭什么? 她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某些已婚妇女,天天吃了饭,没事干,背后说人是非,长舌的不行。 整天东家长西家短,这个人不行,那个人不好,某某某家的女儿不像话,某某某家的媳妇儿不是人…… 自己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专盯着别人家的事情瞎嘀咕。 说别人的时候比任何人都清醒,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点江山,恨不得把人说死。 轮到自己的时候,理所当然的执行另外一条标准,什么都是别人的错,自己就是那完美无瑕的白莲花。 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搬弄是非的中年大妈,以及老年奶奶。 当然如果是年少的那种绿茶白莲花,无论男女也都是一样的,只要心思不正的,她都讨厌。 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总有大部分人的思想,非常封建。 总以为不结婚的人,有毛病,而结了婚,就表示这个人有人要,尤其是女人,那么她身上的缺点,就比那些不结婚的人要小很多。 看啊! 她结婚了,她有老公,有孩子,有人要。总比那些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好很多吧,那些都没人要,仿佛她会作为女人的价值,就是是有人要。 而面对那些未婚的女人,无论这些未婚的女人,是主动选择未婚,还是被动选择未婚,都会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仿佛结婚了,她的品行就得到某种升华,叫高于那些未婚的女人。 而未婚件事情,就会成为已婚妇女,攻击未婚妇女的一个武器。这种武器杀伤力巨大,尤其是运用起来丝毫不费力,无论是外人还是家里人,只要拿起这个武器,多半未婚的女人都无法抵挡。 因为就算你完美的反驳了对方,对方还是会认为你在强撑,你没有人爱你,没有人要,所以你就是一个失败者。 江文珠冷冷的道:“不然你费心。我家大姐以后要嫁的夫婿,可不是像你家石先贵那样的垃圾。” 杨氏一听就炸了:“说啥呢?你说啥呢?你家大姐是什么德行,谁不知道?快十八岁的人了,连个亲事定不了,以后不知道会嫁给什么,歪脖子咧嘴、缺腿断胳膊的老男人。还敢说我家仙贵不好,你大姐连我家仙贵的边儿都挨不住,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我家先贵,可是订了一门好亲事,才看不上你大姐这样的老姑娘。” 江文珊脸色变得煞白。 江文珠怒从心头,冲上前去,手指着她鼻子大骂:“你这只疯狗,从哪跑来的,你家主人知道吗?快牵回去,别出来丢人现眼!免得害人染上狂犬病,治都治不好。我看你呀,连狗都不如!人家狗呀,是看着人咬,主人让干嘛就干嘛,你呢,完全没有章法,逮谁咬谁!” 第97章 不是特别亏 杨氏一听,简直不敢相信。 她,她居然骂她是狗! 一个连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居然敢大放厥词,指着她的鼻子骂她,这简直尊卑不分,反了天了。 “小贱人,我撕了你的嘴!” 说完,就往江文珠这边扑过来。 撸起袖子就想来掐江文珠的脸。 江文珠在说完这番话后,就一直盯着杨氏,没有错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从她最开始听到话的愤怒,到暴跳如雷、跳起脚冲过来掐她的整个过程,都在她的预料之内。 经猜透了敌人的行动路线和整个策略,哪里能让敌人称心如意? 江文珠往旁边一让,动作轻而易举。 但飞速奔过来的杨氏,却刹不住车,加上她厚重的吨位,直接扑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江文珠乐的不行:“你还敢打人?你先骂人,先打人,你还不准别人反抗吗?谁让你这么说我姐姐的,关你什么事?” “做人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少管闲事,别人家的事少插嘴。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你儿子又是什么德性?就你们这样的一家人,还想高攀人家姑娘?就不能打盆水,照着自己的样子啊。” 实在不行,还有尿啊。 “你自己看看你自己这副模样,臃肿肥胖的身材,尖酸刻薄的语气,嫌贫爱富的德行,还好意思讲我姐十八岁老了,嫁不出去?你这样的都能嫁出去,何况我姐?十八岁怎么了?你现在不知道几个十八岁了,半截身子都埋进土里了,还好意思讲我姐?你都不老,我姐怎么会老呢?” 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杨氏,听了江文珠这番话,一个哆嗦,手臂撑不住,又趴到地上,啃了一嘴泥。 “呸!” “你个小贱人!” “老贱人骂谁?”江文珠忍不住怼回去。 她真是挺郁闷的,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不宜出行,怎么碰到这么个人呢? 谁爱听她那些满含恶意的话?她姐不成亲,又碍不着他们家什么事儿。 不准确的来说,确实碍着他们家的事儿了,因为她姐拒绝了石先贵,这应该是恼羞成怒了。 “姓杨的,我告诉你,别说我还有几个月才满十八岁,就算满了十八岁,定不了亲,也不会看上你家石先贵。我宁可去做姑子,也不会看上你家的人。” 江文珊站出来,与其轻轻柔柔柔,但是话里的坚定却让人侧目。 江文珊没想到的是,她说这个话的时候,离她不远处的胡同口,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赫然就是不久前遇到的卢伟良。 卢伟良看着远处的江文珊,只觉得这姑娘身上发着光,深深的照进了他的心里。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姑娘特别的坚强,坚强的令人心疼。 让他想起年幼无助的自己,是那么多弱小,却又那么的坚定,努力的向命运抗争。 卢伟良眼前一片模糊,仿佛看到了某种生存的东西,好像回到了过去。 江文珠听了江文珊的话,心里老不得劲了。 别的不说,大庆朝年满十八岁就必须嫁人,不嫁就强行配婚这条规定,确确实实让江文珠特别痛苦,她很想吐槽这个规矩。 十八岁怎么了?十八岁才刚刚成年。 在现代,十八岁也就是高中毕业年纪,刚刚成年都还没有达到法定结婚年龄,在古代就成了大龄剩女,这简直让人欲哭无泪。 好嘛,入乡随俗,这里是古代与现代不一样,但是这种强制性的婚配,也确实让人接受无能啊。 她觉得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对象,确确实实是应该培养一个,可以合作的、随时和离的结婚对象,否则就真要掉进这个坑里,拔不出来了。 她不知道大庆朝的贵族,是怎么婚配联姻的,有没有这项规定,但是她相信这项规定的执行力,只在于民间,对于那些特权阶级,这应该是个束缚力较小的法律。 可惜她不是贵族阶级,而且就算是贵族阶级,也不能够逃脱联姻的魔咒啊。 所以她是不是得从现在开始,寻觅一个合适的人选,她家姐姐现在的状况,很可能就是她要面对的明天。 既然如此,就应该吸取教训,不能火烧眉毛了,再去找。 当然,她相信,凭她的能力,一定能够让她姐姐避过,嫁给嫁给她不想嫁的人的命运。 实在不行,她就去求求县太爷,不行,这个事情不能求县太爷。 县太爷是县里法律的执行者,他们作为一个平头百姓,碰上了新太爷的告知,合伙做生意也就罢了。不想着好好感激,反而带头违反法律律令,这不是让心太严难做吗?怎么能做这么恩将仇报的事情? 她们就不是这样的人。 与其让县太爷为难,还不如花钱请个人假成亲。 “呸,小贱人,你送上门来,我家也不会要你!” 杨氏终于爬起来,瞥见清清爽爽站在眼前的姐妹俩,都用一种鄙视的目光看着她,差点呕出一口老血。 行啊,他得找回面子,不然的话,她杨氏骂便槐树巷一条街的本领,就会遭到人质疑。 她是可以马前失蹄,骂不过她那几个不要脸的老姐妹,但不能够在这两个小丫头片子身上栽倒,说出去都没脸啊! “我就看看你个小丫头片子,嘴硬到什么时候?等你满十八岁的时候,我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死鸭子嘴硬。 话说的再漂亮有什么用?有本事定个亲啊,把事情做漂亮了再说话,不好吗? 杨氏觉得这两个丫头就是活该江家这些人,从大到小没一个好东西。 林氏长得娇娇俏俏的,一双眼睛忒会勾引男人,她的女儿一个比一个漂亮,见过的人,谁不眼馋? 可惜呀,不肯轻许人,否则的话,她也想把江家女儿娶回家。 不过现在嘛,不愿意用好脸对着这一家人了,都娶不到了,用得着好言相对吗? 杨氏觉得只要自己嘴巴再臭点,把这家人埋汰到谷底里,那么她就不是特别亏。 第98章 以前可酷阔了 江文珠冷笑:“不劳你费心,有那个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把家里的日子过好,何必把眼睛盯在别人家身上,挖空了心思,就想占别人便宜。” “我姐满18岁又怎样?又不吃你家大米,又不花你家的钱,也不会给你家任何好处,你为什么就那么盯着播放手?是不是觉得被我姐拒绝了,想要找回场子?” “那不好意思哦。这场子你是找不回来了,我姐肯定能找个比你儿子强千倍万倍的人。” “我说杨大婶啊,你就不能看看自己个儿是什么光景吗?家里面要钱没钱,要地没地,要铺子没铺子。有点家产,还是祖宗留下来的,做什么事情都靠吃老本,还整天沾沾自喜,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你凭什么?” “你真以为你儿子是王公贵族,看上谁家的闺女,人家就上赶着高高兴兴的嫁过来,给你们家扶贫,改善你们家的生活?我告诉你,你想多了,可以要点脸吧!” 杨氏被他的话气得直哆嗦,感觉整个人头晕眼花,一口气涨到嗓子眼,深深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还从来没有哪个人,敢如此不给面子,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简直不知所谓。 “小贱人,你说什么呢?我就知道,你们家的女孩子,不是个好的,从你大姐到你,没一个好东西。” 杨氏暴跳如雷:“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有家教的人家都不会像你们这么不要脸,要是我呀,我都不敢出来见人!” “凭啥不敢出来见人?”江文珠冷笑,“不做亏心事,为何羞于见人?” “我们既没有惦记人家的家产,又不是盯着别人家说是非的长舌妇,你长得这么丑,又如此品行低下,都敢挺着腰板出来见人。我们为何不敢?” 江文珠文珠把腰杆挺直了,轻蔑的偏向杨氏:“姐,咱们走,不跟这个疯婆子计较。” 她觉得他在这件事情上,跟人浪费了太多时间,而且吵不出什么结果来。 但有什么都不说,就这样一下子从央视旁边走过,任阳是在外面大放厥词,败坏他们姐妹名声,那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站在外面把事情讲清楚,让紧闭着大门段,实际上躲在门后听八卦的邻居们知道,杨氏是什么险恶用心。 说清楚这个问题,让人知道了,总会把这话流传出去,到时候整个槐树巷,就都知道杨氏的无耻了。 打不还口,骂不还手,可不是她的风格。 江文珠拉着江文珊,飞快的文自己家里面走去。 两姐妹刚走不久,那些躲在门后面的邻居们,就跑出来了。 看着气的冒烟的杨氏,这些邻居们一脸兴味的围了过去。 “杨氏,你家真的谈好了亲事呀?之前不是想要把江家大姑娘定下来吗?怎么着?换了目标了,那姑娘有没有江家大姑娘漂亮能干,有没有她家里面条件好啊?” “是啊,是啊,你家真的图人家嫁妆呀?那我觉得增加大姑娘很不错,如果把她娶进来,家里面吃穿不愁,起码得富贵三代。” “何止是三代呀?我看吃个十几代不成问题!” “要不是我家没合适的儿郎,我就去江家提亲了。” …… 一大堆人,你一句我一句,看似是围着杨氏安慰她,实际上,你一句我一句,专往杨氏心上扎刀。 这年头谁都不傻,谁愿意看到你家儿子,娶一个特别好的儿媳妇儿,或者是看到你家女儿,攀上高门大户一步登天。 羡慕嫉妒恨,心里面酝酿着无数阴谋,恨不得把爬上去的人拉下来。 这些人或者是直肠子暴脾气,或者是八面玲珑的笑面虎。 可无论是哪种人,谁都不傻,谁都知道把日子往好里过,找一个好亲家,为自家助力。 如果说自家找不到,那也不要让别人找到。 最好的家的日子过得差不多,这就是所谓的和光同尘。 所以知道央视的打算,而且他家有适龄的儿郎,说不准能讲成这门亲事,大家心里面是各种滋味都有。 当然有一部分好心人,但这部分好心人,实在是太少了,而且没什么战斗力。 杨氏被众人一击,对,然后又开始了舌战群儒的大战,跟邻居们吹嘘: “我家的儿媳妇儿,可比这姓江的小妮子好多了,你们等着看吧。等我儿成亲的时候,保准你们眼珠子的掉下来。” “家儿媳妇儿长得好看,性情又温顺,会绣花,又孝敬,而且家里面条件也好,绝对是贤妻良母。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人。” 然而任凭她说出一朵花来,知道底细的邻居们,都不动声色的互相交换了眼神,露出一个心知肚明的揶揄目光。 “杨氏,你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明明没有人家江大姑娘好,偏偏要打肿脸充胖子,为自己脸上贴金,也不嫌害臊。” “打量我们不知道,你家石先贵讲的是什么人家吗?一个种地人家的闺女家里面能陪嫁多少?能给你一亩地,算我输!” “杨二家的,你说真的,你真认识石先贵定的那户人家?是种地的吗?家里面没钱啊!” “那可不,我知道呀,我还见过那闺女呢。那闺女长得干干瘦瘦的,就像大多数庄户人家的闺女一样,跟人家江大姑娘,根本比不了。” “原来这样啊,杨氏,你看看,你家儿媳妇儿就是个普通人,普通就普通吧,咱都是普通人家,你何必说的那样,为了压过江大姑娘一头,你连老脸都不要了,撒出去这么大的谎,真是……” 大家都摆出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从脸上的神情到语气,都特别欠揍,毫不掩饰自己幸灾乐祸的情绪。 “你们,你们胡说。”杨氏脸涨的通红,声音往上拔高了几个度,外强中干的反驳,“你们知道什么?我儿媳妇家以前可阔着呢,就是最近这两年才不行。” “呵呵,说的谁家祖上没阔过似的。” 群里面的讥笑声更大了。 第99章 毫无难度 进了屋里面的姐妹俩,没有听到外面的闹剧,但是外面闹哄哄的动静还是穿了进来,隐隐约约听到几个词语,从这几个词语就能猜到外面在讨论的事情。 有说杨氏不好的,也有说江文珊不好的。 总之,不论怎么说,都与他们无关。 人生在世,不能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也不能只在意别人的眼光。 对于这个事情,他们一家人已经看的很开了,因为他们家,从林氏被休那一刻,准确的来说,从张氏磋磨林氏,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他们就活在舆论中心,总是会有很多人讨论他们家的事情。 这些声音有对他们不利的,也有对他们有利的,如果学不会坦然面对,他们早就心态崩了。 “你们终于回来了。”林氏看到两人进来,脸上焦急的表情松了下来,“这个大半天的去哪儿了?天都黑了,怎么才回来?以后可不能在外面待这么久,文瑚和文宝早就回来了。” 两个年轻的女孩子,在外面待这么久,说不准就会遇到危险,她可不想,仅仅因为出了一天门,就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无论如何,两个孩子平安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江文珊道:“好的,娘。我们以后会早点回来的,不过刚刚在巷子口遇到了杨氏,听他说那些难听的话,我们反驳了几句,才会晚了些时候。” 林氏听她这么说,心里一跳:“别理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肯定不会说什么好听的。” 然后跳过话题,询问他们:“今天怎么样,方大娘那里情况如何?” 两人把今天遇到的事情,跟林氏说了。 林氏听了两人的话,若有所思,托起腮来,露出一抹愁容,江文珠看她这副模样,颇有种灯下看美人的错觉,虽然林氏是年纪大了,但那份温柔那份美感那份妩媚丝毫没有减损,反而因为岁月的沉淀,有了更多的温柔。 末了,江文珠总结道:“只要我们打听好了,都跟他接触接触,就能知道这个人是怎样的人,我觉得卢伟良应该是个潜力股。” 没得林氏说话,江文珊问道:“娘,你们今天有没有好消息?” 林氏迟疑了一下,道:“倒是有个人选,但他比你年纪稍微小点,更适合你妹妹,明天叫文瑚和文宝过去看看。不过既然你们已经遇到了卢伟良,那就好好的打听打听,等弄清楚的情况,我就出面接触接触。” 她今天遇到了一个比较好的少年,才刚刚十七岁,各个方面都挺优秀的,原本是想把这个少年介绍给江文珊,是人家说要找个比他小的。所以林氏只能把人介绍给二女儿和三女儿。 至于那少年跟谁有缘分,那就只能看天意了,没有的话,那就再寻找其他合适的人。 当务之急,是要看看江文珊的亲事,所以等明天安排了跟那少年的见面以后,林氏就要跟着江文珠他们,去打听卢伟良的情况。 第二天,林氏先陪江文瑚和江文宝,先去约定好的西亭,与那名名叫刘兴玉少年见了面,双方相谈甚欢。 刘兴玉是个读书人,刚刚考过童生试,取得了童生的资格,不过还不是秀才,长得斯斯文文,但是眼神清正,五官俊秀,看起来温文尔雅,一下子就给他们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林氏对他非常满意,稍稍在西亭停留了一阵子,就独自离去。 把场地留给了年轻人,同时也得跟着江文珠他们一起,去打听卢伟良的情况。 “也不知道你二妹三妹,能不能有好消息,我看那孩子不错。”林氏道。 “应该会的,二妹,三妹都挺机灵的,看起来也颇为讨喜,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江文珊道。 林氏露出了个笑容:“希望如此吧,不管了,咱们去打听打听。” 她可没忘记,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替江文珊找一个合适的人。 娘几个去了猫儿胡同,刚走到胡同口,江文珠就说道:“娘,咱们几个还是分开打听吧,三个人一起目标太大了而已,咱们这么架势十足,别人看到了就知道怎么回事儿。那人家说不准,就不愿意说真话了。” “万一我们打听的人是跟卢伟良有仇的,专门说他坏话。那怎么办?或者说咱们打听到的人是卢伟良的好朋友,专门给他说好话,咱不就打听不到真实情况了吗?还是分开来目标小,多问几个人,还能够得到真话,你说是不是?” 这个理由很充分,林氏没道理不答应。 于是点点头:“行吧,就这么办,咱们三个分开。” 林氏上先走进猫儿胡同,江文珊则往另一边走去,见两个人的身影都不见了,江文珠才慢慢悠悠的往胡同口走去。 普通口有一个卖煎饼的大娘,上次他们来找方大娘的时候,这个大娘就在胡同口卖煎饼。 揉面,和面,摊饼,煎熟……一个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冒着丝丝热气和香气的煎饼新鲜出炉。 江文珠站了一会儿,对大娘微微笑道:“来两个煎饼。” “好咧!”大娘爽朗的应道,动作麻利的给她包了两个煎饼。 她文珠拿过煎饼也没多说,站在她旁边,咬了一口煎饼,问她:“大娘,这是祖传的手艺吧,这煎饼有嚼劲,又香又脆的。” 大娘骄傲地挺了挺胸脯:“那可不,做了几十年,虽不说比别人强,但还是有几分心得。” 江文珠又笑眯眯的夸了她几句,不着痕迹的拍马屁,说了几句以后,就慢慢的引导话题往卢伟良这里偏移。 当然不是直接问卢伟良,而是问还是胡同里的人家都怎么样,大家都成亲了没有啊,有没有种难相处的,娶不到媳妇儿的人家。 这话一问出来,卖煎饼的大娘就打开了话匣子。 她本来就是那胡同生活了几十年的妇人,谁家有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儿,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所以讲起来,信手拈来,如数家珍,毫无难度。 第100章 赶猪 卖煎饼的大娘跟她说了很多,似乎意识到她在套话,但不太清楚她到底是套谁家的情况。 不过在没什么生意的时候,有个人向她打听早就知道的事情,还有一种特别真诚而纯净的目光看着她,时不时捧哏来一句: “真的吗?” “太有意思了。” “大娘,你好厉害哦,这些事情你都知道啊,简直不得了!” 既满足了她八卦的欲望,又说了自己的观点发泄了自己曾在心中的一些语气,而且还得到了别人的好感。 卖煎饼的挺高兴的,平常的时候,哪里有人这么捧场?说什么听什么,江文珠绝对是一个最好倾听者。 这些事情,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随便她想到哪里讲到哪里,而且对方给出来的反馈是那样正向。 上了年纪的人,尤其是女人,都有些唠叨,她这样的人,接触的人多了,知道的事情不少,有时候跟正式的人不好说,反而跟不认识的人好出口。 于是,在她滔滔不绝的讲述中,和江文珠不着痕迹的打听之下,卢伟良家中的情况被打听的七七八八。 “那孩子是个好的,可惜家里面条件差了点,不然的话,早就娶上媳妇儿了。” 卖煎饼的大娘叹息道:“对咱老百姓来讲,家里经济条件不好,穷的揭不开锅,就是最大的缺点,谁家嫁女儿,不是冲着过日子去的,没钱能过日子吗?” 这话江文珠特别赞同。 然而,这样就给卢伟良人品过得去,现在已经过了最艰难的时候,她大姐只要找个合适的人,就一定能够把日子过好。 所以,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问题。 江文珠又走向其他地方,陆陆续续的跟几个人打听,基本上确定了卢伟良是个不错的人,那么剩下的情就是要跟他本人接触一下。 旁人的评价,不过是大众的眼光,对无关紧要的人,人们的评价,基本上只能够参考,而想要真正了解一个人,还是要直接跟他相处。 不过今天得到的消息,很不错了,打听完了之后,一家人回到家里,确定了这件事情。 江文珠道:“明天制造个机会,跟卢伟良偶遇,大姐你亲自上,看看他合不合你的意,相处起来有没有默契。” 所有人都往江文珠看来,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她,尤其是江文珊愣住了,脸涨的通红:“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江文珠反问,“如果你们的事成了,那以后你要跟他过一辈子,如果你不认同他的人品,觉得他不是良人,那一辈子的日子就难过了。婚姻这种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最重要的还是自己满意,所以你亲自出马,咱们再从旁评判,看看这个人是不是个好人,才最稳妥。” 江文珊听了,有些沉默:“那……那能看出来什么,长时间相处,才能知道他是什么人?” 这倒也是,不过现在能有时间给他们相处啊,还是自己出面,多方面去验证一下,更加保险,再多的,也做不了了。 “多试试,总比不是好。”林氏道,“你妹妹也是为了你好多鱼塘接触一下。看看他是什么人,有些东西是隐藏不了的,你多看看,我们也多帮你看看。” 江文珊这才没话说了。 第二天,江文珊在林氏的催促下出了门,独自一人去偶遇卢伟良,当然暗中跟着的有家里的仆人,确保她不会被人欺负。 就这样,连续等了两天,江文珊才遇到了偶遇的好时机。 如果要回来的时候,是被他家的小妹叫回来的,卢小妹当时哭着,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因为离得远,江文珊没有听清。 但看见卢小妹哭得十分伤心,就知道,他们可能遇到事儿了。 “七哥,大哥他们又来要钱了,我说你这个月的钱,已经被我买药花光了,想缓一缓,下个月再给他们。可他们说什么也不答应,说是要把咱家的猪拿去卖了,还债呢。” “七哥,这个猪是我喂了好久才养出来的,可不能让大哥他们拿走卖了呀。我还想等过年的时候,卖了猪得几两银子,明年给你娶个嫂子呢。可是我哪里得过他们啊?大哥领头二哥,三哥,四哥五个,六个都跟着一起动手,六个大男人把咱们家的猪已经拖走卖了。” “咱家的猪一百多斤了,卖了绝对不止你一个月的工钱,到时候,他们肯定不会把多余的钱送回来,咱可不能让他们占这个便宜啊。” 卢小妹说完,捂着脸呜呜的哭,显然是伤心极了。 “放心,卖了多少钱?到时候打听一下就知道了,他们要是不还钱,我我就把他们告到衙门去,一定不让他们把你养的猪下了。”陆伟良从怀里掏出一条帕子递过去,“相信七哥,七哥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 他可是知道,为了养好这个猪,他小妹花了多少心思。 他家小妹身体不太好,家里的活又多,为了割猪草,喂猪,天天都忙里忙外,还要打理家里的各种事物,洗衣,做饭,扫地,种菜……好不容易把猪养大了,现在就来摘果子,他的这些哥哥们真是好啊! 本来把他的工钱连续要十年,每个月送出一半就已经是在为难他,现在还这么不要脸的,把猪都赶去卖了,他这也忍不下去了。 “走,跟哥一起,咱们把钱要回来。” 说完,拖着卢小妹就往前面走。 反正现在不知道他们把周卖在哪里去了,先找到卢家人在说。 别人他也不找,直接找他大哥就行。 江文珊一见他家有事,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其实不光将文善有很多人都跟了上去,因为卢伟良走的时候杀气腾腾,那气势简直有二米八,六亲不认的步伐,让人一看就吓到了。 再加上旁边的人听到兄妹俩的对话,就知道卢伟良要去。找刘大哥他们麻烦了,所以大家都悄悄的跟在后面,准备去看热闹。 第101章 一天之内把钱还回来 借着人群的阻挡,姜文山跟在后面,悄悄地缀着。 大家都等着看好戏,而卢伟良也没让大家失望。 他毫不犹豫的走到路大哥家门前框框的敲门。 那拳头硬邦邦的,砸的门框框作响,好像两巴掌下去,里面的人不来开,那门就要倒下。 “谁呀?来了,来了,别敲了。” 卢大嫂听着外面催命一般的砸门声,挺着一个水桶粗的腰身,扭着磨盘大的肥屁股,往边来了,打开门,一眼就看到卢伟良和他身后的卢小妹,以及跟在他们后面浩浩荡荡的人群。 卢大嫂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不好陆良良来找他们麻烦了。 今天他们六个兄弟商量好了,卢伟良没送钱来,正好把卢小妹养的猪拿去卖了,每家分些钱再分些肉,能够大赚一笔。 原本她也有些迟疑,但耐不住对银钱和对猪肉的渴望,再说了,家里面的事情,哪里轮得到她做主,自然是由男人说了算。 于是他男人就带着弟弟们一起去了卢伟良家里面,把猪从猪圈里面抓出来卖了。 总共得了一两二钱银子,六家人分别得了二钱银子,每家两斤肉。 说起来他们早打听好了,卢伟良今天要去杨门里面当差,而卢小妹最近身体不好,花了很多钱买药所以才没钱给他们,这正好便宜他们了。 他们知道猪被他们拿去卖了,卢伟良肯定会发火,但是她没想到,卢伟良会带着这么多人上门来,杀气腾腾的样子,仿佛要吃人一般。 哎呀! 他不会打她吧? 又不是她出的主意,银子也不是她一个人拿的,别什么都冲着他来啊,现在他家男人又不在家,卢伟良这么一个高壮的汉子,要收拾她,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不行,她可不能被打。 卢大嫂看着浩浩荡荡的人群。强制镇定的精神,准备倒打一耙:“小七,你怎么回事?敲门就敲门拍的那么想做甚?你是要把我家的门都开垮,万一门边站着你小侄子。门把人压着了怎么办?” “你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按理说应该成家立业,也不想想你这个年纪应该做什么事?一点稳重劲儿都没有,怪不得娶不上媳妇儿。” “做事这么没顾忌,谁家的姑娘能嫁你?还有啊,小妹跟着你一直吃苦受累,身体不好,你没把他照顾好也就罢了,还带着她在外面晃悠。这万一着了凉,又要花钱。你这么大人了,咋还这么粗心呢?” “我看啊。你就不是个靠谱的人,怎么做事的连门都敢乱拍。你叫一声,我能不给你开门?” 卢大嫂霹里啪啦的说了一大通。话里话外都是指责的意思,一点都没留情面,真专往卢伟良心窝里面戳。 卢伟良看她一口气说到这里,正在喘气,知道她暂时说不出话来,于是冷冷的开口: “大嫂,你们今天把我家的猪,拉去卖了多少钱?” “咋的?”卢大嫂一惊,上来就问钱,“难道你想把钱拿回去,你可别忘了,你一个月要给咱们一两银子,现在到了给钱的日子,你给不出来,我们只能想办法把你欠的钱给补上来。你欠了我们的钱不说愧疚也就罢了,还敢上门心事问罪。你这是跟大嫂说话的态度吗?” “长嫂如母……” “大嫂,”陆伟良冷冷的打断她的话,“银子我可以给你们,但你们不能把小妹养的猪拉走卖了,那是小妹要养到过年用的猪。” “你们这样强行破门而入,把我家的猪那种卖了,我可以告你们。强闯民宅,入室盗窃。” “今儿我把话撂在这里,如果你们不把卖猪的钱还回来,少一个字儿,我就把你们告到衙门里面。” 卢大嫂见卢伟良说的这么严重,想要辩解几句,求求情或者是威胁他什么的。 但卢伟良没给她机会:“大嫂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我心知肚明,不要跟我说什么血脉亲情,你们做的那些事情,连陌生人都不如,这么多年我早就看透了,我是不指望你们了,你们也别想从我这里再占什么便宜。以后我们各过各的,休想从我这里扒拉出更多的钱。” 卢伟良的声音越来越冷:“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怎么把钱分了,怎么把请给收回来。别想着耍赖或者少给,我随便去外面打听打听,都知道你们把猪卖了多少钱,别想着骗我,少一个子儿,我就不客气,到时候衙门里面来抓你们,可别说我没给你们打招呼。” 说完,卢伟良拉着卢小妹,转身就走,根本没给卢大嫂谈条件的机会。 卢大嫂见着他大不留心的离开,消失在人群中,傻眼了。 “小七,你等等啊,这事儿咱们好好说说。” 然而无论他怎么喊,卢伟良都没有回头,人群里面嗡嗡嗡的开始讨论起来。 “这如家六兄弟可真狠的,以前看了卢小七现在更是过分,把人家的猪都亲去卖了,这还是亲兄弟吗?连仇人都不如吧!” “是啊,有眼睛的都看得到当初卢小气才多大,就在这底下三个妹妹独自求生。” “这还不算,好不容易干了捕快的活计,一个月累死累活还要把一半的钱拿出来给他们六兄弟分,咋有脸呢?啥事儿都不用干,坐在家里面就能捡钱,这六兄弟啊,一个比一个坏!” “就是咱猫儿胡同的人,谁不知道这六兄弟不是东西。一点亏都不肯吃,也不看看卢小七他们,也是自家兄弟姐妹啊,怎么下得去手的?” “我说罗大嫂,你们干这个事情就过分了吧,赶紧把钱给人还回去!” “就是,卢小妹身体不好,就算晚一天给你们钱,那也不是不能商量,你们二话不说,也不跟卢伟良商量一下,直接跑到人家家里把猪抢了卖,你们这行径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是啊,烂了良心的!这么祸害人,小心以后遭报应啊。” 群里的话不停地传来楼大扫脸,一阵红一阵白,几乎站立不住,逃也似的冲到家,反手把门拴住。 第102章 该怎么办 卢大嫂抚摸着胸口,心里升起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股对卢伟良的巨大怨气。 以前的陆良是多么单纯,多好欺负的一个人呐。 不管他们提的要求再离谱,要他一个人带着三个妹妹求生,还把一半的工钱拿出来。 他就算不满意也照做了,如果说以前他年纪小,没有什么手段,但长大了以后,其实是有机会把这个事情赖掉的,但是他没有。 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带着三个妹妹挣扎求生,可以想象有多困难,然而就在这么困难的情况下,卢伟良也没有扔下三个妹妹,更没有找借口不给那一半的钱。 这么多年了,每个月一两银子都是按时送来的,唯独这一次,稍微慢了一点,但就她的了解,卢伟良绝对不会欠他们钱,可能就是稍稍推迟一两天,也会想办法把钱送来。 而他们之所以去赶猪,实际上,也并不是担心卢伟良赖账,而是他们想要多得一些钱,毕竟卢伟良每个月二两银子的工钱,有一两送给他们,而他们有六个人,每次分的时候都有点不凑手。 最最关键的是,他们知道卢小妹这次生病很严重。 如果卢伟良把钱挪用了给卢小妹买药,这一买药,还不知道以后怎么样呢。 要是卢小妹的病情一直不见好转,那卢伟良会不会把接下来的钱,全部都给卢小妹抓药。 那他们的钱怎么办? 如果一直都是这样的话,那他们肯定不能接受,与其如此,还不如他们想想办法把钱拿回来,而且用一个比较极端且坚决的方式告诉卢伟良,无论发生任何事情,签订的十年的条约,都不能够废止。 于是他们六兄弟一致决定,冲到卢伟良家里,把卢小妹辛辛苦苦养的猪,拉去卖了。 他们要给陆伟良一个深刻的教训,那就是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能欠他们的钱,否则他们绝不会放过了卢伟良。 这些年,也不是没人说,他们对卢伟良太过分了,对自己的小妹太绝情,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 别人说的话并不能影响他们的生活,就算被别人几句脏话,又不会掉一块肉,落到手里的银子,才是真的,真正改善家里的生活,吃饱了饭才有力气干活。 得到了切实的好处,又何必在乎别人说几句酸话? 要是他们愿意给钱,他愿意天天被人骂。 所以,六个兄弟在这一件事情上一下子就到成功时没有一个人。反对卖猪,反而一个比一个兴奋,一个比一个积极。 而且这次卖猪的好处显而易见,不光得了比平常更多的银子,而且还能分到肉吃。 不光卢家这六个兄弟满意,卢家的媳妇儿们也满意。 卢大嫂总觉得奴家的六个兄弟,其实都没什么本事,尤其是他家的卢老大,不光欺压兄弟,而且专会窝里恨。 人品那叫一个差,脾气那叫一个爆,性格那叫一个坏,为人又阴损,要不是以前眼瞎了,选了这么一个人,她都不愿意承认他是她男人。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她已经嫁过来了,而且是长嫂,卢家老头子老太太在的时候还好,一大家子日子过得还行,虽然有各种各样的龌龊,大家背后移动各种各样的小心思,但是还没有像现在这么赤裸裸,好歹顾及面上的一层面子,做事情的时候还要点脸。 老头子老太太一去世,家里分家这些兄弟们就原形毕露,为了利益啥事都干得出来,他原来就觉得这家子人除了录小七和几个女孩儿人品都不太好,但没想到他们人品能坏到这个地步。 但是,已经交了这样的男人,他不可能跟着唱反调,而且唱反调也唱不过他男人啊。最最重要的是跟着男人欺负卢小七,她也有了额外的经济来源,家里的日子能过得更好。 作为既得利益者,能够享受十年这样的福利,他又何必反对人又不是圣人,再说了,不光是他一家这样,其余的五家都这样。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既然改变不了结局,又能让自己轻松点,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卢大嫂心底还是看不起鲁大哥的,她作为一个嫁进来的女人,归根到底是一个外人,他没有主动欺负如家人,反而是卢家的六个兄弟,联合起来欺负最小的弟弟,说到底还是老卢家根不正,卢家人不是人。 自己人欺负自己人,她欺负那没什么关系,因为她是外人。而且他欺负也是跟着自家男人一起行动,顺带的而已。不是她主观愿望,主动去一样让别人 而自家人欺负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卢大嫂打心眼里,看不起卢老大他们这些人,虽然他不说,而且还要主动维护自己的利益,但这不影响她鄙视他们。 “娘,你怎么了?怎么忽然跑回来了,外面有人追你吗?” 卢大嫂挥挥手,把孩子赶到一边,没好气的说:“去吧,你爹找来,然后把你几个叔叔们都找来,说我有事要跟他们商量。” 这事儿不光是他一家的事儿,而是六家的事儿,事情是六家一起做的,银子是六家一起拿的,现在自然要六家人一起解决。 总不能让她一家承担,所以这个事儿,还得有的说。 卢大嫂心急如焚,想要把六家人尽快聚集起来,但是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大家都出去干活了,不到晚上回不来,而且六家人,人数很多,想要聚集在一起,要一家一家的通知,大家都出去干活了,偶尔有两个留在家里也到不起,所以等到晚上的时候,六家人才聚齐。 卢大嫂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所有人都有些懵,不敢置信地相互对视,这是真的吗?大嫂口里的卢伟良,跟他们印象当中的卢伟良可不太一样啊。 卢大哥面色凝重的看向大家:“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已经发生了,所以我们商量一下,该怎么办?” 第103章 我们两清 “怕什么,难道他真敢把咱们告到衙门去吗?”卢老二说。 他身的人高马大,说话声音很大,脸上的络腮胡子,随着他讲话,一抖一抖的,一股彪悍的气势,扑面而来。 “不太好办。小七本来就是衙门里的人,他如果铁了心要告诉咱们,咱们在衙门里面可没他那么多门路。”卢老三道。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应该让他继承捕快的位置。”卢老四道。 其实当初捕快的工钱不多,一个月也就五百文,但是卢伟良能干啊,帮助破获了几个大案子,得了很多赏钱,更加重要的是,得到了上司的赏识,把他提拔到捕头的位置,所以涨了工钱,最近几年,他们才能够分到更多钱。 “行了,四哥,你说那么多有什么用?就算你继承了捕快的位置,也不见得能挣到那么多钱。而且就算你到了捕快,你愿意把那些钱拿出来分给我们吗?别做梦了,这事儿啊,也就小七能干。”卢老五道。 这话不光卢老五赞同,卢家的其他兄弟都赞同,大家都是精明人,从小到大就经历了生活的苦难,和社会的毒打,唯独如小七,是他们家的异类。 “是啊,这事儿也就小情人干不过我看他这回是认真的,要真把他惹急了,说不准咱们会翻车,要不然,大哥,咱把钱还回去?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咱得细水长流,从他那儿拿更多的钱。”卢老六道。 几个兄弟每个人都发了言,然后几个妯娌又开始说话了。 没错,这次家庭会议不关如家的六个兄弟聚集起来,而且卢家的六个妯娌也全部聚集起来。 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六个女人,还加上六个男人。 屋子里面,很快热热闹闹的讨论起来,每个人都说了自己的观点。 卢大嫂赞同把钱还回去,因为他是唯一看到卢伟良怒火的人,直面了卢伟良的气势,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如果他们不照办,那么卢伟良真的可能把他们告到衙门,绝不容情。 卢二嫂舍不得银子,但也知道事情很严重,万一闹大了,他们不光要还钱,而且名声彻底坏了。他们还是有儿女的人,与卢小七不能比,虽然现在他们根本没什么名声可言,但谁也不想名声更坏呀,而且这事儿他们根本不占理,较真起来,打官司铁定是他们输。 卢三嫂也知道自己不占理,可是舍不得到手的影子,她已经把银子花了,给家里的妞妞扯了两尺花布,做了衣裳,上哪儿找钱回来还呀? 卢四嫂也不愿意退钱,于是说:“退就退,不过怎么退回去以后还是可以跟小七要这个月的工钱,大不了少几个子儿。” 卢五嫂想了想,点头:“好吧,我也觉得可以退。虽然少了几十文钱,总比一文没有好,要真实打官司,咱们很可能打不过。” 卢六嫂听着他们的话,在那一翻白眼,这话说的好像他们能决定的事情,到最后还是他们几兄弟。决定他们几个嫂子,只是工具人用来凑数的,所以何必发表意见?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激烈讨论,卢家人最后决定把钱送回去,然后再从小溪手里拿回那一两银子,所以他们决定送二钱银子回去。 每家每户都凑了几个铜钱,凑了二钱银子,由卢老大负责出面换钱,但卢老大不同意,说要带五个兄弟一起去。 “当初抓猪卖的时候,是咱们一起行动,现在还钱,也该咱们一起去。”卢老大说。 他一点也不想承认,他不敢独自面对卢伟良万一他一个人过去,卢卫良把他抓起来打一顿,他又打不过,那不是既丢脸又挨打,偷鸡不成蚀把米吗?他又打不过卢伟良,才不想上门去送菜。 六个兄弟想要推脱,让对方去顶岗,但是谁都不是傻子,都是一样的尿性,谁不清楚谁呀?于是到最后六个人只得同意,一起上门。 所以第二天,卢伟良看到六个兄弟一起上门,拿回来二钱银子,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 “大哥,你们可真行啊!” 卢伟良的眼里全是讥讽:“小妹病了,我们就给他装药,忘了给你们送钱过去,没想到你们连一天都等不了,直接跑到我家里面来抓猪卖。你们这样做,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 “你们这是入室抢劫,怎样把你们搞的牙门离去?我也是占你的,说不准你们还要挨板子赔我钱。” 卢老大连忙道歉:“误会,这都是误会,我们真没想这么做,就是一时冲动做错了事,小七你就原谅我们吧。” 卢伟良冷笑:“别跟我说这些,你们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这些年我早看透了!” 卢伟良一把拿过银子,塞进自己怀里,然后冷冷的说:“从今往后,我跟你们没有关系,你们再也不要登我家的门,以后也别想从我这里拿走一分钱。” 卢老二当即炸了:“卢小七,你别太过分,当初可是你答应我们要给十年钱的!” 卢伟良冷笑:“那又如何?本来就是不合理的要求。等你五年级小被你们糊弄的,现在我早就看清形势了,还能任由你们打压?” 卢老六说:“小七,无论如何,当初你是签字画押了的,要是我们把那文书拿出来你也不占理,就算是去打官司,你也是要给钱的。” 卢老三道:“咱们兄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你乖乖把后面三年的钱给了,咱就不说那些,以后还是兄弟。” 他其实不想得罪卢伟良,因为卢伟良现在在衙门混的挺不错的,但他想放过卢伟良,其他人不放过呀,他要是敢说出这个话,那就是其他兄弟的公敌了。 卢老五道:“是啊,小七,你现在在牙门做的不错,可不要因为这个事情,让上峰对你印象变差呀。” 卢伟良冷冷的看着他们,笑得凉薄:“行,我现在一次性把后面的钱都给你们,每个月一两,三年就是三十六两,我算了一下,再加上今年已经给过了九个月,我现在只要给你们二十七两,你们现在就去把家里面的文书拿来,我们两清。” 第104章 你们说呢 卢伟良这么一说,卢家的六个兄弟都面面相觑,显然十分震撼,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个主意,一下子把事情逼到这个地步。 “你有那么多银子吗?”卢大哥说。 卢老二一听就炸了:“是啊,你哪来那么多银子?是不是涨工钱了?我跟你说,如果涨工钱了,你那个钱可不能够买下来,我可以去衙门里打听。” 卢家的几个兄弟都点点头,包括他们的媳妇儿,也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卢伟良。 卢伟良看着他们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一副你怎么可以这样做,怎么可以欺骗我们,你把我们的钱卖下来。表情,还有他们内心深处对他的怀疑,不屑和愤恨,仿佛他干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他忽然笑了,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些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把所有的事情,都归结到别人身上,都是别人的错,从来不反省自己的行为,会给别人带来什么样的伤害。 这些就是他的哥哥们,这些就是他的嫂们,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利益,像蚂蟥一样趴在他身上,死死的钉着他,恨不得把他的血吸干净,这就是所谓的亲人,这样的亲人还不如没有,他觉得他真的是要爆发了。 以前他年纪小,没没能力,也没经历过,也没想过反抗他们,而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不再是以前十三岁的孩子,而是二十多岁的青年这么多年经历的事情,足够让他认识世间的人心。 虽然见识了人情冷暖和世间险恶,经历了社会的毒打,但是他对亲人们依然保持着一种善行,哪怕知道他们做的不对,但是是谁让他们是他的亲人呢?而且他确实占去了捕头的位置,让他们没有职位要靠自己的劳力生活,虽然他也知道,当初他们没想要这个捕头的位置,是不想抚养三个妹妹长大成人,尤其是他和家的小妹身体不好。常年要泡在药罐里面,那捕头的五百文工钱,根本就无法养活几个妹妹,也无法负担生活的重担,给他娶妻生子。 谁要是接受这个捕头的位置,谁就要承担养活弟弟妹妹的重任,所以就给了他。 他觉得这很公平。 虽然后来他凭借自己的努力爬上了不同的位置,但最开始捕快的资格,还是家里面给他的,所以他觉得十年就十年吧,反正都是一家人,吃点亏就吃点亏。 可是没想到他们一点都不觉得愧疚。 斗米恩,升米仇。 人心那么险恶,一点都不知道满足。 所以看起来他也不用对他们心慈手软,怀抱希望了,这些年,他付出的东西很多,尤其是近两年,逐渐看透了亲人的真面目。 虽然他也很后悔,想提出反悔的意见,但就像他大哥说的,当年为了防止他反悔,还立了文书,只有文书在,哪怕他反悔了,也要照样给钱。 而且就算他现在反悔了,真闹到衙门里面去,这个事情他也不占理,因为文书在那里。 卢老三道:“我不同意,你还是一个月一个月的给嘛,万一以后你要是涨工钱了,那长的那部分工钱,你就没想了,你是不想跟我们分吧?” 他这话一出,几个兄弟连连点头,纷纷表示赞同。 “就是,当初你才五百文钱一个月,现在二两银子一个月,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再涨工钱?万一涨成五两银子一个月,那我们不是亏大了?” “是啊,不能这么饿。快就把钱给我们再收了,你哪来二十七两银子?这二十七两银子不会是你非法弄来的吧?” “是啊,你从小就生活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你的工钱我们一心二楚,你上哪儿弄二十几辆银子来?你要真有二十七两银子,为什么不早早的把钱送来,还要我们去你家里面赶猪?” “对对,是哥说的对,你哪来的银子,把钱拿出来。” …… 陆伟良简直要气笑了,他的这些哥哥们,一个比一个无耻,无论他从哪儿弄的银子,都想掏出来,恨不得把他榨干了卖! 呵呵,这次我的嘴脸他怎么没有发现呢?早知道他们是这样的人,他就早早跟他们断了联系,根本不会给他们机会,在他们面前蹦跶,这简直太心累了。 卢伟良的心沉了下去,他感觉自己简直在心上了,过去的时候,没能看清楚他们的真面目,一直被他们当猴子耍。 现在回头看,发现他们的样子,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傻了。 早知道这样,他绝不会答应他们的事情,而且就算是独自带着妹妹们净身出户,也不会让他们像麻花一样缠上来。他感觉自己这么多年的心血和努力,都喂了狗。 现在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跟这些人断了联系,以后再不要来往。 卢伟良冷笑着反问:“我现在已经是衙门里捕头了,你们觉得,我还能在两三年之内,往上升吗?不往上升,我能涨工钱?” 卢老大一噎,就他在门里面打听的消息来说不太可能,因为他爹是门门里的捕快,所以其实他对衙门里面的事情非常了解,他爹当年经常带着他的衙门里面干活,所以他他认识很多衙门里的人,就卢伟良现在所处的位置,想要在两三年之内,再往上升基本不可能,不往上升,自然无法涨工钱。 所以卢伟良说的是真的。 卢伟良说:“而且你们不觉得,一次性的把这钱拿去比较好,省的三年每个月都要来找我,再出现今天这样把猪拉了去卖的事情。我可不会像今天这样好说话,那我就一定会把你们告到衙门去。” “再说了,一次性把钱拿去,你们还能有一笔,每家每户都能拿着这个钱,想想法子能做个小生意也说不准。还能解决一点问题,每个月分那么一两银子,到时候能有多少钱?还不如一次性拿完,反正没少你们的钱。” “与其一次次的往我这里跑,还不如一次性拿完,你好我好。大家好,你们说呢?” 第105章 庆幸 卢老大沉默不语,卢家的几个兄弟也在默默沉思,气里一片寂寞,一时间所有人都不说话。 卢家的几个兄弟,在认真思考卢伟良话里的道理,越想就越觉得是那么回事。 过了好一阵,如家的几个兄弟围在一起,商量了一阵,最后同意了。 这实在是一个很好做的选择题,根本不用力量用力的去游戏他们,而是卢伟良说的话很有道理,他们也想一次性的把钱拿回去。 正如卢伟良所说,每个月来拿钱,是比较麻烦,而且一次性拿到钱,数量比较多,一家能分四两多,还能够用这笔钱做点什么,而不是每个月像一滴一滴的水那样,滴在他们身上,都没什么感觉,实在是没什么好期望的。 所以卢老大清了清嗓子,代表卢家的几个兄弟答应了。 “行吧,就这么办,小七啊,不是大哥说你啊,你做事情实在是太不稳当了,既然你有钱,来给我们打个招呼就行了,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你遇到事?是的,所以我们着急呀,我们一着急才会来赶你家的猪。以为你出不起钱,否则哪里会有这样的误会呀?” 卢伟良冷笑:“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主要是大哥你们的耐心太差了。哪怕等上一天,我回来以后也会把钱送给你们,可是你们一会儿都等不了。没想到,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欠过你们的钱,你们却连这点信任都不给我,我还能说什么呢?” 卢老大尴尬的咳嗽,试图替自己辩解:“这不能怪我们啊,你在忙给我们剩下的时间也有啊,要不然你给小妹说一声,小妹子要说了,我们也不至于赶猪啊。” 卢伟良的声音变冷:“没说吗?小妹说她告诉你们了,让你们等我回来再说,可你们偏偏就是挑了个我不在家的时间,好欺负小妹,无论小妹怎么哭喊哀求,你们都不愿意听。” 有老大的汗水把打把的往下掉,这个时候他也意识到,卢伟良跟他们离了心,不再像以前那样好糊弄了。 以前无论他们做的事情多过分,卢伟良也不会说什么,还会把钱乖乖的送到他们手里来。 而现在看起来,卢伟良对他们特别不满,以后也许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他们言听计从,愿意帮扶他们啦,也许他们以后的关系会变得很疏远。 不过为了钱,一切都值得,卢老大虽然觉得,他们的关系疏远有点遗憾,但是在钱面前,什么事情都要往边上靠。 “这是误会,没有的事儿,小妹肯定生病了,脑子不太清楚。还弄错了我们的想法,小七啊,我们真没那个意思。” 但无论我老大怎么解释,卢伟良都不会再相信他的说法,他已经看透了这家人,从骨子里面散发出来的恶臭。 掏出二十七银子,扔到卢老大手里面:“大哥哥,把银子拿好了。你们自己拿去分,以后再不要上我家来了,如果让我知道,你们再从我家里面拿走任何东西,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我绝不会对你们客气的!毕竟现在我才是衙门里的捕头,我在衙门的关系比你们要好太多。” 卢伟良的话说的挺冷血又冷情,看着他们的目光,没有一点温度,已经把自己对他们的态度表露无疑。 卢家的兄弟也明白,卢伟良是彻底厌恶他们了,他们想要说些什么缓和气氛,但是现在他们的心思,都不在卢伟良身上,而是在卢老大身上,眼睛齐刷刷的往他手里的银子卡。 唯有卢老大干巴巴的说道:“小气啊,以后有什么事情来找大哥,咱们还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啊?” 卢伟良冷哼一声:“大哥客气了,我高攀不起。”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家里走去。 干人家以后,卢小妹连忙上前迎过来:“大哥,怎么样了?” 卢伟良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跟卢小妹讲了一遍,卢小妹一听大惊失色:“七哥,你哪来的银子?” 她最近因为受了风,所以染上风寒,身子反反复复总不见好,花了好多钱买药,七哥因为她的病把所有的积蓄都花光了,哪来那么多银子。 卢伟良道:“放心,这事儿我自有办法。” 原本他前两天手上特别的拮据窘迫,所以他想了个办法,跟人一起去做工,做的事情其实也很简单,帮人捉贼。 县里面的大户,刘员外里面掉了很多钱,他跟人一起去刘员外家里面,帮他查线索,谁知好巧不巧的就帮忙捉住了贼。刘员外特别高兴,给他和他朋友,每人五十两银子,当做谢礼。 这一下就解决了所有问题,刘伟良原本想着回来以后,就想个办法,把小妹的病好好治治,把病治断根。 然后把多余的钱拿出来,可以卢小妹置办一副嫁妆,好好找个人家。 谁知道,回来就听到猪被赶走的消息,弄得他怒火中烧,没想到大哥,他们居然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过现在也好,把这大一家子从自己背上赶下去,他感觉身上一股轻松,剩下的银子也不用干别的了,给小妹好好治治身子,以后至于嫁妆,以后再慢慢赚。 卢小妹听完他的话,松了口气:“那就好,七哥有办法就好,不然的话这么大一笔银子,咱们上哪儿弄去?不过大哥他们也太过分了,把我的猪赶走了,我还想留着过年,卖了给七哥娶个嫂子呢。” 卢伟良听的好笑,心里有些感动,跟大哥他们相比,小妹简直太善良了,他也就能够在几个妹妹身上,感受到亲情了。 哎,都是爹娘走的太早了,让几个妹妹跟着他吃苦。 不过也好,跟着他,总比跟着大哥几人好。 要是跟着大哥说不准,大妹,二妹和小妹,三个人早早就被他们定亲换钱了,凭他们今天的表现和他对他们的了解,那些聘礼一个子儿也落不到妹妹手里,说不定妹妹们还会被卖给那些糟老头子。 卢伟良现在无比庆幸,几个妹妹是跟着他长大的。 第106章 好感 “我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七哥心里有准备。都是你啊,好好把身子养好了,以后给你挑个好夫婿,我就再也不用为你担心了。”卢伟良说道,脸上露出的对她担忧。 卢小妹笑道:“哥,你不用担心,我还是看看你自己吧,你今年都快二十一了,要是再不给我找个嫂子,小心关服,给你随便配一个到时候,你就惨了,没得挑了。” 卢伟良笑道:“没事,你别操那么多心,这是我心里有点事。” 他心里面忽然飘过一个影子,想起了江文珊,那个女孩,好像快十八岁了,似乎这位亲事担忧。 “小妹,说起来这个事情并不是那么着急,而咱们家里面确实缺一个嫂子照顾你。” 卢小妹笑道:“哥,你说什么话呢?去找这是跟你过日子,而不是为了来照顾我的,我只要好好吃药,身子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虽然这些年我一直没大好,但身子也一直没变弱不是?” 陆伟良挠挠头,表情严肃的说:“这事可不能掉以轻心,什么事情是是从小市发展起来的,你这身子要是一开始就治好,也不至于现在常年都衰弱。” 小妹身子是有一场风寒感染的,当时没这段跟,后来就一直没断跟发展成为肺炎,好不容易有个艺术高超的大夫给开了药调养,可惜那种药太贵了,而且不容易治断根,所以现在卢小妹的身子总是有点弱,看起来病病歪歪的,但除了病病歪歪之外,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卢小妹点点头:“哥,这个事情我都知道,但是这个事情跟你去嫂子没什么联系啊,再说了,我也不可能在家里面待一辈子,我要是在家里面待一辈子,嫂子以后可得嫌弃我了,再说了,我又不打算当姑子。” 卢伟良的脸色这才好看一点:“你知道就好,有时间去看看大妹和二妹,他们应该很担心你,就是婆家里有事儿,忙不过来,你多去看看他们,给他们撑撑腰。我有空了,也会去看他们的。” 卢小妹笑道:“好啊!明儿我就去看看大姐和二姐。” 然后又问问:“对了七哥,要不要再去买头猪回来?我还是想养猪,就算今年养到年底没多少时间了,但是我可以养到明年年底啊,那个时候,就能给你娶上媳妇儿了。” 卢伟良正要说话,让她别担心,别管那么多事儿。 但卢小妹赶在她之前说道:“七哥,你别光想着我,想着大姐二姐,也得想想你自己,你明明没比我们大多少,辛辛苦苦把我们拉扯大了不说,还耽误到现在都没娶妻。我们姐妹都特别内疚。” “再说了,好人家的姑娘都早早定亲了,你要是不着急,以后怎么办?真要等衙门给你配个媳妇儿嘛?那也太委屈你了,这是终身大事,不能不慎重。你可得好好挑一挑啊,要不然,我去媒婆那里帮你问问?” 她确实很担心她哥的亲事,其他的六个哥哥都不太不像话了,唯一让她感觉到亲情,打心眼里担心的亲人也就两个姐姐和这个哥哥了,其他的都不在她眼里。 “哥,你是我最看重的哥哥,我不能看着你不成亲啊。总之,我要在我出嫁前,看到你娶嫂子,起码要定下亲事。” 卢伟良听她这么说,也有些无奈。 卢小妹见她无动于衷的样子,忍不住哀求道:“哥,七哥,你就答应我吧!要不然我养两头猪,两头猪够你娶媳妇了吧?” 卢伟良心中大为感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行了,别跟我说这个,你哥要是连娶媳妇儿的聘礼银子都拿不出来,哪有什么资格娶媳妇儿呀?让人家姑娘嫁过来,跟我去喝西北风吗?” 卢小妹说:“这有什么?咱们是一家人,你还不是从小把我们养大,而且还给我。这么多要钱,我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怎么来说?大夫都说了,让我多动,说不准,身体还能好点。” “行了,七哥,你就说答不答应吧。不像有三无后为大,你可不能一个人啊,要是爹娘知道了,该多伤心啊。” 卢伟良想起早早过世的爹娘,忍不住一阵沉默,想了想道:“行,这事儿我尽快办。” 说起来,他也确实到了成家的年纪,但是一来,他的工钱要分出去一半,他家小妹的身体又不太好,以后嫁出去说不准,还会受到婆家虐待,她就想多挣点钱,给他小妹傍生,多给些嫁妆,让婆家人待她好些。 二来,谁知道娶进来的姑娘会是什么样子呢?要是个好的,那就好了,要是个脾气性格不好的,他说不准过得更悲惨。 三来,娶妻是为了过日子的,他现在的情况,给不了人家姑娘好的生活,连基本的温饱都有些困难,实在不宜娶妻。 但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就像卢小妹说的,他总归是要娶妻的。 今天还完了钱,以后也有点积蓄,只要把小妹的病治好了,几个姑娘过来好好过日子,也挺不错的。 而且,他看见了江文珊这姑娘的处境不是很好,快十八岁岁了,还没找到合适的人,她给他的感觉是那种坚韧温柔,体贴大方,适合娶回家的姑娘,关键是长得好看,各个方面都挺适合他的。 说的俗气一点,看见这个姑娘,他的心跳就会加速,忍不住往他那里看,连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虽然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但是卢伟良心里很明白,他这是看上人家姑娘了,就是不知道人家姑娘看不看得上他。 就他听了那一段对话,从中提取的信息来看,这姑娘条件应该不错,不是他这样的小捕头能配得上的,如果他冒冒然上门提亲,不知道人家会不会答应,会不会觉得他非常失礼。 要是人家觉得他轻浮不可靠,给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想要再次上门提亲,那成功率就堪忧了。 卢伟良的心中忍不住琢磨起来。 第107章 定亲 该向谁去打听呢? 该怎么上门? 如何取得好感,让他们答应这门亲事…… 这一刻,卢伟良的心中升起千万个念头,有些阵阵的出神。 站在他旁边的卢小妹,看出了端倪,忍不住叫了两声,但是卢伟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根本没有答应。 “七哥,七哥……” 卢小妹又叫了几句,声音渐渐变大,这才把卢伟良的思绪拉了回来。 “你怎么了?”卢小妹见他魂不守舍的模样,关心的问道,“有什么事儿你跟我说说,兴许我能出个主意呢。” 卢伟良有些犹豫:“你还是别管了。” 卢小妹眼睛一眨,心中立刻有了某种猜想,这肯定是有事儿呀:“哥,你是不是给我找了嫂子呀?要真有人选,你跟我说说,我帮你去打探。” 卢伟良脸上一红,不自在的把脸别向一边。 卢小妹见她这副模样,哪有不明白的? 兴奋的冲上去,拉着他的胳膊使劲摇晃,急促的问道:“七哥是谁呀?我认识吗?到底是谁家的姑娘?” 卢伟良尴尬的把自己的手抽回来:“胡说什么?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别污了人家姑娘名声。” 卢小妹的嘴巴张大,变成“o”型,原来是真的,他不过随便一说,没想到居然说中事实了,她哥真的有看上的姑娘了,这太好了。 不管陆良怎么推脱,拒绝卢小妹也不愿意放过她,经过一番死缠烂打、撒娇撒泼后,陆伟良是在经受不住她的盘问,把自己看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所以七哥想娶那个姑娘吗?挺好的,我们就去放大娘那里问问看他知不知道那姑娘的情况要是合适。哥,你就早点上门提亲,一定不要让那姑娘,随随便便被衙门配了人。” 卢小妹的语速越来越快,越想越着急,恨不得立刻冲到江文珊面前,跟她说,“姑娘,你千万别嫁人啊,你一定要嫁给我七哥!” 说完这个事情定下来以后,卢伟良在楼下没得催促一下跑到放大娘那里去打听消息。 一问,就得知了江文珊的信息,而这些信息让他特别满意,卢小妹也特别满意。 卢小妹兴奋的搓手,声音噼里啪啦,像一阵急雨:“这么说,江家大姑娘是个好姑娘呢。我哥要是能娶上他,那可是天大的福气啊。方大娘,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哥,不然,我哥上哪儿找这么好的媳妇儿去。” 卢伟良一听,连忍不住红了,像个红彤彤的柿子。 方大娘也笑了,拍了拍卢小妹的手,示意她放心:“放心吧,讲讲大姑娘一定会答应的,这样一个人品好。家里没那么多烦心事儿,他一定会答应的,因为她实在拖不起了。还有三个月,她就满十八岁了,与其到时候随便找一个人,还不如嫁给你哥。至少你哥是个好人,她之前也来跟我打听过,所以你们俩啊,我看,绝配!” “真的吗?”卢小妹有些兴奋的说道,“方大娘,你说的是真的?” 方大娘拍着胸脯保证:“真的比真金还真,我为什么要跟你说假话?那不是砸自己的招牌吗?” 卢伟良心中也是一阵激动,原来他真的有机会,娶到那样的姑娘。 这样一想,又为自己刚刚生出来的念头觉得惭愧,似乎在这样的情况下去,提前有种趁人之危的意思。 如果不是江文珊快满十八岁岁了,平台的家境,学习各个方面的条件,实在不可能娶到江文珊这样的女子。 可现实就是江文珊快满十八岁了,不嫁给他也许会嫁给更差的人。至少他把人娶回来以后,不会慢带,会好好跟她过日子,会努力让她过上好日子。 于是,卢伟良很痛快地表示:“麻烦方大娘您了,只要你您愿意替我说话,我一定好好待她,以后家里面,什么事情都听她的。当然我也会在外面好好干活,努力办事,为她遮风挡雨。只要我能做到的,只要她开口,我就一定会努力去做。” 方大娘听他这么说,看着他的目光,特别满意:“好,好好,你没有这样的想法,我就放心了,只要你有这样的心思。而且能够说到做到,我相信将大姑娘嫁给你以后,一定能过好日子的。” “而且只要你摆正这个态度,我相信江家大姑娘他们家里人,也不会为难你的。他们家里人是疼女儿的姑娘,要不然,家里条件这么好,外面的人议论纷纷,他们也没有因为民生而草率的把人嫁出去,而是要跳个掏心掏肺对女儿好的人,所以只要你能做到这点,就能够得到他家里人的认可。” 方大娘越说越觉得如此,以过来人的身份,跟他传授的讨好丈母娘的妙招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喋喋不休的说了一个多时辰,才停下来。 卢小妹听得很兴奋,卢伟良也没觉得难挨,他家里从来没有长辈跟他讲过这些东西,他实在缺乏与长辈相处的经验,所以放大娘跟他说的这些,都是他从未接触过的陌生知识,能有人给他说这些,他特别感激。 “好了,暂时就这些,明天我上门去打听打听,你准备一些礼物。到时候咱们约个时间见见面,你在哪的礼物好好商量商量,我看啊这亲事,只要你好好表现,机会很大。” 听了方大娘的话,卢家兄妹特别兴奋,两个人心满意足的,从方大娘家里面离开。 然后,接下来的事情,就特别顺利了,因为双方都有这个意图,所以大娘一说,两人就约了见面的时间。 由于双方都是诚心诚意的,想找个合适的对象,不是那种代价而估的人,更加没有想要通过亲事欺骗对方,所以谈的颇为详尽,现实,具体,没有一点花哨的东西。 然而对于他们来说,这些实打实的交流,实打实的品质和条件,才是双方最看重的。 他们对彼此的印象都很好,搭上线以后,又陆陆续续的见过几次面,等到两个月过去以后,就顺利的定了亲。 第108章 闹事 当江文珊的亲事定下来以后,林氏的心里才彻底松了口气。 定亲宴的时候,来了很多人,让等着看热闹的石先贵家,一起背后默默关注他们,说风凉话,心里巴不得他们不好的人家,说不出的失落。 他们其实只想看看,要是江文珊嫁不出去,或者是被官府安排着,嫁给一个特别差劲的男人,会怎么样,那就有笑话看了。 恨人有,痛己无。 巴不得别人的没,最好是别人家里面发生点事,一辈子爬不起来,比自己过的差,依然会仰望自己,最好是别人家努力了很久,却依然不能成功。 就像槐树巷里面,很多人虽然面对着林氏他们的时候,面露笑容,巴结他们,阿谀谄媚,希望从他们身上捞到点好处。 比如去酒坊里面帮忙,去庄子里面做事等等,表面上对他们很友好,当着他们的面说好听的,但是背后里面,也不乏有些人怀着各种各样的恶意。 要不是江文珠他们请了好多护卫,实在是财大气粗,而且对安全工作也很看重,基本上没有什么疏忽的地方,说不定早就发生意外了。 尽管如此,背后也有一部分人想看闹,虽然不见得希望他们家变得凄惨,但总是在暗戳戳的盼着他们倒霉。 当然,大部分人都是友好的,大家并没有什么利害关系,所以并不会采取什么实质性的行动,但是恶意无处不在。 人无害人之意,亦有防人之心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够傻乎乎的相信别人,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很多人都面一套,背面一套,而有的人说的很好听,其实心里面想的不知道是什么。 江文珠就见过很多人,等着他们家人的话讨好她们,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但是背着他们,话说的那叫一个难听,他那个时候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会有这么大的恶意,明明他们家,从来没有得罪过这些人,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不良的影响。 但是这些人,为什么会对他们这么大恶意的人,怎么能揣测别人的想法? 到了这时,她就明白,人完全无法控制别人的想法,别人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只要不把手伸到他们身上来。偶尔有一点点不好的想法,那也没什么,但是如果有人胆敢伸手,那就别怪她化为凶神,敢出手的,把爪子剁了。 就像定亲宴那天,石先贵的娘杨氏,当着众人的面,就说他们家为了嫁女儿不择手段,病急乱投医,居然嫁了一个捕快。不快,这种人是什么人啊?地位最卑贱的人。 “我以为你家女儿要找什么样的人的,原来就是一个捕快,下九流的人,地位如此卑贱,根本比不上我儿子。” 杨氏的语气里面充满不屑,轻蔑的看着江文珊和林氏,对着大家说,声音里面全是讥讽: “我就搞不懂了,你们家到底怎么想的?明明可以找一个好点的对象,偏偏选来选去。体育选了一个最差劲的,地位又低,家庭条件也不好,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要,地位没地位,要啥没啥,究竟图啥?你们家该不会就是挑那种最差的人来选择吧?” “是不是你们已经放弃了?因为江文珊快要十八岁了,索性破罐破摔。” “可你们也稍微选个好点儿的呀,选个拿的出手的,选来选去,就选了这么个货色,怎么对得起你们千挑万选的那个精明劲儿,我看,你们这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眼睛里面糊了屎。” 明明他儿子那么好的人,家里条件也好,各个方面要比卢伟良好太多,结果呢? 林氏居然拒绝她儿子,给自己女儿选了卢伟良这样的人,呵呵。 由此可见,他们家人的眼光不行啊,连这个都看不清,以后怎么做事? 杨氏心里不是滋味,被连续被拒绝了两次,虽然说他现在已经给石先贵找到自己的媳妇儿,但是看着他家现在定亲喜气洋洋的样子,也忍不住不愤,心里有股气,不吐不快,所以才忍不住想要在定亲宴中大闹,闹的他家脸面全无。 她就看看,有多少人跟她是一样的想法,只要她把这话说出来,所有人都会知道,江家选择卢伟良是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总之一句话概括,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江文珠简直无语了,杨氏这个人,真的是又蠢又坏。 有什么不满,在家里面说说就好了,背着他们的面说也行。 今天这个大喜的日子,说什么不行,来闹事的呀?简直不能忍。 本来他们家定亲,没想请杨氏的,但是杨氏居然不亲自来,当时她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好,但是人家笑脸相迎,还拿了礼物,她总不能把人往外面赶。 谁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早知道这样,她也不管什么给不给面子了,找拿大叉子把人插出去了。 作为一个成年人,一个有阅历的成年人,怎么能做出这么智商低下的事呢? 稍微懂点事的人都知道,不该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么不合时宜的话。 这杨氏脑子被驴踢了吧,专门来跟他们家过不去。 林氏一下子就冷了脸:“杨氏,你放什么屁呢?你眼睛有毛病就算了,还到处招摇撞骗,说别人眼睛有毛病。我觉得你不光眼睛有毛病,而且脑子也有毛病,你确实应该去看看大夫了。” “你有疯病!” 杨氏一听,顿时炸了:“说什么呢?你说什么呢?林氏你这个疯婆子!” “你可没人要的死寡妇,连你的女儿也跟着你一样,嫁不出去,才会选这样不上台面的人,做女婿还敢看不起我儿子,你简直莫名其奇妙!” 这话说的更难听了,江文珠顿时怒了,跟家里的护院招招手,直接吩咐道: “把这个疯婆子丢出去,不要让她在我们家院子里面待着,也不能在周围晃荡。大好的日子,别让她酒喝了,晦气!” 护卫们一听,立刻架起杨氏往外面走。 第109章 试他一试 杨氏被两个大汉架着往外拖,一下子就慌了。 她使劲挣扎,整个人往下面吊。双腿不停的往外蹬,但是两个大汉多大的力气,一个婆子怎么抵的过? 无论她怎么挣扎,胳膊手脚一起上阵,也没有丝毫作用,于是她就开始动口咬。 谁知她刚咬了一口,人家就一巴掌拍过来,把她脸打的立刻多了五个深红的手指印,整张脸都往一边偏去,脸上火辣辣的痛,脑子嗡嗡嗡作响,而且隐隐感觉牙齿有些松动。 杨氏好一阵缓不过神,等她缓过神来,已经被拖着走出十多步,快要走出院子了。 杨氏的眼睛立刻红了,忍不住大骂起来:“林氏你这个不要脸的,你就是个骚.货,就知道勾引男人,你女儿跟你一样没选好。还叫什么人呢?在家里面接口就行了,你们家一家都是贱人。” “我让我儿子上门提亲,是看得起你,你居然还敢拒绝。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你家女儿就是白给我,我也不要!” “槐树巷里面就没你们这样不讲究的,人家跟贱籍的人定亲,你们家以后祖祖辈辈都有好日子过!” “就你跟你女儿的德行,嫁过去,明天就被休,被休!” 这话说的又快又急,不假思索,简直就是他内心深处的第一反应,是最恶毒的诅咒。 江家人从上到下,脸色都非常难看。 两个护院一听,也知道不妙,这话是个人都听不下去,何况主人家? 还有这一院子的宾客,这话要是传出去,那还了得自最关键的是是南方野道啊,他家的姑爷也在这样,是被主人家责任他们的护院。生涯还能维持下去吗? 那必定会被赶出去的呀,所以他们必须做点什么,挽回这个事故,于是两个壮汉想也不想,每人一巴掌,往杨氏的脸上乎去。 这两巴掌一个比一个用力,都是两个壮汉,抱着将功折罪的心思,打下去的,一下子打过去,杨氏就遭了殃,整个人都晕过去了,第二巴掌打过去,根本就不动弹了。 院子里面鸦雀无声,看着两个壮汉把死人一般的杨氏拖出去,一片寂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盏茶还是一炷香,院子里面才有声音传出。 有那机灵的人,跳出来缓和气氛: “你家娘子啊,你别多想着杨氏肯定是嫉妒,因为他家求娶一波你的女儿,还被接连拒绝两次,所以心中不分才会说出这些话来,咱们都懂你家女儿是个好的,江大姑娘的人品谁不知道啊。是不是?” “是啊,是啊,这一切都是误会,杨氏也做的太过了,大喜的日子,她这是干嘛呢?” “就是明明之前就来求过亲,现在人家定亲了,她不说好好的来送个礼。反而跑来搅风搅雨,说些有的没的,可见为人很是不堪啊。” “是啊,是啊,你娘子你家幸好没跟他家结亲,否则日后有的,闹了。” “卢兄弟啊,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像大姑娘人,好的人,我们都是看着他长大的,你能娶到他真是你的福气,可千万要对她好啊,不要被杨氏这个人误导弄了,那他的计划就实现了,你若当真,因此对强大姑娘而有心结,以后跟她的日子过不好,吃亏的还是你自己啊,可不能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知道不?” 这个老人拉着卢伟良语重心长的说。 卢伟良听着老人的话,看着被拉走的杨氏,和脸色惨白的江文珊,忽然笑了。 “我知道,她就是羡慕我,即将起到她家想娶的姑娘。哥在这里说风凉话,想要打消我娶江家姑娘的意图,让她渔翁得利。我绝不会上他的当,要不是今天我定亲不宜动武,我早就大耳刮子打过去了。” “岳母,”卢伟良看了江文珊一眼,眼睛里面充满了安抚,让江文珊的心一下子定了下来,“你们受惊了,你们放心,过了今日,我一定好好收拾他们。” 宴席上的人都目瞪口呆,一时间失去言语,直愣愣的看着陆伟良,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这……这个画风有点不太对呀。 江文珠特别满意,感觉卢伟良的形象一下子变得光芒万丈,特别的爷们儿,特别的大气,特别的顺眼! 看来他心里面清楚的很嘛,论如何,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要第一时间维护自己家里的人,对外人不假辞色。 第一时间抓住事情的重点,有责任,有担当。 不错,不错,看来她姐确实找了一个不错的人啊,今天这一出,卢伟良表现特别加分,把江文珊交给他,她还算是比较放心。 “是啊,是啊,她就是嫉妒,不用理她。” “对呀,今天是人家大喜的日子,她跑来闹事,这叫什么回事儿?” “不懂事,还看不清形势。以为闹事了就能赢,想太多了。” 周围的人开始说话,不停的附和,试图打圆场。 卢伟良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举起手里的酒杯,对着众人说道: “谢谢大家今天来我的定亲宴,来,干了!” “干。” “干。” …… 众人端起酒杯,很配合的喝了下去,然后又在主人家的招呼之下,开始喝酒吃菜。 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卢伟良每桌都敬了一杯酒,看起来酒量不错,似乎没有喝醉的样子。 江文珠忍不住皱起眉头,这人这么能喝酒,以后不会耍酒疯打人? 遭了,之前没有想到问过这一点,以后可不能够让他再这么喝下去,万一要是个酗酒的酒鬼,以后喝醉了,打她姐怎么办? 江文珠悄悄地拉过江文珊,凑到她耳朵旁边,跟她说了这个事儿。 “实在推不过去的,喝两杯也就算了,可不能够大量喝酒。这不光有损身体,而且对你们的日子没一点好处。你跟他说让他控制着,不要喝酒戒酒,可不能再像今天这样喝,你再找个机会试探一次,如果他改不了,那就不要嫁。” 第110章 划算 江文珠的语气斩钉截铁。 她知道作为一个捕快,卢伟良是要在很多场合喝酒,也许这一顿酒喝下来能够得到上级的丧失,或者拉进与某人的关系,或者泄开某人的心房,让案件得到突破口…… 喝酒带来的结果,不一定都是坏事,也许在某些时刻,酒有助于打开场面有助于做一些事情,比如说疗伤等等,而且她家就是卖酒的,她知道,少量的饮酒,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害处。 然而这个的前提就是少量饮酒,有节制的饮酒,而不是是来者不拒,喝的烂醉回来发酒疯,拿家里的人出去,而且控制不住自己,有严重的戒不掉的酒瘾,让自己整个人都被酒控制。 喝酒的坏处显而易见,这不用多说就能明白。所以她想知道,卢伟良是不是那种控制不住酒瘾的人,如果这次偶尔喝多了,那没什么太大关系,但是如果频率太高,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喝酒给身体带来的损伤,是不可逆的,如果一个人沉迷于喝酒,那么他的大脑会被酒精麻痹,他的思维会渐渐的将话,他对事物的判断,对人的态度等等各个方面都会异化。这种异化的速度是比较缓慢的,但是一旦异化就很难改了,她不想她姐嫁给一个酒鬼。 而且喝酒这种事情,虽说是应酬的必备条件,但喝多喝少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他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某些男人借着公务或者是某种正当的理由为自己不正当的爱好。号当借口,比如说,在外面混,怎么能不抽烟呢?在外面混,怎么能不喝酒呢? 仿佛在外面混的人都抽烟喝酒一般,但其实不是。 抽烟喝酒只是与别人拉近距离的一个方式,别人都抽都喝,然后表示友好,让你也抽烟,喝酒,但其实你如果表示拒绝,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大多数的人,大多数的场合你都能拒绝掉,实在推脱不了的抽一下,喝两口也就解决了。根本不需要抽一包,或者是把胃都喝伤了。 如果一个工作要求你把胃都搭上,喝到胃的穿了,那这个工作也没有做下去的必要了,所以都是借口。 她不喜欢这样的人,她知道江文珊也不喜欢,如果卢伟良是一个爱喝酒,而且控制不了自己的人,那么江文珊,绝对不会为了官府的规定而嫁他,对于这一点,他有绝对的自信。 “好,过两天我就试试他。” 果然,江文珊凑到她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 只能说他们一家人实在太了解了,对彼此的爱好和需求,都特别清楚。 虽然他们的性格各不相同,但是他们在大事方面的看法,基本都一致。 “得快点,不要耽误了。”江文珠又补充了一句,现在一两个多月过去,那只有十多天了。 在想找一个合适的对象已经来不及了,所以他们之前为什么不好好打听打听呢?反而到现在才来打听,是不是有点迟了? 江文珠觉得自己有点想多了,以前打听来的消息,并没有说卢伟良有嗜酒的爱好呀,希望是她想多了。 江文珊也知道她的意思,时间紧迫,确实容不得拖延,但是才刚刚定亲,照这里的规矩,如果定了亲,男女双方在交往方面确实可以放开一些大防。 但是,由于她快满十八岁了,定完亲以后,就要赶在十八岁以前成亲,所以离她成亲的日子,已经特别近了,他们六礼要飞快的走完。 而根据这里的规矩,男女双方成亲前半个月之内是不能见面的,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一个月,但是他们定金的时间比较干,所以就特事特例了。 “明天你就去帮我看看。”江文珊道。 江文珠一愣,他自己不去吗?自己去看才是最好的呀,不过我转念一想也行,反正她现在没事儿,帮姐姐打听打听也不错。 完全没有想到规矩那一茬。 定婚宴在一片热闹的氛围当中进行,没有杨是这样的奇葩搅局,整体的流程走得很顺畅。 大家经过之前的尴尬气氛,也特别捧场,一个个说着吉祥话,吃完西以后,满足的离开了。 说实在的,他们已经很多年没见到这么刺激的,定亲宴了。 准确的来说,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定亲宴上,闹的这么尴尬的场面。 想想就挺激动的,杨氏和林氏开撕,还有卢伟良力挽狂澜的加入。 可惜了,石先贵没有来。 石先贵家里的人都没有来,也就是杨氏这个极品跑到这里来,可能相对而言,石家的男人们还是有点底线的,不过他们没有控制好自家媳妇儿(娘亲)的行为。 不过,也许实际情况恰恰相反,他们心存恶意,又拉不下脸来老师,所以在背后穿着杨氏,让她出来的罪人。 如果杨氏大闹一场得了便宜,让江家一家人灰头土脸,无颜见人,甚至因为这个,让卢伟良暴怒,当场爆发,弃江文珊而去,直接导致这门亲事失败,那是最好的结果。说不定他们家还能渔翁得利,把江文珊娶到他们家里去。 如果卢伟良没有爆发,但是生气了,把江文珊之前险些跟石先贵定过亲的事情,记在心里。虽然当着外人的面没表现出来,但是心中却记了江文珊一笔,忍着气把人娶进门,等着秋后算账,好好的在家里面琢磨江文珊,这也让他们觉得特别解气,如果是这种结果,他们也不亏。 但是如果杨氏跑去大闹,却一点没造成什么恶劣结果,反而自己灰头土脸,被人叉了出去,扫了颜面的话。 那别人指责的时候,大多数人也不会说,他们石家父子如何如何,只会说杨氏这个人不行。 丢脸的是杨氏,而不是他们,总体而言,如果有人扯到他们父子的话,大不了站出来,不轻不重的说杨氏几句,还能保住自家的颜面,一点也不亏。 所以,综合上述,让杨氏来江家闹,怎么着都划算。 第111章 那就好办 江文珠不知道石家父子是这么想的,如果知道肯定恶心死了,就像一只癞蛤蟆,跳到你的脚上,不咬人,但是它恶心啊。 她已经决定了,石家人以后就是她家拒绝往来的人家,从此以后就是见了也不打招呼,有机会就能踹两脚的那种仇敌。 定亲宴散了以后,江文珠一家人各自分工指挥着吓人,把家里收拾干净,剩余的那些菜也全部归置好了,有的让人打包回去,有的送给隔壁的邻居,有的则自己收好,有的则拿去喂猪…… 好不容易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了,江文珠提出。明天要去试一试卢为良,看看他是不是爱喝酒的那种人。 “我跟小弟一起去。” 江文延一听就高兴了:“好啊,好啊,我跟四姐一起去。” 他高兴的不得了,从小就被教育者要好好读书,努力学习,要跟家里的姐姐们相处好,要保护姐姐们。 家里的姐姐每个人都对他好,现在他也是八岁大的孩子,知道什么是嫁人了,如果大姐嫁给大姐夫过的不好,那他也会心疼的,能够为大姐出分力,他求之不得。 林氏有些迟疑:“这,你们能行吗?” 两个小孩子,能办成这么复杂的事儿吗? 她倒是想自己去试试,可是好像找不到什么好理由,,而且如果是她出面的话,说不准看不到卢伟良真实的样子。 人都会伪装,尤其是在有利害关系的人面前。会表现的跟平常不一样,所以这一点她特别在意,于是林氏提出了这个疑问。 江文珠想了想,道:“娘,你放心,我们两个人不会出面的,我们到时候找个人随机应变,一定能把事情办好。,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好退路,不会让他发现。” 林氏皱起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点,但还是不太放心:“还是我出面办吧?” 江文延有些不高兴了,直接道:“娘,杀鸡焉用牛刀?这么点小事,儿子绝对能办到。” 林氏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实在不忍心说出什么打击他的话来,孩子有心要办事,想要锻炼自己的能力,她怎么能表示出看不上的意思? 就算不放心,也不能够直接说,不行,你太小了,办不好这事儿,这明摆着让人受打击,那就是不需要孩子们的表现呀,尤其是江文延是个男孩子,是家里唯一的男。 就冲着孩子愿意出头这一点。林氏只能点点头,嘱咐他们:“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让人起疑。” 两个孩子点点头,兴奋的跑到屋里去商量细节,林氏想要跟着,却被姐弟两人赶了出来。 林氏忧心忡忡,对旁边的江文珊说:“也不知道他们在里面商量什么,神神秘秘的,还不让咱们知道,我是真担心,他们俩把事情办砸了。” 江文珊倒是看得开,劝林氏说:“放心吧娘,小妹机灵着呢,小弟也很不错,他俩不会坏事的。说了他们已经答应你了,不会直接出面,所以如果良不会知道是我们干的。” 她这么一说,林氏的心稍稍放松:“也不知道能不能有个好结果,卢伟良可千万要是个好人啊。” 不然的话,短时间内他上哪儿找一个合一的女婿去,这么多年都没找到。现在好不容易挑了个稍微顺眼点的,在两眼一抹黑的重新找个人,那可难了,难不成要到大街上随便找个人吗?那就是天大的笑话! 林氏怀着这样的担忧,但又不好直接跟江文珊讲,她知道江文珊的压力可大了。 “娘,我们走了,等我们好消息啊。” 吃完早饭,江文珠和江文延跟家里人打了招呼,一前一后往院子门口出去了。 “四姐,咱们往哪儿去啊?”江文延问。 “先找个人,然后让他……”江文珠在江文延耳旁,如此这般的说来几句。 江文延听完以后,脸上露出狐疑的表情:“这样行吗?” “怎么不行?试试不就知道了,难道你还有其他主意?”江文珠道。 江文延:“……” 虽然他们有其他主意,但还是觉得这个主意不靠谱啊。 这怎么有种钓鱼执法的感觉。 至于什么是钓鱼执法,江文延在江文珠的科普下知道了。 “好,就这么办吧。” 他屈服了,因为他八岁的小脑袋里面,确实想不出更复杂的主意。不过他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早知道这样,应该把二姐和三姐叫来,应该不会像四姐这么不靠谱。 就在江文延心中腹诽的时候,江文珠走向了一个少年。 这少年一身黑色的长袍,不是什么贵重的料子,但是穿在他身上,偏偏有一种很高级的感觉。 从背影上看就是一个普通人,但转过脸来,一下子就让人震惊了。 那张脸有山间的风,天上的星,清俊无尘,你说不出来哪里美,但偏偏无比耀眼。 再加上他冷静的表情,眉毛微微往上挑:“姑娘,你有事吗?” 江文珠看清他的脸时,微微一愣,但既然已经找上了人,不说似乎有点亏,反正都要找人帮忙,找个赏心悦目的人也挺不错的,于是江文珠想了想,直接说出目的:“我想请你帮个忙。” 不等那少年拒绝,江文珠就直接说了自己的需求:“是这样的,我姐刚刚定亲,但我不确定我姐夫是不是个好人,他酗不酗酒,所以我想请你帮忙,试探一下我姐夫。如果他不酗酒,我姐就嫁给他了,如果他酗酒,我姐就不嫁了。” “……”少年一阵无言,连脸上的表情都没变,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眼神就那么清清亮亮的,看着江文珠。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目光之下,江文珠忽然有些尴尬,她咳嗽了一声,眼神内心的波动,道:“如果你愿意帮忙,我可以替你做一件,在我能力范围能做到的事。” “能给钱吗?”少年问。 清澈的嗓音如同小提琴一般清脆悦耳,但说出来的话,却让江文珠意识到他还是世上的人,不是她想象当中超凡脱俗的仙,只要还是普通人,那就好办。 第112章 自力更生 “可以,但不能太多。”江文珠答应的很爽快,“我没那么多钱。” 就算有,也不能把钱都花在这个地方,得看值不值。 这少年要是不答应,她可以找别人。 “十两银子。”少年道。 “五两。”江文珠道,“不二价。” 她知道,如果换个人,其实能够把价钱讲的更低,但是这少年给她的感觉不一样。 既然是给江文珊探底,那就不要把钱扣的那么死,反正家里面又不缺钱,只要把这度,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就行了。 凭直觉他觉得这个少年身上有故事,有故事的话,往往意味着有能力,有麻烦,有风险,有收益。 无论是哪种,先把事情单纯的变成生意往来,略略少吃点亏,说不准,以后还能占个大便宜。 如果占不了便宜,那反正也没吃多少亏,于是着这样的念头,江文珠说出了五两的价格。 江文延听了,连忙在旁边补充道:“大哥,我家可是贫困人家。为了我姐好,才愿意出这个钱,要再多,就没有了。” 说实在话,他记事以后,家里面就没有过得很困难的时候,不过家里面的教育都是勤劳简朴,用钱很有规划,为了让他知道赚钱辛苦,还把他扔到外面去做工,完全不管自身自灭的那种,真真切切地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钱难挣,屎难吃。 所以他知道。想要凭自己的努力挣来五两银子,实在是以前非常困难的事情,至少靠他的脑袋和力气。想要挣来五两银子,实在是难如登天。 要不是为了他大姐,他也不愿意出手如此阔绰,如果这个少年不同意,他也觉得可以找另外的人出面。 虽然他不知道,江文珠为什么出了这样一个高价,明明有些高可以找一个更低价的人,难道这个人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江文延忍不住去反思,在他小小的心灵里,他四姐是一个非常聪明能干的人,她竟然出到这个价格,那就说明这个少年,值这个价格。他没看出来,应该是他的问题,所以这个少年有什么特殊之处呢? 如果是他,他会找一个什么样的人,去试探卢伟良呢。 江文延盯着那少年的目光闪烁不定,心思浮动之间,几乎把所有的想法,都表现在脸上。 少年的面色没有丝毫改变,也不知道想的什么,考虑了几秒钟以后,答应了:“行,这事包在我身上,你们等消息吧。” 少年说完,从江文珠手上接过三两银子,道:“剩下二两银子,等回来了再给我。” 江文珠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也不说话,没事,刚刚挑起眼里的意思也非常明白,当然要等你回来,问完情况再给,五两银子都给了,人拿着钱跑了怎么办? 又不是傻子,她还不至于对陌生人,有这样高的信任感。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顺便还可以借这个事情,探探少年的底,看看他的办事能力如何。 等少年离开后,江文延迫不及待的凑到江文珠旁边:“姐,这个人有什么不对吗?” “怎么不对?你从哪儿看出来他不对?”江文珠问。 江文延把自己的猜想说了一遍,然后眼睛亮晶晶的望着江文珠:“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江文珠笑道:“没想到,你想的还挺多嘛。” 她不过是觉得,这少年一生气质与他身上透露出来的模样不太相符,也许这是一个有故事、有本事的人,想看看能不能从中得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能不能间接获利。 没想到江文延居然猜到了,看来这个弟弟的观察力很不错嘛,观察细致,而且有脑子,不错,不错。 “说的对,以后继续保持,遇到任何事情都要多想想。”江文珠由衷的夸赞道。 江文延笑眯眯的说:“好啊,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猜的,像姐这样。吝啬的人怎么突然这么大方,肯定是有原因的,这一猜,也没什么猜不到的。” 江文珠:“……” 这死孩子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做他另色?钱是那么好赚的吗,有以前的经历,还能不知道没钱的日子过得如何? 哪怕现在日子过得好了,也不能挥霍,不是,要不是为了满足他一丁点儿的好奇心,再加上家里实在不缺钱,她也不会这么浪费的好吗?而且就算是浪费,也是有回数的,浪费的次数,勾着手指头,都能算得出来。 “你离我远点儿,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江文珠翻了个白眼,实在压不住自己的暴脾气。 江文延知道她生气了,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太直接了,一点都没给江文珠留面子,于是讪笑道歉:“姐,你别往心里去啊,我就是那么一说啊,我四姐是谁?是聪明伶俐,文武双全,财大气粗,称霸天下的四姐啊。” 江文珠:“……” 这从哪学来的腔调,油嘴滑舌的,一点都不靠谱,表演的那么浮夸。啊,真是的,也不知道说点接地气的,一听就很假。 “行了,行了,赶紧跟着他,在旁边听听他说了什么,千万别让人发现你。”江文珠赶苍蝇似的把江文延赶走,嘱咐他在旁边去盯梢。 江文延愣住:“姐,他都去了,你只要你让我怎么跟啊?再说了,定经验的时候,大姐夫就在旁边看着呢,我这去,不合适吧?他一下子就能认出我来啊。” 江文珠气呼呼的拍了拍他的脑袋:“笨!你就不知道躲远点儿吗?再说了,你就不知道往脸上抹一些锅灰吗?你装作乞丐跟过去,人家能认识你?这点机灵劲都没有,你还能替大姐办事?” 江文延:“……” 好吧,他肯定是捡来的。 对,他就是捡来的。 往脸上抹锅灰,亏他四姐想的出来。要真往脸上抹过灰,他还能进到酒店里面去吗?肯定被店小二赶走了。 然而这个问题,得他自己解决,四姐肯定有办法,但她不想跟他说,他就得自力更生了。 第113章 搞错了 在江文珠的注视下,江文延头皮发麻的往前边走的根本不敢反驳,一头脑飞快的运转,想着要用什么样的办法,跟在那少年之后。 然而转念一想,那少年最终也杀去找卢伟良的,所以他还是先去找卢伟良算了,反正在衙门旁守株待兔,也能看到他们,还能以逸待劳。 这儿他没想到,当他跑到衙门旁边,跟人打听了一阵,得知卢伟良今天居然出门办案了。 江文延:“……” 所以他刚刚跑来这里干嘛?他就进错过了什么?万一那少年,要是找到卢为良了,他却把人更丢了,回去之后,一定会面临江文珠的炮轰。 他都能够想象姜文珠会骂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说起来他自己也是,想太多,去制作聪明,反而把事情弄砸了,弄巧沉着。 要真是错过了那一幕,回来之后,谁知道那少年跟他们说的话是真是假?到时候,说不定还得重来一遍。 想到江文珠到时候念叨他,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江文延就觉得骨头痒,接下来几天,肯定要面临江文珠的花式摧残。 江文延真的觉得难受啊,从小到大,家里面对他的爱不少,但是给他挖的坑更不少啊! 这种爱的教育,让他感受到家庭的温暖,但这种挖坑的教育,却让他认识到人间的险恶。 尤其是他四姐,简直是个巨坑,天知道她哪来那么犀利的眼光,和旺盛的精力,开口说话就让人必无可避,简直是照妖镜。 将文言想到这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反正现在,他是不敢回去见江文珠的,干脆死马当成活马医吧,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卢伟良他们,最好是能听到他们的谈话。 唉,人都跟丢了,江文延二拿的在地上跺跺脚,揉着脑袋,四处查探去了。 到了现在,江文延也还没有放弃,打听了卢伟良去的地方,然后又跟人问了,去查案的地方会经过哪些地方哪些酒店,卢伟良如果歇脚的话,一般会去什么地方? 那人狐疑地看了看江文延:“你问这些做什么?卢捕头的踪迹,可是衙门机密。我也是看你小子的知情趣,才跟你说这些的,你要是感觉会卢捕头的事儿,我可给你没完。” 江文延连忙陪笑道:“大人,您放心,我真是找卢捕头有些事儿,好事儿!当年他帮过我,我就是想请他喝顿酒,您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发誓,我绝对没有害卢捕头的心思。要是我有什么坏心思,叫我不得好死!” 那人见他说的认真,说着说着都开始发誓了,也就放过他了,不过还是警告他:“行,卢捕头是个好人,他帮的人多了去了,你要是真想感谢他,就别给他惹事儿。他现在正忙着呢,你想请他喝酒,改天再来。” 江文延扯出一张笑脸,点头哈腰,千恩万谢的走了。 然而没等他走多久,迎头就对上江文珠。 江文延:“……” 简直了! 什么事情都没做好就被抓包了,现在他都无能啊,天啊,当场现行。 江文延心里面有一只小兽在咆哮,恨不得冲出来,给自己几下。 江文珠手里拿着两串冰糖葫芦,朝江文延招招手。 江文延扯出个笑脸,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然后谄媚的笑着:“姐,你来了。” 江文珠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江文延受不了这样的目光,忍不住开口把什么都说了:“姐,我没想到大姐夫今天出去了,真的。我就是想来这里等着守株待兔,兴许能节省点时间,谁知道把人给跟丢了。” “所以,做任何事情都要稳妥点。不要想当然,你以前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吗?很多时候,笨办法比所谓的聪明办法,要好很多。你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不过看开动脑筋也是好的,下次再想想,能不能有一个既简单又方便还保险的方法。”江文珠道。 江文延见江文珠没骂他,而且还启发他,教他怎么做事,忽然间觉得自己满血复活,整个人都激灵起来,大脑特别的清晰,想了想,道: “我应该找帮手让一个人守在崖门旁边,一个人跟着那少年。如果没有人帮我,我就自己跟着他。” 江文珠点点头:“不错,就应该这么办,你当时为什么没想到?” 江文延揉了揉脑袋,嘿嘿笑了两声:“一着急就给忘了。” 江文珠叹息的摇摇头,还是小孩子啊,做事情只凭感觉,缺乏方法。这孩子虽然聪明,但还是缺少历练,以后这样的事情要多带他出来坐坐。免得以后考虑事情不周全,被别人挖坑埋了。 看来还得加强锻炼,多坑他几回。 什么?这样坑自己弟弟不厚道,江文珠摇头,表示不存在的,自己坑总比别人坑他好啊。 既然让他感受到了家里的爱,同时也要告诉他,社会上的苦和累呀,绝不能把人养成小白,就连家里的几个女娃都是这样,何况这个唯一的男娃。 给孩子一个快乐的童年固然好,什么都不讲,什么都随他心意,他确实快乐了,但是这样快乐荒废的童年,是撑不住一个成年人的需求的,如果没有在孩子该学习该培养的时候,锻炼出足够的能力,让孩子长成一个不经世事的书呆子,或者成为不通人情的巨婴,那才是对他的不负责任。所以她寓教于乐,变着法儿的让江文延多经历一些事情,有什么不好呢? 正当两个人说着话的时候,少年已经找到了卢伟良,并且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很快就跟陆伟良大上画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就去了酒楼里面。 也不知道那少年说了什么?卢伟良就在他的劝说之下,开始喝酒。 一杯一杯又一杯弹一弹又一弹,最后毫无疑问的喝醉了。 那少年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卢伟良,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那笑容就像清风拂面,朗月入怀,让周围的人都看得发愣,他自己却毫无察觉一般,戳了戳喝醉了的芦苇良。 第114章 少年 “卢大哥,醒醒,醒醒啊……” 卢伟良觉得脑袋很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一下子就觉得很难受。 “哦,原来是你啊,书白,我,我在那?” “在酒肆啊,你好像喝醉了。”秦书白道,“要不送你回去?” 卢伟良摆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 他脑袋里面一片模糊,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会跟他喝酒,而且还喝醉了。 秦书白见他这副模样,耐着性子跟他套话:“大哥,你平常爱喝酒吗?经常喝醉,喝醉了以后打人吗?你的酒品怎么样?” 卢伟良的脑子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话,然后摇摇头:“不喜欢,也就是逢场作戏,偶尔喝两杯,但今天高兴,跟你一见如故才会多喝两杯。我真的喝醉了吗?这样不好,我们捕快喝酒的时候也应该注意,因为喝醉酒,对于我们破案没有好处。至于酒品,应该还行吧,反正喝这个次数少,我也不太记得住,我不打人。” 秦书白看他这副模样,大概明白了,他说的应该是真的,他应该是一个比较有原则的捕快。而他的雇主想要打听的消息应该有一个比较好的答案,所以他可以把这卢伟良扔在这儿,不用理会了,想到这里,秦书白就站起身来,再次问道:“卢大哥,真的不用把你送回家吗?” “不用。”卢伟良摆摆手,选了他的好意,然后想到今天还要完成的任务脑子更疼了,他也搞不懂为什么只是几杯酒喝下去,忽然就醉了,这酒的后劲,出人意料的大。 他绝对不会知道,为了让他更快速的喝醉,秦书白跟老板要了最烈的酒,目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他灌醉。 现在看来,这个效果很好。 然而对于这次喝醉的真相,无论如何,他也不会知道。 确定了陆良不会有什么事,秦书白就从酒肆里面出来了,他得跟江文珠交差。 今天的运气不错,一下子就能挣到五两银子,相对于以前的伙计而言,算得上是简单了。 想到以前,秦书白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又阴冷又暗淡,似乎触动了什么开关,一下子变得非常的沉默而痛苦。 秦书白轻轻的揉了揉太阳穴,摇摇头,把一些不合时宜的念头甩出脑袋。 “……事情就是这样,想清楚了。他应该很少喝醉,而且比较有分寸,酒品也不错,你们可以放心。” 秦书白快速的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跟他们姐弟俩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 江文珠很爽快的把尾款给付了,也没说别的。 把人送走了以后,江文延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疑问,问江文珠:“四姐,你为什么什么都不问,就把钱给他了?你就这么相信他,万一他说的是假话呢?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他有没有跟着卢大哥,根本就没有看到,他跟卢大哥喝酒说话的过程。” 没有验证过的事情,他姐为什么这么痛快?平常的时候,不都告诉他,任何事情都要留个心眼儿吗? “没什么好问的,他刚刚说的很仔细了,你如果认真听的话,就应该知道,他从头到尾,都有一套非常严密的逻辑。如果没有做这个事情,他不会说的这么清楚,连细节都这么真实。这听着就不像编出来的,而且就算他是编的那个变得这么颜色,何况也说明他的心智非同一般,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你还想把那几两银子给卖下来?万一因这几两银子,招致一个很强力的敌人,那多不划算?而且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凭他的能力,只要去做了,得到这个结果是很自然的,根本不需要说谎。他还不至于因为这么个事情就说谎。” 江文延:“……” 他咋就看不出来了? 那少年真有这么好吗?真有这么厉害? 所以说,他还有很多事情看不懂啊,还得跟他姐好好学学。 “哎,我真的是猪脑子,我都忘了问他叫什么名字了。”江文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刚刚真的是脑子短路,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问。 江文珠笑眯眯的说道:“没必要,反正都是萍水相逢,何必问那么多?再说了,你问了人家也未必说真话呀。” 以后都不一定有机会见面,兴许这一辈子只见一次,何必?问那些私人的问题,只要把事情办好了就行。 江文珠现在的心情很不错,既然卢伟良是一个有分寸的人,那就很靠谱了,她大姐,不用再去临时找一个人,那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走,咱们去吃八宝鸭子。”江文珠高兴的对江文延说道,愉悦的心情从眼角眉梢透露出来,整个人喜气洋洋的。 江文延也很高兴,一是为他大姐,二是为八宝鸭子。 “好啊,好啊,娘和大姐他们也特别喜欢吃八宝鸭子,等咱们吃完了,再给他们买两只回去。”江文延积极响应。 能有好吃的就是最高兴的事情,今天这件事情办好了。他们犒劳犒劳自己,让大家都高兴高兴,多好啊。 “姐,等回去了,咱们用新酿的麦酒,自己做一只八宝鸭子好不好?”江文延吃的满嘴流油,觉得这鸭子实在是太可口了,又肥又鲜,又香又脆。 一顿就是特别的享受,但是要他还想多吃几顿,可是八宝鸭子挺贵的,要是买了鸭子自己做,应该能便宜些。 “这我可不行,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江文珠也觉得八宝鸭子好吃,可她却没有想过自己做。 人家做的鸭子是有秘方的,哪能让他那让他们随随便便做出来,这还怎么挣钱呢?他们做的顶多就是家常鸭子,而不是饭庄里面这种鸭子。 “姐,就试试嘛,这里的鸭子这么贵。咱要是能做出来,就不用来这里买了,自己在家里面吃,想吃多少吃多少。”江文延在旁边继续游说。 江文珠呵呵一笑:“行啊,那你努力,反正我是做不出来。” 第115章 杀人啦 江文延:“……逆行的世界我看好你,只要你愿意做,你一定能做的很好吃的,至少比我做的好。” 江文珠不为所动,冷冷的说了一句:“自己想要的东西自己做,别以为今天表现好,就能跟我提条件。你要是知道你跟我在外面吃鸭子回去指不定怎么说咱们呢?你要是在家里面一个月做个四五顿鸭子,娘保证把你的屁股打开花。” 不是吃不起,而是任何东西吃起来都应该有节制降温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对鸭子有这么大的热情,她是搞不懂的。 江文延一听就蔫了,垂头丧气的去巴拉手里的鸭子,狠狠地咬了几口肉,沉浸在鸭子的美味里面也不知道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后,居然痴痴的笑出声。 “江文延,你干什么呢?”姜文珠看他一副痴汉的模样,笑的那叫一个辣眼睛,忍不住呵斥道。 “没,没什么。” “说实话,别撒谎。”江文珠的声音里面充满了严肃的味道,盯着江文延看。 江文延忍不住一个哆嗦,没想到大,他最怕的就是江文珠用这样的目光看他,仿佛能看到他的心底,什么想法都瞒不过她。 江文延嘿嘿笑了两声:“姐,要不然,咱们家开一个卖八宝鸭子的铺子吧?不光八宝鸭子,烤鸭,炖鸭,煮鸭……只要是能做好,咱都做,还可以做鸭脚,鸭架,鸭脖子……,咱们一定能够卖很多鸭子,挣很多钱。” 江文珠盯着他上上下下,开始把江文延盯的面色发僵,笑都笑不出来,一脸尴尬的模样才罢休。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一段,是这个铺子谁来管你吗?你要好好读书啊。切,这个铺子要是开出来了,我估计家里面的饭,你吃不下去了,肯定天天泡在饭庄里面。那样的话,娘一定会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文延,你想想那个情景吧。” 江文延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忍不住露出一个苦笑:“那……那还是算了吧。” 您是要是天天跟着他,那他做什么事情,都要被念叨好多遍,那就真的没有自由了。 哎,不就是为了多吃个鸭子吗?怎么那么难? 江文延看着手里的鸭子,狠狠的咬了两口肉。还是多吃两口肉吧,好好回味一下,这对鸭子吃了,下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且吃且珍惜吧。 一顿饭就在江文延既高兴又留恋纠结心情下吃完了。两人吃完饭,打包了两只包包鸭子,然后准备往家走。 “四姐,你说咱们家要不要去买两只猪养养,听说大姐夫家里面想要养两只猪,而且是他家妹妹养。听说卢三姐身体不好,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够养好猪,要不然咱们过两天去看看她?”江文延道。 姜文珠有些懵,实在跟不上他跳脱的思维,明刚刚说的是鸭子,现在怎么说到猪了,还说到卢家的小妹。 “这个事情,咱还是回去跟大姐说说吧,再说了,咱们跟卢家姐姐打交道,还是不太好,他家里挺忙的,咱们还是别多打扰她了,要不然把卢家姐姐叫出来,咱们看看能不能帮帮忙?”江文珠道,“找个大夫给她看看,多看几副药,把身子养好了,以后大姐嫁过去,日子也能好过点。” 总之,卢家三姐的亲事,落到他大姐的手里,他大姐嫁过去以后,立刻就要接管卢家的一切,自然就包括卢家三姐姐的亲事。 江文延一听就反应过来,很赞同这个观点:“行,那咱回去以后跟大姐说说,反正按照规矩,三大节在澄清前不能跟大姐夫见面,但是没说不能跟家里的小姑子见面一样,咱还是可以把卢家三姐姐,接到咱们家奶来,多问问她卢家的一些情况,以后嫁过去也好相处不是?” 江文珠点点头,看着将文言拿着两只鸭子走在前面,一蹦一跳的模样,有些欣慰,这个弟弟叫的还是挺不错的。什么事情都想着家里人,除了爱吃鸭子这一个。小缺点,基本上其他地方,都挺完美的。 人谁还没有点缺点,她自己就有缺点,所以对于这一点,她其实也并没有过分苛求。 “四姐,你说咱大姐已经定亲了,二姐差不多快了吧?”江文延问,“上次跟咱二姐相亲的那个刘兴玉,是不是快要定下来了?” 说起来,江文瑚今年也已经十六岁了,等定了亲祖文六理明年出嫁也是十七岁岁的年纪,得加快动作,否则年纪拖着也大了。 “咱要不要去考察考察这个刘兴玉?”江文延兴致勃勃的说道,“大姐和二姐都很重要,咱不能光考验大姐夫,二姐夫也不能错过,是不是?” 越说越高兴,江文延觉得自己的主意棒极了。 看他一副手舞足蹈,恨不得马上撸起袖子,跑到刘兴玉面前,拿着放大镜,把刘兴玉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透视一遍,江文珠就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他有这样的反应,江文珠很欣慰,必竟他是想要为自己家里出力,谢谢姐姐们把把关,这也算是弟弟给姐姐做的一件大事。 说起来古代为什么要这么早嫁人呢?他的两个姐姐定了亲,过不久就要出嫁了。 还有他的三姐,今年也已经十四岁了,也是在相看的时候,说不准过段日子定了亲,也会在一两年后出嫁。 这要是真的出了嫁,嫁到婆家去,想要回来过轻省日子,像以前那样无拘无束的生活,那就不太可能了。 人啊,为什么要长大呢? 江文珠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想到家里面几个姐姐,要接二连三的出嫁,就觉得心里面有些不太得劲。 忽然间就兴致低落,连说话的欲.望都没有了。 江文延半天等不来江文珠的回话,正诧异她为什么不答话,就听见前面忽然传来一阵尖叫。 “杀人啦!快来人啊,有人杀人啊!” 一个女子披头散发,慌不择路的往前冲,撞到一个鸡笼上,一屁股栽在地上,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后面一个汉子,拿着一把菜刀在后面追。 第116章 跟他们有关系吗 江文珠唬了一跳,连忙拉着江文延往一边让,生怕这个拿得刀的男人,红着眼睛,不管不顾的砍向旁边的人,那手无寸铁的百姓,可真的是要遭殃了。 这并不是江文珠瞎想,而是以她眼尖的看到了那倒地的女子,背上已经挨了几刀,他背后的衣服已经被刀刃划烂,而且还有鲜血从伤口流出,背后的衣服处,渗出大片的血迹。 这简直是不敢想象,什么样的男人,能够对着女人像这样的黑手,这男人肯定暴力,神经错乱,就很残忍,不知道受了巨大刺激,但不能受到什么样的刺激,这样伤害别人,把别人的命当成曹建一样用刀去砍,要结束别人的生命,这种行为都是非常残忍的。 而能做出这样残忍事情的人,就不能以常人的标准去衡量他。谁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样的事情,正常人你可以去推测,而谁能推测出这些疯子心里怎么想的? 她可不想为看个热闹,就离这么危险的人,如此之近。 那不是为八卦献身吗?太可笑了。 江文延很顺从的被江文珠拉到一边,从小叫文珠,对他的教育就是君子不立危墙,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想想自己的处境,一定不能不自量力的跳出去多管闲事,时刻都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天塌下来有个高的人顶着。 江文珠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自己家里的人,不自量力的去救别人,结果当上了自己的性命,救了别人,然后把伤心和痛苦留给自家人。 前世,她的大伯就是如此。 夏天的时候,跳进水里救了三个儿童上岸,然后自己力竭,掉进深湖里面,永远的离开了他们。 她的大伯娘年纪轻轻的就守了寡,独自一个人拖着一双儿女讨生活,虽然有公公婆婆帮忙,但是公公婆婆年纪大了,对他的帮助十分有限,而且在大伯去世的打击之下,爷爷奶奶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很快就撒手人寰。 两个堂弟堂妹跟着大伯娘一起过日子,但大伯娘只是一个普通的工薪阶层,工资很低,每个月就三千多块钱,家里的一切看下都要精打细算,堂弟堂妹吃的喝的用的东西,都是最差的那种。 就这还是大伯娘想尽办法才能够维持的,而且同意他们还要上学,虽然只是生活在18线的小城市,只是一个地级市,可是生活的重担压在大伯娘身上,也足够他们母子三人受的。 伯去世以后,为了奖励和表彰大伯见义勇为,政府送了10万块钱的奖金,可是10万块钱的奖金够什么用? 教育,医疗,交通,住房……各种各样的开销砸下来,堂弟堂妹每年需要的开销不少,大伯母已经特别努力的节俭和勤劳了,但是依然入不敷出。 当年大伯在的时候,大伯母过的日子绝不像现在这么困难。一切都有大波在前面顶着,哪里用得着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承受,大伯母也想过带着堂弟,堂妹改嫁,但是是谁家娶媳妇儿,愿意娶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的寡妇? 没孩子的还差不多,或者有一个女儿的也稍微好一点,但是他家带的可是两个孩子呀,除非他愿意嫁给二婚带娃的男人,否则基本上没有男人愿意娶她。 所以大伯母也没有改嫁,一则不太好找人家,二则大伯母也不愿意嫁过去以后,让堂弟堂妹受委屈。她自己都做不到,把别人的孩子视如己出,又怎么能要求别人对他的孩子视如己出,看做亲生的呢。 小的时候还好,长大以后堂弟,堂妹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了,大伯母年纪轻轻就满头白发,受尽了生活的磋磨。 江文珠他们家虽然也有心帮衬,可是他们家情况也不是很好,他家的两个孩子也是要读书的,爸爸妈妈在能力范围之内也是尽可能的多帮大伯母,但是谁也不会愿意,把自己家里面的资源,全部都给别人家的孩子。不可能拼着把自己孩子的前途不要,而去培养别人家的孩子,所以这种帮助是非常有限的。 大伯母在大伯去世以后过的那种日子,十几年如一日的。悲哀他是尽收眼底了,等她长大以后有能力了,赚很多钱了,想要帮助大伯母的时候,她的堂弟堂妹也长大了,能挣钱了,有本事了,能够孝顺大伯母了,但是大伯母由于当年吃了太多苦,受了太多罪,身体早就熬垮了,还没让堂弟堂妹他们孝顺多久,就在一次体检的时候,查出胃癌,没过多久治疗无效,不幸去逝。 大伯母去世的那年才45岁,堂弟23岁,堂妹20岁,两个孩子自从上了大学以后就取得了奖学金,经常在外面打工,还在江文珠的帮助之下,做了一点小生意,那个时候明明日子,已经开始往好的方向运转了,可惜伯母去世了,一切都完了,子欲养而亲不在…… 她永远忘不了,堂弟堂妹在灵堂前哭泣的模样,那种深入骨髓的悲哀,让她刻骨铭心。 是的,这个社会上需要急公好义的正直人士,需要建议勇为的平凡英雄,可是,英雄的背后是无数流泪的家人,谁有过英雄的家人过的是怎样的日子,所以她这辈子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这些在外面干坏事的人,明明是自己犯了错,却想要别的英雄,替他们来承担犯错的后果,所以他们家的人必须明白一个道理,在能力不及支持,首先要保全自己。因为如果不保全自己,那家里其他的人,就要承担巨大的痛苦。 当然如果能力达得到顺手帮忙,举手之劳,也是无声大雅的事情。 她不想把家里人,教成那种只知道好心帮忙,却对自己能力一无所知,为了一时的义气搭上自己的人。 目前看江文延的表现,姜文珠还是很满意的,至少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知道跟着她跑,而不是哭着喊着,要上前去查看。 别人的事情,跟他们有关系吗? 第117章 反差太大了 就在江文珠和江文延,龟缩在人群的角落里面,保持着安全距离的时候,一个少年冲了出来。 反手对着那男人就是一棍,直接把那男人打的嗷嗷直叫,手里的菜刀滑落,掉在地上。 那少年手脚利落,直接上去给男人又是几下,冲着他的肚子和脖子,狠狠的几棍子砸下去,那男人闷哼几声,口角流血,然后倒了下去。 所有人都带住了,没想到那少年手脚如此利落,把人一下子打晕过去,见到男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挺着,口角鲜血淋漓,可见是真的晕过去了。 人群当中才有人走上前,大着胆子,在男人的鼻子处摸了一下,然后松了口气。 “没事,没事,还有气。” “哎,终于把这人给打晕过去了,那拿着刀的模样真吓人,我都害怕,他拿着刀,把人骨头都碎了。” “哎呀!当然快把刀藏起来,免得这刀被人给拿走。这可是证物,有没有人去报案啊?快去衙门里面报案。” “哎,这就去!” 人群里面有个腿脚快的,听到里面说要报案,拔腿就往衙门那里跑。 这时候有了好心的老妇人冲上前去,把趴在地上呜咽的喘气的女人扶起来:“姑娘啊,你这是怎么回事儿?这是你男人嘛,他怎么拿着刀要砍你啊?你这是造了多大的罪呀?真是造孽哦!” 老妇人看见女人后背处三四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不停的往外面冒着血,看着女人脸上脸色苍白,面若金纸,呼吸微弱,气若游丝,一副马上要晕过去的模样,老妇人对着周边的人叫道:“哎,都愣着干什么?有腿脚快的,赶紧去最近的医馆叫个大夫过来,再没大夫来止血,这姑娘就不行了。” 旁边的人听到这话,一股脑的问:“有没有大夫?赶紧去个人找大夫,这姑娘快不行了。” 忽然,从人群中穿了一个声音,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走出来道:“要找大夫?在下正是个大夫,要不我先看看?” 人群中赶紧让开一条路,让人进去,那男人走到女人旁边伸手搭在她的手腕上,然后私下自己长袍上的布给人包扎,有飞快的写了几味药递给旁边的人,让人去附近的医馆买药。 然后又从自己药箱里面掏出来一些药材,把这个药罐从附近的人家里面要来柴火,当场就开始熬药。 那女人晕了过去,妇人见他晕了过去以后,不由大急,问大夫:“大夫,她晕过去了,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随口答道:“得赶紧给她止血,灌两碗药下去再看,主要是失血过多,也不知道能不能补回来,我尽力吧。” 就在这时,衙门里的人匆匆赶来,把周围的人全部都赶到一边去,保护第一现场,为首的人正是卢伟良的同事——张捕头。 张捕头带着一大捕快赶来,看到现场闹哄哄的模样,一堆人围在那里叽叽喳喳喳指点点的,不由坐紧了眉头。有些烦躁的想把这边看热闹的人全部赶走,但他也知道人们都是爱看热闹的。他们根本没那么多人,能把人赶走,只能忍着,耳边像苍蝇一般嗡嗡的声音,跟周围的人做了笔录。 然后把情况全部都记下来,又问了那少年一些问题,忙活了大半个时辰才把事情做好。 这个时候那昏迷妇人,已经在大夫的帮助之下,灌了一碗药儿,地上砍人的壮汉,也被绑得像粽子一样,被捕快们绑好了,扔在一辆破破烂烂的马车上,准备带着人去衙门里面断案。 人情跟着捕快们一起往前走,一路跟到衙门外去看热闹。 而跟在人群当中的江文延,有些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然后一言难尽的看着江文珠,道:“姐,刚刚出手的那少年,不就是要了咱们五两银子的那人吗?他这么厉害啊!” 他小小的心灵里升起无尽的崇拜,感觉那人刚刚出手的时机实在是太好了,打人打的又痛快又爽利,简直不要太飒! 江文珠跟着点头:“是挺厉害的,所以你得好好跟人家学呀,家里给你请个武师,就是让你以后出门了能保护自己的,所以你要做一个文武双全的人才。” 江文延一听他这话,就觉得压力山大:“姐,我可能练不到那么厉害,要是我有一天这么厉害,我就去走江湖。” 江湖? 江文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知道现在的这些少年,心中都有一个江湖梦,就像她小时候,也曾经幻想过,自己行侠正义,仗剑江湖时候的模样,可是啊,那也仅仅是幻想,江湖并不是想象当中的那个天堂,生活会教会你做人。 于是,江文珠冷冷的说道:“就你这三角猫的功夫,还想走江湖?我都能把你卖了,读个书都读不好,连个秀才都考不中,还想读江湖。我跟你说走江湖的困难就想走钢丝,比一科去考试难多了,你都不能考中近视,那你绝对成不了大侠,成不了大侠,那你就走不了江湖,我劝你呀,还是看清现实的好。” 江湖的险恶,哪里是江文延这样的小年轻懂的,得好好泼几盆凉水,他才知道花为什么这么红。 江文延先滋着牙笑,然后听着听着,脸色越来越黑:“姐,我就是说说,你能不能打击我?” 他不过就是幻想一下这也有错吗?他这个姐姐真的是太扫兴了,什么事情来不来先打击他,都不说鼓励他说好的爱的教育呢? 不过,想想当初他简化他的时候,把他都给夸的不好意思了,每天都乐呵呵的,像个小傻子一样。跟着他屁股后面,那个时候,他姐说话多好听啊。 动不动就是:“我弟弟太聪明了,简直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我弟弟太可爱了,怎么有这么可爱的人?” “弟弟就是懂事,姐姐爱死你了!” …… 那个人美心善嘴又甜的姐姐,去哪儿了? 不过就是过了几年,生活究竟对他的姐姐做了什么,让她从以前那么温柔善良的人,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这反差也太大了。 第118章 想的有点多 就在江文延怀疑人生的时候,周围的人都眼睁睁的看着,张捕头把那些那女子和那男人都抓走了,而那个少年,也跟着捕快们一起去了衙门车,说是要去做笔录。 “姐,我们要不要跟着一起去看看?”江文延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眼巴巴的望着前方,似乎下一秒就想跟上去。 江文珠看他这样兴奋的模样,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想要呵斥他,又觉得小题大做,想要答应,又觉得实在是太过宠他了。总之她也不知道怎么办,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姐,快点啊,咱们快点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说不准还会有什么新鲜事呢!” 江文延拿着她的手就往前走,生怕赶不上最新鲜的热闹,想要拿着第一手资料回家去炫耀。 “慢点,你慢点,人太多了,小心被人踩着。”叫明珠被他拉的往前跑,差点被拥挤的人流撞开两人拉着的手,要是在人群中被撞散了那该怎么办,他可太知道被人流拥挤踩踏的严重后果了,更何况如果他与姜维炎失散了,万一江文延或者她,遇到什么坏人,那该怎么办呢? 最简单的来说,要是遇到人贩子,把江文延给卖走了,她上哪儿再给自己找个弟弟来? 想到这里,江文珠忽然觉得看热闹不那么重要了,最重要的是保证自己安全啊,反正等他们过去以后,还可以跟别人打听事情的走向,何必要那么着急的跑在前面的,那多危险啊! 然后江文珠就使力气把江文延拉住,跟他说:“慢点什么事情都没安全重要,咱们跟在后面也能看得到,再说了,咱们各自小,到时候从人群当中穿过去,也能站在前面,可现在,咱们冲在前面,被别人踩在脚底下,也爬不起来。” 一切以安全为主,江文延的脑袋里,突然浮现出这句话来,他也感觉到,刚刚被人群冲击拉扯的力量,十分巨大,现在想起来有些后怕,重重的点点头,表示同意。 两个人的步伐一顿,跟在人群后面,也不那么着急了,江文延现在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那个少年身上,于是跟在人群后面,边跑在后面边问江文珠:“姐,你说那少年是什么人啊?” “他居然会武功,看样子他应该还读过书,身上有一股书卷气,他真的是文武全才吗?” “为什么像他这样的贵公子,会要咱五两银子,他是不是经常做这样的事情来体验生活啊?还是他遇到什么事了?” “咱当初为什么不跟他多说说话?哎呀,有这么好的机会接近他,咱们居然没有问出什么来,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更别说他身上发生的故事了,哎呀,我们真是很失败诶。” 江文延越说越懊恼,恨不得在地上跺跺脚,一下子把时光剁回到之前两个时辰,冲到那少年面前站在他的衣领问:“你是谁?你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你姓什么叫什么?你会读过哪些书?你会什么技能?……” 见江文延的抓耳挠腮的模样,江文珠不由好笑,看他的模样,似乎已经在心里面上演了一出大戏,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无边无际的东西。 唉,像她弟弟这样,给点灿烂就见彩虹,内心活动丰富的不着边际,也有些不好啊。 都怪她,从小给弟弟讲的太多不合时宜的观念,导致他变成成了个脑补大王,跟她一样,内心戏多。 江文珠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嗯嗯啊好了几句,搞得江文延的谈兴莫名被浇灭了,不满的看着她:“姐,你跟我说说呗,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你不是告诉我所遇到事情要多想多看多思考吗?结果现在,你怎么一点都没有发挥爱学习的精神?” 江文珠:“……” 他错了,遇到了十万个为什么的宝宝,该怎么应对啊?这个宝宝还是她亲自教出来的,为了应对他的问题,她不得不化身为解题小能手。 这就是自己挖坑自己填,自作孽的不可活。 江文珠忍不住敷衍的也摇摇头:“小丁啊,这个事儿咱就不要多想,这是一件多么严肃的事情,这是案子呀,他是案子里的人物,咱们看完案子,再看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行不行?” 江文延听他这么说,重重在点点头,脚下更用力的往前跑了几步,跟上人群,还催促江文珠快点跑。 江文珠忍不住小小的嘀咕一句:“其实没必要跑的,就算咱道德观也能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至于你的少年,咱也不必那么好奇,反正以后也不会有交集,好奇心害死猫,你知不知道?” 她感觉那个少年不是普通人,跟他过多的接触,也许会给他们带来预料不到的影响,总之这种影响能避免还是尽量避免吧,他们的日子过得风平浪静,舒心着呢,她并不想给现在的生活,带来什么改变。 “姐,咱们去问问那少年吧,我觉得那少年人挺不错的,如果他是个大人物,现在正落难,咱们帮助他,以后说不定他飞黄腾达了,还会报答咱们呢,咱们又不用花多少钱,我觉得那少年挺有本事的,也许咱们可以多关注一下他,再说了,他的年纪跟三姐很合适的,说不准他能够成为咱们三姐夫呢。” 江文延的脚下飞快,一系列的语言,不假思索的从他嘴里说出来。 江文珠听着,居然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的,看那少年好像十六七岁的样子,确实跟江文宝的年纪挺大的,不过看他少年的气质是不像平民百姓,似乎不是他们这样的,人家大搭得上的。 就算人家现在落难了,也不是他们赚的,人家高攀的起的,他们顶多在他处于逆境的时候搭把手,等人家恢复到以前的身份地位,或者飞黄腾达以后,能够不介意他们见过他最狼狈的样子,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想着让人家报答他们,是不是想的有点太多了? 第119章 甩个锅 “几两银子的交易,就想人家对你掏心掏肺,还想让人家当你家三姐夫,文延啊,你想的太多了。” 江文珠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敲了几下,语气严肃的教训他:“我跟你说婚姻这件事情可是大师整理找个门当户对的不能有那不切实际的幻想,知根知底的人才是咱们可以考虑的人,那少年不是咱们家能够得着的人,知道不?别想太多了。” 江文延有些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姐,你怎么这么说呢?咱们家其实挺不错的,我不是以读书读的挺好的嘛,以后我就是秀才,我肯定能考中秀才的,说不准我还能考中举人近视,那到时候咱们家就是官身了,咱们找个好点的人家怎么啦?人都是要有梦想的,咱不能够因为现在的苟且而放弃了以后的诗和远方,这话不是你说的吗?” 江文珠:“……” 突然有些后悔,他说的有点多,为什么当初说话的时候就只为了鼓励她?不过脑子什么都往外面扯,现在好了,用她说过的话来堵她的嘴,这孩子怎么这样啊? 江文珠试图解释:“虽然但是,这个事情与梦想不一样,这些挑男人,跟奋斗事业是不一样的,事业不会背叛你,但男人说不准,所以咱们得从各个方面降低选到渣男的几率,而这个少年出现的时机,以及他整个人呈现出来的情况,与咱们家不太合适。” 江文延却不吃她这套,直接说出自己反驳的观点:“你不是说,要在某些大人物微末的时候,关注他们,在这个时候,最容易得到他们的信任,只要我们真心对他们好,这些大人物品又好,本事又强,以后就是潜力股,是我们农家女农家子,最能抓住的东风吗?” “姐,你说这种东风可遇而不可求,是天赐的良缘,不抓住少遭天打雷劈的现在有一个良缘就摆在你面前,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去抓人?连试都不试一下,这不是浪费资源吗?” 江文珠:“……”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居然无言以对。 就听江文延继续道:“反正我很看好他,咱们先去探探他的地,要是能结交就结交一下,万一他的门第太高,咱就放弃,但如果他的门第是一般的高,咱们努努力,能够得着咱就高攀了。” “你不是说,但凡婚姻当中,高攀的那一方,总是会获利吗?咱们真心诚意的对他,并不是为了婚礼而接近她,而最终的结果是我们双方双赢,那有捷径,为什么不能走呢?” 江文珠:“……小弟啊,你很不错,是会块混官场的料子。” 突然间,有些心情复杂,虽然她很想把江文延教成一个,懂得世事变通,而且有能力,有真心,有底线,各个方面都很突出,有综合素质很强的人,但真正看到一个八岁的孩子变成这样,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突然间觉得自己有些老了,跟不上小孩子的变化。 这个世界真的是与时俱进,她如果再不努力一点,就苟不下去了,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危险吗?她得好好努力啊,否则怎么有资格做这小子的姐姐。 江文珠道:“行吧,你说的都有道理,咱们去看看。”江文珠道,“不过这个事情既然是你提的,那就由你出面接触,并且跟进,好好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江文延咧嘴一笑,瞬间有种自己被需要的感觉,小男子汉的情怀在胸中蓬勃发芽,慢慢的长大,也许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大树,不过现在,他还是迈着小短腿,跟在江文珠后面,往衙门跑。 跑了半个多时辰,好不容易跑到衙门外面。 看着人群里三层外三层,人山人海的阵仗,江文珠瞬间失去了往前面钻的动力,于是她指了指里头,喘着气道:“咱还是别进去了,这么多人。” 江文延哪里肯依?他好不容易跑到现在,就想进去在第一现场看直播,现在都到了门口了,哪里有放弃的理由? “姐,去吧去吧,你不是说,咱们个子小,很灵活嘛,去吧去吧,你不去我一个人去了,我是一定要进去的。” 江文延态度坚决,又是撒娇又是劝说,最后还祭出了杀手锏:“你刚刚答应我了的,现在又说话不算数,你根本就不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作为我的姐姐,你怎么能够这样呢?” 江文珠:“……” 她发现他今天无语的时间特别多,她这个弟弟,平常看起来迷迷糊糊的,但其实真正用心的时候比任何人都机灵,脑子清醒的很。 怎么办?自己说出去的话,不能吞回去,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于是,江文珠和江文延从人群中穿越而过,爱了无数白眼,终于挤到了第一排。 “啪!” 一声惊堂木响,坐在上面的县令大人板着一张脸,宣布对这个案子的判决:“别成章,你因为与妻子发生口角,气不顺,酒后失德,多次在家暴力击打你的妻子,这次更是因为喝酒失了理智,持凶杀人,情节恶劣,差点致人于死地,据《大庆律例》,本官判你打五十大板,在牢里关一个月,你可服?” 跪在地上的别成章已经清醒了,当知道自己喝醉酒以后,居然拿到把自己的妻子砍了八刀,还有三刀深可入骨的伤口,酒是真的醒了,吓得魂不附体。 同时心里也特别庆幸,幸好当时这个女人跑出来了,还遇到了这么多人,被秦书白给难住了,要真是让他失手,把郑娘们给杀了,说不准,他还得被判个流放三千里,或者是被判个死刑。 喝酒真的是误事啊,不过这娘们怎么搞的?她难道不知道他的酒量有多少吗? 看他那么喝,肯定是要喝多,喝多了就会出事儿啊,居然都不知道拦着点,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哼,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搞得他现在居然还要挨板子?居然还要被在牢里关一个月?真是气死他了,看他回去怎么收拾她! 第120章 吃一顿糖醋排骨 不说别成章这里,是如何的怨念痛恨,他的媳妇儿没有在他何正以后控制住他的脾气,没有让他少喝两杯,导致现在这个灾难性的结果。 就是姜江文珠他们听到这个判决之后,心里面升起的那种荒谬感和悲痛感,让人心里沉甸甸的。 丈夫差点把妻子砍死,就只挨了五十板子,关半个月一个月,不痛不痒的,基本上算是小惩大诫,根本没有起到惩罚的目的和效果。 这种小小的惩罚,根本不能起什么作用。 妻子都快要被砍死了,而丈夫居然只要挨几板子,关一个月,与妻子受到的伤害相比根本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这样的惩罚。过去以后丈夫回到家会怎么对妻子?不用想都知道。 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像别成章这样酗酒之后,打人杀人的东西,指望一个月以后就能改,那怎么可能? 这样的惩罚不痛不痒啊,说不准还会激发别成章内心的戾气,回去以后变本加厉地折磨他妻子,说不准过上一年半载就会听到,别成章在酒后持刀杀人的消息。 这种事情这种判决,说不准会让其他人听到以后,效仿他的做法。 不过清官难断家务事,不管是在古代还是现代,家暴这种事情行,基本上很难杜绝,尤其是在家暴的过程当中,丈夫我基本上都占优势,因为男人的体力与女人天生就存在巨大差距,女人再怎么反抗,也反抗不了男人的力气。 而且就算是在现代,家暴的惩治力度,也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给力。 看着这样的事情就发生在眼前,将文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越发觉得,嫁错人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因为这个事情,她一整天情绪低落。 将文艺员看他情绪低落,虽然不知道他低落的原因,也没想那么多关于婚姻,关于家暴的事情,他的注意力全部落在秦书白身上,所以错过了江文珠的反应。 回去的路上,江文延一路非常高兴,叽叽喳喳的不停的,说着关于秦书白的事情。 “姐,你不知道秦书白挺厉害的,一下子就帮县太爷拿住别成章,让他没法否认自己的罪行。” “他口才挺好的,而且武功那么厉害,一举一动都让人移不开眼睛。” “姐,我以后也要变得跟他一样厉害,你说我能不能跟他一样厉害?” 江文珠敷衍的点点头,根本没在意他说什么,这让一心期待的江文延非常失落,忍不住抱怨道:“姐,你怎么了?给点反应啊,你这根本就不像是看热闹以后的正常反应,你不开心吗?坏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们今天看到了一个好人,我们看到了社会的良心所在。” 江文珠反应过来,失笑的摇摇头:“我没有不开心啊,我看到了,秦书白是挺厉害的,你都快成了他的小迷弟了。” 虽然他的情绪吧不太了解,但就他展示出来的特质而言,确实挺优秀的,江文延想要跟他学习,江文珠没有意见,只是不知道姜文言能坚持多久,而这个秦书白以后会不会跟江文延有交集,些都说不准,走一步看一步吧,总之现在的势头是挺好的,就不用那么担心了。 两人一路走回去,江文延对刚刚发生的事情兴质勃勃,一路上不停的说话,时不时的发表自己的意见。 江文珠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了两句,有时候点播他两句,让他意识到家暴对于婚姻生活来说,是多么大的痛苦和隐患,还说了法律对于家暴约束力的弊端,对于女方的保护力度实在是没有什么力度。 江文珠道:“所以以后一定要好好挣钱,多买几个下人,跟着一起嫁到婆家去,别的不说,关键时刻,这些下人就能帮自己,免于挨打处境。” “别的事情不说,挨打是绝对不能忍的。一个男人只要动手打了女人,那这个女人跟着男人一定过不好,这样的日子就不用再过下去了。” 江文延重重点头:“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挣钱的,到时候姐夫只要敢欺负你们,别说动手了,他就是敢大声说话,凶你们,我都会好好跟他们聊聊,我的姐姐,谁敢欺负?” 江文延拍的小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表达了自己要不姐姐出头的意愿和决心。 江文珠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刚刚萦绕在心间的抑郁,一扫而空。 算了,这个世界上不平的事。事情太多了,不合理的事情也太多了,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操心这些? 她只要管着她和她身边的人,能过好就行了。没能力没时间没精力,管那么多事情,很多东西就不是她这样的升斗小民,该操心的事情。有多大的碗,吃多少饭。有的时候能力管多少事?何必给自己揽那么多不着边际的事情。 这样一想,江文珠心里轻松多了,连回家走路的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 “姐,你说情书白的判断是不是很对他这么厉害,他说咱大姐夫没问题,那咱大姐夫我肯定没问题吧。”江文延把话题拉回到他们最初的目的上,期待的看着江文珠。 江文珠想了想,点点头:“应该是吧。咱们以后慢慢看着,这种事情说不好的。” 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人,真的只能用时间慢慢去看了,时间会告诉你最准确的答案,现在能做一些就做一些,但也仅仅只能是做一些而已。 他们把能做的都做了,把风险降到最低,这样就很好了,毕竟,谁也不知道以后事情会怎么发展,人会不会改变。这些都是一门不可琢磨的玄学,就不用操心那么多了。 两人陆陆续续的说了些话,一路走回家,情绪倒是慢慢的缓和过来,江文珠从刚刚的风波里面收款的心情,路过肉摊的时候,还买了几斤排骨,准备回家做糖醋排骨。 真的美食能够治愈坏心情,如果你的心情不好,就吃东西,一顿糖醋排骨不够,就吃两顿。 第121章 放心 回到家以后,江文珠和江文延在吃饭的时候,当着一家人的面,把今天遇到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林氏听完以后忍不住出去眉头:“你们居然遇到了这么多事,看样子街上并不安全啊,以后出门的时候带两个人回去,别大大咧咧的就自己去了。万一要遇上什么人造的不错,那该怎么办?” 她很担心孩子们的安全。虽然他们以前遇到的威胁有很多都逢凶化吉平安度过了,但是任何时候,排除安全隐患,都是最重要的事情。 家里又不是出不起钱,又不是没有下人,出门的时候带着人,总是好一点。 江文珊也忍不住说:“是啊,什么事情都比不上安全重要,你们出门的时候离那些危险的地方、危险的人远一点,可不能把自己暴露在危险当中,君子不立危墙,这可不用我说吧。” 她心中很是内疚,今天江文延和江文珠出门是为了她,如果自己力量今天要出了什么事情,她哪里能安心? 江文瑚和江文宝也在旁边叮嘱他们,好一通关心以后,大家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注意力渐渐关注到案件本身。 说起来,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案件,平常的事时候,也就听听左邻右舍说些八卦,根本就没有直接接触到这样子的刑事案件。 林氏皱着眉头嘀咕:“怎么会有当街砍人的事情出现呢?那个别成章,简直就是混账!” 江文珊也忍不住点头:“是啊,自己喝多了发酒疯捐拿刀砍人,这样的人不抓起来,好好的教育,关他个十多二十年,只打几板子,关几天就放出来,官府怎么想的呀?” 江文瑚道:“这可不是官府的,过官府也没办法,他们按照大庆律例办事,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县太爷也没办法。” 江文宝也在旁边点头:“是啊,现在也是个好人,他才不会包庇坏人,朝廷丽丽这么规定,他又不能够违反,只能这么做了,难道他还能够越权把人给杀了?” 这话一说,全家人都沉默了。 大家说不出什么感觉,只觉得一种压抑的气氛在心间蔓延。 没办法,社会就是这样子,很多事情,不能尽如人意,他们只能想办法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对于别的事情无力改变,以往吃过的那些苦,告诉他们人想要过的好,就得努力活着,努力挣钱,努力自立。 林氏忧心忡忡的说:“文珊啊,你以后嫁到婆家,可不能够什么事情都抢着做,对丈夫,对小姑子要好,但是你别忘了对自己好,如果男人和小姑子太过分了。那么在他们第一次过分的时候,你就要指出来,可千万不能忍了。你要是忍了,下次他们就会越发的过分,这样你又忍了。然后忍着忍着就没有底线了,说不准,到时候说不准会落到什么样的困难场面。” “咱们女人嫁到别人家去,就免不了吃苦受罪。到了别人家说不准就是要挨骂挨打受委屈,什么事情都是你做的不够好。最重要的是要有子嗣,要生男娃,否则的话,男人不知道怎么对你呢。” 说到这个,林氏深有感触,江想起了以前在江家过的日子。 明明她在江家,对所有人都好,吃的最少,做的最多,任劳任怨,任何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找原因,对所有人百依百顺,只要江家不休她,什么事情她都忍得下去,可是她也还是被休了。 知道后来搬出了降价,日子越过越好,时间越过越久,他才隐隐明白,原来不是他不够好,而是这个社会对女人的要求太多,江家太不是东西,她才会落到那样的地步。 女人的命运,实在不是自己能够掌握的,除非自己有决心有能力有毅力,敢于面对流言蜚语,敢于抛头露面,忍饥挨饿……最最关键的是要能挣钱,能保护自己,彻底的从思想方面转变,然后才能过好日子。 从被江家休弃,出来过日子,林氏才感觉自己活的像个人。 而她之所以有勇气重新开始,是在女儿的帮助之下做酱菜、做干菜,做各种各样的小生意,现在开酒坊,勤勤恳恳努力挣钱,才能够立足,过上好日子。 这些经历告诉她,女人只有从思想上改变自己,不被男人摆布,把经济大权抓在手上,才能过上当家做主的舒心日子。 说起来也是从江家出来以后,她的日子才算真正的过好了。 林氏现在已经很少去回想以前的日子了,忆苦思甜并不是什么好回忆,它总是会提醒你以前经历的苦。 苦难对于人而言,并不是什么好的经历,别说苦难造就人的优秀品质,一个从小就没有感受到爱,总是被困难折磨的精疲力尽,从来没有感受世界善意的人,他怎么可能成为一个身心健康,爱世界爱人民的人,他周围的一切都告诉他,这个世界是一个怎样的充满恶意的世界,这个世界只有痛苦、饥饿、难过、伤痛。 这样的世界,你告诉他是有希望的世界,是让他在吃尽苦头以后,回报世人的世界,那怎么可能有说服力? 为什么在他陷入绝境的时候,周围没有一个人伸出援助之手?没有一个人愿意拉他一把,在他手机磨难以后,你让他做一个好人,做一个有同情心能感受到别人痛苦,愿意帮助别人的人,那不是太苛刻了吗? 江文珊不知道,林氏在短短的一瞬间,想到了这么多,但看林氏的颜色,就知道,她可能想到了以前不好的回忆,连忙说道:“娘,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受委屈的。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我绝对不是那种忍气吞声,逆来顺受的人。” 江文珠道:“娘,你放心,大姐管着铺子,能见得人可多了,大姐遇到的事儿可多了,她都能处理好,大姐可厉害着呢,她心里清楚的很,不会让人摆布的,再说了,不是还有咱们吧?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大姐吃亏的。” 第122章 杞人忧天 “唉,话虽如此,但是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我是你们娘,自然事事为你们考虑想的多一点,其实我是从内心里面盼着你们好,希望你们遇到好人的。”林氏道。 “嗯嗯,你说的对,我们都明白。” 江文珊几个都点头,表示赞同。 “你别太担心了,我们一定会小心的,再说了,我们这么厉害的人,不会运气那么差的,就算运气差,我们也能凭实力逆袭。” 林氏被他们自信的话和夸张的表情,说的噗嗤一笑:“行了,别在我面前搞怪了。说起来,文珊的亲事就在下个月了,很多事情都得准备起来,尤其是嫁妆。” 因为江文珊满十八岁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她必须在十八岁以前就嫁出去,现在定下的人,很多灯景的嫁妆就应该准备起来。 其实,林氏在之前就已经给她准备了一些嫁妆,但还是有一些没有备齐。 “你的嫁衣总得绣一点吧,最起码得绣一个盖头吧。”林氏对着江文珊说。 江文珊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娘,快了,我已经绣得差不多了,你别担心,过两天就拿来给你看。” 林氏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问:“是不是叫文瑚和文宝帮你绣的?” 江文珊已经没想到,这个事情居然被林氏注意到了,那她还怎么说谎,把这个事情圆过去呀。 林氏看到她这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说:“就是一个盖头而已,嫁衣都没让你绣,张绣娘帮着张罗了。可你居然连个盖都不秀,还要让你的妹妹们帮你帮忙。那你这怎么办?难道以后你连你和你家官人贴身穿的衣物,都要让别人给你绣吗?” “我知道你平日里管着铺子特别忙,没时间做这些事情,但是你是女儿家,女儿家。该有的本事你都得学起来,做不做是另外一回事,但你得会,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过分了。像你这样的做法,不说别人了,我都看不惯。” 江文珊被她数落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说不出话来。 江文珠忍不住替她辩解:“娘,你说的对,但大姐会管铺子呀。这样会管铺子就能赚钱,有钱什么买不到啊,你难道想大姐做个绣娘,辛辛苦苦为人家一家人当牛做马吗?” 不等林氏反驳,江文珠继续道:“咱们辛辛苦苦赚钱受不了干嘛?就是为了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少吃点苦,只要大姐不懒,一直管着铺子,一。会赚钱。就算不会绣活,那又怎么了?人的经历是有限的,会了这样就不会那样会了,那样就不会这样,没有人能把世界上所有的活计都干了。所以大姐不会刺绣,不愿意刺绣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您不必抓着这一点挑大姐的刺心许,人家大姐夫就喜欢大姐给她买的衣服穿了。” “要是大姐把什么事情都做了,什么事情东西,什么东西都不用出去买,那人家就不必做生意赚钱了,那大家都饿死了算了。” 林氏脸瞬间黑的跟锅底一样,狠狠地瞪了江文珠一眼:“我跟你大姐说话,你插什么嘴?是,她是可以不用会做所有的事情,可是却不能连基本的刺绣都不会啊,那还像个女娃吗?” 江文珠道:“娘,你这就是偏见,谁规定女孩都要会刺绣的,那怎么不规定男孩都要会种田?看那大户人家的公子,少爷有几个会种田的?那人家爹娘也没有逼他们去种田呀,我大姐犯不着一定要会这个东西。” 林氏被她怼的无话可说,心里窝着一股火,却不知道怎么发出来:“别跟我说这个万里协,说人家工资哥是什么,人家我们家是什么,人家从小就吃苦的人,多学会一点东西,对咱们有好处,艺多不压身,这个还用我说?” 江文珠道:“娘,我没说学会刺绣不好啊,可是大姐用不着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这个上面。他会把裤子,他有别的优点。他不一定。要回刺绣,你不要抓住这个方面苛求他们。反正咱们家有钱,不会落到那一步了。” 林氏:“……”心好累,这死孩子怎么回事? 她不就是想抓住这个机会,让江文珊把心收一收,不要把所有精力全花在铺子上面,以后嫁了人,还得把心思放在家庭上面,不然让家里的相公怎么想,娶一个天天不着家的媳妇儿,谁受得了? 于是林是冷着脸,把自己的想法说了:“是的,你确实是有管理铺子的能力,但是嫁了的人以后,你就不是一个人了,做任何事情都要顾及到你相公以及家里人的想法。我们任何人活在世上都不能太自我。任何事情都应该顾及到别人的想法,否则你想想。你家里的人做任何事情都不跟你说,完全按照他的想法,那你高兴吗?” “有商有量才是过日子的做法。家和万事兴,我们不能够确定,家里人每一次的想法都是相同的,但是我们可以沟通交流,我们得学着为对方考虑,否则我们怎么能够称为一家人,做任何事情都只顾着自己,那才叫真正的自私。” “做任何事情你得用心,跟人相处你也得用心,你得让别人感受到你的这一份用心,而不是让别人觉得你很冷漠。关心和感情是相互的,你如果不能理解对方,那凭什么要求别人理解你,尊重你?” 她这样一说,江文珠不说话了,不得不承认,林氏说的很有道理。 江文珊道:“娘,我记下了,我一定会好好做的。” 江文珠见江文珊答应下来,也忍不住笑了:“娘,你看到了吧?大姐是个聪明人,他怎么会做哪些城市呢?他一定会跟大姐夫好好相处的,您就别担心太多了。小两口的事情让他们小两口解决,咱们就别掺和那么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设想的再多,也不如大姐嫁过去亲自体验一下。” 第123章 出嫁那天 江文瑚点头表示赞同:“是啊,娘,我看到姐夫人挺不错的,咱们跟那么多人打听过,都说大姐夫是个好人,再说了,小妹他们今天也去试探了,得到的结果也很不错,你就别过于担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她这一接话,让林氏的注意力落到她的头上来了:“文瑚啊,你是不知道当娘的心啊,我想着你大姐马上就要嫁出去了,然后明年就是你。谁都不知道你们嫁过去以后会过得怎么样。我想到你们可能在人家家里受委屈,我的心里就不踏实。” 话里的那种浓浓的担忧和悲伤,吐了出来,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个时候,江文珠才知道,原来林氏心里想了那么多,担忧他们未来的日子,焦虑的不行。 再加上零食,最近什么事都没有,天天在家里面。就想着他们姐妹的事情,又到了更年期,实在是没有以前那么看得开了,所以脾气稍稍有些暴躁。做任何事情都喜欢挑剔,就连家里的吓人。最近在伺候的时候都小心翼翼,感觉临时的脾气似乎一下子就起来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家里的仆人们都觉得,夫人可能最近太忙碌了,加上家里的小姐们都要嫁人,夫人精神崩的太紧,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过一阵子就好了。 却没想到林氏是这种状况,可能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娘,你放心,大姐和二姐都嫁的近,他们的夫婿都住在县城里面,咱们有事儿没事儿的可以上门去看看。”江文宝道,“也可以让他们回来看看咱们,要是姐夫们对他们好,那就罢了,要真的不好,我们就打上门去。” 江文延立刻挺起了小胸脯,道:“是啊,娘,我们一起帮忙看着,要是姐夫敢对姐姐不好,我就带着人杀上门去,一定给姐姐们撑腰。” 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语气里面老气横秋,说的话杀气腾腾,有种学大人说话的架势,特别滑稽,看着江文珠都忍不住笑了。 林氏被他的话吸引住,忍不住唠唠叨叨的说了几句,然后几个孩子你一句我一句,都劝她,让他放开心没关系,他们一定会好好应对的,不会有他想象当中的那些事情发生。好一同安慰后,林氏的心才稍稍放松下来。 一顿饭,前前后后吃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屋里的蜡烛都点上了,最后才散了。 几个孩子被林氏无穷无尽的担忧绊住了,深深体会了一种,什么叫娘亲觉得你会过的苦,娘亲教你好好做人,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第二天,江文珊就开始在家里面绣盖头,偶尔也会在临时的陪同之下上街去买一些嫁妆,比如说,木盆,木桶,碗筷,首饰,胭脂,梳妆镜…… 还有各种各样各个季节不同款式的衣裳。 江文珊劝了林氏好多回,跟她说已经有很多衣服了,不用再买那么多,说不准以后还会长高,买了太多衣服,以后还得重做,太可惜了。 然而林氏却说:“你知道什么?多买些衣服陪嫁过去以后就是你的里面可以多多的。一款想穿哪套就穿哪套,等你嫁过去以后,买衣服虽是用自己的嫁妆。但是买的平凡的说不准相公心里会有想法,觉得你不够节俭。但如果是你陪嫁过去的衣裳,就没有这个问题了。” “而且你已经十八岁了,身量长得差不多了,以后再长也长不到哪里去。再说了,就算再长,你这些衣服基本上也能穿上去,不会短太多,就算短了,以后也可以改改,给你小裤子穿。” “娘,这次再给你做脸面,你不懂吗?” 江文珊被她说的特别感动,他知道这都是为她好:“娘,没必要买这么多衣服,够穿了就行了,买那么多,也是浪费。再说了,女儿嫁过去以后,一定会凭本事在他们家立足,女儿这么能干,不用那么多衣裳,有这钱干点啥不好?咱们把钱花在刀刃上,不必要这么铺张浪费,让人家觉得咱们在显摆,他家的经济条件也不是很好,是不是,娘?” 林氏一听,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也就作罢。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林氏带着江文珊,天天在街上跑了好几天,终于把要买的东西买的差不多了,然后等着婚期到来,把人嫁过去。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他们成亲的日子。 因为家里面的亲戚不多,来的客人基本上都是槐树巷的街坊,和一些有往来的生意人。 婚礼的气氛倒是很活跃,喜气洋洋的,家里面忙进忙出,整个婚宴办的特别的喜庆。 而江文珊早早的就坐在书中镜前上好妆,然后跟家里的几个姐妹一起说话。 江文瑚江文宝江文珠几个人,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看着她一点点的上好妆,然后盖上盖头,再喜娘的掺扶下走出门去。 听着林氏泣不成声的呜咽,周围人一片热闹的欢笑和惊呼,因为县太爷夫人,居然让自己的女儿来给江文珊添妆,大家都觉得江家嫁女儿的十分有面子。 但是江家人基本上都不太提得起精神,因为他们家的女儿(姐姐)就要嫁人了,不再能像以前那样住在一个屋檐下,亲密无间,耳鬓厮磨的生活。 看着江文延跟着轿子,送江文珊出门,林氏和江家几姐妹的心情都有些低落,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也打不起精神来。 然而,是往前走了,江文珊终于从这个家里面出门了,以前林氏觉得,只要江文珊能够找到一户好人家嫁出去,她绝对打心眼儿里高兴,可是现在他确实发自内心的高兴,但也同样发自内心的酸楚。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理,大概就是一种自家的白菜给别人拱的那种酸楚。 林氏抹掉眼泪:“好了,你们大姐出门了,再见她,要等到三天之后回门。” 第124章 望眼欲穿 这句话一说出口,大家都沉默了。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那种感觉说不出来。 天天跟你在一起生活的人,一下子就不见了,就算是不见了一只小猫小狗,也会觉得不自在,何况是一个大活人? 总之林氏表现的各种不适应,江文珠他们虽然不适应,但并没有林氏表现的那么突出。 江文瑚道:“娘,你想开一点。你想啊,大姐嫁过去了以后,过不了多久,就能给你生一个外孙,而且我看大姐夫人挺不错的,他应该会对大姐好的。等大姐回来了,咱们可以问一问,你也不用太担心了,大姐三天过后就能回来。” 江文宝道:“是啊,娘,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大姐不在了,我知道你要过段时间才能适应,我们都懂,但你这样一天在家里面走来走去,开口闭口就是大姐,我们也很慌的,好吗?” 江文珠道:“放轻松,娘,咱们得这么看,其实这是一件好事,到底总不能在家里面待一辈子,现在她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咱们祝福他就好了,虽然挂念,但是咱们要相信,凭大姐的能力能够过得很好。难道娘还想让大姐一辈子留在家里吗?” 让江文珊一辈子留在家里,成为老姑娘?林氏打了个哆嗦,光想想这个可能,就觉得心发慌。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林氏道,随后她的脸上浮现出来了不太自然的笑,自己也觉得最近坐立不安的样子,实在是有些过火,至于孩子们都这么劝他,但是理智上知道,自己应该看开,感情上却不能一下子就接受,毕竟是第一个出嫁的女儿,她实在无法迅速适应啊。 这么多年,孩子们一直跟她在一起,干所有的事情都没落下任何人,每个孩子都在她跟前,从来没有与她分开超过一天,她已经习惯了,天天跟孩子们在一起,而现在突然有个人不在了。 想到接下来的一年、两年、三年、五年之内,她的女儿们会一个个出嫁,没有一个人能留在她身边,跟她一起生活,林氏就觉得实在是郁闷的很。 这种感觉说不出的空虚,也许以后,她就是一个人生活了,她的孤单和难过,都是一个人的日子。 林氏觉得,可能适应不了这样的生活,可是让女儿们都在家里面陪他,跟她过一辈子,那又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说别人,她自己第一个就不同意。 这该死的矛盾心理。 “其实吧,我知道这很正常,可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也许过段时间就好了。”林氏苦笑道,试图掩饰内心的不安,“我们一起想想,回门那天做什么菜吧。” “好啊,娘,那咱们就来计划一下。”江文珠道,“选两个大姐喜欢的菜,再做两个大姐夫喜欢的菜。” 现在无论说什么话题都好,只要林氏能够从那种自怨自艾的状态中摆脱出来,说什么都挺好的。 于是一家人就开始讨论,接下来的回门要炒什么样的菜,要准备什么样的礼物。 大家都很注意,觉得现在应该好好陪陪林氏,让她的心情变得好一点,江文延甚至开始耍宝,亲自下场彩衣娱亲。 比如把江文珠给他讲过的猴子的故事,用自己的方法演一遍,那拿腔拿调的语气让人忍俊不禁。 这两天,在林氏无限放大的感官中,度日如年般的划过。 第三天早上的时候,林氏就早早起来,亲自张罗着下厨做饭做菜,时不时的跑到院子门口往外面望一望,从早上五点一直等到八点,也没有在院子门口看到人,林氏特别失望的走回来,看着一大桌子的菜。 自言自语道:“怎么还不回来?都已经快辰时了,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路上堵车了,还是遇到什么别的事,耽搁了。” 她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皱起眉毛:“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儿啊。” 江文瑚:“……” 江文宝:“……” 江文珠:“……” 江文延:“……” 槽多无口,这几天,他们确实是好好体验了一番林氏的夺命连环问。 结果发现无论他们说什么,林氏都点头,她也承认他们说的有道理,就是无法放下自己的念头。 你说的都对,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就是不想听,我也改不了。 所以他们几个,渐渐的都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无论林氏说什么,他们怎样点头嗯嗯啊啊,回应两句就好,无论他们说什么,林氏都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看来只能等时间来改变这个状态。 “再等一会儿吧,兴许到了辰时末,他们应该会到的。”江文珠道。 早上十点左右登门,不是太早,不是太晚,是个比较合适的时间。 但是林氏却摇摇头:“他们家就住摩尔胡同,从猫儿胡同到咱们家,只需要大半个时辰就能走过来,坐车的话一刻钟就到了,哪里用得着等到辰时末?” 江文宝道:“娘,他们不能够来那么早的,星夜兼程的赶到咱们家吃早饭嘛,说出去就是个笑话。” 这话一出口,江文宝忍不住笑了,林氏也笑了:“是啊,是我太心急了。” 她一边说一边又从屋里站起身,跑到门口伸长了的脖子往外面看,那副殷殷切切期盼的模样,让人十分无语。 江文珠:“……”她现在有点担心,以后他自己如果嫁人生了女儿,会不会也变得像林氏这样,患得患失? 江文延往林氏这边跑来,好奇的问:“娘,看到人了没有?大姐和大姐夫是不是要坐车回来呀?” 林氏想了想,有些迟疑的说:“不知道,听说你大姐夫家里面没有车,但是咱给你大姐陪嫁了一辆驴车,也许会坐着车回来吧。” “嗯,那咱们不着急,等他们收拾好了慢慢悠悠的过来,正好赶在咱们家吃午饭。”江文延道。 林氏一听就皱起眉头:“怎么还要等到午饭时候?” 那可得多等两个时辰。 第125章 问 见林氏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江文延不吭声了,蔫头蔫脑的正准备回家,谁知一抬头,就看见一辆驴车,从对面走了过来:“娘,是大姐!” 林氏精神一振,瞬间喜笑眼开,刚想迎上去,又觉得不对劲,哪里有小辈回门,长辈出门迎接的规矩,她硬生生一样按下了自己的步子,嘱咐江文延:“赶紧上前,把你大姐他们迎进来。” 江文延得了命令,笑眯眯的冲里喊了一声:“大姐和大姐夫回来啦。” 然后走出门去,正要把江文珊迎出来,就看见卢伟良站在马车下,小心翼翼地扶着江文珊下了马车,那模样,仿佛是扶着一个珍贵的瓷器,生怕一不小心就把人摔坏了。 江文延都看笑了,请你满意的不行,看看他大姐夫的大姐姐多体贴,他娘还担心什么呢?根本是杞人忧天,多虑了嘛。 江文延满意的上前,冲着两人甜甜的叫了一句:“大姐,大姐夫!” 江文珊的目光立刻落到江文延身上,从他虐待业余又意味深长的目光当中看出了些端倪,知道这臭小的,心里不定想着什么歪主意呢,压抑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深深看了他一眼。 卢伟良倒是没想那么多,非常爽快的应了:“哎,文延出来了,家里都好吗?” 江文延笑道:“好,都好,就是娘很想大姐,这两天天天在我们耳朵边念,念得我都能背了。” 江文珊一听,再也忍不住了,加快速度,往院门口走去,边走边说:“文延,你这两天有没有乖乖听话啊?有没有惹娘生气?” 江文延赶紧摇头,拍着胸脯保证:“大姐,我什么时候不乖了?我一直都很听话,好不,你心情不好是因为想你想的,没我的事儿啊。” 这个锅他可不能背。 江文珊哪里还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她太了解家里的这些人呢,想到她出门时候,林氏表现出来的那种不舍,江文珊心里就有些着急。 不过,她也我知道这个事情没有办法解决,只能等他娘慢慢适应,再说了,现在她毕竟已经嫁为人妇,在夫君面前表现的这么急切,也不太好,反正就是这快也只是多看他年轻两秒,说不准等会儿还会被耽误,再说了,这个事情只要习惯了、适应了,也没什么。 不管怎么说,从今往后,她跟家里就没有以前那样长久的相处时间,她必须得适应新生活,家里人也一样。 卢伟良也看出她的着急,加快步伐,几个人一起走进正厅。 林氏端坐在主位上,远远的看着几人走来,目光就粘在江文珊身上,不肯移开,还是坐在她旁边的江文瑚拉了拉她的袖子,才恢复正常。 江文珊先一步对着林氏行了一礼:“娘,女儿回来了。” 卢伟良也跟着说:“拜见岳母大人,岳母大人安。” “好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起来。”林氏赶紧把人叫起来,上上下下打量两人。 见江文珊面色红润,气色很好,看起来跟在家里面没有什么区别,但她内心深处总觉得女儿有些瘦了,是不是因为吃不惯附夫家的菜? 也是,这吃东西是从小平阳的习惯猛不丁换了一个地方,换了一种做法,吃起来总是不太对味儿。 你是选择性的忘记了他们家吃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厨娘的,而且他们家的人,吃东西一点都不挑剔,每个人都是一副好胃口,吃啥都香,而且就过了两三天,她是从哪里看出来人家变瘦的? 总之说来说去就是心理作用,根本没有他想的那回事儿,但是他坚决不承认,一个劲儿的往两个人的碗里夹菜。 “文珊啊,回来了多吃点啊。”林氏一边殷勤的往江文珊的碗里面,夹了一块糖醋排骨,一边给陆伟良讲了一块猪脚。 也不好做的太过,总之,人家都来做客了,她自然得待女婿好,人都是相互的,她待女婿好,到时候女婿也会待她女儿好,这不是一样的吗? 本来还没有到开饭的时间,但是这顿饭,一直吃了一个多时辰才散。 吃完饭了后,林氏拿着江文珊,去了自己的屋子,在里面说了很多话,没人知道她在里面说了什么,但林氏的情绪肉眼可见的好了。 至于卢伟良,他也很识趣,知道林氏跟江文珊有私房话说,自觉的跑到一边跟江文延说话。 本来家里面如果有一个成年的男性长辈,那招待卢伟良的事情,就应该是长辈出面,可是他们家,满打满算也只有江文延一个男娃,所以只能江文延上了。 江文延倒不觉得,这个事情是一种来完成的任务对他来说根本不是男士,这种场合他从小到大经历了无数次,已经被培养出来了,所以现在他陪着卢伟良,一板一眼的说话,居然还真让他找到了话题。 比如问一问卢伟良的日常工作,什么样的犯人最难抓,最近群里面有什么趣事…… 卢伟良虽然不是什么健谈的人,但是作为捕快,经常跟老百姓打交道,虽然有些不是正常的老百姓,但绝对没有什么沟通障碍,两个人相互配合,居然还谈得颇为热闹。 “姐夫,我最近想请一个学武的师傅,你能不能给我推荐一个人?”江文延问。 “为何要学习武术?”卢伟良好奇的问。 江文延道:“学了无疑后可以保护自己,保护姐姐们阿,以后走在路上没人敢欺负我,而且身体好了可以做很多事情,一个身体都不太好的人,能做出什么样的大事业?我得把身体锻炼好。” 其实他家里面有一些护院伸手也很不错,但是这些护院,教的时候,总有一些拿手的本领,不愿意教他,而且交的时候束手束脚,对他的要求也不高,于是,他就想换一个师傅。 卢伟良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知这番话是他自己想的,还是家里面的人教他的,陆伟良觉得这个主意其实挺不错的。 于是想了想,道:“我当时认识一个武术师傅,功夫不错,明日我就帮你问问。” 第126章 多接触 “谢谢大姐夫。”江文延高兴的很,挥舞着小拳头,喜笑颜开。 卢伟良失笑,这小子怎么对学功夫那么感兴趣,就好像无数对江湖,对大侠有着无限向往的小孩一样,不过想起来也正常,好像他小时候也有过这样的幻想,想着自己为武林高手,仗剑天涯,除强扶弱,潇洒一生的样子。 没想到这小子也有这样的想法,不过小孩子的世界,总是比大人想的单纯美好,他也就不打击他了,让他多学点本事也好,只要在他受到打击的时候,多出来安慰安慰她,让她知道这个世间是非常复杂的,很多事情,都不可能随着自己的心意……还是等他长大了,慢慢知晓吧。 卢伟良一直在跟说话,当然大多数情况下,是江文延问他回答,两个人一个心里面藏着很多疑问,一个人主动配合,交谈的倒也比较和谐。 甚至到最后了,卢伟良还主动配合着江文延去玩耍,对于卢伟良而言,陪着一个八岁的孩子玩,并没有什么难度,他家的三个小妹都是他从小带大的。 虽然男娃和女娃不同,但带孩子的经验总是差不多的,而且姜文岩也不是那种难带的孩子,顶多就是想的东西多了一些,问题多了些,而且他还会提出一些比较有意思的话题,有些问题连他都很感兴趣。 而在屋里的林氏则拉着江文珊,细细的询问,她这几天的生活细节,比如家里面的吃穿用度习不习惯?卢伟良对她好不好?卢小妹好不好相处?卢家的那些兄弟和嫂子们,有没有上门来找她麻烦?…… 江文珊一一答了,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好说的,卢伟良对她挺好的,虽然不是那种温柔细腻的人,但是各个方面都尽量做到了体贴,她能感受到他的用心,这样就够了。 林氏再三询问,确认了江文珊确实没有受委屈,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拉着她的手,继续跟他话家常。 在林氏不停的询问和关切中,时间飞快的过去,仿佛就在一瞬间就到了下午,林氏知道应该让江文珊回去,可是她很不舍。 卢伟良主动说:“岳母大人,要不然就让我们在家里面吃晚饭再走吧。” 林氏有些迟疑,然而卢伟玲说的很诚恳,又说了两遍:“家里面没什么事,正好让文珊多陪陪您。” 林氏这答应了,欢天喜地的跑到厨房里面去做饭,而且把晚饭提前了一个时辰,吃过饭以后,林氏知道,再也没有理由留人,这才挥手让人走了。 出门的时候,林氏没有起身相送,但是目光一直黏在江文珊身上,直到他们的身影再也看不到,才重重的叹气。 “哎,可算是走了,我的心也落回肚子里。” 江文瑚扑哧一声笑出来:“娘,你这话说的,简直好像在见不着大姐似的,你要是真想他,以后给他传个信儿,让他上街来,要不然过去串门儿也行,我看大姐夫人挺好的,应该不会拦着不让我们见面。” 江文宝道:“是啊,娘,你没看见大姐的气色多好呀,一看就是过得舒心日子,你就别再担心了。” 江文珠道:“娘,要不然酒坊的事情您就多管管吧,大姐出门了,现在这些事情都是二姐在管,而二姐最近好像也有些事情要做。你就帮忙多看着铺子一些。” 他就想着给您事找些事情做,让他忙碌起来,不要总是闲在家里面一心。就想着姜文山,生怕他过不好贤者盛世。忙碌起来了,就没有那么多心思想着姜文山了,他们家的日子才能够慢慢的恢复正常啊。 虽然她能理解林氏的心理,也明白他这种担心,但是她的这种担心,实在是有些过了,以至于他们几个人,现在见了林氏,都有一种应激反应。 她多不愿意说废话的一个人,现在开口闭口,就是一套非常熟溜的劝人的话,到现在都有点醉醉的。 林氏这才回过神:“你说什么?你二姐不是管的挺好的嘛,她有什么事?” 江文珠理所当然的回了一句:“二姐定亲了呀,我们未来的二姐夫刘兴玉,最近一直在咱们家刷好感,想要跟二姐出门来着,娘,这可是个好机会,我们让二姐和二姐夫多多出门,多多接触,多多培养感情,以后婚后的日子就会过得更好,而且娘啊,我觉得你也应该跟刘家的伯母好好来往一下。你要是跟刘家伯母关系好,她看在您的面子上也会对咱二姐好些不是?” 江文瑚一听他这话,闹了个大红脸,满脸通红的,狠狠的瞪了江文珠一眼。 倒是江文宝看热闹不嫌事大,在旁边捂着嘴笑,笑够了,以后在旁边拱了一把火:“是啊,娘,我们确实应该跟他们打好关系。如果咱们关系处的好,二姐嫁过去日子就过得好呀,最好是让他们一家人都喜欢二姐。而且多多接触,可以看清楚他们家人的人品,要是他们家人品不行,咱们还可以换另外的人家,如果他们人很不错,那对二姐以后也是有好处的,总之多多接触,没有坏处。” 这话一出,江文瑚的目光又落在她身上,连续翻了两个白眼,正想出言训斥她,让她别打趣她,看她的笑话,她现在走过的路,就是她以后必将走过的一条路,都是一样的人,何必互相伤害? 然而没等她开口,林氏想了想,居然同意了:“对,你们说的有道理,就这么办。刘兴玉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再次上门?” 她望向江文湖,希望得到答案。 江文瑚满脸通红,想要说些什么,最终突出的话却是几个字:“不知道,他没有说。” 林氏有些失望:“没说吗,他最近都没有过来?” 江文宝见她失望的样子,忍不住提了个建议:“娘,这有什么关系呢?他没有给咱们下帖子,咱们也可以主动邀他们过来,不是要过重阳节了吗?” 第127章 急死我了 “咱们趁着重阳节的十时机,邀请他们一家人来咱们家过节。到时候刘佳肯定不好意思,全家都跑到咱们家来,一定会派二姐不夫过来,到了咱们家,就让他们陪着二姐去逛街,这相处的时机不就来了吗?” 江文珠随口就说出了一个主意:“这其实很符合礼仪啊,他们是订过亲的未婚夫妻,男女大防又不像陌生男女那么严苛,再说了,就算是陌生男女,只要不越过规矩也可以正常的往来,只要不是存着不好的念头,也没有人会说三道四。” 江文宝听的连连点头,在旁边补充道:“是啊,小妹说的对,为了让别人少说些闲话,咱们其实可以让他们去别的地方。逛街这么大。一个县城遇到熟人的几率其实很低,没有人会盯着他们,看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他们反而能放开自己,能够看到人的本性,这其实很不错的,娘。” 林氏一听,先是觉得不妥,然后听着两人的分析,居然觉得很有道理,想要反驳,却找不到什么有力的理由。 她自己吃够了看人不准的苦,他的婚姻过得很不幸,所以她就想要让女儿避免走她的老路。 林氏虽然不是那种观念很前沿的智慧妇人,但有一条,她的观念摆的很正,那就是只要日子过得好,就不用过多的在乎世人的眼光和既定的规矩。 在世人的眼里,被休弃的妇人,都是一些不守妇道或者有缺陷的女人,她就是一个被休的女人,但是她并不只是人眼中的那种人,所以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并不能够一概而论,她还是觉得,认识一个人,还是要亲自接触,经过长时间的相处才能判断。 “这……这不太好吧。”江文瑚有些迟疑。 见她如此反应,林氏反而放下心里的担忧,主动劝她说:“行,就这么办,你准备一下,到时候多跟他相处相处,认真观察,看看他是什么人。一定要从多个方面好好的查探探,如果他不是个好人,那就给你取消定亲,重新给你找一个人,如果他人还不错,那就好好相处,多跟他培养培养感情,以后嫁过去也有感情基础,不会因为一些小事情产生矛盾,同时也要看看他家里面的人,对你是什么样的态度,是不是重男轻女,不生儿子叫休妻那种。” 说到最后,林氏表情变得很严肃:“如果他家里面一定要生儿子,不生儿子就要休息的话,那你还是别嫁了。” 江文瑚:“……”娘,你还是别说了,你这么一说,我好紧张啊。 江文宝:“你就别担心了,哪里有这么多不能生儿子的事,二姐运气不会那么差的,再说了这个事情,我们一定会问一问。刘兴玉又不是家中独子,就算没有儿子,二姐的压力也不会太大。” 她终究是顾及到林氏的面子,没有把话说的那么难听,而且她说的也是事实。 江文珠也在旁边附和:“是啊你。这些都先别说了,家家户户都有各种各样的情况,每个人的人生都不是一帆风顺,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困难。只要人品有太大问题,有一点点小瑕疵和小毛病,其实也没什么,而且嫁过去的人是二姐,能不能过好,要看二姐的能力和本事,要看她的运气和命运,二姐一定会好好过日子的,而且刘兴玉人挺不错的。” 累呀。 这娘亲对他们,实在是太过了,心里暖暖的,同时也有一种莫名的压力仿佛过不好就是一种罪过,而这样的心理压力往往会给人带来一种负面的效果,他决定一定要把林氏从这样的状态中拉出来,否则他们迟早会受不了这样的压力,日子就会变得很难过。 林氏点点头,几个人就把事情决定好。 离重阳节还有十来天的样子,有足够的时间做准备。 而这次准备的事情在姜文珠极力推荐之下,全部都交给江文瑚来做,而林氏则被推到了酒房里面,所有的事情都堆到她头上。林氏忙的晕头转向,根本抽不出空来理会他们。 这天,江文珠和江文宝出门,正准备去酒坊里面看一看新酿的麦酒,经过县城里面的时候,就听到有很多人围在一个地方排起了长队。 那队伍特别长,几乎有十多米长,前前后后排了几十个人,然后这些人都生成了脖子往一个地方看,仿佛在等着取什么东西。 这些人边等边在唠嗑。 你姐妹俩从旁边经过,就听到队伍里面的人说: “听说这次的乘风邮递又送了很多东西过来。也不知道,我从金陵买过来的东西运过来了没有?” “是啊,是啊,送南京到扬州要经过那么多地方,那么多码头,听说这个的乘风当家人挺厉害的,一路打下了好多个码头。” “哎,这你们就错了,乘风船队的当家人我认识,要说厉害那也厉害,打架那是一把好手,但是他只有两个码头,也不会有这个做快递的想法。而且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没有想过扩张地盘,就窝在自己的老家里面,等着吃老本。” “是吗?既然如此,为什么又做起了快递呢?是不是有什么内幕呀?老哥,你既然知道,跟我们说说呗。” 那知道内幕的人被别人这么一捧,在被周围的人一看,顿时觉得飘飘然,挺了挺胸脯,矜持的说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那当然是有内幕的,我跟你们说,听说啊,乘风船运,最近来了一个人。” 然后呢? 这人说完了以后居然没有再往下说,周围听的人很着急,不由得催促他。 那人吊足了胃口,才继续说:“听说是那人给大当家出的主意,说是有办法,帮他扩展航运,而且还给他出了做快递的主意,大当家听了,这才办起来快递行,才有了我们今天排队的事情。而且我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内幕,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什么内幕?你快说呀,大哥急死我了。” 第128章 说说 “哈哈哈哈,急什么?这点耐心都没有,还想听秘密?”那人对着周围的人嘲讽,摆出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开始调吊出人胃口。 周围的人想起一片“嘁”声,却又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模样,连忙讨好催促,说了一箩筐好话,才让那人继续爆料。 “据说啊,那个到了乘风船运的人姓秦,是一个少年郎,才刚刚到咱们扬州半年,长的那叫一个好呀,比我们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说完,啧啧了两声,甩出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周围的人都听得目瞪口呆,有些人一下子就领悟到他的意思,露出一个谎然大悟的表情,一拍大腿,高声说道:“我明白了,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什么如此? 江文珠拉着江文宝站在原地,竖起耳朵静待下文。 就听知情人士继续爆料:“你们不知道,这乘风船运的老大,最喜欢长得好看的人。无论男女,在他手底下做事的人,都能有一定的优待,长得越好看,说话越动听,越能得到他的重视。” “就是因为这个事情,很多长得好看的人,都会跑到宋老大面前,就为了刷送老大的好感受,不准生了,他一高兴就会给他们。一些好处,哪算得到是什么人啊?那可是咱们扬州人的技术,手里面稍微漏点油水就足够他们吃香喝辣的。” “就是,这年头长得好看的人,太占便宜了,我本来也想去宋老大那里挣点好处的,可惜长得丑,没办法挣不了这个钱。” “别说,宋老大虽然喜欢美人,但是一点都不猥琐啊。” …… 江文珠:“……” 这是什么神展开,古代也有颜狗吗?那他再长得好看一点,是不是可以恃美行凶? 羡慕那些长得好看的人。 而且这个宋老大挺有意思的呀,来古代这么久,她就还没见过这么有意思的人。 从周围人的议论中,江文珠渐渐的知道了宋老大的一些信息。 宋老大名叫宋本才,今年45岁,原本是一个四处走镖的镖师,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在某一次由于镖局保送的东西,失了东西以后,镖局蒙受了巨大损失,不光没有挣钱,而且还赔付了全部的家产镖局办不下去以后,这些标头就被解散了。 因此宋本才就从标准里面离开了,但也吃不了这碗饭,不过属性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镖师,镖局这次损失惨重,顶多让他试了一份工作,失了一段时间的工钱,却也让他在以前的日子里面收获了大量的经验。 他从十五岁开始跟着镖局,走人城北十多年攒下了一些家底,经历了无数的事情。最最重要的是学会了与人打交道,而且还练就了一身高强的武艺。 于是凭着自身高强的武艺,他又找到了另外一个活计,那就是在码头上帮人当打手。 这个码头上的争霸也是到头填写的日子,由于他无功高强,为人灵活,而且还颇有义气,被当时船帮里的老大看中,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 于是宋本才在岳父的扶持之下,一路往上,在帮派里面的地位越来越高,后来更是在岳父的主持之下,打下来扬州、徐州两个城的大码头,成为了方圆几百里赫赫有名的人物。 然而宋本才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岳父去世以后,就没有扩张计划,守着两个州城的码头过日子,不再出门打架了。 这一过,就过了十来年。 由于宋本才为人一起,而且于官府的关系起处的还不错,该孝敬的孝敬,该服软的服软,该强硬的时候强硬。 为人又不是特别贪婪,还懂规矩,而且武功高强,对周边的这些码头混混和三教九流的势力,都有一定的威慑力,所以这些年都过得十分安稳,并没有什么大的波折。 谁也没想到就这样一个安安稳稳过日子的人,居然一下子有了心动作。 就在前不久,他忽然又开始打下了沿路的码头,把扬州不知道金陵的码头,全部都打通了,而且且还在这些地段,开启了船运和快递两个业务。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手?而且以雷霆手段做到如此,还没有引起地方的反弹,并且由于他的船运,都有固定的时刻表,收费也不贵,吸引了大量的游客坐船,只要三五文钱就能够从扬州坐到徐州,二十文钱就能从扬州坐到金陵。 这些钱,如果是走陆路,基本上不可能到这么远的地方,别的不说就是从村里面到镇里面过一夜也不止这么点钱。所以对于老百姓而言,这些钱用来出行的确是非常划算的便民交通。所以大家基本上都愿意选择这样的交通工具出行。 至于快递,那纯粹是顺带的业务。 船可以运人,自然也可以运货,花一点点钱,给远方的亲人带去一些物件,或者送一些信,花个十来文钱又有什么关系呢? 而且据说为了能让人相信乘风船运和乘风快递,还做了好些宣传活动。 整个扬州城的人,都知道了乘风船运的发船时刻表,和乘风快递可以送件的范围。 其实这些事情,也是在近一个月之内发生的事情,不过这一个月,他们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家里面帮着江文珊备嫁,对于这些事情忽略了,铺子里的事情都是临时和掌柜的交接,基本上他们都没有插手,以至于连这么轰动的事情都不知道。 “开始的时候,我还担心家书记不到我儿子那里去,没想到我寄过去的信十来天以后,就收到了我儿子从金陵的回信,那速度快的,简直不敢相信。” “就是,我还收到了我女儿从徐州给我寄回来的特产。” “听说他们家的船速度挺快的,从徐州一个来回只要三五天,我老姐姐就嫁到徐州去了,好多年都没见过面的,等下次有时间,我都想坐船过去看看。要不我先写个信,到徐州跟她说说?” 把其他地方的稀奇物件带到。 第129章 不能比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呢?”江文宝道,“我只不过有一段时间没来街上,没想到这杨忠群根本就不是我想象当中的样子了,这乘风船运和乘风速递,影响实在太大了,小妹,要不咱们也过去看看?” 江文珠重重的点头:“行,去看看。” 就算江文宝不说,她也要去看看,这什么船运和快递,一听就是现代人的手笔啊。她是不是遇到了,穿越大军当中的同行? 不过,据他所知,这一本小说里面的穿越大军,应该只有原女主张雯琳啊。 可是她记得很清楚,原女主根本就没有涉足船运行业,也根本没有做快递业务,这突然冒出来的乘风船运和乘风快递,背后到底是谁的手笔? 得去接触接触,看看这个人是不是穿越同行,脾气性情如何,看看有没有机会解释一下,能不能抱上大腿,或者探探对方的底,再决定是观望远离,或者是近距离接触报大腿。 江文珠对着最近的一个大婶打听:“婶子,我想这个东西给金陵的亲戚,是不是也在这里排队呀?” 大婶一听她要寄东西,也没多想,便热情的给她介绍:“寄东西不在这里,看到了没?他们家的店子分两个,一个是收件的地方,一个是发件的地方。这里是收件的地方,发件的地方在扬州码头附近的乘运快递。” 江文珠点点头:“那我过一会儿就去,谢谢大师,不过大婶啊,我怎么知道,我寄的东西有没有被收到呀?” 那大婶便道:“这个趁着时间差不多,每隔五天就来问一次,总能够问到消息的。你寄东西的时候,他会给你一个单子,上面记录了你的姓名,住址,送的东西还会让你按手印。东西寄到了以后,收到东西的人也会签字画押,到时候,乘风快递就会把那签字画押的回执单给你拿回来,送到乘风快递,你就知道那东西被收到了,要是还不放心,你可以再送过去的东西里面夹一封信。信里面让收信的人,给你回寄一样你指定的东西,你收到东西就知道,东西已经顺利到手了。” “小姑娘,我跟你说乘风快递的名声很好的,从来没有记错过,东西也不会跟我们的东西,要是实在不慎把我们的东西寄掉了,还会赔偿的。” “那真是挺好的。”江文珠笑了笑,“这样方便多了,比我自己送过去花的时间和精力少太多,而且还便宜。” “可不是呢,就是因为有人在前面试过了,乘风快递确确实实是个很良心的铺子,所以我们才会跑来寄东西,你不知道开始的时候根本没客人,后来才慢慢多起来,不过现在乘风快递生意好的不得了,根本不担心没客人。”大婶说完,摆出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你不知道咱们扬州城有乘风快递,是件多么好的事情,别的地方都好羡慕我们。” 江文珠点点头:“那确实挺好的。” 也不知道是哪个牛人,居然在短短的时间之内,拉起来了这么大一个业务居然打通了码头,而且还有那么多的人保驾护航,开出了船运和快递业务,船运一定是通过宋本才的船队和力量来开展的,快递估计也是跟宋本才不了关系,毕竟能打码头的人都是极其凶悍的人,他们出手保证了信件和货品的安全,而且背靠着运河,以及第一的运输价格保证了,船运行业和快递行业的利润,把这个事情做起来了。 能有实力和眼光,把事情具体实施起来,而且运转的恰到好处。这也是人家的本事,江文珠虽然羡慕,但并不嫉妒,更多的还是敬佩。 同样是九年义务教育,为何别人那么优秀?她穿越过来以后,就从来没有想过,做这么便民惠民,而且无本的生意。 不,也不能说是无本,首先要有船,其次又有人,再次最重要的就是有关系。 这些他都没有,别人克服了这些困难,她克服不了,所以别人能够做这样的生意,她做不了,江文珠已经想象得到,一旦春运大通快递遍布全国的时候,这将是多么大的一个生意。 码头,一向是最挣钱的一个地方,别的不说,作为连接国家南北东西,最最重要的交通干道,水运在古代的地位毋庸置疑。 如果把船运做起来,说不准还能够建设一个非常庞大的水上商业帝国,说起来真的是好羡慕啊。 大佬真的不愧是大佬,江文珠佩服的五体投地,好想去抱大佬大腿,能够参个一两股,只要这个船运和快递好好发展,不被打压,那里面的人一辈子都不愁吃喝。 大神见她站在原地,愣愣的出神,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就继续跟她八卦道:“哎,说起来这个其实也不太方便,每次寄东西都要去排队,而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家的人就跟我回信,有时候我不知道,还得天天往这里来。”大婶苦恼道,“不过听说乘风快递,已经决定要培养一批送快递的人,以后无论寄东西还是收东西,都可以让人上门服务了。” 江文珠:“……” 大佬赛高。 这简直是把现代的一系列措施,全部都搬到古代来了。 大佬,你还能够更加现代化一点吗? 大婶道:“听说原本就是要让人的,但是因为很多人都不识字,然后才让我们来排队取的,很不方便,听说现在有先生专门教快递员识字,这些快递员只要认识咱们扬州城大大小小的地名,和每个地区住的人家的人名,就可以持证上岗了。他们现在正在培养快递员,我家侄子就去了这个快递考试,而且通过了下个月初一,就可以持证上岗了。” 江文珠:“……” 槽多无口。 跟别人比起来,她这个穿越者简直就是个渣渣。 看看人家搞出的动静,再看看她自己的生活状况,真是不能比。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该扔。 她就是被比下去的那一个。 第130章 开溜 江文珠觉得有种深深的挫败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一种既敬佩又心疼杂复杂心情颇为微妙。 她觉得她应该悄悄的关注一下乘风船运和快递的老板,不,应该关注一下这个姓秦的。 于是江文珠改变了自己的目的,对江文宝道:“三姐,我今天有点事情要去办,要不然你一个人去探探二姐夫,行不行?你的两个丫鬟去,要不然自己不出面,让别人出面也行。总之,我相信你。” 江文宝一听,就知道她要溜,许就跟这个快递有关。 可是她却不知道为什么江文珠会离开,在她看来,江文珠就算对这个感兴趣,也会等到以后,找机会慢慢的接触。 他们家的孩子,相互间的感情特别好,江文珠既然跟她出来了,如果不是特殊情况,就一定会跟他去探刘兴玉的情况,为什么会突然半途而废?难道说,这个快递跟她有什么关系? 但也不可能呀,他天天跟姜文珠在一起,她经历的所有事情。情不说全部都知道,但大多数也知道啊。 于是江文宝问她:“你什么情况?要干啥去?跟我说说。” 江文珠道:“没啥,我就是想去打听一下,这个快递的主意是谁出的?” 江文宝看了她一眼,实在是有些不解:“你刚刚不是听到了吗?人家说是一个的姓秦少年出的主意,你都知道了,还要问什么?这根本就不关咱们的事,你去打听干嘛?你又不认识人家。” 江文珠:“……” 她确实不认识,可是这人说不准就跟她有些关系呀,万一是她穿越的老乡,这要是放过了或者错过一些关键信息,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他呀。 总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得先去探探情况,到时候两眼一抹黑,被人坑了,说不准会栽个大跟头。 再说了,说不准就是隐藏的大佬,提前跟人家打好关系,总之,无论这人是好是坏,她都得旁敲侧击的了解了解,再决定采取什么措施对人。 作为一个穿越者,在遇到另外一个疑似穿越者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她一定要去问问的,然而这个理由,却不能够跟姜文宝说:“三姐,我兴许真的认识这个姓秦的,我得去看看。” 江文珠胡乱说了一句,然后不等江文宝说话,直接走了。 江文宝见她一个人往前走,仿佛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急事,柠檬就是两个丫鬟跟着她。 然而江文珠的动作太快,两个丫鬟在他身后追赶着,却因为街上人太多,转瞬之间,就失去了她的踪迹,等两个丫鬟小跑着回来跟江文宝汇报,江文宝长长的叹了口气:“这孩子,做事情总是这么急躁,一点都不稳妥,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性子,谁也栓不住,真是的。” 两个小丫鬟听着她抱怨,互相对视了一眼,什么都不敢说。 两个人总不能跟着三小姐一起吐槽四小姐吧? 三小姐可以吐槽自己妹妹,因为三小姐是主子,他们是什么,他们是下人,那有些人吐槽组织的道理。 两个人还得主动认错:“三小的体量都是我们两个人动作慢,才把四小姐给跟丢了。” 两人认错的话很熟练,态度也很诚恳,原因没有别的,确实是他们比较慢,才跟丢了人,万一四小姐要是出了点什么事,他们可吃不了兜着走。虽然家里面的主子的平常对下人都很温和,也没有做什么惩罚下人,但只要是下人,就应该摆正自己的位置,做好自己的事情。 江文宝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了,是继续去探刘兴玉的底,还是去找江文珠,想了想,江文珠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扬州城,她多熟悉啊,只要不乱走,应该没有问题。 但是也不能够疏忽,于是江文宝就跟两个丫鬟说:“你们在街上找找四小姐找到了以后跟着他,没找到的话,就继续找,在酉时之前还没有消息的话就回去。” 两人听了,赶紧应了下来,往前边走去找人。 江文宝见两个人往前面走了,想了想叫住两人,嘱咐道:“红衣,绿衣,你们可以去乘风船运和乘风快递去看看。” 两人大声答应了,直接往前面奔去。 却说江文珠一路往前走,直奔乘风船运而去,想了想,自己这么直接过去,似乎有些不太好,谁也不知道那姓秦的少年,是不是就在乘风船运里面,万一人家出门了,他不就是傻傻的在旁边等着吗?还是得打听一下,这个姓秦的少年是个什么样的人,住在哪里? 打听到了家庭住址,直接奔他家门口去等人,才能一逮一个准,而且她找人家是私事儿,直接去乘风船运里面,到人家的工作地方,办私事,这个事情有些不太妥当,她又不认识人家,一来就跟人家说这样的事情,人家会以为她是个疯子,人家肯定不承认啊。 再说了,她也不可能在公共场合跟他打听穿越的事情啊,还是得私下办。 想了想,江文珠转了一个弯,跑到城运快递旁边,找隔壁的店小二打听。 店小二收到了姜文珠二钱银子的赏钱以后,待她格外热情,几乎问什么答什么。 “听说啊,这个乘风快递是一个新人提出来的,那些人叫秦书白,那咱们扬州城不久。一个偶然的机会遇到了宋大当家,帮了宋大当家一个忙,得了宋大当家的青眼,把他带到了船帮里面。” “后来这个叫秦书白的少年,就提出了要办船运和快递,得了盛大当家的支持,然后指挥人。打码头,买船,供货物,送快递,现在还办了快递员的培训班一切。事情都安排的仅仅有条风生水起,就这半个月的时间,成了咱们扬州城的名人。” “啧啧啧,这人真是了不得,自古英雄出少年,古人诚不我欺呀。听说这个心情的少年长得特别好看,而且人又有本事,据说宋大当家都已经提出想要好好培养他,让他当自己的接班人了。” 第131章 找上门 “哦?是吗?”江文珠来了兴致,感兴趣的问,“这话怎么传出来的?乘风帮里面那么多人,大家都同意?难道这少年的人品才能,折服了所有人?” 作为一个无数人讨生活一个非常大的船帮,乘风帮在江南一带绝大多数帮派当中赫赫有名,这样的一个帮派,会让一个刚来不久的毛头小子出头吗?这话都传出来了,难道这秦书白真的是这样的厉害人? 店小二听她这么一问,挠了挠脑袋,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真诚的一些,话也不像刚刚说的那么满了:“这个小的可不知道,不过这叫书白的,确实很厉害,短短时间之内就拉起了乘风船运和乘风快递,肯定是个难得的人才,无论如何都值得培养,说不准以后就是个大人物,哪里是我们这些小人物看得上的。我们顶多也就是在背后议论议论,当不得真的。” 江文珠听他这么一说,又给自己续了一杯茶,微微呷了口,继续问:“那这么说,你很关注他咯?那你知不知道他们家住在哪儿?” 店小二听她这么一问,脸上的笑容微微一窒,有些狐疑的看着她:“姑娘问这个干嘛?” 江文珠又掏出了一钱银子放在桌子上,笑眯眯的说道:“没什么,只不过这个姓秦的少年跟我有故,他跟我家有点亲戚关系。我们很多年不联系了,赵然听到他的消息。就想多打听打听,然后再登门拜访。” 店小二听他这么一说,提起的心放下了。看他们这一行的最擅长查颜观色,看江文珠这个样子不像是说谎,不过就算说谎,跟他也没多大关系,他之所以摆出这样的姿态来,主要就是想再多要点钱,现在江文珠给钱了,他的目的也达到了,又有什么话不能说呢? 于是,店小二收到银子,爽快的说道:“姑娘,你这个就问对人了,你要是问别人,说不准别人还不知道,但是问我,我就能告诉你,因为这秦书白啊,以前就住在我们家隔壁,现在他搬了家,当时我还给帮了忙。” 江文珠稳稳的坐着,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变,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就听他跟她扯,在她面前显示,他跟秦书白有一些比较熟悉和亲密的关系。 这些都不重要,她知道店小二的意思,是想通过这个告诉她,这个消息来源是多么难得,他是多么有本事。 她愿意听他胡扯两句,但要是再说下去,她的耐心也就告罄了。 店小二知道她的意思,说了两句你就停下来,直接道:“青山胡同进去第八家。” 江文珠得了消息,微微一笑,喝了一口茶,对店小二道谢:“谢谢你,小二哥。” 说完,站起身就走了。 店小二目送她离开的背影,摸了摸怀里的山前影子,笑得见牙不见,今天又遇到了一个大方的主顾啊,这三钱银子,都够他一个月跑腿的工钱了,不错不错,要是多来几个这么大方的主顾就好了,说不准还能创收,多来几回,过个两年,他就能够在扬州城买下一栋宅子了。 江文珠得了消息,直奔青山胡同,不过没有直接去秦书白家门口等着,而是在青山胡同连接的那条路,找卖草鞋的大爷打听,跟卖草鞋也打听了几句以后,又跟旁边卖糕点的小媳妇儿打听…… 接连问了几个人,慢慢的往第八户人家走去,不说也巧了,姜文珠刚走过去打你了大概半个小时。十就看到了秦书白。 今日的秦书白一身玄色的长袍,头发竖了起来,身姿挺拔,气质出尘,与上次相见比较,更是出尘绝俗,有种说不出的气势。 “啧,”江文珠轻轻的砸吧了一下嘴,“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上次那身行头跟这次相比,简直上不了台面,不过人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就算是披个烂麻袋也挺好看的,这少年果真是宋本才喜欢的那一类好看的人啊。” 别说宋本材了,估计世间大多数的人,都会下意识的多看好看的人几眼,大家的审美其实都差不多。 她没想到,上次随意找的一个人,居然会在扬州城再次遇到,当店小二他们说出秦书白的名字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少年可能是之前见过的少年,但真正见到了这个人,她才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原来如此啊,不得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的时候就觉得他不一般,原来他很可能是他的老乡啊。那记得这个关系,他确实应该去打探打探,看看这个人,一身皮囊之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芯子。 江文珠站起身,慢慢的往秦书白走去。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渐渐的距离越来越短,两人相隔只有一米远的时候,秦书白站定,江文珠也站定。 “秦书白,秦公子,你好,我是江文珠,我们上次见过,你帮了我一个忙。”江文珠率先出声,脸上挂着笑容,表现的非常友好。 秦书白面无表情,点点头:“我记得你,上次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收了钱,咱们之间两清。” 江文珠脸上的笑容不变,往前走了一步,笑道:“虽说是交易,我拿钱你办事,可是咱们也因此认识了呀,这就是缘分,说不准下次咱们还能做生意呢,我大姐很感谢你,我们一家都很感谢你。所以我想请你喝杯茶,交个朋友,怎么样?” 秦书白瞥了他一眼,站在原地没有动,不拒绝,也没接受。 江文珠继续道:“其实我今天找秦公子,是有些事情想向您请教,秦公子如果不忙的话,可否……” “我今天还有事,不方便。”秦书白道,语气和声音都比较清冷。 江文珠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脸上的笑容依旧:“那是我唐突了,应该早早的给您写拜帖,等你有空了以后再约你。明日我让人送来拜帖,秦公子有空的话,我们再聚。今日打扰了,小女这就告辞。” 第132章 大人物 虽然她心里在不停吐槽,但是脸上却不动声色。 想想也是,什么都没准备,直接找上门来,她也确实太着急了一点。 这要是别人找上她,她也会起疑心的好吧。 不过她这么直接找上门,也是有原因的,看秦书白这反应,估计就是她预料当中的穿越者了。 说什么也得打探打探,起来,他就觉得自己穿越的古代来,其实过得挺艰难啊,老天爷并没有对她很偏爱,先是有一个锦鲤女主张雯琳,开启了女主剧本。 虽然不知道张雯琳现在在哪里,可人家总是过得好好的,说不准以后遇到了,还会有一些倒霉的事情等着她,毕竟人家是大女主,又是锦鲤附身,所以跟着女主混,又抱不上女主大腿,倒霉的肯定是她。 根据穿越者定律,老乡见老乡,不一定两眼泪汪汪,反而相爱相杀的概率比较大,所以他一直都隐藏着自己的身份,从来不敢在女主面前透露出来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更别说女主经理附身在原作者的剧情里面,女主可是一路要当上一品夫人的存在。 而她呢,刚出生就被送人,经历战乱,辗转流离,经历了好多磨难,才凭带着一家人定居。 而不像人家,穿越过来就得到家人的宠爱,而且带着家人发家致富,还加了一个非常有潜力的老公,说不准人家现在,就已经当上有品级的夫人了,要钱有钱,要权有权,人生还在往上走,最后还会走上人生巅峰。 还有许多优秀的男配喜欢女主,女主却忠诚专一,跟着高兴国一起,从小小的县令,一直当到一品大员,这是作者在写书之初,就已经预定好的模式,书的简介就已经说了,这是一个女主陪着男主一起努力,走向一品诰命夫人的路,可惜断更了,但是作者赋予女主的锦鲤体制,却在书中早早的就已经体现。 她刚穿越的时候,特别羡慕,现在一人羡慕,但是他知道自己羡慕不来,只能踏踏实实的做自己的事情,好好好生活,用自己的技能,来改善生活环境,努力奋斗。 却被他大姐的婚事迎头一击,终于意识到,在古代社会当中,还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好不容易解决了大家的问题,现在却告诉她,可能她所在的古代,还有另外的穿越者。 而且这个穿越者,还混的风生水起,连船运和快递都拿起来了,说不准,以后还会弄起一个水上商业帝国。 江文珠:“……” 震惊.jpj 真的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古代是那种吸引穿越者的界面吗?都穿成了筛子…… 然而,身在这个世界,他不得不为自己的处境和未来打算,既然又出现了一个穿越者,那么他确实应该把他的情况打听清楚。 女主已经指望不上了,而且江文珠从主观愿望上,也不愿意跟女主沾上关系,既然一开始跟女主就不再同一个阵营,抱不上女主的大腿,也不想抱女主的大腿,那么离女主近,就只有一条路——被女主炮灰、牵连。 纵观江文珠多年看小说的经验,一本的小说当中,凡是与女主作对的,不是女主身边极为亲近和看重的亲戚朋友,都会被女主身边莫名其妙的一些脑残男配女配炮灰掉,就算这些人什么都不做,哪怕这些人很善良,但只要他们与女主有关,在女主旁边,也会莫名其妙的被打击。 好事儿,轮不上你,坏事,你来顶缸。 她可不想被女主光环给闪瞎。 可是现在出现的这个人物,江文珠在原着当中根本就没见过,而且原着当中也没有说,秦书白是穿越的,竟然让她遇见了,那就是书中出现的变数,这个变数,兴许就是她未来,改变生活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关键。 那当然要好好聊聊,在古代遇上一个同乡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虽然她要藏着自己的马甲,但是这也不妨碍她去扒别人的马甲。 江文珠得了准信,决定明天就让丫鬟送个帖子过来,尽快秦书白从家里面邀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江文珠觉得秦书白其实挺难接近的,光看他的气质就知道,这人在古代的身份不一般,而且这个人是个有本事的人,心思深,警惕性强,想要跟他打探消息,扒他的马甲,估计是一个长久的持久战。 得多跟他交流交流,说不准能得到一些有效信息,但也可能什么信息都扒不出来,反而引起了他的怀疑,江文珠心里面不停的想过各种念头,思考着你见了他以后要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如何在不引起他怀疑的情况下,旁敲侧击的确定他的身份。 “唉,实在太难了!”江文珠长叹一口气。 如果他死不承认,就无论她说什么,坚决不认自己的身份,她该怎么办? 好像,她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江文珠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十分头痛。 回到家的时候,一点头绪都没有,坐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有一张没一搭的敲着石桌,脑子里面飘过各种各样的思绪,简直乱成一层浆糊。 林氏见她一个人回来,不见江文宝的身影,于是问她:“你三姐呢?你们俩不是一起出去的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见到你二姐夫了吗?他有没有说重阳节过不过来?” 江文珠一愣,她都忘了这个事情了:“娘,三姐去了。等她回来你问她吧,我当时有些事情就先离开了。” “什么事情?” “……”江文珠有些无言,正想用什么理由糊弄过去,但一想当时江文宝就跟她在一起,这个事情家里面总会知道的,江文宝虽然不认识秦书白,但江文延认识,到最后总会承包,所以这个事情,她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除了穿越的事情,其他的没什么不可以说的。 于是江文珠就把这事情,以及街上的那些事情,都跟林氏说了:“我没想到当初随便抓的一个人,请他帮了一个小忙,这个人就是这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第133章 泼冷水 林氏诧异的挑眉:“真有这回事儿?那个秦书白人怎么样?” 她文珠听她这话的语气,就知道她心里打什么样的主意,也许就是看上了人家,想把人扒拉到自己家里面当女婿,她娘最近因为找女婿的事情,是个男孩子,就想打听打听。 “人挺不错的,是个贵公子,看样子家里面应该有些背景,而且他本人也很有本事,跟咱们不是一挂的样,你就别打听他了。”江文珠道。 林氏一听她这么说,长长的,叹了口气,歇了未出口的那些心思:“这人啊,太优秀了也不好。” 太优秀了,他们够不上呀,结亲还是门当户对的好。 江文珠看她这么说,就知道她心里面很明白,放下了这个心思,也忍不住舒了口气,幸好幸好,她娘还有理智,没糊涂的乱牵线搭桥。 “所以你去打听这个事情了?那么以后,少往人家身边凑。如果人家已经看不上你们了,你再攀上去就是惹人嫌。”林氏道。 “好,娘,你放心,我有分寸。”江文珠道,心里苦笑,虽然她面相答应的很干脆,但是这个事情恐怕不能如她的愿了。 也不知道,江文延知道最近的乘风快递和船运,是秦书白的手笔后,会如何的兴奋? 当初那小子就对秦书白很看好,要是知道这些事情是他干的,一定会对他更有好感。 算了,还是别在他面前提起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江文宝带着两个丫鬟回来了。 进了门以后,见到江文珠坐在院子里,大步往她走来:“你这个丫头怎么回事?话都还没说完,就往前面跑,喊都喊不应,让你带上红衣绿衣再走,谁知道你跑的那么快,两个小丫鬟撵都撵不上。有什么事那么着急,就算你要去找人,也得注意自己安全,不是我画的,还没说完你就跑了,你把我这个当姐姐的放在哪里?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你让我怎么办?” 江文珠听她霹里啪啦的说了一大通,语气里的焦急和关心眼都掩盖不住,莫名的有些兴趣,然而他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可能注意不到自己的安全,又不是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她自己心里还是有分寸的。 江文珠领了他的好意,讨好的说:“三姐,对不起啊,我就是这个性子,走的太急了,没听到你喊我,下次我一定听你的话,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她笑眯眯的道歉,嬉皮笑脸,任打任骂的模样,让江文宝发了一通脾气以后,拿她完全没办法。 “你呀,可长点心吧。一个大姑娘,做事那么急躁,以后怎么办?”江文宝戳了戳她的脑袋,摇了摇头,语气也放的软了些,显然是原谅她了。 江文珠心里面其实也挺好笑的,再好笑的同时,也有些感动,这个江文宝,自己做事情就不怎么稳妥,却时常爱在她面前摆姐姐的架子,动不动就训斥她,不过一旦她被人欺负,却是最爱替她出头的,这个性格也是十分可爱。 “你们两个进来。”林氏见他们姐妹两个和好了,就招呼他们进来。 恰好江文延下学回来,一家人一起吃了晚饭,然后问江文宝今天去刘兴玉家的情况。 “刘伯父今天出门了,刘伯母在家,二姐夫今天去读书了,没遇到人,我把事情跟刘伯母说了,刘伯母没说什么,应该是同意了,他脸上的笑容没有变,不过我看不出来,她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江文珠道:“你看不出来他高兴还是不高兴,那么就表明,你感觉不出来她对这件事情的热情,那就是不满意不高兴。自信一点,如果你感觉不到她发自内心的感情,那就是不高兴。” 这种事情如果都感觉不到情绪,那就是她不高兴了,还用说吗? 江文宝:“……”你这话说的,我简直没法接。 江文瑚:“……”能不能别扎心? 林氏心里有些担忧,她也知道江文珠说的有道理,但是当着江文瑚的面,不能够直接这么承认啊,总得顾忌着江文瑚的感受:“兴许你感觉错了呢,她就是这样的人,对谁都一样。” 江文珠浅浅一笑:“也许你说的对,但这个事情吧,咱们得从最坏的方面去想,做最坏的打算,往最好的方向去努力。” 不能够盲目啊,这事情可不是盲目乐观的事情,凭她的直觉,她觉得刘兴玉的娘,对这个提议应该不是很满意。 然而不论她满意不满意,他们都会找机会,多跟他们家人来往,如果连接触的机会都不给,在婚前就发现他们家人不好相处,那又何必过去遭罪呢? “还是再看看吧。不要太早下定论,一个人哪是见一面就能了解的,知人知面不知心,日久才能见人心。”林氏道。 “行,正我也没见着人,就是那么一说,三姐也说了,人家笑的很好看,挺亲切的。”江文珠道,“二姐,到时候你多跟他们切磋几回,我相信你。” 江文瑚听他这么一说,脸上扯出一个笑脸:“呵呵,你这话说的。好像我要跟人打架一样。到时候你可要帮我的忙啊,不然我双拳难敌四手。” “二姐,你放心,我肯定站在你这边。我最近跟大姐夫介绍的,师傅练了几首可有劲了,一定能帮你,不让你吃亏。”江文延道,他用力的握紧小拳头,做出一个打人的动作。 林氏横了他一眼:“小小年纪想什么呢?就知道打人,你赶紧好好读书,考个秀才回来,人家就会看你一眼啦。” 江文延一听,拍着胸脯保证:“娘,你放心,我肯定好好读书,给你们争光。” 江文珠哈哈一笑:“我相信你,你那么聪明,只要你肯努力,考不上秀才也没什么,总之能够读好书就行。” 江文延翻了个白眼:“四姐,你这话说的,我能读好书,还能考不中秀吗?你就不能够跟我好好说话,总泼我冷水,你这样让人很难接受啊。” ------题外话------ 谢谢s哥、小院子的打赏,大人们真是青春美丽,潇洒漂亮,威武霸气!爱你们,么么哒。 第134章 看法 江文珠:“………”好像这样是挺讨厌的。 作为一个破坏气氛的泼冷水之王,或者说话题终结者,她确实挺扫兴的,没有人喜欢这样的人啊。 但是,凡事都有个但是,但是总是希望她这样不能死的人,才能够帮助人保持清醒啊。 确实,她家的人其实过的都挺清醒的,但是,再清醒的人偶尔也会糊涂啊,所以她要警钟长鸣,帮助家里的人,时时刻刻保持头脑清醒,这也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而且她这个泼冷水,也不是故意找茬儿的泼冷水,只是顺带活跃一下气氛。 作为活跃气氛的存在,她的泼冷水,并不是那种为了泼冷水而泼冷水。 江文珠对着江文延呵呵一笑:“我那是为了激励你上进,希望你对自己的能力有着清醒的认知,而不是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别人肯定愿意说客套话,张口就说你怎么怎么聪明,怎么怎么努力,以后怎么怎么有出息,但是事实真的就是如此吗?你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你需要付出太多的努力,你并不是那种天赋异禀的人。你只是需要不停地付出努力,不停地向上攀登,才可能成功的那一批普通人。所以时时刻刻不要忘了自己原本的模样儿,在别人的客套夸奖当中,迷失了自己。” 江文延:“……” 这话说的,他更心塞了。 他是那不知天高地厚,被别人哄的晕头转向的人吗? 他就只想过一过瘾,让家里人知道他时时刻刻都在努力,为家里的未来奋斗。 不过他四姐经常用这样的方式来打击他,打击完了以后,又不停地鼓励他,而他就在这种打击与鼓励之中,不挺的辗转徘徊。 人生啊,为什么要有风雨,一直阳光灿烂不好吗? 江文瑚见他一脸懵,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甚至有些怀疑人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好的,小弟,你四姐跟你开玩笑呢。这么多年,你还没习惯啊?” 林氏瞥了江文珠一眼,用眼神示意她,适可而止:“行了,等重阳节的时候,好好招待一下刘兴玉,到那时别整出什么幺蛾子。” 姐弟几个相视一眼,齐齐答应。 然而很多事情,答应的时候是一回事,发展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回事。 林氏没有想到,有一句话叫做,计划赶不上变化快,或者说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她自己家的孩子她清楚,虽然偶尔有些跳脱,但是关键时刻还是很靠谱的,尤其是江文珠。 然而她没想到,江文珠这段时间的注意力,大多都放在秦书白身上,越了解得多,就越觉得这个秦书白身上有问题。 比如说扬州城里面,基本上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从哪儿,父母是谁家中的情况如何……凡是跟身世有关的东西,一概问不出来。 其实也不是问不出来,他主动交代了,但这种交代跟没交代,基本上没什么差别。 因为他跟别人说,他是孤儿,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的,在各个地方流浪着长大,也不记得家乡是哪儿,父母是谁,所以飘到哪儿,哪儿就是他的家。 这让她莫名的想起了,那首非常有名的歌曲——《四海为家》。 然而,一个孤儿怎么会有他这样的气质?一个儿怎么会有文化? 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四处漂泊,能够培养出来的人? 对了,他说他还有一个师傅。跟着师傅过了几年安稳日子,读了书,习了字,最后师傅年纪太大了,不幸去世,他就又接着流浪讨生活。 江文珠:“……” 这特么连最后一丝漏洞都给补上了,说的都是混话,什么四处流浪,有个来历不明的神奇师傅,给他那一身神出鬼没的本事,找了个出处,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但是这样的身世,实在是太天衣无缝了,太天衣无缝,其实也是一种漏洞。 反正她是不相信他编出来的这些是一个字也不相信,当然,这个身世,也不是他对她亲口讲的,而是他对外面的人说的。 然而,江文珠不相信。 他一定说谎了,可是他说谎了,她又能拿他怎么办? 作为穿越者,想办法隐藏自己的身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且看秦书白的样子,不像是对现在身世一无所知的人,也许他的身世,除了穿越之外,还有另外的隐情,这样人家隐藏起来也无可厚非。 所以该怎么样刺探出他的真实情况呢?还是得找他,多找他。 就在江文珠计划制造时机跟秦书白偶遇,从他那里打听出,他真实的情况的时候,重阳节很快就到了。 这天刘兴玉吃过早饭以后,在城里溜达了一圈,买了些礼物,就来到了江家。 出发之前,想起自己娘亲跟他说的话,刘兴玉就觉得自己娘亲,实在是有些小气。 明明是来岳母家过节,作为还没有过门的女婿,拿些礼物上门是应该的,偏偏他娘说礼轻情意重,他都送上门了,在重阳佳节的时候上门,就说明对岳母一家很是尊重,又何必计较送多少礼物再送了,家中也不是很宽裕,没必要买那么多东西,打肿脸充胖子? 刘兴玉有些无言,什么叫打肿脸充胖子?第一次登门拜访买些礼物。不是应有之意吗?又不是故意要买很贵重的礼物,但是起码也得过得去呀。而且他们家虽然不富裕,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连一些像模像样的礼物都买不起,这是打谁的脸呢? 说出去丢自己家的人,别人不会说江家怎么样,只会说他们刘家做事不大气。 而且他每日的花用,其实也有不少,这个作为基本的人情往来,他娘应该比他更懂吧,为什么却表现出这样的模样,他娘难道对江家有什么不满,或者对江文瑚有什么不满? 想起他娘说话的时候,那异常的语气,话里话外,对江家这会让他过去过节,颇有看法,刘兴玉就觉得有些头疼。 第135章 对比 “你看看你这个岳母啊,实在是不像样子。还没成亲,就让你去他家过节,这把我们一家放在哪里呀?” “你又不是上门女婿,他犯得着这样让你过去吗?搞得我们家的人,低他们家一头似的。” “要不是不好直接翻脸,我就不让你过去了。” “做事情没什么数,哪有这样上门直接要求的?” …… 巴拉巴拉,数落了一个早上,听着刘兴玉头都大了。 从小到大,他娘就是这个脾气,外人看起来,他娘是多么好脾气,多么通情达理,温柔体贴的人,然而他们家的人都知道,他娘是多么挑剔,多么难以讨好顺从的人。 于是刘兴玉不打算再顺着他娘说话了:“娘,你都说了大半个时辰了,再说下去我就出不了门了,而且未来岳母不光邀请了我一个人,而且邀请了咱们全家,都去他们家过节,只不过你不愿意。” 他娘:“……你怎么知道?” 这是她根本就没说,她只说了,江家人让刘新玉去江家过重阳节,并没有提到邀请他们全家这一回事儿,她还想用这件事情,去拉下他们家人对江家人的好感,没想到刘兴玉居然知道了,这一定是江文湖说的,小贱人还没过门,就已经开始跟她斗法了。 刘兴玉一看他娘的表情,就知道他娘的真实想法了,不由叹气:“娘,这算你没有必要瞒着我们,我爹大哥大嫂他们都知道了,您这样的话,还是别在他们面前说出来,我怕他们会不高兴。” “他们不高兴,他们凭什么不高兴?我跟他们跟你,才是一家人,你们难道还能向着外人?” 刘兴玉感觉深深的无力:“娘,你这话说的,我不想跟你扯这些。总之这个事情我们都知道怎么回事,而且我也想告诉你。等我娶了媳妇儿以后,爹就要给我们分家。我和大哥都同意了,到时候爹和娘住一起,大哥一家住一边,我跟新媳妇这一边。” 吴氏一听,气的鼻子都歪了,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好,你个刘兴玉,你这个不孝子。还没娶媳妇呢,就跟你娘作对了,江家人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药?让你这么帮着他们对付你娘!” “还分家,你敢分家,老娘打断你的腿!” “还敢跟我说这话,是你爹说的,你爹才不会愿意增加父母在不分家。这个道理还是他跟我说的,你难道不知道?你还要读书走势图,要是早早的分家,就不怕影响你的名声吗?” 吴氏一副跳脚的模样,让刘兴玉的心中更加烦躁了,他再一次觉得,分家决定做的很好,他必须分家,这些年他大嫂在他娘的磋磨之下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他尽数看在眼里,他可不想他以后的媳妇儿也受这份苦。 并不是他不孝顺他娘,而是他娘实在是太能做妖了。 合理范围的孝顺,是他自己愿意提倡的,然而不合理的粗魔族,要是他极其厌恶的。 这些年,他娘做的那些事情,他自己都觉得特别离谱,家里因为他娘总是作妖,常常常闹的鸡飞狗跳,又不是他大嫂脾气好,生生忍了这口气,家里面早散了。 每次他娘找他大嫂麻烦的时候,他大哥就特别痛苦,因为他大哥是个明白人,知道是他娘的错,想要站出来维护他大嫂,但是他娘从来不按套路出牌,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以长辈的身份数落他大哥大嫂不孝,折腾出花来了。 每次搞到最后他大哥苦不堪言,大嫂心疼大哥,没办法,只能去从,然后深深忍了这口气,人的次数多了,大嫂也特别憋屈,大哥也跟着十分为难。 都不愿意搭理他娘了,但吴氏那是不搭理她就能够不存在的人?找麻烦找的更加频繁了。 让他大嫂把家里面里里外外的伙计都超此一遍,鸡蛋里挑骨头,让他大嫂在所有人吃饭饭的时候,去扫地去挑水,还不给留饭。 他大哥为此发过很多回火,然而他娘就像看不见一样,他大哥月是维护大嫂,他娘就越是鸡蛋里挑骨头。 所以说他也搞不懂,他娘是个什么心理。 不过没到这时,他爹就会站出来,找他娘的麻烦,于是他爹就会跟他娘吵在一起,家里面一团糟。 他就会抱着书出门去找一个清静的地方看书,唯有看书才能够让他在家里面鸡毛蒜皮的事情中,摆脱出来。 不过幸好他爹是个明理的,而且跟他娘下了死命令:“在家里面吵吵也就吵吵,你要是敢把家里面的事情,闹到外面去,影响了他们兄弟俩的亲事和前程,我就休了你!这是底线,吴氏,我说到做到。” 所以他娘已经绝了把家里面的事情,闹到外面,让外人看笑话的路,就可着劲儿的在家里面折腾,反正他也只能在家里面折腾,于是家里面的氛围,就越发的窒息难过。 他大哥大嫂都不愿意在家里面待着,大哥还能够在外面做工,有片刻的逃离,但是大嫂全日日面对着他娘,逃也逃不掉,他大哥也会跟大嫂站在同一个阵线上对抗他娘,而且态度十分坚决。越是这样,他娘就越厌恶他,大嫂就越爱找他们麻烦,几乎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江家的这次,本来是一个非常平常的邀请,偏偏他娘却变着法儿的折腾出幺蛾子。 最后他也没能说服他娘,只能把他爹说的话搬出来:“你有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咱们家的人对你都挺好的,骗骗你。自己要折腾,身在福中不知福,以后把整个家折腾散了,所有人都不愿意理你,你就好了!” 说完不管他娘是什么表情,刘兴玉风一样的甩着袖子出了门。 揣着怀里从他爹那里要来的银子,在街上买了一大堆礼物。这才往家江家奔来。 一到了江家,就受到了江家的热烈欢迎,从岭市到姜文言所有人对他都很热情,每个人之间那种亲密的关系,友好的氛围,在他们家是从来见不到的。 刘兴玉感觉整个人都很放松,想到了成亲以后就可以分家,不用再盯着他娘那张脸,时时刻刻陷入莫名其妙的低气压,他就觉得心情极好。 ------题外话------ 谢谢小院子的打赏,大人,您真是青春美丽,潇洒漂亮,威武霸气!爱你,么么哒。 第136章 “你今天过来过节,家里人都好吧,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林氏问,其实她很想直接问,你娘有没有说什么? 可是这么问起来,似乎有点不太妥当,搞得好像她对他娘有意见,专门针对他娘似的。 虽然她最想问的就是这个事情,但是也不能够直接说,做人最起码的智慧和礼仪,她懂的。 “他们都挺好的,非常愿意让我来,还让我代他们向您问好。”刘兴玉道。 “是吗?那倒是我的不是了。本来重阳佳节,就应该跟家人团聚,我本来是想,让你们一家人都过来,我们江家人少,这些年没没过节,都冷冷清清的,正好找个机会跟亲家亲近亲近,以后也好多多来往。” 林氏叹了一口气,故作为难的说:“唉!是我想的不周到了,等回去的时候,你再把我们准备的礼物拿回去好生给你爹娘他们赔罪。” 刘兴玉一听,赶紧起身:“伯母大人言重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爹娘他们也很支持我。” 尽管事实完全不同,内心里面闪现了无数的念头,但是刘兴玉也只能这么说。 且不说他娘的那个性子,怎么可能真的让他出门,就说他想在成亲以后尽快分家,这些事情未成亲之前,也不好跟他们多说。 家丑不可外扬,家里面的事情,总归是不好与外人都说,哪怕是即将结为亲家的两家人。 “玉哥哥,听说你学问很好,我才刚读了几年书,有很多问题都搞不懂,我能不能跟你学一学?娘总是跟我说,我要是像你这么出息就好了,那我好好跟你学习。”江文延道。 刘兴玉笑道:“那都是外人胡说的,我学问也就一般,不过你要是愿意努力,我又痴长吗几岁,我们可以一起读书,我就仗着年纪大,指点你几句。” 他说的很谦虚,但也没有推脱,倒是一副爽朗的性子。 江文延一听,小鸡啄米式的点头:“好啊,好啊,我最喜欢玉哥哥了。” 江文珠噗嗤一声笑出来:“小子最喜欢的人可多了,前两天大姐夫给你找了一个武师傅,你也跟他说,你最喜欢的人是大姐夫。” 江文宝也在一旁附和,煞有其事的补充:“是啊,上次求我给你零花钱的时候,也是说最喜欢的人是我。还有娘,大姐,二姐,小妹……你仔细想想,你对多少个人说过这个话了?” 江文延脸上一红,当着人的面,被扒下马甲,让他觉得自己的颜面有些无处安放,瞬间不知所措,连手脚都不知道放到哪里,只是嘿嘿的笑了两声。 尴尬了几秒钟以后,江文延又调整了情绪,仿佛没有听到他们刚刚的话似的,噘着嘴跟他们撒娇:“我说的可都是真话,你们都是我最喜欢的人,谁说最喜欢的人只能有一个?” 林氏:“……” 江文瑚:“……” 江文宝:“……” 江文珠:“……” 家里的人对他的操作已经十分熟练了,但是刘兴玉不熟练啊,目瞪口呆的看着江文延的耍宝,以及江家人对于他那种表面嫌弃,骨子里却无比宠溺的表情,觉得自己羡慕极了。 刘兴玉觉得,他很忧伤,即便是在小时候,他娘也从来没有这样对过他们。 家里面总是充斥着责骂,吵闹,指责……只要他们犯了错,无论是大是小,他娘的责骂声就会从此在耳边,虽然在他爹的要求之下不准家里面的事情闹到外面去,他娘骂他们的声音,一般都不会很高,但是那种严厉的语气,挑剔的眼神以及嫌弃的表情,深恶痛绝的指责……会让他们无所适从。 哪怕他娘的声音与往常一样,但是在这样的冰冷气氛之下,他也觉得浑身发毛,从来不敢跟他娘争辩,也不敢在他娘面前上撒娇。 他以前也曾经像其他的小孩子那样,想要跟他娘亲近,想要行使小孩子的特权,跟娘亲撒撒娇,闹一闹,也许他娘亲就愿意跟他们亲近了,也许会对他们更加温柔一点。 可是没有,从来都没有,他这么做的结果就是,娘亲对他们更严厉了,他永远也忘不掉,她娘当时对他说的话:“不要学其他孩子的坏脾气,想要凭借撒娇撒泼这种手段,来满足你的愿望。要知道小孩子该听大人的话,大人让你怎么样,你就怎么样,不听话的孩子没人要的,知道吗?” 但凡他娘的声音提高一点,他就浑身发抖,觉得自己做了罪大恶极的事情。 然而,他娘对他们好的时候也是真好,添衣加被,嘘寒问暖,家里家外,大大小小所有的事情,都给安排的妥妥当当,无论他们去哪里,衣食住行全部安排妥当。连手里拿来擦鼻涕的帕子都安排好了。 这些细节方面做的特别到位,高兴的时候,吴氏对他们也特别慈祥,然而一旦不高兴了,就是另外一副面孔。 吴氏的情绪极不稳定,你永远也无法预测他下一秒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那脾气爆的,一点就炸,简直让人无所适从,所以时间长了,他也就知道了吴氏的脾气。 他觉得跟这样的人一起生活很累,然而他无法选择,谁让吴是是他娘的,辛辛苦苦从小把他养大,他无法摆脱这样的家庭氛围,但是他不想他以后的妻子和孩子,也生活在这样的状态之下。 虽然他娘亲对他爱的深爱的真,把他们哥俩视作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但是这种极度不稳定的情绪,和极强的控制欲,让人无法承受,至少他觉得累,他不喜欢。 虽然他娘在他爹的钳制之下,在外人面前一直表现的很优雅,也从来不对着他们大喊大叫,但是没人比他更清楚,跟他娘生活在一起也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他的生活需要改变,他觉得江家这样就很好,他之所以不愿意跟江家人说明他家的情况,是因为他觉得,这些事情是很私人、很沉重的事情,作为儿子,他被娘亲深深疼爱,虽然的疼爱是一种枷锁,但说出来,就是他很不孝,他说不出口,他得给自己给他娘留下脸面。 第137章 忽略了 因为心里有杆秤,而且想要跟江文瑚好好生活,刘兴玉下定决心不让江文瑚面对他娘的恐怖压力,所以他对江家人表现得很友善,对江文瑚表现得也很体贴。 这一顿饭,面对各式各样的问题,或明或暗的试探,刘兴玉表现的大方得体,举重若轻。 林氏表示很满意,江文瑚很满意,剩下的几人也很满意。 虽然不知道他家的真实情况,但就目前的相处而言,刘兴玉表现的很得体,至少这个人的言行举止起来很有修养,有些东西善于隐藏,可以隐藏,但有些东西隐藏不掉,这个人是受过教育的人,在举止各个方面的应对方面来说,反应很快,其他的还待以后再去发现。 短时间之内看不出什么,至少是一顿饭的功夫看不出来,尽管他们已经从各个方面去试探了,但是很多问题要交给时间。 完成了今天的观察、试探任务,江家的人心满意足都把刘兴玉送出门。 待人看不见了,刘兴玉回过头,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可算是过关了。” 他不是个木头,相反他很聪明,从小就擅长察言观色,江家人对他的试探,他怎么会察觉不出来? 其实这很正常,他过来跟江家过节,不也是或者试探的意思吗?他也想跟姜文,胡多多接触,他不想娶一个,表面上看起来没有问题,实际上跟他娘一样的媳妇儿。 如果江文瑚真的是这种表里不一的人,那他才要哭嘞。 所幸,目前看起来,并没有这样的问题。 而是江家的人,也在他离开以后,陆陆续续的表意见,每个人都说了几句,讨论了一阵子,最终大家一致表示,目前看起来没有太大问题,留在以后认真观察,进一步探探他的底。 这一次的互相摸底,到此结束,第一回合,一比一平,双方都比较满意。 而在这次重阳节之后,江文珠又开始找机会去接触秦书白。 没办法,她就是这么寂寞,寂寞到一点事情都没有。唯一想弄清楚的事情,就是秦书白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要是弄不清楚,她吃不香,睡啊不好,啥也不想干,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东西跑出自己掌控之外,但实际想来亲属是不是穿越的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两个人无仇无怨,无关无联,可以说是八竿子打不着,可是她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个秦书白,会对她以后的生活,产生巨大影响。 难道是因为这个人长得太好看了?她看上人家的颜值? 不,她不是那种肤浅的看脸的人,不过说起来,看颜值也不是不可以,如果这个人是个穿越者,而且平行过关又长得好,那她有什么理由放过? 现在人都知道,好的资源必须要靠抢,好男人当然也是。 他一个现代人穿越到古代还好死不死的,遇到了一个从现代穿越过来的男人,那还不紧紧抓住了,难道要找一个出生土长的男人吗? 只要这个男人品行过关,那说服他遵守一夫一妻的规则,比说服一个古代人要容易很多。 好吧,她是这么想的,但人家不一定是这么想的。 穿越到古代的男人,有几个愿意遵守这个规则,说不准人家就是因为穿越到古代,能够三妻四妾,要好好行使这种权利呢。 但是能够一试,试试又何妨,反正又不亏本,他这个年纪也是要嫁人的,总之,生活在古代,有十八岁必须嫁人的这个规则,她又没能力跳出去,所以得替自己早早打算。 江文珠的思绪发散出去,觉得自己需要好好想想,用一个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慢慢的接近他,慢慢的把人钓上手。 就在江文珠怀着这样的念头中,加大了时间和精力,对秦书白的各种信息进行收集,并且偶尔还会去乘风快递寄东西,希望能够偶遇秦书白,然而基本上都是失败的,于是她就只能够去时不时的去青山胡同,希望来一个不经意的“巧遇”。 然而,最近秦书白似乎出门了。 无论她什么时间去青山胡同,都没有遇着人。他家的大门从早到晚都关着,跟周围的人一打听,周围的人也说好久不见他了,他家里面没人。 “这人去哪儿?难不成出远门了,或者是搬到别的地方去了?”江文珠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们家的大门。 难不成他知道她在找他,所以远远的躲出去了,但江文珠转念一想,就知道自己这个想法很离谱。 她没那么重要,或者说她不应该把秦书白的行踪,跟自己联系起来,因为在秦书白的眼中,他就是一个陌生人,顶多是一个有点交情的陌生人,不至于让人家多出去,再说了,人家好不容易在扬州。饭出来的乘风船运和乘风快递,哪里就值得为了躲避她,跑到别的地方去? 对了,乘风快递和乘风船运,这两个事业可是跟交通运输有着密切的联系的,所以作为传闻中乘风的新贵,或者是说快递和船运的实际操作人,他确实可能会出差,获得被派去办别的重要的事。 人家不在家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而绝不会因为她,她没那个能量,也没那个本事。 想通了这一点,江文珠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好像来的不是时候,那么过一阵子再来吧。 连续五天,天天都跑了个空,姜文珠也觉得自己应该把心思收收,好好关注一下自己的酒坊,新酿一个品种的酒,好好挣钱啦。 至于秦书白,确实应该继续关注,但不应该像她这样心急火燎的跑上门去。而且这个事情,也可以让别人帮她去办,不用这么着急,又不是火烧眉毛的事情。 家里那么多下人,是用来干嘛的?再不急,还有铺子里的伙计呢,再退一万步,还可以嘱咐青山胡同口卖糕点的小媳妇儿帮她看着,等人回来了,给她捎个信儿就行,顶多是费两个钱,不会像现在这样惶惶不可终日。 也是她失了分寸,才会忽略这一点。 ------题外话------ 谢谢小院子的打赏,大人,您真是青春美丽,潇洒漂亮,威武霸气!爱你哟,么么哒。 第138章 买酒 就在江文珠再一次准备送往边关的酒,看着马车远走的时候,隔壁的邻居韩凤林韩娘子过来,说是他们家最近,要给老爷子办一个五十大寿的生辰宴,想跟他们家订一批酒。 “你林娘子你也知道,我们家老爷子以前日子过的苦,我们家以前连饭都吃不饱,可就是凭借我们家老爷子的一双脚,走遍了十里八村,辛辛苦苦当货郎,辛苦了几十年才攒了一笔钱,来到城里打拼,才着我们有了现在的好日子。” “如今他老人家年纪大了,我们这些做小辈的,条件稍微好了点,虽说也要辛辛苦苦的去杂货铺里面干活,可日子比以前过的要好上一些。” “既然我们日子过得好了点,那也就不能亏了他老人家,我们一家人的一切都是他老人家打拼来的,所以我们就算亏待了谁,也不能亏待了他老人家。” “他跟我们家打下来这片基业,现在他老人家五十岁了,年逾半百,是在想象我们儿女的福了,我们也该孝敬孝敬他老人家。这不就想着办一个五十大寿,便请咱们槐巷的人都过来喝酒。” 林氏听了她的话,不由笑道:“是该如此,你们有心啊,像你们这样知道感恩,知道孝敬的儿女可不多了。” 韩娘子听她这样说,顿时觉得自己面上有光,连声音都高了三分:“是吧?你说是吧?我就知道这样做最好,连林娘子你这么有学问的人都说好,可见是真的好。” “我刚说的时候,我们家那几个叔伯兄弟都很有意见,说我们家太铺张浪费了,老爷子也说不用大半,最后还是说服了他,可见我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林氏:“……可不是这样。” 江文珠:“……”话都让你一个人说完了,你让别人说什么? 就你这幅嘚瑟的模样,恨不得扯个大喇叭在槐树巷大喊大叫,告诉所有人你最有孝心,都舍得花钱给老爷子办五十大寿了,你韩娘子就是槐树巷所有儿媳妇儿中的佼佼者,属你思想觉悟高。 这跟王婆卖瓜没有差别。 不过,韩娘子愿意孝顺老人,也是一件好事,就算为人爱嘚瑟了一点,也没什么。 人嘛,要是做了一件让自己觉得很得意的事情,如果不跟别人分享,总觉得有些遗憾,觉得自己能力没有被别人发现,优点没有被别人肯定,恍如锦衣夜行,总有些不够出彩。 江文珠倒是理解她这种心理,他虽然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也不喜欢这样的人,但无声大雅的事情也没必要上岗上线对别人摆脸色。 更何况她跑到他们家来,除了嘚瑟外,应该还想从他们家买酒,既凸显了自己的优秀品格,还给他们家带来了生意,也就合理了。 林氏跟韩娘子相处了这么些年,知道她是什么性格的人,深黯这种心理变化,就在她不停夸奖自己的时候,时不时的应承了一句。 倒是让韩娘子兴致勃勃,谈兴更高了一些。 她说的实在高兴,前前后后说了半个小时,是不时的,来一口茶总是不说到重点,就在你是耐心告罄之前,她终于说到了今天来的目的:“其实,我想从你家里买些酒,用来做老爷子五十大寿用的,就是不知道你家的酒怎么卖的?” 林氏笑眯眯的说:“家里的酒都是有定价的,不同的酒有不同的价格,总不会给你卖贵的,卖给别人多少卖你就是多少,因为是给老爷子办五十大寿,咱们又是邻居,或者我可以给你打个八折,你看行不?” 韩娘子一听,卖给别人多少就卖给他多少,一点优惠都没有,就想垮下脸来,但是听林氏愿意给他打九折,脸上的笑容又恢复了不少,但想想自己心里的价格,又觉得卖的还是有点贵。 于是问道:“我知道你家的酒卖的好,平常也不见你家往外面卖,据说都是定给了一些有钱人家,可是我听说你家的酒坊,也是对外销售的,量不多。可我家这次买的量有些大,若是可以,你能不能再多打点折?” 林氏心里不太乐意,原本想皱眉来着,但是总归是邻居,不好意思把事情做得太在脸,就算是要拒绝,也可以笑盈盈的拒绝,不必唬着一张脸。 在商言商,讨价还价,其实是应有之意。 可是韩娘子竟然已经上门,亲自开口说,她已经考虑到各种因素,深思熟虑以后,才决定了打八折。 酒水的价格很高,看起来似乎能赚到很多钱,但是除去商税,人工,铺面,运输等,再打上八折,一坛酒也挣不了多少钱。 而且即便是要办五十大寿,韩娘子要定的量估计也不是特别多。他已经是给了一个友情价了,总不能够自己贴本把这个生意做下来吧,而且再怎么说,也要挣一点点钱,谁也不可能亏本,做生意不是连那一点点赚头都没有,那他又何必做这个生意? 再打七折,那就是要亏了,没必要做了。 林氏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这,不满韩娘子说,八折已经是我能给到的最大优惠了,再少我就亏钱了,如果说您对这个价格还是不满意,那不如去别家看看?” 再少她也没办法了呀。 韩娘子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这林氏真是,她都豁出脸面跟她讲价了,怎么还摆出这样一副架子,真等她拿着钱买不到酒吗? 不是她说,林氏家的酒卖的很贵,相对于别家的酒而言,酒价很高,但是喝过的客人都说好,他才想着来这里问问,看看能不能得个便宜。 谁知,居然到这样的结果,一点脸面都不给,还不如去别家,真当自己家的酒是什么金饽饽了。 江文珠道:“都是隔壁邻居,我跟你说的也是实话。我家的酒是不掺水的酒,很多客人如果买回去,为了过酒瘾,都会往酒里面掺些水,而且不挑剔的客人,基本上都尝不出来。” 第139章 产业 江文珠这话其实说的很明显了,就差明说你可以买两罐酒回去,往里面穿些水,大家都喝不出来的。 而且因为她家的酒好,往里面多掺些水也没什么,很多酒楼买他们家的酒都可以这么操作,更别说平常的普通人。 韩娘子听她这么一说,眼睛一亮,终于觉得有些平衡了,他就说嘛,就卖的这么贵,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上赶着来买?原来是这个原因啊,就是真的好酒,买回去可以掺水,而且还可以多掺水,怪不得买的这么好,听说还供不应求。 于是韩娘子堆出一副笑脸:“原来如此。居然是这样,都怪我是个妇道人家,从来不关注这方面的事情,居然不知道这酒里面的奥秘。” 她就从来没有想过,往酒里面掺水,或者说她就从来没有尝过酒,家里面可能买过掺水的酒,可是她从来没有喝过,她家男人也不会跟她讲,买来的酒里面是掺了水的。 或者她家男人也不知道,买回来的酒里面是掺了水的,从小喝的酒都是掺了水的,已经习惯了,不知道真正高度的烈酒是什么样的。或者说,知道却不在意。 这就造成了一个误会。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少买一点,你们说我想要兑出三十坛酒,得买几坛酒合适?” “果子酒对半,粮食酒可以再少两坛。”林氏道,“差不多了。” 韩娘子一听就高兴了,点点头,压下心里的惊奇:“那感情好,这样的话,就可以少买很多了。” 她也不知道,可以想买这么多,如果只要买一半,那么可以省很多钱,她就买果子,就不考虑卖粮食酒了,原因无他,买粮食酒少不了两坛,价格又要贵一些,算起来还不如果子酒划算。 韩娘子跟林氏道谢,然后就嘱咐她:“那娘子,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明儿你跟你家管事的说一声,我就去你家酒坊买酒回来。” “行,明天文瑚出门的时候,我跟她说一声,让她打声招呼。”林氏道。 韩娘子诧异的挑眉:“你明天不过去吗?是文瑚过去呀。” 林氏笑着解释:“明天我跟文宝有些事要做。” 韩娘子一听就笑了:“原来如此的,娘子,真是一个大忙人啊,不过我还想跟你纯谈另一笔生意,听说你家的酱菜和菜干,卖的都挺不错的,我也想从你家里面买点儿。” 林氏道:“那有什么?你去跟文珊说说,保证能便宜些卖给你。” 说起来他们家来到扬州以后,最关键的生意拓展就是酒房,不过做好了酒房这条线以后,也没有把做酱菜和菜干的生意扔掉,而是在两年后,把这个生意捡了起来好生经营也随着马车和相对运到北方去卖。 虽然比不上酒坊的生意好、收益多,但也是一个很稳定的生意,后来慢慢经营着,等到江文珊出嫁的时候,酱菜铺子和菜干铺子,都送给江文珊做嫁妆,陪嫁出去了。 而酒坊的收益,只给了半成。 至于酱菜铺子,基本上都是由江文珊自己在经营,偶尔江文珠也会给一些建议,林氏和几个家里人都会出去帮忙,但最关键的事情,都还是江文珊自己处理,这也是之前安排好了的。 还有江文瑚,最主要的就是经营自己的绣房,因为他自己特别喜欢刺绣,而且还擅长画画,又接受了江文珠的一些建议,所以在画法方面有一些突破用现代的一些刺绣工艺,结合古代的画法,经常会翻新一些花样子,而且还会听一些绣娘帮忙,经营的绣房特别出彩,以后这间铺子基本上就是油江文湖打理,而且会作为嫁妆陪嫁出去,同样的也会有酒坊半成的盈利分红。 至于江文宝,也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和手艺,就喜欢吃。于是将温州就给了他火锅配料,然后让他来了一家饭店,主要经营烧烤和火锅,用的食材并不是特别好的,也不是特别难见的。主要是他们家做的火锅和烧烤那种氛围很好。而且有专门的配料,这个配料,就是他们家生意长红的关键。 吃烧烤和吃火锅是会上瘾的,不过烧烤和火锅基本上是在冬天的时候生意特别好,基本上都会爆满,有清汤的火锅和麻辣的火锅也有各种各样鲜香扑鼻的烧烤。 猪排,羊肉,韭菜,生菜,豆腐,玉米……各种各样能吃的菜,基本上都能在他家的店子里面找到,而且处理的方法推陈出新,给人一种特别的新鲜感,让人吃了还想吃。 其实吧,他们家最先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想开这么多店铺,但是后来发现他们做的东西,其实都是很平常的东西,比如酱菜铺子卖的东西都很亲民,大多卖往北方,而且卖的量不多,也就将将能维持的富余,并不被大商人看在眼里。 至于绣房,走的也不是那种烂大街的路线,而是中高档的路线,基本上流出来的作品也不多,真的钱虽然不少,但是也没怎么引起人注意,主要是接的活挺少。 最有名的反而是这个味香斋,烧烤和火锅生意特别好,但是他们也是限量控制的,为的就是每天都卖新鲜的食材,保持饥饿营销的策略,除此之外也是为了安全,虽然有心态也给他们撑腰,但是他们也不好铺开太大的摊子。 至于酒坊,那就更不用说了,后后台大着呢,而且他们家卖的量挺少的。 主要是他们家开的铺子,都是陆陆续续才开起来的,都尽可能不引起人注意。 这个时间的流逝,他们家的实力越来越强,请的护卫越来越多,而且跟县太爷和周围的一些富户的关系越来越密切,才慢慢打开了局面。 所以他们大家的产业越来越多,然而都是私下里置办的,基本上都不打眼,而且他们家的钱从来不露白,家里面的人过的日子,都是那种不打眼平常日子。 几个女儿成亲之前,这些铺子所有的收益都是放在家里的,成亲之后,才把铺子一一陪嫁出去,反而没什么人盯着他们了。 第140章 精髓 韩娘子得了话,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虽然她也很想讲一下价,但是她也知道了这个事要跟江文珊说,毕竟酱菜铺子已经是她陪家的铺子,林氏已经不会对此指手画脚了。 再说了,人家已经说了会给她优惠,她再跟林氏说也没什么效果,就像酒最多只能打到八折,人家也是有底线的。 韩娘子笑眯眯的走了,他打算说出逛一逛,在全城范围内挑一个最好的,物美价廉的,到时候搬出去既有面子又省钱。 虽然她跟林氏说了,但是最后买不买还是得看她,总之不会亏。 依她对林氏的了解,她不会卖高价,基本上是一个很优惠的价格,买起来也不亏,就看她家在做菜的时候要不要那么好的东西了。 韩娘子心里飞快的想了一下,家里需要的各种东西打算去街上买回来,然后好好的操办宴席,最好是把铃声打出去,然后又能把本钱收回来。 邀请的宾客名单,在心里面过了一遍,韩娘子露出了一个不太满意的笑容。 虽然她已经尽可能的,把她家来往的人中关系好的有钱人,都邀请了过来,但是有钱人的数量实在是太少了,大多数还是那种提一蓝子鸡蛋,全家都来吃席的人。 客人来吃的东西比送的礼少多了,那些有钱人送的礼,估计都贴到菜钱里面去了,剩不了什么,说不定还要倒贴一些。 韩娘子心里默默叹气,不停的盘算,怎样才能减少开支,把洗面变得既体面又省钱,然而无论怎么算,都找不到一个好方法,因为体面和省钱基本上是两个不能同时存在的条件,要了体面就不能省钱,省了钱就不可能太体面。 她就只能够选择一个相对而言能够保持体面,又相对省钱的宴席。 韩娘子忧心忡忡的走了,林氏不知道她的打算,但是她对韩娘子子所担忧的事情一无所知,也不感兴趣,反而对她刚刚的表现有些无奈。 “我最不喜欢做这种熟人的生意,明明已经给她很优惠了,她还觉得你挣了她的钱。”林氏叹气,“我做的是生意啊,我可以给优惠,但是不能赔本,起码得保本。可你哪怕不挣钱,她还是觉得你给她卖贵了,像这种就没办法了。” 江文珠点头:“可不是人都有这种心理,明明已经给了最优价格,但是他偏偏认为你给他高价了,还跟你讲价,你给他少了一点,讲了人情,她心里就觉得,看吧,还是能够少一点的,我要是不讲,他就不会给我少,还不是挣了我的钱。所以已经使劲儿讲价。” 真是令人无语,做了好还没有好,能怎么办?如果可以,宁愿不做这样的生意。 可以以作为开门做生意的人,能够直接跟熟人讲,我家不给你卖。 又会传出别的凤年风雨说,看吧,我去他家买东西,居然不给我卖,怎么着,难道怕我不给钱啊?我拿钱买东西,居然就得这待遇,他家多大的架子?就他家的这种做法,还想做生意挣钱,做梦去吧。把人都得罪死了,这生意不做死才有鬼。 另外一番风言风语又会讲出来,然后他家的名声就更坏了。 所以说卖和不卖都难。 基本上每户做生意的人家,都会遇到这样的问题,多多少少吃点亏,想起来也没什么。 但是遇到这样的人,就像蛤蟆跳到脚上,它不咬人可恶心人啊。 “咱们还得送份礼,要不就送一坛酒吧,到时候上门的时候提了去。”林氏道,“千万不能在卖酒的时候提起这个话。不然的话他就让咱们跟这啤酒一起给他送过去,到时候还得再送一份礼。韩娘子这个人,一定做得出来这样的事。” 江文珠重重的点了点头:“行,就按娘说的做。你说。韩娘子会不会让咱大姐。也去她家做客呀?” 按照他对韩阳子脾性的了解,韩娘子大姐那里买了便宜的酱菜,一定会把这消息告诉她大姐,并且顺势邀请她上门,毕竟她大姐也是有钱人啊,别的不说,送的礼总能够覆盖吃掉的东西,能挣一点是一点。 林氏闻言,面色一垮:“还真有可能。” 其实花钱送礼并没什么,如果他们关系好,她会心甘情愿的把礼物送上门,可是似韩娘子这般今天计较的人,平常关系又普通,凭什么占他家便宜? 跟大方的人大方,那叫有情有义,有来有往,跟吝啬的人大方,那叫人傻钱多,其蠢如猪。 任何人,礼尚往来都有一套规则。注意有钱的大方的那个人,他也会有自己的思量,并不是所有有钱人大方人,都会无时无刻不分场合的对旁人慷慨。 尤其是似林氏这般过个贫苦日子,知道底层百姓新词的人,绝对不会像那些从小无忧无虑长大的当家主母那样手松,关键是韩娘子不值得。 “给我姐带个线,让她随便送点礼就行了,不必给她面子。”江文珠道。 礼尚往来的前提是对等,不可能你送我一根黄瓜,我送你一块玉佩。 “行,就这么说。”林氏道,对于韩娘子这么凑上来的人,他一向是这样的态度,表面上不说什么,实际上心里门清,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绝对不会让人无缘无故占便宜。 “对了,听说承运快递现在开通了一个业务,可以从金陵城到扬州这一条线,买各个地区的土特产,娘,你有没有什么想买的东西?我听你去下个单。”江文珠问。 说起这个,江文珠就想到了一个现代非常流行的词语——代购。 通过水路运输,把其他地方的特产运到当地,再把当地的特产运到别的地方去,互通有无,再把某些货物的价钱提高一些,根据不同的货品获得不同的利润,除了人工和船运,别的什么都不费,就能够获得远超人工和财运的巨大利润,基本上只要保证货物的安全,就没有别的风险,某种程度上可以算是无本的买卖,这就是代购的精髓。 第141章 招数 江文珠觉得很佩服,也不知道秦书白是怎么搞的,短短时间之内就打通了运河,搞定了黑白两道的势力,同时开通了快递,而且还弄出来代购的业务。 这推陈出新的速度,这手起刀落的决断,简直就是天道之子,穿越者当中的大神啊。 穿越者就这么厉害吗? 明明她自己也是穿越者,说起来,她自己也是在这些年努力的运用各种手段为家里改善生存的条件,努力挣钱,好好生活,可是她过上好日子的速度和挣钱的速度,跟人家一比,就是个渣渣。 为什么?为什么她没有这么灵活的头脑,为什么她就没有想到用这种方法来挣钱? 可能都跟自身的阅历和实力有关,把她本来就没有涉足过。陈运航也没有想到代购和快递,那就不会想着用这个挣钱,而且看起来这个生意是无本生意,做起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别的不说,首先要打通黑白两道,从官府到黑帮到船运各个方面的势力,能够让人家同意,本身就是一个非常难以解决的问题。而秦书白背靠着宋本才,才能够把这个问题暂时解决。 同时快递的投放是一件相当繁琐的事情,需要大量的人手,而且还要办一个识字班,让所有送快递的快递人员都识字,在人均基本文盲的古代,也是一项巨大的工程。 她不知道秦书白是怎样解决这个问题的,后来她发现,秦书白在招人的时候只招本地人,而且招那种机灵的少年,让他们在扬州城的大街小巷里面乱串,把每家每户所在地方的地名全部都记住。还有每个人的人名常用字的记住,总共用的也就两三千字,又有地名,和实际的人加持,学起来,基本上也不是那么难。 死记硬背又有工钱加持,这些孩子的积极性特别高,基本上学上两个月就能够做好。 而且快递人员的工资很不错,跟他们送的快件挂钩,送的多赚的多,不认识人民地名,那就无法送钱就无法挣钱,在金钱的刺激之下,这些孩子的认字速度进一步提高。 没有什么事,在金钱刺激之下完不成的,如果有,那还是钱不够,当钱给到位了,没有什么事情是完不成的,尤其是这些古代的孩子对于读书识字,有一种莫名的激情。 本来能够读书十字就已经让他们特别兴奋了,而且还能够通过读书。快递员挣钱给家里面改善生活,那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读书识字的了。 君不见,自从办了识字速成班,前来报名的人就一茬儿接着一茬儿,还从中挑选那些记忆好,识字快的人,择优录取。 为了能够选上这些少年们,走到哪里都拿着厚厚的一本书,在扬州城大街小巷来来回回走动,就为了尽快的书籍地名和人名。 这书其实也不厚,薄薄的十几页,专门写的是扬州城的地名和百家姓,以及各种各样的常用字,对应的是大家的名字。 这本书也是专门制造的,据说是请了秀才工专门给大家编写的,而且为了办成瘦成班还专门请了。落第的秀才子,帮他们教书,给的工钱还不少,一批一批的收学生。 附近好,人家的孩子没有什么门路,就会想着只送到识字班里,希望能谋个前程,还有那些比较机灵的流浪乞丐,也会抓住机会跑来识字班识字。 原因无他,当快递员可以挣很多钱,而且识字班里面收学生的学费呈阶梯式,根据学生学习的速度收钱,学的快的不收钱,学的越慢收钱越多,不过哪怕写的再慢,最多也只收1000文。 1000文钱虽然挺多,但是能够学两三千个字,甚至如果你愿意,可以多在里面学,一阵子就能够把常见的通用字学清楚,甚至把字学全,可以读书识字看报的那种。 这跟到叔叔里面去读书给先生交的学费相比,只能算得上是九牛一毛,大家都觉得很划算,有些人甚至为了让家里的孩子识字,专门把孩子收送到识字班里面。 因为送来的人太多,而先生只有一个,识字班里面规定了,每期只收100人,超过100人就不收了,等下次才能送来。 为了这100个名额,很多人都是出浑身解数,想方设法的把自家的孩子送来,或者想方设法的让自己混到这100个人里面去,也是一条康庄大道。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秦书白还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随堂测试。 每个想来十字班学习的人当场发100个生僻字,让大家当场记,一刻钟以后让大家考试,考的分数排名从上到下依次录取,顺利的解决了这个问题,下次再考试的时候,又重新挑100个不同生僻字,如此再来挑选。 总之基本保保证了考试的公平性,当然读书的人想要没做快递员,自然是会占优势的,这样的人能够在认字方面脱颖而出,当然应该则由录取。 谁都不会有意见,有意见也得憋着,因为人家有本事,本来就应该比不识字的、识字慢的人,更胜任这份工作,所以十字的人心上认字快的人,聪明机灵勤奋的人先上,谁也不能走后门,非常公平,大家也都接受了这个规则,所以整个扬州城对于快递员的选取,其实还是比较满意的,原因无他,因为做到了相对公平。 至于那些入选的人,也会在入选之后把认字的诀窍交给亲近的人,等他们认识了扬州城所有的住户和地名,顺利的通过了快递员考试招聘,也可以顺利的成为快递员。 对于这种现象,秦书白是十分满意的,有人为了当快递员默默努力,也是为他打工啊,他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为别人提供机会,也是为自己提供机会,双赢的场面是他们所有人都希望看到的,所以最近扬州城乞丐少了,百姓日子过得更好了,连各种各样的麻烦也少了。 只要愿意努力,就能够给自己找一份工作,能够养活自己,谁还闹呀? 第142章 喜事 尽管已经知道这次去韩娘子家就是送你的,但是作为邻居还是得高高兴兴的上门,不然的话,礼物送出去了,而且酒、菜都已经便宜卖给别人了,还得不到别人的好,说出去,人家还以为自家小气。 作为一个外来户,一个会赚钱的外来户总是会被当地人贴上一个未来者的标签,无论你做什么事情,人家都会盯着你看,尤其是在缺乏娱乐活动的古代哪家有点什么风吹草动,都会被别人议论纷纷,何况他们这样的外来人家,更是话题风暴的中心。 比如说他家的女儿是大龄剩女,比如说他家与别人不同的做生意方式,比如说他家有些神秘的关系人脉,让人家了解到他们家是一个能挣钱的,有关系的,人家虽然不敢过于欺负他们,但总是会想着关注他家,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够谋点好处。 愿意来他家玩耍,占便宜的人很多,愿意伸手帮忙的人,却是少部分,但是绝大部分的人都是那种不关心,也不得罪的心态。 虽然他们家的人都不太在意外面的人是如何看待他们,但是人在江湖,哪能不与别人打交道? 生活在一个和谐的氛围之内,总是比生活在一个不可它分为内耗太多,总的来说,槐树巷还是一个很宜居的地方。 无论他们搬来扬州住在哪里,都会遇到这样的问题,相对而言,槐树巷这里的人,还算得上是非常善良的人,大家或许都有些小心思,但也没有那种恶毒的。心思没有大奸大恶的人,还是民风淳朴的普通乡下人,这样就好。 韩娘子家办席面的那天,江文珠找了个借口待在家里,不愿意去那闹哄哄的场面凑热闹。 林氏见她不愿意去,劝了她两句劝不动,也就随他去了,到最后江文瑚和江文宝也不愿意去,也就江文延跟着林氏去撑撑场面。 那种场面,就是一大堆人吃吃喝喝,说闲话,说完东家说西家,家长里短,话人是非,谁愿意听? 反正他们姐妹不愿意听的,有这功夫,还不如多看几本账本,多多谋划一下接下来的生意怎么做,或者再看看家里面有什么地方需要添置东西,下人们有没有什么需要解决的事…… 这不机躺在家里面睡觉,看几本闲书,都比去宴席好。 又是推脱不了的宴席,那也就罢了,必须去可去可不去的,如果对自己不是太麻烦,他们也会去,因为如果每次别加班一起面他们都不去。去一直带个梨,那以后他们家拌面别人也只带个女人不会来,这是临时交给他们的,要给别人最起码的尊重,但这种尊重在面对对他们明显有意见的人家,就不必遵守了,比如说韩娘子的这种。 反正以后不会有什么深交,双方互相看不上,也不会想着从韩念之家得到什么东西,见面笑一下,点头之交而已,何必为了满足别人的面子,让自己心里不痛快! 最关键的是,江文珠听说了秦书白的消息,与其去吃那种无聊的席面,还不如谋算谋算,跟秦书白来个偶遇。 于是江文珠干脆利落的撂了挑子,嘱咐家里的红衣去打算情书白最近两天的行踪,看看能不能够截胡来个偶遇。 至于江文瑚,她最近的精力全部都用在跟刘兴玉偶遇,哪里来得及跟无关紧要的人和事死磕,姜文宝则是因为最近接了一单生意,研究新火锅的吃法。 所以大家各忙各的,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吃席,而江文延其实也准备拒绝的,却被林氏镇压了,反抗无效,只能被提走了。 就在几个姐妹在家里面窝着各干各的事情的时候,他们的大姐夫卢伟良上门了。 自打成亲以后,卢伟良很少上他们家门,但是年级的时候也会随着他大姐来,四时八节的礼物也不少,对他们家的事情也很上心,对,他们家里的人也非常温和,可以算得上是一个非常负责任的好女婿了,这里的人都挺喜欢他的,尤其是江文延。 江文宝见了人,脸上挂着丝笑,语气里带着一丝惊奇:“大姐夫,今天不用去衙门的吗?” 江文瑚和江文珠的目光都往卢伟良投去。 待江文宝把人领进来,江文瑚上前一步,问:“大姐夫,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江文宝招呼卢伟良坐下:“大姐夫,快坐,喝茶,缓一缓再讲。” 江文珠附和:“是啊,大姐夫,别着急,有什么事儿慢慢说。” 卢伟良确实有些喘气,他是一路跑过来的进屋子里面就他们三个姑娘,往四周一看,也没看到林氏的人,不由问道:“你们母亲呢?” 江文瑚道:“今日邻居家办寿宴,娘亲带着文言去吃席了。大姐夫找娘亲有事吗?” 见他一副有事要说的模样,江文瑚忍不住在心里猜测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大姐夫,你等着,我过去把娘叫来。”江文宝听他找林氏,拔腿就要往外面走。 卢伟良一听,忍不住叫道:“没事,不用不用,既然去吃席了,等她吃完了回来再说,也是一样的。” 姐妹几个听了都松了一口气,听他这么一说,似乎不是什么迫在眉睫的急事儿,不是急事儿就好,省得他们担心。 但担心没有了,好奇却更多的江文珠忍不住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儿呀?大姐夫,你快说,别吊我们胃口了,你不说我们连饭都吃不下。” 陆伟良一听她这么说,挠挠头,嘿嘿笑了两声,脸上满是幸福的表情,嘴角往上扬,露出个大大的笑脸。 而且这个笑容慢慢放大,好一阵都没止住。 就在几人相视一眼,莫名其妙,忍不住再次发问的时候,如梁终于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用欢喜的语气跟他们宣布:“你大姐怀孕了,你们要有小侄子了。” “真的吗?” “大姐怀孕了?” “有几个月了?大夫怎么说?” 第143章 帮忙 “两个月了。”卢伟良说。 说完露出一个傻笑,仿佛还在沉浸在刚刚得知这一消息的欢喜当中,无法自拔。 他成亲比较晚,跟他一般大小的同龄人,早就有两三个娃了,孩子都能遍地跑打酱油了,他家的孩子才刚刚踹肚子里。 作为一个特别看重子嗣的古代人,他这种表现也很正常。 这不易得了消息,高兴的你在不住,不光在家里面欢喜的不能自禁,还直接就跑到丈母娘家来报喜,也可以说是很耿直的外露了。 当然,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他说出来以后,江文瑚江文宝都特别高兴。 “真的怀孕了啊,大姐夫,这是真的啊。” “太好了,大姐也有小宝了,我就要当小姨了。” “娘要是知道了,肯定特别高兴,咱们得把这个喜讯告诉娘啊啊。” 姐妹两个都特别高兴,直到江文珠开口:“大姐夫,大姐最近的身体怎么样?听说女人怀孕了以后,身体会受到一些影响,尤其是生产的时候会有一些危险,大夫有没有说大姐的身子怎么样?” 江文瑚和江文宝一愣,听清楚了江文珠的话以后,也急忙开口询问: “是啊,大姐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孩子好不好?……” 卢伟良笑眯眯的说道:“没事,大夫说了,你大姐的身体很好,肚子里的孩子也很好,不过前三个月还是要注意一点的,等坐稳了胎,只要好好养着,就能顺利生产。” “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大姐夫还是要多照顾我打钱一点点,因为怀孕的人还是有很多需要照顾的地方。”江文瑚道。 卢伟良一听,连连点头,拍的胸脯保证:“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你们大姐的。” 江文珊肚子里的,可是他们的孩子,不用说他也会很看中。 不过他确实不懂孕妇的注意事项,所以这才早早的跑到江家来求助丈母娘,毕竟他爹娘去世多年,而且跟自家哥哥嫂嫂的关系疏远,家里没个长辈,也不知道应该注意哪些事项,所以最靠谱的办法,还是跑来求助自己岳母。 刘伟良把自己上门来的想法跟几个小姨子说了,最后道:“我就是想请岳母到我家住一个月,等文珊的胎坐稳了以后,再回来。当然岳母要是愿意在我家多住一段日子,我是特别欢迎的,就怕劳累到他老人家。” 江文瑚很想一口答应下来,一家对林氏的了解,林氏绝对不会拒绝,但是这个事情,毕竟是要零时点头才能做数,所以她犹豫了一下,没有开口。 江文宝反而没想那么多,大大咧咧的把心中的话说出来:“这是应该的,娘要是知道大姐怀孕了一定会特别高兴,别说去你家住一个月,就是住到大姐生产,估计他也不会拒绝。” 江文珠想了想,也赞同了点点。 见他们三姐妹的反应,芦苇良心中一定知道,自己的要求很可能被答应,于是脸上的笑容更加欢喜。 又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把大夫刚刚的诊断,再次跟几个人详细的说了一遍:“我已经跟小妹说好了,最近家里面的事情都不要让文山干。什么事情他多做一点,我也会多想办法陪陪他,如果有岳母在一旁指点着,那就更加万无一失了。” 见他虽然不是特别的细心董孕妇的相关事项,但是就这一副很上心的模样,以及愿意向林氏请教的态度就知道,江文珊在卢家过的一定很不错。 几个姐妹都非常欣慰,看着卢伟良的目光也更加的和善,他们大姐促小吃了很多苦,作为家里最大的孩子,总是做最多的活,挨最多的骂,处处为他们考虑,脱的那么年长,才加了一个好人,现在有这样的日子,他们比谁都开心。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话虽不多,但是气氛非常和谐等临时终于从韩娘子家吃完了洗面回来以后就见到一家子其乐融融的为作一堆说话。 看到卢伟良坐在自家女儿们中间,脸上露出幸福的憨傻笑容,林氏所以不知道为什么,却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个笑容,拉着姜文言往前,然而手却拿了一个空,原来江文延看到了卢伟良以后,直接快步往前,几个健步扑上去,抱着他的胳膊,欢喜的说: “大姐夫,你来看我啦!太好了!你上次来看我,都还是好久以前,我以为你都把我给忘了呢。” 林氏见江文延这副模样,有一些不忍足视,看江文延这副欢欢喜喜模样,如果屁股上面有尾巴,一定会把尾巴摇的欢快,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喜欢他大姐夫,也许是因为家里面没有男性长辈,而卢伟良的模样,给了他十足的安全感。 不知道卢伟良为什么突然上门?但林氏对卢伟良的态度还是很友好的:“小七来了啊,吃过饭了吗?今晚留在家里吃晚饭吧,想吃什么跟娘说,娘给你做。” 正好很久没有下厨了,多做两个菜,到时候拿一份糖醋鲤鱼和糖醋排骨,让卢伟良带回去给江文珊吃,她大女儿应该很久没有吃到这两道菜了,正好借这个机会,宝宝客服还能够让女婿感受到,她对他的疼爱,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陆伟良脸一下子僵住了,他来不是蹭饭的,但是想到要请岳母帮忙,所以也就没有直接拒绝,搜索了一下,反而直接点头:“好,谢谢娘,娘随便做点儿,只要是你做的我都爱吃。” 这话让林氏眉开眼笑:“行,那我就看着做了啊。” 说完就要往厨房走去,还没走两步就被卢伟良叫住:“娘,不急,我还有点事想跟您商量一下,请您帮个忙。” 林氏脚步一顿,回过头看着卢伟亮,笑眯眯地问:“啥事儿?” 她就说,这女婿平时不太登门,上门肯定有事,果然藏不了多久,马上就暴露了目的。 “文珊怀孕了,我想请娘去我家帮忙看看。” 第144章 木剑 林氏一听,当即站的笔直,寻思蒙了一下,然后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急急的问道:“文珊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啊?” 卢伟良道:“大夫今天整出来了,说是已经两个月了,还说前三个月的时候要小心。我们家没有长辈,又不懂这些事情,所以想请您过去,帮忙照顾一下文珊,等过了三个月以后您再回来,当然,如果您愿意在我家多住些日子,我自然是特别欢迎的。” 他把这番话又说了一遍,林氏听明白了,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行,我收拾收拾,明天就到你家去。” “娘,你去了大姐家,那我怎么办呢?”江文延忽然来了一句。 林氏皱了皱眉,看了他一眼,道:“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你大姐家?其实我在不在家都没关系,反正有你的饭吃,也有人伺候你,家里几个姐姐也能看着你。你要是愿意跟我去你大姐家,我也可以带你一起去。” 卢伟良一听,赶紧表态:“是啊,是啊,可以一起去,看看你大姐,随便你住多久。” 本来这个事情就是他麻烦岳母搞得小舅子都没有人照顾,那也说不过去,如果小舅子愿意跟他一起去卢家的话,那就更好了。 江文延笑眯眯的说:“其实去你家也不是不行,我觉得吧,来来回回的跑挺麻烦的,我们可以把大姐接回家来,而且我家里人多有那么多样,还可以支持,也能更好的照顾大姐,大姐夫,你说是不是?” 卢伟良一愣,没想到江文延会这么说,而且这话听起来还很有道理。 既然他们家没有长辈,而且在照顾江文珊方面,也没有江家方便,送一把人送到江家来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反正他也不担心,岳母一家会对江文珊不好。 但是,凡事有个但是,他怎么能把媳妇儿送到娘家来呢? 这可是他第一个孩子,家里条件虽然差了点,但是也有他小妹帮忙照看着还有他媳妇儿带过来陪嫁的两个丫鬟,一人手也是进够了,这样是媳妇儿一怀孕为了这不方便就把人送到娘家去,传到别人家里像什么样子了,再说他也想陪着自己的媳妇儿,好好看着孩子出世,这要是把人送回娘家,他就照顾不到了,总不能够天天往媳妇儿娘家跑吧,而且生产的时候,也得留在他自己家,总不能把孩子生在媳妇儿娘家。 总之,他心里不太乐意。 之所以来这里求救是想搬一个救兵回去,而不是想把自己媳妇儿送出去。 林氏听了江文延的话,一开始是有些心动的,但看了看卢伟良的脸色,就知道他有些不愿意。 出于对自家女儿的关心和爱护,林氏想了想,说道:“行了,我就过去住段日子看看,你大姐夫当然会好好照顾你大姐的,而且这是你大姐夫的孩子,他一定会很用心,要你在这里掺和什么?你什么都不懂。见我过去照顾你大姐和未出世的小侄儿,还跑来说要跟着一起去,你这么大的人了,说的话还一点不靠谱呢。” 江文延嘿嘿直笑,一点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那我不是还没长大吗?我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娘这么久时间,我舍不得嘛。” 他从小一直是家里面最宠爱的那个孩子,自己又被教的乖巧懂事,性格又好又肯努力,所以林氏对他很是爱护。 听他这么一说,内心不由放软:“行了,你就过去看看,没事的时候也会来家里,毕竟这是我们的家,我又不是一去不回了,你要是有什么事也可以来大姐夫家里面找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江文延眼睛一亮,看着林氏嘿嘿笑了两声,道:“那我想跟娘去大姐夫家做一把木剑,要大姐夫给我笑笑的,跟隔壁的那个小胖墩的一样。” 他自从学了武,就特别喜欢用兵器,但是因为人小,这些兵器都不能够用真的,所有的兵器都是用木头削的,而他自己又没那么大力气取消,也没那个功夫和心思把武器做好看,因此这些武器都是武师给他做的。 武师的手艺其实挺不错的,无论是造型变化还是实用度都很过关,但是小男孩的武器库里面,永远缺一件兵器。 尤其是隔壁的小胖墩,平常就喜欢哼哼哈嘿的比划各种武功招式,而他家的爹爹是个木匠,总是会满足小胖墩对各种武器的需求,隔几天就走一把新木剑、新大刀、新长枪,新弓箭…… 而他的武师虽然对他也很不错,但是对他的要求很严格,旺旺关注的是他学习的进度,而不是满足他对于武器的追求,绝不会像小胖墩的爹爹那样,每隔几天就给他一把新的武器。气,虽然这个武器是用木头做的,但是看起来也特别的高大上,特别的吸引眼球,特别的让人向往啊。 可惜他除了在武师这里能够得到新的武器之外,其他地方竟是没有办法。 而那个小胖墩又是最爱炫耀的人,每每拿到一件新的武器,就会在一众小伙伴面前得瑟的炫耀,说他的心武器如何如何漂亮,如何如何厉害,然后嘲笑那些没有武器的小孩子,尤其是江文延这种一把木剑能用几年的家伙。 “就知道你是个没爹的家伙,明明的木剑已经用的快要掉渣了,还舍不得换一把。” 说起这个江文延就很生气:“明明还很好,这么光滑的剑,比你的武器厉害多了。我用了这么几年都没坏,那这就是木头当中的极品,不像你的两三天换一个,每件都是坏的。” 说是这样说,但是江文延也知道自己的武器特别少,而作为一个对武器特别向往的小男孩,他虽然在小胖墩面前说的时时汹汹,但却压制不住内心的渴望,其实他也想有好多件雕刻的武器,他也想像小胖墩一样,隔几天换一把新样式的武器,让全胡同的小伙伴都羡慕他,成为槐树巷最靓的仔。 第145章 太好了 但江文延也知道,他的这个愿望注定无法实现,因为他没有爹。 用姐姐们的话来讲,他们有娘就够了,娘把他们养大,娘可以给他们的需要东西,你已经做到最好,是他们爹爹不好,他曾经问过他爹的事情,当知道真相以后,他就再也不问了。 他是个懂事的孩子,不能够再戳娘的伤疤,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不羡慕别家的孩子。 他的四姐姐跟他讲:“武器都有什么用?武功厉害才是真厉害。小胖墩哪怕有再多的木剑,他也打不过你的武功师傅。所以哪怕你只有一把木剑,如果你能你的武功师傅一样厉害,在小胖墩面前,你就是绝世高手。你可以抬头挺胸做人,用自己的武功把他打败。” “你应该跟别人比的不是你有多少武器,而是你的武功有多高。就像你去私塾、书院里面上学,不应该跟别人比吃穿用度,而应该跟别人比学问知识,这才是是你应该比的地方是你的根本,而不是那些外在的无所谓的东西。” 他知道,四姐说的对,而且他确实应该更加努力的去学习,完成——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的目标。 可是内心深处,偶尔总是会有那么一两次会羡慕别人。 有时候我们明明知道应该怎么做,怎么做才是对的,可是也依然挡不住我们羡慕别人的目光。明明知道我应该努力,却忍不住偶尔放纵一下,想让自己变得轻松。 他毕竟也只是一个哥们八岁的孩子,自制力没有成人那么强大,而且总是会不自觉的跟别人比较,受到环境的影响,追求想要的东西,用自己能用的方法,获得可以得到的东西。 卢伟良一听就答应了:“行,你想要什么样的木剑,或者其他的武器,我都给你做。” 江文延一听就高兴了,眼睛一亮,欢呼起来:“好啊,好啊,那就这么定了,我到时候来找大姐夫,大姐夫最好了。” 他实在太高兴了,没想到这个愿望竟然这么快就实现了。 平常他想要去找武功师傅帮他做木匠的时候,总是会被几个姐姐阻止,到现在为止,他也没有找成,因为他也知道,武功师傅的任务就是给他他教武功,而不是给他做木剑,他不好这么麻烦别人,虽然武功师傅对他很好。但是他也不能提过分的要求,而是应该更加刻苦的学习武艺,以后有能力好好孝敬师傅。 他不应该麻烦师傅的,尤其是他想跟小胖的一样,有那么多武器,那就要更麻烦师傅了,所以到最后他也看明白了,他不能够跟小看得比武器有多少,而是比谁打架更厉害。 而今天他终于光明正大的凭借自己的人脉,好吧,他终于死缠烂打,用自己三寸不烂之舌让姐夫同意给他做了吗?偶尔麻烦自己大姐夫一下,总比麻烦师傅好。 如果每次去大姐夫家一次就能够得到一把新的武器,那就好了。那这样的话,他宁愿他娘都去大姐夫家几次,那样就能够有好多好多的武器。 哎呀,早知道这么容易,就应该早点把他娘送到大姐夫家去的。嗯,以后应该要多劝他娘去大姐夫家,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于是将文言化生成为勤快的小蜜蜂,不仅下厨房帮临时做饭做菜。在吃晚饭的时候还频繁的给他娘和卢伟良的碗里夹菜,当然几个姐姐碗里也夹了一筷子,那他好狗腿的模样,让人不忍直视。 而且这还不够他殷切切的把陆伟良送出家门老远回来之后就帮着林氏在家里面收拾衣服,发箱,倒柜的。装满了几个箱子。 第二天早上,本来是沐休的,以往这个时候他都要睡到辰时才起,但是今天不用别人叫他早早的就起床了,洗漱完毕以后,就催着林氏赶紧吃饭。 “娘,你吃好了没有?我们把东西放到马车上面,蔡管家已经套好车了,就等着您上去呢。”江文延看着林氏不紧不慢的吃饭,心里跟猫抓似的,对着他说到,然后不时的把头望向院子门口。 院子门口停了一辆马车,蔡管家正把林氏准备的东西,一箱一箱的往车厢里搬,就剩下最后一个箱子了,眼看着就要收拾停当。 江文延今天要跟林氏一起去卢伟良家等到他家休息一阵以后,再跟着蔡管家一起回来。 总之马车送马车街。就他一个人也没什么危险,所以他已经等不及了想要出发。 林氏又好气又好笑,点了点他的额头:“行了,别催了,马上就好,平日里也不见你这么着急,可见那木剑的威力着实大,让你这样的人,猴子都能够大清早的起来,真是出人预料。” 江文延虽然特别想要出门,但被林氏这样一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有些别扭的往外面跑去,留下一句:“娘你快点,我去外面等你。” 林氏看着他跑出去的背影,整个头来对家里的几个女儿说:“今日就请你大姐夫家了,帮忙查看你大姐家里的事情,你们就多操心着。按照平日里的做法,多看看,多想想,要出门的时候一定带着丫鬟。实在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来你大姐那儿寻我,家里的事情就都交给你们了。” 江文珠几个赶紧道:“娘,你放心吧,家里的事儿我们都做熟了,能处理好。你就别担心家里了,好好照顾大姐,有什么事儿给我们捎个信儿,我们也可以过来帮忙。” 林氏见他们答应的很快,想到这些年,家里的事情都是他们姐妹几个帮衬着,从来没出过差池,心里略略放心了一些。 又嘱咐了几句,才在江文延的催促下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渐渐走远,姐妹几个的目光当中流露出一种不舍,好不容易等马车的影子看不见了,姐妹几个走进院子关上门,情绪都很低落。 就在江文瑚想要安慰一下两个妹妹的时候,江文宝忽然跳起来,欢喜的说道:“太好了,娘不在,新生活,开始了!” ------题外话------ 谢谢小院子的打赏,大人,您这是青春美丽,潇洒漂亮,威武霸气!爱你呦,么么哒。 第146章 江文瑚看她笑的高兴,表情由之前的微笑变成似笑非笑。 想要说点什么,江文宝在她开口之前率先求饶:“二姐,求别说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不想听。” 好不容易太阳走了这么多年,她娘从来没有离家这么长时间,平常她想要做什么事情,都得跟他娘报备,现在终于不用了。 虽然林氏对他们的管束都比较松懈,而且并没有强制性的要求他们做什么事情,但是很多时候,很多规矩是必须遵守的,这些规矩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但是偶尔她也想松懈一下,做一些一直想做却不能做的事情。 小孩子最喜欢的事情之一,就是大人不在家,自己在家里面为所欲为,把家里掀个底朝天。 也可以算是小孩子的一种恶趣味,几乎每个小孩在成长的过程当中都有过这样的想法,希望自己在家里面成为那个可以随心所欲的人,不受约束,自由自在,想干啥就干啥。 “小妹,你看二姐,好不容易娘不在了,她却要跟我说教,我是送走了娘,可不想再有一个像娘一样的存在。”江文宝做出一个搞怪的表情,冲着江文珠说道,请问从她这里得到支持,把她拉到自己的阵营里。 然而江文珠却没有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她一看姜文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三姐,你想背着娘干什么,说出来听听,说不准我还能给你出个主意呢。”江文珠在一定程度上表示了支持,实际上确实在给她挖坑:“要是说的好,我就跟你一起。” 可要是说的不好,那就不光不是一起,而且要狠狠的敲打一下了。 说起来,家里面最淘气的孩子,除了江文延就是江文宝,一个个都是精力旺盛。 江文珊因为年纪大点,所以总是要有一副长姐的样子,而江文瑚生性沉稳,总是跟着默默的做事。 至于江文珠,芯子里面是个成年人,虽然性格不沉闷,也是那种活泼类型的,但是也不是那种跳脱的人,至少在正事面前不跳脱,换区话说,跳脱的很有限。 所以家里面的孩子需要费心的也就这两个人,而且这两个孩子也就是一定限度的跳脱,还是很懂事的。 江文宝一听,眼珠子转了转,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我们去把家里面的兰花全部拔了,栽指甲花吧。” 江文珠一听,露出了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这小屁孩想的是什么呀?把兰花全部拔了,栽指甲花了,就不能好好想想,这样做会带来的效果吗? 林氏最喜欢种的花,就是兰花,觉得兰花出尘,是一种具有品格气质的话,所以家里面种了各式各样的兰花,有的是她自己去山上挖的,有的是花钱从市面上淘来的,不过林氏虽然喜欢兰花,却从来不花大价钱买那种昂贵的兰花,因为她觉得把钱花在这方面不值得,最多花点小钱,绝不会伤筋动骨,买的兰花都是在五两银子以下,而且还要限制数量,每个月不超过三盆。 总的来说,这是一项无伤大雅的爱好,这些年你知道是积攒了一些兰花,而且数量颇多,毕竟有这么多年了,放在家里的地上,看着一大堆,有时候放不过来,于是林氏就打了一个花架子,把所有的花都放在架子上面,还专门搭了一个花棚。 偶尔也会把一些不太名贵的花盆放到架子外边,所以他们家后园里面用来栽花的地方基本上全部都放了兰花,其他的话根本就没有地方种。而除了林氏之外,家里其他的人基本上都不太爱种花草,除了江文宝。 江文宝最喜欢看的花是指甲花其实也很简单,因为指甲花可以用来涂指甲。 鲜红的,艳红的,紫红的,粉红的……各种红颜色或紫颜色,都能够用指甲花涂出来。 说起来,这也是江文珠一次心血来潮,从隔壁邻居家拿来了一些这家花给家里的姐妹们染指甲。 先将摘下来的干净花瓣,放入适量食盐,也可以加入适量明矾后捣烂,然后取适量敷于指甲盖,以盖住指甲盖为准。 用叶子包住、并缠好,包缠的方法都类似包粽子。 如果包的时候,一次效果不理想可再重复一次,染一次最少要五个小时以上,最好晚上包好,早上就应该全染红了。 染好后,指甲的周围也会被染红,多洗几次手,三至五天即可恢复。 如果想要把颜色染的深一点,就用那些比较大红的花瓣。 如果想把颜色染的浅一点,就是用一些粉红色的花瓣,当然用花瓣的数量,和花瓣汁液的浓度,也可以控制颜色的深浅。 她当时给四个姐妹指甲,全部都涂了颜色,而且涂的时候选了不同的颜色,从深到浅,绚丽夺目,艳丽动人。 江文宝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毕竟指甲的颜色鲜艳夺目,最是得这些小女孩的喜欢,不光江文宝喜欢,家里的姐妹都挺喜欢的。从她大姐到她,每个人都挺喜欢,但他们也只是单纯的喜欢,并不像江文宝那样着迷,恨不得过几天就换一个颜色了,换一个花样。 全家就属她最喜欢涂指甲,而且不光自己涂,还给别人涂,现在她已经是家里面涂指甲手艺最好的人了。 只不过涂的时候选的那些这讲话都是她四处寻来的,家里面虽然也种了一些指甲花,但是那些指甲花全部都被她蓐秃噜了,根本就不够他厚厚的,所以她才东拼西凑的四处去找指甲花。 原本她想多种一些,可将里面的地方就那么大,养的东西也多,留给他政治家花的地方就那么一块,不可能都用来种指甲花。 其实他们家种的指甲花数量也是很多,因为江文宝喜欢,所以也搭了个花架子,用花盆正好放在架子上面。 原本也是尽够的,甚至可以说数量有点多,可谁叫江文宝用的多呢?居然把那一大架子的花全用光了。 第147章 矛盾 现在居然把主意打到了林氏用的那一架子兰花上,想要把那一花架的兰花全部换成指甲花,还是森林氏出门的时候,悄悄的做这件事情,这算是一种另类的作死。 江文瑚看江文宝的目光里,带着一种肉眼可见的揶揄和嫌弃:“我觉得你这个情不怎么样,但你如果一定要干,我会在精神上支持你。” 江文珠在旁边听的直笑:“二姐,你这就不负责任了,我以为你会跟着三姐一起干,把娘种的兰花全都拔了扔出去,然后种上指甲花。” 到时候挨骂的就是两个人,他就在旁边看着,然后在林氏骂过了的时候,冲上去说两句劝解的话。 到时候她就是自己可爱的贴心人了。 想想那个场景,姜文珠噗嗤一声笑出来,而旁边江文瑚看她的目光里面,透着一股我傻吗的反问:“要去你去,干嘛叫我?” 就是一听就不行啊,要是她真去做人,那就是为狂轰乱炸的节奏。 她娘对文兰花的偏爱,就跟江文宝喜欢指甲花一样。到时候她爸她心爱的兰花,说不准她娘会把她头发给一根根拔了。 她又不是真的傻,看不懂其中的关键,跟着江文宝做那种注定会挨骂的事情。 别说他知道,她江文宝其实也知道,她就是想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满足自己的愿望的同时找一个垫背的。 她傻了,才跟她在一起胡闹。 还有江文珠,别以为他没看出来,她就是在旁边幸灾乐祸,想把家里的人都拉下水去,自己在旁边看热闹。 江文珠嘿嘿笑了两声:“不了,不了,我这细胳膊细腿的,可遭不住。” 她就是说说而已,想也知道江文瑚不会同意,这个事情也只有江文宝会这么提了。 江文宝看两人的模样,就知道他们不会同意,其实她在提出这个意见的时候,就知道会遭到拒绝。 也就是不死心,想把这个事情说说,也是存着万一的想法,或许他们就同意了呢? 但现在看来事情是正常的,没有万一。 “为什么呀?这家话这么好,我们多做一点,到时候我给你们多换几个花样,走出去一定让别人羡慕你们。”江文宝试图说服他们。 用指甲花染指甲,这事情多么有趣,为什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要是你们不同意也不帮我,以后养指甲的时候,我就不这个你们做了。”江文宝说,然后用威胁的目光看着他们。 江文瑚耸耸肩:“别看我,我没有那么多需求,实在要弄了,可以自己弄,不用你帮忙。” 犯不着为了个随时涂的指甲挨一顿骂,如果她就这样被威胁了,那也是一个笑话。 哪里不能找到一些指甲花,又不是什么高科技含量的东西。 江文珠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似笑非笑的看着江文宝:“三姐就不要想着那我们下水了,你看看你那指甲花种的,跟兰花一样多,还好意思说别的兰花占地方。” “可能花没有用啊,实在话可以涂指甲,兰花能干嘛?除了看,又不能吃又不能用。”江文宝道,语气里面满是疑惑和不服。 “这话你跟我说干嘛?你应该去跟娘说啊。”江文珠笑道。 问题出在哪里,就找问题的根源解决,找他们这些人干嘛? 江文宝嘿嘿笑了两声,看着他们说:“我这不是不敢嘛,想让你们跟我一起。到时候你就真不高兴,看着咱们都有这样的愿望,说不准,她就不生气了。” 不生气了? 是她天真还是他们天真?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生气? 你说你要是好好的商量休息。还有一点点可能,可是你这样不告诉她,却直接把心爱的东西扔出去,还让人家不生气?还想拖着一家的姐妹全部都做这样的事情,这是犯蠢犯的没边了。 当他们都才三岁,全部都是一岁的智商吗? 呵呵,不用脑子想都知道不好。 两个人同时给了她一个鄙视的眼神,让她自己去体会。 江文宝被两人鄙视的眼神看的有些尴尬,她其实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不靠谱,可是她心里面就是想这么干。 就算做不到支持,可是她的这个想法,已经藏了很久了。 江文珠看出她眼睛里的跃跃欲试,忍不住劝她:“三姐,我劝你清醒一点,你要是真敢把娘的兰花把我扔出去,我保证以后咱们家,绝对不会有指甲花的踪影。二姐,你说是不是?” 江文湖毫不犹豫的点头:“可不是,你都把兰花拔了,你让娘怎么想?你爱指甲花。娘也爱兰花,她怎么不把你的指甲花全部都拔了扔出去?”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多解释吗? 江文珠摇摇头,可惜呀,小屁孩只想着自己,从来没有考虑到这么做的严重后果。真要这么做的话,林氏绝对不会高兴,她敢把头拧下来打包票,一场家庭战争就会被掀起,而且是全家人针对江文宝的行事问题,召开的一个教育批斗会。 江文宝见他们如此反应,瞬间垮了脸:“真的不行吗?我就搬一点点。要不然,你们帮我再弄一个花架子行不行?” 江文珠摇头:“你的指甲花已经够多了,再多就是侵占别人的生存空间了。任何爱好都应该有个限度,就像我们总让小弟少吃点鸭子,我们也希望你少弄一点指甲花。” 江文瑚点头:“是啊,是啊,你就之前已经够我用好几年了,你一年就消耗掉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也就是占点地方,那你不能想着把你的兰花扔了,让你来种指甲花,这是什么道理?你自己也知道你自己不对,还要把这个话说出来,可见你的自制力有多差。” 江文宝听她这么一说,脑袋瞬间耷拉了下去,刚刚引起兴奋激动的情绪全部都一扫而空。 忽然发现自己刚刚的想法,确实不合时宜。可她就是想背着娘不在家,做一点自己想做又不敢的事。 第148章 不要完美 江文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压不住这样的念头,但是心里的愿望是那样的强烈,最终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多做一点点权衡。 在干坏事之前,要想到干坏事的后果,后果自己能不能承受?最终她还是屈服了,很不甘心的对两个姐姐说:“要不是娘太喜欢她的兰花,我还真敢扒两盆出来。” 江文瑚道:“你这话说的,好像还真想过拔兰花一样。” 她已经不想就这件事情再进行任何评价了,反正该说的话已经都说了。 道理都明白,能不能压住心里的想法,做出正确的选择,就看一个人的认识和坚持了。 江文珠也跟着挑了挑眉毛,看着江文宝道:“明天我们准备去看大姐,你要不要问问她,愿不愿意让你把她的兰花给拔了。” 江文宝打了个哆嗦:“不要,不要,还是不要了。” 她自己也知道这个事情,说出来就是不合理的,不说挨骂,甚至可能挨打。 江文瑚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去把晚饭做了,至少做两道菜出来,我们就不把你想把娘兰花扔出去的事情告诉她。” 江文宝一听就高兴的跳起来,她最喜欢做菜了,如果只是做两道菜,就能把这事儿揭过去,那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小菜一碟。 江文宝飞快的往厨房走去,边走边回过头来问他们:“你们想吃什么菜?可以各点一道。” 江文珠想了想道:“莲藕炖排骨。” 江文珊道:“那就红烧茄子吧。” 两人各自点了自己喜欢的菜,看着江文宝欢快的背影,相视一笑。 “二姐,你最近跟二姐夫怎么样?”江文珠问。 江文珊想了想,道:“就跟以前一样吧,不过你最好别当着他的面叫他二姐夫,当着外人的面也别这么叫,毕竟我们只是定亲,还没有成婚。” 江文珠翻了个白眼:“我不就是在家里人面前才会这么说嘛,二姐你放心,我知道分寸,不会说漏嘴的。” 想了想,又继续问她:“你知道二姐夫的喜好吗?他最喜欢吃什么菜?最喜欢看什么书?最讨厌的事情是什么?” 江文瑚愣了愣,想了一会儿,回答道:“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也就是跟他话话家常,说说他家里的情况,读书的话也就是读那些科考的书基本上很少看,画本子吃菜的话,我还没有问,下次再问他。” 江文珠笑眯眯的说:“你还可以多问问其他的问题,比如最喜欢的颜色,最喜欢的水果,最喜欢的消遣……还可以跟他的朋友去打打交道,从他的同窗以及跟他相处的人口中,了解一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毕竟他在你面前的样子,也许更在别人面前的样子不太一样。” 外人眼中的他,和自己眼中的他也许会有一定的差别,每个人对人的认知都有不同,如果能够通过周围人对他的评价,来了解其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能够比较全面的知道他的品德性格。 所以这是一个很好的手段,可以了解别人。 江文瑚听她这么一说,微微一笑:“行,下次遇到的时候我都问问他。” 江文珠听了,笑眯眯的说:“不光可以问这些,还可以注意细节呀,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可以适当的提提要求,看看他为人处事怎么样?待人够不够细心?其实不够体贴也没事,主要是心要正,三观要正,人品要好。” 总是有些人很想要求别人完美,找一个很好的对象。这种对象满足自己所有的期待,但其实人哪有完美的。 如果他拼事业,那么必然没有足够的时间来陪伴你。如果他有足够的时间来陪伴你,那么在事业上就不可能很辉煌。 果他很体贴,那么你可能觉得他不够有男人味儿。如果他表现的很直男,那么你又会觉得他缺乏温情,一点都不温柔。 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你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如果找的对象,他身上有你最想要的那一两点特质,就已经很不错了,其他的地方,只要不是原则性的大问题,没有什么大毛病,也就是很好的对象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天生一对,没有什么不经磨合就十足默契的绝配,所有的绝配都是经历过时间检验,互相迁就,互相改变,互相成就的眷属。 这一点,姜文珠早早的就明白了,所以在找对象的时候,他希望她自己以及他的姐妹们,都能够在选择的时候,保持足够的清醒,不要哭求对方是个完美的人,更不要用想象当中的人物形象,跟现实生活中的人去套,那样得到的只有无尽的失望。 “你爱上的,只是你想象当中的人物形象。你想要的那个人,是你无法企及的天国中的完美天使。” 江文珠脑海当中忽然浮现这句话,不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但是她觉得很有道理,前世的知识和经历告诉她,人还是脚踏实地一点好,接地气的人才能过好日子,头脑清醒的人才能懂得取舍,容易知足的人,才能感觉幸福。 她不想他的姐姐们变成一个渴求别人的人,我们可以努力走向完善,追求完善,但并不能够做到完善,要求别人是一个完美的人,那自己必须也是一个完美的人。 而完美这个词,本身就是一种遥不可及的状态。 江文瑚听的认真,然后说:“放心,我一定会多多试探他的,其实只要没有太大问题,我都可以接受。” 江文珠道:“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可我们就是要确定,他没有太大问题。” 有些人善于伪装,因为人可以为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表现出来一种面貌。而一旦得到这种东西,就变成另外一副面貌,人的这种伪装性和目的性,最是让人头疼。 如果人人都能做到表里如一,那就没有那么多的烦恼了,可是人这种事物就是太喜欢伪装,太容易善变的事物。 第149章 马步 而每个人都会有一定程度的伪装,谁也不可能在见到陌生人的第一面,就把自己内心深处最想要说的话说出来。 交浅言深是一个大的问题,人会下意识的隐藏自己的真面目,只会在自己觉得足够安全,或者是按捺不住的时候表达出来,这是人的天性。 不光是刘兴玉可能如此,江文瑚如此,江文珠亦如此,每个人都会如此。 江文瑚笑道:“前看来没什么问题,如果他不是装的,那么嫁过去以后,我就不会受太多苦。” 江文珠道:“嗯,那你好好看看,虽人会伪装,但有的东西是伪装不出来的。” 就像人受到的教育,是刻在骨子里的。 人的动作习惯,语言行为,都是长期以来培养出来的外在素质,有的人即便想装也装不出来。 而有的人虽然是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一些东西,也会让人准确的琢磨到他们真实的情况和意图。 江文瑚要做到的,就是透过这些细节看到人的本质。 两人说了会子话,江文宝就把菜做好了,端了上来,等着江文延从卢家回来后一起吃饭。 江文延大概在酉时的时候回到家,回来以后就说了江文珊的一些情况。 “大姐挺好的,在家里面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卢家姐姐恨不得把她供起来。大姐夫对大姐也挺好的,下了衙哪里也不去,直接往家里面赶。” “大姐要是想吃什么,只要说一声,大姐夫立马出去给她买。” “我看大姐夫小心翼翼,对大姐的样子都觉得累,但是大姐夫好像挺高兴的,我觉得他是乐在其中,反正我是不理解。” 江文瑚看了他一眼,道:“你个小孩子懂什么?怀孕的前三个月最最关键了,能不能把胎坐稳,就是看这几个月。你大姐夫当然紧张,大姐,毕竟这是他们第一个孩子,难道大姐夫对大姐好一点,处处体贴,还做的不对了?” 江文延嘿嘿笑了两声:“我哪说他不对啊?我巴不得大姐夫对大姐再好点呢,只不过我觉得他对大姐已经够好。” 江文宝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吃你的饭吧。” 江文珠则问了句:“你那个木剑怎么样了?” 江文延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回来这么久,他就想等着姐姐们问一问他的新木剑,谁知等了这么久才等到。 当即兴致勃勃的跟他们说起了自己的木剑:“我这把木剑可厉害了,有三尺长,而且上面还掉了两个游龙在剑柄上,大姐夫还专门给我把木剑磨的特别光滑,用了那个砂轮……” 等他滔滔不绝的讲了自己的新木剑,发现饭桌上的人没一个响应,大家都在埋头吃菜,江文延忽然间泄了气。 算了,他家这些人没一个对这感兴趣,明天还是找那些小伙伴炫耀一下吧,尤其是要去小胖墩面前好好说说这事。 想到小胖墩看到他木剑时候,露出羡慕嫉妒的表情,江文延就觉得浑身充满力量,连吃饭都加快了速度。 江文珠道:“你那个木剑很不错,那你的技术有没有提高呢?等会儿吃完饭以后到院子里面耍两套剑法给我们看看,再蹲半个时辰马步,我来监督你。” 江文延:“……” 欲哭无泪,他刚才为什么要说那么多呢?搞得他姐现在要来监督他练剑。 还要扎马步,半个时辰的马步,这多么难捱啊! 苍天啊,大地啊,他把刚刚说的话收回来,行不行? “四姐,我看这事还是算了吧。”江文延可怜兮兮地说道。 江文珠左右摇晃了食指:“不行,胭脂配美人,宝剑赠英雄。你拿了大姐夫给你的木剑,十分欢喜,而且对这个保健特别满意,那么你就应该练出能够让自己满意的剑法,至少配得上这木剑不是,否则你怎么配得上这柄木剑?” 江文宝笑眯眯的说道:“是啊,小弟要是你不练剑法,不蹲马步,那就把新木剑给我,我替你收起来。” 江文延的脸色一垮,连连摇头:“不行啊,我还是去练剑吧,练完剑再蹲半个时辰的马步。” 好不容易得到一把木剑,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 反正天天都要扎马步练剑,今天只不过多练了一阵子,还能得一把剑,该怎么选,他再清楚不过了。 吃完饭以后,江文宝收拾碗筷,江文瑚拿着一条帕子在旁边绣。 江文珠则看着江文延站在桂花树下面扎马步,过了一会儿后,姜文就问他:“明天我们要去大姐夫那儿看看大姐,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江文延扎马步正扎的难受,一听就摇头:“不了,我不去了,你们自己去吧,我今天刚去。” 天天玩大姐夫家里面跑做什么?又不能天天得新木剑,要是天天有新的木剑或者其他的武器,他倒是可以考虑多去几回。 江文珠见他一脸抗拒的样子,也没多说什么,反正他已经去过了,明天去不去也没关系。 等江文宝收拾好碗筷出来以后,就看见姜文也满头大汗的站在桂花树底下,唉声叹气的叫苦:“四姐,半个时辰实在是太久了,我清早的时候就已经扎了半个时辰的马步,现在又抓半个时辰马步,腿都要断了,我能不能够再减少一点点?一刻钟行不行?” 他说的特别可怜,语气当中满是哀怨,那模样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让听的人都忍不住同情他来。 江文宝也忍不住说:“要不算了,他已经扎了这么久了,真要是累着了,明早起不来,怎么办?” 江文珠瞥了他一眼,笑眯眯的说道:“再坚持一炷香的功夫。” 她可是知道,江文延的身体素质一直挺好的,应该能再坚持一会儿。 江文延汗流浃背,但也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江文珠都不会同意,只能咬牙坚持。 好不容易坚持了一炷香,江文延恨不得立刻倒在地上趴着不起来,但他也知道要是这样趴着,等会儿会更难受,所以他坚持站着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腿。 第150章 长点心 第二天,江文延早早的起床扎马步,然而今天他却不能够休息了,因为今天又到了上学的时候,昨天暮沐休的时间已经过了。 上完学以后,中午和晚上都有一些休息时间,不过下了学以后,他会直接回家,而不会去卢伟良家,到时候要一个人待在家里,不过也不用他做什么,因为家里的仆人们会把饭菜都做好,所以一个人先回去也没什么,大家都不担心。 而江文瑚,江文宝,江文珠三姐妹则坐着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去了卢伟良家。 古代马车车轮真的是一点都不防震,他们坐了一刻钟,而且马车走的不快,路上也相对平坦,但就是这样的话也得好好端坐着,如果一不小心车发动了,动静稍微大一点,他们说不准会摔个大马趴。 幸好他们坐的时间不长,要做的时间再久点,这还真是挺难受的,想起以前战乱逃荒的时候,他们家的东西大多都装在她的空间里面,但是路还得自己走,当时又不敢买马车,基本上用的全是独轮车,那个时候一推一走,虽然坐在车上颠簸,但是基本上都是轮流上去的,坐上去以后,心全意为了赶路,生怕后面的追兵追来,或者是遇到土匪、流民等等危险。 一门心思的就想着跑路,保住全家人的命,大家都是走了停停了走,轮流坐上车去,坐上车的时候,都是疲惫到极点的时候,恨不得立刻趴在车上相互抱着睡一觉,当坐上车的那一刻,所有的疲惫都消失了,所有的感官自动屏蔽,哪里会觉得这车颠簸,就算有些颠簸,那也算得上是助眠的节奏。 不像现在,他们并不能一路清醒着坐过去,关注的点全部都在马车上面,稍微有个颠簸或者大力的过程,全部都在他们的注视之下。 “终于到了。”江文珠从车上下来,动了动肩膀,想要在原地跳两下,活动下腿脚,但对着江文瑚的目光再看看周围的人,她自觉的把这个动作压下了。 要在家里面蹦蹦跳跳的,没关系,在外面做出这样的举动,却是不太好,怎么着也是要做个淑女。 “走了,怎咱们进去。”江文瑚招呼了一声。 他们没想着让林氏或者是江文珊出来接人,自己直接进去就行了,何必劳烦他们? 然而马车停在院子门口,发出了一阵动静,卢小妹听到动静以后就出来了。 林氏本来也是要出来的,但是有小妹的动作更快,所以林氏就在厅堂里面陪着江文珊。 “是文瑚妹子呀。”卢小妹热情地迎了上来,看着他们三姐妹一路跟他们打招呼,“还有文宝、文珠妹子,你们来啦,快快快!快进屋去。” 卢小妹虽然不知道三姐妹为什么联袂上门,但是既然人来了,就是家里的客人,他们肯定是来看江文珊和林氏的。 “伯母正和嫂子都在屋里说话呢,你们也进去陪陪他们。”边说边把人往屋里引。 江文珠等人跟着卢小妹一起往屋里走,就见他家的房子跟以前比起来修缮了很多,本来叫文山嫁过来,以后是想出钱重新再起一栋房子,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怀孕了,所以一起房子的事情也就耽误了。 而且起房子的事情得跟家里人商量,她一嫁过来就当着卢伟良的面说要重新起一栋房子,怕他会多想,总得过个一两年再说,所以他就没提这事儿了,刚好赶上怀孕的事情,就彻底的搁置了。 不过起房子的事情得尽快提上日程,等生了孩子以后,后孩子渐渐长大,这样的就不太够用的。 其实也不是房子不够用,而是房子太老旧,大多数的房子都是不能用的,可以废弃的房间。 当初分家的时候,卢伟良的六个哥哥,虽然让他住了家里的老房子,但是这个老房子已经很破很旧了,而且当时还只换成钱算了进去,录良能够坐在这里其实也是吃了些亏的,不过这个亏不算太大,这么多年过去,这些亏吃也就吃了,不用多说了。 但是等孩子生下来以后,江文珊一定会提出来,要把房子事情好好计划,计划是重新买块地起一个房子,还是直接买现成的宅子。 “姐,你最近怎么样啊?看你这肚子,好像没有显出来。”江文宝凑近江文珊,一双眼睛好奇的往她肚子上瞧。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才两个月,孩子在肚子里面根本显不出来,基本上只有黄豆那么大一点儿。”江文珠张口就来。 江文宝眼睛一瞪,似乎非常惊奇:“什么?只有那么大一点儿,那怎么看得出来?” 江文珠笑道:“所以你看不出来啊,大家都看不出来。” 不光两个月看不到,其实三个月也不怎么看得清,起码要到五个月左右才会比较明显。 就是常识,然而江文宝很少注意这个。之前虽然林氏也怀孕,但她那时不懂事,等她懂了,又不怎么见到孕妇,所以不知道这个事情。 林氏也在旁边点点头:“可不是?两个月看不出来的,要等再过几个月,才会显怀。你呀,平常可多长点心吧,你妹妹都知道的事情,你却不知道,还是做姐姐的,像什么样子。” 江文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妹妹从小就比我聪明,比家里的人都聪明,这还用说吗?她什么事情不知道。” 那谁跟她比不好,偏拿她妹妹,姜文中那是正常的小孩吗?从小鬼点子特别多,各种做生意的。这都是她说出来的,全家人跟她生活了这么多年,还谁不知道她头脑灵活,有无穷无尽的点子? “这个事情跟聪不聪明无关,只要你稍微注意点,你就会发现。人情练达即文章,世事洞明皆学问。这种事情很简单的,只要稍微注意一下,都能知道。”林氏道,“只不过你的心思花在别处,没有往这上面看而已,你可长点心吧。” 第151章 注意事项 江文宝:“……” 她怎么不长心了? 她平时对吃的东西可上心了,什么菜品早一学就会,点心也能学的很快,吃的都能够做的很好。 但是,你让他们旁的事情上面上点心就比较难了,除非她自己感兴趣,比如说染指甲花等,但是你让她对不感兴趣的东西去观察,那可就是要了她的小命了。 请教人都知道他这个习惯,所以您是致力于想让他多知道一些东西,于是时时刻刻都在叫他去观察,去认真看生活中的人和事。 而江文珠,则常常在她旁边用一些小故事给她说没有常识的可怕。 比如别人说句话,里面说到的东西是大家都知道的,而你不知道,明明是个人都该知道,你却不知道,这就会闹出笑话来。 没有文化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而没有文化却不愿意学习,尤其是在常识方面的缺陷,会带来一系列恶劣的后果。 而他们的目的仅仅只是让降温诸多都知道一些事情,然而实在是是不知道,其实也没有太大关系,因为该知道的东西,她基本上都会在家里人都知道之下学习到,但是这种除了对自己感兴趣东西之外,认真观察,对其他不感兴趣东西无动于衷、一无所知的习惯,真的不是一个好习惯。 希望她以后生活当中过得平平顺顺少一些波折,跟个普通人过普通的日子,要是去大宅院里面,过那种勾心斗角,捏酸吃醋的事情,江文珠觉得江文宝可能活不过一集。 不过也说不定,也许江文宝过段时间换了一个爱好,突然迷恋上宅斗,那说不准江文宝就是可以活到最后的大boss了。 环境可以造就一个人,如果一个人生活在东方见影之中,为了活下去,一趟自然会慢慢的学习让自己强大的方法,而江文宝觉得,江文宝现在这样的生活状态,就是很好的。 生活嘛,不必计较那么多,认认真真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不去算计别人,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做个普通人,有什么不好? “好了,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江文宝道。 然而林氏看了她一眼,没有噪声,心里其实特别清楚,江文宝现在答应的好好的,但是转眼就会固态复萌。 江文宝对于这种事情,一向都是态度极好,但坚决不改,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人生在世,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所以她的态度上无可挑剔,但是内心深处,究竟记得了多少,愿意做多少,天知道。 经历过多次江文宝这样敷衍的态度,林氏已经对她无力吐槽了。 别的江文珠不知道,但是姜文宝依然会保持现在大大咧咧的性格,做自己喜欢做的事,除非人生遇到大变故。 “娘,你就别说三妹了。”江文珊眯眯的在旁边说,“其实她不知道也没关系,等以后见得多了就知道了,再不济,自己经历一回也会知道,她还是个孩子呢,知道那么多做什么。” 孩子就是孩子,教她孩子应该知道的事情,至于别的,慢慢的也就会知道了,不用这么着急的,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她,让她一下子变成全能的智慧的大人。 “你不知道她,如果她仅仅是不知道也就算了,但是她不愿意学啊,这才是让我最担心的。”林氏道,“她不是傻,是懒,是根本就不注意。” 江文珊笑道:“那没关系啊,就像您说的,该懂得她都懂,只要她稍微注意一下,没人能骗她,所以你就别担心了,我看文宝这样也挺好。” “她今年都十四岁了,明年就十五岁,该及笄了。这些事情她很应该注意一下。”林氏转过来冲着江文珊道,“你应该多跟她说说。” 江文宝:“……” 我刚刚干了啥就应该多跟我说说,这怎么回事呢?这两天不光在家里面被江文瑚和江文珠批判,来到了大姐夫家,也被她娘说一通,他招谁惹谁了,不就是不知道这个怀孕的事情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娘怎么搞的好像她是个智障一样,担心的不得了有必要吗?这些事情多么简单,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有必要因为这些事情担忧吗? 可见她娘的一定到了更年期,对,就是江文珠说的更年期,什么事情都爱担忧,什么事情都要烦躁,多大点事儿,和和气气地说一句,不就行了吗? 再说了她不是认错了吗,认错还不行,还要怎样啊? 江文宝玉哭无泪,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算了,她还是保持沉默吧,越说越错,反正她娘一会继续往下说,无论她说什么都没有用。 唉,希望她娘这一阵更年期快点过去,否则她在这个家里面就更难过了。 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江文珠道:“大姐,你平常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舒服?虽然是怀了孕,大夫说让你好生修养着,你确实不应该干什么。卖力气的,动静大的活鸡,但是也不能够一天都躺在床上,还是要时不时的在院子里面走走。多走走,对自己身体好,对孩子身体也好。吃的东西不要吃太多,也不能吃太少,吃太多胎儿大以后生产的时候你受罪吃太少。孩子营养跟不上,发育不完全,那你就是害了孩子……” 等她这一番话说完,所有人都看着她。 江文珊愣住了:“小妹,我知道了,可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她小妹虽然聪明,知道这些事情,但怎么说起来头头是道,仿佛什么都知道一样,她好像都没有她知道的多。 很多东西,就连林氏也不知道,一家人齐刷刷的看着她。 卢小妹一脸震惊的看着江文珠:“文珠妹妹,你这个很厉害啊。” 江文珠干笑了两声,略微谦虚几句,把剩下的话说完了。 其实也不是她想多说,或者是不想藏着掖着,而是这个事情关系到江文珊和胎儿的健康,所以她就说了。 第152章 闲逛 这些事情在现代,本来也是人尽皆知的东西,在古代反而知道的人少。 可能很多东西都是在医学发达以后,注重科学的养生怀孕,才会注意这个吧? 不过古代的养生技巧有些也挺厉害的,只不过这些厉害的养生技巧都是在贵族之间流传,而对于普通的百姓而言,基本上就只能靠自己,没有什么特别好用的技巧。 江文珊听了她的话,倒是颇为认同,还专门记了下来,准备等会儿找个本子写下来。 有很多东西它都是第一次听到,听着好像很专业的样子,反正不是很费事儿,照着做应该可以。 林氏一听,就觉得很有道理,又拉着江文珠和江文珊好好说了一阵话。 把心里面对于怀孕的各种事项,都说了一遍,从吃什么到穿什么,什么时候散步,什么时候休息,连时间节点都说的清清楚楚,时间节点都卡的特别细致,那认真劲儿让姜文珠忍不住在心里擦擦冷汗,这简直是太可怕了,他不过是凭着印象,说说有一些知道的事情,现在这么细致的去研究,她真的有点扛不住啊。 不过,再怎么说,这个事情也是对江文珊和孩子有好处,再怎么被询问,她还是耐着性子,好好说了一遍。 其实该注意的地方注意一下就好了,不用太注意的地方,也不用养的那么精细,反正江文珊现在还很年轻,身体又挺好,只要不是故意作天作地,基本上不会有太大危险。 只要好好养着,注意饮食,注意运动,注意休息,顺顺利利的,等到瓜熟蒂落,找产婆,找大夫,安安心心的待产,一定能够顺顺利利的诞下孩子。 说起来,这个事情只要交给时间就好了,人不必过于忧虑,如果从怀孕的第一天就紧绷着弦,时时刻刻干什么事情都紧张,那要等到瓜熟地落的那一天,九十个月过去,天天都特别的焦虑,那也是受不了的。 总的来说,就是张弛有度,稍微注意有问题,解决问题没问题,不要制造问题。 当江文字把这个态度表达出来以后,大家都表示赞同,就连零食也点点头,他乎注意到了最近的情绪有点偏激,也不知道为什么做任何事情都特别容易焦虑上火。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她生了这么多孩子,也从来没有这么小心翼翼过都是顺顺利利的怀孕,顺顺利利的生产,孩子也平平安安的长大,似乎也没有他想象当中的那么难。 然而如果生孩子的是她,她不担心,但生孩子的变成她的大女儿,她就抑制不住内心的那种恐慌和担忧。 所以说啊,这种心态得改改。 “伯母,嫂子,各位妹妹,今天咱们一起吃晚饭吧。”卢小妹从外面走进来,笑盈盈的对着几人说。 几人的目光都落在卢小妹身上,林氏没做生,拿眼睛去看江文瑚。 江文瑚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用了,我们今天回家吃,只有小弟一个人在家,我们得回去看看,不用麻烦你了,谢谢。” 这是他们来之前就决定好的,可以来看看人说说话,过一阵子就回家,绝对不要留在他家吃饭。 不想太麻烦别人,而且家里面也不能留江文延一个人。 最关键的是,他们不想在这里麻烦江文珊。 虽然都是一家人,但是江文珊现在怀孕了,这里是卢小妹在照顾她,林氏住在他们家,虽然是卢伟良亲自来求的,但他们也不能够经常性的一家人留在卢家吃吃喝喝,或者对姜文山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关心,这不免给人留下一种——他们这不好叫文山的错觉。 只要看到江文珊很好,他们也没必要在这里待多久,反正他们几姐妹要已经说好了,等会儿出去去味香斋吃一顿好的,然后再去酒房里面看看。 所以一个多时辰以后,姐妹几个就跟他们告辞了,从卢家出来以后,直奔味香斋。 晚饭的时候,他们点了自己喜欢吃的菜,因为是在外面吃的,而江文延没跟他们一起出来,江文珠还专门给他点了一道红烧鸭子,准备打包了给他带回去。 “小妹,你不是说少让小弟吃鸭子吗?怎么给他打包?”江文宝道。 江文珠笑眯眯地说:“他不是没跟我们一起来嘛,已经过了很久没吃鸭子了,顺便给他打包一下,免得他说我们背着他吃独食。” 如果江文延今天跟他们一起出来吃饭,他就不会点这道鸭子,但是江文延不是没来嘛,没来的人总要多替他考虑一点点,算是优待他了。 江文宝便没做生意,算是同意了。 江文瑚略略一想,也明白江文珠为什么这么做了,笑道:“行了,吃饭吧,回去的时候我们嘱咐文延少吃一点。” 要是不告诫他,也许他会把一整只鸭子都给吃了,到时候给他规定一下,只给半个吃。 大家都高高兴兴的举起筷子准备吃菜,其实他们也没点多少个菜,三个人就点了三个菜。 一道青椒肉丝,一道红烧茄子,一道玉米炖排骨。 因为在外面吃东西,他们不想点太多,多了浪费,基本上都是要光盘的。 如是在家里吃东西,多做一点点倒是没什么可以留着第二天吃,但是如果是青菜之类的菜,基本上都是一次性吃光,无论是在外面还是在家里,都不会留着过夜。 这是江文珠传递给他们的理念,很多东西,都是新鲜的,热乎的好吃,有时候不用做那么多,做的太多,放在那里并不好。而且还有易造成浪费,宁愿多动动手,吃热的,新鲜的,而不是把东西放在那里,留着剩菜,餐餐加热了吃,这真的不是一个好习惯。 所以他们家的菜最多吃一天,基本上每次都是新鲜的。 姐妹几个把饭菜吃完,又坐上马车,去了酒房里,看了看酒坊里的情况,又跟掌柜的说了一阵话,这才坐上马车回家。 他们刚回家没多久,江文延就下学回来了。 第153章 平凡 等看到饭桌上放着的鸭子,江文延一蹦三次高,更高兴的不得了。 “太好了,今天有鸭子吃了。” 江文延举起筷子就开动了,这一顿饭吃的非常满足。 就连今天饭后的作业,做起来也比平常的速度更快,更有激情,就能头脑都变得更加灵活了。 “看样子每逢大考之前,就应该给你煮一只鸭子。”江文珠在一旁调笑。 “别啊,鸭子的寓意不太好,象征着煮熟的鸭子飞了。”江文宝在笑着说。 江文延立刻不干了:“这话说的,怎么就是煮熟的鸭子呢?我学习好,把先生教的东西都学会了,多看书,多练习,怎么可能考不上?就算考前吃十只鸭子,也不至于考不上,落榜把这个事情,对于我来说就是不可能的。” 一个刚满九岁的孩子,开口闭口的就是不可能吧,让人听的发笑。 “你倒是有自信,还得多想想该怎么努力学习,我可等着看,你得努力,好好实现自己的宣言。”江文瑚瞥了江文延一眼,在旁边给他施加压力。 其实也不算是施加压力,而可以称得上是对他的提醒,不能大大咧咧的把话说出去,之后却不能做到,放松对自己的要求。 江文珠见江文瑚已经开始打压他了,觉得她现在应该站出来给点正面的鼓励,孩子嘛,一边打压一边鼓励,不能够把人打击到底,这样的话不利于他的成长,于是说: “我相信你,我们文延这么努力,脑袋瓜又聪明,还能够坚持,一定会取得好成绩的,到时候跟着先生努力读书,最起码一个秀才跑不了。” 江文延一听就高兴了,下巴抬的高高,身子占的比值,如果屁股上面长的有尾巴,估计屁股后面的尾巴都要摇起来了。 “四姐还是你对我最好了你放心弟弟我一定能够考上秀才,秀才只是我考上的第一步。” 江文珠见他信心满满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行啊,只要你努力,读得开心,就可以一直读下去。” 她也并不是要江文延一定考上多么大的功名,如果张文岩以后没有那个天赋,也是可以的,只要他读书识字明礼,自己过的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做一个乐观向上的人,到最后就算连秀才都没考上,也是没关系的。 人的一生只要努力过,奋斗过,自己过得开开心心,不胡作非为,就已经很好了。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看着自家亲人出人头地,没有什么不好,但是把过多的压力都放在家人身上,认为家里的孩子一定要比自己强,不读书,不考取功名就是窝囊废,这也是不可取的。 人生其实有很多时候,就是不停的跟别人攀比的过程。 很少有人主动去思考,为什么要这样与别人攀比到底什么是成功,什么是幸福? 只要我们一直往前不停下脚步,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向上生活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偶尔懒懒散散,享受一下生活,自己开开心心,就是一种成功。 然而绝大多数的人都做不到这一点,把自己的生活过得一地鸡毛,始终在努力挣扎,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是跟别人去攀比不必要的东西。最后搞得自己很累,叫人很累,所有的一切都不对味。 比如说小时候就觉得自己是最不烦的那一个,等到渐渐长大以后,发现自己学习不如别人,身高不如别人,家境不如别人,什么都不如别人,但却执拗的认为自己是最特别的那一个,等到慢慢长大,才会发现,自己其实最普通的那一个,跟别人没什么不同。 普通人生接受自己是个普通人,认识到自己是个普通人,并且发自内心的从普通人的角度,去全方位的反省、认识、接受自己,这就是做到了我们认识自己的第一步。 这一步很难,有很多人终身都觉得自己不凡,从来没有清醒的认识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处在什么样的地位。 人生渐渐活的明白的,第一步是接受自己平凡,第二步,接受父母平凡,为什么自己没有一个对自己有帮助的,能够让自己站在人生终点的父母?或者差一点,比隔壁狗蛋的父母好一点就行了,再不济比旁边的猫蛋好一点就行了,可惜自己的父母就是这么平凡,平凡到扔到人堆里面,跟别人相比没有任何不同。 年轻的时候自己四处碰壁,早早社会毒打,没有任何助力的时候,就会怨恨自己的父母,为什么不能给自己提供一点助力,这种怨恨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直到自己成为父母,变成孩子眼中那个平凡的父母之后,才会改变观点。 好吧,我就是一个平凡的人,我的父母也是平凡人,我们一点都不想要甘于平凡,所以我们得改变现状,努力往上爬,去过更幸福的生活。 接受了父母的平凡,等到接受父母平凡以后,我们就会把目标落在孩子身上,自己和父母都是这么的平凡。既然如此,那我的孩子也不能像我一样平凡,我得把我的孩子变成超越我的那一代,一代得比一代强。 然而,绝大多数孩子,基本上都能够接受父母平凡,甚至可以接受自己平凡,然而却不能接受子女平凡。 于是从小就给子女灌输,你要努力,你要上进,你要出人头地,你要光宗耀祖,要成为一个大官,为国为民…… 然而我们自己都是普通人,我们凭什么要求孩子出人头地? 你一个平凡的普通人,大概率智商一般,教育能力一般,各方面都一般,凭什么要求你的孩子比你更出息呢? 你的见识如此受制于你的视野,你的阶层限制了你的想象,所以你想象当中的那一些东西,与你的孩子其实毫不相干,你的某些做法,某一些要求是强加在孩子身上的,那么孩子不接受你的想法。或者孩子实现不了你的期望,又有什么错呢? 第154章 话题 所以江文珠觉得,虽然他们督促江文延上进,但是却并不要求江文延出众,一定要成为一个闪亮的星星,能闪亮自然最好,不能也没关系,大家都是普通人,日子过得去,能好好的努力的生活就很不错了。 一顿饭吃完了以后,他们收拾完碗筷以后,又一起出门去散步。 现在他们年纪还小,吃的东西基本会被消化掉,不存在吃完东西坐下来很难受的问题,但为了健康着想,为了长得更高,还是要在吃完饭以后多多运动,他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吃完饭以后,从家里面走到两里地以外的小河边,在小河边上坐上一刻钟,看看小河边美丽的风景,这条小河名叫通瞿河。 河岸边修着河堤,还栽着柳树,现在是夏天,有条非常柔软,挂满了绿色,风一吹来,柳条随风飘动,那种柔美的,令人心驰的感觉总是让人心情愉快。 他们在树下呆了一阵子,遇到了一些人,也是喜欢吃了之后走走的人,这些人基本上是扬州城里面过的不错的人。 至少没什么生存压力,都是一些清闲的人,大多语音女人为主,家里面丈夫很能挣钱,孩子长得也好。各个方面都非常舒心,没有什么活压力,吃完饭以后喜欢出去溜达溜达。而这里的风景很好,地方很宽敞,很多人都愿意往这边走,所以渐渐的形成了一个饭后散步聚集地。 当然了,对于大多数的扬州城百姓来说,大家干活都来不及在家里面忙忙碌碌,哪里有心情出外散步去欣赏风景。 一年都不会有几次轻松出行的日子,当然了,当他们有时间的时候,他们就愿意来这里放风筝,无他这里的地势特别开阔。而且风景特别美,小孩子们也喜欢来这里玩耍,所以这里挺热闹的。 江文珠他们来了以后,有几个与他们相处的大婶,看到他们来了,笑眯眯的迎了上来。 “哎呀,是江家的几个姑娘呀,真是女的十八变,越长越好看了。看看文瑚,这模样越来越好,行为举止也越来越像大家闺秀了。” “就是啊,可惜文瑚已经定亲了,好,人家的闺女总是有人惦记,刘家小子是个有出息的,文湖叫过去以后,肯定能过上好日子。” “那可不是,江家的姑娘怎么会有不好的,不过你们家还有两个姑娘,两个姑娘有没有中意的人家,要是没有婶子我这里还有个人先给你们介绍介绍。” 江文瑚对着这一群不知道真心还是假意的大婶们露出了一个得体的笑容,然后微笑的跟他们说了几句话。 “谢谢婶子,这个事情着急,等我娘回来了以后再说吧。”江文瑚道。 然而她这份应对并没有让大婶满意,有的倒是性子比较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直接对她说: “这有什么?你娘回来了,自然与你娘说,但是这个事也可以先跟你说,只要你愿意让婶子介绍你娘,我就跟你娘去说。” “唉,不是我说你啊苏家娘子,你这话直接跟小姑娘说,人家小姑娘可不是不好意思嘛。你这个事儿,应该去跟林家娘子说说,只要林家娘子同意,那人家姑娘不就同意了吗?” “就是,就是,怎么能直接跟人家姑娘说呢?姑娘家的脸皮多薄。” 江文珠无奈地看了江文宝一眼,看这些大婶的样子说不准接下来的话题就要涉及到他们了,因为他们家没定金的姑娘就剩他们俩了。现在江文湖跟他们应对,虽说是麻烦了一点,但不会把话题扯到她身上,矛头头应该是对准他们姐妹俩的。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礼貌的打个招呼,然后赶紧溜走。 三十六计作为上季我惹不起你总躲得起你,所以两个人相信一眼,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于是乖乖巧巧的跟这些人打了个招呼,说了一句:“婶子们,我们出来的时间不短了,得回去了,就先走了啊。” 大婶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两人飞快的消失在人群中,然后留下了一头雾水的江文瑚,等她反应过来,自己被两个妹妹甩下了,不由哭笑不得,也找了个借口,在一群大婶的包围之下冲出来,往家里走去。 也不知道这些大神背着他们会说些什么,但总归那些话题,不是他们乐意听的,所以江文瑚也就不介意了。 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说? 只要不影响到生活,没什么值得介意的。 等江文瑚回到家以后,江文宝和江文珠早就已经到了家,也不知道他们回到家以后说了什么,等他走进屋的时候,姐妹两个都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有一种说不出的默契,也不知道背着她说了什么。 江文瑚哈哈笑一声,想着调节气氛,语气的问道:“你们刚刚说什么呢?” 江文宝打了个哈哈:“没什么,我就是跟小妹说了一些二姐夫的事情。小妹,你说是不是?” 江文珠点点头,配合的说:“是啊,就是说了些二姐夫的事情。” 江文瑚没好气的看着他们:“不说就不说,何必扯这些没用的东西来敷衍我。” 看他们两个人那表情,那神态,明摆着就是在说谎,不想说就不想说,何必这么来打趣她? 她这两个妹妹,一个比一个鬼灵精怪,都是满肚子主意的家伙。 他们打定主意不说,他也就没办法知道,不过不说就不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以后总有人能治他们。 等临时回来以后,她监督两个妹妹的责任,就可以回到林氏身上去了。 江文瑚觉得自己有点累,明明还是一个少女,却操起了老母亲的心,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种时候她才知道,他们小时候闹腾,林氏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累,那是相当心累,这些孩子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不过她心里大概有谱,这俩孩子在背后肯定是在说刚刚的话题。 第155章 奇葩 就在江文珠觉得大婶们给介绍对象的事情,很快就要过去的时候,这个事情很快就有了后续。 原因是有一个姓周的大婶,给自己一表三千里的某某亲戚介绍亲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接了人家的好处,听说在没人那里四处放心,说要给自己亲戚找一门好亲事,要百里挑一,千里挑一,选最好的那一个,因为他侄儿是一个举人,有资格当官的。 既然有资格当官,那么普通农家的女孩就配不上了。 作为一个农家子出身,考证了几人就取得了当官的资格,可以说是凭借读书的实力,度上了跨越阶层的金身。 作为家里面唯一读书人,所有人省吃俭用,从大人到小孩勒紧裤腰带供出来的举人,这一举人可真的是山窝窝里飞出来的金凤凰,是全家人的希望,现在全家人就希望这个金凤凰,能够找到一棵梧桐树,送他直上青云。 而在真正的贵族之家眼中,巨人的身份还不足够金贵,甚至连近视的身份也不足够让人侧目,除非你展示出了出人的材质和某种突出的本领,说得更简单一些,也就是必须要有足够的潜力,才能让人另眼相看。 而这些人他往往不需要自己去宣传,有眼光的人家就会直接上门,这就是所谓的榜下捉婿。 而且能够让人刮目相看的人才,毕竟是少数,一届也出不了几个人。其他的都是庸庸大众,而这些庸庸碌碌的进士和举人,想要出人头地,就必须走一些门路了。 这些门路就是我们俗称的联姻,加入党派…… 鼠有鼠道,猫有猫道,凭借着出众的样貌,凭借着时尚莲花的口才,凭借着过人的心机,深沉的城府,凭借着花样百出的手段,甚至某种程度上的真心……这些人会竭尽全力的为自己的仕途,寻一种更加方便的捷径,走一条更加快捷的晋升路。 然而有姑娘的人家也不是傻子,这些富商,这些官员,这些有势力的人家也不是什么人都要的。 富商为了改变阶层,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这些未来官员,其实是做的一种超成本的投资。 为了改变这种阶层,很多富商都是在考试之后后把这些橘子们的底摸一遍,然后挑选一个最合适。是的人才去投资。 大多数富商投资的时候都会看中一个人的才能,其次看中一个人的人品,最看重的才能,是因为一个有才能的人能够走的远,在他们金钱的帮助之下,可以登上他们想象不到的位置,这个时候他们的回报率就特别高,只不过是填进去一个女儿,富商家谁没有几个女儿? 其次是一个人的人品,如果投资一个人品不好的人,即便投资成功了也不会得到回报。这就相当于白干了,你辛辛苦苦用自己的金钱替他开路,帮他登上了高位,但是他却一脚把你踹开,你之前的投资都打了水漂,而且你还保护不回来,因为人家现在已经身居高位,心非昔比再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可怜。这个时候基本上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所以像这样的人如果很有才能,但是人品不好,还不如不投资,反而投资那些才能不是特别出众,人品特别好的读书人比较划算。 所以富商投资的人,会综合才能和人品挑选。 而一般的富商竟没有太多的钱财,又想改换门庭的话,就会降低要求。挑一个才能不出这种人品很一般的人。 至于世家大族,累世官宦,就根本不需要注意这些,他们只要挑选看得上眼的人才递过橄榄枝即可,如果士子答应了,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不答应,那也不强求,反正除了你还有别人。 或者说今年不行,隔三年再来也没关系,这个世界上永远有跟你一样年轻。跟你一样努力,跟你一样聪明,但是却比你年轻五岁十岁的人。 除非情况特殊,除非这个人的潜力特别巨大,除非这个世家大族的人才黄黄不接。手里的资源派不出去,处于家族生死攸关的重要转折点,这个时候就会拼尽全力去抢夺人才。但是这种情况是非常少见的,基本上不太会出现,百十年也就一两次。 哪里轮得到一个举人? 现在听这个举人选择妻子的条件简直就像选妃一样,搞得江文珠听的都笑了。 首先家里要有钱。 如果没钱有关系也行,最好是读过书,长得高一点,漂亮一点,又白又美,性格柔顺,以夫为天,要能够提携他,帮助他把当官的门路铺平,最好是帮他一个世家大族的名师,帮他继续竞进学,如果不能帮他考证进士,那就给他捐个官,慢慢的帮他提升阶品,至少三年要升一级,帮他调到一个好地方,一个好缺,然后帮他打理家里的各种事务。 要身体好,要长得好。有性格好。最好一嫁给他就给操持家里的事物,帮他生个儿子,如果生不出来,那么就应该多给他纳几个美妾。 什么事情都要以他为先,他说的话,就要当成金科玉律的圣旨来遵守。 在家里面不光要听丈夫的话,而且要听公婆的话,要孝敬公婆要对家里的兄弟姐妹好,要把他家里的兄弟姐妹都拉拔出去,最好是把婆家的兄弟都安排好,工作最好是在杨门里面有一个正式的编制,当个小官,然后再把家里的小姑子全部都选一个好夫婿高高的嫁入豪门,如果是已经嫁出去的小姑子那就要给钱给粮给人脉,拉拔小姑子一家过上好日子。 婆家人无论是谁提出的要求,你都必须努力满足,只要有一件事情不答应或者做不好,那么就是你的错,以前你做的再多,你拿出的心血,金钱,感情再多。也会被一票付。像这样的凤凰男现在居然给大家说清听这个媒婆的意思,似乎好像还是他们家江文宝高攀了。 “他们家说的最好是独生女,你家是不是独生女?但是还可以。” 第156章 压不住 媒婆那勉强的语气,让江文珠都听笑了。 既如此看不上他家有几个孩子,想找个条件好的独生女,把岳父岳母一家资源全部发在他身上,又何必来他们家说这些呢。 难道是被别的人家拒绝了,又想要得利,看上他们家的财产,所以才退而求其次。 或者是广撒网,不管能不能成功,凡是有点可能的人家,都让媒婆去说说,不管谁家愿意,他们都同意,万一要是有几家人愿意,他们还可以从中挑选一家最合适的。 反正广撒网,勤摸鱼,总会有那么一些倒霉的或者头脑不清醒的人,让他们捡到死鱼儿。 只要最终有一个人同意,那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利用女方家的资源,改善自己的生活,铺平自己往上晋升的路。 而且等到女方嫁到他们家去以后,他们会利用各种对,发动家里所有人向女方灌输有利于他们的思想。 可能这些女孩子都不会意识到,她们被灌输了要利婆家的思想,也许这时候的人,不知道这个叫做精神控制,也就是现代的pua~ 古代三从四德本身就是女子受到的教育,而且还有女性,整个大环境内全部宣传的都是这样的思想,所以大家都觉得这是正常的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人会认为这种行为不对。 一旦嫁过去以后,夫君对妻子再好一点点,利用家里面的不成优势来让妻子对他产生好感。比如在婆婆刁难他的时候丈夫身而出,比如在小姑子为难她,无理取闹的时候,小叔子提出无理要求的时候…… 当全家人都与你为敌,指责你的时候,你在孤立无援之间得到了夫君的支持,这个时候他还表现得特别温柔,特别的理解你,还为你说话,你这个孤立无援的人,是不是就会特别容易感动,容易为他献出你自己所有的东西。 你会觉得你们在为自己的幸福而战,你会觉得你有一个真正理解你的人,那就是你在黑暗中摸索的最后一道光。 所以在这个时候你就会觉得,你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他,为他奉献一切你心甘情愿。 两个人等到你失去利用价值的时候,你就会对,你的夫君会跟他的家人一样,把你嫌弃的彻底,把你抛弃。 所以这样的人家,基本上不可能会现代加入他女子,但是吧你只当做一种资源,或者是说当作一种可利用的冤大头。 当然也有那些好的人,虽然出身贫寒,也想走捷径,但是对人还是真诚的,只不过过程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万里挑一的概率可能都没有。 而这些人为什么会打江文宝的主意?就是他们家在扬州城里面还是有些显眼的,虽然他们已经足够低调了,但是很多东西是藏不住的。 而不值得这媒人收了人家多少钱? 这些没人心里精明着呢,虽然他们做的牵姻缘的事,但是他们很清楚这些女人嫁过去之后过的是什么日子,可是这又如何?可能反正他们真的是这一分钱,哪怕这一分钱真的少有点不安心,又有什么关系呢? 能不能过好,看的是自己的本事,反正加到谁家去都会遇到这样的问题,还不如将一个有潜力的没人们眼中,他们给人家姑娘寻的是一条非常好的路,是一条通往诰命的路。 没看见人家选的都是好人家的姑娘吗?条件都相当好,一般人家的姑娘还攀不上呢。 所以,他们看上蒋文宝,说明江文宝的条件好,应该是江文宝的荣幸,而不是江文宝的耻辱。 虽然江文宝不懂得凤凰男的概念,也不知道凤凰男可能会有的后续发展,但是江文珠清楚啊,他可不想让江文宝嫁这样的一个人。 于是,江文珠在抢在江文宝开口之前说话:“谢谢大神啊,我家三姐的亲事,我娘自有打算,并不想高攀人家,我们高攀不起。” 说完,不等江文宝说话,就拉着人往回走。 江文瑚一个人落在后面,有些尴尬的对这媒婆笑道:“婶子,我妹妹就是脾气急,昨天刚被我娘说了两句,心血还在发脾气呢,也不知道吃了什么枪药,我回去就说她。” 说完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对着媒婆道歉。 这大婶是以为婆为业的,什么人没见过,一看就知道江文珠的意思,并不简简单单的是发脾气,而是很可能对这门亲事不满。 然而媒婆什么人没见过他也知道此时不好发作,什么事情都是可以慢慢谈的。 小孩子嘛,懂什么事也就几脾气,只知道跳脚。 到最后成不成,还是另外一回事呢,只要她能说服林氏,这两个孩子拿他有什么办法? 呵呵,到时候有她遭罪的时候,她就现在勉为其难的受点委屈,以后有偿还的时候。 于是媒婆笑眯眯的对江文瑚说:“没事没事,这有什么?不妨,是的,我都明白,小姑娘嘛,都是这样子,不好意思,脸皮薄。” 江文瑚见她这样,就知道她不会在外面乱说:“你那谢谢您了。” 说完又露出一个欠意的笑容,离开了。 等江文瑚回到家中,看见两个小姑娘坐在家里面,正在说着话。 江文瑚没好气的对着两人说:“你们今天怎么回事?就算要拒绝也得好好说话,怎么就语气那么直接走人了,万一要是传出去什么对你们的名声不好。” 她是觉得真心累,也不知道这两天怎么回事,平常看着都挺稳重的,也挺听话的,怎么林氏一不在,他们就做出这么多事?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一个想在家里面翻江倒海,一个在外面口无遮拦。 “姐,这是都怪我,是我没考虑清楚,但是我实在是太生气了,我忍不住,所以我才这么说的。”江文珠道,他说从快快的承认错误,这事确实是他欠考虑了,但是他一想到凤凰人可能打到的主意,就实在生气,怎么也压不住呀。 第157章 不是好事 江文瑚一听就懵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生气?” 别说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江文珠这么生气的样子,就算平常家里面有很多闹心的事情,但无论那事情多么闹心,叫江文珠就也就表面生气,说几句,从来没有像这么愤怒过。 “二姐,你不知道今天那没人说的话,实在是太让人生气了,我跟你讲,他提的这门亲事,表面上看起来光鲜,挺好,但实际上绝不是这么回事。”江文珠道。 她把自己对于凤凰男的定义,以及凤凰男之后可能会有的操作,最关键的是凤凰男想要娶这些妻子的目的讲了个一清二楚。 然后总结道:“想要记住殷勤的视力,往上爬着没有问题,但是不能够起坏心思。那些宦官人家嫁女儿没什么关系,大不了人家给一些助理,人家有那本事,人家本来就有那资源,不会觉得这些凰男怎么样。” “因为这些凤凰男所提到的要求,对于他们来讲普普通通,他们甚至不觉得这是要求。而且凤凰男在面对他们的时候,会极力展现自己的优点,他们会表现的彬彬有礼,前途远大,而且温柔体贴,前途无量。” “他们这些人随随便便从指缝里露出来一点,就可以让这些凤凰男少走好多年的弯路。而且这些人处在高位上就会感觉到无限的善意,当你站的位置越高,你所受到的善意就越多。他们抬抬手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所以他们根本不觉得凤凰男提的要求有多么过分。” “而如果是站在底层的人,你就会知道凤凰男提出来的那些要求对于我们而言有多么难了。” “我们家既不是官宦人家,也不是大富之家。等三姐答应了亲师将过去以后,人家提出要求要我们帮他提携他。那我们又做不到人家会怎么对待三姐,那就可想而知了。” 一个怀揣着向上爬的墓地明确的男人在确定自己的野心,不能满足的是时候,就会责怪自己的妻子不是,堵死了自己的路。 如果妻子不能满足自己的要求,不能提供助力,那么在取妻之前,就应该明确的表示出,自己没那个本事,高攀不起这些读书人,让他们去那种对他们有帮助的人。而不是站着茅坑不拉屎,结果害人害己。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他们有这么的想法,难道他们不觉得自己的要求很过分吗?很无耻吗?哪个男孩的关注是凭借七组走到高位的?一般来说打铁还需自身硬,就算借助外力的帮助,也不能够完全忽略自己。自己的才能,这些人从根子上就坏了,他们的念头不好,我们怎么能嫁这样的人?”江文瑚道。 江文宝也点头:“是啊,这个门当户对的,人品好的,不是想踩着我们尸体往上爬的人不好吗?” 用江文珠的话来说,找个干干净净的少年郎,一起奋斗不好吗? 江文珠道:“这么做其实也不见得不对,也是一种资源的整合,人家关怀,人家有人脉。而这些寒门子弟有才能,两者结合也是一种资源的整合。我能够一加一大于二,取得非常好的效果,但是对于我们家而言,这种事情就是或不是福了。” 也不知道那个媒婆是怎么想的,突然给人家介绍了他们江家,难道是想把他们江家拉入这个漩涡里面,生生耗死? 反正不管媒婆出于好心还是出于坏心,总之他们家不能够有这样的事情,这是在之前就已达成的一致意见。 江文瑚道:“这个事情咱们不能答应,还得把这个事情,好好的跟娘说一声。” 也许这没人说林氏面前,用了什么巧言善变的说辞,生生说动了林氏,那可就不美了。 如今的林氏担心他们姐妹嫁人的事,已经有些不太清醒了,如果说,为了把江文宝尽快定亲嫁出去,也许林氏会被这种心理操纵着,忽略了很多东西,就答应了。 不知道事情的走向,那么就应该,把事情走向控制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于是第二天,姐妹几个又到了卢家,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跟林氏讲了一遍。 林氏一听,果然惊喜:“这是好事儿呀,你们居然碰到了这么好的人家,这真是运气。” 然而三姐妹的脸色都很凝重,你是见他们这样,有些不解:“你们怎么了?这不是好事吗?一个个的耷拉个脸。” 于是江文宝把其中的关键处,跟林氏说了一遍,也就是昨天的理论,只不过经过她的整理,变得更加有条理。 林氏一听,也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才道:“这个事情我知道了,是我想差了,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一般来说,捷径的时候应该门当户对,如果门不当,户不对,总有一些问题,而我们想从这段婚姻当中获利,就会被人抓住把柄,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获利的想法。唯一想要获得力就是人家带你们姐妹好。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无论说什么,我们也不会答应。” 她从来没有想过通过女儿的婚姻去牟利,这种事情对于他们来说意义不大,因为他们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过上富足的生活,其他的事情也就不必要去争,因为作为一个女人而言,又不追求公民利禄,又不想要飞黄腾达,未及人存,其他的事情也就没有意义。 他们没有必要为了所谓的资源,去填上自己的人命,因为那根本不是他们的追求。 他们家的女儿有那个本事让自己活得好,何必去看人的脸色? 只是他最开始听到这门亲事的时候,也觉得两个人可以整合,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不利的地方,如果还是真心对江文宝好。也没什么了不能答应的。然而他忽略了人家体积的意图,就像这人说的,人家如果不图为什么,为什么要向江文宝提亲? 而仔细一想,人家所图的东西又是他们拿不出来的,那对江文宝就不是好事了。 第158章 来了 原本他们以为这次讨论以后,这件事情就已经过去了,跟他们关系不大,然而他们没想到,那媒婆居然又上门了,而且是带着礼物正式上门,来试探他们的口气,准备提亲的。 当时林氏已经在卢家呆满一个月,从卢家回来了。 他刚回来的第二天,媒婆就上门了,这让人不得不怀疑,媒婆时时刻刻在关注他们家的动静。 林氏听到这个提亲以后,也没迟疑,立刻就拒绝了:“我们家的孩子高攀不起人家读书人,我们就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就行了。” 媒婆也不知道想的是什么,建宁是笑眯眯的,以为这个事情还有的谈:“林娘子,你这话说的就客套了。这年头谁不是高门嫁女,低头娶媳?” “人家季家哥儿看上你们家的姑娘,就觉得你们家姑娘条件好,人品好,各个方面都般配,才会上门提亲的。你怎么就妄自菲薄,说这家姑娘配不上人?” “谁不想自家姑娘寻一个好女婿,你看到人家哥人好,觉得自己家姑娘配不上这种念头,可要不得呀。在我看来,你家的姑娘可优秀着呢。那啥,一家有女百家求,这不是有人求上门了。你可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呀!”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季家哥儿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到好女婿。说不准以后,还能给你姑娘挣个诰命呢。” “人家个儿都上门提亲了,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什么配不配的?人家竟然上门求亲了,就是天定的缘分,你这个当大人的可不要在孩子们中间插足,当那个棒打鸳鸯的棒子。” 媒婆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便说边露出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看着林氏和江文宝,露出一副你们家占了大便宜,走了大运的表情。 其实她知道这个季家哥儿也不是个农家子,不容易考上举人,想找个条件好的姑娘,然而关怀人家的姑娘,谁看得上一个区区举人? 怎么说也得是个近视,而且是进士当中的佼佼者,他有资格让人家下降,让人家越加提携,砸资源,砸人脉,砸力量。 一个小小的举人,即便是军入关以后当大官几率也是较少的,人家可不见得能够把人砸出来再说同样的资源砸一个举人和砸一个进士,那效果可是天差地别,所以能够有更好的回报,为什么选择这种低回报率的投资? 而那些有眼光的大富之家也是这么想的,季家哥儿想要出人头地,必须考上进士,才能够有更好的展,然而现在家中已经穷的揭不开锅了。 再怎么想未来的发展,想要出人头地,未及人存,也要先应付过眼前的困境,于是他们就想着找一个富商家的女儿,带来大笔的嫁妆,直接帮他捐个官,然后再支持他继续考近视,等到考中进士以后,再想办法把这个女人踹了,到时候再有其他的机遇,选一个高门贵女娶了,那就是两全其美。 他们在扬州城千挑万选,选了一个。条件最好的姑娘,也就是他们现在能够够的着的,基本上可以答应的,概率比较大的姑娘,选了好几家,一家一家的去世,其中最看好的就是林氏家的女儿,也就是江文宝。 不说江家的酒坊,江家的酱菜盐菜铺子,绣房,等等都是可能给女儿陪嫁的酒房,可能留给家中名字,但是其他的铺子都会有陪嫁,他们看着觉得可能江文宝出嫁的时候,会陪家几个火锅店,那火锅店的生意可真是特别好,每天从早到晚都是爆满,能挣不少钱。而且江家与现太爷的关系比较近,就他们打听出来的那种经济上的往来和合作关系,就足够让他们垂涎三尺。 所以既有经济能力又有关系,而且还长得不错,自身挣钱的力力也很好,关键还美貌,所以江文宝在季家哥儿的眼中可是一个香饽饽一样的存在,具有那种令人垂涎的气质。 最最妙的一点就是,因为他家挑人的眼光比较高,就像江文珊那样好的姑娘,居然等到十八才嫁人。江文瑚刚刚定亲,定亲的人家还是一户读书人家。 据他们刚刚打听出来的消息,他们家嫁女儿基本上看中的就是人品,季家哥儿别的不说,它觉得自己的人品很不错,至少在外面表现的人品很不错,要是不知道他的真实目的,以林氏对女儿的看重,一定会答应这门亲事。 总之大不了表现好一些,表现的对江文宝如珠如宝,又有什么不能成事的人?这些女人只要骗一骗。在感情上得到了一种肯定,然后都会付出所有,这是他以往与那些女人打交道时候,得了出来的结论。 所以只要他表现的足够好,他觉得这么亲事应该是十拿九稳。 他在媒婆面前表现的就组好,所以这媒婆为了帮助他说好这门亲事可是下了大功夫的,所以在面前,媒婆说了一箩筐季家哥儿的好话。 “不不,我们家真的高攀不上,我们就想女儿嫁过去过太平日子,并不想这什么诰命,我们也挣不出来诰命。”林氏道。 更命这种东西如果是凭证当手段获得的,谁能不要?但是如果一开始就奔着是这样的目的,那她就敬谢不敏了。 最最关键的是,当初江文珠他们把事情跟她说了之后,她去打听过这个季家哥儿家情况,确实就像江文珠说的那样贫寒。 而且这个人虽然表现的彬彬有礼,但是就她打听过来的那些事情最后的走向来看,这个季家哥儿是个野心很大的人。 不说别的,当初他们在农村定下的一门亲事,那姑娘对,他贴心贴肺,把家里所有的东西能给的都给。但是到最后怎样?还不是诺德哥被推进的下场,条件不好就是原罪,人家现在考上举人了,身份地位不同了。 就看不起当初定下来的这姑娘,姑娘为他做的一切,也就一文不值,甚至曾经和这姑娘订过亲的事情,就成了他最想忘记的事情。 第159章 拒绝 现在看来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抛弃那姑娘,说明以后他们也毫不犹豫的抛弃江文宝。 这人一门心思就想往上爬,他们家可不想要这样的中山狼。 总之在知道一切真相以后,林氏就没有想过跟这样的人家,沾上任何关系,更别说定亲了,他家的女儿再多,也不会嫁这样的人。 “这话怎么说的你呀?就是想太多了,应该是间隔真心求娶,你这样毫不容情的拒了,就是说配不上,这样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脚啊。这要是季家哥儿问起来,我可不好交代。” 媒婆笑眯眯的说道,边说边劝林氏:“你啊,就是个享福的命。你家女儿坐在家里就有好人家上门来提亲,你就等着。想福吧,别想那么多了,而生自有儿孙福,你犯不着在这个时候躺着。先让两个孩子找个机会,在大人的帮助之下见一面,兴许他们就看对了眼,有缘分了。” 他就不信了,平静下歌儿的品貌姜文保健了还能不动心的。媒婆太知道这些怀春小娘子,见到个平头整脸的男子,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了?别的不说,小鹿乱撞肯定是有的。 只要姜文保证了心回来,还不会跟林世闹这一闹,亲事就成了大半,她的谢媒钱可不少,要是谈不成,这门亲事让别的谈成了,让别的媒婆挣了这份钱,她可得呕死。 然而无论她怎么说,林氏就是咬死了牙关不答应。 东扯西扯,就是不说真正的原因,就是说配不上人家,不愿意跟婆婆继续谈下去。 媒婆也算是看出来了,不知道什么原因,林氏对季家哥儿的印象极差,所以打死也不愿意把女儿嫁过来。 她自认为也算得上是舌绽莲花,在这一片说媒是这个人物了,换其他的媒婆来,估计也就是她今天这个结果。 她觉得应该不是她的问题,问题出在季家哥儿身上,也许这季家哥儿做了什么得罪林娘子的事情,他自己不知道,没有跟她说,反而让她来林氏这里碰壁。 这简直是无妄之灾,回去得好好跟季家哥儿说说,这么做可不厚道啊。 无论多难的亲事,她都有信心去办,只要情况属实,把底透给她,价钱给的合适,她都会尽心尽力去完成,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些隐瞒实情的客户。 明明可以和盘托出,把实际情况跟她说了,她收了钱就会封口,不会把这些情况宣扬的到处都是,毕竟作为媒婆的信誉要遵守不是,不能透露客户的真实情况。 然而如果这些人不讲规矩,那就别怪她不厚道了。 媒婆铩羽而归,走的时候,脸色可难看了。 无论是谁浪费了大量的时间,口水都说干了,却得到一个敷衍的回答,心情也是不太好的。 这个想要说亲的人家,何必说清的,人家都不是省油的灯,所以注定了这一门寝室没有结成的,可能媒婆回去以后,把实际情况跟季家哥儿说了,抱怨道: “我说哥儿,你之前真的没跟江家的姑娘接触过,为什么我感觉,他家的大娘子对你似乎很有意见。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人不喜的事情,你自己忘了,却被人家所以人家才会是这么冷淡的态度,按理说绝不应该啊。” 季公子却不知自己何时得罪过这户人家,他根本就不认识江家人,更加无从得罪林氏啊,这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连忙解释:“没有啊,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得罪这个说法,从何说起?” 他也是经过多方打听,从朋友那里知道,扬州城的这些有潜力的结亲人家。 还有从酒楼,从市井多个方面去打听知道的人家为此他还花费了近半年的时间,怎么可能?不会得罪林氏呢,他们家根本就跟张家没有交集,好吗? 媒婆见他的样子不似作伪,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误会存在:“但是我看他们家好像对这门亲事并不热情,会莫如深的样子。也不知道他们拒绝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我怀疑可能是你这里出了问题。” 季公子听了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他打听的人家是有好几户,但是目前最适合他的,也就是这个姜文宝了。 所以他才会让媒婆第一个登江家的门去提亲,谁知会有这样的结果。 “我真不知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如果是我这里的问题,我一定会改的,那麻烦你。再次根本多试探一下,如果实在不行,那么其他的人家也麻烦您帮忙看看,只要你能帮我说成亲事,我一定不会忘了你的恩情,必会重重谢你的。” 季公子非常诚恳切大度的表示,一定会相信媒婆的本事,相信在她的帮助之下,能够促成一门好亲。 美国见他这份态度,心中虽然无疑,但也相信了。因为这个事情没必要说话,他的心事还要拜托他接着往下说。可能是有一些莫名的原因吧,既然这张家直播不上了,别家也是需要的。他下功夫去的再说了,明天再去江家试试,实在不行,还有别的人家,只要不少她的钱什么事情不能办? 媒婆点点头:“行吧,既然你相信我,这事就交给我了,保证给你办好。” 客户就是上帝,虽然古代没有这样的说法,但是古代生意人尤其是媒婆这个行当。还是很有幸运的,总之只要钱给到位,这些媒婆一定会使出最大的力气,把事情办好。 媒婆一张嘴,都是骗人的鬼,平台多年的说清本事,她就不信哪不想去,去一个江家。 季公子给出来的报酬,说的亲事越好,谢媒钱越高,如果能拿下降价,他能多拿十辆银子,这十辆银子在隐藏的时候可要受不少龙湖人家的精神呢,所以她是不可能轻易放弃的,媒婆给自己鼓劲儿,明天再去一趟,就不信翘不开林氏的嘴。 然而媒婆注定要试问了,第二天进门之后,无论她好说歹说,林氏就是不松口,而且拒绝的态度更加干脆利落。 第160章 气鼓鼓 这是一个令媒婆十分费解的问题,虽然不知道林氏为什么要拒绝,而且坚决的态度似乎无法改变,但媒婆显然不想这么放弃。 “林娘子,这季价家哥儿的条件是真的好,而且他也给我承诺了,只要你家的姑娘嫁过去,他一定会好好待她。绝不会出现磋磨媳妇儿,打骂的媳妇儿的事情,他已经跟我保证了,绝对会对未来的妻子好,而且疼她爱她,如珠如宝。” “这样的人实在是很少见,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你家姑娘错过这样的人。你给我说句实在话,你对他究竟哪里不满意?” “你告诉我,我回去说给他听,如果他真的有这样的情况,那就让他好好改改,如果没有,那咱们也好解除误会,把这件事情办成了不是?” “你总得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让我回去好交差。而且咱们都是这么熟的人了,我也确实觉得你家姑娘跟季家哥儿十分合适。如果错过了这样一番姻缘,你家姑娘以后不见得能找到这样的人。如果错过,那多可惜啊,你这个做娘的,应该为女儿考虑。是不是?” “孩子们可能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做出一些冲动的错误的判断,但是咱们大人不会,你好好考虑一下,是不是这个理儿?” 媒婆边说边盯着林氏,想尽各种理由说服她,然而她却失望了,因为无论她说的多么好听,听起来多么有道理,说的是不是事实,临时的表情都没变,连眉毛都没有抖一下。 看这样子似乎是铁了心,打定主意不答应啊,这是为什么呢?媒婆百思不得其解。 就像她说的,季家哥儿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决心对象,不光人长得我读书好,家庭条件虽然差了些,但是他的心诚啊,做出来的各种态度,以及他所拿出的诚意,都是一流的,最最关键的是他前途远大,以后说不准会有大前途。 她要是有个女儿,也愿意嫁给季家哥儿,他就是搞不懂你是为什么这么倔,也不知道脑袋里面想的是什么。怎么这么好的人都不要,脑袋里面恐怕装的是屎吧? 这么简单的道理,是个人都能想明白,偏偏林氏非要做出这种坚决不允的态度,而且貌似不是装的,那肯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理由,也许季家哥儿的情况,有一些她不知道的隐情? 可是季家哥儿的情况,并没有什么隐瞒她的地方啊,作为一个本地的土着,她已经派人去打听了,季家哥儿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没有说家里面有多少财富,也没有说家里面有什么样不堪的情况,一切都是实话实说,她已经跟周边的邻居打听了,也跟进了一段时间发现他说的都是真话,不存在你们的情况,那就说的是实话呀,为什么林氏不答应呢? 难道还有什么其他地方忽略了? 媒婆开始反思,毕竟她也知道林氏,虽然林氏来扬州的时间没超过十年,但是已经挣下了肉大一份家业,而还把家里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关键是能挣钱,还跟县太爷的关系很好,听说家里面有靠山,生意做的很大。 所以林氏绝对不是蠢人,既然不是零食的问题,也不是季家哥儿的问题,难道有问题是她?那绝对不可能! 她自问从头到尾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而且都是严格的按照媒婆说亲事的流程来,凭她的本事,绝对不会再这样细枝末节的问题上出纰漏。 所以这就成了一个无解的圆,怎么也找不到突破口,所以她就想从林氏这里问出来真实的原因。 无论是什么原因,只要得了个准话,她就能够拆解出来其中的关键。就算说不成这门亲事,回去以后,她也可以跟季家哥儿有说法。 然而林氏怎么可能说呢?她又不是真的傻。 拒绝了也就拒绝了,只说两个人不合适,缘分不到就行了,无论你怎么说,她咬死了这一点,媒婆就不可能成功。 但是如果她把季家哥儿事情说给媒婆听,那么媒婆绝对不会替她保密,虽然大多数时候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相信媒婆的职业操守,会为有些人有些事保密,但是这一点,她绝对不会说出去的,那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于是林氏笑眯眯的跟媒婆打太极,说的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没什么原因,我已经说了我家姑娘配不上季公子,你给他另聘一个姑娘,免得耽误了人家。”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他是想攀高枝的人,他们家没有高枝可以给人攀,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免得耽误了人家,到时候两边不讨好,害人又害己。 还是等那些有关系,有人脉,有能力的人家去接受吧,他家就不去趟这趟浑水了。 然而人家有能力,有人吗?有眼光的官宦人家,也不是傻的,所以这季公子想要做成这事儿还真不太容易,所以现在正在广撒网多捞鱼。 媒婆又说了几句,但是林氏坚决不肯同意话说的特别委婉,态度也很温和,但是却特别坚定。 媒婆的脾气上来了,抒情这么多年她都没遇到这么执拗的人家,人家说拒绝的时候一般来说都会有具体的理由,而这零食只是说配不上人家,而且从来不口出恶言。但是拒绝的却相当干脆,让他好深深的一笔生意都干不成了,媒婆不死心啊。 在江家耗了整整一个上午,直到人家笑眯眯的邀请她一起吃午饭的时候,终于坐不住了。 吃顿饭是没什么关系,但是一个上午却没磨到一句真话,翻来覆去还是这几句话,搞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 媒婆深深觉得挫败。 她以前谈亲事谈不拢,是因为双方条件差距大,然而像这样般配的,却很少走空的时候,这次她是真栽了。 媒婆看着笑意盈盈的林氏,狠狠的甩了甩袖子,气呼呼的从屋里冲了出去。 第161章 听你的 反正媒婆之后没有编排江家什么是非,但是听说季家公子又开始说后面的亲事了,说的是一户商户的女儿家中颇为丰厚。 说成亲事以后,媒婆特意来到他们家炫耀,话里话外都夸那定亲的姑娘福气好,长得好,性格好,将是好,各个方面都好,以后还有大福气要享呢。 说完了以后,状似不经意的对林氏说:“我知道你们江家的姑娘也挺好的,就是不知道你家三姑娘,定了哪户人家呀。” 林氏笑眯眯的说:“那就恭喜季公子了,我家的姑娘还小,不着急,等以后有了合适的人家再说。” 然后媒婆撇了撇嘴,心里面爱骂一句——死鸭子嘴硬,嘴上却客客气气的说:“也是,你家三姑娘今年才十四岁,确实不着急,不过也可以相看了,马上就要及笄成年了,可不要拖到后面,年纪大了,不好说亲啊。” 她这话看似关心江文宝,其实是讽刺林氏,姑娘小的时候不着急,眼光太高,太挑剔,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配得上配不上,到最后拖来拖去,把姑娘年纪拖大了,只能随便找个人嫁了,以前条件好的看不上,以后去找个条件远差与提亲人的男子,也不知道图什么,傻不傻? 别的不说,就看江家的大姑娘江文珊就知道,江家其实不是什么头脑清醒的人家,用真实情形不在合适的时候给这家闺女定个前途远大的好女婿,偏偏挑那种大龄的,别人不要的,剩下来的男人,真是奇葩。 媒婆心中鄙夷的不行,说出来的话,却勉强能听。 但林氏心思多敏感啊,这段时间她简直对女儿们所有的事情,都特别的关注,尤其是说亲方面的事情,媒婆的话一出口,她就知道媒婆想说的真正意思。 林氏脸上的笑容不变,心里的笑意却淡了,隐隐冒着怒火。 我拒绝了这门亲事也就罢了,你跑来炫耀,还讽刺我家大女儿,讽刺我家的三女儿,四女儿,你这到底是什么心?当人家看不出来吗?真当人是傻子呢! 于是,林氏不软不硬的给怼了回去:“姻缘这种事情怎么说的准呢?因缘天定,孩子们有孩子们的福气,我就不插手了,免得挡了孩子们的福气。我家女儿自有她的福气,不用多大,她能承受就好。有多大本事成多大福气,我们没想着要高攀。” 话说的极其冷静且理智,而且还表明了态度,我们没想着高攀,高攀这种事情,谁高攀谁受气。 人生在世,很多事情,自有准则,很多时候事情的发展并不像人们最开始设想的那样,唯有冷静,你只提升自己的实力。才能过好自己的日子,始终不改本心,也不会让自己沦落到悲惨的境遇里面去。 林氏通过自己的经历,明白了人生在世的道理,尤其是当男人不可依靠的时候,你能依靠的唯有自己。 媒婆被她这份态度搞得很无语,无话可说之下,只能离去。 她觉得自己有些失算了,之前说完季公子定亲的事情就应该离开,不应该让林氏后面发挥那一段,搞得她炫耀自己说本事的时候,效果都大打折扣。 算了,以后不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既受人气,又没得好处,还得罪了人。 林氏送走的媒婆,只觉得浑身舒畅,看着家里三个闺女,笑眯眯地说:“看这人就是来讨骂的,也不想想自己说的那是什么话,真以为别人听不出来?” 江文瑚道:“就是,这个事情关他什么事?咱们家文宝想要什么样的人,就可以要什么样的人,拒了就拒了,她还想找回场子不成。” 江文珠道:“这世上很多事情,其实想得开的人都不会多管别人的闲事。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关你什么事?第二句话就是,关我什么事?懂了这两句话,就会明白自己该站在什么样的立场,做什么样的事情。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出头,那是闲得慌。” 江文宝捂着嘴笑道:“可不就是闲得慌,我看这媒婆明明已经给人家说好亲事了,拿到了现没钱,偏偏受不了咱们家拒绝亲事的气,想要来打咱们的脸,结果没想到却被反打了脸。她拿了钱也就拿了钱,跟咱们家没关系,好好计划一下怎么用这笔钱就行了,非要跑到咱们面前来炫耀,结果落劲儿了吧。” 说起来,这件事情,她挺郁闷的。 她两个姐姐已经定亲了,现在家里最大的姑娘就是她,所以说到亲事,排在前头的也是她。 他们家经过这几年的努力和沉淀,家产已经积累的比以前多多了,也比以前更加引人注目,现在凑上来的人家,说不准就有这些不怀好意的,她要挑选的范围广了,但是要筛选的难度却提高了。 这说不上是一件坏事,但也说不上是一件好事,说到底这是正常的情况。 无论什么家庭的姑娘在**的时候都要权衡利弊,哪怕是农夫家最平凡的女儿,也有其家人时候需要考虑的条件,谁家说亲不是权衡利弊的?难道两眼一抹黑,闭着眼就嫁了,那不叫嫁人,那叫赌气,或者叫做赌博。 而世家大族的闺女嫁人,要考虑的更多,不光要考虑对方的身份,地位,能力,才华,品行,样貌……而且要考虑到嫁过去以后的种种利弊,最关键的是是否对家族有利?是不是强强联合?是不是能够保证家族百年不衰,能够通过姻亲得到巨大的好处。 所以无论处于什么阶层,都会有自己的需求。不分他会提要求不管他挑三拣四,别人也一样,没有人不同。 “咱们选个好的,选个合适的,像这样踩高捧低的人,咱们不需要。”林氏道。 几个女儿都点点头,异口同声的说:“好的,娘,我们都听你的。” 他们家最大的好处就是做任何事情的时候,只要确定正确的方向,其他人都会听从,不会有别的意见。 第162章 可以 媒婆找上门,想要给江文宝定亲的事情,暂时就这么过去了。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出去穿了两天江文宝的坏话,说了几句林氏极其一家的奇葩之外,居然没有说什么别的不利于他们的话,许是出于别的什么考虑?当然无论出于什么考虑,说不说他们的坏话。他们家也不在意了。 总之这种事情无论边不编排,他们家都不会因为别人的闲言碎语,定下江文宝的亲事。 只要自己拎得清,外面的人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不过这个事情也给他们提了醒,以后相看婚事的事情得提上日程,早早的留意,要是有合适的人家也可以找找定向难免的被人打主意,什么香的臭的,都往他们身前凑。 然而这个事情终究不能急,还是靠缘分,而缘分这门学问,非人力所能及,可以说缘分就是一门玄学呀,这个不用解释。 “娘,缘分到的时候,自然会有合适人家上门,您就别为担心了,你看大姐现在过得不就挺好的,再过几个月,我的小侄子生出来了,您到时候就升级成外婆了,这还不好吗?”江文宝看很开,笑眯眯地对林氏说道,宽她的心。 说到江文珊和未出生的外孙,林氏笑了,这个事情确实是一件喜事,也是他最近最开怀的事情,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想到江文珊,她就能够乐呵呵的笑出声。 因此林氏倒是笑的很开心:“你大姐确实挺好的。” 这一个月她住在卢家,看到了卢伟良对江文珊体贴爱护的样子,事无巨细,细致入微,那简直是她这个当娘的看着都服气。 只要不在衙门里当差,他就会早早的回到家里,在家里面劈柴,挑水,扫地,忙里忙外,然后供江文珊指使。 只要是家里面的事情,根本不需要人开口,他自己主动就去做了。 无论是生活,劈柴,烧饭,挑水……这些日日要干的事情,就连江文珊的脚指甲都是他给剪的。 这样的事情都愿意给他做,所以江文珊让他做事情,比让她这个娘做事更加方便。 他真的是一个很善良,很憨厚的人。 其实卢伟良作为一个大男人,也不是天生这么细心的,但是江文珊的要求提出来,他就愿意去做,哪怕这个事情他以前从来没做过,但是江文珊说了,他就不会想那么多,无论什么事都愿意做。 天长日久的下来,他就越来越知道江文珊的需求,变得越来越体贴,越来越懂得江文珊对他的好,和对他的需要。 而这些事情做下来,他会发现他们两人的交流更加和谐了,无论是哪个方面。只要对方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应该做什么,无形当中提升了两人的默契。两人虽然曾经不久,但却有了曾经几十年之后的那种默契,这是十分难得的。 这让林氏看了十分感慨,当年她跟江先勇在一起的时候,感情最好的时候,也没有像他们这样。 所以并不是因为她做的不够好,而是因为她没找对男人。 她们母女几人其实讨论过这个问题,最后一致认为,宁肯找一个人品好,性格好的人,而不是找一个平常脾气不太好,但只对你好的人。 因为脾气好,性格好的人就算对你不好,他不好,底线也会比较高,就算你们两个感情不是很好,甚至因为一些事情发生比较大的矛盾,他也不会对你特别差,就算你们两个没缘分,因为一些巨大的分歧,就比如说像五子这样重大的问题,走到合理的地步。也不会被扫地出门,净身出户,他会安排好你的生活,这是他做人的基本品行。 而那些脾气不好,只对你好的人,兴许能装得了一时,但是装不了一世,总有一天会暴露。 一个音律,暴躁,敏感,多疑……性格不好,浑身都是刺的人,跟他在一起,你什么时候都是正正经经的,不知道的事情,说的话哪一句就触发到了她敏感的点,一不小心就会变脸,说翻脸就翻脸,不要以为你是他的妻子,会成为特殊的那一个,这种人骨子里面就不是那种会为了别人考虑的人,他们只顾着自己。己的心情,心情不好了就发泄,觉得全世界的人都针对他,对不起他,而你作为他最亲近的人,就是受到负面刺激最大的人,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所以他们家找人的时候,是找那种冷静理智能够在盛怒之下都能控制自己。脾气的人,一个人不是说他脾气不好就性格不好。 脾气急,但是能控制自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这样也算是上一种好性格,也而不是说那种性格软绵绵的人,什么事情都没有原则的人,就是脾气性格好的人,那种人也是没有用的,比如说江先勇。 除了卢伟良对江文珊没话说,卢小妹也是处处都照顾江文珊。 无论是饿了渴了,只要江文珊说一句,卢小妹屁颠屁颠的就会去准备。 那真的是出门去负责,进门来扶着,走到哪里都是打着扇子,走到哪里都是端着小篮子,小篮子里面装着各种吃食,生怕江文珊出门的时候冷着饿着。 其实江文珊最开始的时候,一般都是在家里面待着,但是江文珠来了以后说即便是怀了孕也不能够一直在家里面待着,也要有适当的运动,饭后走一走等等,像这样对胎儿很好,对母体也好,所以江文珊才会出门走走。 其实林氏觉得,也没有必要这么小心,毕竟她怀孕的时候多了。生孩子一直到生产的前几天,都还在下地干活,不过她的闺女,可不能像她这么辛苦,她愿意看着闺女这样被人照顾。 可是讲真的,其实并没有这么金贵,只要休息好吃的好,就能够生出个健康的娃。 能注意的东西多注意,不能注意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她那么艰苦的时候,也能养出健康的孩子,没道理江文珊这样,养不出健康的孩子。 第163章 不是我 所以江文宝说的话,林氏其实很赞同,有时候这样的碗并不一定就嫁的差,遇到的人好,无论是早嫁晚嫁,只要这样对了人,就能够过的好。 江文珠他们两人说话,捂着嘴笑了,这些话题她现在都不参与了,实在是有些烦了。只要他们两个人说的话,不偏离最重要的关键点,思想没有跑偏,她是不会插言的。 她现在想的是如何去跟秦书白见一面,因为秦书白出差的缘故,她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找到机会靠近他了。 上次倒是听说他回来了,可等她等过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消息,不知道是不是又出门了。 这天,江文珠正准备去酒坊里面巡视一圈,就听到青山巷胡同口的那个小媳妇儿打发人来给她报信,说秦书白回家了,就在青山巷的街边,让她赶紧过去。 江文珠一听大喜过望,想你也不想就让人家的车往青山巷门口的胡同街道赶。 等他好不容易赶到地方的时候,就遇到了那个给她报信的卖点心的小媳妇儿。 那小媳妇儿对着她笑盈盈的眨眨眼,江文珠笑了笑,抬步就往前,拿了一锭银子递过去。 “今日麻烦你了,秦相公还在家吗?是不是又出门了?” 那小媳妇儿接过银子,笑眯眯的看了看对面的门,摇头道:“没有,没有,刚刚才进去,我看着呢,人还在里面,小娘子赶紧去吧。” 她跟这小媳妇儿说好了,只要看到秦书白出现,就是人来给她报应回信给一两银子,所以这小媳妇儿才会这么积极。 小媳妇家卖的是点心,平常看店的时候有一个帮忙的伙计,这小伙计,平常手脚麻利,是帮她卖东西的人,但是他又害怕小伙子手脚不干净,埋下她的银钱,所以这小媳妇就会在店里面待着。看着他卖东西,收银钱,迎来送往,生意忙的时候偶尔搭把手,平常的时候,大多数是在铺子里面绣花,手艺倒是挺不错的,看起来虽然比不上江文瑚,但也勉强能看,卖出去也有人要,可以补贴家用。 今日店里生意不错,而且还摆对了这一两银子,只废了不当一会儿功夫。 小媳妇儿笑得见牙,于是立刻催促江文珠过去,同时也巴不得江文珠多来几回,找这个秦相公,这样的话,就可以多得几张银子了,这银子挣的实在是太容易了,小媳妇儿心里美滋滋的,算着今天晚上回去割半斤肉,给家里改善改善伙食,白得的银子,花起来就是香。 江文珠得了准信,也不在意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只要达到目的,出一点小钱也没关系,她现在的重心落在秦书白身上。 “扣扣扣!” 松木质的门板发出咚咚咚的声音,隔了一阵以后,门吱呀一声打开,正是一生青衣的秦书白。 但看清楚来人之后,秦书白皱着眉问:“是你,你来做什么?” 他跟这姑娘的关系很一般,只有一面之缘。当初还是这姑娘早上来的,他实在想不到这个这姑娘找他有什么事? “找你有点事。”江文珠道。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江文珠算是看出来了,这人不太好接近,而且这人经常出差,下一次回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既然要搞清楚他底细,那么别的旁枝末节绕山绕水的试探,就没有必要了,还不如打直球,而打直球对于这种人而言,往往是效率比较高,也是比较能接受的手段。 如果说还假如造作的不说真实的目的。啊,这跟他慢慢渗透做朋友,再慢慢试探他底细,静静观察,再确定他的身份,这种事情估计没百八十年是做不好的。 “什么事?”他问。 果然秦书白动都没动一下,别说让他进门,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 冷硬如刀,不好接近,看起来是个温和的人,但特别是特别冷静。 “我想问一下,你为什么会做快递行业?为什么会搞出代购和船运?”江文珠问,“我不是说你不能做,我是说为什么你会想到做这些,这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别人让你这么做的?” 这些东西不应该是现在出现的东西,不知道是秦书白自己的主意,还是别人告诉他的。 “这跟你有关系吗?” 秦书白看着眼前的女子,不为所动,语气和表情没有一丝变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却更加明显的,显然很不高兴她问出这个问题,也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 江文珠道:“请你告诉我,这个事情对我很重要,如果是你自己。那么我有话跟你谈,如果不是你的主意,那么我想跟那个人谈。” 她现在已经确定了,跟秦书白交流,必须打直球,而且必须开门见山,说明自己的目的,不能有丝毫隐瞒。 否则一旦她的话变成那种例行公式的盘问,或者是让对方认为她在说没有营养的话,故意吊他的胃口,那么对方随时可能会终结这段对话,甚至以后不会再见她。 或者是再见她,也不会有什么进展,所以,她应该选一个让对方能够接受的交流方式,好好谈谈这个问题。 “是我的话,你想跟我说什么?是别人的话,你想跟别人说什么?这个是你的事情,跟我无关,我并不想听你说什么。”秦书白道。 怎么就这么难缠呢? 江文珠开始有些头疼了,怎么这个人的戒备心这么强? 不就是想要了解一些信息吗?一点信息都不给他,怎么去判断啊?这简直是在给她增加难度,好吗?要真是确定了他就是穿越子,她一定好好跟他算一算这笔故弄玄虚的账。 “我就是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他对我很重要。”江文珠盯着他的眼睛,诚恳的说道,“如果是你知道的话,那你能不能告诉我?” 秦书白的眼神闪了闪,想了想道:“不是我。” “那是谁,他在哪儿?”江文珠赶紧问道。 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是总好过没有信息。 第164章 不在了 “她不在了。”秦书白道,“已经过世好多年了。” 潜台词其实十分明显,人已经不在了,无论你找她干嘛都没办法了。 江文珠真的惊了,看秦书白这反映,说的人绝对不是原女主张雯琳啊,她穿的这本书虽然是一本太监书,但是作为原女主张雯琳,绝对不可能这么早就挂了。 兴许人家张雯琳已经逃到了京城,过上了极好的日子,不,不是兴许,人家肯定过上了吃饭烤肉的日子。 然而现在却出现了与现在事物如此之近的东西,而且出主意的那人已经死了多年,那么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世界上一定出现过其他的穿越者。 如果秦书白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世界上已经有过了穿越者改造的痕迹。 “我能不能问一问她什么时候不在了的?我想去看一看。”江文珠道,“你知道她是谁,过得怎么样?” 对于一个已经去逝的穿越者,她剩下的没有防备,只有缅怀。 秦书白道:“你想干嘛?你根本就不认识她,干嘛要去看她?你难道是她什么人吗?” 不可能啊,他从来没有见过江文珠,而且以江文珠的经历和年龄,根本不可能跟那人有关系,可看姜文珠的样子,他似乎真的很想去看看他,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吗? 秦书白的眼睛闪了闪,脑海当中忽然划过了一个非常荒谬的念头:“你们的来历有问题!” “你说什么?”江文珠忽然有些心惊,他说的其实没有什么重点的内容,但是秦书白仅凭借她的反应,就推出了这样一个结论,可见为人如此敏锐。 江文珠觉得自己似乎面有暴露的危险,万一秦书白说的是假话,他自己本身就是穿越者,而她误以为他说的是别人,那就造成了一个自己暴露,而他隐在幕后的危险。 这真是的,太狡诈了,居然用这种方法来炸她,江文珠眯着眼,语气不善的说:“你想多了,她只是别人嘴里的一个朋友,当时那人跟我说了他的事情,让我以后找到机会好好对他,但没想到人已经不在了,所以我想去看看,也就是为了尽一尽这份情。” “你要是不肯说那就算了,反正这人跟我也没什么太大关系,我就是为了一个承诺而已。” 见她神情不是作伪,秦书白也没多说什么,整个人都有些沉郁,想了想,半天之后才说道:“我从来不知道,她还有什么惦记她的朋友,如果说真的有的话,也可只有那一位了,你既然是那位派来的,那就进来吧。” 说完让开身子,让她进了院子。 他这样说,倒是让江文珠一愣,没想到她随口扯的一个谎,居然奏效了,心里不由的有些慌乱,觉得自己刚刚说的的话,似乎戳中了一些悲伤的东西。 然而是以至此,她不可能就此放弃,反正事情已经成这样了,不打听到一些东西,她是绝不会出来的。 江文珠跟着秦书白进了屋,随意在屋里找了个凳子,坐在秦书白对面。 “那个人是我娘,从小我就知道,我娘跟别人不一样。”秦书白道,“她似乎天生就会很多东西,有很多奇思妙想,她人很善良,会赚钱,很会打理家务,比男人还要能干,但是她对于人心险恶得到你是在了解的不多,所以她被人害死了。” 江文珠差点的一声叫出声,反应过来之后,死死的用手捂着自己的嘴。 秦书白没有看她的异装,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某种情绪当中,滔滔不绝的往下讲: “他喜欢种花养草,养猫咪,养狗,也喜欢去外面做生意,逛街。从来不信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贤良淑德的那一套。” “她说女人不比男人差,女人如果认真起来,事业能比男人做得更好。她确实做到了,然而她男人不是一个大度的,因为在他面前找不到存在感,觉的这个女人实在太厉害了,会依赖他,不会把他放在心上,做任何事情都是以自己的利益为主。所以这个男人看不惯女人,渐渐的被其他的女人迷了心。” “后来我娘被冷落了,他虽然很有钱,能做很多事情,但是她不相信她的丈夫,会那样对她。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农女,做生意做的很大,当年跟着那男人的时候,男人什么都不是,不过是站着一个落魄贵族的身份,要不是为了我娘的大比较长,恐怕也不会真心娶她。偏偏我娘以为遇到了千金难求的有情郎。” “后来我娘把男人扶上了高位,男人就开始觉得这个女人不柔顺了,想要折断女人的翅膀,找回做男人的尊严。” “我娘真是一个很傻的女人,她没有意识到这些危险,虽然她很聪明,但是在这方面她确实不够敏锐,以至于到最后毫无反抗之力,生生被害死了。” “他死了,男人重新娶了一个女人,用她的钱,住她的屋,打她的娃。” “现在我要用我娘留给我的那些东西,学习那些知识,学会那些本事,把原本属于我娘的东西都回来。” “这个世界上,老天不会惩罚那些做了坏事的人,既然老天不会那就让人来。” ……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了,瞥了江文珠一眼:“现在你知道了,快递这些事情,是我娘写在她留给我的那几本书里面,你知道了,你想怎么样?” 江文珠一听,勉强扯出了个笑容:“不不,我没什么想法,我觉得你做的挺好的,你说的都对。” 这位穿越老乡境遇其实挺精彩的,大摇大摆的用现代的方式挣了很多钱,嫁了一个男人,是潜力股,然后让这个男人飞黄腾达,出人头地,结果这个男人他变了心。 其实想起来也是挺正常的,男人在低谷的时候遇到一个可以扶持他上位的女人,那娶了什么委屈受着也没关系。 但一旦翻身,就会对过去的事情特别介意。 第165章 又不傻 他会介意过去自己的无能,建介意自己落魄的能看的过去,落在别人眼中。 更害怕别人说自己是依靠这个女人才能够翻身的,更害怕别人把他现在出息了的所有的一切功劳,都归结到这个女人身上去,哪怕是说的是事实,他也不愿意,这有损他作为男人的威严,以及身居高位之后,回顾当年那段屈辱过去的历史的那种窝囊感。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回忆往事对他而言就是对于他现在乘坐的否定,尤其是看到了这个帮助他一路往上的女人,她时时刻刻在他面前提醒,他的过去是多么不堪,他又如何靠着这个女人一步一步往上爬? 只要这个女人不愿意帮他获得,这个女人背叛他,他的人生就会是另一种结局,偏偏他不愿意承认这样的事实,非要把现在的成功归结到自己的能力上面去。 他怎么可能是靠女人才走到这一步?不可能,那不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让这个女人消失好了,没有这个女人,他会过得更好。 心理扭曲的人不会看到别人对自己的帮助,只会看到自己因为别人而受到的侮辱。 看来秦书白的爹就是这样的渣男了,而他的老乡叫了这样一个渣男,显而易见,不可能有好结局。 如果头脑清醒有防备的话,那绝对不会落到被人害死的地步,但是如果没有防备,这个男人又善于伪装,在她面前表现的深情款款,温柔得体,但是背着她却行各种肮脏.阴.私昂脏的手段,那说不准,真的会有这样的结果。 不,不是说不准,而是确定的她被害死了。 江文珠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个事件是如此危险,危险到随时随地可能会被人发现危险到随时随地,可能会被别有心思的人害死。所以她还是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吧,别想什么穿越女主光环,什么自己是天道的闺女,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如果遇到别有心思的人,凭你再大本事,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说不准哪一天就被人咔嚓了。 到时候落得跟这个老乡一样,被自己老公害死,留下一个娃苦,孤苦伶仃的长大,艰苦卓绝的挣钱,然后还要复仇,这个戏码简直太苦情了。 江文珠一想到自己以后,可能会弄得这样的结局,机灵灵一个发抖,这才注意到秦书白的眼神:“那个,我没想到,你节哀啊。” “你怎么知道我娘的?你老师怎么跟你说的?我娘的来历不简单,他一个母女能做成这么大的事情,又不是家里教的,这些年出门在外,我越来越发现,我娘会的这些东西,远超于现在很多人。而这些东西她应该没有告诉她的好朋友,你怎么从这些事情上知道我娘的?” 江文珠一听就知道坏了,差点就露馅了,脑子飞快的转动,想了想,道:“这还用说吗?凡是这世界上没有出现过的一些新鲜事物,如果弄得很大,又如此赚钱,除了你娘,还能有谁?” 她这么一说,秦书白倒是相信了。 因为她说的确实有道理,只想在他看来,能够想出快递这样的挣钱法子的,一定是跟他娘一样的人。 “你娘不是一般人,她的来历不一般。”江文珠道。 秦书白点点头,这些年随着他渐渐长大,他越来越明白,他娘跟这个世界上人的不同。 而且他娘在临死前跟他说了,如果以后她死了,就让他打开他留给她的箱子,里面有很多她留给他的东西。 那箱子里面有几本书,那些书里面有很多他娘的心情,他娘把那些本书称作日记,里面写了自己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自己原来所在的那个世界与现在的世界是如何不同,她是如何的想念那个世界。 还说了自己穿越过来遇到的各种事情几乎没隔一两天就会有一篇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和心情都记录下。看了这些日记,他几乎知道了他娘所有的事情,所有心里的想法和所有的秘密,所以他娘对于他而言基本上没有什么秘密,他知道他娘是穿越者。 到底什么是穿越者?虽然他不太懂,也不知道如何才能穿越,但是相对于别人而言,他却是知道这个奇异的事件。 他有时候甚至在想,虽然他娘死了,但是他娘是不是又通过一种特殊出的方法,回到她原来所在的世界。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也不用太过悲伤,至少她能回去了,过上她心心念念向往的幸福日子,那个世界比她所在的这个世界要好太多,没有令他伤心失望的人,所以还能够开启一段幸福的人生。 “你娘是穿越者吧?”江文珠问。 秦书白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盯着江文珠看:“你从处知道的这个事情,她从来没有告诉别人。” 所以江文珠不简单,哪怕张文珠是从别的地方知道他娘的事情,但你也不应该知道他娘是穿越者,因为这个事情实在太过隐秘,他娘也就在日记里写着告诉了他,别的人休想知道,,除非她自己也是穿越者,所以江文珠应该是穿越者? 江文珠笑眯眯地说:“我前几年在新华村的时候,碰到一个穿越者,一次偶然的机会,偷偷听到她自己说她是穿越者,来自跟我们现在不同的世界,她叫张雯琳,是个女孩儿,她未婚夫是我们村里面最有出息的读书人,现在他俩估计已经成亲了。” 反正她是不可能主动承认的,坑女主也没什么。女主那么厉害,还是推到女主身上比较合适,至于她本人,还是好好的捂死自己的马甲,千万不能露馅。 反正她现在不会跟秦书白承认自己穿越者的身份,至于以后要不要承认,那得看情势的发展变化,如果不确定,秦书白可以相信的人,那么她一辈子都不会跟人说起她是穿越者。 开玩笑,这是她最大的秘密,她家里人都没有说,还会跟秦书白提起,她又不傻。 第166章 不承认 至于会不会在以后的生活当中露出马脚,被秦书白猜出来,那是以后的事情,反正只要她不承认,不正面回应这个问题,那么谁都不能把她怎么样。 “我看她平常做事和举动都与别人不同,又听你刚刚说的话,猜出来可能穿越者就是与别人不同,有更多我们不知道的点子和想法。”江文珠道,她不知道这个半真半假的说法对方会信多少,但是她只能这么说了。 “是吗?别的穿越者,张雯琳。”秦书白念念有词,沉吟了一会儿,没有做声。 脑子里面浮现出无数的想法,也许以后有机会,他得见见这个名叫张雯琳的人,从她嘴里打听一下穿越前的经历,问一问她是不是有很多穿越者?什么样的人才能成为穿越者,像他娘那样的穿越者多不多? 自己关键的是问一问他有没有穿越回去的办法,是不是他娘已经穿越回去了? 秦书白的脑子里,瞬间划过很多念头,然后道:“如此,我知道了。这个事情你不要告诉别人,张雯琳的事我自有安排,至于我娘的是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话不能说。” 江文珠连连摆手:“不会不会,你放心,我发誓,我绝对不会跟别人说的。” 别说他俩已经去世了,就是他娘还活着,她也不敢做声啊。混的这么好的穿越前辈,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够不着,再说了,挣钱倍已经死了,结局还不太好,就不必用她的名头去博眼球了。好歹也是老乡,这点素质她还是有的。 而且他也有自知之明啊,秦书白这个人厉害的呢,光平他娘教导他的那些本事,就能够把快递和船运行业做起来,甚至把自己的本事发挥到极致,未来肉眼可见的光明,好像不是人家的对手,虽然他也可以挣钱,但是跟人家比起来,她的产业根本就没有什么保障。 人家实力,可以拼死拼活,有势力有背景,能够有上往上走的实力,而她既不想嫁一个有权势的夫君来发展事业,替别人做嫁衣裳,也不想无缘无故的就照着这么一个敌人给自己的生活平添几分风波,所以这个事情,入她耳,却绝不会出她口。 她说的十分诚恳,而且举手发誓张口就来:“真的,你相信我,我绝不会说的,要是我说了,就让我天打雷劈,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秦书白道:“行吧,我暂时相信你,要是他日,我从别处听来这个事情,自会找你算账。” 江文珠一听就急了,赶紧分辨道:“那不行啊,我不会说,但不能有点事就怪到我头上,知道这事的处理之外,估计也有别人吧。毕竟你娘跟你爹生活了那么多年,很难说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要是你爹跟别人说你娘什么话,你可不能怪到我这里来。” 她的话音刚落,秦书白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 他死死的握紧拳头,看到江文珠一眼,冷冷道:“是与不是,我自有判断。” 江文珠也恼了:“行,你有你的判断,我有我的判断,反正我不会说要说的话,这是你那边出了问题,我今日来不过是想告诉你,我遇到了一个叫张雯琳的穿越者,现在将确定你娘也是穿越者,让你小心一点而已,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说起来,江文珠也觉得这人的防备心,实在是太强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把他娘是穿越者的事情说出来?难道不怕她到处说吗? 虽然她不会,但是以秦书白现在的表现而来看,应该不会那么干脆的告诉她呀,可是他为什么又说了,难道真的是那个朋友的原因? 至于他娘亲的那个朋友,他根本就不认识啊,以后要是被他看出来,她根本就不是他所谓的娘亲朋友所照顾的人,他会不会杀了她呀! 在他看来,禽兽白的前后行径很不一致,有点矛盾的意思。而他自己本人其实也用心不纯,没有想把自己的底托出去。但是却想打听一些信息,顺便还坑了张雯琳一吧,其实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尤其是听到了他娘的故事,瞬间感觉自己的危险更大了。 “好,我相信你,看在陈姨的面子上,只要你不往外说,我就当没这回事。”秦书白道。 原来那个人是陈怡呀,既然那个陈姨这么久都没有找秦书白他们母子,说明这个陈姨,其实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竟然这个陈姨已经不在了,那么以后就不要提其她或者尽量少提起她,只要陈姨一直不出现,说不定她的谎言就不会被拆穿。 她其实并不想说谎,一个谎言要用千百个谎言来圆谎,而且用这种谎言,来打探他亡母的消息其实不太好,但是人都是利己的,只要她不用这个事情来害人,其实也没有什么吧,这就是一个误会。 她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巧合,以至于到了现在这个骑虎难下的场合。 总之,她安心了,虽然有些不厚道。 江文珠小眯眯的跟他到了别,临走前还感谢了秦书白一番,这才放下心来,准备回家。 从此以后她不用再担心那么多了,这个世界上除了张文宁可能还有其他的穿越者,但是这些穿越者跟他都没有什么交集。以后就小心翼翼的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不用再去追究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这个事情还是给她提了一个醒,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要留个心眼,小心别露出马脚,否则让人看出端倪。就会掉马甲,在有些人面前掉马甲没事,但在有些人面前掉马甲,那就是致命的,谁知道遇到的人是人还是鬼呢? 江文珠走出门以后,特地跑到卖点心的铺子里,跟那个小媳妇儿说,以后不用再给她送消息,看这秦书白的动静了。 又给了她二两银子,说事情已经办好了,感谢她之前的支持云云,希望她守口如瓶,别告诉清楚白这件事盯梢的事情。 第167章 想一想 那小媳妇儿接过银子,虽然面露一些遗憾,但是还是笑着答应了:“行,这事包在我身上,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你放心。” 她虽然想继续把这个事情做下去,但想也知道,人家见了人,解决问题,以后绝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心心念念的等着,花大价钱来靠近他。 两个人本来就是熟人,这已经搭上线了,哪里还用得着她来牵线,能挣这些银子就已经很不错了,白得了一些钱,还不费什么功夫。 可不能够太贪心,万一太贪心了,投机不成,反而不仅得罪了眼前的祖国,说不准那秦相公也不高兴,说不准还会找她麻烦。 毕竟偷偷报信的事情,做的并不光彩,她挣这份钱其实也是偷偷摸摸的。并不能够正大光明的摆在台面上,要是让人知道了,总归有些不好。偷偷占个便宜也就算了,何必搞得人尽皆知。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笑了,默契的把这件事情压下去。 “行,姑娘以后有事儿,还可以来找我。这点心是我们店里星座的话让您拿回去尝尝,味道虽然不好,也可以垫垫肚子,吃着玩儿。” 小媳妇儿说完,从柜台上取出来一包点心,递给她,显然是提前准备好的,并不是现场包的,可见是很有诚心的,并不是临时起意,这小媳妇儿,看起来还是挺懂礼尚往来的。 江文珠笑眯眯的道谢,推迟了两句,但小媳妇儿存心给的东西,哪里让她两句话就推迟回来。 直说是诚心给她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千万不要嫌弃的话……姜文珠推迟了两回,也就诚心诚意的道谢接过来了。 回去以后,拿着点心就给家里的姐妹们分享,当然也没有忘了给江文延留两块。 “这是哪儿的点心啊?街上好像没怎么见。”江文珠往嘴巴里面塞了一块,有些好奇的问。 江文瑚一听,也往点心看去,看见这典型的模样却是与平时买的不同,街上很少见的。可能是他们没太注意,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点心:“确实跟以往买的不一样,你从哪儿买的呀?” 江文珠道:“青山巷外的点心铺子,听说是樱桃煎,专门从外地找来的樱桃,味道很不错的。你们要是喜欢,以后可以去那儿买。” 江文宝连点点头,嘴巴里塞满了点心,不停的咀嚼,像个可爱的小仓鼠一样:“嗯嗯,确实挺好吃的,这一包樱桃煎我也觉得好,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好吃的,我明儿就去那里看看。” 江文瑚听了失笑,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行了,你吃就吃了。还有去看看那店铺,还明天就去,这么着急啊,你这个吃货的属性,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江文宝不服气的撅起嘴:“怎么就不行?遇到好吃的我去看看搜罗一下美食怎么就不行了?我又不吃别人家的大米。” 她就这点爱好了,再说他吃的时候也是很有节制的,没看她现在的体型都还是很苗条嘛,怎么吃都吃不胖,又能够吃美食,又能保持身材,像她这样的,全天下的人都会羡慕她的,好吗? 就是吃点东西而已,家里人何必有这么大的意见,不过她也知道江文瑚也是说笑,说不准还会主动抛弃,给他买点心,所以她也就嘿嘿笑了两声没说话,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晚上的时候江文宝专门下厨,做了一桌子就好菜,大家吃的特别满足。 别说江文宝做菜的手艺就是好,吃货的本质就是是为了好吃的什么都能干,而且江文宝在下厨这一方面有特别的天赋。那些菜要经过她的手,总是会变得与别人不一样,她在这方面的潜力是无限的。 别的不说,如果遇到吃货或老饕,江文宝这种人,就是他们最喜欢结交的朋友。 “哎,真是吃的太饱了,都会生结的菜,做的太好吃了。”江文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觉得自己实在是吃不下去了再吃,这裤腰带都要松下来了。 江文珠看了他一眼,笑骂道:“行了,自己控制不住还怪别人,谁让你吃那么多了。” 别说姜文宝这手艺确实好的,令人难以拒绝,要不是他是个成年人的灵魂。知道多吃对身体不是特别好,所以她能控制的每晚只吃八分饱,要是她真的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孩子,说不准餐餐都要吃到十二成饱,那个时候就会让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变成一个球了。 林氏见了,看了江文宝一眼,问:“最近酒楼的生意怎么样?你的火锅店生意怎么样?” 江文宝笑眯眯的,摆出一个得意的表情:“那肯定好啊,我那火锅底料做的多好。就留的菜品也是亲自测试的,大厨也是挺好的,怎么可能不好?” 林氏见她一副尾巴都要翘起来的模样,道:“这么说,你对自己的手艺很得意了?” 江文宝嘿嘿,笑了两句,故作谦虚道:“一般一般,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我知道我会更加努力的。” 江文珠:“……” 你这还不如不说呢,这谦虚的话,一听就没什么诚意。 林氏道:“既然如此,我派你个任务。” 江文宝一听就挺直了腰杆,好奇的眨眨眼,问:“什么任务?” “最近在家里面多做点菜,好好想想孕妇喜欢吃什么,等你大姐生了孩子或者生孩子之前一个月,你就去你大姐夫家里面住着,给她做吃的。”林氏道。 江文宝一听,立刻呆了,没想到会有这个任务,一则对这个任务觉得很突然,十分懵,一则是对这个人物觉得有压力。 “这我哪知道呀?大姐喜欢吃什么我知道,可是成了孕妇的大姐喜欢吃什么我不知道啊,听说孕妇的口味都挺怪的。” 江文宝拿挠了挠头,开始沉思起来。 要是按照她以往的想法,说到做吃的,她就立刻想到这东西是什么做的?怎么做?好不好卖? 但现在,她想的是怎么才能做出合乎孕妇口味的东西。 第168章 尚珍珍 虽然现在没有什么头绪,但是她有信心做出来。 就像很多东西,我们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是我们可以通过一些经验和一些谁学习,就能得到正确的结果。 江文宝虽然开始的时候有点犯难,但很快就被激发的斗志了。 一天天的在家里面研究,甚至还专门跑跟那些上了年纪的大婶、婆婆讨教,这以后还专门把饭菜端到卢家给江文珊吃。 林氏看她这劲头,顿时乐了,她原本想着等江文珊生产前后,帮着她做些好吃的补一补,谁知江文宝现在就开始行动了,这行动力也是够强的。 不仅林氏看着觉得很好,江文珠也觉得很好。 现在的情况就是,张文宝重新找到了研究的乐趣,准备开发一张适用于孕妇的菜谱。 这个不仅可以让自家人收益,也许研究出来了以后还可以给其他的孕妇用一用,万一要是合用了,还可以造福很多人。 这可不是江文珠想太多,而是真实发生了的事情,因为就在江文宝给江文珊研究菜谱,换着花样的做菜的时候,在路上偶尔遇到了一个在路上逛街的小媳妇儿,这小媳妇儿没走几步就狂吐,整个人蹲在地上难受极了。 刚好被路过的江文宝看见了,搭了一把手。 那小媳妇儿特别感谢她,拉着她进的路边的铺子里面喝茶。 江文宝原本是不同意的,路边上看见一个孕妇,随意搭了把手,哪里就值得人感谢了? 奈何无论她怎么说,人家就是抓着她,不让她走。 她又不能用强,直接甩开人,要是伤着了人家孕妇了怎么办? 不过就是耽误了点时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今天出来的早,也就是给大姐送送饭,误不了什么事,随意应付他一下下也就行了,反正就当是陪一个孕妇,缓解一下她的心情吧,也花不了什么时间,到时候随意找个借口敷衍一下就离。 就这样,姜文祝福在向媳妇儿进了路边上的茶馆。 小媳妇儿生的好看,说话的语气温温柔柔,看着她连连感谢,又是端茶,又是递水,搞得江文宝十分不好意思。 江文宝连忙表示自己没关系的,不用招呼她,端着茶主动喝了两口,正准备找个借口溜走。 就听见外面穿了一个十分焦急的声音:“小姐,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奴婢都急死了!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你就不见了,奴婢找了好久,才找到这里来,你走的时候,怎么不说一声呢?万一要是跟丢了,这可怎么得了。” 不说她无法向主家交代,就是她自己的良心也过意不去呀。 小丫鬟梳着双丫髻,一身绿色的长群,眉目清秀,声音清脆,跑的满头大汗,让她的脸上红扑扑的,看起来特别有生气。 这小丫鬟是小媳妇儿的陪嫁丫鬟,今天跟着主子出来逛街,谁知刚刚被指使去买了两个糖人,转眼他家组织就不见了,他急得满头大汗,在原地变换了好一阵,前前后后的问了好一段路,才问到主子的下落。 这一着急,连夫人都不叫了,直接开口就叫小姐。 小媳妇儿见他着急的模样,也深知自己刚刚做的不对,她也没想闭着小丫鬟,就是犯了恶心,忍不住吐了几下,然后想去旁边的铺子里面找水,结果找着找着就走远了。 当时她是真的觉得撑不住的,幸好遇到江文宝,服了他一把,否则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兴许还躺在地上,爬不起来呢。 小媳妇儿是名叫尚珍珍,是已经致仕了的户部尚书家——罗家的二儿媳妇。 罗家总共三个儿子,大儿子在京城当官,二儿子在家中打理庶务,至于生儿子还在家里读书,今年年纪也不大,刚刚十六岁。 因为罗家大房是家里面资源倾斜的,发展的最好,最出息的一支,所以罗家基本上是要由大儿子继承。 然而二儿子虽然读书不行,但是在精神方面颇有天赋,而且擅长打理庶务,善于跟人打交道,家里很多重要关系,都是二儿子出面,帮助维系的。 所以罗家二房在罗府的地位也是很高的,当然了,整个罗家是一个大家族,当初罗尚书就是罗家的最高成就者,算得上是罗家最出息的人,是罗家在朝廷的代表。 然而罗家后继乏力,没有办法,在楼上书退下之后更进一不但是凭借家里的关系,家中子弟的努力,虽然不能更进一步,但却能够勉强保持之前的势力。 罗老尚书回乡养老以后致力于培养后备,这些年对家中止。培养也是特别下功夫,所以罗家的后背整体看来其实也是有实力的,至于能不能够再次爬到六部尚书的位置,或者拥有更大的权利,更高的地位,那就要看后续子弟的发展。 罗家整体的子嗣是很繁盛的,但是罗老尚书本人的直系后辈,却是子嗣不丰。 罗老尚书有三个嫡子,两个庶子,可惜两个庶子早早就夭折,最终长成的只有三个嫡子。 而这三个字除了最小的儿子,还没成亲,大儿子成亲五年,只得了一个独苗苗,二儿子成亲三年,二儿媳妇迟迟不开怀,好不容易怀上了,还吃什么吐什么,特别辛苦。 别的不说,叫你的初年换了一波又一波,有经验的了。问了一次又一次,就是没人解决这个问题。 眼看着尚珍珍日渐消瘦,一家人都急啊。 尚珍珍本人更是被强迫着吃了许许多多东西,喜欢吃的,不喜欢吃的,贵的,便宜的,零零种种都吃了个遍,可还是没有什么改变。怀孕已经过了三个月,但根本看不出怀孕的样子,整个人消瘦的像把骨头一样。 整天待在家里,这也不能去,那也不能去,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 吃了吐,吐了吃,整个人都脱形。 尚珍珍实在没有办法,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吃街上的糖人,这个人是她小时候就喜欢吃的,忍不住就带着丫鬟跑上街来。 第169章 问题很大啊 因为是偷偷跑出来的,所以没有带那么多人就带了自己培养过来的贴身丫鬟碧青,而且在路上肚子难受吐了几回,碧青失散了,这个巧合下遇到了江文宝。 “碧青啊,没事了,没事了,我就是不小心在路上又吐了,想找点水漱漱口,结果一不小心走远了,没什么事儿。”尚珍珍道。 碧青还是心有余悸,但是人家是主子,他最多担心一下,把自己的担心表现出来就行了,反正没出什么大事,她要是抓着不放。那不是为难主子也为难了自己嘛,所以碧青脸色虽然还是很难看,但也没多说什么了。 “那下次小姐走了以后,记得在原地等我。要是真找不到你,奴婢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碧青的话说的很严重,希望尚珍珍下次再走之后多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也替他们下人想想,主子可以随意走动,作为下人的他们管不了,但总不想因为组织的举动而丢了性命,今天尚珍珍如果出了什么事情,那她肯定吃不了兜着走,要是有哪里磕着碰着了,那她不死也要脱层皮。 尚珍珍也明白她惶恐的心情,安慰了他两句,然后表示自己以后会小心一点,然而这话她以前也说过很多次,毕青已经知道她的行事作风,虽然不怎么相信,但是也没办法说出什么。毕竟这就是作为奴婢的不利之处,有再大的意见,也只能让人摆布。 不过她主子并不是那种难相处的人,而且对他们还挺好的,所以她还是愿意替主子担心,跟着主子好好过日子的。 “小姐不要忘了,你现在怀孕了,可是双身子的人。可不能为了自己一时的兴味,让自己处于险境。”碧青别的不能说,只能以理动人了。 尚珍珍无奈的笑笑,接受了她的意见,然后笑着对江文宝说:“你看看我这丫头,架势足着呢,连主子都敢训。” 江文宝也笑:“他也是担心你,你出来的时候稍微小心一点,身子不好就少出门,想买什么东西,指使家里人,也是一样的。” 碧青一听这话,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就是啊,小姐,你想买什么?告诉奴婢,奴婢都知道呀。” 不就是想吃个糖人,至于自己出来。 尚珍珍不知道她心里的吐槽,奈的笑笑,说:“这糖人是我小时候跟母亲出来买的,就我知道在哪里卖,所以不能支持别人。我现在就是特别想吃一口这个糖人,所以才出来买的。” “你不知道,我最近因为怀孕吃什么吐什么,折腾死了,我自己很难受,我还害怕做会影响我腹中的胎儿,所以好不容易想有想吃的东西,这才没控制住,跑了出来。” “因为我怀孕,家里面的人都看得严,我就想悄悄的买个东西,然后再回去,其实也没什么,不想惊动他们,谁知道出来以后肚子还是难受。” 她这一番话说的也是连贯,而且把前因后果都讲得非常清楚。七充满了感慨,可怜巴巴的看着江文宝和碧青:“你们别说我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碧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小姐,你要真想吃这糖人可以跟我说,奴婢按照你的吩咐,定能给你买回来,要是实在不放心。咱们可以多带几个人出来,不至于像今天你一个人摔倒在地上,奴婢又不在你身边。那多危险啊,下次出来的时候可不能够瞒着家里了,要是家里人知道你出事儿,那可不得了。” 想起今天发生的事,尚珍珍也觉得有些后怕,拍了拍胸口,再次感谢江文宝:“今天幸好有你,不的话,我说不准还会遇到什么糟糕的事情呢。谢谢你啊,你家住在哪儿啊?要不然我明天派人上你家去,谢谢你。” 她刚说完这话,碧青就咳嗽了一声,有些不太赞同的看了他一眼,但是尚珍珍根本没发现她的眼神,依然热切的看着江文宝。 江文宝不动声色的看了碧青一眼,又看了尚珍珍的面容,笑道:“没事,这种事谁遇到都会伸手,何况你还是个孕妇,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必这么感谢,我姐姐也是孕妇,再过几个月就要生了,所以我见着孕妇就觉得挺亲切的。就是举手之劳,你不用特地感谢。” 尚珍珍一听她姐姐也是孕妇,立刻来了兴趣:“真的吗?你姐姐也是孕妇,几个月了,她吐不吐啊?” 江文宝笑道:“五个多月了,孩子和大人都挺好,我姐姐比较幸运,好像一直都没有吐过,也许是心情比较好吧,所以没怎么折腾。” “你今天是不是去看你姐姐的?”尚珍珍羡慕的看着江文宝,有些好奇的问道。 江文宝道:“是啊我是给我姐姐送些吃的,她最近怀孕了,口味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我就研究研究,多做几道菜给她尝尝,她吃着倒是挺好的。我就盼望着过几个月,她能给我生个健健康康的侄子或侄女。” 尚珍珍立刻点头摸着肚子,露出一种期待的表情,然后把目光定在她拿的食盒上,问:“你姐姐吃了你做的东西,从来没吐过吗?” 江文宝一愣,似乎领会到了什么东西,又有些不确定,然后如实回答:“没有,我是这几天才给我姐姐送吃食的,之前也是家里的厨子,自己给他做的,她就从来不吐。” 尚珍珍更加羡慕了,叹了口气,说:“你姐姐是个有福气的,不像我,哎,简直被这个吃食折腾死了,我这吐的要是一直吐到生产前,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以前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呀,也没听说过哪家的孕妇吐的这么厉害。这是为什么啊?难道怀孕了,会让人的胃口改变这么多吗?” 这个江文宝也弄不懂啊,听了尚珍珍的感慨,又确实觉得这个问题,对于她来说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要是不能解决,会影响到她的身体可腹中的胎儿。 这个问题很大啊。 第170章 请你帮我一个忙 所以江文宝说的很保守:“这个我也不清楚,要不你都试试,也许有个东西你就吃的很好呢,现在只不过是没找到那个东西罢了。或许再隔一段日子,你这个孕吐就消除了,能听说有的人就是这样,前面吐的厉害,后面一点都不吐了。” 尚珍珍一听他这么说,连连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就等着挨过这段日子。” 可是真的很难熬啊,虽然她有很多吃的,可以换着花样的做,可是他实在不知道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毕竟现在太难受了。虽然知道她必须挨下去,前途是光明的,但是这个路却是很难走。 “要不你试试我这个?”江文宝有些迟疑的说,“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让你吃了又吐。要不你先尝一点点,我再给我姐姐送去。” 江文宝说完打开自己的饭盒,然后在每一盘菜里面夹了一筷子菜,放到自己嘴里吃下去,示意她的菜没问题,至少没下毒,反正在这些人面前,他会很小心,不会在安全问题上纰漏,给别人留下把柄。 帮人的前提是,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才不会为了帮别人,让自己置身于麻烦当中。 果然站在旁边的碧青。原本想劝一劝,但是看到江文宝的动作以后,后立刻闭上了嘴。 她虽然不想让她家小姐吃来路不明的食物,但是人家以心亲自试了菜,表明这个菜没有什么别的。有问题,所以何妨让她家小姐试试,万一这东西有效呢? 不论怎么说,这个事情都轮不到她做主,她最多有一个建议权,当主持人做出决定的时候,尤其是可能威胁到自身的时候,他们在旁边提醒一下。但如果主子自己要做决定了,就轮到他们在旁边说三道四。 万一到时候误了小姐怎么办,万一小姐厌恶他了怎么办?哪个主子总喜欢听到一个下人在旁边唠唠叨叨的提意见,显得主子很没有智慧才能一样。 这样就要有做丫鬟的样子,摆正自己的位置,什么时候该上,要主动上前,什么时候该闭嘴就主动闭嘴!百清自己的位置不过分看高自己,多做少说,按照主子的心意行事,才能够长长久久的留在主子身边。 “这……这不太合适吧。”尚珍珍有些犹豫,这东西是江文宝专门做给她姐姐吃的,就在路上打开了给她尝尝,似乎不太好呀。 感觉担了人家的心意,抢了别的孕妇的吃食。 再说了,她也觉得自己现在吃什么吐什么,要不要尝一尝这个菜是一个问题。免得吃了自己更加难受,她也不觉得江文宝应做的菜,有那个神奇的魔力,让自己好好的咽下去。 可是人家已经把饭盒打开了,已经尝了,一双眼珠子亮晶晶的看着她,里面充满了期待和鼓励,让她即将脱口而出的拒绝的话,咽在嘴里。 “你尝尝,试一试,只吃一小口,要是不行,就别吃了,反正你也是要吃东西的,不吃东西怎么行呢?多给自己一种选择的可能,也许就遇到了能吃进去的东西。不光是我的菜,别人的菜你也都尝尝,也许有一款厨师做出来的菜,就是适合你的。”江文宝道。 尚珍珍听了她的话,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虽然他不想再涂一次,但是不能够对着别人的。好一说出拒绝的话,她就是这么一个善良的人。 于是尚珍珍提起筷子,慢慢的夹起了一根黄花菜,放到嘴里。 没有拒绝,也没有往下吞咽,她已经做好了被饭菜的味道,冲的胃里不舒服,马上开吐的准备。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那黄花菜在她的嘴里,居然没有厌恶的感觉,她尝试性的嚼了嚼,觉得特别好吃。 尚珍珍惊奇的瞪大眼睛,加快了咀嚼的速度,一根黄花菜咽下肚,居然没有吐。 于是她又伸出筷子,试探性的夹了两根黄花菜,这一次吃下肚子,居然也没有吐。 这一次,尚珍珍是真的惊喜了:“居然没有吐,我居然觉得挺好吃的。江姑娘,你这东西是怎么做的呀?你能不能教教我家的厨子啊?” 尚珍珍说着说着,就开始准备向江文珠学习手艺了,然而等话说完了以后,她忽然反应过来。 这种东西一般来说都是有秘方的,如果说只是普通的菜肴,为什么吃别的东西都会吐,而吃江文宝做的就不会吐,那肯定是有方法的。 她红口白牙的,一张嘴就想要别人秘密方子,实在有点说不过去,虽然她确实愿意付出代价,也确实是深受困扰,但是她只站在了自己的立场,没有考虑到别人的想法,就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确实是不太好。 于是,尚珍珍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并不是想偷学你的手艺,我只是太激动了,一时见识了分寸。你可千万不要介意啊。” 江文宝听她这么说,并没有在意什么,本来就是研究出来的一些菜肴,送给她大姐吃的,现在有一个孕妇想要这东西,她只会觉得他做的菜受人欢迎,受到了认可,确确实实是有用的菜肴。哪里还会想要通过这个菜肴为难别人呢? 见她没有做声,尚珍珍觉得可能是自己的提议太突兀了,让别人为难了,可是自己确确实实需要这东西。 于是她说:“你放心,拿到你的疯子以后我绝不会传值用来自己。是绝不会用来盈利的,你想提什么条件?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都能够答应你,就当是帮我一个忙,可怜可怜我这个吐的死去活来的孕妇。” 说完,她的睛里面露出一种哀伤的表情:“我真的不敢想要是真的吃什么吐什么,吐几个月吃不进东西,一直到生产前,那我就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不是他故意想要用卖惨的方式,来博得人同情,而是她确实是受够了这番苦楚,不想再这么吐的昏天黑地,束手无策了。 第171章 自报家门 她说完以后,旁边的丫鬟碧青也开始帮着主的子说话。 “是啊,江姑娘,你帮帮我们小姐吧,我们小姐这几个月,可吃了太多的苦了,你看看她现在瘦的,大人受不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受不了呀,您的菜他能吃下去不吐,就能够让孩子好好的,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能够帮助我们小姐吃下东西,我们一家人都会好好感谢你的。” 她这番话说的其实也比较诚恳,但是除了诚恳之外,也还是用的一些特殊的谈判技巧,话里话外都是告诉并提醒江文宝,他们家不是一般的人家。 如果是一般的农家姑娘,恐怕体会不到碧青的这番潜台词,但天天跟江文珠一起的江文宝,哪里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脸上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但是江文宝马上提醒自己,稳住,稳住,千万不要露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表情,免得节外生枝,本来可以通过这个某一点好处,结果因为不恰当的应对,反而变成坏事。这就是她不能接受的事情,那不叫富贵不能赢,那叫傻缺。 反正这道菜的方子,她已经准备送出去了,江文宝的主意拿的很准:“没事,没事,这东西也不值什么,送给你了。反正当初做这菜的时候,我家就是想给姐姐做几道合口的饭菜,并没有想用这方子盈利。今日能够遇到你,也是有缘,也就不必提什么条件不条件,好处不好处了,你跟我姐姐都是差不多的人,我也觉得我们很有缘分,姐姐尽管把房子拿走,不必再跟我客气。” 尚珍珍一听她这么说,立刻惊喜的握住她的手,一个激动就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小姑娘,我是已致仕罗尚书亲爱的二媳妇儿,我叫尚珍珍,今日你我有缘,我谢谢你愿意帮我这个忙,以后有什么事儿你可以来找我,我们说不准还能成为好姐妹呢。” 尚珍珍也是特别惊喜,她本是家中独女,父亲特别擅长经商,是整个江南最有名的商人。 为了给闺女选一户好人家,尚父可谓是精挑细选选中的罗尚书家的老二,因为罗尚书家的老二走的是经营生意的路子,又不喜读书,人品还不错,经商方面也有一定的天赋,所以他很看好他,为了结成这门亲事,他可是把大半生所有的漆面都搭上了,才收成了这门亲事,让自己的女儿嫁到了罗家去。 但是尚珍珍这个人吧,虽然聪明可爱,但是确确实实在经商方面没有什么天赋,为人也比较单纯,所以没有什么心机。 原本尚父想的是招婿入赘,但是就算真真这个性格一旦他离开以后,这家也说不准会落到谁手里呢?女婿肯定要选个厉害的,才能够帮助他管住若大的家业,但女婿那么厉害,就肯定对他女儿不利。 他在的时候还好能镇得住女婿,但是他不在了,以尚珍珍的性格和能力如何能是女婿的对手?别跟他说选个人品好的上门女婿,就能够帮女儿一世无忧。 上门女婿有什么好的? 还不如选一个声名清正的家族,这些家族培养出来的子弟,人品当中挑一个好的,至少这些人他见过世面,不会把主意打到儿媳妇身上来。 选一个条件好的,在钱财和视力方面与他们家相当的人家,对女儿来说更好,而不是招婿入赘。 于是,尚父开始了漫长的选女婿过程,最终千挑万选,选了罗家老二。 罗家老二虽然是嫡子,但是不走官场的路,倒是是介意媳妇儿是和出生,但是也不会选一个人。不匹配的人家节气,而尚父用了大量的人脉,虽然他们家是经商的,但其实他们家前两代也有做官的人。我关注的不大,渐渐的中心就偏到经商上面来了,家中子弟读书方面没什么天赋,不够出息,而且子嗣不丰,所以渐渐地才没落了。 但是晚上数两袋,三袋,四袋,他们家其实也是很拿得出手的,于是这么亲事就做成了。 尚珍珍嫁过来以后,没有做什么出轨的事,她本身性格就是那种单纯善良的,没有坏心眼,也很讨罗家人喜欢,这次又怀孕了,所以很受重视。 她这次出门,本来也没有想过能解决孕吐的问题,没想到意外之喜,碰到江文宝,解决了这个问题,那简直是高兴的不得了。 她为人虽然单纯,但却不傻,只不过心思转动的不是特别快,但是这种人知道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好的,能够感受到别人这种真实的善恶之意。 而现在她感受到江文宝对他无所求,原本不打算说明自己身份的尚珍珍,主动说了自己的来历,报上了自己的家门。 她觉得江文宝不会因为知道她的身份定位就攀上罗家,以此威胁她,威胁罗家,得到好处。 她说的很坦然,也很畅快,碧青听他这么说,脸色一白。 但是小姐已经把话说出去了,她再否认,或者说些别的,已经没用了。于是只能心里干着急,连连看了江文宝好几眼,她坐在椅子上,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然后就没有别的表情。 “失敬失敬,原来是罗家的少奶奶。”江文宝客客气气的说,“这方子我会超好的做人生的府上的。今日在这里耽误了一会儿,必我在大姐也等着着急了,我就先走了,等会儿再给你送方子来。” 说完,提着食盒就准备走人。 刚要往前走,就听到碧青在旁边问她:“姑娘家住何方呀?如果您今日回去的晚了,我家小姐晚上又吃不好饭了。所以,到时候我们可以登门的。” 江文珠一听她这话就懂了,就是怕他走了却不送房子,萍水相逢的人,她只说了自己姓江,并没有报上自己的名字和家中的地址。 万一她走了,又不去给他们送方子,若大的扬州城,他们上哪儿找她去,这是跟她要保证了,或者说在打听她家中的情况,让她自报家门。 ------题外话------ 谢谢小院子的打赏,大人,您真是青春美丽,潇洒漂亮,威武霸气!爱你哟,么么哒。 第172章 送方子 江文宝想了想,觉得这个也挺正常的,反正他也是想把方子送人的,也就没有生气,并没有觉得自己不被信任什么的,觉得恼火,报了自己家酒坊的地址。 “我会尽快回来的,如果来得及,今天就把方子送到你们府上。要是我回来晚了,明天再着人送到你们府上。”江文宝道。 碧青听她说出了地址,还是扬州城里面有名的一个酒坊,所以也没说什么,本来她打听这些东西,也就是为了知道具体的地址,害怕找不到人,现在能找着人,就不必急,在这一天两天的。 总归是他们有求于人,人家能够把东西送给他们,而且还没提什么条件,说起来就是他们占便宜了,碧青觉得这江文宝还是挺会做事的,以他家小姐的脾气,只要人家人品不错,不提什么过分的要求,那他家小姐一定不会亏待的。 江文宝跟他们说了两句,然后就积极的离开了,今天确实耽误了很久,她要是去晚了,大姐就得多等一会儿,说不准还因为他得饿着了,所以她得动作再快一点,免得饿着她大姐和她侄子。 江文宝的动作很快,去的时候果然比往常的晚了一些,江文珊果然在等着她。 “今天怎么来的有点晚?”江文珊问,“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江文宝笑道:“没什么,就是遇到了一个孕妇……” 然后把之前遇到的事情,跟江文珊说了一遍。 “我回去以后就把方子给他们送去。” 江文珊听了点点头,然后说:“挺好的,能多帮一个人就多帮一个人。既然这疯子有用,那么你把方子跟小妹说说,让她给我做每天的吃食,也省的你来来回回的跑。” 自从领了林氏给他分配的这个任务,江文宝就天天往这里来,也挺浪费时间的,风里来雨里去,他也看着不忍心,因为自己的事情让妹妹这么受苦,江文珊觉得有点过意不去,现在既然有了解决的办法,那就好好的把事情解决一下。 江文宝一愣,然后笑道:“行啊,交给卢佳姐姐可以的,但是我也可以天天来,毕竟虽然有方子,但是每个人做出来的风格是不一样的,我这里面可是有些东西别人学不来,包含着我对大姐你的爱。” 江文珊一听她这么说,忍不住乐了:“你就扯吧,我知道你做的里面包含着你对我的爱,但是小妹她做的时候,她也会说,包含着她对我的爱。你到时候怎么说?难道说她的爱比不上你的爱?” 江文宝嘿嘿笑了两声,往四周看了看,看见卢小妹正在前院里面喂鸡,忙的满头大汗,根本没注意到他们这里在说什么,于是道: “那怎么能这么说呢?爱就是爱,怎么能比谁的爱更好,谁的爱更不好?虽然她的爱跟我的爱,对你来说都是顶好的东西,但是他的手艺可能比不上我呀。” 说完她臭屁的扬了扬头:“有些东西是没办法的,比如说天赋,虽然咱们家的人都会做菜,但是像我做菜这么好吃的。应该是很少吧,当然也有比我做的好吃的,可是就咱们认识的人里面没人比我好吧,我觉得卢家姐姐的手艺可能比不上我。所以你能吃到最好吃的菜,应该就是我做的。” 江文珊听她说了这一大通理论,忍不住笑出声:“你呀,你呀,就知道耍嘴皮子,哪里来的这么多歪理,这么一点事,被你扯出这么多东西。” 然后又说:“行了,知道你手艺好,但是你也有事啊,你那么几个饭店要看管,万一到时候来不及,我不是要挨饿吗?你就教教小妹,到时候自己也能轻松一点。她要是不会,你在旁边指点她两下,就算他做的不是那么好,但是有总比没有好,你说是不是?” 那倒也是,江文宝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于是点点头:“行吧那我就跟卢佳姐姐好好说说。” 卢家小妹单名一个佳字,脾气性格挺好的,在家里面也非常懂事,各是家里家外一把抓,没有一个空闲的时候,她挺喜欢这位姐姐的。 只可惜这位姐姐不多了,就要嫁人了,在家里面的日子,也就半年多了。 等江文珊吃完饭,江文宝收拾好餐盒,卢佳原本想着向文成一样把人送出门,谁知道江文宝居然没打算走,坐在屋里面等她,而且还招呼她过去说话。 “卢佳姐姐,有个事情想跟你说,就是有点麻烦你了。”江文宝道,“是这样的,我今天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孕妇……” 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卢佳说了一遍,然后把方子事情也说了一遍:“你愿不愿意学?如果学好了,以后大姐的饭食就交给你了。” 卢佳一听是这个事情,当即毫不犹豫的点头:“我愿意学。” 别说这个事情对她大嫂和侄儿好,就是能够学习到这么好的方子他都愿意,每天张文宝说,妈,今天那个管官家媳妇儿都觉得这东西好,那这一定是东好东西。 于公于私,她都应该好好的把这个事情做好,有什么可犹豫的呢?反倒是江文宝就这么痛快的拿出了方子,她反而觉得有些不太过意,就为了大嫂能吃点好点,人家就贡献出方子来,白白的给她,反倒是他们家占了便宜。 “行,那我明日就来咱家,到时候你多做两回,我在旁边看着,就能把握好火候了。到时候,咱大姐就有口福了。”江文宝笑眯眯的说道。 “好,那麻烦你了,我有点笨,就是不知道要学多久,你可要担待着,我会好好学的。”卢佳痛快的答应了。 她刚刚也想通了,姜文宝这些日子日日来她家,也确实耗费了很多时间。既然这这个方子,她已经答应送给那罗家的二媳妇儿,那么在送给自己的大姐也不是什么出格的事情,她看江文宝的神情,似乎不把这方子放在眼里,所以她也就不用那么纠结了。 第173章 教一教 江文宝回去以后,立刻把方子写好,然后让红衣带着两个护卫去了罗家,把方子给送上去。 罗家看门人早早得了话,听说给二夫人送东西的人来了,就客客气气的把把东西收下,而且还留他们想要让他们进去喝盏茶,被红衣给拒绝了。 “就不必了,我今日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还等着给你做家回话呢,多谢小哥的好意,就不必打扰了。” 那看门的小哥见他说的客气,一看天色,也确实晚了,就没有做过多的挽留,客气了几句把人送走。 尚珍珍得了方子,立刻高兴地对旁边的碧青说:“江姑娘人挺好的,这么晚了还让人把方子送来,真是个热心肠的人。” 碧青很想说一句:这不是热心肠,这是为了讨好你,谁让你是罗家的二儿媳妇儿呢。这要是换做别人,你看看人家会不会巴巴的大晚上把东西送过来,没指着你的鼻子骂你,就算是好事了。 人啊,处在高位,感受到的善意才是最多的,要是底层的人,你看看人家会不会对你和谐友好? 然而,江姑娘确确实实是一个聪明人,知道把东西送过来,讨好二夫人,也间接的讨好了罗家,还没有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搭上了这条线,也保留了这次的人情。 说不准,以后还会成为二夫人的座上宾,所以她也不必说什么难听的话,故意在尚珍珍面前说江文宝的坏话,因为尚珍珍对江文宝的印象很好,而且江文宝跟她之间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既然尚珍珍喜欢她,她又何必蹙尚珍珍的眉头? 双赢的事情,说不准她今日说了好话,既得了主子的欢心。以后还能够卖了江文宝的好。 所以碧青想了想,道:“江姑娘确实是个乐于助人的人,担心小姐你又吃不好东西,这才早早的把方子送来,也是为您考虑。” 尚珍珍一听,更加觉得江文宝是个好人,她今日晚上没吃进东西,然后又不好意思直接去江家的酒坊里面要方子,因为今天确实很晚了,她耽误了姜文宝的时间,江文宝可能没有那么快回到家,还能继续给她送方子,人家已经说了最迟明天送过来,她这么巴巴的跑上去要,也是很失礼的。 再说了,经过这些日子,她已经吃了吐吐了,饿了好多顿了,也不差这一顿,两顿,她要是上门了,显得她自己迫不及待,而且不相信别人,吃相很难看的,她也是要面子的。 没想到江文宝这么给力,居然大晚上的就派人给她送东西来了。想的也是担心她吃不进东西会饿着,所以才会这么贴心的吧。 拿到方子后,尚珍珍特别高兴,大手一挥,对碧青说道:“建房子到手了,那就拿去小厨房,让人是试试,看看这东西能不能够做出来。” 虽然是有房子照着做基本不会出什么错,但是很多东西,还是要实际操作,才能知道有没有效果,她可不希望这方子出什么差池,让她得再去找姜文宝一遍。 然而想法是好的,际操作却有些困难,厨房的厨娘是他自己。从娘家带来的陪嫁,所以大晚上的被叫起来也没什么话说,认认真真的按照房子做菜,但是做出来的菜,尚珍珍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块子吃进去以后虽然没有吐出来,但却是胃难受的紧,根本没有白天吃到江文宝做的菜那种饥饿感。 “小姐,你怎么了?肚子难受啊,这方子是不是有问题?”碧青看她一脸难受的表情,紧张的问道。 尚珍珍缓了好一阵子,脸色才稍微恢复了一点,摆摆手道:“没事,没事,应该不是房子的问题,我吃下去虽然难受,但是没有。应该是厨娘做饭的手艺比不上江姑娘,明天我们再去跟江姑娘问一问,请教一下做菜的技巧吧。” 虽然他也觉得再去找江文宝有一些失礼,但是为了自己的口福,这点别扭,没有那么重要了。 第二天,尚珍珍带着人,一大早的就往酒坊里面去,结果去到酒坊以后,并没有见到江文宝,反而是从伙计口中打听到江文宝家的住址,辗转反侧的找到江家家里,然而,江文宝一大早就出门去江文珊那里,教卢佳做菜去了,也不在家,所以尚珍珍又扑了个空。 “要不我送你们去我大姐家,今天我三姐去大姐家,就是去交卢佳姐姐做菜,你们如果想要做的话,正好也去他家跟着一起学。” 尚珍珍一听眼睛就亮了,连点点头:“好啊,好啊,如果不麻烦的话,那我们就现在过去,可惜我家的厨娘还在家里。你们等一等,我让丫头回去把厨娘带来,跟你们一起去卢家。” 她没想到事情一波三折之后,居然会有这么顺利的转折,张家的人一点都没有为难她,反而借着这个机会,直接给了她最想要的答案,并且还大度的表示可以一起叫。 尚珍珍挺感动的,觉得江家的人真好,是啊,只有这么好的人家,才能教出江文宝这么善良的人。 这话要是江文珠知道了,一定会觉得很汗颜。他们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也觉得不是那种爱心泛滥的爱好人,只不过将文宝他既然已经答应了这个事情,那就没有必要,就这件事情做什么文章?所以她才会这么痛快的答应,再说了,就他对姜文宝的了解,这妮子虽然不是什么聪明人,但也绝对不是傻瓜,她既然做出这样的决定,那么眼前这个孕妇,就绝对不是坏人,如此给她一个方子,解了她的困境也没什么。 尚珍珍的动作很快,很快派人从家里面带了厨娘来,然后跟着姜文珠和林氏他们,一起去了卢家。 等一群人到了卢家之后,江文珊和江文宝他们都大为诧异,知道他们的来意以后,这才安下心来。 “行,就一起学学,学好了以后,就能解决问题了。” 江文宝痛快的答应了,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赶,没什么差别。 第174章 心里有点谱 江文珠教的痛快,也并没有什么保留,厨娘和卢佳上色了两遍就写的差不多了。 至于其他的,那就需要长时间的练习了,但做出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尤其是尚珍珍吃了以后,并没有吐出来,而且还觉得味道不错,这个事情也就算大公告成了。 很多事情其实说穿了很简单,没有弄明白的时候就比较难,比如说这种菜,真做出来,也没什么可炫耀的。 难的就是最开始能够把东西做出来,方法很重要啊,就像原创发明很难,山寨盗版很容易的。 做了这件事情以后,尚珍珍心满意足的带着疯子回去了,跟他们道谢了又道谢,诚意很足,心情十分愉快。 他们回去以后,还因为这个事情好好表扬的江文宝一回,因为她做出来的东西,居然帮到别人了,虽然这东西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谁叫时机那么巧,能让尚珍珍解决了大问题,这就说明江文宝座的事情,是有意义的。 江文宝见多了食客们吃过她做的菜,交口称赞的样子,每当那个时候,她就很幸福,而且她发明的菜谱方子,其实也有一大串了,但是没有一个人像尚珍珍这样,直观的让她感受到被人需要,是多么的有成就感,这种感觉真好,让她着迷。 她觉得她以后会更有动力。 尤其是第二天,尚珍珍派遣人给他们送礼物来,而且偶尔还会的上门跟他们说说话,交往渐渐走的近了,这种感觉就会让他觉得更加舒服了,因为不光解决了别人的问题,而且还交到了难得的朋友。 对于他们家而言,现在的罗家,是他们攀附不上的人家,哪怕尚珍珍的夫君不入仕途,没有罗家大方的势力,但是对于他们而言,也是高不可攀的门第了。 因为罗家的关系,邻居们对他们的脸色都变得好很多了。 林氏神清气爽,看姜文宝的脸色也越发如何了。就连姜文宝在家里面时不时的变换花样,做各种各样的菜。是也都变得更加宽容,也不再随随便便的批评她了。 当初打算给江文宝说亲的媒婆,见了他们这样,气得脸都绿了。 “也不知道他们走了什么狗屎运,攀上了一户户看那家人。架势和气质,又是一户无聊不得的人家,怎么什么好事都被他家占了!” 媒婆气哼哼的,在背后说风凉话:“表面上对你再好,又有什么用?反正也不费钱。看起来热闹,让别人以为你们关系很好,关键时刻指定靠不上,不然的话为什么不出面给江文宝说一门亲事?” 平常的事。后对人做出一副热情的样子,频繁上门,也就是看起来热闹一点,根本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媒婆心里面气的不行,她现在特别不希望江文宝说一门高门大户的亲事,最好嫁的平平常常,普普通通,过得马马虎虎,甚至过得很差,那样的话,就能说明江文宝有眼无珠,拒绝了她介绍的亲事,这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那样的话,不光让她能够出一口恶气,还能让她名声大噪,给她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说不准还会让她的生意变得更加红火。 真要是结了门了不得的好亲,要是人家记恨她之前做的事情,说不准还会反过来找她晦气。 “也不知道江文宝用了什么了不得的手段,居然攀上这样的亲戚,你看看那上门来的吗?车都是什么人家,我听人说的好像是罗家的人。”旁边的媳妇儿说道,“这江家会不会已经攀上罗家,那个了不得啊?以后会更加发达。” “可不是呢,为什么降价跟这些官方人家都处的这么好,明明是一个外来户。要我说啊,就是他们家有手段会赚钱,家里的孩子都聪明。运气也好,哎,可惜我家的儿子都澄清了,要不然我指定把他们家的女儿娶进门,可惜我没有女儿,要不然把我家的闺女嫁进去也可以呀。” “是啊,是啊,浙江家看起来越来越发达了,早知道这样就应该先下手为强啊,现在我们已经攀不上了。” …… 邻居的一个个的发表自己的看法,议论纷纷。 大家聚在一起就是说些家长里短,最喜欢打听的就是谁家的闺女。嫁人了吗?儿子娶媳妇儿了吗?家里的孩子读书出去了吗? 然后攀比,怼人,互骂,开撕…… 媒婆一听这些人的话,心里无比苦涩,她忽然觉得自己听八卦的激情没了,尤其是有人把话题扯到她身上的时候。 “哎,我说老王家的,最近有没有人托你去江家提亲的?有没有什么好人家?你觉得这家人家的闺女,会嫁到什么样的人家去?” 媒婆听了心里觉得晦气,面上却笑嘻嘻的说:“最近倒是没有了,这江家姑娘的门第高,人品又出众,一般人哪配得上哦。依我看啊,要不是像罗家这样的,人家别家肯定是够不着啊。” “罗家?你别开玩笑了,罗家是什么?人家那是世代官宦,豪门世家,人家家里的工资那是多金贵的人物,哪怕是个数字也得去门当户对的官宦人家。就加私人不错,咱们老百姓跟不上,但是对于宦官人家而言,就算不得什么了,你说罗家人上门求星才能成功?那我看。这江家姑娘指定得砸在手里了。” “就是,罗家是什么门第的?人家不说降价跟不上。就算是县太爷家,估计也未必够得上。” “王媒婆,你说话靠点谱啊。就算是江家以前为难过你,你也不用不着这样去埋汰人家姑娘吧。你这不是埋汰别人家的姑娘,是埋汰自己的眼光,想砸自己的饭碗啊。” “对呀,谁不知道就算是高价那也是有个限度的,这够不着的人家,咱老百姓也从来不会想。就像没有一个农户家生了个闺女,想把她嫁给皇帝王爷这增加也不是那种不着调的人家,嫁女儿也不挑那高户。” 第175章 大可不必 “就是啊,老王家的,你能不能心里有点谱?这话你都说的出来,就你这说清的本事能说成几个?怪不得你最近的生意不太好呀,家里是不是穷的揭不开锅了,连精神都恍惚,说出这样不着调的话来。” “是啊,是啊,金牛也不能瞎说什么话,得心里先过一遍,打个草稿,不然的话,别人还以为你是傻瓜呢,说谎都不和逻辑,连谎话都圆不回来。” …… 媒婆的话刚说完,旁边的人就毫不客气的开怼,半点脸面也不给。 其实也不是媒婆得罪了他们,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最主要的原因是,美国平日里面做了一些不太靠谱的事事情,说亲的时候不够坦诚,总是喜欢夸大其中一方的条件。 虽然这种夸张并没有夸大到哪里去,但是总是与现实有差距,时间一长,虽然大家平常对媒婆说过的亲,没什么大的意见,但总是心里有根刺痕在那里拔不掉。 虽然平常不太好,直接翻脸,生怕媒婆在外面。说他们家孩子的不好,但是生活上哪里会方方面面都顾及到,这时候找到机会讽刺她,哪里肯轻易放过。 于是你一句我一句跟他有矛盾的人一个个跳出来。一点都不给他留脸,所以大家都在质疑她,并不是说大家跟江家的关系有多好,只是在这一瞬间,大家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对付媒婆,好好说她一顿。 媒婆自然也知道,这些人多多少少跟她有一些龃龉,所以跳出来说他也不稀奇,就让他们说好了,反正她也不掉两块肉。 只要不是太过分,大家面上过的区域也就算了,反正以后说不准这些人还是他的客户,还会因为他们得几桩生意呢,何必计较那么多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说? 她心大一些,看开些,做生意嘛,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她懂得这个道理,哪有人时时刻刻能被所有人都夸奖,喜欢的那不是人,那是神啊。 “我知道老家的门地高,降价在时隔不上,但是就增加供养这个寻夫婿的态度。说不准就是在代价而不能也许人家的目标高着呢,就是想要罗家这样的人家。不然的话,为什么拒绝了季家公子?这也就是说明了,他们在选择亲事的时候,是有一定条件的。”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条件,但人家的条件是咱们一般人够不上的,我看啊。咱们想要跟他家结亲的,人家自己心里可得掂量掂量,要是条件不太好,就别凑这个没趣了。省的为难了自己,也为难了别人。” 媒婆说的话,再次让众人议论起来。 “老王家的,我觉得你说的不对,你看他家大女儿,二女儿嫁的其实也不是特别好的人家。你就是瞎说!” “是呀,他家大女儿等到十八岁,嫁的却只是一个普通的爷们,二女儿也就是一般的读书人,真要是想要用女儿攀高知。怎么着也得选个更换人家吧,就他们家姑娘的条件。真要是有心,早就应该能达成目的了,何必等到那个时候,选那样的人家。” “是呀,我看他家不是个势力的,倒像是替女儿考虑,你看出家时候内嫁妆丰厚的,各咱平头老百姓家里,谁不是羡慕的不得了,有那嫁妆,怎么着都能好过一辈子。” “是呀,衣食无忧,并没有想着委屈自己女儿去嫁高门大户的人家。现在人家凭自己的本事结交了一个大户,我们就在这里猜测说人家要卖女儿了,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尤其是他家姑娘的亲戚还没定的情况下,要是被坏了名声,咱们心里过意不去呀。” “就是呀,罗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与人来往都是清清白白的。就算是有什么样的目的,也是光明正大的,咱们就算不知道也不能瞎猜,万一要是犯了罗家的机会,也招了江家的烦,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就是,反正我不愿意跟着掺和,我不看好老王家的。” “我也不看好。” “我也不看好。” …… 媒婆:“……” 心好累,我又不是问你们我不看好,一大堆人跳出来,干啥?想要说她眼瞎是不是? 不过就是因为你一种亲事没说成,搞得她成了街头巷尾的笑柄。 气死人了! 这群人就是嫉妒,她凭借一张嘴皮子就能挣到钱,让家里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现在才会做。出嘴脸一个个的可着劲的埋汰她,也不看看自家过的是什么日子,还好意思说她。 她说的话哪里说错了?是个人都想攀高,只是个人都想把自己的日子过的红红火火。 江家真要是那么清高,会跟县太爷家的关系那么亲密,江家真要是是无欲无求,会开那么多铺子,会在选女婿的时候挑三拣四,等的姑娘都十八岁了,才定下亲事? 真以为人家选的人是白选的呢,也不看看那卢伟良和那刘兴玉是什么人,虽然看起来不答应,可那都是实打实的潜力股,哪是一般土里刨食的人家可比? 这些人也是傻子,看到卢伟良出身不高,刘兴玉也只是一个普通的读书人。 可是他们也不看看,从卢伟良的刘兴玉,他们选女婿的眼光是越来越高了。 这三姑娘可不是要比之前选女婿的时候认真些,挑的人家更好些? 一个比一个嫁的好,一个比一个背景后,她跟把脑袋拧下来的增加选人会越选越好,绝不会越来越差,这些人单单看着前面两个女婿,觉得不太行,却没有看到江家正在走上坡路,只会越走越高,绝不是一般人家可比,人家现在积累的资本,可雄厚着呢。 然而她这番话也不必说了,今日受到这份对待,她气都气饱了,何必跟这些愚蠢的村妇掰扯,她说了别人肯定没有好话,说不准有些人为了反对而反对,把她说的自己心情极差,心塞的不行,她又没有特殊爱好,喜欢挨骂,所以就大可不必了。 第176章 太可怕了 媒婆以为这个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然而他没想到这个事情居然还有后续,因为季公子定亲的对象居然出事了。 那个姑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偶然一次出门上街,居然被迎面驶来的马车给撞到了。 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是头部到出血,然后送到医馆里面救治。确实就是无效,拖了两天就没了。 这人没了,亲事黄了,季公子就这样又成了定亲的黄金单身汉,于是又开始寻摸亲事了。 这寻摸着,寻摸着,又寻摸到江文宝的头像来了。 虽然他们家已经把事情说的特别清楚了,但是人家却不这么认为,总以为在说说还有机会的,反正季公子就是巴拉了一圈之后,觉得江文宝是最合适的人。不想放弃,于是又来了。 他来了,又找了媒婆,媒婆已经拒绝了,知道这个事情不好做,奈何季公子出手大方,给媒婆钱出的是别人的十倍,所以媒婆禁不住诱惑,于是又来了江家。 “林娘子这季公子确实是难得的人才,不仅长得好,而且学问好,关键是对你们家姑娘上心。挑来挑去,还是觉得你家姑娘最合适,以这样的势头来看,只要你家姑娘嫁过去,他们肯定会对你家姑娘好的,这家老太太已经表态,只要你姑娘嫁过去,她一定好好待她,像对女儿似的对她,他们家的人一定会把她捧在手心里,绝不亏待。” “所以您在考虑考虑,别拒绝的那么坚决,说不准这就是一门好心事呢,您说是不是?” 任凭媒婆舌绽莲花,林氏态度始终没变,可以说是很冷淡的,连搭理都不爱搭理。媒婆见他这个样子,只能扯着嘴角硬着头皮往下说,希望等会儿的话能够打动她。 “林娘子,我跟你说真的,这季公子对你家姑娘是真上心。这女人家家人图什么叫汉嫁汉穿衣吃饭,你们家不存在。用钱的问题,所以求的是什么?不就是个有情人吗?这鸡公子竟然表达出如此的诚心,那就表示你家姑娘嫁过去以后绝对是这个。”媒婆竖起一根大拇指,笑的像朵正开的菊花。 “说起来我也是羡慕你呀,这季公子看上了你家姑娘愿意花费这么多的心思,用这么大的诚意来求取,可惜我家没有女儿,要是我家女儿有你家姑娘的福气,那我真是做梦都要笑醒,这做父母的,谁不希望儿女过得好?怎么才算是过得好?” 媒婆清了清嗓子,道:“怎么才算过得好?对于你家姑娘来说,是腰缠万贯吗?你们家根本不缺钱,是出人头地吗?姑娘家出人头地。不就是在一个好夫婿吗?这季公子有本事,你家姑娘嫁过去之后,说不准以后就是诰命夫人,这个好处,一眼就能看得到啊。” “嫁过去,什么都有了,他们两个就是天作之合。你家姑娘反正是要嫁人的,这次档口找个好的。不也是所有人的心愿吗?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林娘子,您可多考虑考虑,为你女儿谋个好前程吧。” 林氏听她霹里啪啦说了这一大堆,眼看着她不出声,她还有继续讲下去的势头,就算她不配合,,她也能在这里待一天不说重样的。这话听的多烦人啊,她没时间陪她耗。 “我家文宝不会嫁给季公子的,我家的女儿不愁嫁,这季公子跟虽然好,但跟我家文宝没缘分,所以麻烦您跑着一趟,改天我再请您吃茶。” 媒婆呆住了,没想到林是这么不客气,直接给拒绝了,而把她即将出口的话,全部都给噎了回去。 媒婆忍不住在心里大骂:真搞不懂这家人怎么想的,明明各方面都般配的一门亲事,南方态度好,又有存心,各个方面都挑不出毛病来,偏偏这家人死活不答应。还不说出原因,让他跑了这么多回,还挣不到这份钱,媒婆心里着实恼怒,但是他又不能变脸,人家就是不同意他能怎么办?回去之后还得跟季公子回报,想到这个事情,她就觉得头疼。 他实在想不到他们家拒绝的原因,但是人家就是拒绝了,可能脑回路不跟他在一条线上想法不一样。人家又不愿意把心里话跟他们说,所以这注定是一件让人恼火的事情。 “为什么要拒绝呢?理由是什么?”媒婆终于问了出来,不光是为了给季公子一个交代,同时也是对症下药,想从根源上问到探讨问题之所在,然后解决这个问题,把这门亲事说下来,拿到谢媒钱。 林氏道:“就是不合适。虽然季公子很好,但并不是两个很好的人就适合在一起,我的文宝跟他没缘分,所以想要走亲家基本上没可能,大家还可以做个朋友。” 媒婆:“……” 她就没见过这么不好说话的人。 神特么的做朋友,谁要跟她做朋友啊?这话说起来让人感觉受到了侮辱。 “行吧,您好好考虑考虑,我明天再来。” 媒婆说完拔腿就往外面跑,她也实在待不住了,再待下去估计也会抓狂。然而就在他出去之后,江家所有的人待在一起,也觉得自己有些抓狂。 “这季公子怎么回事?怎么又盯上我了?感觉我成了他的猎物似的。这要是不答应,感觉他会死咬着我不放啊。”江文宝在旁边叹气,语气里面全是愤怒。 江文珠道:“是啊,好端端的,定亲对象怎么就被马车撞死了,我感觉有股子阴谋的味道。” 她这话一说出口,全家人忍不住抖了抖。 江文瑚有些狐疑:“这是真的吗?我怎么感觉浑身有点冷啊?” 这要是真的,那女子不是因为意外的马车事故过世,而是人为的谋害,那么这季公子就是个丧心病狂的人,别说,她想想都害怕,而为了让自己娶到更好的妻子,可以对定亲对象下手的人,怎么可能是好人? 要真是这样,嫁给这样的人,那就太可怕了。 第177章 赶出去 “这……这不会是真的吧?”林氏觉得这个事情让人头大。 她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边,而且如果季公子真的是这样的人,还盯上了她家的女儿,那么不达目的,说不准她还会搞出别的事情来,那他们家就成了饿狼眼中的猎物,按季公子的为人,如果看上了他们家,打定主意要娶他们家的姑娘,为了为此不择手段,愿意采用任何措施,那么将文珠以后就危险了。 她最讨厌这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是不是真的,咱得让人去查查。凡事只要做过,总会留下痕迹,顺着蛛丝马迹去查,哪怕他隐藏的再生,也能够揪出他的真面目。如果他真是这样的人,那么咱们家必须要离他远远的有多远离多远,如果他胆敢是一些下作的手段,咱就废了他。”江文珠道。 “对,一不做二不休,废了他,看他还敢打咱们的主意。”江文宝在旁边连连点头。 她实在有些怕了,如果这个人把目标定在她身上,用各种各样恶心的手段来对付她,比如说生米做成熟饭什么的。到时候,她只能够在他的算计之下失了清白,虽说失了清白以后,她也一定不会嫁给他,但明明是别人害他,她为什么要付出这么巨大的代价? 江文宝已经想好了,如果确定季公子的定亲对象,是他亲自用有些恶心的手段弄死的,那么她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绝对会请人悄悄的把这个季公子给废了。 林氏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对,我这次又让人去打听,然后防范于未然,如果他胆敢打我们的主意,那就先下手为强,废了他。” “到时候咱们请个外地的高手,大不了多出一点钱,总之不能够让他把目光停在咱们身上。”江文瑚道。 “要不然这个事情交给小弟去做怎么样?”江文珠道。 “小弟这个事情怎么能让他出手呢?他还是个孩子。”江文宝撅着嘴,有些不乐意,她觉得这个事情是个严肃的事情,必须一击而中,而不是让江文延去练手。 “可他是个男孩子,男孩子需要经历一定的事情才能够成长,这个事情可以让他去准备,或者让你在旁边看着,任他去折腾,你在后面给他兜着,万一要是有些拼命你就出手点出来,总之,这个事情不会坏,还能够锻炼他的能力,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三姐,你说是不是?”江文珠道。 江文宝低着头去思考,忽然觉得她说的其实挺有道理,点点头,同意了:“行吧,那我就在旁边着他。” 江文瑚有些好笑,哭笑不得的看着两个人,说:“你们就确定这个事情是季公子的阴谋吗?也许是我们想多了。” “我觉得是因为的可能性比较大,这绝对不是一个我们认为的好人,所以可以往最坏的方面去打算。”江文珠道。 江文瑚:“……” 好吧,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心里面也比较赞同江文珠的看法,但是她觉得,还没确定之前,他们家的人就已经想好了,怎么算计或者首饰季公子,这季公子实在是有点惨啊。只希望是他们想多了,季公子不是他们想象当中的人,否则的话,她确实不会放过这个姓季的。 林氏幽幽叹气:“我真是没想到,这季公子为了娶个好人家的姑娘,为自己的仕途平步青云,居然可以做到如此地步,连一个无辜姑娘的命都能下手,说害人就害人,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谁家的姑娘要是嫁到他家去,定会被炸的干干净净,要是没了价值,只有死路一条。” 虽然没有确定这事是季公子做的,但林氏对女儿们的亲事,一直都是特别谨慎。 只要想想有这种可能性,她就头皮发麻,觉得这样的人实在太可怕了,即便季公子不是这样的人,但他在江家三翻四次明确拒绝以后,还这样纠缠不休,林氏就对这个人的感官不怎么样。 他们家的女儿,绝对不可能嫁给季公子,哪怕这个季公子是个好人,但像她说的,先入为主的印象差了,那就缺了缘分,没有缘分的人,是不可能结成夫妻的。 “是啊,这人就是个人渣,我觉得他人品不行,说不准心里面还隐藏着各种阴暗的心思,就想把他打一顿。”江文宝呼呼的说道。 “是啊,越想越生气,他怎么就贼心不死呢?盯上咱们家的人,还是咬着不放,明明都已经跟他说了,不结清不结清。还的爬上门来,这不怀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谁信呢?”江文珠道。 “就是这什么人啊,没脸没皮的,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他那个品行再差的姑娘,她都配不上,他就一辈子不配娶老婆。”江文瑚道。 “噗嗤” 江文瑚骂的真情实感,却也骂的比较有趣,一家人听了都忍不住笑了。 “可惜像他这样的人,外表太具有迷惑性,人们看了,都会认为他是个好人,不会觉得他有别的目的,还哭着喊着想要嫁给他呢。”江文珠说,“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最是利益至上。盯上某种东西,那就是噩梦。” “小妹,你别说了,我想想就觉得害怕。”江文宝打了个抖,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林氏见了,心里特别暗暗地把季公子骂了无数遍,然后揉了揉将文宝的脑袋,说:“你放心,就算他看上你了,咱也不会让他得逞,咱们家的人。个个都聪明,绝对不会趟他这趟浑水。” 一家人都打定主意,所以事情也没有多么难办,哪怕第二天媒婆再次上门,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吹捧季公子,把他夸的天上有,地上无,是人间难得的有情郎,但是一家人都在默默的拒绝。 林氏更是明确放话,这门亲事,她绝不的同意,把兴冲冲上门的媒婆三言两语赶了出去。 第178章 何必呢 他们一家人简直要被这个事情烦死了。 别的不说,在人家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这分四次拍媒婆上门提亲,别人已经拒绝了,还死皮赖脸的死缠烂打,也是没谁了。 如果说是之前就已经认识的人,那也就算了。毕竟是认识的人,好歹有点交情,然而这个纯粹是不认识的陌生人,居然能够放下脸面到这种地步,说明他还想着娶江文宝妻,这种能把自己的脸面放在脚底下踩的同时,更加说明了他们目的不纯,嫁过去之后,可能会面临让他们付出承受不起的代价。 就他们之前了解的情况而言,这件事情背后准没好,果然第二天他们派人悄悄的去打探,一开始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但当他们家的下人拿着钱,撬开了那些车夫的嘴。 渐渐的事情开始浮于水面。 果然如他们猜测的那样,季公子的定亲对象,只是官宦之家的一个庶女,这个庶女不受家人重视,济公子虽然是女人,但并没有太多的投资价值,虽然也可以连音,但是也是本着广撒网的意思,并没有太看重。 所以双方都秉着起驴找马,广撒网的心思,并没有把这门亲事看的太重,所以当这个庶女本人因为爱情而不想连因生出反抗的心思的时候,子得知了这件事情,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雇人把这个庶女当街给撞死。 这个庶女名字叫做梅婉儿,本身生性温婉,样貌也是中上之姿,在家里面不怎么受重视。 梅婉儿在家里面排行第六,家里的姨娘众多,她的姨娘是那种长得不是很好看,头脑也不是很清醒,没什么上进心,没想着争宠,但是现在生下她之后,火速的又怀上了第二胎。 中间间隔不到半年,这让其他的姨娘和当家主母,都有种吞了苍蝇的感觉。 本来一个长得不够好看,头脑也不是很聪明,而且老老实实的不争宠的人,对他们来说,其实没什么威胁,但是耐不住她能生啊。 对于凤爪的女人来说,什么最重要? 男人的宠爱? 长辈的赏识? 足够的金钱? 给力的娘家? …… 这些当然很重要,但是最重要的东西,能够让女人挺直了腰杆,在后院立足,而且未来有靠的东西只有一样——子嗣。 子嗣对于女人来说,是最重要的东西,子嗣的重要性不用质疑,有的子嗣,就可以不必过于担心自己的处境,就算男人不爱你,有了这你也能够在一众女人当中脱颖而出,因为你可以培养自己。一次成才能够靠自己的自私帮自己挣回一些东西。包括钱财,包括权势,包括未来。 对于女人来说,丈夫是一种必须要跟其他人分享的东西,丈夫的宠爱是一种虚无缥缈的、随时变化的东西。只是不一样,你的孩子是属于你的,别人抢也抢不走,你们的血缘是无法割断的,所以哪怕只能在外人面前喊你一声姨娘,但只要你有子嗣,你的未来就无限可能,就算死了,也有你的血脉在世上延续,你的一切喜怒哀乐和悲欢离合都有人惦记。 所以只要有了子嗣,就有了一条无比安全的后路。 生个女儿固然没有,生个儿子好。但是只要能生,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都能够为自己在后院的深层添一份保障,而且就算是生了女儿,谁又能够确定下一次还生女儿?只要一直生,能生,那么生儿子是迟早的事情。 像梅姨娘这样的人,明明男主则去他那里没两回,去一次就中一。次这个高频的怀孕几率,哪个女人看了不眼红? 别说当家主母了,其他的姨娘见了,也是恨得牙痒痒。 就说他们最受宠的尤姨娘吧,老爷一个月半个月宿在她那里,五年过去了,连半个崽子都没怀上。 没有孩子的姨娘,哪怕再受宠,又有什么用? 男人的宠爱又不是永远不变的今日宠爱你,明日宠她,谁还不是个喜新厌旧的人? 但孩子不一样。 尤姨娘这样的是个聪明人,哪怕再受宠,老爷爷住在他那里。她也不会在其他姨娘面前,表现的很高傲,反而时时刻刻跟别人说,她是个命苦的,早年伤的身子,以后一辈子也不会怀孕了,所以只求一个地方在家里,说着并不想要。什么荣华富贵?她没那个福气,享不了这么大的福。 她这样说的时候,其他的姨娘虽然对她这份唱念做打表示同情,但其实内心里可欢乐了。 是的,他们爱看尤姨娘卖惨。老爷一个月大半个月都歇在他那里搞的其他姨娘。只能够偶尔有机会侍奉,所以谁不怨,谁不恨? 但是就像尤姨娘说的,再受宠又有什么用?连个蛋都不下。再有本事能把男人栓在自己的肚子上,又有什么用呢?到头来不过就是个玩物,这家里面的家产,跟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虽然他们看着老爷,流水似的把东西赏到尤姨娘那里,也是恨不得把那些东西据为己有,得了眼红病,阴阳怪气的明嘲暗讽,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冲上去扇她两巴掌。 但是就像他说的,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他们争的并不是这些东西,就算老爷赏的东西很多,但这些东西跟着整个家产比起来。也就是九牛一毛。 好吧,其实老爷赏赐的东西挺多的,他们看着也觉得眼红。 可是除了安慰自己,他们还能做什么呢? 老爷赏过去的东西再多,尤姨娘想吃的东西再多也是有数的。 说句难听的话,这尤姨娘吃的穿的用的再好,也好,不过老爷去,就算这些东西全部算起来,也比不过家产的百分之一。 他们是有大局观的人,不会为了这丁点小利,跟尤姨娘死磕,那样不仅自己占不了便宜,跟尤姨娘交恶,而且还会给自己设立一个强大的敌人,一点好处都没有的事情,何必要去做呢? 第179章 要不要报案 尤姨娘这样的人只能分宠,对于他们这些有子嗣的人来说,还是个很好的靶子,对于那些没有宠爱的姨娘来说,尤姨娘就是他们巴结讨好和暗中陷害的对象。 真正的聪明人,都不会把尤姨娘怎么样。只有那些无脑的女人,才会把目标定在他身上。 然而后在里面能够留下来的基本上都是聪明人呐。且无脑的人在后宅里面都活不过三集,所以每一次府里添新人了,都会有人针对尤姨娘,有人羡慕他,有人嫉妒他,有人想要成为他,有人想要把她拉下来,狠狠的踩在脚底下。 然而这样做的人不是被尤姨娘枕头风给吹没了,就是被尤姨娘的小手段给整死了,其实更多的却是被一众姨娘们给收拾了 大家都知道这些人心怀野心,想要踩着前人的尸骨往上爬,得到老爷的宠爱,生下一男半女,成为府里的主子,把其他人都踩在脚底下。 这些新人手段稚嫩,却野心勃勃。一旦有机会就冲上去,然后在接下来的战斗当中的头部。然后渐渐的学聪明了,学会收敛了,能够留下来。人基本上都学乖了,或者是得到老爷的宠爱,生下孩子了,但是这样的聪明人毕竟是少数,所以他们家的姨娘人数最终固定在十几个不超过二十个的范围内,虽然人数最多的时候接近五十个,但都会以很快的数量消耗掉。 由此可见,他们家的内宅,是一个多么危险的地方,可以算的上是龙潭虎穴了。 然而梅姨娘,这样的人既无心机又没美貌,还没有后台,能够留下来纯属运气好。 第一次承宠,就生下了一个女儿。第二次侍寝,又怀上了。 众人都觉得梅姨娘是一个巨大的威胁,虽然平时没什么宠爱,但是她第一次就怀上了,这是第二次,运气又是那么好,可见是个易孕的体质,她留下来,哪怕是老爷再不宠爱她,去她那里转转,也能够让她生下小孩,这样的人不管他聪不聪明,只要多生几个小孩,就能够在这个家里面立足,这是一个让人特别羡慕痛恨的能力。 所以这些女人节到了,自己受到了威胁,这种威胁感深深的刻进了他们的骨子里,一群人中有两个看不惯每一年的,觉得她这样的蠢货,实在不应该待在一群聪明人当中,享受那么多资源,而且还在他们之前生下儿。于是,这些人中有两个人动手了,干脆利落的在梅姨娘生产的时候动了手。 胎死腹中,一尸两命。 可怜的梅姨娘就这么早早的去了,留下一个女儿,可怜巴巴的在一群狼中间生存。 幸好这是个庶女,庶女长成了只要一副嫁妆嫁出去就行了,不用分家里面的家。顶多只是配上一副嫁妆,说不准还能够用来联姻,为家族的利益做贡献。于是这个小庶女就在众人的忽视之下,慢慢的长大了。 到了年纪,这个小庶女按理说,应该可以有更好的前程,但是是没有人替她打理,她本人也是那种软软糯糯,扶不起来的性子,所以就被打发去了,跟一个举人联姻。 她其实没什么不满的,就想嫁人好好过日子,也没有想着要高攀高门大户,嫁到豪门世家,他对自己的位置有很清醒的认知,而也不想嫁入一个充满争斗的内宅里面,想着低嫁时候,陪着举人老爷好好奋斗,说不准以后有个好前程。 她已经打听到了,这个女人老也很上进,虽然家里面没什么钱,但是他不在乎。她虽然是官宦人家的女儿,但是比起人家农家子,其实也没什么好骄傲的。 所以她满怀希望的备嫁,但是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意外,而且还是人为的意外。 然而她已经走了,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她就静静的走了。 除了江家人因为季公子再次上门提亲,会查明她死亡的真实原因,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也不会在意她这样一个人默默消失在人世间,所以她成了那个无人在意的可怜虫。 然而人曾在过,她的痕迹就无法抹除,哪怕是所有人都刻意忽略她,也会有她存在的痕迹。 “这姑娘真可怜,好不容易长大了,却因为一个人的野心而命丧黄泉,这个济公之前只不是个东西。你丧心病狂,就算不想娶人家直接退亲就好了,干嘛要买凶杀人,干出这么凶残的事情来,简直不是人!”江文宝愤愤不平的握紧拳头,恨不得冲出去打人。 “小妹,你说我们要不要把这个事情捅出去?我们去官府告他,告他草菅人命。” 江文宝是真的生气了,她没想到会遇到这么恶心的人。这人还把目标定在她身上,想要其他想到。她如果不明就里的答应了这门亲事,真的嫁给了这个人,那以后说不准这女子的下场,就是她的下场,想想她就觉得自己委屈的慌,怎么有这么恶心的人呢? “算了,不用报官了。”姜文宝说完热了,揉自己的脑袋,把头上的发包揉的乱糟糟的。 她刚刚也是一时怒气上头才会说出这么不可理智的话来,虽然说气死人,伸张正义,让真相大白于世间是一件好事,但是为了一个以失去的人,让自己卷入一场官司。惹上一个心狠手辣的敌人,其实是不明智的,江文宝仔细想了想以后就觉得他们没有必要,他们这趟浑水。就算要管这个事情,你也得选一个合适的时机,而且交给他家大姐夫气管应该比他自己去报案要好的多。 于是她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也是昏了头了,才会说这个话,小妹,你们别骂我啊。” 江文珠见她渐渐地恢复了冷静,忍不住道:“好了,你总算清醒了,这个事情你说的对,我们就高兴告诉大姐夫,让他找个合适的时机报上去,怎么说也是功德一件,说不准大姐夫还会因为这个事情,多办一件案子,得一些好名称呢。” 第180章 按照他们的想法,他们其实并没有想过要对付季公子,既然是做不成亲家,那就当个路人,反正都是不认识的陌生人,何必因为这些事情,闹出什么麻烦来?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最好是相忘于江湖,大家什么都不说,各自有默契,他们没把季公子的德行宣扬到四面八方,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这样一个人,就已经很够意思了。而现在这个季公子,居然死盯着他们不放,那就是有点不太厚道了。 最开始的时候,他们想着季公子找个其他的人祸害,因为他们不认识低工资,也不知道他会找上什么样的人家。 眼不见,心不烦,也不需要对别人的事情负责,只要不恶心到自己面前来就行了。 但是现在他居然又来了,而且就他的形式来看,居然越来越恶毒,越来越变本加厉,不择手段了。 所以他们真的是觉得,这个事情可能不会像他们想象当中的那么顺利,当然了,无论季公子打的什么主意,他们都不会让他得逞。 “我觉得我们应该采取一个手段,让这个季公子得到应有的惩罚。”江文珠道,“既然他是这样一个人品低劣的人,为了自己的青云路,什么事情都愿意做,那么我们就应该好好为自己打算一下。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与其被动防御,不如主动攻击。” 哪里有天天盯着别人,时时刻刻担心别人会不会对他们不利,然后防止别人用各种各样的小手段。 一次防得了,两次也防得了,那长此以往能党了? 万一他就是盯上了江文宝,想尽各种办法不择手段,也要把文宝取到手,到时候来个生米煮成熟饭什么之类的恶心手段,让江文宝不得不嫁给他,那他们一家人就要呕死。 江文宝把这个猜测说了出来,一家人的恶心的不行,于是江文宝继续道:“要不然我们找个人把他给废了,像这样的人渣居然害人性命,其实也不用对他手软,就算把他高的高服去官服,能够把他怎么样?咱们找一些道上的人。让他们手脚干净点,把这个人给废了,也不要他性命,也算得上是那无辜的女孩报了仇。” 她这番话说出来,全家人认真思考以后,都觉得不错,甚至江文宝还觉得报复的手段,有点点太仁慈了,毕竟他可是害了人家性命的人,如果他们心狠一点,让道上的人直接把人给杀了,这个人渣就算给人偿了命。 于是,江文宝说出这样话:“其实我觉得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都是天经地义的,既然他害死了一条命。咱们也可以替那个人报仇,只要手段干净点,手脚利落点,不让人发现也就行了。” 林氏一听,就觉得这个事情不太靠谱。虽然说他们经历过战乱,在战乱过程当中见到很多死人,甚至在危险的时候,拿起武器,三个人杀过人,但那种情况是不一样的。 他们从来没有主动杀过人,而是防御。他们杀的人都是敌人,而现在这个季公子,只是害了别人,并没有对他们造成直接的伤害,如果因为这个他们就杀人,林氏觉得她过不了心中的那一道坎。 “万一要是被人发现了呢?”林氏问,“做个的事情总是会留下痕迹,要是我们走的那些人不幸被抓了以后,他们把咱们招出来了,咱们家就逃不过了这一劫了。” “为保险起见,咱们还是好好考虑考虑。”江文瑚道,“我觉得这个事情并不一定是要杀人,才能解决。” 江文延道:“不,我觉得杀人可以解决问题,但是我觉得像鸡公子这样的人。杀了他,对他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便宜他了,我觉得我要我们不理他,让他好好活着,断了他的青云路,让他所有的愿望全部都不能实现,让他活得生不如死,可能对他的伤害更大一些。” 江文珠赞赏的看了他一眼,哟,这小子不错嘛,目光如炬,连这个都看出来了,别说她这小弟的成长还挺迅速的,目光如炬,居然看清楚了季公子最在乎的东西,毁掉一个人并不一定要从物体上来毁灭他精神上的折磨,让他看得到希望,却永远无法实现梦想,对于季公子这样的人来说,也许会更痛苦。 “我觉得这个事情可行。咱们找些人把季公子给废了,让他对了,男人的根本以后再也无法祸害女人,然后把这件事情宣扬的满扬城都知道,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太监,那谁还会把女儿嫁给他?”江文珠道,“就算这季公子为了遮掩事情的真相,想办法娶了个妻子,那也不能够祸害我们了。甚至他都不能够娶那些有势力的人家的女儿,这要是在他们面前暴露了真相,那这季公子会被别人收拾的什么服服帖帖。” “要是真相暴露了,那些人家不光陪了一个女儿,而且还会跟着丢面子,说不准会用各种各样印度的手段去报复记工资,那就不是结清,而是结仇了,咱们虽然无法拿这个技工资怎么样,但是人家的势力大,实力强,收拾季公子,就是小菜一碟的事情。妥妥的!” 江文瑚道:“其实我觉得,我们也不一定要让别人动手,咱们就让家里的护卫动手就行了,反正家里的护卫身手也挺不错的,到时候让他们挑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拿着麻袋把季公子套上去,直接动手,他也不知道是谁动的手,还减少了让外人知道的风险,这些护卫的卖身契就在咱们这里,咱们也不用花冤枉钱,一更加不用担心他们会出卖咱们。” 江文宝拍了拍手,笑眯眯的点头:“对啊,对啊,就这么办我们自己的手,减少风险,而且晚上去黑乎乎的,谁看得清人?到时候事情办好了都给这些护卫发一些钱也就是了,与其便宜外人,不如便宜自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 自家人用着放心啊,反正都是一个利益共同体,也就是让他们去打打人,又不是让杀人没那么大的风险。会一个人的命根子而已,只要踢两脚或者给一刀就行了,到时候还可以把人扔到医馆外面,防止因为命根子出事,而导致人命,反正把人扔到医管的院子里,那么大的响声,总是会有人发现人的,已经发现人了,这季公子就是想死也死不了。 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江文延兴奋的直搓手:“对啊,对啊,这个主意挺好的,我觉得我师傅就挺好的。” 江文珠横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你是不是傻?你师傅是咱们家的护卫吗?你师傅的卖身契在咱们家手里吗?就算你信任你师傅的身手。但你能够保证,你师傅不在外面说话,他还能够帮着你干这样的坏事吗?” 她不是怀疑师傅的能力,而是怀疑他不能保密,这江文延也是高兴傻了,怎么会说出这么不靠谱的话来? 江文延一听她这么说,忽然间觉得自己真的是脑子抽了,做事怎么这么顾头不顾尾? 他就想着他师傅是他接触过的最厉害的人,与自而然的就把事情行说出口了根本就没有考虑那么多,现在一想他确确实实欠考虑了。 江文延讪讪的开口:“嗯,这是我的错,我根本没想到那么多,是我的失误,四姐,那你说我们挑几个人合适了?我觉得对不季公子两个人就行了,再保险一点,三个人,人数再多,那就露了痕迹了。” 他觉得他要为刚刚说过的话负责,出个好主意,将功折罪。其实刚刚也是他太激动了,一旦他的智商上线,也就不像刚刚那样说话冒着傻气了,你瞧,这番话说的不就是挺在理的吗? 江文珠听了以后,白了他一眼:“下次说话的时候好好想想,这主意不错,你就去找三个人,找好了给你三姐看看。要是选得人不合适,让你三姐好好打你一顿,再罚你一个月不许吃三姐做的饭,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江文延一听,整个人就不好了,苦着脸说:“这怎么行?不让我去三级做的饭,让我自己吃自己做的,那我还能保得住这一身肉吗?” 说完,他就看到了江文宝威胁的小眼神,江文延立刻露出一个讨好的笑脸:“三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选人的,保证选出来的人手一个顶俩,把那公司打的半死,绝对发现不了他们。” “嘿嘿嘿嘿!” 江文宝见他这副表情,觉得他似乎十分热衷之后选人的环节。也不想跟他多说什么,他在待在这里等会儿,说不准还会说出什么不靠谱的话来,于是就把江文延打发出去:“行了,你赶紧挑两个人过来,让我看看。” 其实,她也不是不相信江文延的能力,就是把江文延无论再怎么厉害,本来就是个小孩子,做事情的时候还带着一股小孩子的稚气。 所以说,很多事情都是需要经过事实的检验才能够增长阅历,他们家的人,除了江文珠这个伪孩子,所有人都是真正的小孩,虽然被焦文珠教的开拓了眼界,对很多人很多事都有自己的看法。都能够出主意,都能够做决定,但是真正实行的时候,还是需要经历具体的事情,才能真正得到成长。 或许真正的天才在成长之前就已经是真正的天才能够独挡一面了,但是他们家的人都不是天才,只是普通人,普通人要经历的一切他们都要经历,唯有做到身经百战才能不动如山,才能够超出普通人,所以将文中觉得这些事情都应该让他们多多参与,否则的话,他们也就是一般的普通人,遇到一些事情,会心慌气短,会不知所措,会不知不觉的吃亏,下不了狠心,做不了决断,到头来,吃亏的就是自己。 他们家的孩子已经学会了谋生的技能,每个孩子都有。自己赚钱的法子也有看人的眼光,但是他们处理的都只是智谋的这些东西,真正阴谋,他们还从来没有用过,就像激光子这个人,是他们第一次遇见的,对江家人心怀恶意的人,也是他们第一次,试图用那些不光彩的手段来对付人。 虽然在商场上他们也遇到过很多刁难,做生意的时候遇见人。偷懒,耍赖,遇见人,讨价还价,遇见各种对手制造的。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但是这些手段都是正常的竞争手段。而现在他们遇到的是一个无赖,于是他们想要从物理上从精神上,打击这个无赖,用的还是偷偷摸摸的,不让人发现的手段,所以将文中觉得大家应该有一个适应期,应该慢慢的参与进去,每个人都一起谋划,等到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一家人就能够从容面对了。 尤其是姜文言他以后要通过科举入市,说不准还要走入官场,而官场上的这种明争暗斗,明枪案件,阴谋诡计……各种上的了台面,上不了台面,对付人的手段都可能会遇见,所以让他先接触一下这些事情也是挺好的。只不过在这个过程当中要做好疏导,做好指引,而不是让他迷上这类陷害人的方法。 现在看起来姜文言对这个事情还是挺上心的,用的方法也挺不错,考验一下他的眼光,到时候让这几个护卫带着他一起去,套季公子麻袋的时候,让他在旁边看看,一定要干脆利落。江问珠打算到时候自己也跟着一起在暗中查看,第一时间看看这个季公子被打的脑袋开花的景象。 不过她又有些迟疑,大晚上的她出去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她不确定林氏会不会让她出去看,她其实不用去凑这个热闹的。 江文珠心里有些挣扎,在去与不去之间徘徊,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们去的话,会不会拖后腿?有江文延一个就行了,再加上她,会有些不便吧。 第181章 有滋味 最终江文珠还是决定了,她跟江文延都不要去。 两个小孩子又不擅长走夜路,没有太多的力气,最多也就在旁边看着,或许在晚上的时候连看都看不清出去干嘛,难道在外面吹风就行了嘛。所以说她这个想法也就想想好了。 想的太多,都是乱想。 想那么多,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意义。到最后也就是那些有执行能力的人上,他们在旁边看看就好了。 “那我现在就去了,我去选几个人,然后再问问我师傅,看看我选的人对不对。”江文延说完,屁颠屁颠的就往外面去了。 比如说他这个想法其实挺好的,论对这些护卫的了解,谁的身手更好,还是江文延的师傅最了解。 很快,江文延确定了三个人选,然后跑去跟他师傅问意见,最后确定了人手。 而跟这三个人出面交涉的却是林氏,不管怎么说,这个事情还是需要大人出面,林氏作为一家之主,她说出来的话,才更加让人幸福,而且这些人的卖身契,都是在林氏手上,同时出现的还有江文延。 对于他们来讲,有女主人和小少爷出现,就已经给了他们足够的保证,再说了,无论是谁,只要是家里的主子,让他们去做这样一件事情,只要丰富一生就行了,这年头谁家做护卫的没干过。用这些事情套人麻袋,不过消失一桩哪里?需要那么多理由做他们这一行的最懂这些规矩,不用主讲说什么他们都会积极的事情办好,而且还会守口如瓶,把事情办的妥妥。 谁家的护卫不会打架,谁家的护卫里面没几件脏活? 说到底,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几个护卫很欣然的领的命令,而且还得了赏钱。 整整五两银子,据说打完的那个小子以后,还会有五两银子。 打一个人就能够白的十两银子,顶他们一年收入,没看见选来的人都是伸手最好的吗? 他们非常幸运,要是没本事还选不上,能只有足够厉害,才能够有这些外快赚,他们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彼此,都非常高兴。 “夫人和少爷放心,我们保证把那人套好麻袋,绝对不会让他认出我们,也不会露出丝毫痕迹一定把他打的半死,绝对断了他的命根子。” “夫人和少爷放心,我们会按照你们的吩咐,在扬州城各个街头巷尾撒好你们印出来的传单。让别人都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会让人发现我们。” “是的,是的,我们保证完成任务,我们会包好自己从头到尾整露出两只眼睛,绝不会让人看见我们长什么模样,而且我们也会甩掉后面跟上来的人。” …… 几个人拍着胸脯保证,恨不得发誓,让林氏和江文延看到他们的忠心。 林氏见他们说的这么有把握,也没说什么,就嘱咐了他们一两句,然后让他们最近想办法跟着季公子,找个机会动手。 “最关键的是要安全动手的时候作为一定不能有人,别让别人发现。所以可以推迟几天,你们看着的时候再动手,我们不急。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办好这件事情。千万不要暴露自己,明白吗?”林氏道。 “是,夫人。” …… 季公子最近春风得意,因为他觉得他又可以重新选一个对自己有帮助的妻子,比如说江家就很不错,原本的他就在这些提亲的人家当中,看中了这家,但是商家似乎很不失去,居然看不上他这个举人,居然还拒绝他了。 季公子觉得,像他这样年轻有为的读书人,看上了一个农家出身的,稍微有点小钱的女孩子,那女孩子就应该上赶着答应。 要不是祖坟上冒青烟了,怎么可能嫁给他这样的读书人,他有才有貌,找个有钱的好摆布的女人,帮助他在在官场上打开局面,这有什么不对的呢? 都怪那个女人家里人太狭隘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眼光,居然坚决拒绝了,看看媒婆传回来的那些话,虽然掐头去尾的,尽量美化了这家人说过的那些话,但是听起来还是尤为刺耳。 什么叫不合适?不想高攀他这个读书人,让他找个更好的人来帮助他去挣前程,他要是找得到,会跟江家说什么亲? 他难道不想找一个又有钱又有权又有能力,而且对他百依百顺,什么都以他为天的女子为妻? 这不是人家看不上他,他才矮子里面拔将军,找了一个相对而言最好的人家,这江家不识抬举,居然说那些理由。 不就是不愿意吗? 说什么配不上,就不耽误季公子另寻良配了。 这些话都是骗鬼的,拒绝就是拒绝,说的那么好听。 最最可气的是,拒绝他一次以后,还拒绝他第二次。 他就搞不懂了,像他这样的人,是个人都能知道,跟着他以后绝对会飞黄腾达。 嫁给他不比嫁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农家子好太多了? 像他家找的那个大女婿,是个捕快,二女婿是个没有功名的读书人,他比起这两人,根本就是天上的月亮,可江家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三番五次拒绝他的提亲,居然到现在还不肯松口。 他就搞不懂了,这家人是不是眼睛有疾? 与前面那两个女婿比起来,他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天上的神仙,文曲星下凡,是烧到高香也找不到的好,江家难道这个家有什么毛病不成?非得把他家的女儿留到快十八岁了,不得不嫁人了,才愿意随便找一个别人不要的人嫁过去吗? 这不是有毛病是什么? 他觉得江张家人简直不可理喻,要不是看在她家有钱的份上,他才不会愿意屈尊于贵的跟他家说亲。 其实跟江家说亲,也只是权宜之计。他的目的是为了得到江家的钱,只要江家的女儿嫁过去,帮他改变了现在的现状。 他再随便勾勾手,把家的女儿勾到手,变成以他为天的女子,什么事都以他为先,到时候江家的财产,还不都是他的? “可惜啊,可惜,就是不知道他们家的人脑子里面都想的是什么?简直有坑。” 季公子长长的叹息一声,端起桌上的酒杯,就喝了一口酒,然后夹起一粒花生米,咔嚓咔嚓的嚼起来。 “哎,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既然搞不清楚将家人的想法那么我还是得继续努力,要不然怎么对得起我想换个妻子做出来的这些努力。听说这江家人狗屎运的攀上了罗家,嗯。除了现在业家现在还多了个罗家,是有一定资本了,我必须把他们勾上去。” 说完,仰头喝下最后一杯酒,季公子觉得自己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觉得自己好,似乎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季公子懊恼的叹息一声,这时候酒足饭饱,其实应该去享受的,然而在没成亲之前,他得保持自己完美的形象,维持一个最好的结亲对象的人设,不然的话,有些人家就不会愿意把女儿嫁给他,他是想要凭借这样的人设,钓一个最好的亲家。 尤其是这个江家,听说似乎对女婿的品行特别看重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在没成亲之前,就流连花楼了,那么他想要娶亲的想法,估计就凉凉了。 想到花楼,他就觉得自己这段日子过得真是糟心。 当初他在村里的时候,胳膊手就有一些小女生。真前夫后继的冲上来,但是为了以后的亲事,他都不敢在自己村里面乱来,只是睡了一个对他情根深中的女子,而且那女子现在,已经被他想方设法的弄死了。那女子是个孤女,一旦他人死了,就扫除了所有的痕迹。 说起来他其实有些舍不得的,那女子长得挺好看的,而且且为人又温顺,以他为天,就算被他睡了,只要他嘱咐他骗他说以后考上了进士,金榜题名以后就回来娶她,在此之前他不能够娶亲,不然的话他就被家里的人打断腿,因为他曾经发过誓。是在考中近视之前绝不取经。而现在他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又检查对他情根深重,这次还都聊的新年做出这种事情,要是被他家里人知道,别说其他了,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考中的那一天。 他为了她,不得以为被了自己的诺言,虽然他对他的感情很深,但是他也得为自己家人考虑,家人了裤子让他读书。然而他他却辜负了家里人的期望,也做了小人,要了她的身子,所以他要努力考中进士,然后回来娶她。 都是他的错,让她不要怪他。 而且希望她不要把他们的事情说出去,到时候会换了他的名声,在一个小村子里面,要是那些人知道,她已经是他的女人,那么她的脊梁骨都要被人戳断。 他不想看见她因此被人非议,他们两个人是情难自已,才走到这一步,他不想看见自己的女人受到村里人的非议,他让她放心,只要忍过了最初的艰难,一定会迎来美好的未来。 那女子单纯的,家里的父母早逝,小时候有段时间寄居在叔叔家里面,也是从小被忽略的,婶婶家里面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哪里养得起他,所以养了两年以后又把她赶回去了。 于是她就从一个人开始生活,放一顿饿一顿,好不容易长到15岁就遇到季公子这个渣男,当然这小姑娘不知道鸡公子是个渣男,在她眼中,季公子长得好,有才华。读书很厉害,而且从来不跟村里的姑娘们传闲话,虽然村里喜欢他的姑娘可以从村头排到村尾了,但从来没有听到他跟哪个姑娘有过暧昧,偏偏这个季公子对她另眼相看,对她嘘寒问暖,语气温柔好听,时不时的就给她送去一些吃的用的。 一个从小缺爱,被闲言碎语淹没,被人收拾克父克母,在叔叔家里面被嫌弃非打即骂的小女孩,遇到了这样一个对她心怀善意的上进公子,这小姑娘哪里抵得住? 于是,这还不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季公子无论说什么她都听,季公子说什么,她都觉得对,季公子哪怕放个屁,她都觉得是香的。 她这样的人,是配不上季公子的,但是季公子对他情根深重,居然愿意娶她,而且是中了进士以后,再其来娶她。 她觉得自己幸福极了,是被上天眷顾的那个女人,才会遇到季公子这样的好人,谁知道却是遇上了一个人面兽心的渣男,不光骗了她的身子,搞得她对他死心塌地,以后还用一包老鼠药,把她给送走了。 这女子被季公子骗到深山老林里面,最后一次跟季公子上了床,然后喝了一口季公子给他带来的水,走着走着倒在地上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当时季公子看着倒在地上的人,把人拖起来挖了个坑埋了,村里面的人好几天之后才发现这女子不见了,然而谁都不见。知道他去了哪里,因为季公子极其小心,上山的时候,没人看见两个人上山,所以那女子消失了,最后所有人都不知道是他干的。 那女子又没有家人,叔叔婶婶对她也不上心,找了两天以后没看到人。大家也就没在意了,所以那女子到最后,就只是这样凄凉的死去了,除了季公子之外,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是怎么死的。 “其实想起来,何香挺好的。人长得好看,还柔顺,睡觉的时候,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搞得我现在连个女人都没有,早知道这样……唉!” 早知道这样他还是会把人弄死,他出来以后,肯定不会娶何香,她要是把他们的事情说出去,他的名声就完了。 可惜了,他家里没钱,现在想上花楼里面,找个女人疏解疏解都不行,还有说亲的压力,让他想去都去不成,他真的有些抑郁了。 季公子长长的叹了口气:“算了,还是回家去吧。” 喝酒有什么意思?这酒一点度数都没有,等以后起了江家的姑娘,就喝江家的酒,那才叫有滋味。 第182章 套麻袋 想到这里他就站起身来,季公子觉得自己今天喝的有点多。虽然这酒度数不高,但是却喝的有点多,脑袋晕乎乎的,也许是想到达成目的以后,会得到很多东西,一想到娶了江文宝以后,可能得到的那些钱财,以及各种好处,季公子就觉得自己有点晕,是那种感情内而外散发出来幸福的晕,有点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意思。 “算了,还是克制一下,这么久都忍过去了,可不能够再关键是时刻掉链子。” 他嘟嘟囔囔的说了两句,然后扔下银子往外走。 “哟,季公子您走好啊,女儿再来,欢迎你多做做,明儿给你准备个解酒汤放这里。”店小二见人晃晃悠悠的往外走,朝着外面对着他喊。 其实,店小二也不不想对其工资这么热情,奈何工资平常的时候就特别愿意来他们这里喝酒,尤其愿意找他,给他赏钱特别多,还愿意听他说街头向尾发生的事情,谁家有什么新鲜事,他都愿意听,而且听的高兴了,还会随手打赏。 这打赏的钱,比他一个月当小二得的工钱,还要多得多。 人生在世,吃穿二字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殿下。小儿觉得他特别喜欢济公子这样的客人出手。错,错!脾气也好,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他可以尽情的在他面前八卦,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跟他分享。 这满足了他倾诉的欲望,而且让他觉得自己特别有面子,相机公子这样有头有脸的读书人都愿意听他说话,而不是看不起他这样身份低贱的人,并且还给他打赏,不光鼓励他多说,而且还用钱来买他说出来的各类消息。 店小二觉得,自己的人生价值得到了实现,不仅得到了钱,而且得到了尊重。 这简直让他特别上头,如果所有的客人都像鸡公子这样,那么他的日子就要好过太多,不光有人尊重他,愿意听他说话,而且还减轻了他生活的重担。 随随便便说个消息,就能从季公子那里得来大把赏钱,这样的美事儿,谁不喜欢呢? 日子久了,店小二也逐渐发现,并不是什么消息,都能够取悦季公子的,什么张家长李家短,谁家丢了一只鸡,谁家因为口角,跟其他家里的人拌嘴,谁家的儿子不听话在逛青楼,谁家的女儿最漂亮,为人温顺,最是得体…… 后面的这些事情,季公子就比较喜欢听,而他知道的那一些无关紧要的平民人家,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季公子就不太感兴趣,他感兴趣,都是那些富户人家,官宦子弟,后来他就渐渐明白了,季公子想听的是那些人的消息,而不是关心平民百姓家的无聊的小事儿。 对于店小二来说,平常上工的时候多跟客人打听打听,随口问一句,也许就能得到季公子感兴趣的消息。 而且收集信息,本来也就是他作为店小二的一个专长。要是不能跟各种客人打好交道,都能搭上话讨好这些客人。他怎么能够长长久久的留在店子里面,讨好各种客人,尽可能多的得到赏钱? 店小二是一个特别会看眼色的人,所以他在收集信息的时候都很顺利。 而收集的这些信息,平常的时候,只有那些喜欢猎奇的客人才会问他姐姐或者是从外地来的客人偶尔打听一下,像季公子这样比较长久的客户,出手大方的,要求又不高的客人,就是店小二最喜欢的客人了。 他巴不得季公子天天来饭馆里面多坐一会儿,就算不喝酒,不消费。只要听他说话,就能够有得赏钱的机会。而且来饭馆里面怎么可能不吃饭,不喝酒,只要来了就会消费,就有收入证的话,不光他能得利润,他们饭店的会变得更好,双喜临门的事情。 店小二对他特别热情,站在柜台后面的掌柜见了店小二狗腿的模样,简直是没眼看,但是他也知道季公子一个出手大方的人,而且对他们都挺好,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说什么。 店小二见掌柜的看他,也见机的快,急忙跑回去伺候其他客人。 所以说,他最喜欢季公子这样的客人,但是也不能够忽略其他客人,他要是敢那么做,第二天掌柜的就敢把他辞了,那样的话,他不光丢了赖以生存的活计,还无法得到巨额数量的打赏。 季公子从饭馆里面出来以后,外面已经是夕阳满天,他们家离这家店的距离挺近的,只要绕过大街,往小巷里面走个一刻钟的时间,就能到家。 因为家里穷变卖了家产才从村子里面出来,所以他们家来了以后,也是用了一些其他的方法,坑蒙拐骗才得了一些钱财。 而现在他们要在扬州城扎根,至少短期内不会离开扬州城,所以就不能够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的使用那一些歪门邪道的手段,所以他们家就只能用以前收下来的钱财,在扬州城里买了一个不算太大的院子。 这个院子位置也不是特别好,但是已经是他们能够挑选的,挨进户户和官宦人家的最好位置,而这个位置,恰好是在秦书白所住的青山巷。 季公子走的时候打了个酒嗝,歪歪斜斜的往前走,边走边想着该用什么样的方法谋划一下,怎样才能够让江文宝答应嫁给他。 看样子又媒婆上门提亲的路数已经走不通了,也不知道这家人为什么不同意这门亲事? 也许是觉得他只是个小小的举人,家里条件不好,有更好条件的人家去她家提过亲,所以才坚决不允的。 也许是他们家的人已经有了上好的人选,只不过现在密而不发,看着他像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着急,觉得很好笑。 也许他们四处打听,得到了一些消息,从蛛丝马迹当中闻到了一种不详的意味,所以才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也许是他们家的江文宝,是个生性泼辣的女孩子,也没有外面传的那么好,如果脾气不好,嫁给他以后就会被他抛弃。他们家怕叫文宝嫁过来之后限行,所以才会想着选一个较差的人家嫁过去,不愿意嫁给他这个看起来比他大女婿,二女婿都好的人选。 嗯,前面的那些理由,估计都没有这个理由真实,也许他们就是自惭形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算他们失去他还可以以礼相待,用其他的方法慢慢的让他们同意,但是如果说他们家打的是别的主意,那就别怪他翻脸不认人了。 到时候找个人把江文宝抓过来,坏了名声,到时候他在装出英雄救美的样子,让江文宝对他一见钟情,芳心暗许。 这年轻的女子,一般来说都待在家里面,哪里见过什么男人,只要他表现的稍微好些,又是英雄就没得恩人那就好办了,他只要随便说说,表现出良好的嫉妒和修一样,在江文宝还能够对他不满意,恐怕哭着喊着要嫁给他了。 他都已经想好了,到时候让江文宝主动提出来,他再加一推辞,为他的名声着想,然后再表现出来,对他很心动。来来回回几次折腾他的心里面七上八下,然后的嗯,在坚定的表达出对他的爱意,说要上门求娶,这个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年轻女孩子嘛,都好哄,而且像这样的女孩子,特别容易上套。 但如果姜文珠不是一台预料当中的容易好哄的女子,而是一个贪慕虚荣,想攀高枝,看狗眼看人低的东西,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要采用一些强制手段,把这个事情变得美好起来。 季公子狠狠地在脚底下踩了一脚,恰好踩中了一颗石子儿,硌的他脚下生痛。 季公子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嘴巴里面嘟嘟囔囔的说:“真是倒霉,踩到什么东西了?” 他用双手撑着地想要爬起来,然而头是晕的,手脚也是软的,手上也没什么力气,他试了好几下都没能如愿爬起来。 好半天以后,他慢慢坐起来,停止了上半身正想爬起来,然而一个黑色的麻袋从天而降,蒙着他的头,然后他就陷入一片黑暗当中。 季公子的头脑虽然有点晕乎乎的,但是这么大的动静他还是反应过来。,始挣扎着叫起来。 “谁?谁暗算我?快快把我放开。” “放开我,你们这些背后伤人的小人!” “各位好汉,不知寂寞有哪些地方得罪你们了,只要你们说出来,我们有话好好说,你们有什么条件尽管提,能答应的,我都答应。” 他倒是挺镇静的,一番话还说的泼油条理,可见他其实虽然喝了很多酒,但有些醉了,但是并没有完全醉过去。 三个大汉没有一个人做声,他们动作利落地拿出一根绳子,抓住麻袋,绑在季公子的腰间固定好,然后互相对视一眼,开始拳打脚踢。 三人下手毫不客气,你一拳我一脚,狠狠的冲着季公子打去,而且几个人已经商量好了,一个人打脸,一个人打身上,一个人负责废了季公子的子孙根。 其实三个人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打算,抽签决定到哪里。 所以三个人的动作很快,噼里啪啦一顿打下去,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就把事情做好了。 “嗷嗷嗷,住手!” “你们是谁啊?谁让你们来打我的,我跟你们有什么仇什么怨,你们这么打我!” “放开我!你们要是打了我,我一定会去报关,到时候官府来人把你们抓住,你们要被坐牢的,知道吗?快放开我。” 几个大汉丝毫不理会他怎么说的,打他脸的那个人,对着季公子的嘴巴就是一拳,季公子感觉自己的嘴巴破了,一股鲜血不是控制的往外喷,他感觉自己的牙床松动,牙齿似乎已经掉了几颗。 “各位好汉,求求你们!别打了,求求你们,你们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有钱。我把身上的钱都给你们,行不行?” “别找了,别找了,求求你们了,我错了,我错了。只要你们说我错,我都改!” ……然而无论他怎么求哀求,几个人拳打脚踢,动作丝毫不满,力度也没有变小,似乎什么都无法打动他们,从头到尾这三个人一句话没说,拳拳到肉打的公子哭爹喊娘。到最后他也意识到,这些人绝不会放过他。 季公子浑身痛的不行,他知道在这样下去的话,他可能被人生生打死,于是开始大声呼救: “救命啊,救命啊,快来人啊,有人打死人了!” “救命啊,救救我!” “救命,快来人啊,快来救救我!” …… 青山巷的人听到外面的呼救声,开始往外走,三人听到动静,动作飞快的往外面跑去。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消失在小巷中。 三个人下手的时候很快,逃跑的时候更快。 所以当青山巷的人跑出来,解救季公子的时候,三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唯有从外面刚刚回来的秦书白,看见三个人影,飞快的消失在巷子当中,而这三个人皆是以黑不蒙面,只露出两只眼睛,根本看不到他们长相。 秦书白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巷子里面又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三个人动作迅速,一看就是练家子,一身夜行衣,如此举动肯定是来搞事情的,也不到谁家今天要出事了。 “哟,这不是季公子吗?哎呀,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还被人套了麻袋呀。” 村口卖肉的屠夫用刀解开绳子,惊讶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季公子,这怎么搞得脸上血肉模糊的药?不是他记得记工资,今天出去穿的衣服,而且这人的神态很是熟悉,他还认不出来,这人就是温润如玉的季公子。 “这是怎么搞的?你怎么被人套麻袋?这晚上走夜路的时候,怎么不小心点?这该死的,是谁套你麻袋。” “你是不是最近得罪了什么人?还是别人弄错了,你遭了无望之灾,替别人顶了锅。” ------题外话------ 谢谢小院子的打赏,大人,你真是青春美丽,潇洒漂亮,威武霸气!爱你哟,么么哒。 第183章 季公子被打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整个脑子嗡嗡作响,浑身上下都特别酸痛,感觉自己身上没有一块好皮子。 整个人都处在一片特别沉痛的状态里面,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废了,哪哪都痛。 所有的心神都在神游天外,或者说已经痛到麻木,无法对外界事物有反应,他甚至听不清屠夫在旁边说的那些话。 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过了好一阵才恢复知觉,这一恢复知觉,就立刻感觉到巨大的痛苦。 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最痛的就是在下半身,手不受控制的往下面摸去。 然而他刚刚触碰到就忍不住浑身哆嗦,天呐,好痛,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做了那么重的伤,他不会被废掉了吧。 于是他的里面不由自主的冒出,一句一句的求救声来:“求你救救我,送我去医馆。” “送我去医馆,让大夫救我,救我。” 话刚说完就晕了过去,屠夫见他这样,忍不住轻轻叹息,看来伤的不轻啊。 “也不知道谁下的手,居然一点也不顾及,看看这脸这身上打的,这要是让家里人知道,还不得闹翻天。” 也不知道这季公子到底得罪了谁,居然会被如此报答,而且看样子似乎很严重。 “算了,反正这事儿不关我的事儿,我就去通知一下他家里人,让他家里人把他送到医馆去。” 屠夫说完,就往前面的巷子里面走去,准备去通知季家人。 他原本想把季公子也带着一起的,但是想想还是算了,带着那么大一个人,不仅会减缓他的速度,而且说不准会牵动他的伤口。他还是一个人先去他家里面通知人。 这也就是古人为人淳朴,而且他们是邻居,平常都是认识的人,所以屠夫还会去通知人,如果是现代人,那就说不好了,也许有人为了保护自己,害怕被人碰瓷,说不准还会犹豫。 如果是现代人,就会有这种顾虑。因为很可能可能说不清,除非有监控,拿的出来证据。否则的话,做了好事说不准还会反咬一口,现在的人如果是这样,一定会找一个能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洗脱自己的嫌疑。 想了想,屠夫正在原地往四处看看,这大晚上的,好半天都看不到过路的人,要是要把季公子扔在地上,再出点什么事情,屠夫还是觉得不太好。然而又不能够把人带着,带着个伤员是多么费时耗力的事情。 正想着,从外面回家的秦书白走来,屠夫看见来人,眼睛立刻就亮了,虽然他平常跟秦书白的交集不多,但是至少是住在同一个巷子里的,人家见面虽少,好歹还是认识的,偶尔还会打个招呼,也算有点交情。 于是屠夫赶紧招呼秦书白,这里的情况简单的说了说,又拜托他帮忙:“麻烦秦公子帮忙照看一下季公子,我这就通知他家里人过来,把人送到医馆里去。” 秦书白点点头,表示同意了。 屠夫手脚麻利的往前走,不一会儿就带着季家人来了。 季父季母看到躺在地上的季公子,呼天抢地的大声哭喊起来:“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哪个杀千刀的,居然把你打成这个样子,让我知道了,一定收拾那个暗箭伤人的小人。” 两个人呼天抢地的,大声哭喊,立刻引来巷子里的人围观,大家知道济公子来了黑拳,也是议论纷纷。 “哎呀,咱们这个巷子,居然有人偷偷摸摸的打人啊,这怎么搞的?要是晚上回来,一不小心被人套了麻袋,打成这样子,那还得了。” “你别说,你这么一说,我都感觉很不安全,我就是每次回来的比较晚,因为我家做的就是卖夜宵的生意啊。” “别说你家了,我们也是啊,我家儿子在镇上的饭馆里面帮忙下工的时候还比较晚。这晚上回来的时候不凑巧,被那黑心肝的人逮着了一顿暴打,那还怎么得了。” “我说啊,你们想的太多了,这个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在我们身上?咱们这个巷子住的人家都是老实人,家这么多年过去了,有谁家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你们看到谁家的人被人套麻袋,下黑手了?” “这绝对是他们家惹上别人招人恨。被仇家暗暗报复,怎么可能弄在我们身上的,我们可是是安分,人家绝对不会招人,那些不该招惹的人说不准啊。就是这季家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才会让人故意找人来报复他们?” “哎,你这么说我觉得有道理,确实咱们这个巷子,这么多年都是非常太平,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这季公子一来没多久,就被人收拾了,可见不是咱们的问题,而是他自己的问题。” 季父一听周围的人这么议论,立刻不干了:“你们知道什么?我家儿子是个最乖巧听话的人,怎么可能做不好的事,定是有人嫉妒我儿子优秀出众,才会暗暗下手想要解决我儿子,我觉得就是他们嫉妒我儿子读书厉害,又有人赏识,这才背后下黑手的。” 说完就听到地上的季公子一阵呻吟,季父立刻把关注点落在地上的人身上,季母原本也是对着这些议论纷纷的人怒目而视,但听到儿子的声音立刻也是转向儿子。 “儿啊,你哪里疼?” “儿啊,你看到了,是谁在打你的吗?” 季公子看到两张熟悉的脸,立刻说道:“去医馆,送我去医馆。” 季父季母一听,连忙上前扶着季公子,周围的人见状,也一哄而上,帮着把人抬上了马车。 这马车还是从屠夫家拉出来的,他家要买卖肉,天天都会用到车。 好一阵忙活之后,终于才把季公子送到了医馆,但是现在时间已经晚了,医馆已经关门了。 他们敲开医馆的大门,坐堂的大夫被人叫醒了以后,才爬起来给人治伤,这一验伤,大夫的神情立刻凝重起来。 季父神情紧张的问道:“大夫,我儿子怎么样了?上的重不重?你快给他开点药啊。” 季母也在旁边哭哭啼啼,更咽着说:“也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背后伤人,你看看给打的,这脸上身上,一身都是伤啊。呜呜呜……” 大夫听她哭的凄惨,脸上同情的神色更加明显了:“其实这外伤看起来严重,下手也确实狠,但是皮外伤顶多就是疼一疼,然后上点药养一养,过个一两个月也就能好了。但是……” “但是什么?”季父紧张的问。 大夫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这种事情瞒不过去的,总归是要说出来,他是个大夫,虽然同情病人的伤势,但是也不能够隐瞒病情,所以他就实话实说了。 “但是他最重要的伤口,并不是这些,而是他被人故意伤了子孙根,以后恐怕行不了房,也不能有子嗣了。” “什么?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我儿子怎么可能生不了孩子?”季母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不敢置信的说道,用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看着大夫。 “这怎么可能呢?我儿子这么好好的一个人,你居然说他说他不能有孩子,我……” 季母还想说下去,季父一把抓住他的手,冲他摇摇头,然后一脸沉痛的看在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子,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精气神,精神上受了沉重的打击,仿佛一下子变得呆呆木木的,老了好几岁。 大夫他们这个模样,也忍不住同情说:“虽然我能够做出这个判断,但是我的医术在医治外伤方面,其实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而你家的孩子生到了那处,我恐怕得尽快切除,我不擅长,还得专门找其他的大夫来做这个事情,得尽快,否则的话会失血过多,说不准还会烂掉。那样整个人就危险了。” 他这话一出,季父继季更加悲伤,呆住了。 原本他们就被这个事情打击的不行,现在居然还被通知,说要尽快做决定,尽快的切除,否则的话他们的儿子连命都会丢了。 继父,继母眼泪汪汪的想要挣扎,但是大夫说的很清楚,很明白了,如果他们不尽快做决定,找我来给季公子处理,说不准这个儿子就保不住了。 两人挣扎了一阵以后,终于同意接受了大夫的建议,找其他的大夫给儿子处理。 然而两个人虽然同意了,但是却陷入巨大的痛苦之中,他们一家人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一个儿子身上,现在这个最出息的儿子,居然被人毁了,成了太监,那就不可能再入朝为官了,也不不可能娶个媳妇儿,所有的前途都毁了。 两人想到这一点,就恨毒了背后出手的人,如果让他们知道背后出手的人是谁,他们一定会把那人千刀万剐凌迟除。 可惜他们找不出人来,而且还不得不做出这种让他们非常痛心的决定。 还是等他们儿子醒了以后,好好问问吧,等知道了凶手是谁,一定让凶手脱一层皮。 不光要给儿子找大夫付药费,而且以后自个儿子也靠不住了,不管不能做官,以后连媳妇儿也不到,更不可能给他们生孙子,这个儿子所有的价值都没有了,让他们这么多年辛辛苦努力赚钱,砸锅卖铁的勒紧裤腰带,让一家人全部都围着这个儿子转,又有什么意义呢? 竹篮打水一场空,所有努力赴空流。 两个人心急如焚的等在外面,今后大夫来给他们儿子处理。 季父季母想到家里面叫面临的困境,不由心力交瘁。 这些年他们全家人勒紧了裤腰带,把所有的钱都给儿子上学了,现在这个儿子费了其他儿子,女儿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老大,老二,老三,老四,都只问这老五这个儿子,现在怎么办?这些年他们四个儿子过得很苦,连带着他们取的媳妇儿以及生的孙子孙女都很苦。现在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这个家他们是撑不住了。 到时候别说老五,就是他们那两口,估计也会被这几个儿子给恨死。 唉!为什么会有人对付他们家老五呢?他们老五多么好的人啊,简直是丧心病狂。 报案他们一定要报案,去过衙门里面,把人告到死,一定要抓住凶手! 时间过得很快,一晚上的时间不经意的划过,且不说季家人在医馆过得如何焦躁。 三个人护卫完了人以后,就开始走街串巷的撒传单。 撒这个传单是早就制定好的计划,主要就是为了散播季公子的为人,把他们家做过的事迹以及恶毒的心思全部都散播出去。而且还专门点名了,季公子现在已经是一个太监了,以后所有的人都不要被他骗了。 撒传单的事情,三个人其实不是自己做的,这三个护卫带着几个大箱子铜钱,走到了城外的破庙里面,也就是着名的乞丐庙,然后让破庙里面住的乞丐趁着夜色,把所有的传单,走街串巷的扔到扬州城的每一个角落。 乞丐们非常高兴,虽然这三个人看起来高高大大,一身夜行一直露出了两个眼睛,看起来特别的神秘危险,而且不像什么好人,但是他们给出的价钱很合适,而且要他们做的事情也很简单。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这些乞丐们都有这样的自觉。以前也不是没人要他们办过事,但给出来的钱不多,而且办的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只要能拿钱,再困难的事情他们都能办,这两大箱子传单,配上这一大箱子铜钱,简直就是一个让他们去赚的买卖。 这一个乞丐庙里面只有一百十多个人,而大箱子里面有几十条钱,一定钱就有100个,所以每个人都能拿到要好几十文钱,这可比他们乞讨划算多了。 那三个人还把钱分到他们每个人手上,还看着他们一个个走出破庙,根本不用担心被其他的人抢,所有人都揣紧了钱袋子,一溜烟的消失在夜色中。 第184章 厚颜无耻 熟悉城里的大街小巷,知道城里的每一个犄角旮旯,是乞丐们为生的一个重要技能。 对于他们而言,扬州城哪个地方富裕,哪个地方贫穷,哪个地方的人相对比较慷慨,比较容易得到食物,是他们必须要弄清楚的一个问题。 即便他们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去各个地方乞讨,只能在固定的区域内行乞,但那只是明面上的,只要不被人发现,谁还管你去哪里讨饭。 谁知道遍及全程的膝盖,有多少神能够认识所有人,所以这个事情还是有擦边球可以打的,基本上这些乞丐门最开始讨饭的时候,都只是在附近,讨着讨着,时间长了,就不会再满足固定的小范围地盘,胆子大的基本上都会有各自的渠道,去接触别处的乞丐,带着自己玩的好的小伙伴,去其他地区活跃,看看有没有别的门路,能过上好一点的日子。 而且乞丐当中,也有那些年长的好心人,这些时候只要他们精灵一点,诚心一点,得了他们的指点,也就能够少走好多弯路。而且有时候想要讨好这些年长得好心人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只要在平常的时候付出一点食物,付出一些真心。打架的时候冲在前头吃东西的时候。放在后面,而且态度恭敬一点,发自内心的关心一下他们,就能够得到他们的指点啊,所以只要当过一段时间的乞丐,稍微机灵一些,与其他人抱过团、打过架、抢过饭的乞丐,基本上对全城的你都会有所了解。 乞丐帮是一个遍及全国的帮派,无论哪个城市都有乞丐活动的身影,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为什么成为乞丐,但是生活在底层的人,吃不饱饭,是一件非常普遍的事情。 能得几十文钱,把所有的东西扔到全扬州城,这是一本万利的事情,每个乞丐都很兴奋,动作也很快。 传单很快就遍及整个扬州城。 第二天早上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唯独一直守在医馆的季家人不知道。 他们一直都在担心济公子的伤情,而且还担心后续事情的发展。眼看着这个儿子是就不好了,但是还有花费这么多药钱,他们有些犹豫了,要不要再让这个睡觉的儿子住在医馆,因为除了这个儿子之外,家里面还有那么多人,这个事情要是传回去了,老大,老二,老三,老四,他们会怎么想? 这个事情肯定要闹翻天,季老头和季老太想想就觉得头疼,当年他们用父母的身份,和老五的前途,威逼利用几个儿子,让他们像牛马一般,整天辛辛苦苦的在地里刨食,把所有的钱全部都拿出来,现在老五完全没有机会出头了,所以他们一定会反弹。 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的在地里刨食,任劳任怨,不就是想要老五出息了以后,拉拔他们一把,或者拉拔他们的子女一把,无论是那把他们还是拉拔他们的子女,都是他们愿意看到的,也是他们辛辛苦我这么多年尽管有抱怨,但是却依然愿意供着老五的动力所在。 现在所有的希望都一息破灭,他们怎么愿意? 这个人都接受不了,说不准这几个儿子,会做出什么令人惊慌的事情,光想想他们就觉得头疼。 其实如果老五能够继续考下去,怕是当一个骂他的小罐都能够弥补他们这么多年的辛苦,但是劳务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废人,根本没有机会当官去了,那么他们这么多年的投资就算是血亏,完全失败了。 这是一个豪赌,赌赢了,所有人一起鸡犬升天,赌输了,所有人倾家荡产。 这就是古代读书人,或者说是贫穷的读书人所面临的现状。 所以有良心的人家,一般来说,不会干出来几个兄弟,家里所有人供养其中一个人读书的事情。 因为这个事情,对于其他人来说不公平,尤其是在古代,读书贵书本,笔墨纸砚,老师,衣食住行,求学的机会,名师的指点等等……各个方面的都贵,各个地方都要钱。 而这些钱,对于古代的农民来说,是勒紧了裤腰带,倾家荡产都供不起的数目。 如果一个出生贫穷的普通农家子要读书,就需要清倾全家之力来供他。 所有人付出的劳动,所取得的果实,都会被一个人占有,而且如果说这个读书人不能读出头的话,那一家人之前付出的资源,就全部打了水漂。 之前受的所有罪,遭的所有难,都是没有意义的,反而是原本可以轻轻松松,过的比较殷实的一家人,变得一穷二白。 那谁能受得了? 所以无论是投资的人,还是被投的人,都是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投资资的人,把所有的钱财都放到一个人身上,所以他们不能够接受失败。 哪怕赌输了一次,他们也会想,第一次失败了,兴许第二次能够成功呢?毕竟积累了经验,第二次成功的几率更大。 虽然第二次再去考试再读一年年还是需要花很多钱,但是之前已经花了那么多钱了,如果现在就放弃,那不是白费了吗? 所以反正已经输了这么多了,那就再输一点,搏一搏,说不准还能有个好结果。 起码得让人考中一个秀才。 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三次不行五次,总有一次能成功。就像说红了眼的赌徒,怎么也不愿意放弃。 赢一次够本,赢两次翻倍,银三次能那就能当人,上人都为什么?不多,一开始就已经走上了这条路,现在根本就停不下来了。 于是他们就会想很多的方法。把这个事情贯彻到底。 如果家里面一家子人,在土里刨食的钱,不能够供出一个秀才,那么他们就会想办法,比如说把家里的女儿嫁出去,高价要聘礼,这个时候就不是嫁女儿,是卖女儿,或者说把家里面还没长成的女儿,卖出去给人当奴婢,拿着钱来给家里的儿子读书,这个时候卖了一个。 只考了一次不成功,那么又会来第二次卖着卖在家里面的女儿就全被卖光了,而如果这个孩子还没有考上秀才的话,那这个家庭就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了。 而对于这个没考上的人来说,本来读书的话,他自己也是要头悬梁,锥刺骨,承担这种学习的压力,而如果家里花费了巨大的代价,兄弟姐妹所有人的血肉,都在他的考试之下被牺牲了,那对于有良心的人来讲,也是一种巨大的压力,很多人考着考着就崩溃了,干脆不考了。 而且古代还会很重名声,如果这种事情被传扬出去,哪怕他考上了秀才,考上了功名,也可能走不远,所以说未来也没有什么太大出息,除了能够成为官身,完成这种阶级的跨越,也只能够让自己家里面穷上好几代。 这个时候,可能就要采取一些不太光彩的手段,来发家致富了,比如说联姻娶一个商户的女儿,或者娶宦官人家有毛病的嫁不出去女儿,一牺牲婚姻,获得利益。 这样一看,就是一种恶性循环,所以不读书就不读书吧,有良心的人家就会觉得牺牲全家人,来供养一个读书人,那是不合适的,没有人应该为别人的前途,付上自己的心血。 所以在不分家的时候,送哪家人去,哪个孩子去读书都是不合适的,如果分家了,有人特别有天赋,这家人又勤劳上进,有其他的方法挣钱,那么他自己可以把孩子送去读书,但是想要让其他人帮忙,那却是不可能的。 家里的长辈首先就会禁止这个事情的发生,其他的兄弟姐妹也会拒绝这样的事情。 当然了,如果说家里的长辈是个偏心的,偏偏看好其中一个作为儿女又没有本事反抗,而且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为家里的人做贡献,为家里好,每个人都要好好的为家里牺牲。 从小这样的洗脑之下,所有人都会认为为某个人——比如四叔五叔,三弟四弟,等到他们以后,飞黄腾达了以后肯定会回来,不会忘了他们的恩德,肯定会提把他们,他们就能够过上一人得到鸡犬飞升的好日子,然而这样的可能性,其实是很小。 总之,古代出一个读书人,都是很难的。能够出一个秀才,就能够免税,出了举人,就能当官,出了进士,就能够跟世家大族联姻,有辉煌的未来,谁不想读书?然而又有几个人能读出头呢? 即将就是这种情况,全家人供着季老五一个,季老大的大女儿十两聘礼,给老五买笔墨了,季老二二的女儿去城里的地主家当丫鬟,卖了八两,季老三的女儿干脆就被卖到青楼,不过季老头和季老太没跟家里人说,对外宣称的是季老三的女儿被卖到外地,当然得了三十两。季老三的女儿都卖了,季老四的女儿又哪里逃得掉? 如此一来,家里男人们做牛做马卖力气,在地里刨食,家里的女孩子除了媳妇儿,所有的孙女都给卖出去了,这才供出来了一个举人,而现在这个举人废了,家里人哪里能甘心,尤其是季老头和季老太,气的心口疼,当场就晕了过去。 “老天爷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我的儿子,我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儿子说废了就废了,这些天杀的,怎么不去阎王那里下油锅啊!”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季老太哭天抢地的哭喊着,拍打着大腿,坐在地上不起来。 季老头耷拉着脑袋,坐在旁边不吭声。 他其实也很想哭,指天骂地的大喊大叫,但是是,他知道这是没用的,事情已经这样,还能怎么办? 为今之计,是想想办法把这个事情遮掩过去,利用举人的身份牟点利。 他说:“回去之后,我们好好商量一下,尽快给老五订门亲,这个时候谁家愿意都行,就不要再死磕着的江家了。” 这话让季老太惊的不行:“老头子,这……” “就这么办,而且得尽快办劳务,你自己好好想想,以后你就这样了,但是家里面这么多年,给你花了那么多钱,得赚回来,以后你也有好日子过。” 季老太恍然大悟,连连点头:“是,是,就怎么办!” 季公子像没听到他们两人的话一样,整个人呆呆,默默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对外界的事物浑然不觉,仿佛一下子失了升级,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致。 季老头一看他这个样子,就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他一巴掌:“发什么愣,老五,我跟你说话呢。听到了吗?回去。嗯,就尽快定下一门亲事,干净,去期以后无论是不生孩子,你都能有好日子过,你有那么多兄弟,就算自己生不出,以后随便过第一个给你都行。只要这个事情瞒过去了,咱们就能够瞒天过海以后,还是能够有数不尽的好日子,待会儿我们跟大夫好好说说,让他受苦如平,一定不能把这消息透露出去。” 季公子被他一巴掌拍形成的自然裂嘴,本来愤怒的想要骂人,但听到季老头的话以后,他绝望的心里忽然燃起了一股希望,想想虽然季老头的话说的不是很好听,也刺痛了他的神经,但是总体而言是很有道理的。 他现在已经这样的,万万不可以把自己太监的事情透露出去,最好是对外宣称,大夫治好了他的伤,他又成了正常人,以后娶个妻子,把这事情遮掩过去,说不准还有一线生机。 总之,无论成不成功,他都要努力一把。现在这个事实,他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看了没有?这个事情我好好跟大夫说一声,你别想不开,知道吧?之后好好配合我们的行动。”季老头道。 季公子点点头,整个人都蔫蔫的。 然而季老头不在乎,只要有补救的办法,他家老五是什么样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185章 可悲的自己 他们的打算很好,都已经想好了后续,如何把季公子的剩余价值最大化。 然而他们没有想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们将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被曝光了,而且是全城皆知的那种,所以他们的打算和计划,注定要落空。 其实只是以前没有人关注,所以季公子能够把自己的真实目的和面貌隐藏起来,而一旦有人把这些事情报出来,众人在往那个方向去关注一下,很快就能够发现事情的真相。 说起来,这个事情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因为遮掩也遮掩不住,季公子的身体摆在那里,他的意图也摆在那里,只要抽丝剥茧,往那个方向去查证,又有什么查不了的? 除了他们自己不知道,事实上在散播消息的那个晚上,就有人注意到了。 比如说从外面归来的秦书白,遇到屠夫之后,两人一起把季父季母叫出来,又跟着一起把人送到了医馆,回来之后,地上就撒了大片的传单,捡起来一看就知道这个事情了。 秦书白看到传单后的第一反应就是,今天的事情绝不是偶然,他被人打成那样,一定是因为他做了什么事情,才会被人暗中窥探,算计到此,如果这纸上写的东西是真实的,那么季公子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也是非常正常的。 如果是他,有季公子这样一个敌人,不择手段的算计他,他也会用这种手段费了季公子,不,说不准会把季公子变得更惨。 然而,他其实不知道季公子有这些事情,因为两人交往不多,也没有什么交情,所以并没有关注他的为人,以至于身边有这样一个处心积虑想要往上爬的人,他也不知道。 想往上爬其实没有什么,然而不择手段就有问题了。 每个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性,想要出人头地,把日子过得好一些,受人尊敬,身居高位,这没有问题,但是却不能够踩着别人的尸体上,未把别人拉进自己的泥潭里面来。 好吧,就算想把别人拉进自己的泥潭里,利用别人,种利用也得是有限度的利用,起码自己的心不能歪。 季公子这种纯属踩着别人的尸骨上位,心里的念头不好,把别人当成自己登上青云路的垫脚石,那谁能接受? 就像很多女人不愿意陪着男人成长,是因为这些女人已经看清了,很多男人在穷困潦倒的时候,他没有选择跟你在一起,然后利用你对他的感情,让你全身心的投入,无怨无悔的对他好,一旦翻身了,飞黄腾达就会嫌弃你。出生地v样貌丑陋对他没有帮助,不能让他更进一步,这个时候就是糟糠之妻下堂的时候,甚至为了让自己能够有一个好名声,还会颠倒黑白,王糟糠之妻身上泼脏水,让自己的名声变得白璧无瑕,往死里作践糟糠之妻。 这种事情古往今来从来不少,所以聪明的女人都会杜绝这种事情,谁都不想陪一个只能共患难而不能共富贵的人。 而季公子显然就是一个靠不住的男人,对未来的妻子存着一种非常狠毒的利用之心。 这样的人谁敢嫁? 他觉得这季公子可能就是因为广场网看上了某一家千金,被人识破了意图,才会这样处理他。 秦书白冷笑:“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单纯,要是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我根本不会凑上去算了,以后离他远点儿。” 他并不想跟一个心狠手辣又没本事,而且还什么都只想着算计别人的人做朋友。 在他看来,与人相交虽然不见得对人全要充满善意,也不一定全部都不能利用,但起码不能失去底线。 对于这种突破底线的人,那么他们的底线就特别低,甚至没什么底线,跟他们认识的人基本上会被他们利用的彻底说不准,某一天就被人捅了一刀。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他,或者入了他的眼,那感觉就像自己身边有一条毒蛇,时时刻刻会窜起来咬人。 “哎呀,这个季公子不就是住在咱们胡同的那个举人老爷吗?” “他真的抛弃弃子,玩弄女人感情吗?” “真的,真的,我听说他就最喜欢玩那些年轻小姐身边凑,前面王家的小姐,以及李家的小姐,据说都挺喜欢他的呢,但是我听说了他还去刘家提亲。” “啊哟哟,他真的那么花心吗?已经有那么多小姐喜欢她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还能为什么不就是为了往上爬选一个又有钱又有钱。全能够帮他的亲家们,你看看,他就是因为看上了刘家的小姐,就上赶着跟人家提亲,完全忘了之前勾搭的李小姐和王小姐,然而提完亲以后,他又觉得刘小姐的条件不够好,还想着去别家看看这怎么搞的,哪有像他这样的,一点诚信都不讲。” “是啊是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呢?厚颜无耻!” “哎,你们的关注点是不是错了?你们看,他应该是犯罪了,为了换个人定亲,他居然让马车撞死了刘小姐,简直丧心病狂,队伍可数,这是真的吗?还是这纸上乱说的?” “是真的吧?不然的话谁敢乱说?” “那可不一定,这年头说话又不要钱,吹个牛皮又有什么关系?这种挺厉害的呀,一夜之间就把他所有的事情扒拉个彻底,弄的整个扬州城都知道了。” “呵呵,他有没有撞死人我不知道,反正这上面说的话,大家也不关心那么多,现在我只关心他是不是真的废了,而且还想要跟别的姑娘结亲,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季公子简直就是是个人渣,他居然敢骗婚。” “是啊,是啊。我现在就想知道这鸡公子是不是真的受伤了?而且以后都不能有孩子,如真是这样的话,他真的还会去祸害别人家姑娘吗?” “我觉得是真的,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就听到他在那里呼救,那还声叫的可凄惨了。大晚上的都把我给吓醒了,所以我不敢出去,我们家当家的都不敢出去,但是胡屠夫把人送去医馆的事情我知道他回来以后都跟我们说了,这季公子伤的真的不清,以后都不可能生孩子了!” “呀,真的假的?那可真是太惨了。” “惨个屁,又不是他自己心思不正,重死了自己的未婚妻想要往上爬。怎么会有人对付他?我觉得这事就是他撞死的那姑娘家的。要是我家姑娘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也这么干。” “呸呸呸!我家姑娘才不会遇到这样的人渣,你个死老婆子说什么不好,嘴巴臭的不行,赶紧呸掉。” “呸呸呸!” …… 而且不说全城的人,对这件事情是如何议论纷纷,连续好几天,一出去四处一定的都是这个事情。 古代的娱乐少,大家对这些事情的兴趣很浓厚,所以开口闭口都是这件事情,季公子很快闻名扬州。 虽然这种闻名不是他想要的闻名,但却扎扎实实地提升了他的名气,只不过这种名气是臭名昭着的名气。 对于这种现象,季公子本人和他的一家人都深恶痛绝,但是江家人听说的时候,却在家里面开怀大笑,乐不可支。 “我就知道这件事情,只要捅出去,大家都会对他嗤之以鼻。”江文宝高兴得拍手叉着腰,一副大快人心的模样。 想到之前这人三番五次来到家里,向她提亲,她就觉得心里很不痛快,如此卑劣之人,居然敢打她的主意。打他的主意也就罢了,居然害人性命,而且自己身体都坏了,还想害别的人,这样的人就应该让他痛不欲生,让他跌入谷底。好好的受一下折磨,知道把人打入绝境的痛苦。 “我觉得这样的人不应该这么轻轻饶过他,过一阵子咱们还是好好整一下他吧,让他还不了人。”江文宝道。 “放心,护卫们都说了,过两天他的腿就会坏。”江文延道,“现在是看不出来的,这是家传的绝技。” 江文宝震惊的瞪大眼睛:“是吗?有这样的绝技,我听说他的腿没断,还以为他们改变计划了。” 江文延笑道:“怎么可能早早就定下的计划怎么会忽然改变?要是改了像他这样的人出去害人怎么办?只要他能走。那就不会消停,等他们家这个事情出了,肯定会被所有人孤立,到时候他家的条件会越来越差,没有人会搭理他们,别说请吓人了,就是家里人也会抛弃他,到时候才有他的好日子过。” 江文珠听了连连点头,对于他有这样的认知表示满意:“你这倒是看的清楚,他家出了这样一个女人不容易,现在就这么废了,对于他们家来说就是灭顶之灾,看着把他家的日子马上就要败落了。” 江文瑚看着几人兴奋的表情,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算了,好不容易把这个惹人烦的家伙解决掉了,她就别说那些不爱听的话了。 然而他不说,却有人说,进士见他们这个样子,一个个的说了自己的看法,就板着脸,叮嘱他们:“现在在家里面说说也就是了,千万不要出去说,一定不能让人发现这次是我们干的。要让人发现了,咱们家可没好果子吃。” 几人齐刷刷的点头,一致表示: “娘,你放心,这事儿我们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保证守口如瓶。” 他们又不傻,这个事情怎么能往外说呢?原本他们是想找芦苇梁办事的,最后为了保密都打消了这个主意,自己动手,生怕官府里面牵扯多了,会招出各种各样的事情来。最重要的是他们害怕官服出面以后处理的结果不如他们的意,而且还会影响到很多事情只要他们做得不着痕迹,把事情的首尾遮掩的严严实实,就能够称心如意,那么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高高兴兴的吃了晚饭,畅想着季公子被折磨的画面。 “我觉得他家以后要完蛋计工资可能会被赶出家门,他的爹娘,兄弟姐妹都会抛弃他。而且他绝对不可能娶到高门贵女了,也绝对娶不到富户的女儿,他这一辈子就完了。”江文宝道。 脸上的表情幸灾乐祸,因为季公子说行的对象是她,她面临直接的危险,所以她对季公子的恶意比其他人要大。 林氏笑眯眯的点头:“可不是普通的农家,出一个女人可不容易,现在所有的希望都落空,这季公子就是家里的罪魁祸首,看着吧,有他好受的。” “哼!多行不义必自毙,心里的念头不好,总是会出岔子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江文瑚道。 “是呀,贪心不足蛇吞象。本来他好好的去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一起慢慢奋斗。就能够有个比较好的前程,别说混的好吧,至少比大多数人都好,毕竟他考取了公民。但是他非要想过更好的日子,还不择手段起了那样。罪恶的念头,还把主意打到咱们身上,哪里有让他白白设计的道理?”江文珠道。 江文延听了这话,连连点头,心里面对这个事情,也有了非常明确的认识:“姐,你们放心,我以后一定会自己努力,不会起这样的坏心思,我一定会凭自己的本事出人头地,而不是靠这种裙带关系出头。” 江文珠嘿嘿一笑:“行有志气,那你要好好努力,其实我也不排斥裙带关系,只不过如果对方不是你喜欢的人,或者说对方提出的要求你不能接受。而且是那种恶意的要求,那你就不用考虑利用关系,人生在世,很多事情不能算计,也不能妥协,因为人只有这一辈子,还是应该开开心心度过。” 如果为了前程不计代价,自己变得面目全非,那你还是你吗,你取得的成就又还是你当初想象的那个样子吗? 不,一切都变了,如果需要毁灭自己的理想,才能够达到某种位置,那么选择毁灭理想的自己,就已经是最可悲的自己了。 第186章 生产 不管季公子是怎么想的,他们已经用自己的方法惩罚了他,而且解决了后患。 最重要的是,他们从这件事情当中摆脱出来了。季公子带给他们的一切困难,都即将烟消云散,而且是没有一点副作用的那种。 全家人都很高兴,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更加的平静安详。 而因为这件事情,对于江文宝的亲事,林氏也是更加的慎重,并不像以前那么着急。 端正了心态以后,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林氏的态度也更加的理智。 他能这样想,全家人都很开心,尤其是江文宝本人。 连续好几天,在家里面做了新鲜的菜式,把全家人都吃的非常开心。 而吃着吃着,这些新鲜的菜式,又开始在江文珊家里面出现。 “我给你说,大姐对我刚刚研究出来的新菜式特别满意,说再怎么吃下去,他可能都会胖的,然而小妹不是说了吗,可以吃的好,但不能吃的太多,否则的话胎儿长得太大,升起来的时候可能会有困难,所以她让我别送了。” 说这个话的时候,她其实对自己的手艺特满意,带着一股隐隐的骄傲,但是这个事情毕竟关系的人身安全,所以她还是决定算了。 毕竟在吃的好,身体健康方面来讲,还是身体健康更重要,这么吃下去,大姐要是控制不住,吃的珠圆玉润,那就不好了,还是不要做出更多的好东西,来勾引她大姐。 “行,那你就别做了。让卢佳给她做。”林氏道。 厨艺这种东西是需要天赋的,有的人做菜特别好吃。随意做都能够做出美味来,而有的人,就算是使了十二分分的心力,也做不出来。 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做出来的菜也就是普通的味道,如家就属于这一挂的。可能能够做个拿手的家常菜,但是在味道方面,与江文宝做出来的,还是差的很远。 一家人在这些事情上达成了共识。 “行啊,三姐!我觉得其实吃你的菜挺好的,像我现在年纪小,消化好,无论怎么吃都不会胖,而等我们年纪到了,吃你的菜就得控制自己的食欲了,不然的话随便吃两口,都会在脸上挂坨肉。”江文珠笑道。 江文宝听到这么说,忍不住嘿嘿笑了,显然对自己的菜做的受人欢迎,非常满意。 对于一个吃货来说,能够吃到好味道的食物,那就是最大的满足,而对于一个厨子来说,能够让别人为自己做出来的菜着迷,也是一件特别值得骄傲的事情。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去,一家人各自做自己的事情,林氏在家里面养了很多兰花,偶尔还种一些菜去卖。 他们家吃的大多数蔬菜,全部都是林氏种的,虽然种的地方不大,数量也不太多,但足够他们一家人吃,而有些多的还会拿出去卖。 林氏在种花和种菜上面,有些心得,这段日子更是沉浸其中,从中获得了一些心灵上的安慰,整个人都变得安静下来。 而江文瑚在经营自己的绣房,偶尔找机会跟刘兴玉出去逛逛,两个人在相处的过程当中,加深了对彼此的了解,也因为一些事情发生一些矛盾,不过渐渐的这些问题,都得到解决,没有太大的问题,倒是对彼此更加满意了。 至于将文本还是致力于研究新菜式,偶尔去自己开的火锅店和饭店里面观察一下,研究研究,也是乐在其中。 至于江文延,也是早出晚归,天天上学,因为季公子的事情,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多努力努力,要是他以后做了一个很大的官,成为姐姐们的靠山,估计也不会有人这么轻视他家里面的人吧,现在他护不住他的姐姐们,但以后过几年他想护着他们,而且护着更多的家人,他的子女们,而且包括他以后的妻子和儿女。 江文延比以前更用功了,这样江文珠很高兴,也比以前更加用心的赚钱了,既然连个小小的举人,都看到他家的钱财,想要利用自己的身份批他们家就犯,既然如此,那就挣更多的钱。用更多的钱砸出一个更好的前程来,而且他们家还有姜文岩在,说不准以后还能够有更好的前程。 总之,她不在乎所谓的前程,但是她想过自己想要的日子,不想过这种憋屈的日子,起码能够帮助自己的劳动成果。能够吃了睡,吃了吃,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而不是被迫放弃自己努力的东西,被别有用心的人算计,所以她还需要做更多的努力,才能够保住现在的一切。 就在一家人各自努力的时候,时间慢慢的划过去,很快就到了江文珊生产的日子。 在即将临盆的那几天,江家所有人都一天往卢家跑三回,林氏已经直接住在卢家了,而将将其他人基本上也是住在如家的态势,除了晚上没睡在他家,其他时间段基本上都待在卢家,连吃饭都是在他家吃的,就是生怕江文珊生产的时候,他们不在旁边。 而就在他们这天吃完晚饭想要回去的时候,江文珊忽然发动了。 “快,快,快去请产婆,请大夫。”林氏本来是扶着江文珊,准备去做晚上的散步。 就在院子里面刚走了两圈,江文珊忽然觉得肚子一阵疼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肚子里面滑落,她就感觉到自己可能快要生了。 林氏一听就急坏了,一边扶着姜文山,一边冲着屋里喊。 其实产婆早就已经找好了,就住在他们家旁边不远,来回十分钟就够了。 而大夫的话,就要跑到回春堂去请,一般来说,妇人生孩子基本上只要请个产婆就好了,然而如果不顺利的话,有一个大夫在旁边帮着,就能够减少很多危险。 虽然不知道,江文珊会不会遇到那种危险的难产情况,但是先把大夫请过来,帮着看看也是好的,他们又不差那几个钱,最主要的是这样可以保证安全,所以他们已经在生产之前就定好,好的方案,只要江文珊发动了,就直接去清产婆和大夫。 屋里的卢佳和卢伟良听到林氏的呼喊都是吓了一跳,齐刷刷的从屋里冲了出来。 卢伟良直接跑到江文珊面前,和零食一起把江文珊搀扶到屋里,面上露出着急的神色,不停的问:“娘子,你怎么样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江文珊忍着肚子的疼痛,摇摇头,林氏见了,急忙催促道:“小七,你赶紧去把产婆叫过来,说文珊已经发动了。叫完产婆以后,去回春堂请个大夫过来,无论如何都要把人请过来,多给一些钱,都说些好话,不要让大夫心中不满。” 卢伟良听了,担忧的看了江文珊一眼,然后听林氏说:“快去,家里有我支应着。” 于是他再不迟疑,撒腿就往外跑。 等他出了门,林氏就对卢佳道:“卢佳,你赶紧去灶房里面烧一大锅热水,等会儿要用,把家里面的盆子和热水那些都准备着了,来了过后也要用的。再去给你嫂子做碗吃的过来,等会儿让你嫂子都吃几口,也好有力气生娃。” 卢佳一听就往外跑,生怕耽搁了,直接从柴房里面报了一把踩过来,风风火火的就开始去烧水,把家里的几个盆都找出来,洗的干干净净,各色的毛巾也准备好,同时还做了一碗热腾腾的面。 家里的丫鬟也被指挥的团团转,帮着烧水劈柴,里里外外的传话。 林氏则在屋里面,不停地跟江文珊说话,试图安抚她的情绪:“闺女啊不怕,咱们什么事情都安排好了,产婆一会儿就过来,大夫咱们也请了,你就把心定下来,我一定会陪着你,一直到你把孩子生出来,不怕啊!” 江文珊浑身冒着冷汗,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很疼。 这种疼也不是那种持续不断的疼,而是那种隔几分钟,就重重的疼一下的感觉,就好像把手指放在门缝里面,隔几分钟关一下门夹到手指的那种感觉。 没过多久,产婆就到了,在家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准备的好,而且看江文珊的情绪也挺稳定的,心中松了一口气,尤其是看到林氏坐在旁边,严阵以待的模样,心里面不由啧啧称奇。 虽然陆家的情况特殊,丈母娘直接坐着女儿生产,也是正常的事情,但这种事情毕竟很少,产婆也为林氏对女儿的看重而心惊。 不过产婆并不会当着人的面,就流露出来心中的想法,不由得笑道:“有您在,这江娘子一定会生一生产的,我看这胎位也正,江娘子的身子也好,只要熬过这一阵子就好了。” 事实也正如产婆所说,只要爱过产前的这一段时间就好,但是这一段时间,是一段相当漫长而痛苦的时候。 产婆在里面不停的跟他们说话,把里里外外的人都指挥得动起来,围着江文珊转来转去,倒是井井有条。 而卢伟良在骑着马,飞快的跑到回春堂以后,用大价钱请来了一位大夫。 大夫被人直接拎起来,骑在马上,虽然有些不开心,但是在得知卢伟良对自己娘子的担心,并且给了大笔的诊金以后,大夫心中的不压了下来,安安心心的坐在卢家的院子里面等着。 这一等,就等了一个晚上。 江文珊只觉得自己快要疼死了,足足一个晚上,才把孩子生下来。 虽然这个过程,对于她来说十分痛苦,但是在孩子生下来的那一刻,她还是有种幸福的感觉,虽然那一刻他差不多快要晕过去了,但是听说一句母子平安,她还是由衷的欣慰。 产婆顺利的帮人接生得了一一大笔赏钱,开开心心的回去了,而大夫在外面做了一夜,也没有帮上什么忙,但是是他也没有什么怨言,反倒觉得能够安安心心,顺顺利利的生产,是一种难得的好事。 产婆和大夫相继出了门,江文珊也因为生产的时候耗费了太多力气睡了过去。但是家里面的人,却没有因为她睡过去而停下来。 林氏和卢伟良守在床前,看着她,生怕她什么时候醒过来。 卢伟良看林氏满脸倦色,她年纪大了,又忙了一夜,现在还要继续等,可能会撑不住,于是劝道:“岳母,您先睡一会儿,这里我看着,等文珊醒了我就叫您。” 林氏也确实撑不住了,点点头,道:“你先看着,等会儿叫我,再派个人去江家传消息,让文瑚他们赶紧过来。” 卢伟良点点头:“好,岳母放心。” 于是就把这个事情安排下去,看了个小时望江家送信,而家里的丫鬟,则在厨房里面开始煮鸡汤,灶膛里面一直烧着火,就等江文珊醒过来以后,直接端给她喝。 孩子已经在产婆的打理下洗过澡,包好了,放在江文珊旁边睡着了。 看着小小的一团,躺在江文珊旁边,陆伟良的心中升起了无限的柔情和感慨。 “儿子,我是你爹,这是你娘,知不知道?” 他的人生,因为有了娘子而出了很多温情,因为娘子他有了家,有了孩子,有了责任,有了未来奋斗的无限力量和希望。 人生因此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期待,他想象以后跟娘子一起抚养孩子长大,陪着孩子玩耍,幸福生活的场景,忍不住裂开嘴笑了。 从小,除了父母还活着的时候,他过了几年青春快乐的日子,等父母年纪渐长,身体变差,直到去世一级之后的岁月,他过的日子都是非常艰难的日子,几乎没有什么欢乐。 小小年纪的他,就承担了生活的重任,被生活的担子压垮了肩膀,所有的事情都变得很愁苦,他已经非常努力的跳起这副重任,但是他还是没有能力,让自己让家里的人都过的快乐,虽然他已经很努力了,虽然家里的妹妹们都理解他感激他,但是幸福感却离他们很远,直到他娶了江文珊,日子才过得有滋味起来。 第187章 孩子 看着躺在床上妻子和儿子,卢伟良感觉心中有一片满足。 很多时候,我们吃了很多苦,觉得现在的日子已经撑不下去了。已经到了极限了,我们吃了那么多的苦,我们为什么要过的那么艰难,以后的日子还要不要坚持下去? 有时候可能有放弃的念头,生活对我们很不友好,我们觉得自己到了极限,但其实只要经过这一段日子,挺过了最艰难的时刻,就能够走向最好的未来。 “我以前总觉得生活对我很不友好,很不公平,但是到到遇到你,我才知道为什么以前要经历那么多磨难,因为我会遇到最好的你。” 卢伟良想了想,觉得自己以前遇到的那些苦难都是值得的,心中所升起的那些怨怒不甘,其实都是为了这一刻。 他的目光里面,充满着一种名为温柔的东西,柔柔的看着母子两人,只觉得心中充满了感动和爱。 “有你在,以后我的日子就充满了希望。” 他是真的很感激江文珊当初选择他,这个选择给了他一个温暖的家,给了他一段走向正常,走向幸福的路。 所以他以后一定会好好待江文珊,把她宠上天。 所以江文珊醒来以后,看到的就是一个用温柔目光看着她的相公。 “娘子,你醒了,我这就让人给你端吃的过来。对了,岳母也在,我让岳母进来看你。” 他说完就急急的往外面喊人,然后又跑到床边对她说:“娘子,谢谢你,你遭了这么大的罪,都是因为我,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说完,深情的看着他,江文珊看到一副感动的不行的模样,道:“你啊,我相信你。” 在她生下孩子以后,卢伟良对她的感情会加深一些,但是没想到会加深这么多。 但无论因为什么,她这辈子都会跟他一起生活,只要他愿意好好待她,愿意用心待她。无论因为什么原因,她都是感激的,她会好好珍惜这个男人。 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林氏就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赶了进来。 一进来就冲到床边,问江文珊:“闺女啊,你感觉怎么样,身上还痛不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满脸焦急的样子,显然十分担忧,江文珊见她这个样子,强忍着浑身的疼痛,笑道:“娘,你放心吧。我没事儿了,休息休息就好,也不是那么疼。” 林氏叫她强忍着的模样了,哪能不知道她现在的状态? 只能想着尽可能的让她多休息,舒缓她身上的不舒服:“好了,你别说话,赶紧躺着,别再费神了,我等会儿再给你端一碗鸡汤过来。” 外面的丫鬟就端着了鸡汤进来:“夫人,鸡汤来了,您喝点吧。” 林氏一看,赶紧拿过鸡汤,就给江文珊喂。 然而江文珊刚刚遭了大罪,哪里吃得下? 但是吃不下,林氏也是一个劲的劝她,让她多喝点:“我跟你说这鸡汤是好东西,这次不生子,而且喝下去以后还能下来。这孩子呀,要吃奶,大人要是吃的不好,没有奶,就没办法喂饱孩子,你可不想让自己的儿子饿着吧?” 江文珊一听,虽然不是很想吃,但是也是强打精神,吃了几口,但您是还是没放过他,又给他强行灌了一大碗,江文珊吃完之后,感觉整个人都有些迷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好了,相亲你也赶紧去睡吧,这里有我看着你累了一天了,赶紧歇息歇息。”林氏催着卢伟良,让他去休息。 陆良坚持要再看一会儿,但是林氏说:“去这里又不是没人,而且文珊现在已经没什么危险。你可得好好休息一下,有我们看着,你还有什么不放心,免得拖垮了自己的身子。听话,赶紧去休息。” 卢伟良她催促着,也确实累了一天了,就回到自己的屋里面去睡觉。 “娘,这里就麻烦你了,你替我看着娘子,我睡醒了就过来。” 说完,看了江文珊和床上的孩子一言,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 “去,去准备一些尿布过来,等会儿给我的孙子洗个澡。”林氏打发丫鬟出去干活,被她指挥的团团转,而且还要小心翼翼的,不能够打扰屋里的江文珊。 然而丫鬟很高兴,林氏也很高兴,因为家里面有了喜事,添了丁,所以丫鬟们多拿了一个月的月钱,能够多少钱?所以干活也没什么,所以丫鬟们的干劲都十足。 平常的时候,卢家人对他们也挺好的,家里的主子也是挺客气的。 虽然家里的事情比较多,但老家的丫鬟是来享福的,做事情做不好还要被主家打骂,他们在这家人做事,从来没有被打骂,其他人家的丫鬟,知道他们这样的待遇以后,都很羡慕他们,所以这些丫鬟们也很知足,都很勤快,也没有别的不好心思,因为卖身契在主人家身上,他们可不敢勾引主人家的男人,也没有别的什么龌龊事情。 而江文珠他们得了消息以后,都急匆匆的坐着马车来了卢家,准备看看新生的小侄子。 他们带着大包小包的礼品,比如说人生啊,黄芪啊,这些贵重的药材,也带着一些早就准备好的小衣服,主要都是江文瑚做的,新生儿的衣服,还有一些鸡鸭鱼肉等等,装了一大马车,来了卢家。 他们一进院门,就急匆匆的往屋里赶,这些礼品就让下人往家里搬。 “娘,我来了,我来看看我的小侄儿。”江文延跑的最快,哒哒哒的就往屋里赶。 他早就好奇了,想看看自家的小子儿长成什么模样,有了这个小侄儿,他就不再是家里面最小辈的人了,所以他对这个小侄儿的到来,充满了期望和渴盼。 “快让我看看我小侄儿长什么样子啊?怎么长得这么丑?”江文延看着床上皱巴巴的小孩子,大声叫唤起来。 怎么搞的?怎么会有这么丑的小孩子,这简直不科学呀。 他大姐和大姐夫长得都挺不错的,怎么这小孩子看起来皱巴巴的,像个猴子一样,根本就不可爱。他还想要白胖胖软糯糯,可可爱爱的小侄子呢,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皱巴巴的小东西,他有些失望啊。 林氏听他大呼小叫的,赶紧制止他:“你小声点,别吵着你大姐和你侄儿他们刚睡着,你再这么叫把人吵醒了,仔细我打你啊。” 江文延一听,立刻缩着脖子,讨好的笑了笑,他刚刚实在是太激动了,没注意到这个细节,所以才会但很大叫。。也是在是床上的这个小东西,长得不好看,不符合他的预期,他才会那么惊讶,叫出声来。 他并不是故意的:“娘,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没想到我小侄儿怎么长得这么丑,一点都不像大姐和大姐夫。你说他以后能不能变好看呀?我可不想要这么丑的小侄儿。” 林氏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什么傻话,你想这长得挺好看的,刚生下来的孩子,都是皱巴巴的,过两天长开了就能好看了,你小时候也跟他一样。” 江文延一听,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什么?这叫长得好看?” 他小时后也是长成这么皱巴巴的吗,这可真是稀奇,他从来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 林氏道:“当然了,你大姐和你大姐夫长得那么好看,生的孩子怎么可能丑?就是你呀,少见多怪,不知道这些事情,还稀奇的很。” 江文瑚在旁边跟着吐了吐舌头:“我没想到会是这样,我以为生下来的孩子就已经很好看了,没想到要长两天才能好看啊。” 江文延立刻挺了挺胸脯,得意的说道:“娘,你看不跟我一个人不知道,三姐也不知道,所以,不是我一个人少见多怪,很多人都少见多怪,我们从来没见过,所以才不知道的。” 江文瑚在旁边揉了揉他的脑袋,道:“你要多听多看多思考,没见过你还觉得很骄傲吗?如果你见过了,以后就不会有这样的。说反了,所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江文延吐了吐舌头,乖巧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江文珠伸着脑袋,看了看床上的新生儿,小小的脸,都还没有他巴掌大,整个人小小的一团,看起来确实很可爱,也许是她带着滤镜吧,觉得这个像生命,是他们家的血脉,天生就带着亲近,所以她觉得这个孩子,真的是最好看的孩子,也许以后他们家其他姐姐生出来的孩子,她也会觉得是最好看的。没办法,她就是这么的宠爱自己的孩子,没有原则的那种。 “娘,你看他在吃自己的手。”江文珠道。 “是啊,小孩子最喜欢吃自己的手了,不过这两天他应该不用喝奶,过两天等你姐下来了,他就可以喝奶了。”林氏道。 刚说完,就对上江文延好奇的眼神,忽然觉得这个话题,在他面前说有些不合适,于是林氏闭了嘴。 “你们要抱抱你们小侄儿吗?文延,你要不要试试?”林氏问。 她觉得她要先转移话题,把江文延的注意力存的其他地方去,不然的话,这孩子说不准又要化身为万个为什么,问一些她不好回答的问题,所以林氏先发制人。 江文延果然感兴趣,双目灼灼的望着床上的小孩子,伸出手去想要把人抱起来,又觉得好像有点不太对:“娘,他好小啊,我有点不敢抱。” 江文瑚见状,也有点跃跃欲试。 您是看他们每个人都是一脸雀跃的样子,于是把小婴孩抱着自己的臂弯里面,然后对他们说:“要轻轻的,把整个人都托起来,尤其是脑袋和脖子,婴孩的骨头很软,他的脑袋和脖子托不起来,所以就用我们用手托起来。” 说完,她把孩子放到了江文瑚的怀里,然后小孩子就乖乖的躺在江文湖的怀里。 江文瑚抱着孩子,一时间守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她只感觉到怀里的孩子软软的一团,稍微动一下,就有一种要把人掉下去的感觉,所以她一动不敢动。 过了好一会儿,孩子躺在他怀里乖乖的睡着,将为湖才觉得有点适应了,高兴的冲着众人说:“他可真乖呀!睡得好好的,都不哭。” “二姐,我给我抱抱。”江文宝跃跃欲试。 “我也想抱抱。”江文延也很积极,他看到二姐抱的那么顺利,心里有些痒痒的。 至于江文珠,她虽然想抱,但是想抱的心情没有那么急迫。 所以就看着江文宝和江文延,在你吃的帮助之下,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一个个满足的盯着,小婴儿看,然后所有人的关注之下,抱着小婴儿。当初接触的小婴儿的那一瞬间,她真的觉得好像被治愈了。 “怪不得他们都说小孩子是小天使呢,当看到孩子,所有的烦恼都会消失,我现在才觉得这个话说的真对。”江文珠感慨道。 小孩子软软的一团,充满着奶香,嘴巴偶尔吧唧一下,看着就有一种让人治愈的温暖。 小生命的诞生,会给人一种充满希望的感觉,所以大家看到新生儿,都会发自内心的微笑。 江文珠还是觉得,这孩子实在太软了,她抱着一会儿你手都僵了,实在是不会抱孩子,还是等孩子大了一些再抱吧,现在动不动她就会觉得会把孩子磕着碰着,这感觉不像是抱了一个孩子,像是抱了一个炸弹,感受一下就好,再报下去,她感觉自己手都要酸了,这万一吧,还是掉到地上,她就真的要哭了。 于是江文珠想把孩子还回去,林氏把孩子放到床上,看着孩子露出淡淡的微笑:“等你姐醒过来看到她一定会很高兴的,这个她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啊。” 想到江文珊生孩子时受的那些苦,林氏就有些唏嘘,虽然看到孩子以后觉得很满足,但是生孩子的过程,还是让人觉得不堪回首,不想再多经历一回。 第188章 养娃日常 果然,等江文珊醒来以后看到孩子,她的确很高兴,虽然她看起来很憔悴,整个人无精打采的,但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无形的光辉,让人一眼,就能够看到她由内心散发出来的那种幸福和满足。 刚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正午时分,太阳的金光,从瓦缝里面透过来,射在她的脸上,更让他的脸显露出一股别样的光芒。 “娘,这就是我的孩子吗?” 虽然这孩子看起来皱巴巴的,也并不好看,但是落在江文珊的眼睛里,就觉得这孩子特别好看。 这个时候,她忽然想起来,之前在邻居家听到的那句话——“只要是你自己生的孩子,哪怕这孩子丑的像只青蛙,你也会觉得,他是最好看的。”——现在她深刻领悟到了,这话说的是很有道理的。 “是啊,这孩子其实很好,折磨你的时间并不长,只有一个晚上。想当初我生你的时候,可是疼了三天三夜啊。”林氏笑眯眯的说。 江文珊一听这话,很是吃惊:“是吗?疼了三天三夜这么久啊,可是我从来没听你说过。娘,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所有人都很吃惊,林氏平常的时候对他们很好,以前在家的时候沉默寡言,但会默默地关心他们。后来出来的性格也变得开朗很多,对他们的关心和爱护,也是由原来的沉默变得非常的明显,但却从来没有说过,她曾经吃过的这些苦,所以他们居然不知道这些重要的事情。 江文珊想到昨天吃过的那些苦,疼的仿佛要晕过去的那种痛,真的是不堪回。 “不生孩子,不知父母恩,我现在才真正感觉到这句话的意义。”江文珊很是感慨。 以前她虽然也很懂事,很听她娘的话,家里的事情能分担的她都分担了,非常孝顺,但是这种孝顺却是一种小培养的习惯,没有现在经历过分娩之痛的这种深刻体会,父母对孩子的爱是非常深刻的,父母为孩子的付出是特别特别多的,直到生了孩子这一刻,她才知道这种感觉。 “只要孩子能够好,我们当父母的受些罪又算什么呢?”林氏眼中透着一种慈祥的光,看着江文珊和躺在她旁边的孩子,心满意足。 这幅画面让江文珠觉得特别温馨,在旁边默默的感受着,一言不发。 孩子这种生物,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没过几天就能够变成另外一种样子,尤其是这种刚出生的孩子,一天一个样。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卢云一天天长大,从原来皱巴巴的小模样,变成白白胖胖的福娃娃。 每个人都为他的变化而欣喜,越来越喜欢这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尤其是江文延,是态度变化最快的,刚出生的时候他有多嫌弃这个小娃娃,现在他就有顿喜欢这个小娃娃。 “小弟,你看看你呀,几天前还特别嫌弃这个小侄子,能现在抱着不撒手,你怎么能这么快就叛变呢?”江文宝看着江文延抱着小侄子不撒手的模样,有些咬牙切齿。 江文延笑眯眯的说:“三姐,这怎么能怪我呢?你不也是很喜欢他,抱着他就不撒手吗?可是他还是最喜欢我。” 他的话里面隐隐有一股得意,然后低头去看怀里的小侄子,这几天他抱卢云小朋友的姿势,已经非常熟练了。 “呀,娘,他怎么又睡着了?”江文延问,“他刚刚才醒,还不到一个时辰,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 “小孩子就是这样啊,刚出生的小孩子最喜欢睡觉了,他们睡觉之后就能长高,所以为了尽快长大,他们就会多睡一些时候。”林氏道。 这个解释,让江文延无言以对,默默的接受了这个答案,但是他还是不太开心,他逗小朋友正斗的起劲呢,结果人家都已经睡着了,他再逗又有什么意思呢? “好的,快把你侄儿放到床上睡一觉,不要再抱着他玩耍了。”林氏道。 江文延想也不想就拒绝:“我不,我在抱一会儿,还不累呢。” 林氏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板着脸,道:“听话,赶紧把你侄儿放下来,小孩子不能够抱着睡觉,以后等他长大了,他习惯了有人抱着他才能睡得着,一放到床上就哭,你就只能抱着他,整晚整晚的睡,到时候哭的还是你姐姐,或者说让丫环昼夜颠倒,天天抱着他睡觉,你想想那个时候多麻烦?” 江文延一听这话,立刻惊呆了:“有这样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这种事情你怎么会知道?你见过除了你小侄儿之外的其他小孩子?”林氏问。 江文延立刻摇摇头,他当人没见过,所以他才会这么喜欢他小侄儿啊。 看看林氏,又看了看怀里的小侄儿,最终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听了林氏的话,把卢云小朋友放到床上,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 江文珠在一旁看的好笑,这个弟弟平常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够正常思考,而现在遇到卢云小朋友的事情,他几乎什么都想不到,就跟卢伟良似的,成了一个二十四孝的好爹,简直让人没眼看。 确实有的小孩子,因为从小被抱的多了,睡觉的时候习惯了让人抱,不抱就哭的情况存在,但是像他家卢云小朋友这样小的娃娃,多抱一会儿,哪里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过是你是说来糊弄他的话吧?但是林氏说的有道理,所以她就没出声,毕竟这些习惯可以从小养一养,不必费那么多事情,也许是在床上,卢云小朋友更加舒服呢。 说起来,他家小侄儿的名字,起的也是挺顺利的。 就是在他们胡同一个非常有名的风水大师那里,让他取得一个名字,这名字既简单,又大气,还好听,所以他们家的人都没有意见,就用了这个名字。 她没有跟着去大师家,所以没有看到封建社会里面,风水大师的模样,但是她对这种风大师,并没有什么好奇的地方,所以并没有什么心绪波动。 对于在红旗下长大的人来说,像这些事物,她原本就没有什么兴趣,而在经历过穿越这件神奇的事情以后,她倒是对这种事情,心怀敬畏,而心怀敬畏的同时,就让她决定对这些事情敬而远之,毕竟万一见了这些大师,她被盯上了,怎么办? 本子信则有,不信则无,或者信一信没关系,反正又不花钱的概念,江文珠对于请大师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意见?反正花的不是她的钱,也花不了多少钱。 “我想知道为什么是这样的?吃了睡睡了吃,除了吃和睡,就是拉粑粑,别的什么事情都没有,我真是搞不懂为什么,他就不能够多清醒一点。”江文延道,“哪怕是冲我笑一笑,也行啊。” 他还是挺郁闷的,这孩子一天醒不了两回,每次有时候醒的时候,还是半夜三更的,所以他看到清醒侄儿的时间没多少。 “瞎吵什么?小孩子都是这样的,你小时候也这样,吃了睡睡了吃,才能长得好。以后他醒过来的时间会越来越长,有的是时间让你陪,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要嫌他太吵太闹,走的不快又粘人,把人扔到一边去了。”林氏边说边忍不住笑了。 “就是啊,小弟,你也就是新鲜两日,真正要你带起来,你肯定不耐烦,带孩子可累了。”江文珊笑道,“看看你大姐夫,这两天也跟你一样,都是一股新鲜劲儿,过了这个新鲜劲儿,这孩子肯定被扔到一边去。” 江文延摇摇头:“不会的,我也许可能过了一股新鲜劲儿以后没现在这么感兴趣了,但是我当姐夫。是不可能的,这是他的孩子,你没看到他对这个孩子有多么的紧张信心,无论过了多久,我相信大姐夫都会对他很好很好的。” “这我可说不准,不过我希望你大姐夫真的像你说的这样,那我就要轻松很多。”江文珊道。 江文珠道:“那大姐你可要多跟大姐夫说说,把卢云多给他带一袋,这样的话既能够培养负责感情,也能够给卢云树立一个很好的榜样,孩子的成长不光是需要母亲亲亲养护,也需要父亲多多参与。父亲和母亲交给孩子的东西是不一样的,如果一个孩子在成长的过程当中,缺乏父亲的爱,那么他会失去很多东西的。” 母亲的柔和与父亲的刚强,给孩子的感觉是不同的,孩子的成长本身就是要父亲和母亲两种不同的爱。 父爱如山,母爱如海。 一个孩子的成长如果能够得到这两者共同的爱,那么这个孩子的童年,以及以后成长的路,都会比那些没有父母之爱的孩子,顺畅太多。 “行,为了卢云,我一定会让你大姐夫多多出力的。”江文珊毫不犹豫的说道。 “就是,生孩子的时候,你那么努力,那么痛苦,大姐夫一点力都出不到。现在孩子出生了,所以带孩子的事情,就应该他多多出力。否则的话,大姐,你就太亏了。”江文瑚道。 “说什么胡话呢?一起在就一起,在什么太亏了,在带孩子的事情上,怎么能说亏不亏呢?只要你们都用心代步,互相推诿,同心协力,这个事情就是一件好事,一家人怎么能说这么身份的话,哪里就有谁亏谁不亏的事。”林氏道。 她看着江文瑚,语重心长的说道:“文瑚,你以后嫁了人,也得好好为家里的人考虑,无论什么事情。行,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不要太过计较,家里的事情才能和顺,家和万事兴,知道吗?” 江文瑚被她说的低垂下头:“娘,我知道的,你放心,到时候我会真心对待家人的,但是在真心对待的同时,是我也得保护好自己,就像大姐,现在她刚刚生产完身子,还吸着能带孩子的事情。就交给大姐说不要太过亲力亲为,否则的话损害的还是自己的身子。反正这也是大姐夫的孩子,就给他多操操心,只要不把卢云待差,谁带不是带?咱们家大姐,就应该多多休息。” 这话江文珠赞同,忍不住跟着点头:“是啊,娘,你看大姐昨天生孩子多累啊,这一个多月,除了必要的喂奶和看护,其他的事情尽量少沾手,就是为了这个事情,大姐也是很累的好不好?” 这个时候,江文宝忽然大声咳嗽了一声,屋里一下子安静起来,原来是卢佳端着鸡汤,从外面走来。 卢佳这些日子,一直忙里忙外,尽心尽力的照顾江文珊,端茶递水,做饭带娃……无论什么事情,能做的都做了,确确实实是一个能干的好手,而且脾气温和,思虑周全,对江文珊和小侄儿是特别特别的好,谁都找不出一点不好。 林氏对她特别满意:“可惜啊,卢佳很快就要嫁出去了。” 要是家里面有卢佳,那么江文珊带娃的压力又要减少一层,可惜等再过两个月,她就要出嫁了。 “娘,卢佳够照顾我出月,就已经很好了。咱不能求太多,不能太贪心,你说是不是?”江文珊道。 林氏一听,忽然失笑:“是啊,我想多了。” 谁家的姑娘到了年纪不嫁人?如果已经订了一门好亲事,还在家里面待着,迟迟没有动静,那才叫不正常。 卢佳能够在家里面,一直帮着江文珊,直到她出月子,这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啊,就像江文珊说的,凡事不可以过为己甚,也得替别人考虑考虑,他们不能因为卢佳人好,就期盼着她能够一直在家里面待着,不嫁人,那样对卢佳不公平。 不过林氏也没有这样的心思,她就是感慨一下,表达对卢佳的不舍和赞许。 “嫂子,快来喝鸡汤,刚刚出锅的,还热乎着呢。你晚上想吃什么?鱼汤还是猪脚,或者还是别的什么吃的,我给你做。”卢佳放下碗,笑眯眯的问。 第189章 像卢佳这样的人,没有人不喜欢。 性格温顺,温柔善良,什么事情都替别人着想,而且还认了任怨人也聪明,大智若愚。 不论是江文珊还是林氏,都很喜欢她。 准确的来说,两家的家人都喜欢她,包括周围的邻居,卢佳这样的人,从来不出挑,一般也不高调,所以每次别人的目光,都不会停留在她身上,所以不会主动找她麻烦,不会遭到别人的打压。 而且她很聪明,每次做事的时候都很低调而且勤快,说话又专捡着别人喜欢听的说,做事的时候也能拿的定主意,所以也不是那种面团似的人物。 如果你认为她好欺负,那你就错了,她顶多是不当面反对你,但是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而且做的不准痕迹,让人挑不出什么错来,所以卢佳的人,是最最好的外交公关人手,闷声发大财的那种。 而且在家里面过日子的各种手段他都会又节省,会做饭,会洗衣,里里外外的一把手,过日子娶这样的老婆,那真是赚到了。 江文珠就挺满意的,如果她是男人,娶这样一个妻子,那真的是是赚到了,不光卢佳,就是随便找一个这样贤良淑德的好女子,随便巴拉巴拉也能找到一箩筐,古代就是这点好,太多的好女人,随便挑。 可相对而言,对女子的这种不友好,把他们驯化成这种柔顺的性格,男子就很占便宜了,即便他们不是那么靠谱,也能够娶到一个好女人,而且还能三妻四妾,享受各种好福利。 不过古代的男子,相对于现在的男子而言,其实也有他们的优点,就是他们很负责任,一般来说,绝大多数的男子都要负责赚钱养家。 女子的话,只要相夫教子就行了,养家不是他们的责任,而在现代,女子不仅要相夫教子,而且要拼命工作,如果不工作的话,那么就会被人说成是米虫,靠丈夫一样着,说话都不硬气。 丈夫还要嫌弃你总伸手要钱,你不仅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而且要在事业上有所成就,处理好家庭和事业所有的关系。 不光要贤良淑德,还有美貌如花,能够讨得丈夫的欢心,才能够避免丈夫在外面出轨,而且还要在事业上面做出很好的成就,不然的话你就是一个令人唾弃的全职太太。人家会说你不不独立,不自爱,只知道伸手。 所以说,什么事情都是靠对比的,虽然生活在现代的女子,比古代的女子有很多的自主权,但是对现代的女子而言,各方面的要求,也比古代女子提高了很多。 反而是男子,从古到今,只要做好一件事情——挣钱,那么他就是成功者,是令所有人都高看一眼的成功者。 看着卢佳,江文珠的脑海当中闪过很多念头,再一次感慨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怎么没有穿越到一个男人的身上,这样的话他在古代的日子就会好过很多,有更多的选择,不是说她看不起女人,而是这个世道对于你人不友好,男人更加有出息的机会。 “你做的都好吃,随便你,你看着办吧。”江文珊笑眯眯的对卢佳说。 卢佳听她这么一说,脸上的笑容更甚,达应了一声,就往厨房去了。 “卢佳姐姐,我跟你一起去。”江文宝听说她要去厨房,屁股也坐不住了,抬脚就往她那里走。 卢佳没有拒绝,笑眯眯的冲她点点头。 她也知道江文宝的厨艺很好,而且特别爱做饭,所以她想要跟着去帮忙,也很正常。 两人动作迅速的进了厨房,一先一后去看了食材,商量了一下。很快就把菜做好了。 等菜做好了,又端来给江文珊吃。 虽然为了下奶,菜里面没放盐,也没放多少油,但是两人想了很多办法,还是尽量把菜做的更好吃一点。 江文珊虽然不喜欢菜的味道,但是也知道,最开始的这些天,还是要克制一下,不要吃太咸的东西。最好是菜里面没有盐,一切为了孩子好,所以她还是忍着,忽略自己的不舒服,吃了一些。 “嫂子,我明天再给你熬鸡汤啊,你要不要擦身子?我再去上烧一盆热水,给你端进来。”卢佳问。 江文珊赶紧道:“不用不用,这个事情让丫鬟去做就好了,你一天天的忙里忙外,也是累的慌啊,还要休假,专门这些事情交给丫鬟做就行了,你也坐下来休息休息。” 林氏也劝道:“是啊,小佳,你都是快要出嫁的人,虽然婆家没有要求你把女工做的有多好,但是这些东西,你还是要会的,能抽出时间,就多打理一下自己的嫁妆,以后去了婆家,会更有底气。你还得为自己打算,不要总是围着你嫂子转,她这里有人,我也给你看看你的嫁妆,顺便给你添置一些。” 这些日子林氏也看出来了,卢佳是一个非常好的姑娘,她家里面的父母早逝,已经没有长辈了,所以作为两家人现存的备份最高最年长的人,她也得为卢佳打算打算,都是一家人,她不能看着卢佳吃亏。 卢佳虽然不是她的女儿,但是她也是有女儿的人,将心比心,再加上跟卢佳这一层关系,虽然不能把卢佳当成自己的女儿来疼,但也差不了多少。 所以她的话说的很直接,也没有拐弯抹角,考虑卢佳的感受什么的,她的话很直接,直接把自己放在了,为卢佳考虑的亲近长辈的位置。 “啊,谢谢伯母,伯母为我考虑的很周到,我有时间了一定会多看看嫁妆单子的,但是这也不耽误我照顾嫂子啊,至于伯母说要给我添一份嫁妆,那就随便给一点就行了,可千万不要给我什么贵重的东西,我的嫁妆哥哥已经准备好了,不敢让您破费。”卢佳连连摆手,直说自己不敢。 她也是知道林氏的性格,一旦把人当成是自己人,她就会直言不讳,而且尽心尽力的为人打算。他虽然因为林氏的话和举动,觉得很感动,但是也不能因为别人的善心和康慨,而赞别人的便宜,她从小的接受的教育,就不允许她这么做。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既然你已经叫我了一声伯母,我给你廉价妆也是应该的。”林氏道。 到时候,在出嫁前,给卢佳的嫁妆添一份东西,让她的嫁妆变得厚实一些,在婆家更受重视,也就很好了。 嫁妆是女子的底气,嫁到婆家去有多少嫁妆,可以决定的女子以后在婆家的地位。 看卢佳这个样子,也不是那种任人拿捏的性子,所以只要嫁妆足够,她的腰杆挺的直,在婆家的日子就不会太难过。这样的女子,以后才更容易过上好日子。 虽然林氏心里是这么想的,要给加卢佳一份嫁妆,但是她心里也很清楚,卢佳并不是她的女儿,她也绝不会像给自己女儿那样,准备那么多嫁妆给,所以也就是多添一些银子的事情。 “那我就谢谢伯母了,不过伯母向来出手大方,您给的太贵重了,我可不敢收啊,哥哥已经替我准备好了一笔嫁妆,所以伯母您就意思意思给点儿就行,千万不要给太厚重的礼。”卢佳道。 林氏一听就笑了,笑眯眯的问:“这就奇怪了,哪个女子出嫁的时候,不想多要点儿嫁妆?你可倒好,反而让我别多给,这是什么道理?难道说,你就不想多有点嫁妆,这样去了婆家以后,让人高看一眼。” 卢佳夸张的正大嘴巴,笑道:“伯母,您这就是冤枉我了。我可不是想多要点儿嫁妆嘛,但是你也知道我家离就这个情况,我家的夫婿也是跟我们当户对的,要那么多钱过去。去,反而让人惦记。而且你要是太大方了,把家里的钱都给了我,万一到时候,我过上了奢华的日子,再过不回以前的清贫日子呢,那我可就是要赖上你了。” 生米恩,斗米仇,有时候给的太多,会让人心中生起一些不太好的念头和遗忘。 向来都是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卢佳有这样的念头,说明她心中一直都很清醒。 江文珠觉得,卢佳能够这样想,是一件特别好的事情。 人间清醒。 对于我们所有人来说,找准自己的位置,清楚自己想要的东西。明白自己的能力能够达到什么地步,而且能够坚持不断的去执行过好自己的日子,不羡慕嫉妒别人,不卑微看不起自己,始终怀抱着希望,平平淡淡,顺顺利利的。去谋求自己能够达到的幸福,这样的人,是最容易获得幸福的人,也是最有能力让自己幸福的人。 如家能够有赚的觉悟,那么以后,只要遇到一个基本水平合格的人,都能够让自己过得很幸福。 这种品质是令人羡慕的品质,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能力,都能够清醒的看待自己,追求自己能追求的东西。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着呢,给你的,你就拿着,到时候自己留个心意儿,反正我给的也不会太多。”林氏道。 卢佳当即就笑了:“是是,我巴不得你多给一些,您给的越多,我日子越好过,再说了,您这么大方,拔根毛都比我的小腿粗。我就怕呀,您给的太多了,我这小胳膊小腿接不住啊。” 她的语气相当夸张,掩盖了语气里的认真,再加上她浮夸的动作,一屋子里的人都笑了。 都是彼此了解的人,所以大家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这个话题也就这么略过了,大家一起说说话,过了一会儿之后,江文珊累了,又带着孩子睡觉。 所以一行人都出了屋子,去院子里面晒太阳。 “我觉得等到满月酒的时候,我想这应该会长得更加白白胖胖的,你看他现在的那个胳膊,都像莲藕似的,我觉得满月的时候,他的胳膊应该更不像莲藕,应该变成白面馒头了。”江文瑚道,“这小孩子长得真是快啊,也没见他吃什么东西,怎么就能够长成这副模样呢?” 林氏笑道:“你懂什么?小孩子就是这样,白白胖胖才可爱呢。有福气,捏起来肉肉的,一看就是个好孩子。” 江文珠捂着嘴偷笑,心里不停的腹诽,这么丁点儿大的孩子啊,吃了睡睡了吃,营养又好,长得胖点儿,确实挺可爱的。但是从哪儿看得出来?这就是个好孩子呢?所以说,自家人看自家的孩子,就是带的有这么厚重的滤镜,就是觉得自己家的孩子是最可爱的,别家的孩子怎么也比不上。 就林氏看人的眼光,他家小侄子卢云,就是世界上最可爱,最漂亮的宝宝。 不过讲真的,他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一个小婴儿的成长过程。别说他家的小卢云,确确实实是可爱的,那简直就是家里面的团宠,谁见了都想抱一抱。 要不是林氏三令五声,说了不能够去掐小卢云的脸,小孩子的皮肤嫩,他们要是上手,给小卢云的脸上留下印子,小心她剁了他们的爪子。 别说林氏不放心了,就是江文珠不放心去摸小卢云啊,没办法,婴儿的皮肤就是太嫩了,她大姐夫有一次回来的时候,直奔房间,要抱儿子,结果不小心蹭到了小卢云的脸,那一下子下去,就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红痕。 长长的一道痕迹,红了好几天都没有褪色,不光林氏看了心疼,全家人看了,就没有一个不心疼的,就是卢伟良自己,也懊丧的不行。 他那个粗手粗脚的,动作稍微大一点,就可能完成不必要的伤害,搞得他现在连亲小宝宝,都有特别大的压力,因为他第一次亲的时候,脸上的胡茬就把人给扎哭了。 “行吧,行吧,到时候再看,我们小卢云,什么时候都是最漂亮的宝宝。” “就是,这满月酒可得好好办,当时因为大姐刚生产,洗三就没办,这满月酒可不能错过了。” ------题外话------ 谢谢小院子的打赏,大人,您真是青春美丽,潇洒漂亮,威武霸气,爱你哟,么么哒! 第190章 不烦吗 全家人对卢云小朋友的满月酒都挺重视的,毕竟是第三代第一个小朋友,谁心里不高兴,不想把这个事情办的好好的,到时候热热闹闹的庆祝一下,告诉别人,他们家有了下一代的传人。 其实不认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只要是他们家的小朋友,他们都会很喜欢,很高兴的。 反正,所有人都想要把满月就办的高大上,热热闹闹的搓一顿。 时间的过去,而满月的日子也终于到来,请帖早早的就发了出去,所有跟他们相熟的人家,都知道他们家要办满月酒了,另外一些不是特别熟的人家,但是也有一些交情的,也按规矩把准备好的礼物,在满月酒那一天送过来了。 “卢兄,恭喜恭喜啊!恭喜卢兄,喜得麟儿。”衙门里的张捕头放下礼物,朝卢伟良拱拱手,一脸喜气的说道。 “多谢张兄,多谢,多谢。”卢伟良也是满脸笑意的回了一句,“里面请,请,今日是我家设宴,人多事忙,也没有什么经验,如果照顾不周,请张兄多多包涵。” “客气,客气,您先忙,我这就进去了,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卢兄,哎呀,没想到啊,你这一下子就听了个大胖小子,我是真羡慕你啊,没想到你这运气真不错,去了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妻子,而且还能够一举生下了这么一个麒麟儿,我真是羡慕的不得了,奶奶给我摸一摸,我等会一定要好好摸摸你家的小子,也蹭蹭好运气,明年让我的婆娘,也给我生一个大胖小子。”另外一个粗犷的汉子上来就拉着卢伟良的手,大嗓门敞亮的,让所有人都听见了。 “嗯,运气都是运气。”卢伟良被他拍了几下,有些忍不住,连忙笑着回道,“这子女都是缘分,来什么就是什么,儿子女儿都好,我都喜欢。” 粗犷汉子一听,忍不住摸了一下嘴,大嗓门继续说道:“话虽如此,可是这还是令人羡慕啊。谁家要是没个儿子,你要不然都挺不直,你看看我家那个婆娘,一连三生了三个女娃,连个再大的都没有,简直让我我是地自容啊,我觉得我在我们家都直不起腰杆。卢兄,你可一定要教教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道真的是我运气太差了?你跟我说说,你为什么那么运气好?” 早早在一旁帮着招呼客人的江文珠,听了这话,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 这是哪里来的奇葩?什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就剩自己生不了儿子,羡慕别人家的大胖小子也不应该在这样的。很和跟别人说这样的话,这不是情商低,智商也低什么的。这简直是一个憨憨,一个完全没有是经验的铁憨憨。 哪怕你心里再羡慕别人家生儿子,自己生不出来,找个私底下的场合跟别人说说闲话。吃下里讨教一番也是合理的,现在可好不光让主人家不感到非常的尴尬,而且把自己的短处送到别人眼前。让别人知道自己是一个没有男娃的家庭,然后让别人嘲笑自己,这不光是把自己的伤口撕开来给别人看,而且还是一种极其傻逼的行为。 这世上的人从来都是幸灾乐祸的多,而真心实意同情你的人少。可能在众人面前,别人对你说出来的话,会表示同情,当着你的面说这一些比较同情你的话。当着大家伙的面说一些好听的,哦哟,确实,他好可怜哦,连一个儿子都没有,净身丫头片子,然而一转脸就会在背后嘀咕,各种各样幸灾乐祸的话都会说出来。 没有人会发自内心同情你,如果平常的时候,跟你没有什么矛盾,他们会在私下里面比你,说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以后死了都没有人烧纸,所有人都会在平常的交往中欺负你。 如果遇到一些有利冲突的时候,这些人就会变成脸,明目张胆的讽刺你,口吐芬芳,用最恶毒的语言,来扎你的心。 什么难听说什么,人就是愿意用最恶毒的语言来打击对方,仿佛只要打击到了对方,觉得对方比自己差,比不上自己,那么自己就能够高人一等,就能找到打击人的优越感,高高在上的俯视对方,然后觉得,这世界上还是有很多事情很美好,比如说,有人都比不上自己,那自己就不是最差的,就可以从别人身上找到生存的快乐,俗称阿q精神。 当然古人并不知道什么是阿q精神,但是并不妨碍他们的行为,符合阿q精神的精髓。 总有人不明白这一点,以为自暴其短,把自己的伤口撕开给别人看。那么别人就会同情自己,你看我都这么惨了,难道你们不应该同情我,帮助我吗?你们难道不应该发自内心的可怜我吗?你们如果不这么做,那么就是你们不善良,你们不配称为一个善良的人。 然而事实往往不尽如人意,如果这么做了,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有一些人他会同情你,但是只要过了那个时间,人家就会毫不犹豫的用这个缺点来打击你,因为你自暴其短,所以这个短就能够成为攻击你的利剑。 不过也有一些人是真正有同情心的人,有这批人,他们会发自内心的。同情一不会用这些来攻击你,还有一部分人是活的清白的人。他们的头脑很清醒,不会把时间和精力,花费在那些没必要的事情上面来。更有一部分人他们对这些事情完全不感兴趣,他们沉浸在他们自己的世界里。 然而上面的这些人,是极少数,我们在大多数情况下遇到的人都是那些不太清醒的人,所以这个世界上因为这些人的存在而充满纷争,也充满了我们。不喜欢的一些因素,世界很美好,但是世界也会因为某些人,变得不美好。 “这真的没什么经验,这能有什么经验啊?”卢伟良道,“你放心,只要你多努力努力,一下次一定能够生个大胖小子。” 那粗狂汉子听了,连连点头:“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肯定相信你。毕竟你运气这么好,你说的话肯定有用,要是下次我生了个大胖小子,一定给你送一份厚礼过来。” 江文珠忍不住砸巴了一下嘴,啧啧,这人是不是傻?跟一个过儿子的人说话。就能够生儿子,他是怎么想的?这脑回路真的是九曲十八弯,让人完全无法理解啊。想要讨个好彩头就讨个好彩头,但是这话说的怎么那么别扭呢? 她仿佛记起了,前世一个同事曾经说过的话,寝室的时候,他们办公室有一个刚结婚不久的女同事怀孕,没过几个月检查出来怀的是双胞胎,这时办公室的另外一个女同事,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在打饭排队的时候,当着众人的面问那个女同事说:“生双胞胎有没有什么秘诀?有没有什么经验,给我们传授一下。” 这话说的,所有人听了都尴尬,那怀孕的女同事没办法,干脆的回了一句:“没有。” 当时她就觉得,这些人真的是无聊至极。 这种事情,如果都有经验可以巡的话,那这个上想生双胞胎,就能生双胞胎的人,不要太多。 很多时候人们往往总是会有一种错觉,觉得别人可以的事情,我也可以,别人能得到的东西,我也可以,我并不比别人差什么,然而很多事情,并不是说可以就可以的,很多事情的发生和展开,是不由自己控制的。 比如说你想要挣10万块钱,那么这件事情,你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可以,真的,你想要写一篇文章,你可以自由的掌控它的进度,你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掌控这个事情的走向,但是很多事情,并不是通过自己的主观愿望,和自己的努力,就能够实现。 比如说姻缘,不是一方就能决定的,他不由你自己掌控,比如说教书,不是说你很努力,你就能够教出优秀的学生,也不是说你很努力就能够取得很好的成绩,无论是教师还是学生。双方都要付出努力,而且还需要一定的天赋,一定的运气。才能够得到好结果,这些东西往往不是由一个人控制的,所以很多时候我们很反感别人说没有学不好的知识,只有学不好的学生,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不负责的老师,这些观点都是说的太绝对,话太片面画的谬论。 “哎呀!这话说的我听的挺高兴的,你要是这么说,那我也得给你取取经,我家也只有一个儿子,也想多生两个儿子。” “是啊,是啊,我家有三个儿子,可是我家里面还是想要多生几个儿子,这儿子谁还嫌多呀?” “别说了,我看这小子长得挺好的,看着就白白胖胖,以后肯定长得高。我家儿子去年就长了很多,前年的时候才刚到我肩膀,今年的时候就已经到我耳朵。明年我觉得他就应该跟我差不多高了,后年说不准就能够比我高。” “嘿,你家那小子确实长得挺好,但是我家那小子长得更好啊,我家那小子看着就是个壮实的,现在已经比我高了。” “比你高有什么用?你看看你有多高,你家儿子要是长得像你。那就真的惨了,要不是你娘子长得魁梧,你家儿子能有这体格,你家可是上了高香了,能够娶到你娘子那样的好媳妇儿。” “是啊,是啊,就是这话要我说啊,这群娘子就应该娶个长得高的。这样的话,以后的儿子才能够长得高,不是说了吗,爹矮矮一个,娘矮矮一窝。” “真的假的呀?我还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说法,真的有这么样的说法吗?那坏了!我家的儿媳妇好像不怎么高诶,不过我长得高,应该也是没有太大问题吧。” “那可说不准,不过卢兄倒是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因为卢兄长得高大壮实。他媳妇儿也是那种纤细苗条,体型高挑的人,所以他家的孩子以后肯定长得好。你没看那皇家娶媳妇都要娶那种漂亮的鸡蛋,过去那些贵族都长得特别好看。为什么呀?就是因为他们娶的媳妇儿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代代传下来。那贵族和皇帝老儿能长得丑吗?绝对不可能啊,所以咱去媳妇儿也得去,那好看的,长得好的。” 也不知道是谁先挑起来的话头,总之在外面为了一圈的人,忽然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展开讨论,这话题就越来越发散,楼歪的越来越大,从生孩子到孩子长得好不好?再到孩子他妈该再到讨论孩子他妈长得好不好?搞不搞?然后再到孩子他妈的品行怎么样?然后就是说娶媳妇儿要娶贤,娶不贤的媳妇儿,祸害三代。 虽然他们说的挺有道理的,但是江文珠依然觉得有些幻灭。这些人来到他们家什么都不干,经讨论这些去了。这古人八卦的功力,也不是盖的呀。 卢伟良忙着招待客人,倒是没有注意这些人上说了什么,不过偶尔听到他们说的话,也大致明白他讨论什么事情。然而讨论就讨论吧,他也不能缝了别人的嘴,不让别人说话。 大家围在一起八卦,东家长西家短,从这个话题说的那个话题。数落一下东家的媳妇儿懒惰,西家的婆婆恶毒。所以说家里的家务事,再说到家里的各种人际关系,然后说到物价,说到家里面的喜事,最近某某某交好运了,从哪里哪里做了一个好活日子。说到某某某,某人运气极好,在地上捡到了几文钱,说到家里面的鸡下了几个蛋,换了几勺盐…… 江文珠对于这种情况,已经有些麻木了,他实在不知道说这些事情的人,为什么那么起劲。 这些事情难,虽然是每家每户都会发生的事情,但是有必要拿出来大说特说吗?难道说起来不觉得烦吗? 可是这些人看起来兴致勃勃,一点都没有烦躁的意思。 第191章 回家 虽然在满月宴上面听了很多话,有好的也有不太好的,人们都对这些事情有各自的看法,兴致勃勃的说了自己想说的东西,大家一起交换信息。你八卦这些事情,整个宴会看起来私人偶尔有小小的争吵,但是整体还是很和谐的。 卢家也是尽量招待他们,虽然也不是做的尽善尽美,但也尽了自己的最大努力。 到最后把所有客人都送走以后,把所有的礼物收起来再打扫。整个宴席还留下了一些邻居帮忙收拾,过了两个多时辰,才把所有的事情都收拾好。 打扫卫生是一件比较繁琐的事情,但是及时步骤很简单,唯独要出的就是一些力气,而且还需要跟一些人合作吧,所有的锅碗瓢盆,桌椅板凳都收拾好,还要把从邻居家进来的这些家伙事儿,全部都还给别人家,其实江家有很多这些家伙事儿,在饭店里面搬一下就行,可是饭店离这里还是比较远,而且饭店里的家伙是要自己用备用的,都是一些新的或者是一些比较旧的,新的拿来用有些可惜,就得又实在是有些拿不太出手。 来来回回的跑,也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情,所以在被宴席的时候,卢家也就按照以往人家办宴席的规矩,跟周围邻居家借了一些桌椅板凳,锅碗瓢盆,既然世界的现在又玩了,也得一家一家的去还,而且因为世界的别家的东西,那么再回的过程当中,就应该要感谢别人的帮助。 一般来说,只要把做宴席的时候买来的饭再送一些就行了。古代办宴席的时候,一般来说很少有身材,基本上端上去的肉菜,都会被吃光,而那些些小菜又拿不出手,于是这个时候,就会在原来买菜的基础之上,留下来那么几碗,在送回家伙事儿的时候,就会把这些菜多多少少的送回去一些,再加一两个鸡蛋就算得上是可以了。 卢家也是这么做的,每家每户送了两块肉加一个鸡蛋回去,爱家a的道谢态度也很诚恳,所以整个流程也办的很顺利,满月酒就这么顺顺利利的办下来了。 等满月就顺利办完以后,林氏就回家了。 之前因为卢家没有长辈,林氏就在卢家坐镇,帮着看护,也帮着伺候江文珊月子。 如今江文珊已经出了月子,甚至也养的不错,林氏就决定要回去了。 虽然卢伟良非常诚恳的邀请她,在卢家再待一个月,让江文珊做足了双月子,但是大夫说江文珊的月子做的不错,已经可以自由行动了,而且江文珊本人也觉得不用做双月子了。 虽然林氏很想站在卢家待着,多看一看外孙,但是她也知道,她作为丈母娘,帮助伺候一下月子,就已经是做的比较特殊了,现在江文珊的情况稳定下来,身子已经好了,她再在卢家待着,就有那种越俎代庖的感觉了。 人家有人家的日子,人家有人家的计划,她总不能够掺和在里面去,因为她毕竟不是卢家人,而是江家人。 以后江文珊的日子,是要跟卢伟良一起过的,她总不能够掺和在里面,把他家里所有的事情都处理了,这样的话,不说对江文珊不好,如果梁会有一些,而且对于她自己本人也不太好,这种事情毕竟是要他小两口子自己过日子的,她总掺和算怎么没事呢。 她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就算再不舍,再想留下来,也不能够总待在卢家,而且,他家剩下的这几个儿女也得好好管着,所以她想了很久以后,终于冷静下来,决定回家去。 林氏道:“今后,文珊就麻烦你了,我这个家去了,我相信你能够把他照顾的好,有什么事请派人跟我说一声,只要劝我帮忙,我一定过来。” 做父母的要放开手脚,儿孙只有儿孙福,他们的日子让他们自己去体验,不能够让父母总是插手,那样反而会打乱他们生活的节奏,对人对己都不好。 当然,当儿女需要的时候,父母要及时伸出援助之手,帮助儿女度过眼前的困境,让他们无后顾之忧,这就是是做父母应该有的思想觉悟,这种觉悟,是她在江文珠多次念叨之后,渐渐转变形成的一种思想。 其实想想这种想法很对,做法也很对,然而真正要做到,她也是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的,这时候,林氏忽然想起江文珠说的那句话—— 儿女是第一次当儿女,可能他们也知道怎么做,儿女才是真正的孝顺父母,才能够做到最好让父母不伤心。 父母也是第一次当父母,他们也不是天生就是父母,所以他们也可能需要学着怎么做做父母。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一下子进入父母的角色,而且也不是每一个人,天生就能当一个好父母,他们也需要学习,怎么当一个好的负责任的令儿女敬佩好父母。 一般来说,所有的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长大,家庭的氛围对于孩子而言特别重要。 是长成一个什么样的孩子,要看他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有什么样的父母。从小父母是如何培养他,如何让他有健全的人格,有优秀的品质,如果一个家庭,一个父母没有教会孩子优秀的品质,那么孩子学坏或者是没有长成父母希望的样子,很可能就是在成长的过程当中,缺乏正确的引导。 这些观念您是不懂,因为这些观念当中,有很多超前的知识点,有很多她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新概念。 但是当江文珠把这些概念跟她说了,而且说的很有道理,她把其中的细节一一掰开了揉碎了,跟她细细的分析,而且在现实生活当中去验证。 验证了以后,林氏发现,她说的这些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对的,比她所听到的圣人经典都要有道理,而且用这个方法去培养孩子,发现孩子果然能够长得很好,这个最突出的例子就是江文延。 江文延这孩子,从小就是在他身边长大的,用江文珠的那些观念去培养。 无论是读书习武,为人处事,还是各个方面,每一个方面,都是按照江文珠的一些理念去培养的,而江文延现在的这个模样,林氏特别满意。 活泼,机灵,聪明,勤劳,懂变通……所有的事情都用自己的力量去解决,会思考,愿意创新,总是会的事物进行一些出人意料的尝试,而且他有一些想法,是连林氏都不懂的想法,而且这些想法到最后验证出来总是会取得一些比较好的效果,她能够确确实实的看到江文延明显的成长。 如果,按照她以前的那些教法较为严,绝不会像现在聪明,机灵,活泼,有能力…… 也许,按照她的教法,姜文言也会变得很懂理,很善良,很勤劳……但绝不会变得像现在这么有思想,有解决问题的能力。 林氏自己吃过了很多生活的苦经历过生活的磨难,所以他知道,一个孩子应该在面临问题的时候,有解决问题的能力,而解决问题的能力,就是在原来那种压制孩子想法的教育之下,培养不出来的能力。 至少她看着觉得很好,他的孩子除了懂事聪明之外,有随机应变的能力,这点就是最重要的。 孩子终将要走向生活,终将要独自面临生活当中遇到的各种波折,各种困境。如果这个时候孩子已经经过风雨,已经在成长的过程当中解决过各种各样的问题。即便以后遇到问题的时候,不能够解决所有问题,没有那么强的能力,但是他们面对困难的时候,不会畏惧,不会因为困难而畏葸不前。 他们有解决问题的勇气,而不是一出现问题,就会怀疑自己,就想着星球帮助,一旦别人拒绝,就心生怨念。一旦别人拒绝,就毫无办法,一蹶不振,走向死地。 与其如此,她宁愿自己的孩子,在日常的生活当中,有各种各样一奇古怪的想法,而不是在日常的生活当中,变得像个提线木偶似的,听父母的话,让往东绝不往西,让抓鸡绝不撵狗。让娶谁就娶谁,让休谁就休谁,自己一点想法都没有。 她就是吃过了这样的苦,江先勇之所以会休她,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听父母的话,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当然也有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想生个儿子,他已经不喜欢她了。 这样的人,从小都听父母的话,所有的事情都是父母决定的,无论是娶妻生子,还是吃饭喝水,一举一动,都是父母的吩咐。 一旦父母不在了,这些人还会有想法吗?他们的想法还会正常吗?如果说这个时候没有想法,他们的想法特别多,冒出了真实的一些想法,没有时间给他们试错,那么真正出现错误的时候,他们怎么可能有能力解决? 这样的孩子长大了,哪怕年龄再大,也是一个没有思想的体现,木偶就像江文珠说的那样,他们不是成年人,他们只是有着成年人体型的巨婴。 说实话,林氏觉得江文珠的话有些夸大的成分在,但却有一定的道理。 她曾经无数次的想过,要是江先勇在他父母提出要休妻的时候,能够站出来,坚定的站在她这一边,无论父母怎么对,她都不休妻,那么现在会怎么样呢? 她不知道,那样的话,她的日子会不会比现在过得好,但总有一点,她很清楚,那就是她不会在想起江家人的时候,觉得没有一丝温暖。 当一个人回忆起过往十多年的岁月,里面没有一丝温暖的时候,那么回忆里面就是一片荒芜,这种荒芜带给人的,绝对不是充满前进的希望。如果没有很好的未来,如果没有很好的治愈,那么这一些过往,完全可以打破一个人所有生活的希望。 林氏觉得,如果不是江文珠说起来让他们家做酱菜,如果不是他们家挣了很多钱,如果不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把生意做的这么大,把生活过得这么好,对很多事情的看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经历了事情,开阔了眼界,解放了思想,林氏一定会沉浸在过往的痛苦当中无法自拔,甚至把生活过得越来越糟糕,也许会因此走向更加落魄的境地,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成为一个令人羡慕的夫人。 所以这些过往的经历告诉林氏,她应该把孩子培养成为一个有能力的人,一个有在任何情况下,都怀抱希望,有能力让自己过上幸福生活的人。 而这种能力的过程,不能够在父母的全方位观测之下,而应该让孩子有独立成长的空间,而不是父母护犊子,老母鸡一样的把孩子抓在自己的怀里。 她其实已经很努力的去克制了,她就是那种护犊子的人。其实并没有江文珠他们那样看的洒脱,尤其是江文珠在训练江文延的时候,那可真是一点都不手软,而她在处理这些问题的时候,往往心慈手软,总想着替他们考虑周全。 父母爱子女,为之计深远。 她是想要计深远的,但是怎么样做,才是计深远的做法,怎样去做才能够真正的锻炼孩子孩子独立的能力,才是她应该好好研究的问题。 刚开始的时候她做的不是很好,然而这么多年过去,她总是能够好好处理这些事情呢,因为她如果不处理好,江文珠就会在旁边不停的念叨,一直念叨她听了为止。 如果她不听,那么接下来就是江文珠讲道理的时间,想象江文珠讲道理时候六亲不认的样子,林氏就觉得自己的耳朵有些发痒。 就像今天,如果她赖在卢家,一直不肯走的话,姜文中一定会撑着芦苇娘不在的时候,在她耳朵成千上百遍的跟她讲道理。 而她面对这些道理,毫无招架之力,那个时候,她就理亏,而理亏就无法说服人,那个时候,她就维持不住做父母的尊严了,所以再不想回去,也得回去。 第192章 “过不久,就是卢佳出阁的日子,我们好好想想,准备什么礼物送给她。”江文瑚道。 想到卢佳很快嫁人,而且她自己的亲事也定在最近,也没在卢佳后面多久,就在今年之内。 看着卢佳出嫁,想到那种场景,就不由得联想到自己身上来了。 说起来,去到一个新的家庭,成为别人家的人,为别人家生儿育女,在别人家生活,从而开启自己的新生活,这种场景想象起来,都有些让人害怕,但是看到江文珊嫁到卢家去以后的日子,江文瑚也觉得,嫁人以后的日子,可能不是自己想象当中的那么难受。 最多要适应一阵子,而这个适应的过程,是人生必然会经历的事情,所以她也就没有那么害怕和抗拒了,至少没有之前那么抗拒,因为她身边的人,她的大姐给了她树立了一个很好的榜样。 也许嫁到夫家去以后,只要遇到一个合适的人,自己用心经营,就可以过的很好,也许她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够过上想要的日子。 既然是必然经历的事,那么她就要努力,过上想要的日子。 所以江文瑚对于接下来给卢佳准备的出嫁礼物,还是非常用心的,这个不仅体现了她对卢佳的重视,而且寄与了她对婚后生活的某种美好听祈愿。 一个金锁,一面绣花的屏风,金锁是特定的金融里面打的,而这个绣花皮风确实是在专门的定制的,其实也就是她自己绣房,找了绣工最好的绣娘帮忙绣的屏风。 其实他的很多嫁妆,也是让其他的绣娘帮着她绣的,因为如果要一针一线全靠自己时间肯定来不及,而且也没有必要,毕竟那些绣娘绣活过硬,秀出来的成品都很好看,也不见得要她亲自动手。 “二姐,你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呀,我觉得你的东西准备的挺好的,但是我却不知道送什么好,我不会绣花,能不能够跟你送一样的东西啊,要不然让绣房里的绣娘,也给我弄一件东西送过去。”江文宝道。 江文瑚听到这么一说,有些不太开心,其实她并不是说,不愿意江文宝送一件绣品,而是江文宝这么一讲,她觉得这孩子似乎最近变得更加懒了,连战的事情都不愿意动脑筋,还想着让别人替她送东西,稍稍有点看不惯她备懒的样子。 “我觉得你还是好好想想吧,我可以给你一件绣品,但是你也可以想一想,送个有你自己想法的、有新意的礼物。”江文瑚道。 江文宝听她这么一讲,也露出讪讪的表情:“二姐,我就是想偷个懒嘛,反正送的东西都是花了心思的,我们姐妹送的东西都差不多是一样的,说出去也很好,是不是?” 江文珠听的好笑,什么叫做是姐妹就要送一样的东西,说出去了面上有光,自己想不出送什么东西好,就偷个懒,直接说自己懒得费心思就行了,何必说那么多呢?她这个三姐呀,偶尔说话做事,总是让人哭笑不得。 江文宝笑眯眯的说:“二姐,二姐,你就先别说我了,到时候我如果想到送什么东西,我一定会好。好的,准备的,但是如果知道送什么,你就先给我准备好,行不行?” 江文瑚:“……” 她能怎么办?自家妹妹,再怎么样也得宠着,无论如何都不能够拒绝,这么小一件事情,还能让她落了空不成? 江文宝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连忙走上去,挽着她的胳膊说:“二姐真好,有你这样的二姐,我可以躲在你身后,跟你学很多东西,很多事情,二姐,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二姐。” 她一通马屁拍下来,连江文珠在旁边都听的鸡皮疙瘩掉了,更别说江文瑚了,虽然早知道她是这个德行,但是还是那句话,自己的妹妹不宠着还能怎样? “行了,行了,别拍马屁了,你再怎么说,我也不会让你全部都用秀品做礼物的,你还是得想想,自己选一个礼物,随便一个小东西都行,得让我看到你的用心,知道不?”江文瑚叮嘱道。 江文宝连连点头:“好的,二姐,你放心,都有你给我出大头的礼物了,这些许小小的礼物,我肯定能准备好,你就放心吧,绝对不会给你丢脸的。” 看她这副模样,江文瑚提起的心才放下来。 这个时候,旁边的林氏忍不住笑了:“我说文宝,你可是得多动动脑筋,等到你卢家姐姐出嫁了,就轮到你二姐出家了,到时候你不会再把你二姐的东西拿来当礼物送给她吧。那样的话,你的脸往哪里搁?我说你还是别这么懒,好好想想,啊,就当是先练手了。” 江文珠道:“是啊,三姐你还是得好好想想的,送礼是一门学问,以后跟人交往,人情往来,都是要送礼的。你可不能为了图清净,就随便瞎送啊。” 她这么一说,江文宝的脸色很快就垮了下来:“你们放心,我就是最近做生意的时候有些累了,所以想休息休息才不愿意动脑筋的。其实啊,我觉得送礼没什么意思,要不然以后,我给人送礼都送火锅算了。” 关系好的,多送两锅,关系差的,少送两锅。 而且还可以用火锅的食材区分,肉的,清汤的,蔬菜的……怎么着也能弄一个三六九等,亲疏远近,到时候这么送下去,又省事又省力,而且还能够把她饭店里面的生意做宣传,这真是是一个再好不过的点子了。 民以食为天。 给人送东西不就是要实惠吗?她的火锅既实惠又美味,而且送出去的这些东西,一定会有人喜欢的,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喜欢吃饭的人。就算有人不喜欢吃饭,也需要吃饭的,所以她的东西是最最有用的。 但是没有看到过哪家人送的,送火锅的,虽然这个东西很实惠,很有用的。可是这送礼的习俗里面,就没有送火锅的。 江文珠其实非常清楚,他就是在心里面不平衡,火锅那么好,吃火锅那么实惠,为什么就不能够当做礼物送出去?为什么就不能在正式的场合里面,得到人们的认可? 她在心里不停地腹诽:“偏见都是偏见,可惜了这种偏见,让我的火锅明珠蒙尘,为什么就没有那些有眼光的人看出来呢?” 然而大众的想法是很难改变的,她只能控制自己的想法,而不能够决定别人的观点。 算了,还是想一个其他的法子取得别人的欢心吧,她总不能够要求每个人都跟她一样喜欢火锅。 江文宝想了想,终于放弃了这个想法。 以下是替换章节,最近这些天都会有点忙,今天来不及了,明天替换更新内容。 是一件比较繁琐的事情,但是及时步骤很简单,唯独要出的就是一些力气,而且还需要跟一些人合作吧,所有的锅碗瓢盆,桌椅板凳都收拾好,还要把从邻居家进来的这些家伙事儿,全部都还给别人家,其实江家有很多这些家伙事儿,在饭店里面搬一下就行,可是饭店离这里还是比较远,而且饭店里的家伙是要自己用备用的,都是一些新的或者是一些比较旧的,新的拿来用有些可惜,就得又实在是有些拿不太出手。 虽然在满月宴上面听了很多话,有好的也有不太好的,人们都对这些事情有各自的看法,兴致勃勃的说了自己想说的东西,大家一起交换信息。你八卦这些事情,整个宴会看起来私人偶尔有小小的争吵,但是整体还是很和谐的。 卢家也是尽量招待他们,虽然也不是做的尽善尽美,但也尽了自己的最大努力。 到最后把所有客人都送走以后,把所有的礼物收起来再打扫。整个宴席还留下了一些邻居帮忙收拾,过了两个多时辰,才把所有的事情都收拾好。 打扫卫生是一件比较繁琐的事情,但是及时步骤很简单,唯独要出的就是一些力气,而且还需要跟一些人合作吧,所有的锅碗瓢盆,桌椅板凳都收拾好,还要把从邻居家进来的这些家伙事儿,全部都还给别人家,其实江家有很多这些家伙事儿,在饭店里面搬一下就行,可是饭店离这里还是比较远,而且饭店里的家伙是要自己用备用的,都是一些新的或者是一些比较旧的,新的拿来用有些可惜,就得又实在是有些拿不太出手。 虽然在满月宴上面听了很多话,有好的也有不太好的,人们都对这些事情有各自的看法,兴致勃勃的说了自己想说的东西,大家一起交换信息。你八卦这些事情,整个宴会看起来私人偶尔有小小的争吵,但是整体还是很和谐的。 卢家也是尽量招待他们,虽然也不是做的尽善尽美,但也尽了自己的最大努力。 到最后把所有客人都送走以后,把所有的礼物收起来再打扫。整个宴席还留下了一些邻居帮忙收拾,过了两个多时辰,才把所有的事情都收拾好。 打扫卫生是一件比较繁琐的事情,但是及时步骤很简单,唯独要出的就是一些力气,而且还需要跟一些人合作吧,所有的锅碗瓢盆,桌椅板凳都收拾好,还要把从邻居家进来的这些家伙事儿,全部都还给别人家,其实江家有很多这些家伙事儿,在饭店里面搬一下就行,可是饭店离这里还是比较远,而且饭店里的家伙是要自己用备用的,都是一些新的或者是一些比较旧的,新的拿来用有些可惜,就得又实在是有些拿不太出手。 虽然在满月宴上面听了很多话,有好的也有不太好的,人们都对这些事情有各自的看法,兴致勃勃的说了自己想说的东西,大家一起交换信息。你八卦这些事情,整个宴会看起来私人偶尔有小小的争吵,但是整体还是很和谐的。 卢家也是尽量招待他们,虽然也不是做的尽善尽美,但也尽了自己的最大努力。 到最后把所有客人都送走以后,把所有的礼物收起来再打扫。整个宴席还留下了一些邻居帮忙收拾,过了两个多时辰,才把所有的事情都收拾好。 打扫卫生是一件比较繁琐的事情,但是及时步骤很简单,唯独要出的就是一些力气,而且还需要跟一些人合作吧,所有的锅碗瓢盆,桌椅板凳都收拾好,还要把从邻居家进来的这些家伙事儿,全部都还给别人家,其实江家有很多这些家伙事儿,在饭店里面搬一下就行,可是饭店离这里还是比较远,而且饭店里的家伙是要自己用备用的,都是一些新的或者是一些比较旧的,新的拿来用有些可惜,就得又实在是有些拿不太出手。 虽然在满月宴上面听了很多话,有好的也有不太好的,人们都对这些事情有各自的看法,兴致勃勃的说了自己想说的东西,大家一起交换信息。你八卦这些事情,整个宴会看起来私人偶尔有小小的争吵,但是整体还是很和谐的。 卢家也是尽量招待他们,虽然也不是做的尽善尽美,但也尽了自己的最大努力。 到最后把所有客人都送走以后,把所有的礼物收起来再打扫。整个宴席还留下了一些邻居帮忙收拾,过了两个多时辰,才把所有的事情都收拾好。 打扫卫生是一件比较繁琐的事情,但是及时步骤很简单,唯独要出的就是一些力气,而且还需要跟一些人合作吧,所有的锅碗瓢盆,桌椅板凳都收拾好,还要把从邻居家进来的这些家伙事儿,全部都还给别人家,其实江家有很多这些家伙事儿,在饭店里面搬一下就行,可是饭店离这里还是比较远,而且饭店里的家伙是要自己用备用的,都是一些新的或者是一些比较旧的,新的拿来用有些可惜,就得又实在是有些拿不太出手。 第193章 最终江文宝还是自己想了一个主意,亲自准备了礼物。 耗费了很多心思,其实说实在的,她并没有花很多时间,去选什么礼物,但是在选礼物的过程当中,犹豫不决的时间和过程,相当磨人。 就比如我们要干某一件比较难的事情,我们不想干这个事情,于是把这个事情拖到最后再办。 然而我们心里非常清楚,我们躲不掉这件事情,又不愿意主动干,所以便是拖着,再在拖着的过程当中,也不能好好休息,虽然已经意识到伸头缩头都要挨一刀的,但是却绝不愿意积极主动,早早的去把这个事情干好,所以犹豫不决的受着煎熬。 就让人看得很难受,比如说江文珠看的江文宝在院子里面,在屋子里面来来回回不停的走动,不停的念叨要送什么礼物好,抓破了脑袋都没有想出来。 其实也不知道她脑子里面想的是什么,脑子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根本就没有想各种礼物,送什么礼物合适。 这种反复纠结的情况,实在是让人看着十分难受,倒不是说江文宝有选择综合症,实际上江文宝在买东西的时候,特别痛快,根本不存在左右为难的情况,看中了就买,但是现在她是不知道要买什么,所以才会这么犹豫纠结。 总之这个过程让人看的很难受,到最后她选出礼物的时候,江文珠都忍不住要跟着欢呼雀跃了。终于不用再看着她左右为难,来来回回、四处询问的样子,简直是喜大普奔,她几乎都要喜极而泣了。 “如果再想不到礼物,我就不去满月酒了,到时候你们随随便便给我弄一个东西,送过去就行了。” 所以江文珠已经不想听江文宝的念叨了,就想好好的选自己的礼物。 而且这个想法全家人都达成了一致,没有人再理会江文宝的念叨,也没有人愿意给她出主意了。 满月酒的那一天,很多人都来卢家吃酒,现在的时候基本上很多地方,都不再流行办满月酒了,就算办了满月酒,基本上也只有自家人过来,最多在喊几个关系好的朋友,但是在古代却不是这样,满月就很是热闹,基本上在家呼呼,只要添丁进口了,都会发请帖,让一个巷子、一个村的人,全部都跑来庆祝。 大家来的时候,都会带着礼物,然后在主人家吃一顿饭,好好叙叙旧,然后表达对新生儿的祝福,最主要的就是,通过这种方式让邻居们都知道,自家添丁进口了。 子嗣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很重要,对于古人来说更加重要。 而成亲也是一件大事,卢佳出嫁,这些邻居们肯定会再次上门,到时候又会再送一份礼物,表达对卢佳嫁人这件事情的美好祝愿,而且从某种形式上来说,成亲的重要程度丝毫不比满月酒差。 “我说,三姐你还是要好好想想经历多走一些东西,而且马上也要出嫁了,你不可能在二姐出嫁的时候还用这种敷衍的态度来送礼物吧,到时候,别说二姐饶不了你,娘也饶不了你。”江文珠道,说完这番话,她就已经完成自己规劝的责任了,因为她实在是不知道再说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江文宝被一家人轮番打击了好多次,终于认清了这个现实,也是绞尽脑汁,想尽办法,最终脑子一片空空,还是去邻居家取经,才确定了要送什么礼。 日子过得很快,卢佳就快要嫁人了,卢佳要讲的这户人家,是我媒婆介绍的,一个跟她门当户对的人家。 说是门当户对,其实也不尽然,捕快是贱业,而他们家到现在已经可以摆脱贱业的影响了,尤其是她又是一个女孩,嫁出去之后,基本上不会受到家里面的影响,所以在介绍的时候,王媒婆把她往条件好的那一波靠了靠,当然也没有选那种条件特别好的考。 所谓高门嫁女,低门娶媳,这个高门和低门,并不是超脱了阶级门第的范畴。所谓的文字体,灰姑娘,这个灰姑娘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灰姑娘,而是在贵族阶层里面。条件不是特别好的那一个。但再怎么说人家也是贵族,绝对不是我们想象当中的平头百姓,灰姑娘跟平民没有丝毫关系。 而我们所说的跨越阶级,那就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和代价,才能够融入进去,除非对方的条件,已经好到不需要考虑伴侣的身份,只需要考虑一个条件,那就是他喜欢,否则的话基本上都会把对方的家庭条件,纳入婚姻的考虑当中,尤其是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这是必须考虑的一个条件。 就连皇帝娶媳妇儿,选皇后的时候,都会认真的考虑对方的条件,须出身名门才有资格当上皇后,而那些后面凭借自己心机手段,登上皇后位置的人,也是有本事的人,所以说任何事情,都是有条件的,并不是理所当然的。 我们要做的是认清自己的位置,认清自己的能力,认清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选择在自己能够的找到范围里,条件最好的,切记好高骛远,也不能够大发慈悲的去扶贫,更加不能够头脑发热的奉献自己。 然而这世间的人有几个人是清醒的,能爱情让人盲目,只要陷入爱情当中,很多人都会头脑一热,做出一些不能进理智的选择,最终害人害己。 而有些人则是怀抱着一些恶念,用尽心机去算计别人,企图通过婚姻的方式,来改变自己的生活状态。 然而嫁高门不是那么好嫁的,低娶儿媳妇的人家,绝对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理由,所以说天上很少有掉馅饼的事情,我们时刻保持清醒,才能够让自己在面对各种重要关头的时候,做出正确的选择。 盲目的,不能进的,飞蛾同伙的,以及心怀恶意的,充满算计的婚姻都是不能长久的。 卢佳这次要嫁的人,其实也是世人工商当中的工匠,相对于他们家的捕快而已,对方的家庭条件要好很多,家有恒产,对方也很勤快,而且最重要的是,对方对她很满意,而且脾气温和,有责任感。 这个不光是王媒婆说的,而是他们经过实地考察之后,得出来的结论。 对方是一个石匠,家里面开了好几个的铺子,而做的事情都是跟石头有关的生意。 其实跟石头有关的生意有很多,比如说碑文啊,做石头。的各种摆件呀,盆景啊,石狮子呀等等。 而这种打磨需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尤其是还需要很好的体力,不光要心灵手巧,而且要身怀绝技。 所以说,首先这个人,他的身体素质过关,其次这个人他心灵手巧,能够雕刻出许多非常漂亮的石雕作品。 最最关键的是石匠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修桥铺路,起房子,做装修等等各个方面都有,从大到小,只要你能够把这门技术做好,那么也能够接到的生意有很多。 石匠家里面是祖传的手艺在这一块地方,有口皆碑,因为他们心灵手巧,而且做的东西也是非常负责,不哄抬物价,也不会为了抢生意而随意降低自己成品的价格,所以他们家的生意一直很稳定,质量和名声都挺好。做起来虽然没有太多的生意,但是养活他们一家人绰绰有余。 然而到了这一代,石匠的儿子手艺青出于蓝,于是就想更进一步,收了很多徒弟,让徒弟做粗胚,然后自己在细细打磨,用流水线的模式进行成品的打磨,所以效率提高了很多,家里的生意也扩大了。 而且他们家里面的男人,基本上一整天,都沉浸在石匠铺子里面,没心思也没精力去关注其他的事情。 所以叫着他们家去,实在是不用担心他们家的男人有花花肠子。 至少从目前的形式来看,他们家的男人,都是那种勤劳肯干顾家的好男人。 一心陈庆在做某件事情当中追求技术突破性进展的人。一般来说心思都比较单纯,我们把这种人称为研究性人才。这种人对于很多事情都不在意,他们只关心自己关心的东西,很多方面都显得比较木讷。 但是他们并不是情商低,他们只是沉浸在自己喜欢的领域当中,嫁给这样的人,只要你能理解他。那么大概率,这些人他们都不会在男女关系上面,出现太多的问题。 他们可能对男女关系,对情爱这些东西根本不看重,但是他们的责任感,会让他们对这段关系保持一定的忠诚。 总之嫁给这种直男,应该是比较容易过幸福的,当然了,前提是你自己看得开,不追求那种精神上的共鸣,不追求那种心灵上的契合,也不追求那种极致的浪漫。总之要想的开一些,不能是林黛玉那种类型的女孩,当然了像卢佳这样的人,嫁过去以后,基本上问题不大。 江文珠曾经就想过这个问题,一个内心世界极为丰富,有心灵上的独特追求,极为看重精神的契合和对方是否懂你,像这样的人,一般来说他们碰到合适的伴侣的几率可能性会更小。 而那种比较务实的过日子的人,他们对伴侣没什么要求,只要对方踏踏实实过日子,他们就觉得幸福了,相对而言他们获得幸福的几率会更大,因为他们对幸福的要求更低。 说起来这也不知道怎么去评价了前面的那种人,他们对于生活的要求会更高,因为他们自己的层次更高,而后面的这种人,他们比较务实,当然也不能说他们的层次不高,有很多人其实他学识丰富,也懂情趣,也有各个方面突出的优点非常幽默,非常风趣,但是他们对于生活的要求却不高,只要粗茶淡饭也能够过好日子,这就说不准了。 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作为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只要自己的想法和要求不会干扰到别人,自己可以对自己要嫁的那个人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只要那个要求就不过分,只要那个要求就是自己想要的,那么怎么提要求都没问题,比如说我想找一个伴侣,我要求他不能抽烟,不是我对抽烟这个事情怎么样,也不是说他抽烟,他就不是一个好人。但是我就是想找一个不抽烟的人,我没错,那个抽烟的人也没错,只是我们两个人不合适。 而卢佳与这个石匠在思想方面,其实没有太大的差别,两个人都是那种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从来不会想有什么切实际的目标,也没有想过让生活,处处充满情趣,处处充满惊喜。 所以这是一对吧,所有力气全部都花在基本生活上的夫妇,这样的人对幸福的要求很简单,也更加容易达到幸福。 当然了,人的欲望是无穷的,也许有人在达到基本温饱之后会提出更加高的目标和追求,也有一些人就跟于平淡的生活。 这两个人都是踏实肯干的人,也是有能力追求更好生活的人叫你住,相信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后,一定能够把自家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关键是这两个人的思想都很单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没有那么多矫情作妖。 “那我就送一个铁锤子吧,到时候放到一个箱子里面带过去,送给卢姐夫,然后再送个金簪给卢佳姐姐。”江文珠心里默默的打定主意。 其实铁匠做的活有很多很精细的东西,比如铁树开花,是真真正正的用石头做一棵树,然后在上面掉出各种各样的花来,虽然没有各种各样的颜色衬托,但是那精细的雕工,和厚重的质感,有时候看起来,比真花还要漂亮。 江文珠在打听到卢佳要嫁给一个石匠的时候,就曾经去市场上买过两个石头摆件,当中就有一株石花,看起来十分漂亮,摸起来更是触手生温,简直就是艺术品。 第194章 卢佳的婚事办的很热闹,江文珠他们一家人,提前三天就去帮忙了。 因为卢家跟江家结亲,江文珊带了足够的嫁妆,并且她本人也是赚钱小能手,所以自从他嫁过去之后,卢伟良跟卢佳的日子,就肉眼可见的变得好起来。 然而他们的日子好过了,卢家人就开始眼红了,尤其是卢家的那六个哥哥,见到卢伟良突然有这样的运气,实在是气愤的不行。 其实他们最开始的时候并不是气愤,他们最开始的时候是嫉妒,但是嫉妒的同时,还是想着通过这层亲戚关系占一点便宜,但是卢伟良早就看清楚了他们的真面目,明明白白的跟江文珊说了,绝不愿意让六个哥哥赞自家便宜的事情。 所以江文珊对他们客客气气的,无论他们说什么,面上都客客气气的,只是笑受什么都只是微微一笑不直接反对,但也从来不搭理。只让卢伟良回来以后,去跟他的六个哥哥分辨,他是不假辞色也好,还是破口大骂也好,总之姜卫生从来不参与到他们的事情里面去。 她能做的事情就是疏远他的哥哥从不搭理他们,即便态度温温和和,但是把自己的钱袋子搂的死紧,从来不让他们碰到半点。 事实上,江文珊的做法是对的,因为她是家里面最小的,无论是哥哥跟嫂嫂跟她说话,她都不能够跟他们大吵大闹,哪怕所有人都知道,卢伟良的哥哥和嫂嫂们不厚道,他们几家人已经完全不来往了,但是只要他们占据哥哥嫂嫂的身份就能够居高临下的跟他说话,他要是敢反驳或者是是大吵大闹,像个泼妇似的跟他们骂街,不但骂不赢他们,而且还会落的话柄,让人说她的不是。 卢伟良有六个哥哥,六个嫂嫂,加起来十二个人,她总不可能以一敌十,即便他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力,或者说有那个力也没有那个必要,她就不吭声,这些人总不能把他给吃了,所以以静制动,以柔克刚,他就是不接招,看这些人上蹿下跳的像个炸毛的猫,每天都气鼓鼓的,像个癞蛤蟆一样,一戳就破,其实也挺有意思的。 等他们闹够了,闹到了周围的邻居还会议论纷纷,说他的这些哥哥嫂嫂们不好。好的,居然这么多人上来找弟妹的麻烦,到时候名声坏的只能是他们,而她只要扮演好一个被欺负的小可怜的形象就行了,反正家里的仆人们都站在旁边看着,虽然对方人多失踪,可是他们家里面这些仆人也不差就是了,总不会让人他们伤到她。 家里的动静传出去,时间一长,总有人知道,让他们的名声再凑一点,对她和卢伟良很有利。 再说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把钱拿出来,到时候天天上他们家来的这么多人,一点收获都没有,肯定坚持不了多久。难道他们还能够天天跑到他家来找麻烦? 他们愿意来就来,最多提供一点水给他们喝,反正她是不管饭的。要是骂的厉害了,连水都不给他们喝一口,反正他们是上门来找茬的,难道她还得好言好语,好就好才的招待呀。她又不是闲的慌,又不是脑子不正常,还好生招待这些恶人。 所以时间一长,卢老大他们就受不了了,居然闻起了策略,轮流跑到他们家来,想尽办法的要占便宜,结果一个一个来的时候,根本就见不到人。 人家仆人往院子里一站,挡着他们,不让他们见到人,卢老大他们当然不高兴,于是破口大骂。然后就有人坐在桌子前,把他们在那里骂人的话,全部都记了下来。 如此一来,谁还敢骂人? 要知道,这些骂人的话,是会送出去给人看的。 到时候让所有的街坊邻居,知道他们在这里说过什么让龌龊的话,让他们颜面扫地,臭名昭着,那个怎么办啊?平常的时候在家里面互相吵架,说说难听的话也就算了,就算长得凶狠一点,让隔壁的邻居听到以后传传闲话也没什么,可是如果把他们说的这些话,全部都记下来,而且散播的满城都是,这样就有些严重了。 那可是白纸黑字,留下来的证据,总归是把自己的行举止都记了下,落人话柄,到时候丢脸的可是他们。 平常的时候,被人说说闲话,把他们说过的话传出去,让人念的念叨作为茶余饭后的笑料也就罢了,因为这种事情行,实在是太寻常了,而且传播他们说过的话,都属于谣言,大家都知道这些话传着传着就会变了味道。 所以大家在听这些谣言的时候,总是会有一种默契。你家你家出了什么事情?就算是真的传着传着也会变为了到后来听的人多了。大家也就把这个事情看做寻常事,而不是认认真真的对待,当做流言处理过一段时间,这个谣言没有人说了,那么等到热度淡了,过几天这些人就不会再想起这些东西了,就会关注其他的八卦。 用现代人的话来说,就是流传的谣言,是有一定时效性的,过了一段时间总会有人忘的,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大的影响。 但如果是白纸黑字记下来,那就不一样了,这白纸黑字拿出去时,时时刻刻都会提醒别人他们曾经说过什么话。而且一字不落的全部都记录下来了,这就是证据,无论过了多久。这些话只要他们拿出来在外面说一说,就会让人记起他们曾经做过的事情。 如此一来,对他们有百害无一利。 最最关键的是,这个话说的时候,当着他们的面下他们的脸,人总还是有一点羞耻之心的,这让他们气愤的同时又无比愤怒。 然而江文珊不在乎,甚至乐见其成,而卢伟良作为始作俑者,更是不会对这种事情有什么意见。 所以轮到他们来了几回以后,被整治了,第一天把他们说的话记录下来,第二天,就让挨家挨户的去拿着纸,宣传宣传他们说过的话,邻居们哪见过这个架势? 有那好事的,把这个事情到处宣传,而且把纸上的画记得清清楚楚,四处张扬,一时间整个巷子所有人都知道了卢老大他们干的事情。 虽然大家都知道,卢老大他们做人不太厚道,以前在家的时候,就经常欺负卢伟良,放假的时候还在卢伟良便宜,要他把工钱送一半过去,可是那个事情他们已经闹开了,还有了,结果卢伟良已经一次性的把所有钱都还完了,而且卢伟良曾经以后日子越过越好,所以这个事情大家逐渐都忘记了。 现在大家都挺羡慕卢伟良的,起了个好妻子,家里面操持的特别好,又有钱,又有娇妻美妾,而且还生了个大胖小子。所以大家有羡慕的,有嫉妒的,现在看到卢老大他们又凑上来,想要占便宜,有些人明着不说,但是暗地里面,却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想法。 他们就说按照卢老大他们行为做事的风格,怎么可能不把着这一颗摇钱树为自己谋点好处?而摸不到好处的话,他们肯定会闹腾的,而现在,看到他们果然来闹腾了,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人们都喜欢看戏,现在他们发现有有好戏看了,有些八卦的人都特别的兴奋。 “没想到呀,这卢伟良也是有法子,居然想出了这样的办法,来对付卢老大他们。” “嘿嘿,真的是有钱任性啊,居然还请了人来,记下他们说的话,真是一个好办法。现在我看看卢老大他们的脸往哪里搁,这卢老七还真是个有手段的。” “你说什么呢?努老大,他们那么不要脸,以前干的那些混账事情,你现在就忘了?” “这明明是罗老大他们的错,你怎么反而说卢老七?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感情这个事情没落到你头上,你就可以这么说呀,如果你有这么一些兄长,我看你做的不见得能有芦苇良好,现在他只不过是用地法。再来把他们做的事情记录下来,告诉我们他有一些多么混账的哥哥而已。怎么就是你说的有手段,做事不厚道了?” “我不是说卢老大他们做的对,可是你看我们现在的人家谁家里面没有点矛盾,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就算家里面吵的再凶,也不能够像这样射出去,宣传家丑吧,儿子。而且吵架就吵架,干嘛要用纸笔记下来?这是要干嘛呢?” “谁吵架的时候没有怀着恶意说过几句过分的话,这要是把它全部都记录下来作为自己的,最终四处去宣扬。你要是被这样对待,难道你还很高兴吗?我就是就事论事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怎么就被你这么指责了?” “你这话说的,盛怒之下就可以歪曲事实,随便骂人啊,就可以张口就来胡说八道啊。你看看这说的是人话吗?卢老大,这些话说出去都丢死人了,他自己不是个东西。骂出来的话,更加是不堪入目。卢老七做错什么了?要受到这样的对待,难道是多少期要把自己家里面的钱全部都送给几个哥哥,自己累死累活,什么都得不到,不仅如此,还要把媳妇儿的钱也拿出来养哥哥嫂嫂和侄儿侄女们。那不是圣人,那是傻瓜,自己个死养活别人,你做得到?” “我跟你说,这也就是卢伟良,要是我呀,早就跟他们翻脸了!” “你这是什么话呀?我刚刚说的你难道你都没听懂?我不是说他们做的对,卢老大他们是做的部分,但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并不是只有这一种,我就认为卢老七这种解决方法有点过了。” “我觉得可以去找亭长,或者去找族长,把这些事情好好的说一说,大家坐下来评评理,然后定个规矩,谁也不要这样不管不顾的胡作非为,这根本就不利于解决问题。有什么事情大家好好说,制定好解决的办法,然后大家都按照那个方法去做,要是有谁违背规定,那么就狠狠的处罚,或者逐出族去,只要这么一来,我看卢家的那几个兄弟,也不敢胡来。” “你这话说的,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来看你这么做。是对的,但是要是你的妻子,儿女被别人这么欺负,你估计不一定比卢伟良做的更好,你没看见卢伟良天天在衙门里面,做事那么忙。回家来以后,家里面闹的鸡飞狗跳,还要看着自己的家人被哥哥嫂子欺负,这要是都能忍,那还是不是个男人?” “唉,我怎么跟你说不通呢?这不是局不局外人的事,这是以后怎么生活的问题,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邻居们多方争论以后,也没有得出一个结论,但是卢老大他们上门来欺负卢老七,趁卢伟良去衙门的时候找江文珊要钱,被江文珊家的奴仆门拦住,而且把他们破口大骂的那些话,全部记录下来的事情,搞得人尽皆知。 所有人都知道卢老大他们的心思,大多数对他们的行为举止,都颇为鄙夷,只有少数的,火上浇油,倒打一耙,说卢伟良和江文珊做错了,无论如何作为小辈,都不应该如此对待自己的兄嫂…… 然而无论他们怎么议论,卢伟良和江文珊的态度都没有改变,这日子长了,卢老大他们也终于意识到,不可能凭借这样的方法,从江文珊这里拿到钱,既然无利可图,而且还被人鄙夷,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那还做什么要坚持? 所以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就没有来卢伟良这里寻衅了。 而且经过了这件事情以后,如老大他们六兄弟,跟卢伟良之间的关系更加恶劣了,几乎到了互不往来的地步。 然而,今天不一样,今天是卢佳出嫁的日子,就算他们平时不来往,甚至卢老大他们对卢伟良恨的牙痒痒,但是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也要过来。 第195章 平常的时候,大家关系不好不来往,甚至互相痛恨,恨不得冲上去打对方一巴掌,但是在同一个家族的女孩子要出嫁,在这样的大事上,要是他们不来,那么如卢老大他们的名声会更坏,卢伟良这边也讨不了什么好。 大家其实都很清楚,他们关系不好,但关系再不好,为了颜面,为了家族的荣誉,也要给足对方面子。 要是卢老大他们不来,所有人都会指责他们对小辈不慈祥,他们老卢家的人心不齐,是扛不了事的。 而卢伟良要是请不到他们,人家也会说卢伟良不会做人,得不到兄长们的帮扶,关键时刻可能会单打独斗。 如果给其他的人留下这样的印象,那么卢家兄弟们在面临外人的时候,会弱势很多。 在古代,家族的地位很重要,一个家族之所以能够反胜强大,不光要靠人口众多,而且要靠家族内所有人团结一致,共同发展。 如果一个家族像一盘散沙一样,遇到事情就分崩离析,所有的力量不能够凝聚在一起,一致对外,那么所有人都会看不起这个家族,大家就会欺负你。 家族里的人可能会有一些矛盾,但是这些矛盾只是内部矛盾,在家里面吵吵,大家互相不理睬,甚至你们关系不好,被外人知道也没什么。 但是一旦遇到大事,就要放下一切的私人恩怨,一致对外。态度一定要非常坚决,解决了外部矛盾,你们关系不好,也还是可以关系不好,但是面对大事的时候,一定要展示出来,你们作为一个家族人的态度,那就是无条件的放下诚见,一致对外。 而表明这种态度的场合,除了平常的祭祖,族内的大会,族内的统一活动,就是一些非常重要的红白喜事了。 而卢佳出嫁这样的事情,就是属于大喜事。 无论卢家出嫁这件事情,刘老大他们否关心,他们是否对卢佳还有善念,但是卢佳婚礼的时候,他们都要出来,即便他们不送礼以后,如家出嫁以后,再不与卢佳的夫家来往,出嫁的这一刻,他们都应该到。 所以即便他们之间的关系再不好,在这场婚礼上,江文珠还是看到了卢佳的六位伯伯。 只不过这六位伯伯,实在是有点不着调,来了以后就往席上一坐,大大咧咧的擦开嘴喝酒,吃肉,跟别人聊天打屁,啥事也不做。 搞得自己跟个客人似的,别人家的叔伯兄弟来了以后,都会帮忙去厨房里面,去院子里面,帮着干活,就算不是叔伯兄弟,关系近一点的邻居朋友们,都会主动帮忙。 这几位可好,二郎腿一翘,整个人是来享受的,做了甩手掌柜,天天只知道吃好吃,美其名曰自己是来帮忙的。 这也就算了,就当是好酒,好菜,请人来凑个热闹算了,但是这几位不光是凑热闹,带张嘴吃饭,他们还带了口说话,说话也就说话,他说的还不是好话,人家大喜的日子,你看看他们说的都是啥。 “也不知道老七是怎么想的,家里日子过得好了就跟我们疏远了,所以说我们以前有些矛盾,但是怎么说都是骨肉之亲,怎么能够这样对我们?”卢老大道,“唉,这做人啊,还是要厚道一点,我也不是说指责他,反正我如果是老七,我的日子过得好了,我肯定不会待其他的兄弟这么刻薄。” 卢老二听得连连点头:“是啊,大哥,你说的对,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这年头只要人有钱了,总是会变一副面孔,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家人不要,朋友不要,就顾着自己,什么都不在乎,太自私了。” 卢老三道:“这其实也告诉我们一个道理,是有钱都不如自己有钱,你虽然有钱了。不会忘记自己的兄弟,但是别人不见得都像你一样是个好人啊,所以我们也应该好好挣钱,不应该再指望别人。” 卢老四道:“哎,三哥,你这话说的我就不太认同。这世上的事哪能受得准呢?谁不想吃好,穿好住好。好,什么都好,有很多钱,家里面谁谁谁都能够相处的好,没有什么矛盾,大家和和气气的,但是世上的事情男人全部都由我们想?” “能挣钱的人毕竟是少数,能够出人头地,飞黄腾达的,只有小小一撮人,如果每个人都能够过上自己想要过的日子,那大家都能够随心所欲了,还用得着讨好别人吗?这个世界如果能够变成那样,那我简直不敢想。” 卢老五在旁边叹了口气:“哎,你们小声点,现在是什么日子啊?咱们平常在家里面说说也就算了,这么多人都在旁边,要是让人听到了,咱们的名声就要更臭了。” “有什么都可以藏在心底,何必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我们。不是说今天来蹭一顿饭吗?那到时候,就好好敞开肚皮吃一顿,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反正平常也算不到他家的便宜,连一文钱都拿不到手,所以咱们今天把平常占不到的那些便宜,都占回来,怎么样都要多吃几口。” 卢老五是一个极其务实的人,他总是能够看到事情发展的走向特别务实,能够脚踏实地的拿到够得着的东西,从来不会对那些不可能的事情生出幻想,所以该出手时就出手,该收手时就收手,他可以算得上是卢家兄弟当中特别务实的一个人了。当然这个务实的人,他不是一个老实人,而是一个见风使舵,相对而言,比较有眼光的人。 至少他知道,他要占的好处不能不占,就比如说当初拿卢伟良工钱的时候,他也要占一份,但是虽然都是抢夺了卢伟良的工钱,他却从来不在明面上得罪卢伟良,或者说要得罪卢卫良的时候,他说的话都会相对委婉一些。 要出力得罪人的时候,就会让别人冲在前面,而他本人,只会在后面敲敲边角,说话的时候偶尔搭上几句,而且这敲边角搭话的时候,都是不得不说话的时候,能不出声的时候他就不会出声。 因为他知道,冲在前面的,有那么多兄弟,有那么多嫂嫂和弟妹,他又何必出头呢?反正他也知道这家里的兄弟都是自私的,唯一有人情味的,还是这个被他们压迫的卢老七。 如果他不跟着这五个兄弟一起压迫楼梯,那么他就会被卢老大为首的这些兄弟排挤,那样的话,他既失去了这些兄弟的支持,而且也是蒙受了巨大的经济损失,所以他知道怎么选。 他才不会冒着被所有兄弟排挤的风险,你去跟罗老齐交好,而且如果跟卢老七交好,当时的他根本得不到任何好处,不仅会失掉了这些钱,而且还要跟卢家兄弟交恶,最关键的是,他要跟卢伟良交好的话,就要帮着卢伟良一起,养家中的三个妹妹,他才不愿意呢。 老五的想法很明确,虽然他不讨厌卢伟良,不想与他交恶,但是也并不想与他交好,所以就在这样的状态之下,半半推半就的跟在几个兄弟后面,常打打酱油的那钱,但是从来不说什么特别扎心的话,偶尔还会说几句在中间调和的话,所以相对而言卢老五,是这六个兄弟当中,态度最好的一个。 当然了,这个态度好也是靠对比,其实卢老五,也是一个看重利益,只顾自己的人。 之所以能够在众兄弟当中,显现的稍微好一点,给卢伟良留下的印象,比其他人稍稍偏向正面,这并不是有他多么好,而是全靠其他的五个兄弟衬托,好和不好,是靠比较的,因为别人太差,所以他这个比较差的,就相对变得有点好了。 “是,五哥说的对,我也觉得等会儿要敞开肚皮吃,为了这顿饭,我可是提前一天都没有吃饭,就想着多吃一点回本。”卢老六压低声音道,“咱们等会儿可以在旁边转转,说不准还能看到一些需要帮忙的地方,到时候,咱们找个机会,顺点东西回去。这么大好的日子,他们总不能跟咱们吵架吧?” 卢老大的眼睛一亮:“行啊,老六,你脑袋瓜子怎么想的?咋这么灵活啊?这些事情都让你给想到了,诶,之前我们怎么不计划计划?要真是按照你的这个思路往下走,咱们今天能挣不少东西呢,走走。赶紧的,各自想办法,多到几个地方转悠几圈,往兜里面揣几个西汉玩意儿就算找不到值钱的,往兜里面,多收几个点心也是好的。” 卢家几个兄弟对视了几眼,眼睛里面不如露出意动的神情,但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冲动的,卢老五就提出了反对意见。 “大哥,还是算了吧,今天这样的日子,咱们要是整出什么幺蛾子被人发现。天呐,说不准就会被人取笑,到时候来的那么多宾客,每人往咱们身上吐一个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咱们。” “咱们就算要走也不能够一起都走,而且那贵重的东西旁边,肯定有丫鬟看着。人来人往的,这么多客人,谁都知道看着,咱们要是过去顺东西,一定会被人抓到的,到时候别之前的东西一样没拿到。反而被别人耻笑,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嘛,平常的时候,咱们来闹闹,闹就闹了,但是这个时候,不适合闹呀。” 卢老大一听,有些迟疑,拿不定主意:“要不我们再考虑考虑一个一个的去,多么好的机会啊,平常的时候咱们来他家,总是有他们家的丫鬟和护卫们,在旁边拦着,只要咱们进了他家,就会被人严防死守,生怕咱们冲进去欺负人,咱们进来的时候,别说进他家的糖污了,就是连他家的门槛都摸不到。而现在这个机会难得,咱们不仅坐在同一桌,而且旁边有这么多人要恨婆子,要招待他们,根本没有人手,也没有精力看着咱们。咱们要是不抓住这个机会,以后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时机进来了。” 卢老二也很心动:“是啊,找咱们去,随便拿个几两银子,就够咱们忙活大半年了。小心一点,没人能看到咱们的。” 卢老三道:“还是不要了,咱们作为卢家的长辈,虽然跟老七的关系不是很好,但是现在这个场合,这么多双眼睛,全都盯着咱们看,还是不要丢咱们卢家的脸了。” 他有种感觉,只要他们偷了钱,拿了东西,一定会被人发现,这一发现闹出来,还是不美。 他们是来吃席的,而不是来搞事情的,之所以来吃席,也是为了脸上好看。看一点儿,如果闹出来他们偷东西的事情,那别说了,他们的脸,掉到地上也捡不起来。 “三哥,你真是个胆小鬼。你忘了小弟是干什么的了?平常的人,只要落在我手上,稍不留神就能够被占点便宜。”卢老四道,“要不让我先去打探打探,看看有没有机会?如果没有机会,我就及时收手。你放心,我一定会留着我们兄弟的面子,绝不会让人发现的。” 卢老五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忽然有种特别无奈的感觉:“四哥,算了,这时机不对,以后等人少了再来。你要是被抓到了,不光名声扫地,老七就算是看着我们是兄弟的面子,暂时是不发作我们,但是等小妹出了门子,他一定会回过头来收拾我们。” “你想想,他可是衙门里的捕头,到时候随便叫两个人,来咱们家找咱们的,把咱们弄到衙门里面去关两天,咱也找不到人帮咱们说理呀。” “不要为了这么一点点不靠谱的机会,把咱们的名声搭上,真要是想要点好处,到时候咱们就死皮赖脸的跟老七借钱也是行的,大不了写个借条,到时候拖延还款的期限,或者是直接不还了,也比现在这个场合闹来的好。” 毕竟人活着都是要脸的,他们不能不给自己脸啊。 第196章 “行吧,先这样吧。”卢老大道,“等会儿族长他们也会来,我们这一桌的兄弟,要是被当场抓住了,族长可能会扒咱们的皮。” 卢老二等人当即恍然大悟,对啊,他们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今天是卢佳出嫁的日子,族里自然会来人啊。 他们想要跟老七撕破脸,也不能够在这个时候,而且等族长来了,他们也不能够大喇喇的,坐在这里啥也不干。 最多在旁边挑三拣四,做一些清纯的活计,哪怕是站起来帮忙迎一迎客人,也不能够坐在这里聊天打屁。 所以说,他们其实并没有多少时间,在这里悠闲了。 “是啊,咱们在这里坐着没事,但是等族长来了,要是看到咱们这样,游手好闲的啥也不干,说不准会发怒的。”卢老五道。 卢老大不甚在意的说:“什么叫咱们有手好闲?本来咱们就是来做客的,愿意帮忙是情分,不愿意帮忙是本分,以咱们跟他们家的关系,就是坐在这里,知道咱们的人,都不会说咱们什么。” “大哥,你这话说的我虽然赞同,但是别人不知道啊。咱们跟他们家的关系虽然不好,大家心知肚明,但也有不明就理的人来啊,要是让他们看见了,总是会说咱们不对,所以咱们还是稍微动动,哪怕做做样子也是好的,免得让人家说三道四,到时候他们不吃亏,咱们还走了一身骚。”卢老五道。 卢老大神情一窒,看了看卢老五,又看了看卢老二他们,脑子里面转过各种念头,最终不得不承认卢老五说的对:“是啊,咱们坐在这里一动不动,还有吃有喝,总是会让人多看几眼,别人可不管咱们与他们关系好不好,只会看到咱们这些伯伯们坐在旁边啥也不干,就是肩膀上顶个脑袋来混吃混喝,说出去也是咱们丢人。唉,这做人啊,真难。” 然后卢老大站起身来,冲着兄弟们道:“走吧,咱们四处看看,别让人抓到话柄,找一些轻省的活计看看,记着啊,千万不要节外生枝,想着顺什么东西,老四,你一定要注意了,他们家人多,要是被人看见你偷鸡摸狗,那么你可吃不了肚子走,组长马上就来了。” 卢老四被点名,心中虽然不以为然,脸上也露出忿忿的表情,但是却不得不答应:“大哥,你放心,我知道。” 要真是没有组长来说不准,等会儿他还会找个机会下手,但是如果组长来了的话,他还是决定收敛一点,万一到时候运气差,被人抓到了。那不光是他丢脸,全家人都会丢脸。 其实他也不介意全家人丢脸,或者是他自己丢脸,但是如果他干豁出去了,其他的几个兄弟就敢豁出去往死揍他。 他虽然不介意,但架不住其他几个兄弟都介意,总不能因为这个事情跟其他几个兄弟对立吧,到时候他又巴不上卢老七,又爱不上这几个兄弟,日子就难过的很多了。 于是这六人,各自站起来,往四周上去,有些去厨房,有些去外面迎客,有些则去了记账的地方…… 比如卢老大,他就想去厨房里面看看,看看里面做了什么好菜,找机会吃一吃,再找一个机会把厨房里的人指挥一圈,到时候总有他威风的一刻,尤其是等会儿厨房会给客人们送酒,他这个人平常没有别的爱好,就是爱喝一口,只要到时候送酒,他就在旁边看着,每桌都敬一下,到时候卢老七家这么热闹的席面,出风头就是他了。 想想,他们家出钱出人又出力,到时候出风头的却是他,这不就是他们给他做了一个嫁衣裳,他啥也不用出,就把所有的功劳都抓在手里,而且还可以借着敬酒,认识那么多人,只要到时候他机灵点儿,多说几句吉祥话,然后笑眯眯的跟人打招呼,所有人都会看他一眼,说不定他还能借此机会,展示他的风采,让更多的人愿意跟他结交呢。 比如说这个卢老二,他就喜欢在外面迎客,迎来送往,点头哈腰,最主要的是别人认为他是主人家,愿意奉承他说好话,他最喜欢听别人说好话了,尤其是夸他的话。大家商业互捧,你来我往,最有意思。 而卢老三,他就最喜欢记账,每家每户来他们家参加婚礼,送什么礼物?一看账本就知道了,这婚礼办的怎么样,花了多少钱,最后能不能赚赚多少亏多少,他只要看几眼,基本上就能够慢慢的往后算了。 至于卢老四,他就是四处转悠,虽然打下了偷鸡摸狗的这种想法,但是也隐藏不住他一个蠢蠢欲动的心,他就在院子里面四处走动,哪里多往哪里走。 整颗心跟猫抓似的,看见别人腰间挂着的荷包,他就会的心里面估算荷包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里面可能有多少钱? 其实看别人的荷包也有很大的学问,从荷包的制裁大小,荷包的新旧,荷包的位置,其实可以看出来一个人平常生活的习惯,儿童这些习惯基本上能够推断出这些人的身份,然后估算出来他们的身价。有些人一看就是穷光蛋,而有些人虽然他的荷包看起来不大,但是这才好一看。看就是有钱人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贵气。 而看到这些人,卢老四心里面就像猫抓似的,恨不得冲到这些土豪面前,把他们的荷包送到自己的怀里。 可惜了,这个婚宴居然有这么多有钱人,也不知道卢老七从哪儿认识的,很多人他居然不认识,只能干看着。 除了这个之外,卢老四的眼睛还盯着这些人腰间的玉佩,手腕上的桌子,头上的簪子……总之,只要是值钱的东西,他都会多看几眼。 而这看几眼,根本引不起别人的注意,因为做贼的习惯,他看的十分隐晦,而且他的动作很快,根本让人发现不了,所以没人意识到旁边的人,已经在打他们身上东西的主意了,大摇大摆的在他旁边经过。 卢老四被一群有钱人亮晃晃的值钱东西包围,感觉自己的手都在蠢蠢欲动,不如把两只手死死的握住,塞进袖子里面,不停地在心里面告诫自己——忍住,忍住,千万不能动,等会儿等宴席散了,再找这些人下手。 他现在无比希望这个宴席赶紧开席,然后散了,好久这些有钱人薅羊毛。 “哎,真是的,我怎么没想到呢?早知道这样,应该提前做些准备。”卢老四说。 其实也没关系,这么多有钱人,他只要随便盯上两个,就足够下手了,看这些目标,一个个的丝毫没有察觉,他想要的手还不容易吗? 卢老五则负责跟这些来往的客人交谈,其实这个事情并不是要求他来做的,而是他看见了卢伟良在招待人的时候,主动走上去帮忙。 卢伟良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也没想过要他帮忙,但是人家已经主动凑上来了,而且还做的挺好的,所以也就没管这事儿,由他去了。 其实卢伟良心里清楚,要把这个宴席做好,主要还是靠自家人,他家的仆人能顶用,平常在衙门里面交好的通辽能顶用,还有一些关系好的邻居也主动帮忙,这才让整个宴席变得非常顺畅。 而他的这些哥哥们,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想的是什么,就看他们最初来的时候的那些表现,他就知道这些哥哥们,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 但是,今天是卢佳大喜的日子,也别管这些哥哥们在这里做什么了,只要他们不主动闹出幺蛾子,不干活就不干活吧,反正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没有指望他们过来干活。 卢伟良接待了衙门里的同僚,有,上次有跟他关系很好的,也有关系一般般的,总之大家都很给面子,卢伟良也觉得这样就很好了。 时间过得很快,大家都在宴席上面做好了,然后交杯换盏的,等着新郎来接新娘子。 很快外面就传来一阵喧哗的声音,小亮的索纳声从外面响起,还有一些跟在后面的人,敲敲打打,锣鼓喧天的,新郎骑着高头大马,后面跟着一个花轿,还有浩浩荡荡二十多号迎亲的人。 “哟,这家人可真热闹啊,来了这么多人迎亲,难道有这么多的嫁妆又要送过去吗?” “我听说这卢佳叫的是个石匠,没想到石匠家里有这么多钱啊,居然还请了花轿,你看看他胯下的那匹马,你看多威风。” “真是没想到呀,这石匠家里面居然这么富裕,居然还买得起马,你看看我们普通的老百姓,曲靖能有个牛车就很不错了,有时候连牛都没有,拖这个板车也就行了。他家居然请得起花轿,而且还买了马,这简直真是想都想不到,要花多少钱呀?” “你懂什么?这卢家现在的日子过得挺好的,卢佳的嫁妆肯定不薄。要是我家你们有二十多个人来迎亲,那还真是一件长脸的事情。” “别说了,这卢家日子之所以能过好,是因为他们家娶了一个好媳妇儿。你们忘了以前卢家过的是什么日子了?卢伟良工钱要上交一半,带着三个妹妹艰难度日,还要吃药。他们家之所以发达,就是因为娶了这个好媳妇儿,这个江文珊带过来多少嫁妆?怎么就眼瞎看上了卢家呢?” “卢家有什么好的身份?地位又低,家里面又没钱。这江文珊到底图什么呀?图卢伟良家穷图,卢伟良年纪大,图卢伟良是个捕快吗?” “她真是眼瞎,以她的条件随便找一个好的,都比现在过的好太多。” “这话你就不用多说了,他条件好,无论嫁给谁,有自己的嫁妆,都能够活得逍遥自在。哪怕她嫁的夫家家徒四壁,一贫如洗,只要他嫁过去就能把日子过好,无论谁娶了她,都不会有压力,怪只怪咱们没有那个福气,入不了她的眼。” “是啊,江家的姑娘不愁嫁。我听说当初江家拒绝了好多球求亲的人,读书人,木匠,屠夫……无论什么身份的人,只要他们看着不顺眼,都拒绝了。也不知道他们家选女婿的标准是什么?看着有些邪乎,完全摸不到他们的想法。捕快也嫁,读书人也嫁,不看重身份,所以他们什么身份的人都可能拒绝,但也都可能同意。” “其实我也想娶江家的女儿,如果不是降价的女儿,卢家的女儿也行啊,不过现在卢佳都出嫁了,他们家没女儿了,我是没有希望了。” “嗨,别说了。想啥美事儿呢怎么着也轮不到我们啊。” “怎么就轮不到我们呢?江家不是还有两个女儿没定亲吗,万一看上我了呢?” “拉倒吧,大白天的就做梦。” …… 街上有很多人看热闹,围着花轿前进的方向转来转去,人群当中有知道他们两家情况的人,不停的在议论,也上跟了一路的人,知道了这两家人的情况,也忍不住加入讨论。 不过在一片爆竹声和罗鼓声中,大家说话都是靠喊的。就算是大声喊,有时候还听不清对方说的是什么,而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新郎,根本没有关注人群当中的动静。 他一身大红的喜服,光满面喜气洋洋,身材壮实,骑在马上,一路往前走,嘴巴不停的往上翘。 围在前面的人群,不停的冲他喊:“新郎,快点,快点,已经到了,快去接新娘子。” “新郎坐在马上,看起来真精神啊。” “是啊,是啊,我前两天刚见过他,也没觉得他这么好看啊,怎么换了一身衣裳,坐在马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你看看他那个嘴裂到耳朵边上去了,就知道傻笑。” “别说,就算是傻笑,看起来也挺精神的,这就是傻人有傻福。” “你这话说的,什么叫傻?傻人能骑得好马?就不能捡好听的来说,以后你嫁人的时候,你夫君也不见得能有这样的马!” 第197章 “唉,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就那么一说,你何必跟我较真?我以后找个什么样的夫君,关你什么事情?他是不是骑马能迎我,也不关你的事情,你就想想你当初嫁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吧,就带了一身换洗的衣裳,啥嫁妆都没有,还好意思在这里编排我。” “呸!你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口闭口就是嫁人夫君,你知不知羞啊!” “什么为出轨的小姑娘,我为出格,你还跟我说这些话干什么?难道不是你为老不尊,故意找我麻烦是你先惹我的,说我未来的夫君很穷,我才会这么说你。打人不打脸,扎人不扎心,你先说我,我才说你,这很公平。” …… 且不说外面的人是如何看他们这场热闹的婚礼的,羡慕也好,嫉妒也罢,整个过程看起来还是非常热闹的。 至少从头到尾,敲敲打打,批红挂绿,一路上都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迎亲的队伍从城里走,引起了无数人的关注。 而新郎在外面被人拦下来之后,又是人的拦门了。 江文珠已经参加过几次古代的婚礼了,从她家大姐,到平常的时候参加邻居家的婚礼,发现古代的婚礼,相对于现在而言,确实多了很多程序,而且也显得格外的隆重有意思。 如果是读书人,那么就要做最终师,如果是习武的,那么就要亮几招,如果是平常的普通老百姓,也是要过关斩将,玩一些无伤大雅的游戏。 总之要让闹的人尽兴,反正不会让你轻轻松松的,就把新娘子娶走。 当然了,这其实也就是一个乐子,需要拦门这一到手续,但其实到最后这些人,也不会特别为难新郎,最多是把拦门的时间拉长一点,为难新郎为难的更加有难度一点。 比如说这个拦门吧,有很多规矩,拦的人要诚心诚意,诚的人要有十八般武艺。 不仅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而且要能说会道,最好是能文能武,什么方面都能拿出手。 所以在新郎的团队里面会带很多人过来,除了会帮着新娘子把嫁妆拉出去之外,另一方面就是为了应付这些方面的问题。 这一次他们也是拦了快三个时辰,才从院子外面走到新娘子面前。 “小佳啊,去夫家以后,要跟夫家人好好相处,做自己的本分。妻子要这个,那些事情一件都不能忘,要贤良书的温柔温顺,要孝敬父母,相夫教子,但是也别忘了,在对他们好的同时,也不能够没有底线,忘了自己。”林氏道。 因为卢佳的父母,早早的就去世了,卢家跟族里的关系非常冷淡,所以除了请了全福夫人以外,别的事情,都是林氏在旁边给她叮嘱的。 其实按理说,林氏这样的情况,应该不适合去参加家的婚礼,因为林氏对外头宣称的身份是寡妇,而在参加新人婚礼的时候,寡妇的身份是比较不吉利的。 然而卢佳和卢伟良都不介意。 林氏拒绝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的问题的原因。 林氏原本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但是找的理由,都被两人依依驳回,于是林氏只能实话实说。 “那有什么关系呢?伯母,你这个就想太多了。可能你们那里风俗是这样的,但是我们这并不介意的,伯父去世多年,难道以后你都不能参加别人的婚礼吗?那也是不可能的,我们这里不讲究这个,只要不是新寡的人,都可以来参加婚礼。”卢佳道。 “是啊,岳母,只要不是新寡的妇人,都可以去参加婚礼,出了一年就行。我们家里面有没有长辈,遇到事情还要多多仰仗你。”卢伟良道。 卢伟良看着林氏,神色诚恳的说道:“我爹娘去的早,家里的哥哥们有自己的小家要顾,而且因为我继承了家里捕快的位置,还有把工钱上交一部分给他们,还有几个妹妹要养,家里实在是穷,大家因为以前的事情闹的很不愉快,所以我现在跟几个哥哥们基本上都没有什来往。” “其实我也知道主动跟他们闹开了也是不得已的事情。他们这么多年,趴在我们身上,想要得寸进尺。我想跟文珊过上好日子,就不能够跟他们有来往。” “族里的人也是知道我的情况的,但是族里的人,从来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说过话。” “我知道我继承了家里捕快的位置,确实应该付出一点代价,拿出一些工钱来给他们,我也没什么意见,但是他们不该在妹妹生病的时候还,逼着我拿钱,这不是要我付出代价,这是要妹妹们的命。” “工钱我愿意拿出来,但是我愿意看到他们,为了要钱,而葬送妹妹们的性命,他们死要钱的样子,实在是让我厌恶,为了拿到钱还来我家找各种各样的麻烦,这么多年来我都忍过去了,但是我不能够一直忍着他们。” “族里人知道这些情况,也没有为我们兄妹出过头。你一味的只知道打压我们兄妹,让我们兄妹多忍忍,要维护卢家的声誉。” 自从族里说过这样的话之后,卢伟良对族里的这些长辈们,就寒了心,渐渐的失去了敬畏,因为如果一个家族里面,族长组族老们,总是帮着一群人来打压这些弱小的,善良的,正直的人,那么这样的家族,是没有凝聚力的。 他已经对族里的族长族长们失望了,自己遇到事情以后,也不会去家族里面寻求帮助。 以前那么弱小,那么需要帮助的时候,都没有得到他们的帮助,那么现在他强大了,已经可以为自己的事情做决定的时候,也绝对不会去求到家族里面的那些人。 所以这个就是他来找零食的原因,这些年经历过人情冷暖,他早就看出来了,有时候很多东西都是不能强求的,血缘这种关系,这很多时候能够决定一些东西,比如说只要有血缘在,他们就有一层老顾可破的同盟关系。 有人说父母子女之间,是另外一种程度的生死之交,因为父母子女之间,是有非常密切关系的利益同盟体。他们有非常深厚的感情,也有非常密切的联系,他们休息与共,祸福相关。 对于全天下绝大多数人来说,父母,子女之间的关系是最亲密的,因为父母愿意为了子女付出,而子女也愿意为了父母付出。可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自己父母更爱自己的人,也没有比自己子女更加愿意孝敬父母的人。 然而凡事皆有例外,有些人天生没有父母缘,有些有血缘关系的人之间,反而非常冷漠。 而有一些完全没有关系的人之间,因为一些善良的品质,他们互相之间有了交集,渐渐的产生了感情,建立了稳定的深厚的联系,而他们之间的这种彼此关心和善意会比有血缘关系的一些人更好,这个就是我们所说的生死之交。 所以说,其实我们愿意对一个人好,最看重的东西是我们之间的亲疏远近,是我们之间的关系,来往,是我们之间的感情。 所以现在卢伟良他就选择了林氏,因为他对林氏有这样的感觉,他觉得林氏,比他家族中的那些人都要好。 所以在做这样大喜事的时候,他愿意让林氏来指导卢家,愿意让林氏来跟他们家做面子,而不愿意让他家族里面的人,来指手画脚。 他的想法其实很朴素,林氏把女儿嫁给他,给他的生活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平常的时候忙前忙后,嘘寒问暖。 对他们家的人都特别好,而且不光对他好,对他的三个妹妹都好,这些好,跟卢家的那些人比较而言,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那既然如此,林氏对他们家的人付出了这么多,就应该在卢佳出嫁的时候,在这个风光的时候,站在她面前。 他想要在所有人面前,表示出来对林氏的亲近,这是他对林氏的回报,也是他表达态度的一种表现。 而且他觉得林氏对卢佳的教导,会比族里的那些人更加的用心。 卢佳也是这么认为的,在她哥哥说完以后,也是非常诚恳的邀请林氏,让她在她出嫁的时候,给他叫导一些为人妇的道理。 林氏被两个人坚定的态度打动,最后也就答应了下来。 “我记住了。”卢佳道。 林氏握着卢佳的手,继续说:“虽然我们要做好这些事情,但是我们也得记住,我们失去过日子的,而过日子的时候,我遇到的那些事情都是有规矩可行的,也有道理可讲的,所以如果家里的人做错了事情,你不要把错误揽到自己身上,要坚定的表明自己的态度,第一次的时候,就表示错了就是错了。” “对于这些事情,你不适应,你不认同,你也不愿意忍,不要委屈自己,让别人得寸进尺,生活里的事情就是这样,你如果一味的退让,别人就不会把你的善良当成善良,而会认为你很软弱。” “不要怕把事情闹出去,不要自己吃亏,人气吞声,让别人欺负你。很多时候,吃亏并不是福,更加不要吃哑巴亏。吃亏要吃在明厨,你放心,只要你在附加受了委屈回来告诉你一个,让你哥给你出头,一定不一样被别人欺负,等你被别人欺负到头了,你再让你哥哥出头,那个时候你就很委屈,知道吗?” 卢佳被林氏说的有些动容,鼻子酸酸的,重重的点了点头。 她也知道林氏说这样的话,是真的把她当做后辈来看待的,你看她为她考虑的,处处都是从她的角度来的,生怕她受了委屈,忍气吞声,不敢作声。 一番话当中,替她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而且告诉她,娘家就是她坚实的后盾,让她在夫家做好自己的事情,只要自己做的对,就不要担心被别人欺负。 这种感觉让卢佳家特别的安心,让他心里有了底,让她知道,无论如何,后面都有人在支持她。 旁边负责梳妆打扮的全福夫人和喜娘,听到林氏的这番话,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但是想想林氏说的那些话,作为妇人的他们其实很赞同,也很理解。 真正心疼女儿的人家应该就是这样子的,不会一味的嘱咐女儿,告诉女儿,去了夫家以后,要好好的孝顺夫家,无论如何都要以夫家的人为先。 自己受了委屈不怕,就应该要隐忍,一定不能做让丈夫,让公婆厌恶的事情。 有的人家甚至会在女儿将出嫁之前,直接跟她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今已经出嫁了,以后一定要在夫家立足脚跟,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做。要是让他们丢脸了,被休回来了,就如何如何…… 这些女孩儿还没有嫁过去,在心里面就已经在开始害怕了。夫家的人会喜欢他们吗?嫁过去以后,万一丈夫和公婆不喜欢她该怎么办? 所以还没嫁过去,心里就已经开始在害怕。担忧在夫家受到的不公正的待遇,真正嫁过去以后也是低眉顺眼,微微缩缩,被欺负了也不敢挺直了腰杆说话,日子越过越艰难。 因为他们在家里面的时候就已经被告知叫过去以后。你家人不会为他出头,她要是被打被骂,就应该是她自己的不够好,所以活该! 而现在林氏说的这番话,让所有出嫁的女孩儿,听到了都会特别你的安心,特别的感动。 全福夫人和喜娘,以及屋子里面极少数的几个人,听了林氏的话,都有些触动。 唉!当初他们出嫁的时候,父母也是表达了美好的祝福,让他们嫁过去以后好好的。过日子,但是却没有说过,如果日子过不好了该怎么做,要是受欺负了该怎么做。娘家人会为她出头吗? 完全没有讲,没有给他们足够的信心,也没有给他们足够的底气。所以还没嫁过去,他们心里面的那种惶恐,都快溢出来了。 第198章 但其实也有一些人家是很心疼女儿的,他们在出嫁的时候,娘亲也跟他们说了这样的话。 说起来,林氏的这番话,才是在出嫁前告诉出嫁女的最好嘱咐。 “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记着您的话。”卢佳道。 “好好,你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你嫁过去以后一定能过得好的,夫妻之间要相互信任,相互包容。不过过日子嘛,哪里有一帆风顺的,有些磕磕碰碰也正常,只要不是什么大事,没有什么原则性的问题,能包容的就包容一些,我看姑爷你是个温和的性子,你好好跟他相处,以后一定能把日子过得好。”林氏道。 虽然她知道过日子很难,也想到了生活中有具体的、各种各样的困境,但是她还是想着,要给这个还有未出嫁的女孩儿,一些对夫妻生活的美好向往,和现实的一些建议。 卢佳听她这么说,心里也很清楚,她说的是对的,以后可能会遇到的困难也是实际存在的,所以她对这样务实的,而充满祝福的建议,打心眼里感激。 “伯母,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卢佳道。 林氏见她答应了,而且眼中含着泪,知道她是听进心里去了,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轻轻抱了抱她,在她耳边说道:“没事的,不用怕,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旁边卢家大嫂,见人亲亲热热的抱在一起,仿若母女一般,那么亲密,心里有些不得劲。 只有林氏怎么搞的?不过就是一个岳母,这时候不想着在外面吃席,在这里充什么老大? 没看见卢家这么多嫂子都在这里,这么多人,谁不能够嘱咐儒家解决,偏偏她要冲在前头,你看看她那个模样,恍如这家的主人一样,又不是当真是她女儿,用的着她说这么多吗?看那架势摆的。 你听听她说的都是什么话,一句句的,没有一句能够摆上台面的。平常的时候,宠自己的女儿也就罢了,跟自己的女儿灌输一些大逆不道的观念,现在还要来祸害他们卢家女儿。 这样出去的女儿,在夫家可不就是要夹着尾巴做人嘛,温顺柔和,听别人说话,被磋磨一阵子,生个孩子之后,再在夫家站稳脚跟,然后处理好跟婆婆小姑各个独立七大姑八大姨之间的关系。姐慢慢的才被人接纳。 谁家的新妇不是这么过的?都说多年媳妇熬成婆,那个时候,才能够真正的挺着了腰杆说话。 偏偏这林氏跟老母鸡一样护崽子,生怕这孩子在夫家受委屈,什么情都不做,就先说在夫家不要变得太好说话,别人做的不对,你尽管呛别人,然后慢慢的别人就知道你厉害,不敢欺负你了。 听听这说的是啥话,一句句的,没有一句正经的。 谁家真要是娶了这样一个一点就炸的媳妇儿,稍微说两句,都可能跟媳妇儿吵起来,那还不搅的家宅不宁啊? 小媳妇儿不就应该人气吞生嘛,谁家的媳妇儿能够对长辈不敬,你看这林氏教的,要是卢佳真听了她的话,嫁过去以后,这样跟公婆丈夫相处,那简直就是灾难啊。 要真的是卢佳的所作所为不得当,很容易被人抓着把柄,如果这些事情传出来以后,别人不仅会说卢佳不会做人,不是一个好好媳妇儿,还会连带着他们整个卢家人的名声,以后卢家的女儿,还有人上门求吗? 这教的简直就是狗屁不通,让人听了就继续怒火喷张。 他们自家疼一自家的女儿,也就好了,还在外面指手画脚,连带他们也跟着受累,这可不能忍。 “亲家伯母,你这话说的就是有点过了,不应该这么教佳佳的。要真是谁家的女儿,嫁的别家去,一点委屈都不肯受,什么事情都跟公婆长辈,夫君,妯娌,小姑……计较,什么亏都不肯吃,那还怎么过日子?谁家过日子一点磕磕碰碰没有的牙齿。还有咬到舌头的时候呢,你做什么事情你都不愿意吃亏,那那样的话,什么事情能做好呀?” 卢二嫂听了这话连连点头,她也很赞同卢大嫂的话:“就是啊,亲家伯母,大嫂说的对。可不能够什么事情都按自己的心意来,还是要注意公婆的想法,听他们的话,日子才能过得平静些。” 说句话的理由很正当,就跟卢大嫂担心的一样,她也担心卢佳过去之后,天天吵架,传出来不贤惠的名声,到时候就会连累她家的人啊。 她自己有一个女儿,已经涨到十来岁了,再过两年,也可以相看人家了,如果卢佳家出去以后,传出来不好的名声,说不准就会连累到她的女儿。 这可不是说着玩的,她绝不允许自己的女儿,受到这样的无妄之灾。 本来他们家因为卢老七,名声不是很好,条件稍微好些的,人家都不愿意跟他们家结亲,这要是再产出点什么别的事情,他们家的女儿就跟他艰难了。 说起来,无论如何,他们都是姓卢的,再怎么样打断骨头连着筋,像这样的事情都是一种就容易失去神,虽然在真正娶亲的时候,很多人不见得会因为这虚无缥缈的名声,来决定结婚的对象,但是这些东西,也会纳入考量的范围之内,而且还是会重点考虑的问题范围。 谁也不想自己未来的岳家,是声明狼藉的人家,谁也不想娶一个在家里面做天做地,一点都不愿意好好过日子的人。 其实卢大嫂他们也明白,卢佳是一个很好的姑娘,绝对不会在夫家乱来的,可是他们不甘心啊,卢佳嫁这么好,夫家那么有钱,老七一家,自从江文珊嫁过来之后,就过得这么好,想着提拔提拔他们,却想着让自家的人家的好,这不是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吗? 当然她也知道,如果她是卢老七也会这么做的,可是她现在不卢大嫂吗? 站的位置不同,立场就不同,想法也就不同,他们不需要换位思考,只需要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想问题就够了。 “你这话说的,你刚刚没听我说嘛,我让她嫁过去以后,好好过日子,那肯定是要尊敬公婆,相夫教子,什么事情都都听听他们的意见,但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反过来人踩我一脚,我虽说不会马上踩回去一脚,总不能别人踩我视角,我一脚也不回吧?”林氏道。 她的神情有点冷,从嘴里说出来的话也不客气,她早就看不惯卢家这些人,一个个的,没有一个心眼的,正的静想着在这里当搅屎棍,啥正事儿也不干,啥好话也不说,就知道一天到晚的算计别人。如果算计不到,就怀恨在心,在心里面暗戳戳的,想着让别人倒霉。 别看他们话说的漂亮,说啥贤良淑德,温良恭俭,相夫教子,与人友好……一个个话说的漂亮,但是这做的时候,比谁都不如。 看看他们对卢伟良和他几个妹妹做的事情,有哪一件事情是拿得出手的? 自己手里都不干净,还好意思上蹿下跳的说别人,脸咋那么大呢? 不过今天是好日子,没必要跟他们吵架,就当他们是汪汪乱吠的狗算了,何必理会? 然而他是这么想的,别人却不想息事宁人,他们今天来心里老大的不爽了。虽然是为了做面子,但是也不妨碍他们找茬儿。 更何况,现在在屋子里的这些人,全部都是自家人谁还不知道谁心里的那些小心思,所以早就暴露了,不用再计较那么多。 族长夫人听他们这么说,最多也就申饬几句,骂两句又不会掉块肉,说不准还觉得他们讲的有道理,站在他们这一边,同仇敌忾的帮着他们讨伐林氏。 毕竟他们这些人才是姓卢的,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人,而林氏算什么?一个外人,就算她家很有钱又怎么样? 也没看见江文珊嫁过来以后,在族里这些人好啊,族里的人都没有得到好处,怎么可能为他们说话? “亲家伯母这话说的,好像卢佳做什么情都对一样。是我知道卢家懂事听话,在你看来什么都好,但是就算他人再好,咱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她做什么事情都是对的。” “要是卢家嫁过去以后,做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人家说两句教训一下怎么了?怎么就觉得是别人欺负她,按您说的,她要是不忍着,还觉得自己做的对,跟夫家的人拧起来,天天在家里面搅风搅雨,大闹天宫,不光他自己不好过,而且还会影响到我们卢家的女儿。” “我这么说,也就是想让她遇事的时候多想想,不要因为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就啥也不管,想在家里面有你们撑腰,到时候酿成大祸。” “这过日子稍微忍让一点,不要太大脾气,你让着我,我让着你,这不是应该的吗?而亲家伯母的话,听起来总是让人觉得胆战心惊啊。” 林氏冷笑:“你也说了,得是你让着我,我让着你才行。总不能够让我一直让着你如家这孩子是什么样的人?我也很清楚,既然你们都说他懂事。不听话,她是那种一点就炸,会跟人无理取闹的人吗?” “既然像她这样的人都觉得忍不了的事情,你们还要让他忍着,是让他在夫家被人欺负死吗?” “说起来你们也是她的嫂子,不想着心疼她,反而心疼与你们无关的姑爷,也不知道你们心里想的是什么?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也就是你们这样狠心的嫂嫂,才会这么对卢佳呀,谁家的嫂嫂不心疼自家的小姑子,而你们这样子看着巴不得她过不好。” “动不动就会影响卢家的名声,别说卢家的名声音,跟一个出嫁女没什么关系,算有关系,那也关系不大。” “真正要娶妻的时候,谁还会关注到卢家的人嫁出去以后到底是怎样的?这只是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条件,而且我看见的出嫁女被欺负,娘家人主动站出来替他出头的不在少数。看这的样子,卢佳是永远不可能指望你们啊。” 这话说的就严重了,专往人心窝子里戳,卢家的几个嫂嫂,虽然确实是这样的,但当面被人戳穿,说他们是这样的人,面子上也挂不住。 他们今天来,就是为了给自己做脸的,如今来了,不光没有让自己涨面子,还被人指着鼻子骂,这哪儿能忍? 于是卢大嫂想也不想就反驳了:“亲家,伯母,我尊称你一声亲家伯母,你还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说如家以后日子过不好,我们不给他出头,你看见了,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不会替他出头?你这人心里咋这么阴暗,怎么会想到这样的事情呢?我们怎么不会替她出头?我们就是最会替她出头的人,才会这么嘱咐他,哪里像你啊,专门在这里挑拨,让人去搞事情,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你自己心里清楚,谁是好人,谁是歹人,有眼睛的都看得到。” 卢佳一听就急了,很想站起来说句话,然而这个时刻他是最不适合说话的人,于是林氏拉住她的手,看向卢大嫂,眼中的讥诮之色,毫不掩饰: “你怎么想的,谁不知道?你怎么做的,谁不知道?话谁不会说,要看你怎么做,看看你们这些年对卢佳兄妹做的事情,就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了,你们在这里装什么装?我自给卢佳说我想说的话,她听不听随她,你们就算不赞同,直接跟卢佳说就是了,何必当着我的面跟我吵?” “还说我教的不对,你们简直是不可理喻。” 卢大嫂:“……” 卢二嫂:“……” …… 族长夫人见双方僵持着,微微一笑,连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今儿大喜的日子,不说这些,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免得误了时辰,前面的新郎该来了。” 她一出面,双方各自偃旗息鼓,不说话了。 第199章 其实族长妇人说的很对,外面拦门的时候,虽然耽搁了一阵子,但新郎带来的人很给力,在众人的帮助之下,虽然耽搁了时间,但是也来的很快。 其实,在他们拦门的时候,新娘子在这里也正在准备着化妆,按照各种流程走。 也是先前堪堪做好,跟外面的时间也没差多少,相互配合,把人放了进来。 那的人很多,江文珠看着卢佳在喜娘的搀扶之下坐好,又看着外面的新郎被人为难,最后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才进了房门。 然后就是卢伟良背着卢佳往外走,还有江文珊看着他们不舍的眼神,终于心里升起了一股伤感,这就是嫁女儿啊,跟娶媳妇儿完全是不同的感觉。 嫁女儿是家里面少了一个人,娶媳妇儿是家里面多了一个人,天丁进口是好是儿,嫁女儿的话,是带着祝福和伤感的。 所以对于大多数的人家来讲,都愿意娶媳妇,而不是愿意嫁女儿,那种感觉说不出来的伤感。 “也不知道佳佳嫁过去以后。能不能过好,妹夫看着人挺好的,就是不知道家家过去了以后能不能适应,哎,我真的很担心。”卢伟良道。 虽然他的几个妹妹,都已经陆陆续续出嫁了,前面两个妹妹也过得挺好的,但这个挺好的,也只是相对而言不受到虐待而已,要跟江文珊比那可是不及的。 其实说起来也是江文珊的嫁妆丰厚,自身也有本事,本身的性格也好,他对江文珊很感激,所以对江文山好,两个人的日子有商有量,没有什么摩擦,所以过得比大多数人都好,至少是比他两个妹妹要好的。 他那两个妹妹嫁过去以后,两户人家都不是什么有钱人家,条件比他家原来稍微好一点,也就是普通百姓的水平,就跟普通百姓家一样,也是在江文珊嫁过来以后,主动帮扶这两个妹妹,他们两家人的日子,又比之前过的好了些,但是也是比不上他们家的,而且毕竟是帮扶,这种帮扶的力度是有限度的,想要过得好,最终还是要自己有本事。 解决了基本的温饱问题,以后还需要其他方面也跟得上来,智慧、情商、公婆、丈夫、环境…… 每一项都可能影响到生活的幸福度,所以说他们的幸福都是比不上他的。 江文珊道:“放心,佳佳一定会努力的,他那么聪明,那么勤快,也知道轻重,一定会跟妹夫好好过日子的。” “希望如此吧。”卢伟良心中担忧,但是面上却露出笑容,“今天的事情要谢谢岳母,没有岳母,我还不知道佳佳出门之前,会遇到什么事情呢。” 他出来送客人的时候,可是,听族长妇人说了,他的几个嫂嫂们,跟岳母大人在房里说了一通话,语气不是很好,话也说的不好听。 其实不用想,他也知道他的这个嫂嫂们会说些什么话,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到现在跟他的关系已经变得这么差了,还脸皮厚的往他们家出乡镇,他们家便宜,难道他还会为了他们,跟自家岳母和媳妇儿,撕破脸皮? 难道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为这些心思龌龊的人,搅乱自己平静的生活,他们都是怎么想的,看起来是个傻瓜吗? 正常人都知道该怎么做,他们凭什么以为,可以对他的生活指手画脚,还指望他站在他们这一边。 明明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撕破脸皮这段日子也不理会他们,偏偏这样的好日子,还要跑来跟他添堵,也不知道这样,他会更痛恨他们吗? 反正他是不可能再跟他们重修就好的,甚至有可能的话,最好跟他们脱离关系,他绝不会对他的哥哥嫂嫂们,再有任何善意。 “放心,过两天就是佳佳回门的日子,到时候我们问问他,看看他过的怎么样,以后你也多去妹夫家里面坐坐,看看她的日子到底过得怎么样,有你给佳佳撑腰,怎么着都不会让他受委屈。而且我看妹夫人挺不错的,他们家的风评也很好,公婆都是看着慈祥大气的。”江文珊安慰他说。 其实她也知道卢伟良的担心,虽然知道妹夫家是个好人,因为在家而过去之前就已经打听了很多回了,但是看到自己妹妹嫁过去的时候,就是不由自主的担心。 不过这种担心他没有流露的很明显,也只有现在,才流露出一丝,跟她出嫁的时候,铃是那种做立不安的情况相比,卢伟良表现的已经很好了。 想来他毕竟是一个男子汉,粗枝大叶的,也就是在这个特别的伤感一点,怎么着也比不上女子的感情细腻。 不过这些事情都是注定的,都会有这么一个阶段,也不用这么过分的关注。 不说卢伟良他们是如何担心,江文珠他们回来以后,到了家里也听林氏徐徐叨叨,说了一些很多话。 也是担心卢佳的,如果没有江文珊出嫁的时候,担心的那么多。也许是年纪大了,她现在更加关注这些事情,也可能是因为她现在没有事情做,所以关注的重点,都落在家里的人身上,江文珠觉得应该给林氏找个事情做,毕竟有了事情做,精力分散了之后,就会有很多要关注的事情。 以下是替换章节,明天替换,么么哒。 也有一些人家是很心疼女儿的,他们在出嫁的时候,娘亲也跟他们说了这样的话。 说起来,林氏的这番话,才是在出嫁前告诉出嫁女的最好嘱咐。 “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记着您的话。”卢佳道。 “好好,你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你嫁过去以后一定能过得好的,夫妻之间要相互信任,相互包容。不过过日子嘛,哪里有一帆风顺的,有些磕磕碰碰也正常,只要不是什么大事,没有什么原则性的问题,能包容的就包容一些,我看姑爷你是个温和的性子,你好好跟他相处,以后一定能把日子过得好。”林氏道。 虽然她知道过日子很难,也想到了生活中有具体的、各种各样的困境,但是她还是想着,要给这个还有未出嫁的女孩儿,一些对夫妻生活的美好向往,和现实的一些建议。 卢佳听她这么说,心里也很清楚,她说的是对的,以后可能会遇到的困难也是实际存在的,所以她对这样务实的,而充满祝福的建议,打心眼里感激。 但其实也有一些人家是很心疼女儿的,他们在出嫁的时候,娘亲也跟他们说了这样的话。 说起来,林氏的这番话,才是在出嫁前告诉出嫁女的最好嘱咐。 “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记着您的话。”卢佳道。 “好好,你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你嫁过去以后一定能过得好的,夫妻之间要相互信任,相互包容。不过过日子嘛,哪里有一帆风顺的,有些磕磕碰碰也正常,只要不是什么大事,没有什么原则性的问题,能包容的就包容一些,我看姑爷你是个温和的性子,你好好跟他相处,以后一定能把日子过得好。”林氏道。 虽然她知道过日子很难,也想到了生活中有具体的、各种各样的困境,但是她还是想着,要给这个还有未出嫁的女孩儿,一些对夫妻生活的美好向往,和现实的一些建议。 卢佳听她这么说,心里也很清楚,她说的是对的,以后可能会遇到的困难也是实际存在的,所以她对这样务实的,而充满祝福的建议,打心眼里感激。 但其实也有一些人家是很心疼女儿的,他们在出嫁的时候,娘亲也跟他们说了这样的话。 说起来,林氏的这番话,才是在出嫁前告诉出嫁女的最好嘱咐。 “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记着您的话。”卢佳道。 “好好,你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你嫁过去以后一定能过得好的,夫妻之间要相互信任,相互包容。不过过日子嘛,哪里有一帆风顺的,有些磕磕碰碰也正常,只要不是什么大事,没有什么原则性的问题,能包容的就包容一些,我看姑爷你是个温和的性子,你好好跟他相处,以后一定能把日子过得好。”林氏道。 虽然她知道过日子很难,也想到了生活中有具体的、各种各样的困境,但是她还是想着,要给这个还有未出嫁的女孩儿,一些对夫妻生活的美好向往,和现实的一些建议。 卢佳听她这么说,心里也很清楚,她说的是对的,以后可能会遇到的困难也是实际存在的,所以她对这样务实的,而充满祝福的建议,打心眼里感激。 但其实也有一些人家是很心疼女儿的,他们在出嫁的时候,娘亲也跟他们说了这样的话。 说起来,林氏的这番话,才是在出嫁前告诉出嫁女的最好嘱咐。 “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记着您的话。”卢佳道。 “好好,你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你嫁过去以后一定能过得好的,夫妻之间要相互信任,相互包容。不过过日子嘛,哪里有一帆风顺的,有些磕磕碰碰也正常,只要不是什么大事,没有什么原则性的问题,能包容的就包容一些,我看姑爷你是个温和的性子,你好好跟他相处,以后一定能把日子过得好。”林氏道。 虽然她知道过日子很难,也想到了生活中有具体的、各种各样的困境,但是她还是想着,要给这个还有未出嫁的女孩儿,一些对夫妻生活的美好向往,和现实的一些建议。 卢佳听她这么说,心里也很清楚,她说的是对的,以后可能会遇到的困难也是实际存在的,所以她对这样务实的,而充满祝福的建议,打心眼里感激。 但其实也有一些人家是很心疼女儿的,他们在出嫁的时候,娘亲也跟他们说了这样的话。 说起来,林氏的这番话,才是在出嫁前告诉出嫁女的最好嘱咐。 “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记着您的话。”卢佳道。 “好好,你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你嫁过去以后一定能过得好的,夫妻之间要相互信任,相互包容。不过过日子嘛,哪里有一帆风顺的,有些磕磕碰碰也正常,只要不是什么大事,没有什么原则性的问题,能包容的就包容一些,我看姑爷你是个温和的性子,你好好跟他相处,以后一定能把日子过得好。”林氏道。 虽然她知道过日子很难,也想到了生活中有具体的、各种各样的困境,但是她还是想着,要给这个还有未出嫁的女孩儿,一些对夫妻生活的美好向往,和现实的一些建议。 卢佳听她这么说,心里也很清楚,她说的是对的,以后可能会遇到的困难也是实际存在的,所以她对这样务实的,而充满祝福的建议,打心眼里感激。 但其实也有一些人家是很心疼女儿的,他们在出嫁的时候,娘亲也跟他们说了这样的话。 说起来,林氏的这番话,才是在出嫁前告诉出嫁女的最好嘱咐。 “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记着您的话。”卢佳道。 “好好,你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你嫁过去以后一定能过得好的,夫妻之间要相互信任,相互包容。不过过日子嘛,哪里有一帆风顺的,有些磕磕碰碰也正常,只要不是什么大事,没有什么原则性的问题,能包容的就包容一些,我看姑爷你是个温和的性子,你好好跟他相处,以后一定能把日子过得好。”林氏道。 虽然她知道过日子很难,也想到了生活中有具体的、各种各样的困境,但是她还是想着,要给这个还有未出嫁的女孩儿,一些对夫妻生活的美好向往,和现实的一些建议。 卢佳听她这么说,心里也很清楚,她说的是对的,以后可能会遇到的困难也是实际存在的,所以她对这样务实的,而充满祝福的建议,打心眼里感激。 但其实也有一些人家是很心疼女儿的。 第200章 江文延忍不住笑了:“娘,你这话说的,你才读书多久?正儿八经的学这些东西,不到半年,就能够学的这么好,其实我挺佩服你的。” 他四姐已经说了,读书的人年纪越小越好,年纪大了反应慢,各方面的接受能力,比不上小孩子。 娘为了督促他,愿意跟他一起读书,就已经坐的时间的那么长,还能从早到晚的一天不落的跟着啊,这就是娘对他好的表现。 谁家的娘亲,一大把年纪了,还陪着儿子读书的? 有这样的娘亲是他的福气啊。 所以江文延这段时间读书读的很认真,其实也不是以前读书不认真,他以前也挺认真的,但是那种认真的感觉,跟现在读书那种感觉不一样,他现在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想要读好,积极向上的热血感觉。 所以说,如果再做某件事情的时候,旁边有一个人不停的在鼓励你,再跟你做同一件事情,用非常努力的,积极的方式来刺激你,来告诉你,这件事情在做的过程当中,有多少困难,做成了,有多少成就感,有一个人始终在你旁边,无论你是开心还是悲伤,无论你是积极还是消极,始终都在旁边,跟你在一起,努力的做同一件事情,你就不会感觉到那么孤单。 这是很感动的。 我们在做某件事情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有人看好你,有人支持你,有人愿意一直陪着你,无论你做的好还是不好,无论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他都会在旁边默默的支持你。 种支持,给人一种无形的力量,所以林氏这段时间陪着他读书,他就感觉,现在读书比以前读书,在心理上有更多的踏实感。 他不用担心林氏会对读书的事情不了解,对他有各种各样不合时宜的评价,也不用担心林氏对他读书的事情,有出乎意料的担忧。 他觉得这段时间是他无比安心的时候,因为淋湿的出现,不仅给了他动力,而且还给了他安全感,让他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会是你是喜爱的欣赏的那个孩子。 有父母跟着一起陪着读书,尤其是像他母亲这样一样,明明没有多少文化,还愿意跟着他一起读书的人,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好好读书呢? 而且这段时间,在读书的时候,他还做了很多试卷。 这些试卷对于他理解书本上的内容大有裨益,他感觉原先要想很久的道理,或者原先忽略的一些知识点,在世界上面提出问题以后,他就会认真的思考。 通过思考,他就会去细细的挖掘,书本当中重要的东西。比如好好的去分析思考以前忽略到的知识点,有一种事半功倍的感觉,而且没攻克一个问题,解答一个问题,他都会觉得有说不出的成就感,也许他就是喜欢做题吧。 总之,他觉得他的母亲和姐姐,都给他在学习上面,树立了一个非常好的榜样。 所以他觉得如果这样一次再去考试的话,他应该能够拿到一个高分,而且如果按照现在的进步速度,再次去学习的话,应该能够的更大的成功,也许他真的可以在十岁的时候,去试试考一下秀才。 “娘,童生是不是不能够减免赋税?一定要取得秀才的功名,才能够减免赋税,听说秀才能够减免十亩赋税,举人五十亩,进士一百亩。究竟是不是真的呀?” 林氏点点头,看着跃跃欲试的模样有些好笑:“怎么了?难道你还想去考?你姐姐已经说了,让你认真学,努力学,等到十五岁以后再下场。” 像他们家这样的条件,如果出了个十岁的天才,那不是一件好事,而且就算是考中的秀才,又怎么样?外官场里面,没有人扶持是走不远不远的,还不如稳妥点,在正常的年纪去参加考试,比别的人稍微年轻一点,优秀一点,然后再走仕途,那样的话,还能够少一些阻力。 很多时候,很多路是需要好好选择的,怎么走,走哪条路?关键的步数,应该怎么去迈过,都是需要好好思量的。 有时候,并不是走在前面的人就能够比别人走得快,这条路是一条非常长远而艰辛的路,所以出发的快,并不一定比别人更有优势,想要比别人走得快,走得长久,就需要注意避免很多陷阱,尤其是在路上走的时候,一定要绕过那么多坑。 如开始就表现的异于常人,比所有人都优秀,而且又是一个毫无背景的小崽子,那么别人不把矛头对着你,对着谁,到时候别说你厉害你能干,你一个人又能够经得起别人挤回暗算,那么多坑等着你,最终会把人绕进去,又不是真的巨人,腿迈不了那么大的步子,到时候别说是扯到蛋了,走的时候,你完全是在坑里,永远也爬不出来。 “你可以先好好读书,哪怕是已经达到了秀才的水平,还是可以继续往后读嘛,只要你认真读,努力读,一定会出头的。” 林氏看着江文延笑眯眯的说:“你姐姐不是说了吗?” 以下是替换章节,明天替换,么么哒。 也是先前堪堪做好,跟外面的时间也没差多少,相互配合,把人放了进来。 那的人很多,江文珠看着卢佳在喜娘的搀扶之下坐好,又看着外面的新郎被人为难,最后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才进了房门。 然后就是卢伟良背着卢佳往外走,还有江文珊看着他们不舍的眼神,终于心里升起了一股伤感,这就是嫁女儿啊,跟娶媳妇儿完全是不同的感觉。 嫁女儿是家里面少了一个人,娶媳妇儿是家里面多了一个人,天丁进口是好是儿,嫁女儿的话,是带着祝福和伤感的。 所以对于大多数的人家来讲,都愿意娶媳妇,而不是愿意嫁女儿,那种感觉说不出来的伤感。 “也不知道佳佳嫁过去以后。能不能过好,妹夫看着人挺好的,就是不知道家家过去了以后能不能适应,哎,我真的很担心。”卢伟良道。 虽然他的几个妹妹,都已经陆陆续续出嫁了,前面两个妹妹也过得挺好的,但这个挺好的,也只是相对而言不受到虐待而已,要跟江文珊比那可是不及的。 其实族长妇人说的很对,外面拦门的时候,虽然耽搁了一阵子,但新郎带来的人很给力,在众人的帮助之下,虽然耽搁了时间,但是也来的很快。 其实,在他们拦门的时候,新娘子在这里也正在准备着化妆,按照各种流程走。 也是先前堪堪做好,跟外面的时间也没差多少,相互配合,把人放了进来。 那的人很多,江文珠看着卢佳在喜娘的搀扶之下坐好,又看着外面的新郎被人为难,最后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才进了房门。 然后就是卢伟良背着卢佳往外走,还有江文珊看着他们不舍的眼神,终于心里升起了一股伤感,这就是嫁女儿啊,跟娶媳妇儿完全是不同的感觉。 嫁女儿是家里面少了一个人,娶媳妇儿是家里面多了一个人,天丁进口是好是儿,嫁女儿的话,是带着祝福和伤感的。 所以对于大多数的人家来讲,都愿意娶媳妇,而不是愿意嫁女儿,那种感觉说不出来的伤感。 “也不知道佳佳嫁过去以后。能不能过好,妹夫看着人挺好的,就是不知道家家过去了以后能不能适应,哎,我真的很担心。”卢伟良道。 虽然他的几个妹妹,都已经陆陆续续出嫁了,前面两个妹妹也过得挺好的,但这个挺好的,也只是相对而言不受到虐待而已,要跟江文珊比那可是不及的。 其实族长妇人说的很对,外面拦门的时候,虽然耽搁了一阵子,但新郎带来的人很给力,在众人的帮助之下,虽然耽搁了时间,但是也来的很快。 其实,在他们拦门的时候,新娘子在这里也正在准备着化妆,按照各种流程走。 也是先前堪堪做好,跟外面的时间也没差多少,相互配合,把人放了进来。 那的人很多,江文珠看着卢佳在喜娘的搀扶之下坐好,又看着外面的新郎被人为难,最后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才进了房门。 然后就是卢伟良背着卢佳往外走,还有江文珊看着他们不舍的眼神,终于心里升起了一股伤感,这就是嫁女儿啊,跟娶媳妇儿完全是不同的感觉。 嫁女儿是家里面少了一个人,娶媳妇儿是家里面多了一个人,天丁进口是好是儿,嫁女儿的话,是带着祝福和伤感的。 所以对于大多数的人家来讲,都愿意娶媳妇,而不是愿意嫁女儿,那种感觉说不出来的伤感。 “也不知道佳佳嫁过去以后。能不能过好,妹夫看着人挺好的,就是不知道家家过去了以后能不能适应,哎,我真的很担心。”卢伟良道。 虽然他的几个妹妹,都已经陆陆续续出嫁了,前面两个妹妹也过得挺好的,但这个挺好的,也只是相对而言不受到虐待而已,要跟江文珊比那可是不及的。 其实族长妇人说的很对,外面拦门的时候,虽然耽搁了一阵子,但新郎带来的人很给力,在众人的帮助之下,虽然耽搁了时间,但是也来的很快。 其实,在他们拦门的时候,新娘子在这里也正在准备着化妆,按照各种流程走。 也是先前堪堪做好,跟外面的时间也没差多少,相互配合,把人放了进来。 那的人很多,江文珠看着卢佳在喜娘的搀扶之下坐好,又看着外面的新郎被人为难,最后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才进了房门。 然后就是卢伟良背着卢佳往外走,还有江文珊看着他们不舍的眼神,终于心里升起了一股伤感,这就是嫁女儿啊,跟娶媳妇儿完全是不同的感觉。 嫁女儿是家里面少了一个人,娶媳妇儿是家里面多了一个人,天丁进口是好是儿,嫁女儿的话,是带着祝福和伤感的。 所以对于大多数的人家来讲,都愿意娶媳妇,而不是愿意嫁女儿,那种感觉说不出来的伤感。 “也不知道佳佳嫁过去以后。能不能过好,妹夫看着人挺好的,就是不知道家家过去了以后能不能适应,哎,我真的很担心。”卢伟良道。 虽然他的几个妹妹,都已经陆陆续续出嫁了,前面两个妹妹也过得挺好的,但这个挺好的,也只是相对而言不受到虐待而已,要跟江文珊比那可是不及的。 其实族长妇人说的很对,外面拦门的时候,虽然耽搁了一阵子,但新郎带来的人很给力,在众人的帮助之下,虽然耽搁了时间,但是也来的很快。 其实,在他们拦门的时候,新娘子在这里也正在准备着化妆,按照各种流程走。 也是先前堪堪做好,跟外面的时间也没差多少,相互配合,把人放了进来。 那的人很多,江文珠看着卢佳在喜娘的搀扶之下坐好,又看着外面的新郎被人为难,最后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才进了房门。 然后就是卢伟良背着卢佳往外走,还有江文珊看着他们不舍的眼神,终于心里升起了一股伤感,这就是嫁女儿啊,跟娶媳妇儿完全是不同的感觉。 嫁女儿是家里面少了一个人,娶媳妇儿是家里面多了一个人,天丁进口是好是儿,嫁女儿的话,是带着祝福和伤感的。 所以对于大多数的人家来讲,都愿意娶媳妇,而不是愿意嫁女儿,那种感觉说不出来的伤感。 “也不知道佳佳嫁过去以后。能不能过好,妹夫看着人挺好的,就是不知道家家过去了以后能不能适应,哎,我真的很担心。”卢伟良道。 虽然他的几个妹妹,都已经陆陆续续出嫁了,前面两个妹妹也过得挺好的,但这个挺好的,也只是相对而言不受到虐待而已,要跟江文珊比那可是不及的。 虽然他的几个妹妹,都已经陆陆续续出嫁了,前面两个妹妹也 第201章 “好了,我知道你很乖,很懂事,以后也一定会好好读书的,你等着看你以后的表现。”林氏道。 江文延点点头:“那娘你放心吧,读书的事情我伤心,怎能?现在你应该关心的不是我读书的事情,而是应该关心我二姐的事情。” 他二姐江文瑚跟刘兴玉定下来的亲,是已经很久了,快要到出阁的日子了。 说起来,时间过得真快,他二姐定亲已经快近一年了,在这个时间段里,大姐生了孩子,而且卢佳也出嫁了,现在就是要轮到他二姐出嫁了。 “你别说,这个事,我还真的想过。”林氏道,“算了,不跟你说这个了,等会儿,等你二姐她们回来了,我再去跟他们说。” 今天江文湖,江文宝和江文珠他们几个,都去了铺子里面,等到下午的时候才会回来,所以这个事情,她打算等会儿再跟他们姐妹好好说说。 “那行,娘,我去外面转转,刚刚看书看的脖子有点酸,所以……” 不等江文延把话说完,林氏道:“去吧去吧,注意眼睛,平常的时候也要多活动活动,不能光读书,读傻了。” 这个观念,也是江文珠灌输给他们的。 说读书虽然能够帮助人明理,但也不能够死读书,读书的时候,也得想想自己的身体如何。 有很多人为了读好书,觉得读的时间越长越好,一天到晚把孩子关在家里面,什么都不干,盯着书看,那样的话,不仅让读书的人思维僵化,而且会坏了眼睛,而且一整天待在家里面不出门,也会让人觉得憋闷。 不利于身心健康发展,也不利于有效的读书。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能够为了一时的利息,而放弃对身体的维护,如果身体遭到不可磨灭的损伤,那么无论挣多少钱,做多少事,都挽回不了一个健康的身体,所以不能够以损害身体,为代价做任何事情。 然而很多时候我们都不得不做一些非常劳苦的事情,我们都知道,干苦活,累活,脏活会让身体垮掉,我们也知道做适当的运动,保持良好的营养,会让身体维持一个高效的健康状态,倒是我们也知道,要想保持健康就要少干活,不劳累,但是少干活,不劳累,对于现在的人来说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或者说少干活,少劳累,只有那些出身贵族的一小撮人能够做到,而且这一撮人他们虽然少干活,少劳累,却不一定会努力的保持生活规律,保持身体健康,他们想要做的事情,可能跟老百姓不一样,但是他们的那种劳累也是不可避免的,除了极少数的人,有谁能够说一辈子不操心,不干活,有谁能够说自己能够为了保持健康而不干活,那基本上是缪论。 对于普通百姓而言,能够努力干活,吃饱饭,就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还说为了保持健康而不干活,那不是扯淡吗? 能吃饱不饿死,对于百姓而言就是天大的幸运,家里面要是有地,整天就泡在地里面种地,啥也不想干,难道家里面的地就能够直接送出粮食,张大了嘴喝西北风能够管饱吗? 那绝对不可能,别说是干活了,就算是内考的生子,很多人也不会愿意从地里面跑出来,真正的懒汉,宁愿饿死也不愿意干活的人,那也是极少极少的。 家里面没有地的人,也会想办法,去做小生意,去做佃户,去做奴隶……总之人活在世界上,谁不干活,谁不劳累,谁不会用身体去做一些劳神劳力的事情? 想要保持健康,较维持规律的生活,尽可能的减少那种大劳动量的事情,而且不光是体力方面的,而且也要关注到精力思想方面的损耗。 而江文珠他们现在就有这个条件,所以他们家的人,有主动保持健康生活习惯,维护身体健康的观念。 保护眼睛,保护关节,保护身体的机制,让所有的作息尽可能的符合规律,所以江文延从来不会长时间的在屋子里面待着看书,而是没看过一段时间,就会放松一下眼睛,放松一下身体,在外面去走走路,散散步,同时也没有忘记,在读书的过程当中要习武。 用江文珠的话来说,就是要德智体美全面发展。 “也不知道文瑚嫁过去以后会怎么样?”林氏看着江文延走出门,消失在路上,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出神。 下午等江文瑚他们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林氏坐在一旁,望着门口发呆。 “娘,我们回来了。”江文瑚笑眯眯的跟她打招呼。 “娘,你怎么一个人坐在院子门口,这太阳大的,太晒了。”江文宝道。 江文珠也跟着打了声招呼:“娘,是不是在等我们?” 林氏笑道:“你们回来呀,快过来坐。” 他们家的院子里面修了一个大大的石桌,石桌下面有四个石凳子。 不过姜文珠不喜欢坐石凳子,而喜欢坐在亭子旁边的木凳子上。 几人按照林氏所说,各自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然后叽叽喳喳地,把今天去铺子里面遇到的事情,跟林氏是说了说。 母女几个笑成一团,林氏的情绪也渐渐好了些,她看着江文瑚,道:“文瑚啊,过些日子你就要出嫁了,娘想着这个事儿啊,真的有些舍不得,就像你大姐出嫁一样,娘总是觉得有点不得劲儿。” 江文瑚一听她这么说,忍不住有些脸红,对于叫人这个事情,虽然她也想过很多遍,定亲这么久,在一起讨论的人多了,她也渐渐的有一些免疫力了,但是像林氏这样,正儿八经的跟说这个事情的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有些害羞。 “娘,好端端的说这个事情干嘛?” “其实也不是好端端的要提起这个话题,我就是觉得这日子要近啊,你的绣房今天又送了一批嫁妆过来,有各种各样的屏风,和你打算送给刘家父母的衣服,我看了一下,做的都很不错。可是看着这些东西,我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我觉得你嫁的好,但是我不想你出嫁,我就是舍不得。” “哎,说起来,我这样的心理也是要不得,当初你大姐出嫁的时候,我可是别扭了好一阵子,现在你又要出嫁,我虽然还是有点看不开,但是经过你大姐的事情,我也算是有了一定的经验。所以我现在,比你大姐要出嫁的那会儿好一些。” 江文瑚听了这个话以后,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却不得不安慰林氏:“娘,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江文宝忍不住捂嘴笑了:“娘,你就是想的太多了,看我二姐夫那个样子,怎么可能不对二姐好?你要是真不想二姐嫁过去,我看那二姐夫肯定会刷到咱们家,跟你指天发誓说一定会对二姐,我觉得他人挺不错的,娘就别记在里面挑骨头了,要是真让二姐你错过这么好的我去,别说二姐不愿意,连我都不愿意。” 江文珠听她这么说,给了她一个眼神,戏谑的说:“三姐,你这话说的,看着好像还挺真诚的,可是你真的不是因为二姐夫给你买的那些礼物而倒戈的?” 江文珠这话一说出来,所有人都笑了。 尤其是江文宝,笑过之后就是气急败坏,冲过来就想揪她的头发:“小妹,你这个夹促的,给我把话收回去。哪有你这样说自家姐姐的?那可是咱二姐,我可能会为了一点点小礼物,就置二姐于不顾吗?” 江文珠嘿嘿一笑:“那可说不准,平常的礼物自然不会,但是二姐夫送给你多少礼物了,那些礼物有不少贵重东西吧,最关键的是,那些都礼物,都送到你心坎里面去了,比如说那个火锅的配方,那些指甲花呀,我看你恨不得把二姐夫家都搬空了。这要是二姐不嫁过去,你肯定会伤心的。” 江文宝听她这么打击自己,实在是忍不住了,冲过去就把她头上的发簪给拔下来:“你这个鬼灵精,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我虽然喜欢那些东西,但是我怎么会为了那么一点点东西把咱们姐妹都给送出去?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就我今天的能力,至于买不起个火锅,买不起个指甲花吗?你这样说的,把我看的可你可低了,我跟你说小妹,你今天必须给我道歉,你必须给我认错,你要是不认错,我跟你没完!” 江文珠的头发,顺着脸颊落了下来,整个人披散下来的头发,挡住了半边脸。 她还没说什么呢,林氏见到江文珠的这个样子,就有些生气了。 指着江文宝,鼓着脸道:“文宝,你怎么回事?怎么能够跟妹妹这么打闹,没规矩。” “女孩子家家的,干点什么事情不好,非得把人家发簪拔掉,你看看你自己的行为,有哪一点像女孩子的样子,你还是人姐姐,你怎么回事?” 江文宝见林氏发怒,心里也有些后悔,对着江文珠道:“小妹,对不起啊,我不该拔你的发簪。” 江文珠笑眯眯的说:“没事,没事,我知道你是跟我开玩笑的。” 说完,对她做了一个鬼脸。 江文宝松了一口气,然后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江文瑚有些无奈,他这两个妹妹啊,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打打闹闹,什么事情都要吵好起来,但是这月草却感情越好,他们吵起来的时候,从来都不是为了吵架而吵架,反而是因为某件事情表达感情,表达亲近的一种方式,虽然他对这种方式有些不适应,但是从小到大看了这么久也看习惯了。 虽然她不会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姐妹之间的亲近,但是那其实很羡慕江文宝的性格,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为人虽然大大咧咧,有时候也会做一些蠢事,但是也从来不干坏事。 至于江文宝,那就更加了,从小就聪明伶俐有主意,做什么事情都是有胆略,有计划,有变通……仿佛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她做不成的事情,也不知道她怎么想到的,总之有各种各样的点子,用这些点子来做事,总是会有出其不意的角度,收到特别好的效果。 而看看她本人,除了安静一点,喜欢做绣活,就没有其他的特点了。 不过能够做绣活,她其实也挺满意的,现在开的这个绣坊生意挺好的,家里面的日子过得挺好的,也会给他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所以她以后的日子也不用愁。 至于她娘说的,以后嫁人的事情,其实也不用担心,他们姐妹,就这件事情讨论过很多次。 当初在江文珊没有出嫁的时候,他们姐妹就出嫁以后会遇到的各种问题,就做了多种猜想,而且还结合了林氏的一些经历,来做了一些论证,就各种各样的情况,应该如何处理都有一定的解决办法,所以她并不担心以后遇到问题不能处理,就算遇到了不能处理的问题,她也会想出办法,或者回到娘家来寻求帮助。 她对未来的日子有信心,因为她有钱,有人有能力,而且有手段,有性格,所以就算嫁过去过得不好,也会有足够的时间,足够的能力去应对。 再不济,就算刘兴玉变了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她也会在他变化之初就做出改变,如果刘兴玉变得特别快,变得无法挽回,还有一条和离的路可以走。 这些事情她心里面都有数,而现在林氏在跟她讲起这个问题,他也觉得没有什么话好讲,因为该讲的话都已经讲过了。 “娘,你就放心吧,二姐以后一定会过得好,反正都要走上这样一条路,不与其担心以后可能会遇到的问题,还不如带着美好的祝愿,让二姐好好过日子。咱们过日子总要心怀美好,一切往好的方向去使劲,日子总能越过越好的。”江文珠再躲过了江文宝最后一爪子过后,凑到林氏旁边说。 第202章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平静,江文珠有时候待在家里陪着江文延一起读书,有时候去铺子里面看看,偶尔在家里面酿酿酒。 最近她又开始研究新酒,因为最近将军从西北寄过来一些葡萄种子,她拿到后种在家里面的园子里,最近收获了葡萄。 说起来,这里种的葡萄虽然比不上西北那边的甜,但是这葡萄的种子是真不错,种起来吃着也很地道。 反正他没有吃过西北地区的葡萄,虽然听说了那边的葡萄特别甜,但是以前在现代的时候,他车子的葡萄都不是正宗从西北种过来卖的,所以她感觉,现在的这个葡萄,吃起来也没什么差别。 “二姐,你又开始酿新酒啊,你真的能够酿出来葡萄酒啊。”江文延看江文珠在那里弄葡萄,忍不住凑过来,抓起一身葡萄往嘴巴里面放。 “是啊,你不是看见了吗?”江文珠道。 江文延道:“可我之前从来没见你亮过,你以前的疯子用来酿葡萄酒可以吗?我听说葡萄酒很难用的,而且用出来以后卖的很贵,听说这种酒都是要进贡到宫里去的,你真的会吗?” 他真的有点好奇,他姐会酿酒,而且酿酒酿的很好,他心里非常清楚,但是这葡萄酒,可跟平常的酒不太一样。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劝君更进一杯酒,古来征战几人回。” 当初这首诗,让人们对葡萄美酒,可是有无限的向往。 家里的人虽然对江文珠酿酒的事情,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但也没想到她会酿葡萄酒。 “姐,你真要是酿出来葡萄酒了,那我一定要尝尝,到时候咱们这个酒,可得给将军送些过去。”江文延两眼放光的看着江文珠播弄手里的葡萄珠子。 “给你盛一些,那是没什么,可是这酒不能送到将军那里去。”江文珠道。 “为什么?”江文延不解的问。 “你想想,这市面上的葡萄酒是多少钱一壶?”江文珠有些无奈的问道,“真要是拿出来了,这东西还能保得住吗?哪怕将军能够保住,给咱们提供一些便利,但是架不住别人的觊觎啊。” 江文延一听,脸色就变了:“哦,对哦,我忘了这个事情。” 他就想着念出来一种新酒,而且是一种难得的好酒,价格又高,拿出去卖了,家里面能挣很多钱,却忘了这种酒带来的巨大利润,会引来别人的觊觎。 其实他也知道其中的风险,就是在说话的时候,忍不住会脱口而出,说一些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那行吧,你酿出来以后,咱们就在家里面尝尝,不跟外面的人说。”江文延有些遗憾的说道。 唉,都怪他们家无权无势,有好东西也不敢全部拿出来,宝贝就这些东西,不然的话,这葡萄美酒应该会在更大的市场范围内流传。 不过有钱挣就好了,他们家现在的日子过得很不错,后有人必护,也没有什么糟心事,挣多少钱也花不完何必为了那一些没有到手的钱而缴了现在平静的生活,能反正他姐有这样的技术,等到以后慢慢拿出来也不迟啊。 “其实也没关系,等量好了,咱们给司令大人,给将军都送过去一些,到时候就说这葡萄没有酿的时候,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太多,还有一些酒局的材十分难得,所以酿的时候产量很低,根本拿不出来那么多,一年也就能够得个二十来坛,直接跟他们这样讲,也就是了。”江文珠道。 江文延一听她这么说,稍微思考了一下,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于是点点头,道:“行,就按四姐说的办。” 然而,江文珠没有想到,她酿出来的酒,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而且还把人引到了家里。 因为早早的就做好打算,不大规模生产葡萄酒,而且葡萄的话可以用来做葡萄罐头,葡萄干,所以他酿的葡萄酒其实数量很有限。 一个月后,刚刚得了几十坛,他就给县令大人送去了五台,给远在边塞的将军,送去对了十来坛。结果这批酒送到了县令大人那里,县令大人用来招待客人,招待的时候就有乘风快递的人。 其中正好就有秦书白,他跟着老大一起来到县令大人家里面,被人客客气气的招待。 吃的用的当然是早早就准备好的,别的也就罢了,那些菜肴都是精心烹制的,味道很好,但是他其实吃过很多口味绝佳的菜,而且吃的东西多了,眼界也就开阔了,这些菜虽然做的很好,但也并不能够让他刮目相看,或者是说让他刮目相看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新奇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然而饭菜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席间县太爷拿出来的新酒,却让他大开眼界。 其实以前在侯府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喝过葡萄酒,但是那些葡萄酒,喝起来虽然味道也不错,但没有这次的就写的那么醇厚清澈,而且美味。 “不知大人这就是从何处而来,好久啊,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的酒。但人真是好本事,而且慷慨大方,愿意把这么好的美酒拿出来给咱们喝,简直是人生幸事。”秦书白很直接的表达了对葡萄酒的赞赏,也很好奇葡萄酒的出处。 就他所知,就算是宫里进贡的葡萄酒,也没有做葡萄酒的味道纯正浓厚,也不知道这个县太爷,是从哪里搞来的酒,怎么这么香醇可口。 “你也觉得好?哎,我也觉得这个酒确实是不错,哈哈哈哈。”于文峰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觉得这酒真的是给他长面子。 最近乘风快递和乘风船运迅速发展起来,在扬州城民声特别大,不光是扬州城,在这一条运河线上的名声都特别大,赚了很多钱,而且特别有面子,不光是他这个心态,也需要捧着他们,就算是知府大人,以及外地的一些高官,都会给他们面子。 而现在乘风快递的大当家,以及乘风快递的掌舵者,在他这里喝酒之后,对这个酒如此夸赞你,说明这个葡萄酒是真的好。 能够让见多识广在各个地区挑货,代购的乘风快递船运如此夸赞,说明这个酒,确确实实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于大人从何处行到了此物?我们想从遇到人这里,买一些葡萄酒回去,这样的好东西不拿来给更多的人分享,实在是心中挽惜,所以如果大人能够把这个东西的出处告诉我们,我们一定会特别感激大人。”秦书白道,他目光灼灼的盯着于文峰,不错过他脸上的没意思表情。 于文峰听他这么说,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语气且带着矜持的自谦:“嗨,这个东西告诉你们也没用,做葡萄酒啊,产量不高。” 他把江文珠送葡萄酒过来时候,跟他说的那番说辞,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然后摆手叹息:“我其实也想这个葡萄酒推销出去,要真是有这么好的葡萄酒能卖出去,一灌酒说不准也能有几千钱。真要是有这么好的,就咱们县可就发达了。可惜啊,这葡萄酒真的是产量不高,所以我们有心无力啊。” “这江家的小娘子酿酒的本事是真高,但是酿酒的材料,她也无法变出来不是?” 于文峰越说越觉得遗憾,他其实有很多想法。如果这个葡萄酒的产量能够上来,它可以做很多事情,虽然他不能够把葡萄酒的利益全部都抓在手里,但是他可以找靠山,可以操作的空间有很大。 如果有非常大的产量,甚至再大一点点的产量,他都可以可以把这个葡萄酒拿过来,好操作一番,用来谋取更大的利益。 可惜江文珠已经说了,这东西确确实实无法量产,切切实实受限于材料,不然他也愿意酿出更多的葡萄酒,挣更多的钱,毕竟没人愿意跟钱过不去,是不是? 于文峰其实也有个怀疑,别的酒酿出来都能够有大量的酒,为什么葡萄酒就不能酿出来呢? 或者说,葡萄酒为什么就不能大量的酿出来?葡萄也就是一种水果跟李子,桃子,杨梅……什么都是一样的,难道就因为葡萄贵,葡萄酒柜所以就酿不出来吗?这简直就是开玩笑。 然而他又不得不承认,这葡萄确实难得,这葡萄种子都是韦时猛将军从西域那边搜罗过来的,种子不多,种出来的东西也不多,而且他也尝过了,这样出来的酒,确确实实比西北地区送过来的酒,要好很多。 他也跟韦时猛将军打听过了,就算是在西域,葡萄酒也是一种高端美酒,每年的产量也不多,几十坛的产量已经很了不起了,而这边的葡萄种出来,并没有西域那边种出来的好,江文珠能够用不太好的葡萄酿出这么好的酒来,而且比西北地区,一年出产的葡萄酒的量还要大,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了。 所以江文珠说的话,他还是信了一部分的,也不全是说假话,因为韦时猛说的话,是有迹可循的。 每年西域进贡的葡萄美酒也就是二十坛,送到皇宫里以后,大多是皇帝陛下享用,然后再上赐给一些权贵豪门。 而市面上的葡萄美酒,基本上也就是三五十坛,都是给一些大富之家,大贵之家准备的,他也是偶然有机会,在考中进士以后,得了琼林宴上的葡萄美酒,才尝过那葡萄酒的滋味。 当时受宠若惊,加上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所以记得非常清楚。 而现在这么多年过去,没想到还能够有喝上葡萄酒的时候,而且且还得了十坛,他想起来就高兴。 所以对江文珠,他特别佩服,没想到这小娘子居然有这样本事,能酿出葡萄美酒,果然是酿酒的高手。 也许把这小娘子弄到西域去,说不准能够让葡萄美酒的产量提高很多,但是人家好好的一个小娘子,有酿酒的本事,能养活自己,一而且还有家人,一家人在扬州过的好好的,干嘛要跑到西北那个风沙之地,去吃沙子吃苦? 所以想想,也是不可能的,于文峰提都没提这一茬。 而且他是身处地的,想了想,就如果他是江文珠的话,他是绝对不会愿意,为了去酿一个葡萄酒,跑到西域,在那里长居酿酒的。 反倒是可以用银子,从她手里买下酿制葡萄酒的方子,拿着这个方子到西域去,让韦时猛那里早早会酿酒的人好好操作一下,还能够有好结果。 不过这种酿葡萄酒的方子,肯定是十分珍贵的,谁也不会愿意把自己的房子白白的拿出来,而葡萄酒又是价值千金的酒。他们能拿出多少钱来跟江文珠买? 如果价钱不合适,姜文珠屋凭什么把房子拿出来给他们?难道要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巧取豪夺,到时,江文珠会不会把这个方子送给别的大人? 到时候,别说他们拿不到方子,反而得罪了别的大人,也许还得罪了江文珠,以后江文珠再酿出什么别的好酒来,还会送给他们吗? 他们惧怕的不是江文珠,而是惧怕之后的利益会的会损失。 而且葡萄酒的产量确确实实是很难提高的,他跟韦时猛打听了一下,整个西域种植的葡萄产量和葡萄酿酒的过程,得知葡萄酒确确实实是一种很难高产的酒,以后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害怕逼迫江文珠,拿出这个方子,结果这个方子拿出来以后,葡萄酒的产量并没有提高,那就是一个无法接受的结果。 如果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就好了,可惜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找不到这样的办法,反正于文峰对于这个事情还是挺遗憾的。 所以当秦书白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说的话,以及他的语气,很符合他在面对这个问题时候的心境,那说的当真是超级心痛,就连脸上的肌肉也跟着抖三抖,是相当的心疼。 第203章 虽然于云峰跟秦书白他们说了葡萄酒的事情,内心深处也觉得这个情非常遗憾,但是他在综合考虑以后,并没有打算把这个事情闹开,而是选择压下来,跟江文珠继续合作,他觉得为了这一道方子,而跟江文珠分道扬镳,不划算。 但是他是这样想的,秦书白却不是这么想的。 眼前明明有一道致富的路子,他却偏偏不能走,这让他抓心抓肝的难受。 不管能不能够说服江文珠拿出方子,或者说服,江文珠跟他合作让出一部分利益,他都觉得应该跟江文珠好好说说这个事情,达成双方的合作。 如果能够说服江文珠,他们愿意花大价钱,买下葡萄酒的方子,或者跟她合作,让利分红都可以。那是双赢的结果,大家皆大欢喜。 也许出于各种各样的考虑,江文珠不愿意,他可以好好的说服她,让他能够为这个事情做出努力。 其实,他真的觉得这个事情是一件好事,如果能够把这个事情做好,那么乘风快递和乘风船运,也能够有很大的收益。 可以把这个葡萄酒加入代购的行列当中,到时候把名气打出去,有那些大富大贵之家,还担心卖不出去吗? 到时候别说名气打出去了,有多少葡萄酒都能卖出去。 想到就做,离开了余文峰家里之后,秦书白就开始找酒坊的掌柜,准确的来说就是找江文珠,因为秦书白虽然在于文峰那里,听说了制酒的是一个小娘子,但是他其实并不认得江文珠是谁,或者说他虽然认识江文珠,也跟江文珠有过短暂的交流,但是却从来没有把江文珠跟他认识的那个人联系起来,所以当他见到江文珠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惊讶,但惊讶过后,却是了然。 “原来是你,我没想到。”秦书白看到江文珠的时候,心里面升起一股说不出的感觉,然而现在姜文珠曾经与那个人有关系,他的心里面却升起了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是啊,与那个世界有关的人,怎么可能没点本事,所以说,江文珠是那个造出新方子的人,才是合理的。 “你说什么?”江文珠有些不明白,“秦公子找我有事吗?” 她上次去找秦书白的时候,跟秦书白挑明了这个事情,心里还暗暗后悔呢,因为按照秦书白的说法,他娘才是那个穿越者,但是他是受到了他娘的熏陶,然后才知道很多常人不知道的东西,而他娘已经在很多年前去世了。 她不知道秦书白的话是真是假,也不知道秦书白打着什么样的主意,而现在她就觉得应该理清说白远一点。 因为按照秦书白的话,他娘才是就现代理念的那个人,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娘已经去世了,她就没有必要跟秦书白有过多的交集,因为两者之间不存在老乡的情分。他想要求的东西在情书把身上找不到,她又并不是想跟一个穿越者,来个两眼泪汪汪,她不过是想嫁一个穿越者,一个有共同思想的正常人,而不是穿越者的儿子,一个纯古人。 如果秦书白说的是假话,他娘不是穿越者,而他本人是穿越者,他却反而说他娘是,那就表明他没有想过要暴露身份,或者说他来到古代以后,想要以古人的身份生存下去,并不准备以现代人的身份接受一个现代人,所以就更没有必要跟秦书白有什么交集了。 然而现在,他怎么早上门来了?江文珠猜不到他的想法,也不知道他的目的,但是他已经打定主意了,绝不会做对自己安全有危害的事情。 “嗯,是有点事,我在于大人那里,喝到了一种非常好的葡萄酒,听说是你酿的,所以我想从你这里再买一些。”秦书白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江文珠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客气的说道:“那恐怕要让秦公子失望了,这种葡萄酒很难酿的,我这里刚好酿了几十台,全部都已经送出去了,我家里面也顶多有几坛,都是要自家用的,确实没有多的分给你了。” 秦书白听她这么说,也没有失望,反而继续道:“那真是太遗憾了,我觉得这个酒非常好,你也知道这葡萄酒在市面上非常难得,一坛就价值百金,而且还是可遇不可求,江姑娘酿的葡萄酒是那种特别好的酒,品质比宫里的贡酒还要好。” 江文珠听他这么说,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笑眯眯的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秦书白继续说:“虽然不知道江姑娘是从哪里搞来的酿酒方子,也不知道这个酿酒,是不是真的如江姑娘所说的那么难,但是我想说的是,如果让人知道你有这么好的方子,即便这个葡萄酒不能够高产,也会让人注意到的。” “我打听过了,江姑娘似乎是外地人,那扬州城没几年,能够以一介女流之辈,做出这样的好久让家里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也是很厉害了。” “但是如果这个方子传出去,江姑娘可能被很多人注意到,你可能不知道,这葡萄酒的价格实在是昂贵。要真是被那些有心之人注意到,那么你可能不光是的是方子,还有可能失去更多的东西。” 江文珠的脸色渐渐变了,面色凝重如水,脑子里面飞快的闪过,各种主意,心里升起一股后悔的情绪。 葡萄酒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想那么多,不过是想着用一种新的酒,而这种新酒,她又不打算拿到市面上去卖,只打算再酿出来以后,给家里面的人尝尝,给关系近的人常常用来拉近关系,却没有想到这个葡萄酒,居然卖的这么贵。 其实她也听说过,葡萄酒价格昂贵,价值千金。 她以为那是一种修辞手法,怎么听都有一种夸张的意思,却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她恨不得退回去,把送出九的自己狠狠的打两巴掌,然而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是无用的。 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怎么可能当做没有发生,没看到人家都已经大张旗鼓的上门来了吗? 现在想的不是如何去后悔,而应该是如何把人打发了。 江文珠深深的叹气,然后扯出一抹笑脸问:“那么秦公子来着我的目的,是为了这张方子吗?” 秦书白对于她的上道很满意:“江姑娘明鉴,确实如此。” 他对江文珠如此干脆利落的态度,十分欣赏。很多人在被揭穿,知道对自己很不利的事情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的去隐藏,矢口否认,觉得只要自己不承认,这个事情就不会发生,然而这种反应就是那种不理智的反应,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该怎么做。明明骗不过别人,还把别人当成傻子一样去糊弄,最后既骗不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 然而很多人却不能够做到这么产量,所以他对江文珠还是很看好的,不愧是跟那人有关的人养大的人啊。 “我愿意将方子卖出来,而且这个方子很好用。我保证这个方子,是真正的价值千金的方子,只要有足够的葡萄,就能够酿出无穷无尽的葡萄酒。秦公子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吧?”江文珠道。 听了江文珠的话,秦书白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他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他想过江文珠可能会愿意跟他合作,只要他软磨硬泡,把其中的利益和利害关系,跟江文珠讲明白,江文珠一定会统一的,但是他没有想到,还没等他发力,江文珠就直接同意了,而且还给了他一个爆炸性的消息,这葡萄酒的方子,居然是一个,能够酿出无限葡萄酒的方子,简直是骇人听闻。 他知道现在西域的葡萄酒卖的好,因为西域的葡萄酒难得,但江文珠的方子,酿出来的酒是那种澄澈纯粹的酒,比西域的葡萄酒更好。 也不知道西域的葡萄酒,是怎么酿出来的,是方子有问题,还是葡萄有问题,总之西域卖过来的葡萄酒,确实是数量稀少,一年的总量都只有几十坛,弄到他们大庆,剩下的就不多了。 就这几十坛的葡萄酒,在大庆都能够有几万金,几万金是什么概念?有这几万金,或者有个十几万金,他就能够把侯府给压下去,当然了,也就是他,因为他是呵护的人,所以知道恢复的弱点在哪里,有个十几万金供他操作,就能够把后腹压的死死的,但是如果是外人想要把整个搞垮,可能再给个十几万金也不能够。 当然了,也得看是谁想把侯府搞垮,如果是皇帝想把口服搞垮,别说几万金了,就是不给钱,那也是能够把后付搞得死死。 然而这么多钱,确确实实是让人无法忽略的一笔财富,江文珠说她有一种能够无限生产葡萄酒的方子,那么就是说,这种东西,能够给她源源不断的带来巨额财富,只要他一直酿酒,那么就能够得到这笔财富。 就算市面上,因为她的这个方子,造成葡萄酒的总量往上涨,导致葡萄酒的价格往下跌,那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何况,只要操作得当,提升一些葡萄酒的总量,而不让葡萄酒泛滥也能够保持葡萄酒的价格,因为现在市场上的葡萄酒根本不够卖的,只要江文珠酿的这个酒的总量能够保持在权贵的需求范围之内,造成一种饥饿营销的错觉,那么葡萄酒的价格是可以不下降的。 这一瞬间,两人都想通了这个问题,然后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的想法。 “你有什么条件?”秦书白问,“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应。” 江文珠笑眯眯地说:“其实用这个葡萄酒也是一时兴起,我并没有想要用葡萄酒挣钱,所以我不想让这个葡萄酒的方子,给我的家里人带来灾祸,我并不缺钱,也并不缺方子,葡萄酒虽然昂贵,也看起来比较稀奇,但是在我看来也只是一种酒而已,我可以酿出更多的美酒,好酒,葡萄酒也就是其中的一种而已,所以我以后会酿出更多的好酒来。” 秦书白点头,他明白她的意思了。 她是说,虽然葡萄酒卖的很贵,而且价值千金,但是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他有能力挣钱,能挣很多钱,所以并不在意葡萄酒带来的各种诱惑,她有足够的实力,有足够的底气,不会被葡萄酒带来的金钱迷了眼,这酿葡萄酒的方子,在她这里,算不得是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 然而江文珠虽然这么说了,葡萄酒方子,在她这里并不算什么珍贵的东西,但不代表这东西就没有价值。毕竟是一坛能够卖出百金的东西,如果他不能够给出一个合适的价格,那么也休想拿到这个方子。 江文珠充分认识到了这个方子的价值,但是她更看重的是家人的安全,她愿意把方子卖出来,就表示,她想从源头上掐断,葡萄酒的方子是从她这里卖出来的消息。至于能不能掐断这个消息,叫看秦书白的手段了,如果秦书白做不到,那么这笔交易,就此中断。 而且如果秦书白做不到的话,她也不担心被别人看出来,大不了找别的人合作,她也不用担心别人强抢,就算强抢的这个方子,江文珠还有很多其他的方子,到时候随随便便拿出来一个,也能够酿出比葡萄酒更好的酒来,到那个时候说不准,葡萄酒就没有那么让人追捧的。 随便找一个人都能够把这个房子卖出去,而江文珠跟人合作的条件,只要提的不是太过分,找一个人品好的人,能够保全他们家人的安全,让出一部分利益,让江文珠满意,就能够把这一本万利的生意做下去了,何乐而不为呢? 只要不遇到那贪心的,想要连皮带肉全部吃下去的人,江文珠的法子就很可能奏效,没有人会拒绝跟他合作。 第204章 唯一要担心的是,遇到的人是一个荤素不计的,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让姜文珠占到其中的利益,如果他们把人控制起来,让江文珠把所有的方子,都给默出来,然后用来盈利,那江文珠的处境可能就很危险了。 这种情况,江文珠考虑过,是,这种东西弄出来以后,她可能会被人觊觎,也许有人想要把她抓住起来。 可是被抓起来以后呢,只要她愿意把葡萄酒的方子公开,又有谁能把她怎么样? 到时候,只要把这葡萄酒的方子,散播的满大街都是,看看那些心怀叵测的人,又能拿着东西挣什么钱! 哪怕她被抓起来了,只要他把葡萄酒的方子交出来,然后别的一问三不知,无论别人做什么他都不说话。这样白白养着她一个人,又有什么好处呢?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哪怕是把他抓起来,想要从他嘴巴里面撬出各种各样的方子,只要她咬死了不说,到最后那些人也得不了什么好,大不了他多受点苦,总之这些人如果想要方子的话,就绝不能杀了她。 只要不死,时间长了,又从他这里拿不到方子,最终会放弃的,也许她还能找到机会跑出来。 当然了,这两败俱伤的方法是她不愿意的,也是那些想要从他手里牟利的人不愿看到的。 所以说,做事情要有一个度,不能够把人逼急了,两败俱伤是所有人都不能承受的。而给别人留条活路,大家一起合作,说不准还能挣钱。 江文珠觉得,如果把葡萄酒的方子给出去,能够不用出工出力,也不用担着风险就能够挣到钱,其实也是一件好事。 只要秦书白愿意接受这个事情,那么跟他合作,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这可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能够凭一己之力,把乘风快递和乘风船运做的风风火火,靠着代购,把全国各地的东西都聚集在一起,能够让人得到类似于现代购物的享受的人,绝对是有手腕的。 别看现在的乘风快递,乘风速运看起来还是一个商家,似乎跟那些大势力豪门贵族相比好不起眼,但其实地里面的水深着呢,又有几个人能够把生意做到遍及全国各地,而且广泛的吸纳各种资金,还不受人打压,从这些痕迹就能看出来,秦书白的能力超出常人。 而且葡萄酒这种东西,虽说是能够卖的高价的东西,但是跟秦书白所做的事业相比,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虽说是有距离可图,但是能够卖到全国各地的东西太多了,能够正德大比银钱的东西也太多了,葡萄酒充其量是一种比较昂贵的东西,跟乘风快递纷繁复杂的商品相比较,这也只是仅仅的冰山一角,所以说拿出去以后,也不见得就是被占了多大便宜,反正这东西,放在她手上基本上也没什么用,她也是要等到好多年以后,看看江文延有没有出席,再决定拿不拿出来,如今有这样好的途径,如果秦书白跟她合作,也没什么拿不不能拿的。 不过如果秦书白想要空手套白狼,给出来的价钱让她不满意,她也不介意把这方子掐在手里,反正也不靠这东西挣钱,大不了被威胁了以后,把方子公开,不让他们吃独食,让他们在获得利益的时候,不能得到预期的效果,甚至把这东西搞得烂大街,那么就算是他们得到的方子,也发挥不了多大用处,到时候,她也不亏。 这样想起来,江文珠的主意也就拿的很正,也拿的很准。 退一万步来说,她还有金手指,能只要那些人敢把他抓起来,她就把那些人家里面的值钱东西、机密要害的文件……全部都装到空间里面去,到时候看看谁还能威胁她? 总之,她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挣点小钱,喝点小酒,做任何事情都悠闲快乐,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平常的时候,为了这样的日子,让出些利益,做出些图,有些也没什么,但是如果有人想要打断她过这样的日子,欺负到她头上,威胁她的安全,扰乱她的家人……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所以说这种事情啊,做起来都是有些麻烦的,她才不愿意把方子拿出来,招惹那么多事情,也不愿意把酒坊的规模开的再大一些,小富吉安,安安生生过日子就好了。 秦书白不知道她转眼之间,已经想了这么多事情。 听完江文珠说的话,以后大致明白了她想要的东西,立刻答应道:“行,我明白姑娘的意思,你放心,只要你愿意把样子的房子拿出来,这个生意我们就坐下来,我保证,不会有人知道这方子,是从你这里拿出来的。” “而且这方子挺珍贵的,我觉得可以卖一个大价钱,江姑娘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价?” 江文珠听他这么问,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这就看你能给个什么样的价了。” 既然要把房子卖出去,那么不可能白给,而且这个价格也得给合适了,多的她不能拿,而少了她也不会卖。 秦书白听她这么说,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 他想了想,跟江文珠说:“这价钱我暂时还定不好,得回去跟大当家他们商量商量。你也知道这涉及到的人和事比较多,定价还是有一点麻烦的。所以我们还得好好想想,我现在跟你说也做不了主,不过,江姑娘可以跟我说说,你是想要得一大笔银子,一次性的把方子买断卖出来,还是想要入股?” 知道江文珠的意思,以后回去他才好跟相关的方面商量,也好定价,到底是一次性买断,还是入股分成,这个是不一样的,定价更加不一样。 江文珠笑眯眯地说:“一次性买断吧。我把房子卖给你们以后,你们可以拿来用,我保证不会卖给别人,给你们竞争,但是我自己要酿一些酒来喝,有时候自家也会卖几台葡萄酒,不过我每年卖的葡萄酒不会超过五十坛。这个条件需得写在合同里面,如果你们同意的话,那就好好商量一个定价,我如果满意就跟你们签合同。” 秦书白一听就松了口气:“行,江姑娘愿意把方子卖出来,那是我们的福气,我们一定会好好商量,给你一个合适的价钱买下来,至于你自己要酿酒喝,那没关系,要拿来一点点买,那也可以,但是要保证不能卖给别人。” 秦书白的心中特别欢喜,他最喜欢的方式就是这种方式的,虽然如果他是江文珠的话,他一定会入股。但是站在买家的立场,他还是特别喜欢一次性买断,哪怕多给一些钱,把房子买到手以后,那些卖葡萄酒的利润,跟江文珠再无关系,那就是值得的。 如此看来,这江文珠确实不把这东西放在眼里,如此具有的利润,说让出去就让出去了,看她的谈吐,绝对是明白一次性买断和入股分成的区别。 江文珠绝不是那种目光短浅的人,能够一个人把酒房撑起,而且帮扶着江江做出那么多生意,让姜家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江文珠绝对是有眼光有本事的人。 别的不说,就说这次葡萄酒的方子吧,如果是入股分成,每坛酒,哪怕只分一成,那也是一笔巨额的资金。那么多的钱,说放弃就放弃了,不要巨额的银钱,也不承担巨大的风险,说给出去就给出去了,足以见她拿得起放得下,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什么,目标明确,心智坚定,也是很难得了。 要换做是旁人,有几个经得住其中的诱惑,又有几个人,能够安安稳稳的挣到这笔钱? 如果做成了这件事情,江文珠能够得到一大笔钱,而且还声名不显,对她有好处。 同样的,一次性买断,给一笔钱财出去,就能得到一个生蛋的母鸡,对于乘风快递而言,也是一件非常大的好事。这样回去的话,他跟大当家好交代,以后操作的时候也好操作一些股份多的用来去找背后的靠山,也能够拿得出更多的好处,他们的地位也会更加稳固,挣钱的渠道,也会更加的广阔。 总之对于她的这个选择,秦书白既惊奇,又兴奋,又敬佩,又欣喜。 如果真的有顺利的话,那么对于接下来工作的展开大有裨益。 江文珠笑眯眯的说:“那是自然,这点信誉我还是有的。” “好,我回去以后会尽快跟大大家汇报这件事情,江姑娘请静候佳音,我会尽快与你联系的。”秦书白朝她拱拱手。 秦书白回去以后,把江文珠提出的条件,跟大当家的说了一遍。 宋本才听他这么一说,十分惊讶:“真的,她真的这么说的?” 他十分惊喜,虽然不知道,江文珠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有八成的几率是真的,只要去检验一下,就能够验证真假,如果这事是真的,那么他们乘风快递和风船运,乘就真的要迎来大机遇了。 “我觉得是真的,而且我们都尝过那个酒,她没有必要骗我们,因为一下子就能拆穿。我们现在要考虑的就是,如果那方子真的那么灵验,咱们就可以大批量投入生产。现在我们要检验的就是那个方子的真假,以及如果这个方子是真的,咱们该给多少钱把这方子买下来。” 宋本才略微沉吟了一下,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是是,确实应该考虑这个事情给多少钱买下来,然后再给这个方子,找一个靠山,再找些合作的伙伴。” 这种事情他很熟,操作起来也是轻车熟路。 虽然他不知道怎么拓展意,发掘新商机,寻找新产品,但是怎么打通上下的关系,维护人脉,他一直做得很好。这一块,从来都是他的强项。 宋本才道:“这个事情,我还得跟上面的大人说一说,跟他商量好了以后,再把这钱给定下来。” 秦书白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上心了,既然宋本才要做这件事情,那就一定能做好,而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宋本才打通了各方的关系以后,再出点幺蛾子。 为了让这个事情办得更加顺畅,秦书白嘱咐他道:“大当家的,这东西其实很珍贵的,能卖很多钱,全国范围内能够卖出很多坛,年年都能有大笔的银钱进账,所以只要这个生意能够做出来,咱们嗯,放弃一点利益也是可行的,给出一些分成给大人们,让他们给咱们保驾护航,这是应该的,同时江姑娘那里,咱们也不能太吝啬了。” 他索性就把话说明了:“江姑娘其实并不缺钱,她做这东西,仅仅只是为了喝点酒,只是玩玩而已,但是她也是商人,她很懂得葡萄酒的价值,之所以把房子卖出来给咱们用,也是他嫌麻烦,并不是他目光短浅,所以咱们如果给出来的价钱,不能让她满意,那么说不准他就不愿意把方子拿出来了,到时候咱们去找各位大人,给咱们疏通关系,去拿不出合适的方子来,那就尴尬了。” 宋本才听他这么一说,就明白他的意思,他沉吟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了,我可以尽可能的把价钱抬高一点,但是你也知道我们这个毕竟是生意,生意就应该有生意的样子,不是为了压价,而是为了更多的利益,放心,我们会有分寸的,绝不会给一个太低的价钱。” 秦书白听他这么一说,提起的心率为放下来了一点:“大当家的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江姑娘她是一个有见识的人,咱们可不能糊弄她,说不准,糊弄她的结果就是糊弄咱们自己。” 宋本才听他这么一说,眉毛一皱,认真看了秦书白一眼,这才意识到秦书白说话的真意:“放心,我一定会嘱咐下去,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他原本也没有意识到秦书白说话的意思,现在看来秦书白是想说,江文珠是个很厉害的人,不能跟她打马虎眼。 第205章 宋本才听他再次说了这个话,就知道他对这件事情都看重了,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江文珠这么看重,但是见他这么说了,他就相信他。 不为别的,就这些日子以来,秦书白的所作所为,就能看出来他是一个很有成算的,做什么事情都心里有数,所以他应该相信他的判断,他一定不会乱来。 “好,我知道,我们商量一下。价格不是问题,大不了多给些钱,不压价,但也不用给的特别多,合适就行。就你说的那个江文珠,愿意把方子拿出来,而且愿意一次性买断,放着大好的利润不要,就可以看得出来,她其实很清醒。”宋本才说完这个话以后,心里觉得很高兴。 无论如何,能有这么一门好的生意,多挣很多钱,对于他们而言都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行,那我们就好好商量一下。”秦书白笑了。 既然宋本才这么说了,那就不会吝啬,到时候多花一点钱,或者是跟江文珠商量一下,给她一个满意的价格,这笔生意就能做下来了。 三天后,秦书白出现在江文珠面前。 他已经跟宋本才商量好了,一定要把这个酿酒的方子拿到手,而且还确定了方案,把买下疯子的最高价钱和最低价钱都确定下来了。 所以现在就是跟江文珠谈判的时候,他也很直接的把自己给出来的价钱说了。 “江姑娘,我们到当家的说了,感谢江姑娘愿意割爱,把方子拿出来,我们大当家的特别感谢您的慷慨,为了表示诚意,愿意花二十万两银子买下您的方子。不仅江姑娘对这个价格是否满意?” 说完,秦书白紧紧的盯着江文珠,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的表情。 江文珠自然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但是也没在意,并没有从他做出的目光当中感受到什么压力,或者说情书白的目光很锐利,有压迫性,但是她并没有在乎那么多。 “行,就二十万两,我同意了。”江文珠很爽快的答应了。 二十万两这个数目,她很满意。虽然一次性的把方子卖出来,不如细水长流的利用这个东西发财,但真正想要挣到20万两银子,其实要花费很多时间。 虽说一坛酒价值百金,但除去赋税,落到她手上的,并没有那么多,而且也不知道,能不能一次性卖出去那么多酒,如果真的能够卖到二十万两,也不知道要卖多少酒,而卖那么多酒会不会让人发现,这就是她卖出去的,从而知道葡萄酒的方子顺藤摸瓜,查到他的头上,引来诸多麻烦,那么还不如这样一次性的卖出去,把钱拿到手。 有了二十万两银子,她可以用其他的方法挣钱,用那种保险的、不打眼的、更加安全的方式来挣钱,比如说买地,买房子,买铺子等等……怎么不能挣钱啊,非得用这个引人注意的方式之下挣钱。 她觉得很满意,所以答应的很爽快,甚至连价都没有讲。 秦书白见她答应的这么爽快,心里微微诧异,但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灿烂了。 “江姑娘果然爽快,建江姑娘对这个价格没有意义,那么我们就根据说好的条件,立一个契约吧。” 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既然事情已经谈好了,条件都摆在那里,双方都没有意义,那么就应该早早的把合同签了也好,早早的回去,把这个喜事告诉大当家的,让他也高兴高兴。 最重要的是,尽快派人来,把这个方子拿回去,好好的验证一遍,看看是不是像江文珠说的那一样,能够无限制的酿出葡萄酒来。 这方子需要验证,而且如果真的酿出了葡萄酒,他们还得好好的策划一下,怎么样才能把葡萄酒又快又好的卖出去。 说起这个,秦书白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他已经想好了,不管这葡萄酒,是不是能够酿出来那么多,都不要一下子全部都拿出来,放到市场上去卖还是得控制数量,得把这个葡萄酒做成高端精品的商品拿出去卖,价钱要高,而且稍稍扩大一些产量,要维持那种受人追捧的境地,同时也可以稍微扩大一些产量,毕竟就那么几十坛的葡萄酒,实在是不足够让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家享受的,所以控制一下,就可以日进斗金,能够挣到很多钱。 如果能够办好这件事情,他在乘风的地位会更高。而且如果能够办成这件事情,他能够积累的财富会更多。 只要有了足够的钱,他能收拢的人手就会有更多,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以前想做的那些事情,都可以铺开来做了。 他投靠乘风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他什么都不图,就图钱,他可以帮助乘风出点子,可以让尘封的势力扩大到全国范围之内,但是他要钱要很多很多钱,而且他会用自己的方法,帮助乘风赚钱。 而赚的这些钱,他要拿大部分,挣的这些钱当中他要占五成,乘风站五成。 虽然当时他是主动靠近尘封的也是打了这个目的,但是他觉得他付出的努力是值得这个价格的,要不是他需要乘风的人脉和乘风的人手,那用这些点子,他其实可以自己单干。 虽然说他自己单干,可能会遇到很多困难,也会耽误很多时间,但只要他耐心些,多花个几年也能够把这个事情做起来,只不过多花些时间,少挣些钱罢了。 之所以找乘风合作,是因为宋本才对他有恩,是因为他当时的处境不是很好,也是因为他耽误不起。 人生无常,虽然说他对自己的本事有信心,但是谁知道他能不能够把这些事情做起来,而花费的这些时间和试错的成本,在他看来完全没有必要。 他等不及了。 他的二叔,已经把手伸向他,把他逼到了绝境,如果他再不烦机,再等个几年,说不准,就会被被他的二叔找到,到时候别说是挣钱了,连性命都不见得能保得住。 之所以投靠乘风,是因为乘风的背后是韩王。 而韩王是他二叔的对头,虽然韩王现在的实力比较弱,但是他知道韩王是个有野心的人,一直在韬光养晦,但是背后的实力其实很大,如果他投靠韩王,能够帮韩王挣很多银子,那么对于韩王来讲,他就是最大的利器。 韩王出生平凡,母猪的力量不弱,生下他的丽嫔,早早的就已经去世了,而丽嫔的娘家,根本不能给他提供什么助力,但是韩王本身很出息,年轻的时候,就曾经去军中历练,还在关外立了功。 原本韩王本身就没有想过要参加夺位争斗,就想当一个驻守在边关的王爷,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 齐王,楚王,赵王这些人,从来没有放松对他的警惕,而且还用各种手段陷害他,因为他手中握有兵权,所以这些人在下手的时候,根本没有留手,好几度,差点害了韩王的性命。 韩王在几经生死以后,终于发现,无论他对皇位有没有想法,这些兄弟都不会认为他对皇位没有想法,都会认为他是他们的对手,在所有人都有合法继承权,在所有人都可能继承王薇的情况下,哪怕还王没有想法,在别人眼中他也是是那个拦在路上的对手,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把他铲除。 夺位之争,哪里有什么温情可言?只要别人认为你是对手,那么就要面对四面八方射过来的明枪暗箭。如果不能成功上位,那么就被当做对手消灭。 韩王哪怕想要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也会被其他的兄弟针对,很有可能丢了性命,既然如此,那何不奋力一搏?虽然说他真皇位的资本相对于其他兄弟而言不值一提,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实力去争夺王位,但是面对死亡的威胁,面对其他人无差别的攻击,谁又能够坐以待毙呢? 自从发现了这个真相,韩王就不再像以前那样天真,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咸鱼,开始培植自己的势力,与各个兄弟相抗衡,也开始使用阴谋轨迹跟各个兄弟过之,而当中有胜有负。 开始的时候十分艰难,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他吃亏,然而亏吃的多了,韩王渐渐的学乖了,而且他这个人很聪明,文韬武略都十分出众,虽然他平常的时候是低调猜明不嫌,但他确确实实比其他的几个王爷成器,然而他的母族确实不给力,本人也不是受到皇帝重视的王爷,齐王,楚王,赵王他们都很厉害,互相盯着彼此,虽然也没有忽略韩王,但是他们对彼此的鸡蛋要大于韩王,所以韩王也就走上了闷声发大财,扮猪吃老虎的猥琐发展之路。 这发展着发展着,韩王的势力渐渐的变大了,而且他已经找到了发展的道路和方法。 首先他文韬武略很是出众,而且在军中效力,在军中的时候也收拢了一些人才,这些人才都被他收到回下,因为是边关的边军,他有些鞭长莫及,但总算是在军中有了自己的人手,就可以作为他的一张底牌。 其次,虽然他的母族不显,但是也因此会被其他的王爷特别针对,甚至因为他的母族不显,他更得父皇的心。 皇帝对于这样势弱的皇子,比对于那些野心伯伯,母族势力浩大的皇子,要更多一分容忍的耐心,因为这些皇子想要上位的话,难度比较大。如果这样势弱的皇子,都能打败其他皇子登上皇位,那么表示这个皇子的能力非常强,对于皇帝而言,让这样的儿子登上皇位,也不算辱没什么。 大庆皇帝没有立太子,其实一个很重要的目的,就是想要让这些皇子相争,选出一个最厉害的皇子,继承大统,让大庆的江山万年永存。 皇帝不在意这些,皇子们真未相互厮杀,他看中的是王子的能力,所以他才迟迟没有立太子。 其实大臣们也有过提议,想要让皇帝立下太子,安稳国本,传承国祚,但是皇帝有自己的考量,他并不想让底下的皇子,安安稳稳的完成这个传承。 反正立不立太子,总是会有人想要用自己的手段谋夺皇位,那又何必多此一举? 如果某个皇子被立为太子,却不能够保住自己孩子的位置,依然会被兄弟拉下来,那又有什么用?而不立太子的话,这些皇子都是处于同样的起跑线,他们会为了继承大统,各施手段,竭尽所能,那么从中选出一个最优秀的人,让最后的胜利者登上皇位,又有什么不好呢? 大不了,在所有人争到最厉害的时候,把最厉害的那个人拉出来,立为太子就行了。 到了那个时候,所有人都手段尽出,那么失败者有失败者的样子,胜利者享受胜利的果实是最多,他这个当父皇的,稍稍抬抬手把这些人的性命保住,就很对得起他们了,如果一不小心这些人死了,那也没关系,反正他的还有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小皇子呢。 总之,现在还是这些皇子相互角逐的时期,秦书白原来在京城的时候,就观察到了这些事情,啊,对,皇帝陛下的心里不清楚,但也知道皇帝支持这些人夺位。 如果是之前。他能够顺利的继承宁先后的绝味,那么他绝对不会参与到夺嫡的事情当中,会做一个纯粹的保皇党。 但是现在他的好二叔,已经分五次对他下手,想要害了他的性命。 他现在连保住性命的困难,还想着当什么保皇党呀,他觉得他应该投靠到其中的一方当中,却而寒王就是他最看重的一,这个人相对于齐王楚王他们来说,更加有沉浮,更加有手段,而且心性还很正,是他最看好的皇子。 而且,韩王现在发展的也不错,已经度过了前面最艰难的时期,只要他现在投靠到韩王麾下,帮韩王挣更多的银子,那么韩王的势力就会大幅增加,夺嫡的成功率会增大,到时候就能帮他报仇。 第206章 因为用酿葡萄酒的方子,挣了好大一笔钱,而正好又碰上卢伟良因为上司的提拔,好把他从扬州提拔到了京城,所以卢伟良要带着一家人前往京城,去当捕快。 这是一个很突然的消息。对增加人而言,他们从来没有想到,卢伟良居然可以从扬州调到京城。 虽然都是当补课,虽然在京城捕快,也不见得比在扬州当捕快好多少,但是对于绝大多数的人来讲,能够从一个地方的捕快,变成精神的捕快,这就是一种巨大的提升。 虽然在京城干的是一样的事情,但是只要占了一个京城,变成皇城跟脚的人,总是会让不明所以的人觉得这是一种巨大的提升,而在大多数人看来,这确确实实是一种升职。 虽然去了京城以后,不见得有什么大的发展,但确确实实比在扬州城的发展空间更大。 他们实在不知道卢伟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机会,如果有这样的机会,应该是扬州城衙门里面其他的捕快头子,按理说怎么也不应该轮到他,但这个机会却实实在在落到了他的头上。 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别说现在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卢伟良自己也搞不太明白。 其实一得到这个消息,卢伟良就唬了一跳,当即就跑到上司那里去问了,然而无论他怎么旁敲侧击,甚至直接了当的询问,上司都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 或者说上司给了一个答案,但是这个答案他很不理解,他不知道其中的生存原因,然而无论他怎么问,上次只说一句话,是上面的安排,让他服从安排,都是工作需要,不需要打听那么多多,去了京城以后也好好干,跟在扬州城是一样的,并且还告诉他这是一件好事,让他珍惜。 这个事情还要他说呀,谁不知道珍惜? 但是这么珍惜的一个机会,怎么会突然出现,而且落到他的头上,他百思不得其解。 虽然平常的时候他工作很努力,对待上司的态度也很好,偶尔也会给上司送点礼,但是这个礼物基本上都是普通的礼物,也就是平常人家相处来往会送的普通礼物,完全算不上,有什么特别的,更加算不上贿赂,别人怎么做,他也怎么做,基本上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虽然他平常比较会做人,性格也挺温和,对政府的态度也挺好,现实不知什么任务他也不推脱,但是像他这样的人在整个杨万里应该也有不少,为什么这么珍贵的一个名额,会落到他头上来,卢伟良忽然有种撑不住的感觉。 但不管他怎么说,都弄不清原因。 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改变,怎么看这都算是一件好事,所以回来之后,卢良跟家里人商量了一下,把这个事情说了说,就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上任的事情。 既然要去上任,又有足够的时间赶路,跟亲朋好友们通知了一声,也决定带着家人一起去上任,毕竟这一去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回来,所以带着妻儿一起去,从此再进行定居,安身立命,就是他接下来打算。 也许以后一辈子,都会住在京城或者有其他的变故,但现在,这些事情都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当务之急,就是要尽快的赶往京城赴任,虽然时间有富余的,但是如果在路上发生一些意外,总是拖延着不去也会耽误时间,不能如期赶到方,那样的话,就会有很大麻烦。 卢伟良回家的时候,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江文珊。 江文珊对突然下发下来的调令,也有些懵:“怎么会突然给你调到京城去?这当捕快的,难道不是在一个地方一直当吗?” 像他们这样的,没有什么背景,也没有什么心机,更加没有想着往上爬,只想着在一个地方好好过日子,把一个职业兢兢业业的干好,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也就是了。 像他们这样的没有什么关系,到了一个新的地方,还要适应新的环境,也许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还要遭人的打压,没有什么背景和后台,根本无法向上爬,说不准还要过好长一段时间才能适应一个地方,到了那个地方,说不准还没有在扬州城那受人重视,日子过得惬意呢。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些有的没的也不用去考虑,凡事要往前看到了京城以后如果发展的好,那么对他们而言也是一个非常好的事情,但是如果发展不好,总不会比扬州城更差了。 总之,他们家做捕快,又不靠捕快的工钱过日子。所以总体而言,经济的压力不是特别大。 不过对于卢伟良来说,捕快是他做了这么多年的事业,他还是想在这一方面做出一些成就的。 毕竟我们每个人都需要有自己的职业认同感,哪怕没有经济方面的压力,我们也需要做一些事情,来打发时间,来消磨日子,来获得认同,来完成梦想来。 “一般来说适当的在哪里当捕快,就一直在哪里当捕快,就算是要往上升,那也是有迹可循的,一般来说,都是那些混的比较好的捕头,他们有机会往上爬,而我这样的,虽然也不是没有机会往上爬,但是也应该在熬些日子,我现在应该算是越级提拔吧。”卢伟良道。 如果按照正常的情况来看,他虽然现在是一个小捕头,手底下也管着十来号人,但是就他这样的捕头,整个衙门里面也有十多个,却不知道为何要把他一个人调出去,他已经在衙门里面打听了,这一次调出去的人,只有他一个。 这种砸到头上的好事,他觉得有些蹊跷,无论按照亲疏远近后功劳大小而言,它虽然是比较突出的那一个,但绝不是最突出的那一个,为什么这个事情就落到他的头上来,难道有什么人在上峰面前说的话? 如果是为了他好,让他往上升掉到京城去,那也没什么,就怕这个调动的背后,有他不知道隐情,明着看,是从扬州调到了京城是件好事,背地里,却是别人博弈的结果,这是别人都不愿沾手的祸事,结果落得他的头上来了,他又不知实情,又没有什么后台背景,打听不到背后的情况,所以不得不去。 他这么一说,江文珊的心中更加担心了:“怎么突然就让你调走?这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卢伟良叹气:“不知道,我问了,但是打听不出来算了,这个事情已经这样的,咱们就好好收拾收拾去京城吧,说不准去了京城以后还有别的天地,不管能不能有个好前程,咱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别想那么多。” 江文珊听他这么说,也只能点头:“是啊是啊,没办法。事到如今,也只能当成好事来看了。” 两人在家里面又就这个事情分析了一遍,怎么想也想不出其中的道理,倒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也想着往最好的方向去做。 因为卢伟良突然要去京城,派人向周围的人送信,把他们的动静都说出来了。 江家是最早接到消息的人家,因为对于卢伟良而言,他们家现在是他最看重的亲戚。 当然了,除了他们之外,卢家的几个兄弟,以及卢氏一族,还有杨文,你的一些亲朋好友,都知道了卢伟良即将前往京城赴任的消息。 一时间,几家欢喜几家愁。 江家人对这件事情,也是有些奇怪,林氏搞不懂,为什么毫无预兆地,卢伟良就要去京城了。 “现在你们大姐夫要去京城当捕快了,你们大姐也要带着孩子跟他一起去居家搬迁,那这样的话,咱们就跟你大姐分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相见,我真是舍不得啊。”林氏忧心忡忡地说道,“可是你们大姐不去也是不行的,他得陪着夫君,不然的话,这日子可过不好。” 江文宝听她这么一说,忍不住撇撇嘴:“娘,你这话说的,这不是都知道吗?大姐肯定要跟着大姐夫去啊,难道留在这里独守空房吗?而且大姐夫调任京城,这是一件好事呀。无论怎么说,从地方调到京城都是一种提升,哪怕在京城里面,在无寸进,也是扬州城很多捕快比不上的。你就别担心了,大姐夫他当了这么多年的捕快,一定能够胜任这份工作,哪怕是调到京城里面,也能把事情做好,说不准还能更进一步。” 林氏听她这么一说,没有说话,沉思了一会儿,觉得她说的很对。 然而她还是没做声,因为她觉得这样的话,她离女儿远了,虽然他们有更好的前程,但是她的这种感情寄托却没有了,不过她还是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她不应该阻拦,而且在心底里面,她也是挺为卢伟良高兴的。 江文珠也笑眯眯地说:“对啊,娘,这是好事,能够去京城里面见识一番,在那里大掌声所说不准,以大姐夫的本事能够更进一步,反正以后小弟也要进行科举考试的,以后考中进士,咱们也可以去京城里面定居,以后就跟大姐离得近了。” 她的话音刚落,林氏就猛的抬头,灼灼的望向她:“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江文珠有些懵,对上林氏灼灼的目光,又把刚刚的话说了一遍。 林氏忽然一拍手:“对呀,咱们跟他们一起去,反正以后你们小弟科举考试也是要往京城去的,咱们不如跟你大姐他们一起搬到京城去,在京城定居就不用分开了,你们说是不是?” 江文宝一听,忍不住迟疑:“这这……”这不太好吧,这么草率的吗? 江文珠倒是沉默了一下,脑海当中不停的思考,飞速的运转起来,现在搬到京城,是不是对他们有利? 倒是站在旁边的江文延,一直没说话,林氏的目光在他们几人身上不停地徘徊,最后目光落在江文延身上。 “文延,你怎么说?你觉得我们应该跟你大姐一起搬到京城吗?” 江文延道:“娘,我觉得这个事情,我们可以商量一下,看看其中的利害关系。我其实无所谓,不过我听说考秀才的时候,要返回语文级考试的,我的户口在扬州城,所以我要在扬州城考秀才,而且还要在这里考举人,你知道考进士的时候才要前往京城,而且不光是我,二姐夫也在这里,如果我们去了京城,那么二姐和二姐夫怎么办?” 林氏忽然反应过来,她只想到了江文珊,忽略了江文瑚。 如果跟着江文珊去了京城,那么江文瑚跟刘兴玉留在扬州城,又是鞭长莫及。 而且将人说的对,他以后考试要在扬州城,通过秀才和举人的科考,如果去了京城以后,考秀才的时候返还原籍,如果他们不在,那就靠江文延一个人,这也挺麻烦的,还不如等姜文研考中局人以后,全家人一起搬到京城,跟江文珊他们团聚。 “是啊,娘,小弟说的对,要不然等小弟考中举人以后,咱们再搬到京城去?到那个时候二姐夫也一定考,中举人也要进京赶考了,咱们一家人可以在京城汇合。”江文珠道。 其实她也明白林氏的心理,他们一家人从小到大都在一起,从来没有长时间的分开过,哪怕是他的大姐,二姐出嫁了,也是嫁在扬州城,赶着马车走上半个一个时辰,就能串门。 虽然女子出嫁了以后,婆家人不会经常让他们回娘家,娘家人也不会经常去婆家串门,但是同在一个城市,大家平常的时候一起去买菜,一起去做工,一起去外面玩耍……见面的时候多着呢,如果有什么急事儿,知会一声,所有的人都会在两个时辰之内赶到,根本就不用担心见不到人。 而如果江文珊去了京城的话,那就真的是天各一方,在古代这么交通不便的情况下,说不准,真的要等好几年不能见面,想到好几年不能跟女儿见面,林氏就心里堵得慌。 第207章 “行吧。那你要好好学,努力学,尽快考中举人,到时候咱们一起去京城看你大姐。”林氏道。 她现在有一种非常急切的想法,就是家里面的人,能够尽快在一次在京城团聚。 然而她的这种想法,却无法在短时间内达成,所以他总觉得这件事情很渺茫,拖的时间太长了,说不准就会有其他的变数,那么他们跟江文珊分别的日子,可能会很长。 江文延听她这么一说,莫名的觉得有股压力。 他现在才过了九岁生日,等他考中举人,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起码得等到十五岁以后,才会下场,到时候考中了秀才,再要通过举人考试,才能举家搬迁到京城去。 那也不知道,能不能一次性通过,而这些事情还得等好多年呢。 “那要不然等二姐夫考中举人以后,咱们跟他一起去?”江文延提议道。 就不用等他了,如果要等他,起码得等个六七八九十来年,又何必等这么多年,能等到他要考试的时候,大不了一个人跑到扬州城来考,也等不了多少时间,来来回回最多半年,就算一年吧,也总比等六七八九十来年要好太多。 他这么一说,又给林氏提供了一种新的思路。 林氏瞥了他一眼,也觉得他说这个话其实挺有道理的:“你们觉得呢?我觉得文延这样计划,也挺好的,要不然等你们二姐夫考总局人要京津赶考的时候,我们跟他一起起到京城去?” 这个事情得全家人一起商量,每个人都可以发你的看法,然后大家选择一种最恰当的方式,再做决定。 于是江文宝道:“行啊,其实住在哪里都差不多,只要日子过得好就行,不过能够跟大姐他们早日团聚,也挺好的。只是小弟到时候考秀才要跑回扬州城来,可能小弟有点麻烦,如果小弟愿意的话,那咱们就跟二姐夫他们一起去。” 她其实没有那么多想法,反正在哪过日子都差不多,不过能够跟大姐,二姐他们一起离得近一些,相互之间有个倚仗,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江文珠道:“其实咱们可以早点去京城,等二夫考中了举人,咱们就去京城买个宅子。不过,娘,你得做好准备。如果不想跟大姐分开,那咱们可以早早的进京城,但是如果不想跟二姐分开,恐怕做不到,因为二姐夫考中举人,考中进士的话,他会想办法谋缺,到时候会带着二姐到外地做官。您就要陪着我们,陪着大姐,这不能再陪着二姐了,所以到时候咱们很可能再分开,还有文言,以后他长大了考中举人,考中近视也是要走这条路的,所以要想把一大家子都留在京城,还要等很多年,您得适应这个分开的日子。” 等到很多年之后,说不准她二姐夫刘兴玉通过自己的努力,升官发财,被调到京城任职,再不出去了。 同样的江文延也一样,也要走这条,从地方到中央,多年打磨,熬进京城的路。 这是一条曲折的不可避免的路,所以林氏想要把所有的孩子,都放在自己身边看着,这个愿望可能不太容易实现。 不过最近这几年,他们倒是可以想办法在京城好好待着。 也许这二姐夫刘兴玉,万一要是没考中进士,这不还得等三年再参加春闱? 到时候直接在京城里面安家,大姐,二姐又可以在一起了,当然江文珠并没有这么说,他可不愿意把这种触眉头的话说出来,再等三年,考中进士的几率,也许比这一次考中的几率更大,但也保不齐刘兴玉能有这样一个好运气,说不准就考上了呢。 “是啊,到时候总会分开的,不过这几年咱们可以住在一起,我们还是早点去京城吧。”林氏道,“既然你大姐已经要在京城了,你二姐说不准,但是也有个希望,咱们不能够再让你三姐在扬州城里面,定一门亲家在这里,到时候可就真的见不着。你们说呢,是不是这样?” 江文宝今年已经十五岁了,如果再耽误下去,说不准这定亲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再说了,他们要从扬州赶到京城,去路上总得花费一些时间在这里边安置一下,然后还要找到合适的人家留给他们的时间其实已经不多了,所以说到这里,林氏就已经决定,这一次他们可以跟着江文珊他们一起进京城,不再犹豫,也不再等他们二姐夫了。 反正刘兴玉考中举人之后,一定会进京赶考的,到时候,让他带着江文瑚过来就行了。 等会儿,她也会给江文瑚去个线儿,把这个事情跟她说一说,也跟她约好,到时候让江文瑚务必跟着刘兴玉一起来京城。 江文宝一听,这个事情居然扯到她的亲事上面来,不由目瞪口呆。 然而仔细想想,零食的话未必没有道理,如果她真的在扬州城地下一门亲事,还不知道定亲的对象究竟是什么人,说不准真的要在扬州城过一辈子,没有机会去京城,那样的话,她真的要跟一家人各奔东西。 虽然说她觉得家在扬州城,并没有什么不好,但是如果一家人都去了京城,唯独留她一个在扬州的话,那江文宝也觉得有些孤单。 她还是愿意跟一家人在一起过日子,起码她娘和大姐他们都在京城,以后就算小弟可能会因为当官的问题,到外地做官,但是她和她的小妹可以找一门京城的亲事,都嫁在京城,一家人也可以都在京城团聚,相互之间总有个照应。 所以江文宝想了想,觉得这个事情这样安排也挺好的:“行,娘说的对,我不想一个人留在扬州城。” 江文珠道:“是啊,你说的对,咱们早早去给三姐说一门京城的亲事,无论如何,咱们也尽可能的都在一起。不能把三姐一个人留在扬州城。” 或者说尽可能的把一家人都聚在一起,不能把任何一个人单独撇开。 虽然说说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也许他们现在努力去京城,以后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开京城,现在能想办法把人聚在一起后,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人都聚齐,但是一家人都努力了,为了这个目标奋斗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至少这几年,他们可以安安稳稳的在一起,那就很好了。 “好,就这么定了,我给你大姐,二姐她们送信去。”林氏道。 一家人就这个事情达成一致,所以很快就给江文珊和江文瑚送信过去了,而这个送信并不是派下人送信,派的是姜文珠和江文延,他们害怕吓人,说话的时候不能够把意思说清楚,同样的,也为了表达对大姐二姐的重视,亲自去了,这样的话也能把事情做的更加妥帖。 所以江文珊和江文瑚两人收到信息的时候,都很震惊。 江文珠去的是江文珊这里,见到了江文珊目瞪口呆的表情。 “小妹,你说的是真的,你们真的要跟我们一起去京城,大家都同意吗?二妹知道吗?” 江文珊没想到,因为他们一家要去京城的事情,居然会在她娘家,引起这么大的轰动和变故。 江文珠笑道:“知道,这是一家人商量之后的结果,小弟已经去通知二姐了,相信二姐会理解的到时候就等二姐夫考中举人,再进京赶考,咱们一家人就能够在京城团聚了。” 然后又把家里面人商量的结果,以及他们一家举家帮往京城的原因,都跟江文珊好好说了一遍。 江文珊听了她的话以后,忽然理解了他们这么做的原因,也忍不住点头赞同:“是啊,是啊,这样也好,不能够耽误了文宝,到时候文宝一个人留在扬州,跟咱们就离得远了,这样也不好。” 这种事情还是早早的做打算,做一个完善的计划比较好。 江文珊当时听了卢伟良调任京城的事情,还没有想那么多,就觉得娘家人留在扬州城,可能很久都见不到面了,心里也不是不失落的,但是现在听江文珠这么一说,忽然觉得很激动。 没想到,江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来,而且这个决定,还是考虑一道方方面面之后,做出来的最佳决定。 江文珊忍不住高兴起来:“小妹,我真是太开心了,这样的话,我就不用跟你们分开了。” 原本她已经打算好了,一个人背井离乡,跟着丈夫好好的过好日子,不让娘担心。 现在娘要带着一家人,跟她一起进京去的话,不仅她有了更多的依靠,而且还不用跟娘家人分开,以后的日子会过得更好,她怎么能不开心? “好,那二姐那边大姐,你也可以跟她通通气。总之咱们遇到事情都可以好好商量,等你家收拾的差不多了,也给我们来个信儿,我们一起赶路。”江文珠嘱咐道。 江文珊点点头:“行,那我们就这么说好了。” 其实卢家这边,除了跟亲朋好友打声招呼,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要做,最重要的就是打包行李,而打包行李的话,带的东西挺多,有下人可以帮忙。 卢家是扬州本地人,卢伟良这一去,调到京城里面,有很大可能就不会再调回来了,所以卢家的这个宅子,其实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但是卢伟良并没有打算把这个宅子给卖了,无论如何,这里是他爹娘留给他的宅子,是祖宅,以后虽然不回来,但是也可以留作家产。 他不打算卖,想要留个念想,说不准以后还会有用呢。 他是这么想的,但是江家人并不这么想。 江家虽然在扬州城定居了十来年,但这个地方并不是他们出生的地方,虽然他们在这里过得很不错,但是如果他们一家人都搬到京城去了,那就不会再轻易回扬州城,就算要回扬州城,也只是来这里办事,而不会在这里定居,所以留着这个宅子没有用,除非他们把这个宅子留着投资,也就是做房地产生意。 但是他们现在并没有这个想法,房子这种东西,虽然涨价涨得挺厉害的,但是对于他们而言,其实并不是最好的挣钱方式。房子放在那里会磨损,他们也没有足够的信任人选来管房子,不如卖了,想要治产,不如多买些地,或者多开几个铺子。 当初花钱买这个宅子,现在要走了,自然要把这个宅子处理掉,否则花的那些钱,就是冤枉钱。 他们家虽然不缺钱,但也不能够白白的,把买一栋宅子的钱,耗在这里,于是他们开始把宅子放到中人那里,开始对外出售。 这几天陆陆续续的有人上门来看房子,因为他们的房子位置很不错错,院子也挺好的,整个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看起来清清爽爽,也是一栋非常好好的房子,所以一挂出去,就有很多人上门来打听。 最终这个宅子挂了差不多半个月之后,就出手了。 当初2000两买进的,现在挂出去已经出到了3000两。 听起来似乎没挣什么大钱,十来年,每年就涨了100两银子,似乎不多。但100两银之子足够一个普通的家庭,很富裕的,过个五六年。所以说房地产这种生意,无论古今中外,都是一个巨发财的产业。 而除了这个房子之外,他们并没有处理其他的东西。 “娘,我觉得我有点舍不得。这房子我们住了这么多年,你能不能不卖啊?”等真正谈好价格,江文宝看着这个宅子,忽然觉得很舍不得。 这房子里面有她太多美好的回忆,他们一家人在这里过了这么久,有那么多难忘的事情在这里发生,所以以后再也不能回来这里,而且你还要把宅子卖了,她实在是忍不住伤感。 江文宝忍不住哀求:“娘,要不然咱们把这个崽子留下来,反正小弟以后还要回扬州赶考呢,以后就回到这里来歇歇脚,咱们再去买个签死契下人,让他好好在这里看着,行不行?” 第208章 最终他们还是没有把扬州城的宅子给卖了,因为对于他们而言,这座宅子虽然以后不断太可能住,但是江文宝竟然有这么强烈的愿望,想要把这座宅子留下来,那么他们也就顺了她的意。 毕竟家里面不是很差钱,而且这宅子留下来也可以租出去,让人好好打理着,或者留下来自己住,以后想卖的时候再卖,反正这宅子的位置好,以后卖出去也绝对不会亏,或者留给子孙后代也是可行的。 反正江文珠心里也明白,房地产行业是比较赚钱的行业,只要她有宅子都卖不出去吗? 所以到最后大家达成一致,把宅子给留下来了。 反正自扬州城的地方,他们其实也不会都扔了。毕竟这里还有他们的庄子,有土地,有铺子。 这些东西总不能都卖了吧,而且最最重要的是这些东西都是下蛋的,母鸡要是真卖了,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买家,要贱卖出去,那也是一件特别亏的事情。 反正他们家是要做生意的,扬州城里的生意已经走上正轨,无论是从供货还是从客源,从销售等等各个方面来讲,都已经形成了很好的销售链,又何必让已经走上门路的事业断了呢? 大不了到牙行里面去买几个掌柜的,就像现代人雇佣几个经理人,帮着他们打理生意,只要多给一些钱,就能把事情办好。何必奉子大好的生意不做,而把铺子关张呢? 其中也包括酿酒的铺子,只要看管好酒曲,保存好酒曲的配方,又何必在乎那么多呢,反正别人就算看了也学不会,最多把她送过去的酒曲那去研究研究,那还真不担心,她用的那东西可不好配,是用现代化学手段配的,有合成物,所以拿出去别人就算研究一辈子,要是不通其中的诀窍,也是研究不出来的。 所以说反正都是做,也不会跟扬州城这里完全断联系,那就把宅子给留下来吧。 “那咱们这几天就收拾收拾,把东西都归置好,早早的出发算了。”林氏道,“你大姐大姐夫他们那边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可不能拖了后腿。” 于是一家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就开始收拾起行李来。 一家人加上奴仆们,动作还是很快的。 十天后,他们就坐船从扬州出发了,这一路,一直从扬州沿着长江往上。 “娘,你们路上一定要小心啊,遇到什么事情就让镖师出面,一定不要让自己处于危险当中,无论如何都要平平安安的啊。” 江文瑚见他们都上了船,泪眼蒙蒙的看着他们,心中的担忧几乎快要溢出来。她很是不舍,也很是难过。 最开始的时候,她知道林氏他们要跟着卢伟良一家人一起去京城,非常惊讶,但是听到了娘家人的分析以后,她也觉得这个提议挺好的。 大姐和大姐夫以后,要在精神定居,刘兴玉以后也要进京赶考,说不准以后考中进士,再去翰林院里面待个几年,就能够外放纵观了。 所以说,现在去京城,是最好的选择,而且正向她娘说的,去了京城以后,可以在京城给她的三妹四妹定一门亲事,以后三妹和小妹也会在京城定居,他们在京城相聚的时间应该更长。 而且她小弟现在太小了,等她小弟下场考秀才,考中举人,再考进士,还不知道要多少年呢,如果小弟没那个运道的话,说不准要很多年才能够中,如果要忍到小弟考中进士,一家人才搬进京城的话,那么跟江文珊一家人,不知道要隔多久才能见面呢? 还是刘兴玉考中进士,进京赶考,留在京城容易些,刘兴玉现在已经是秀才了,而且马上要准备考举人。 先生说了,刘兴玉的基础打得挺好,这次下场有很大的把握,能够考中举人。 至于考中举人以后,能不能够继续考中进士,那就要看缘分了,先生觉得刘兴玉的水平,大概在能中和不能中之间,努力一把也许能中,但是运气稍微差点,就很可能落榜。 刘兴玉知道这个情况以后,心里面也做了思考,他觉得应该早点考上举人的公民,然后去进京拜访名师,到京城好好再读几年书,下次考试的时候一举考中。 江文瑚对他的计划表示赞同,她觉得刘兴玉对这个事情想得很周到,就等着刘兴玉考中了举人以后进京。 所以可能隔个大半年时间,她就又能够跟娘家人团聚了。江文瑚对刘兴玉有信心,但再有信心,也得等他考中举人以后,才能够跟着他一起进京城,尤其是现在看着娘家人一起登船要离开,江文瑚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的不舍,眼泪刷刷的往下掉。 “好,你别担心,我们这么多人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反而是你啊,要好好跟你相公过日子。姑爷啊,我女儿就拜托你了。”林氏冲着岸边大声喊到,声音里面也充满了梗咽。 刘兴玉听林氏这么说,也在岸上大声的回答:“娘,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待文瑚的,你们在京城等着,过些日子我们就来找你。” “二姐,回去吧。” “二妹,回去吧,别送了,这岸上风大。” “二姐,我会想你的,你一定要快点来找我们啊。” …… 江文珠他们站在船上挥手,而船缓缓的往远处驶去,不一会儿,船就走远了。 站在岸上的江文瑚,一直站在岸边目送着船行的方向,一动不动,直到再也看不到船的影子,踩在刘兴玉的搀扶下回了家。 一路上,坐了大概两个多月的船,这才从船上下来,转走陆路。 其实坐船是古代交通当中,最方便、最划算、也最快速的一种赶路方式。 虽然跟现在不能比,坐船赶路也是一件比较受罪的事情,但是相对于坐马车而言,坐船要舒服太多。 反正江文珠对坐船还是挺满意的,他们一家人坐船的反应都挺好的,没有一个人晕船,这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当初上传的时候他还挺担心的,准备了一些晕船药,但是万幸他们都没有晕船的反应,所以这晕船药也就没什么用了。 不过他们是携家带口的,再加上奴仆们,一行有四十来个人左右,而且他们还雇用了一个镖局,这标题跟他们一起上路,再加上他们用的东西也挺多的,所以总共有六条大船,近百来人。 上了陆路之后,就不是五条大船的事儿了,因为用的东西太多,他们把船上的东西动向来以后,整整拉了十多车。 因为有时都辆车还有一百多号人,所以他们前进的动静还是挺大的,有很多人见了这么大一支队伍,都纷纷避开,不想跟他们扯上什么关系,因为他们的目标大,而那些镖师们,看起来人高马大,满脸凶相,看起来就不好惹。 路上的人都不想跟他们扯上什么关系,万一惹恼了这些人,被他们盯上了,说不准还会吃亏。 而江文珠他们对这样的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虽然说路上的人都有些怕他们,但是他们却因为这些镖师的存在,而变得更加有安全感。 这些镖师的存在,就会给人一种震慑力,路上有些盯上他们的土匪,见到他们这么多车子,又是拖家带口的,觉得他们的车里面装了有很多值钱的东西,想要上来打劫,现在看见他们这么多人之后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些抢要抢劫的人,如果人数少一点,根本就不敢动手,而那些人数多的,虽然也很有想法,但是看到镖局的人,也会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对手。 很多人在看到标题的这些人以后就已经放弃了,打劫他们的想法,但是他们还是遇到了一些要钱不要命的土匪。 不过幸好这些镖师都很给力,把那些土匪都给打散了,甚至还动刀杀了人。 当然了,打斗当中那些土匪不要命的打法,让这些镖师奋起反抗,才会导致这样的事件出现。 江家人和卢家人,对于这样的事情,其实都有些害怕,但是他们也知道,这些镖师是在自卫反击。 当镖师的,刀头舔血,就是在外面跟这些穷凶极恶不要命的土匪、恶人打交道打的多了,也经常受伤,偶尔也会杀人,所以他们对这些事情其实很习惯了,也没有什么大的触动,反倒是将家人和卢家人,他们对这种事情见得少。 或者说,他们近些年对这些事情见得少。 但其实他们也并不害怕,前期您争论的时候,他们什么场面没见过,路上很七竖八,到处都是死人,他们在死人堆里面打滚,保住了自己的性命,现在这些土匪打架也只是看起来凶恶,真正说起来,还没有战场上凶险呢。 所以江家人除了江文延之外,所有人对这种事情也就是惊讶了一阵子,然后就恢复平静了,而姜文言第一次看到死人,确确实实不舒服了,接连好几天都在做噩梦,整个人也有些迷迷糊糊的。 除了他之外,所有人对于这种场面,都没有别的反应,或者说大家都适应的挺好的。 比如说卢伟良,他对这种事情其实很适应,毕竟是捕快,经常跟这些恶性事件打交道,遇到过各种各样的穷凶极恶之徒,也没有什么稀奇。 而卢云小朋友,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奶娃娃,一路上吃了睡睡了吃,除了偶尔清醒一下下,基本上赶路对他没什么影响。 所以说,受到影响最大的还是江文延。 他已经懂事了,但是年纪又不大,到过的地方也很少,严格意义上来说,这还是他第一次出远门。而第一次出远门,就见到了这么血腥的事情,这给他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虽然过了几天,他已经不像最开始那样上吐下泻,整天恍恍惚惚,也不像一开始上路的时候那样,对什么东西都感觉到惊奇,时不时的先开车,连往外面看风景,甚至有时候,还骑着小马在外面跑。 虽然他年纪小,但是一直在练武功,骑射功夫也有师傅在教,所以赶路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适感。加上他精力旺盛,好奇心又重,所以最开始的那几天赶路的时候,他一直是元气满满。 直到那一天土匪杀上来,有人死了,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以后,江文延整个人像是上打的茄子一样,忽然失去了生机,仿佛一夜之间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了。 林氏见他这副模样有些担心,一直在旁边安慰他,不停的说:“没事的,没事的,那些土匪都是坏人。” 所以不用为他们的死伤心。 江文延其实也知道这些道理,他也不是为土匪的死而伤心,但是他是第一次见到死人,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这么血腥的场景,所以他一时间很难适应,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林氏也知道他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但是见一个精神振奋的小伙子,一下子变得这样,干什么事情都没兴致,耷拉个脑袋躺在车厢里,也忍不住焦急起来,最关键的是,这几天,江文延几乎吃什么吐什么,她就更加担心了。 最后,还是江文珠他们几个齐齐上阵,不停的跟江文延讲道理,而且还把当年战乱时候的事情,跟他说了。 “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有多惨,那些判军,才不管我们是不是大庆的百姓,是不是良民,只要我们出现在他们眼前,就会毫不留情的下杀手。” “整个战场上到处都是尸体,时不时就能看见一些缺胳膊断腿的人,那个时候我们只想活着,恨不得多生两条腿,跑到安全的地方,让别人找不到我们,哪里管跑路的时候,前面是不是有尸体。” “我跟你说,小弟,死人一点都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有恶意的活人,我甚至都能够在尸体旁边睡着。” 第209章 江文延听着娘亲和姐姐们说的话,脸色越来越白。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娘亲和姐姐们,曾经遇到过这么可怕的事情。 其实,之前也不是没听他们说过,但是他们说的东西,在他眼里总是缺乏真实感,或者说他们说的很有真实感,但是他自己却缺乏体验感,总是领会不到那种真实的惨烈。 很多时候,我们对于有些事情,无论别人怎么说,只要我们自己没经历,就会缺乏那种真实的体验感,总比不上自己亲身经历以后的那种真实。 有时候我们说的感同身受,首先要身受,然后才可以求得感动,如果连身受都没有,再怎么感同,那种感同也会缺乏某些东西,而显得不更深刻。 江文延现在切实的体会到了这种感觉,他确实不知道正常上看到尸体是什么模样,但是现在他却在土匪的打劫之下,看到了真正的尸体。 第一次见到尸体,那种感觉说不出是什么,只觉得浑身不得劲儿,幸好这是杀人的事情,不是他亲自去做的,否则的话,江文延还会更加不适应。 然而当他听到他的娘亲和姐姐们,轻描淡写的说到尸体,说到死人的样子,忽然间觉得自己还是太脆弱了。 他的娘亲和姐姐们,曾经遇到过那么惨烈的事情,经历过那么难的困境,却依然能够保持乐观积极的心境,能够淡然的看待这个事情,所以他们才会有这么好的心性,遇到大风大浪也能够保持沉稳,而他就差远了,所以说并不是死人有什么可怕的,而是他经历的少了,还得锻炼锻炼自己,才能够成长成参天大树,给他的娘亲和姐姐们遮风挡雨。 江文延当时没说什么,笑着赞同了他们的话,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缓过了最难受的那一阵,就主动跟镖师冲在前面,无论是打探、看护,还是打斗、冲锋,他都没有缩在后面。 如此一来。倒是让他学到了不少东西,而且在处理事情方面,有了更多的经验,整个人也显得更加的沉稳而有力量。 到了京城,他就像是一下子长大了一样,原来只是一个懂事的少年,而到了京城之后,他就有了那种青年的那种担当。 江文珠他们看的都很满意,毕竟这种成长,是人生路上一种重大的进步,虽然说这种进步可能给人带来的不全都是美好的东西,但是人生在世,不可能,经历的都是美好的东西,美好的东西可以守护人,但是挫折的东西也能够让人成长。 这些都是不可或缺的东西。谁的人生又能一帆风顺,经历一些挫折,对于以后抗击压力,是有最大好处的,尤其是像江文延这样,多一些经历就是多一种体验,只要他们对姜文言的爱不少,只要他们在旁边鼓励着,就能够给江文延一个充满爱的童年,让他有勇气有信心,面对以后遇到的各种困境和难题,都有迎难而上的底气。 如此这般,赶了差不多五个月多月的路,他们终于摇摇晃晃,来到了京城。 进京城的时候,他们用了早就准备好的路引,待进到京城之后,住了几天客栈,又去牙行那边,找人去帮他们寻找合适的宅子。 要在京城定居,首先要解决的就是这个问题,如果是之前,他们生活艰难,并没有银子买房,那肯定是租房住。但现在的话,无论是江家还是卢家,都有能够买下宅子的银钱。 到后来两家人买了一个巷子的宅子,江家的院子稍微大一些,是一个三进的宅子,有十多间房。 而卢家买的房子稍微小一点,可能是因为卢家的人少一些,其实买的房子大小并不是因为刘家的钱没有降价挣得多,虽然事实确实如此。 江文珊嫁过去以后,也依然在做酱菜生意,算是生财有道,但是做酱菜挣的钱,怎么着也比不上江文珠他们这里的收益。不过江文珊想要买在大一点的宅子,也是拿得出钱的,只不过自动箱子里面的两栋宅子很合适,足够他们用了,没有必要因为宅子的大小,而赌气花钱。 刚买好了转子,他们就把家搬了进去,又添置了两个吓人,过了几天之后算是安置好了,又跟周围的邻居打了招呼,两家人就在京城彻底扎下了根。 他们住的这一条街是北边的富人街,虽然比不上东边非富即贵的大人们扎堆住的宅子,但是也比西边的和南边儿的宅子好。 而且他们搬过来是因为调任军臣,还有两家人相互依靠,对邻居的也是客客气气的做出了礼数,所以他们两家人,很快就在胡同里面有了名声。 毕竟是两家人一起来的,出手大方,一来就买下了两栋崽子,有此可见这两家人的经济实力也是挺不错的。 虽然听说有一家人是捕快,但是怎么说也是正当的营生,而且当捕快的有这么好多的身家,还能从扬州调到京城来,那就说明人家有本事呀,不光自己有本事,而且家里面还能全都跟来,一来就买了宅子,这日子也差不到哪里去。 再说了,住在他们这个同里面的人,虽然说也有一些当官的,但基本上都是一些小官员,没有一个四品以上的。 人在天子脚下扎根的人都是有颜色的人,虽然说他们对那些身份高贵的人自发的追捧,但是这些小吏们,比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官们,更懂得生活的艰辛,别看他们是当官的,但其实在京城,他们不见得比那些出生低贱,但有门路的人过得好。尤其是这些看似操贱业,但是背后有人的人,也许人家摇身一变,还能够变成他们需要讨好巴结的对象。 虽然说他们身份比他们高贵多了,老百姓对他们的态度也比这些人好多了,但是他们自家知自家事,如果是有能力的,他们怎么会住到北街,或者说住在北街的人也不见得全部都没有能力,但是稍微有点关系的人都会往东街跑了。 他们没有什么背景,他们当中也许有人很有本事,也许有人几十年后能够做到首付的位置,但是在现在,基本上都是一些需要兢兢业业,小心翼翼往上爬的人。 所以对于这两家人,大家态度都挺友好的,毕竟大家才刚见面,又没有什么仇怨,还是邻居说不准,以后还要求到人家帮忙,就算不求人家帮忙,也要长期打交道的,一来就给人家使脸色,把关系处僵了,那完全没有必要,是不?所以大家的态度都挺友好的。 江文珠他们在收拾完家里的东西以后,就开始去街上闲逛了。 宅子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要开铺子。 扬州城的生意虽然还在做,但是那基本上都是请的掌柜的,跟他们现在也就是书信联系。 虽然每年都能够收到从扬州城来的钱,但是到了京城以后,他们的开销更大了,也不能够做出空空,就等着扬州的铺子送钱来,然后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啥也不干,坐吃山空。 所以在收拾完宅子以后,他们就不停的去街上逛,希望对京城的几条街都熟悉熟悉,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铺子,同时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商机。 他们总是要把铺子开起来,在这个地方好好谋生,如此就要熟悉周围的环境,同时他们也像牙行打听,想要买铺子。 当然了,这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办成的事情,总要经过实地考察,一家人好好商量才能把事情确定下来,不光他们家要买铺子,江文珊他们也是一样。 大家都要在这个地方好好看一看,能不能选一个好一点的地方买下来,开一个铺子,还有庄子,田产等。 虽然说最好的庄子、田产、铺子等,这些都可能给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先留着,但是这些有权有势的人,也不可能把这些东西全部都入手了,他们多多关注,总能够买一些,这样以后无论种田,种地,开铺子……都有自己的地方。 而就在他们不停的在街上闲逛的时候,忽然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江文珠看着从好味斋里面走出来的张雯琳,忽然觉得,自己跟女主的缘分,真的是特别强大。 讲真的,她从来没有想过跟女主来个偶遇,在张雯琳面前显示一下,她作为穿越者的特质,她恨不得躲起来让张雯琳永远也想不起她,跟她再也没有交集。 然而事情不随人愿,她今天出来的时候,恰好是跟大姐江文珊一起来的,而他们幸好未摘去吃东西的时候,恰好跟人家张雯琳打了个照面。 如果只是江文珠一个人也就罢了,当年她年纪还小,这么多年过去,就算他出现在张雯琳面前,人家也不一定认得她,但是事情就是这么寸,张雯琳不认识她,但却认得江文珊啊,虽然江文珊这些年永正处于,把自己养得细皮嫩肉,但是五官的底子也放在那里,又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张雯琳一看到她的时候就认出来了。 “表姐,怎么是你?”张雯琳十分惊讶,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江文珊听她这么说,也不知道怎么答话,也就微笑的看着她。 张雯琳反应过来,也有些尴尬:“不是,我就是挺惊讶的,我们这么多年没见,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 江文珊道:“我也挺惊讶的,你怎么会在京城?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江文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把问题抛了回去。 江文珠在旁边,默默的给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就是啊,凭什么女主都他一来就问别人的事情,而对自己的事情一点都不交代。在问别人之前,先把自己的事情说出来,难道不是一种礼貌吗? 她其实心里清楚,女主大大当年跟高兴国一起,从战场上跑到京城,就开始过上好日子了,而且高兴国已经中了进士,在翰林院待了三年以后,就到了地方为官,这些年过去政绩颇家,现在又调到京城里面当官来了,好像是个从四品的官。 说起来女主大大其实也挺厉害的,生意做的好,而且还扶持着高兴国,一路治理地方,才会让高兴国这么顺利,仅仅花了个八九年,就从地方调到了中央,而且是在毫无背景的情况之下,能够做到这样也是厉害了。 其实若不是这个朝代,之前就有穿越者,搞出了那些高产的粮食,还有什么琉璃肥皂之类的已经被搞出来了,不然的话,就凭女主大大的能力,这些东西都要归在高新国的名下,那样的话,高兴国升官发财的速度会更快。 只可惜女主大大穿来的这个世界,这些东西都已经有了。他们只能另辟蹊径,在治理百姓方面做出更多的贡献,巴结好上司,才能够迅速的升官发财。 就是这样也挺厉害的,换成一般人绝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 这都是江文珠从书上看到的情节,现在看来,男主女主的事业发展线,还是在正常进行的,只不过他们调任京城以后,故事里的情节就已经不受控制了,因为男主女主进了京城之后,作者断更了。 也就是说,到了现在,她就不用担心,会受到剧情的影响,或者剧情的反噬,她想要做什么事情,都将不再受到原来剧情的影响。 这对于江文珠来说,是一件大大的好事。至少不用总担心剧情这个紧箍咒,会影响到他的发挥,也不用时时刻刻担心,剧情崩了影响到她。最最关键的是他当初看这个剧情的时候,只看了其中的一部分,对很多剧情行的走向,其实也不甚了解,只记得关键的几处,而现在所有的剧情都走完了,就完全不用担心这个事情了,也算是另类的减负,江文珠觉得浑身上下特别轻松。 张雯琳听到江文珊这么问,笑了笑,道:“表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一起去包间里面说说话。” 第210章 张雯琳的语气里面充满了笑意,就那么笑盈盈的看着他们两,江文珊听了,虽然觉得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是人家既然已经邀请她了,也不好直接拒绝,再说了,她其实也对中文名的情况有点好奇,这最重要的是,她想知道当年的杏花村,到底变得怎么样了。 于是江文珊点点头:“行,那咱们一起。” 于是姐妹俩跟在她身后,进了一个包间。 而张雯琳带着两个丫鬟,跟在她身后,一起进了包间里面。 看着江文珊身后跟着的江文珠,张雯琳有些好奇,她就想跟江文珊说说话,跟在身后的人应该主动回避吧。 可无论是江文珊还是江文珠,似乎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两人就这么跟进来了,似乎有点不太好吧。 于是张雯琳打发两个丫鬟,到屋外头候着,然后对江文珊说:“表姐,跟在你身后的这位姑娘,到底是谁啊?我怎么没有印象,她也是我们杏花村的人吗?如果不是的话,那能不能请她回避一下?” 她这话也算得上是很直接的,关键是张雯琳觉得,他现在的身份地位,想要打听什么事情,也不用顾忌那么多,直接说出来自己的目的也很好,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跟江文珊耗着,也没有那么多耐心,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挥洒。 江文珊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道:“这是我四妹,你如果想打听杏花村的事情,那我觉得我四妹应该能听,就不用回避了。” 张雯琳一听,诧异的瞪大眼睛,目光灼灼地望向江文珠。 “这是你四妹?”张雯琳心中大受震撼。 虽然说当初原着里面,他们家的这个四妹早早的就被送人了,然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但是她穿越过来之后,他们家的四妹,就从柳氏家里面被赎了回来。从此这个师妹就跟他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当时她就觉得这个剧情有点偏。 也许这个四妹,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但是她观察了很久,也没有发现什么奇特之处,等到她想试探的时候,又恰好遇上了战争,试探的事情就这么泡了汤。 从此,她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战场求生上,战场上面瞬息万变,想要活下来,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她也就淡淡健忘了这些事情,没想到时隔多年再次跟他们一家人相遇的时候,这个所谓的师妹居然还好好的活着,并没有像原着当中说的那样,再也没有出现,难道这是因为她出现,原着里面的有些人的命运被改变了? 蝶效应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张雯琳面上的惊讶毫不掩饰:“原来这是四表妹啊,当初我见到的时候还是个小娃娃,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江文珊笑道:“那可不是,都已经十三四年了,这么多年过去,小娃娃也长大了。表妹倒还是跟以前一样年轻漂亮,那表妹一家人都是在京城定居吗?” 张雯琳道:“是啊,表姐。当年咱们村因为战事,各自寻求生机,我们家跟江家,还有你们,其实都分开了。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我和相公一起逃了出来,辗转间来到了京城。” 张雯琳面上的笑容渐渐变淡:“相公考上了进士,然后在翰林院里面待了三年,行了个机会外放做官,这辗转反侧,很多年以后,才调回了京城,我们在京城其实定居也没几年。” “我的家人也是最近两年才找到的,也在京城,至于江伯父他们一家人,说是已经回了杏花村。” 虽然她知道提起江先勇他们,江文珊他们肯定不高兴,但她知道,不高兴归不高兴,这些消息江文珊他们应该还是很感兴趣的。 江先勇他们当年躲避战乱,全家人跟着村里人一起逃难,遇到战士的时候,江家的二傻子江先飞,因为发了疯病,在战场上不是控制的,疯狂乱跑,后来不知所踪,应该是被战场上的叛军杀了。 而除了江先飞之外,花高价给他娶来的媳妇儿,也在他失踪之后,被张氏捆起来,直接卖给战场上的另外一个男人,换了粮食。 不过在被换粮食之前,他娶来的那个媳妇儿,给江先飞生了一个儿子,如今这个儿子就是他们家唯一的一个儿子。 纪凤人都是好好的,但是嫁给江先勇以后,接连生五个女儿,那是一个儿子都没有,如今这个儿子,就挂在江先勇的名下,成了江先勇的儿子。 江大福因为在战场上被人抓住打了一顿,后来战乱停止了之后没过两年,就因为身体的原因,熬不过,走了。 张雯琳给姐妹俩说了江家人的近况,紧着紧要的信息,给两人透露了江家的事情。 然而姐妹两个人都没有别的反应,张雯琳发现,无论她说到什么信息,姐妹两人的表情都是淡淡的,没有丝毫改变,仿佛她滔滔不绝的讲话,似乎什么都没说一样,这反应简直绝了。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明明人家没有问,她却主动的、尽职尽责的,把这些事情说的一清二楚,跟江家的两个姐妹说的那么详细。 她心里也在不停的腹诽,这姐妹两就装吧,明明对这些事情非常感兴趣,但偏偏装作无动于衷的样子,这心理素质也没谁了。 不过想想也挺正常的,林氏当年被江家扫地出门,可是半点情面都不留,连带的这四个女儿一起,都让林氏带走了。 这么多年过去,你是带着这几个女儿一起生活,肯定也吃了不少,所以林氏在自己的女儿面前,把自己受的这些苦,全部都说给他们听,这几个女儿对江家人的印象极差,一点都不关心江家人处境,也没什么好说的。 张雯琳觉得,这种心态其实很正常的,如果她是林氏的女儿,也不会对江家有什么好印象。 虽然她觉得,江文珊他们对江家的事情不感兴趣,但是如果江家人过得不好,这几个女儿应该会对这件事情特别欣慰。 说实话,张雯琳对江家人其实没有什么好印象,现在他家已经从杏花村搬离,离杏花村十万八千里远,根本就不用担心江家人知道这个事情,所以把这家人的情况,告诉江文珊他们,也没什么要紧的。 虽然她不知道江文珊他们混的怎么样,但是只看江文珊他们来到京城,就已经超过了江家那一大堆人,说不准江文珊他们混的好了,还能跟他们多多来往,以后提供些助力也说不准。 最最关键的是,站在客观的立场上,从旁人的角度来看,江文珊他们更值得同情。 张雯琳与江家人的联系,其实很少,对江家人的印象也很差,所以她宁愿跟江文珊他们来往。 毕竟,从现实的角度来看,江文珊他们站在他面前,而江家人远在千里之外。从主观的角度来看,她毕竟是个现代人,有自己的是非观,虽然对别人的事情,没有太多的想法,也不会插手江家的事情,但并不妨碍她,对这件事情有自己的看法和选择。 江文珊他们不知道,就这么一瞬间,张雯琳的脑海当中,居然会想到这么多事情。 他们默默地听了张雯琳给他们诉说的信息,心里面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 不过,江文珠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虽然说她在内心深处,并没有想江家有多倒霉,但是江家自己作死,平时力过上了饥寒交迫的日子,那她也特别开心。 “对了,表姐,你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二表妹三表妹她们都在哪里?伯母怎么样了?”张雯琳问。 她已经把江家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他们了,所以现在,她得问一问被江家赶出来的这几个人,过得怎么样了? 江文珊道:“都挺好的,多谢表妹操心。” 这么一句话,哪里能让张雯琳满意? 她觉得自己被敷衍了,说实话,她在京城从来没有遇到过杏花村的人,好不容易遇到以前的故人,还巴巴的凑上来,说了这么多话,结果对方居如此冷淡。 张雯琳心中有些不快:“其实我也不是想打听表姐你的情况,就是我家官人现在在京城里面,也是一个从四品的小官,虽然做很多事情,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能量,但是在很多方面,还是可以稍稍照顾你们一下。既然我们遇见了,也算是有缘分,但如果表姐不愿意跟我来往,那么我也不强求。” 江文珊听她这么一说,脸上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来:“多谢表妹,妹夫很出息,是个大官了,我们这些升斗小民,其实特别佩服这样的大官。不过我家官人,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快,跟你家官人实在是天差地别。所以,咱们平常的时候还是少来往一些,免得给你加官人带来麻烦,如果实在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也不会客气,一定直接上门来找你。” 张雯琳听她这么一说,心里舒服了很多:“表姐客气了,表姐夫是个捕快啊。捕快挺好的,都是为百姓做事,哪里有什么身份高贵低贱的差别。如果表姐有事,凡需要的尽管吩咐。” 江文珊连忙道谢。 张雯琳把目光投向了江文珠:“表妹现在多大年纪了?十三岁还是十四岁?有没有定人家?” 江文珠忍不住心里恶寒,这怎么搞的?这可是女主啊,一个现代穿越过来的女主,也不过是穿过来十多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居然开口闭口的,就问人家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有没有定亲,看样子这女主在古代,已经被这里的规则,同化的差不多了,或者说女主对现在的身份和环境,已经适应的很好了。 算了,别说女主了,她其实对这里的事情,也会按照古代的规则来思考,处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下,谁又能不变呢? 江文珠笑着摇摇头:“没有,我娘说我年纪还小呢,不着急。” 张雯琳笑了:“是啊是啊,十三四岁还小,确实不着急。” 她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深入下去,毕竟他跟他们没有什么深厚的交情,再问下去,就是交浅言深,人家该不高兴了。 然后她又问了两句,得知江文瑚在杨州,江文宝也在京城,心里面对他们这些年所经历的事情,就有了个底。 原来他们一家人,这些年都在扬州,看样子过得也挺好的。最让她惊讶的是,他们家里面居然还有一个小弟。 她其实很想问一问,这个小弟是不是林氏生的,难道林氏在离开了杏花村以后,居然又嫁了一个人? 然而这种事情,问起来实在有一些犯忌讳,有些不好开口,她怀疑,就算她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所以她默默地闭上嘴,没有就这个问题深入下去。 张雯琳继续跟他们说了几句话,然后带着满肚子的八卦,跟他们告辞了。 回到家以后,张雯琳跟高兴国说了今天的事情,还说了江文珠一家人现在的情况,最后总结道: “看来这林氏还是挺有本事的,一个女人带着几个女儿,能够从战场上活下来,还能活的这么好,现在居然连儿子都有了,不知道比江家人过得好多少,真是出人预料。” 说起来,这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但是她不好在高兴国面前,露出这样的想法。 虽然高兴国对她很好,但是怎么说呢?男人对于这些事情,总是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或者说男人总是会站在男人的立场,对女人充满揣测,虽然这些揣测不全都是恶意的,但大多数是恶意的。 高兴国虽然不至于对林氏他们充满恶意,但是这个事情,对于高兴国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当年的江素芬纠缠高兴国,他对江家人的印象一贯都不太好。 这些年,考中进士以后,就再没有跟江家人有联系,现在冷不丁来个江家人,虽然他们跟江家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但也猜不到高兴国会怎么想。 第211章 “既然他们家的人能来到京城,而且还是这么大一家子,都来到京城,那就表明,他们家日子过得还不错。”高兴国道。 想想一个妇道人家,能够独自拉扯大五个孩子,而且还能够从扬州来到京城,那就说明林氏是个有本事的,别的不说,至少能够挣钱。 能够把几个女儿都养的这么好,而且分别找了这么出息的女婿去,并且还能够来到京城定居,就足以说明,他们家比大多数人都过得好。 张雯琳自然也能想到这一点,她其实之前就已经在怀疑,林氏可能跟现代有些关系,说不准也是穿越的,但是当初的试探,没有结果,而后来发生战乱,她也跟林氏他们有什么接触,所以没能摸清林氏的底,但心中的猜测,却怎么都没有压下来。 “是啊,是挺厉害的,不知道离开杏花村以后,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看样子日子过得还不错,好不容易遇到杏花村的人,我还是派人去打听打听,万一以后他们找上门来,怎么心里也有个底。”张雯琳道。 如果林氏他们混的好,那么他们的交往就可以再深入一点,如果林氏他们是那种混的不太好,而且又喜欢占便宜的人,那么以后就不用来往了。 张雯琳觉得,她应该对这个事情在上心一点,毕竟是她遇到的人主动跟人家攀谈,扯上了关系,那么就应该为以后的来往,把握好分寸。 不光他有这个担心,高兴国其实也有这个担心。 虽然他不觉得林氏他们现在混的有多好,能够大张旗鼓的找他麻烦。但是如果林氏他们打在同乡的旗号,主动粘上来找他们麻烦,虽然他能够快刀斩乱麻的收拾人,但怎么着也是一种麻烦。 如果是他抬手的事,他帮忙也就帮忙了,如果是他们得寸进尺,高兴国绝对不会客气。 不光他这么想,张雯琳也这么想:“放心,他们沾不上来的,再说了,他们家大女儿,二女儿都已经嫁人了,大女儿嫁的个不快,二女儿家的人还在扬州,三女儿和四女儿现在都还没有结亲,剩下一个最小的儿子连秀才都没有考过,像他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什么特别好的关系,他们怎么也比不上你的地位。所以咱们不用担心他们来找咱们麻烦,顶多有求于我们。而他们求我们办事,我们也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决定答应或者不答应。” 如果是小事,抬抬手,帮了也就帮了,如果比较麻烦,去了也就去了,反正他们底气足的很。 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林氏一家人,能拿他们怎么样? 反正林氏都已经被江家休了,几个表姐顶多是有血缘上的一点关系,而且这个血缘已经比较淡了,他们不帮,谁也找不上他们。 两人就这个事情达成一致,统一了意见和战线。 然而他们两个人打算的挺好的,还专门派了人打听了林氏一家人的信息,知道了他们家的情况,甚至连他们上门帮忙,什么能帮什么不能帮,都已经讨论好了。 可是林氏一家人却无动于衷,根本没有想过要登门拜访,就好像那天偶遇张雯琳根本没发生一样。 张雯琳夫妻两个人都很疑惑,难道说林氏一家人,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跟他们来往? “我觉得他们可能是想逼着我们,毕竟当初在杏花村发生的事情,并不怎么愉快,而他们现在的日子过得挺好的,所以不想再继续跟杏花村有关的一切人和事。”张雯琳道。 高兴国点点头,心情颇为愉悦:“也许吧,也许他们打听过我们,知道我们现在是官身,跟他们的身份天差地别。虽然想要攀上来,但是攀上来之后,也融不进咱们的圈子,所以就很有自知之明的放弃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他觉得林氏这一家人,其实挺识趣的,如果以后找他帮忙,又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其实也可以伸把手。 张雯琳笑眯眯的说:“等等再看吧,毕竟咱们打听到的,也就是邻居知道的,他们家毕竟刚搬来不久,很多事情都还未可知,说不准他们家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万一他们家是有潜力的,咱们也不要那么快放弃,反正他们没有求上门来,咱们也就静观其变吧。” “你别说,我没想到,林氏居然还有个儿子,这么说,她离开杏花村以后改嫁了?”高兴国对这个事情颇感兴趣。 张雯琳其实也挺好奇这个事情的,但是林氏他们刚刚搬过来,对于这个事情,邻居们根本不知道。 而他们想打听这个事情,得找从扬州跟过来的老人,而这些仆人们对家里的事情,守口如瓶,根本就撬不出来任何信息,所以他们不知道。 张雯琳道:“也许吧。他们家的仆人调.教的很好,根本就没有人,会把主人家的事情泄露出来。不过林氏就算改嫁了,那也很正常。当初林氏被休并不是她的错,这么多年过去,如果遇到了合适的人,再次成亲生子,也是很有可能的。”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是他作为一个现代人,当然知道,生男生女这件事情,并不是有女人控制的,虽然林氏接连生的四个女儿,但是这并不是林氏的错,而江家那样重男轻女的思想,任何一个稍微三观正一点的现代人,都不会认同这种思想。 高兴国听了,忍不住点头:“说的也是。可能就是老江家的风水不好吧,你看这江大伯后面娶的妻子,说也是连续生了五个女儿,没有一个儿子。所以应该是江大伯的问题,而不是女人的问题。” 张雯琳露出个一言难尽的表情,虽然高兴国这个说法挺奇特的,但是他这么说却歪打正着。 “其实生男生女,都是男人的问题。”张雯琳道,“这是有科学根据的。” “什么?”高兴国露出惊讶的表情,盯着张雯琳,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张雯琳连忙捂住嘴巴,他怎么就说秃噜嘴了?虽然她也很想把这个问题说清楚,但是现在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面对什么人,她就敢说这样的话?她就该死的习惯,怎么就没控制住,还当自己在现代呢。 “没有,没有,我就瞎说的,你看这江大伯他没有福气,咱们倒是挺有福气的。”张雯琳笑道。 这些年,她跟高兴国育有两子一女,夫妻感情深厚,婚姻生活和谐。高兴国还是罕见的,没有纳妾的高官,全京城的女人,有几个不羡慕她?或者说有几个不羡慕嫉妒恨。 张雯琳扯了扯他的衣袖,道:“好了,好了,咱们别说杏花村的事情了。这些人离咱们都太远了,如果他们不来打搅我们,我们也就不要主动打搅他们。” “好,都听你的。”高兴国道。 夫妻两个人,对于他们这样的觉悟很高兴,就这个问题又讨论了一番,做了很多种猜测,然后发现这些猜测居然都还是挺好的猜测。两人对林氏这一家人,出现在京城的事情,也就这么放下了。 他们两人已经放下了,江文珠他们这边其实也放下了,不过江文珠他们,也把遇到张雯琳的事情,跟家里的人都说了一遍。 “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把咱们出现在京城的事情,告诉江家人。我觉得可能不会,但是也说不准,说起来我真的有点后悔,当时怎么没想到这个事情,嘱咐一下张雯琳也挺好的。”江文珊道。 别说,一回到住处,她就想起这个事情,于是马不停蹄地从家里跑到娘家,一进门就把这个事情跟林氏说了。 “没事,想来应该不会。”林氏道,“就算他说了也没什么要紧,反正咱们这里离杏花村有千里路呢。” 江文珊听林氏这么说,心里面松了口气,但想起来还是有些懊恼:“没想到就这么寸,这么大的京城,咱们逛逛街就能够遇到她。”这运气是没谁了。 江文珠连忙在旁边安慰:“没事的,大姐,既然咱们来了京城,他们也在京城,说不准哪天就会遇上早遇到早了结,反正躲不开的。再说了,就像你说的那样,遇到了又怎么样?哪怕他们把咱们的事情,传到杏花村去,又能怎么样呢?江家人还能跑到京城来,把咱们撕了不成?” 江文宝啪的一声敲响桌子,语气里面充满了愤怒:“他们敢!” 江文珠道:“其实也没什么不敢的。如果咱们混的好,说不准他们还真的会跑到京城来找咱们麻烦。毕竟穷在闹事无人来,富在深山有远亲。只要咱们过得好,他为了好处,说不准能拉下脸来,找咱们要钱。” “要什么钱?咱们没钱,有钱也不给,凭他们也配。”江文宝立刻就炸了。 别以为她年纪小,就不记得当年的事。 虽然她年纪小,但是她的记性特别好,谁也别跟她说,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父亲对她有生养之恩,虽然只有几年的生养之恩,但是她也应该回报。 她可是记得很清楚,四岁之前,基本上没有吃饱饭,天天都要干活,天天挨打,那个时候每一件事情她都记得特别清楚,尤其是挨饿的时候,那种刻在骨子里面灵魂里面的饥饿,让她过了这么多年,都依然记忆犹新。 如果按照古代的规矩,其实女孩子并没有养老的义务,但是如果真的是江先勇闹上门来,那么总归是有些麻烦,到时候说不准会让他们丢了名声,还真的撒泼打滚跟他们要钱。 “怎么这么倒霉?忽然遇到他们。咱们好好的过日子,又没招谁惹谁,还会因此引来麻烦,这叫什么事儿啊!”江文宝忍不住抱怨。 反正从小到大,只要是遇上老江家人,就没有什么好事。 见她这么烦躁,江文珠试图安慰她:“好了,别担心了。这事还不一定呢,我看张雯琳也不是那种八婆的人,也许她不会把这个事情说出去,说出去,对她也没什么好处啊。” “不怕万一,就怕疑问,咱们得先预防着啊。”江文宝道,她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不想被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打破现在的宁静。 “好了,这些事情你就别管了。反正咱们家跟他们没关系,如果早上我们来,有我顶着,你们放心,绝不会让他们赖上来。”林氏道。 这么多年,林氏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懦弱无能的林氏了,对于老江家的人,她已经没有感情,所以如果真的是他们找上来,她绝对会非常冷酷的处理,做到波澜不兴,绝对没有问题。 “是啊是啊,三姐,你别担心,没事的。”江文珠道。 她对张雯琳其实有一定信心,女主大大不会有这么闲,如果女主把这个事情说出去了,那么一定是女主大大觉得他们家看着碍眼,想要让他们家倒霉才会把这个事情说出去的,而现在他们家跟女主根本没什么交集,女主估计不会那么无聊吧? 而且当初他们家娘亲被绣的时候,休书上已经写的一清二楚,林氏与江先勇断绝夫妻关系,而且他们四个跟着林氏,以后也不用给江先勇养老。 如果江先勇真拉的下脸来,那么那一封书,也是可以作为证据的。 总之他她还是比较乐观的,因为无论怎么说,江先勇都不会给他们造成什么大的困难。 坐在一旁的江文延听了这么久,也听出来他们说的是什么事。其实关于江先勇,几个姐姐曾经也跟他说过,所以对于娘亲的往事和几个姐姐的来历,他心里有数。 但是他身份有些尴尬,现在几个姐姐,已经对这件事情,达成一致意见,那么他也应该表明他的态度。 “娘,三姐,四姐,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人欺负你们的,如果谁想欺负你们,就要先过了我这一关。” 江文延挺了挺胸脯,虽然是表态,但也是他的真心话。 第212章 其实说起来,江先勇离他们很远,虽然他们担心将家人可能会过来找麻烦,但如果真的是过来找麻烦,也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容易,至少这段时间,他们还可以安安稳稳。 而且就算江家人找过来,他们也不会拿江家人,没办法,如果江家人真的那么不要脸,那么江文珠也不介意用些手段,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毕竟当年江家人对不起林氏,对不起,这几个女儿,如今想要上来找好处,怕是想屁吃,随便找两个人把他们打一顿,扔到荒郊野外,让他们好好吃吃苦,或者让他们在京城里面吃土。 这些年过去,她就不信江家人现在能变得多出息,跑到京城来的路费,哪是那么好出的,就算他们跑过来,那京城又哪里是那么好留的? 京城大,居不易。 就凭江家那个挣钱的能力,哪里有本事在精神里面搅风搅雨,如果江家能够在京城里面待一段时间,来找他们麻烦,那肯定是背后有人支持,如此的话,对江家下手也不必手软。 她觉得张雯琳迟早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家乡人,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他们家的消息迟早会传到新华村里面去,而只要江家人知道他们在京城里面,而且还过得挺好的,说不准已江家人的尿性,还真的可能来找他们。 也许他们砸锅卖铁,都会跑到京城来,但是就算他们砸锅卖铁,也其实只是一群纸老虎。也就是乡下人的那些手段,她稍微动点心思,伸伸手,就能压死这些人。 毕竟,她没有去对付这些人也就罢了,他们还想来找她麻烦。那就别说什么客气话了,她一点都不圣母。 其实江文珠这么想,也没错。 张雯琳确实把他们的信息传到花村,将家人听到的也特别心动,尤其是江大福和张氏,一个劲儿的撺掇着江先勇,让他赶紧去京城里面找林氏和江家的几个女儿。 江先勇不愿意:“爹,娘,咱们怎么能去呢?去一趟京城,要多长时间?要花多少银子?咱们去了京城家里怎么办?活不干了?” “再说了,就算咱们去到京城又怎么办?咱们根本找不到他们啊,而且就算咱们找到他们,能拿他们怎么办?” “要知道,当初给林氏的休书里面早就写清楚了,他带着孩子走以后跟咱们再也没关系,他的孩子也不用给我养老,而且您是生的是女儿,这年头,哪里有女儿给老养老的事情?” “咱们又没把孩子养大,现在孩子长大出息了,咱们再凑上去,估计他们也不会让咱们占这个便宜吧?” “这万一要是咱们找上去,不但要不到钱,而且还耽误了时间,花费了路费,到时候一点银子拿不到,说不准还被人赶出京城,那多丢脸呀?” “爹,娘,咱就别折腾了。在家里面好好过日子,好好把孩子们养大就是了,那边咱们靠不住的,也靠不上。章哥儿如今在我名下,咱们也算是有的传承,好好把他养大,也就是了。” 江文章是江先飞的儿子,江先飞在战场上不知所踪,听看到他的人说,江先飞被一个叛军杀死了。 张氏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但却没有办法,幸好江先飞媳妇儿当初怀了孕,生下了一个儿子,江家才有了一子,能够传承香火。所以就算江先飞死了,他的儿媳妇跑了,张氏有了这个孙子,也能够得到一丝安慰。 江先勇确实不愿意去,他当初休林氏的时候,就已经对不起人家了。要不是他娘,当初一定要他休了林氏,另外取妻生子,他至于跟林氏分开嘛,别说林氏生了四个女儿,她现在跟纪凤在一起,还不是生了五个女儿,一个儿子都没有。 为了这事儿,张氏也不是没闹过,他也很沮丧。但他觉得这个事儿,估计是老天给他的报应。他命中就没有儿子,所以无论娶谁为妻,都只能生女儿。 “老大,你这话可说的不对啊,怎么叫没有恩情呢?怎么叫你找不上他们呢?虽然你也找不上林氏,但是你找的上你女儿啊。怎么说你也养了他们几年,而且是你生了他们。你对他们有生养之恩,就算这个生养之恩,没有把他们养大成人那么重,但是也是不可忽略的。你现在要他们给你养老,其实也没什么不合理。纪凤,你说是不是?” 旁边挺着肚子的纪凤沉默不语,这些年她过得很艰难,因为孩子一个接一个的生,但却一个一个都是女儿,如今她肚子里的这个,已经是第六个孩子了。 张氏对她生了五个女儿特别嫌弃,无数次提出要把她休了,送到娘家去。 纪凤虽然顶住了压力,没有被休回去,那是因为她自己厉害,没有被张氏拿捏的死死的,她的脾气不是任人拿捏的那种,又有江先勇的支持,所以才没有被休弃,要是换个性格软弱的,说不准会被张氏磋磨死。 但是虽然顶住了压力,他在这个家里面也没什么话语权,毕竟没有生儿子,腰杆子不硬,说话也没人听,能够让她留在江家,不被休弃,她就要感恩戴德了,对很多事情都不敢发表自己的看法,因为无论她说什么都会被挤兑,这些年她也学乖了,早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所以无论家里面说什么,她都会闭口不言。 何必自讨苦吃呢? 她又不是傻瓜,在这个家里面,得罪了谁,她都要喝一壶。公爹婆婆,相公,小侄子江文章,哪一个都比他的地位高,除了她和她的女儿在家里面做牛做马,是最底层的存在,哪个人是她能够随意说的? 所以现在将是问她,纪凤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腼腆的笑了笑,根本不出声。 说实话,她心里面觉得,张氏的这种想法真是很不要脸,很无耻,明明之前毫不留情的把人家休出去了,也没有尽到养女儿的责任,现在看到人家出席了,居然巴巴的想要凑上去占便宜,好处是那么拿的吗? 说白了,也就是不要脸,豁出去了,为了钱啥事都能做。 这样的人家,不得不说,行事毫无底线。 然而,她其实很明白真张氏心里的想法,不过就是想仗着血缘关系,去拿捏林氏的几个女儿。 这年头女孩儿家的名声多么难得呀,如果林氏的几个女儿真的混的那么好,手里有很多钱,如果将先勇真的上去,那为了名声,也许真的会给钱息事宁人。 毕竟如果不孝父母的名声传出去,那些女儿在婆家的名声也就完了,如果还没定亲,那以后定亲的难度会增大很多,说不准没人愿意上门提亲,会耽搁女儿的亲事,如果已经定了亲了,说不准,还会因为这个名声,把已经定好的亲搅黄了。 纪凤在心里面冷笑,再增加人为了自己的利益,简直不把女儿当人看,当初就没有养人家长大,现在为了钱,更是不考虑女儿的处境,一味的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说不准,这张氏还真可能为了要的一笔钱,而不择手段。 虽然对真实的想法和行为,鄙夷的不得了,纪凤也只是在心里腹诽,并不敢说出口。 因为只要她敢说出口,张氏肯定喷的她狗血淋头。 张氏见她讷讷的不敢说话,鄙夷的瞥了她一眼:嘁,还以为她有什么本事呢,这些年还不是被她治的服服帖帖的,刚嫁过来的时候多神气,现在蔫儿菜了吧。 要说这纪凤吧,也是一个利落人,说话做事都挺利落的,脑子也够灵活,但就是把脾气太硬,把娘家人看的太重,总是跟她对着来。 刚开始,也给她造成了一定的冲击,但后来随着她一个一个的生女儿,那股精气神渐渐的消失了。 纪凤整个人跟双打的茄子一样,再没有跟她对抗的精神,因为没有儿子就没有底气,没有儿子就站不住脚跟,所以无论她说什么难听的话,做什么过分的事,怎么针对她,纪凤也不敢反抗,因为只要她敢反抗,只要她不听话,张氏就有一大堆难听的等着他,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没有生出儿子,张氏是有理由替儿子休妻的。 之所以不休妻,主要是因为江家并不想再娶一个妻子进来。娶妻毕竟是一件花费钱财的事情,而且娶进来的妻子,跟江先勇在一起之后,也不见得生儿子,最最重要的是,江先飞已经给他们家生了一个儿子。 现在江先飞不在了,把张先飞的儿子过继给江先勇,就跟生的没区别,反正都是江家的儿子,反正都要江先勇来养,又何必给江先勇重新娶一个妻子,万一重新娶的妻子是个厉害的,还不如像纪凤这样的好拿捏。 毕竟纪凤生的全是女儿,不敢大声说话,只能一门心思好好待江文章。 既不用花钱,而且得了一个好拿捏的媳妇儿,还能够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时时刻刻的来指责纪凤,没有生儿子,这是一笔多么划算的买***新娶一个媳妇儿生儿子划算多了,张氏傻了,才会把纪凤休了,重新娶一个儿媳妇儿。 当然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纪凤能够让张氏满意,比如说纪凤能干活儿,纪凤听话好拿捏…… 但如果纪凤天天在家里面作妖,又懒又蠢,到处搞事情,那么张氏就会毫不犹豫的把纪凤给休了。 纪凤现在唯一的期盼就是,期望自己肚子里面这个是个儿子,到时候生出儿子,她就能够挺直腰板,在江家立足脚跟。因为没有生儿子,这些年她跟她弟弟纪龙,都已经很久没有经济上的往来了,张氏盯她盯得紧,生怕她把婆家的东西,拿回去倒贴娘家兄弟。 其实哪里用的着张氏来盯着她,因为总是生女儿,家里面所有的东西都用来给江文章,几个女儿总是吃不饱饭,穿不上衣,家里面所有的事情都靠着他们来做,所有的钱财都被张氏把持着,他想做什么事情都被张氏卡着,做饭想多放一点米,多给闺女吃一口饭都要被张氏骂,偷偷攒来的钱贴补闺女吃饭都来不及,哪里有钱来帮她兄弟? 再说了,她兄弟已经这么大年纪了,不可能总是靠她过日子,就急不救穷,她总不能帮她弟弟一辈子,总不能连自己的女儿都不顾,让她弟弟吃香的喝辣的,她又不是这种没心的人。 以前之所以帮弟弟,是因为有能力,而没能力的时候,谁还会把弟弟放在前面,不顾自己的儿女,那才是真正的傻蛋。 “娘,这事不行,真的不行。”江先勇道,“我们根本就找不到他们,而且找到他们也不一定要到钱,我可不想干这样的事情,反正我不去,要去你去。” 他已经下定决心,绝不搅到这种事情里面去。当年休林氏,他现在已经很后悔了。 早知道娶了纪凤以后,也没能生出儿子,就不应该把林氏休了,那么现在说不准,他们家的女儿发达了,还会来救济一下娘家人,那他拿钱也拿的心安理得,现在都这样对人家了,还指望女儿孝敬她,怎么可能? “行,你不去是吧?你要气死我呀。”张氏狠狠的一拍大腿,“当家的,你怎么说?你快说说老大啊,他怎么就这么轴呢?” 江大福看了张氏一眼,又看了看江先勇一眼,沉默的拿起汗烟吸了起来:“这事儿再说吧。” 张氏看江大福这个反应,不由急了:“你这话怎么说的?增加的你可不能糊涂啊。咱们是他们长辈,凭什么他们发达了不孝敬咱们?这可说不过去,你可不能听先勇的啊。” 江大福立马制止她,给了她一个眼神,接收到这个眼神,张氏立刻不说话了,因为她看懂了江大福的意思,毕竟跟江大福夫妻多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看这意思,江大福是要跟她商量商量,避开他的大儿子了。 张氏心灵神会,唉声叹气,唱念作打表现了一番,这才跟江大福回了房。 第213章 后来发生的事情,没有出人预料,张氏果真跟江大福,威逼着江先勇一起进京。 江先勇原本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的,但耐不住他爹娘两人威逼利诱,以死相逼,最后也不得不跟着他们一起去了京城。 但是进到京城以后,事情却没有他们想象当中的顺利。 他们先是找到张雯琳,然后从张雯琳那里知道了江文珊的住处,首先去找了江文珊,希望从江文珊这里占到一些便宜,毕竟找江文珊要钱比找林氏容易,毕竟林氏带着几个女儿是跟她住在一起的,如果林氏出面阻挠,说不准他们就会打草惊蛇,被林氏家里面的人赶出来。 但江文珊不同,江文珊是江先勇的长女,虽然当初让林氏带走了,但其实江文珊是孩子当中最大的,跟江先勇的相处时间也更多,也有一定的感情。 所以如果要以父亲的名义来要钱的话,跟江文珊要钱的成功率,应该是最高的。 而江文珊看到江大福他们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没想到当初妹妹戏言一般的话语,居然成了真。 这江家的人,怎么有脸干出这么不讲究的事情。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奇怪的,江家的人做事要是讲规矩的话,就不会那么让人诟病了,当初身在江家的时候,吃了多少苦,她可以一点都没忘,所以江家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她都不奇怪。 不过不奇怪,不代表不恶心。 江文珊当时就避开了,远远的看到江家的这几个人,她就找了个借口从后门出去了。 让家里的吓人,应付江家这几个人,同时派人去衙门里面通知卢伟良,她自己则转身去了娘家。 “我们是不是应该想个办法把他们轰走?”江文珊的语气波澜不兴,但是心中的怒气,却怎么也压制不住。 她实在不愿意跟这家人有什么关系,血缘上占的情分,早就在江家休弃林氏,让他们跟着一起扫地出门的时候,就一点不剩了。 现在他们居然有脸巴巴的粘上来,是不是忘记了当初说的话,当初在白纸黑字上签字画押时,可是已经说好了,以后他们两家人再不相干,他们不需要给江家的长辈养老的。 “行吧,这件事情我出面,我拿着书书跟他们讲好,如果他们再不愿意走,我们就找人把他们打一顿,反正这个事情就算闹到衙门里去,也是咱们有理,大不了跟他们打官司。”林氏道。 这种事情还是她出面比较好,毕竟她是被休弃的那个人,从辈份上,从立场上,比她的几个女儿更有鲜明的立场。 很多话她的女儿不能说出口,说出口就是不孝,哪怕再有理,也不能够让她的女儿出面,反之,如果是她的话,那就很合理了。 “行,那就让你去多带几个人,咱们把府上最会吵架的丫鬟,以及最后打架的小厮,都派去跟你一起,我们就在远处远远的看着你,你一定要挺住啊,我们相信你。”江文珠道。 其实她是想跟林氏一起去的,他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名声,林氏一个人面对江家三个人,说不准会吃亏,但是她也知道林氏的坚持。 林氏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个林氏了,这些年她的成长,她的见识,她对江家的态度,已经跟以前完全不同了。 林氏这些年培养出来的战斗力,绝对也不是人能轻易打垮的,尤其是在江家人面前。 江文宝在旁边跃跃欲试:“娘,我跟你一起去,我保证他们不敢欺负你。” 江文珠道:“三姐,你别胡闹了,你去还不如我去。” 她三姐这个性子,真的是一言难尽。人是真的好,但就是偶尔有些跳脱,有时候会忽略重点。 江文珊也在旁边劝:“是啊,三妹,你去还不如我去,毕竟我嫁出去了,你还没有定亲呢。” 这要是闹出去,江文宝的名声就会烂大街了,别人不会因为他们的过往,而对江文宝特别宽容,他们只会知道,江文宝对自己的亲爷爷亲奶奶亲爹,出言不逊,毫无孝道。这样的女子不守妇德,怎么能够娶到家里面去呢? 江文延在旁边看着三人,忽然道:“我去,我陪着娘一起去。到时候我就说我是娘的亲生儿子,我看他们怎么有脸。” 江文宝忽然瞪大眼睛,一脸崇拜的看着江文延:“小弟,你行啊,没想到你怎么这么聪明,对对,就按你这样说的办,我估计他们会气得发狂的。” 江文珠也忍不朝他竖了一个大拇指:“不错,不错,小弟,你很有觉悟啊,就这么办。” 林氏本来想拒绝的,她并不想把江文延扯到这件事情当中去,但是江文延坚持,他说: “娘,我本来就跟你是一体的。我们是一家人,我不想让外人欺负你,欺负姐姐,我得保护你们。让我跟你一起去吧,虽然我并不能出什么力,但是也让他们知道你,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也得让姐姐们知道,他们是有弟弟护着的。” 他这个话说的林氏心里特别感动,忽然间觉得这些年的辛苦,在这一瞬间都得到了回报,所有的辛苦都化作一种幸福,这个儿子是真的把她当成亲娘来孝敬了。 一个跟她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只不过受了她八九的恩惠,却愿意为她做到如此地,这是多么令人感动的事情,而当初她在江家,也是为了江家掏心掏肺,把自己能拿出来的一切东西都拿出来了,但是却落得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 可见人跟人真的是不能比,如果遇到坏人,一定要及时止损,因为坏人永远不可能变好,而如果你跟坏人耗着期待他变好,说不准会搭上一辈子。 林氏在这一瞬间,忽然间就对过去的事情释怀了。何必沉溺于过去的痛苦当中呢?现在她拥有这么好的儿女,还不足以蔚平生吗? 于是林氏带着江文延一起出门,后面跟着一大堆下人,浩浩荡荡,杀气腾腾的往江文珊家里走。 江文珊姐妹几个则躲在后院悄悄地观察。 江大福和张氏以及江先勇,看到林氏的时候,都吃了一惊。 他们明明是来找江文珊的,怎么会跟林氏碰面呢? 是的,他们打听到林氏跟江文珊家住的不远,但是没想到居然会直接遇到林氏,明明已经很努力的去避开她了,怎么会这样晦气。 但是张氏是何等不讲理的人,她怎么会怕了林氏,之所以不找林氏,是因为从林氏手上大概率是拿不到钱的,但不代表她愿意这么放过林氏。 “林氏,你个不守妇道的妇人,不在家里好好待着,来这里干嘛?”张氏冷笑,“我来找我孙女,你别在这里挡道。” 林氏冷笑:“我来我女儿家,何必要你允许?你是在跟谁说话?别忘了你们当初给的休书上面写了什么?只要我带着我的四个女儿离开,以后你们再也不能来找他们给你们出钱养老。这事儿如果你们不记得,那我可是拿着纸黑字的证据。要是你们不要脸,撒泼打滚逼迫我女儿,那么我们就去衙门里面见真章。” 张氏听她这么说,直接黑了脸,指着她的鼻子大骂道:“你个不要脸的小贱人,当初嫁到我们张家来这么多年,连一个带把的都没有生下来,愣生生把我们江家搅的鸡犬不宁。你个不贤不孝的女人,自己不是个东西,现在还想教坏我的孙女,让他们也变成跟你一样不孝顺的人,你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林氏,我今儿就告诉你,你不可能拦着我见我孙女。” “我不拦着,但是你们休想为难我女儿。要是你们敢跟我女儿要钱,或者是让我女儿替你们办事,那么别怪我翻脸无情。”林氏道。 她把脸转向江先勇:“江先勇,你怎么说?当初的事情舒是除非你最清楚,如果你不要脸的,非要说是我的错,那我也认错,但是这些事情跟我女儿没关系,你要是要点脸,就赶紧带着你们家的两个老货回家。” 林氏一点都不想给他们面子,所以毫不客气。 “哎呀,你这个女人,你怎么敢这么跟先勇说话,怎么说他也曾是你男人。看看你这个样子,你如此不贤惠,才会被休的,你……”张氏气愤不已,指着她的鼻子大骂。 站在旁边的江文延忽然出声:“你这些人都是谁啊?怎么一个个的这么粗俗?跟乡下的土包子似的。” 她这些话说出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江大幅江先勇和张氏的目光,齐刷刷的往他这里看来。 江大幅皱着眉头,上上下下打量江文延,见这个小娃娃长得眉目俊秀,风神俊逸,虽然他不知道怎么形容,但就是觉得这个娃娃长得特别好看,比他们村里的所有娃娃都好看,好看到让他有些心塞。这么好看的娃娃居然不是他孙子,真是气死了。 而江先勇看到江文延,心中立刻升起一股苦涩的滋味,林氏居然又嫁人了,而且还生了个儿子。这简直出人意料,不应该说,其实这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林氏离开他之后,还会嫁给别人,还会生下一个儿子,过得这么好。 至于张氏,那就是气急败坏了,她真的是太气了,跳起脚来指着林氏就破口大骂: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居然在外面找野男人,还生下了这个孽种。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不要脸的人,如此水性杨花,我们将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林氏,你不守妇道。被休了以后不知道好好反省自己,居然敢去勾搭别的男人。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就离不开男人,是不是?我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当初就不应该给老大娶你。有你这么个儿媳妇儿,简直是我们将家最大的败笔。”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好女不二嫁你这样的人就应该浸猪笼,浸猪笼,你知不知道?” 她这么一说,江文延就怒了,一抬脚站在林氏面前,以保护的姿态,冲着张氏冷笑:“这个老婆婆,你嘴巴放干净点,别什么话都往外喷,不然的话,我会觉得你昨天不是吃的饭,而是吃的屎。” “当初你家嫌弃我娘亲生不出儿子,把她和我姐姐赶出门来,不说给钱给梁,连一身衣服都不给带,你们如此狠心,就是想给你家大儿子重新娶个媳妇儿,谁料没生儿子的命就是你们家缺德,还好意思讲别人。你们脸那么大,你们怎么不上天呢?” “我娘亲这么多年在你家里面任劳任怨,辛辛苦苦伺候公婆,伺候丈夫,伺候小姑子什么事情都听你们的,你们不光看不到他为将家做出来的一切,而且还逼着她带着女儿赶紧滚蛋,生怕她留在江家拖累你们。” “怎么着?现在看我的姐姐们嫁的好,想上来沾光,你们怎么不想想你们做了什么事情,怎么有脸凑上来,我要是你们,我就买块豆腐把自己撞死。” 张氏听他这么挤兑自己,实在是忍不住冲上来就要打江文延,可是不等挨挨上边,旁边的那些下人就把人拉住。 江文延冷冷地看着他们,实在是不想看他们丑恶的嘴脸:“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我娘和我姐姐们跟你们没关系,你们要是知趣就赶紧回花村,以后永远不要在京城来找我们麻烦。如果你们不失去,我就打到你们服为止,给你们每个人打断一条腿,大不了花钱给你们疗伤,到时候你们断了腿,我在派马车给你们送回去,让你们一辈子都躺在炕上起不来。你们自己选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特别冷漠,也特别认真,就那么能忍的看着他们三个人,虽然他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但是浑身的气势却一点不比他们见过的人差,他们甚至觉得此刻的江文延,比他们的村长更加唬人。 张氏特别不甘,又闹了一阵,被下人拳打脚踢一通打。江大福和江先勇上去帮忙,却比不过对方人多势众,最终只能不甘不愿的放弃,唉声叹气的回了杏花村。 第214章 江大福张氏他们一家人灰溜溜的回去了,从此以后再也不敢来京城。 这件事情对江文珠他们的影响也降到了最低,不过因为这件事情,她对江家人的印象更差了。 其实,如果江家人有自知之明,她也不是不能对他们态度好点,非得闹到现在这个地步,老死不相往来。 不过说实在的,江家人如果不来,她就算混的再好,也不会想起江家人,让家人跟着他享福,没办法,当初江家人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件事情就算是到此为止了,无论如何,以后这些人都跟他们没有关系。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五年过去了,江文宝的清早早的嫁了人,如今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 刘兴玉在他们搬到京城的当年,就考上了进士,留在京城入了翰林院,在里面呆了三年,然后又顺利的谋了个缺,去了湖北,认了一个小县令。 如今已经是第二年了,一时半会儿会儿也回不来。 但是江文延成长的飞快,今年也决定要下场考试了,做的是乘风快递的船。 说起来乘风快递和乘风船运,发展的非常快,除了要归功于大运河的开通,基本上一样沿长江一线,把所有的主流干到都挖通了,并且还挖通了旁边的支线,所以也联通的京师与大运河的航线,如今在做船,无论是南北方向还是东西方向,都要方便太多。 其实,也跟大庆的国策有关,如今的皇帝陛下是一个有真才实学,而且关注民生的皇帝,愿意在水利工程、修坝修路、修桥铺路等等方面投钱……当然了,这也是国库充盈的缘故,在这方面投钱,国家的经济发展的更好,国库更加充盈,然后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说实在的,江文珠对这个皇帝还挺有好感的,别的不说,在这方面倒是挺大方,眼光也很独到,胸怀和格局都足够宽广。 不知道上面有没有勾心斗角的事情,皇帝陛下又是否是她想象中的样子,但是就她看到的这些,就能够给出一个好评。 其实老百姓才不在乎谁当皇帝谁管事,只要让自己的日子过得好,那么百姓就会发自内心的对这些人,真心拥戴。 说什么都是虚的,对皇帝的敬畏,爱戴牙,什么都比不过荷包里的钱多,粮仓里的粮多,日子过得舒心重要。 很多时候,说什么忠君爱国的教育,都是没用的,要让一个人发自内心的觉得生活好,愿意为维护眼前的生活而努力奋斗,拿起武器肝脑涂地,那才是真的让人欣蔚的事情。 实实在在的生活,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对于老百姓而言,才是真真正正的闲得之君。 总之,就江文珠的眼光来看,目前全国范围内的交通更加便利了,路修的更好了,各种便民的设施也更多了,所以大家的日子也越过越好了,就这一点来看,当今陛下,就是一个最好的理政能手。 第215章 就江文延目前的情况来看,想要考中秀才没什么难度,只不过想要一路顺畅的考到进士,这可能也需要考虑一些实力之外的因素。 其实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能考中进士,都是一件特别值得高兴的事情,除非极有才华的人,否则又有哪一个能够拍着胸脯说,自己一定能考中进士?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虽然读书的时候很努力,也觉得自己努力了之后有希望,但是谁又能够有必中的本事和信心? 要知道全国范围内,每三年也就录取那么两三百进士,还有那些世家大族的子弟要参加,他们有那么好的资源,对于平民百姓而言,能够考中进士,就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那就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可以实现跨越阶层的重大事件,别说进士了,就算是考这个举人,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是一件特别荣耀的事情。 考中举人,寻些门路,都能够当官,至少对于普通的农家子,而也没有背景,没有本是能够中了几人,就能够改变生活。 而考中进士,就更加不用说了。 江家虽然不靠着江文延考中进士,来改善家境,让家里的人吃饱穿暖,但是如果增加,想要更进一步,获得较高的社会地位,让自己的日子变得更好,那么就需要江文延在身份上有根本性的转变。 不过,对于这一点,江家人到是没有强求,能够成功自然是毫不能成功,也没什么。 总之,从林氏到江文珠,所有人都没有给江文延太多的压力,毕竟他这些年读书很努力,而且年纪还小,就算这一届考不上,下一次也是可以考的,给他那么大的压力,反而可能影响他的发挥,没有什么好处,还不如让他自由自在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考,至少能发挥出自己的真正水平。 “延哥儿现在估计已经在扬州了吧,宅子已经去了信,早早的让下人打扫好了,也不知他去了过后住不住的惯。”林氏道。 从小到大,江文延从来没离开过她身边,还别说,这一次去了这么远,又是他一个人,林氏心里面记挂的很。 “娘,你放心吧,咱小弟可精明着呢。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他那么聪明,又有下人跟着,一定会好好的。”江文宝道,“你放心,到了地方他就会给咱们回信儿的。” “是,这孩子是个能干的,心里有数,但是毕竟年纪小,又是一个人,出门在外,我可不得多想想嘛。”林氏道,“再说了,他这次去可是为了科考,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应该跟他一起去的,唉,怎么就让他一个人去了呢?” “娘,你放心,咱小弟读书的时候可用功了,先生都说了,凭他的水平考个秀才,轻轻松松,就是举人也没太多难度,等他考中了举人,自然就会进京来,到时候又在娘身边了。”江文宝道。 “就算他顺利通过了,那也得好几个月呢。”林氏道。 第216章 说实话,林氏对于江文延能不能够考中,其实还是有信心的。 虽然叫文言的年纪还算小,但是它的力量很多啊,尤其是他还有天赋,被家里的姐妹鞭策着努力学习,就连先生都说他这次下场,只要不出意外,一定能顺利考过。 当然,意外这种事情说不好,谁也不知道,意外什么时候发生,还是期待平平稳稳,顺顺利利比较好。 为了给江文延的考试积攒福气,向来不迷信的林氏,也去庙里烧了一把香。 用林氏的话来说:“反正不花多少钱,不管信不信,态度虔诚一点总是好的。” “您这是为了小弟,豁出去了啊。”江文珠道。 其实林氏是一个很好的妇人,以前在娘家的时候,辛辛苦苦为娘家做牛做马,嫁到夫家以后,也是实心实意,为夫家奉献一切合理之后,为了自己的儿女,什么事情都肯做。 就是因为他有这样的没得,无论处在任何境地,被别人如何伤害,她都能够保持爱人的能力,而不是因为受到一次伤害,就变得心灰意冷,所以林氏总是掏心掏肺的对周围的人,这是江文珠最佩服的地方。 如果是她的话,像她这样冷心冷情的人,可能在付出一次两次之后,就不会再全心全意的对别人好,因为如果一个人心心念念的,倾其所有的对别人好,却是一次两次的不得上过,那么很多人就会怀疑,还要不要这样掏心掏肺的付出? 没有任何一个人,在面对伤害的时候不会寒心,如果不能收到回报,如果全心全意的投入,始终换不来善果,那么又何必要对别人好呢? 然而林氏却是一个很神奇的人,她的坚强和善良,令江文珠钦佩。 无论经过任何困难,始终保持对身边的人好,就是屡次被辜负,她也愿意捧出自己的真心待人,像这样的人,除非是使用补剂,运气差到极点,不然的话,只要她活的长一点,遇到的人正常一点,到了最后,她一定能够被别人真诚以待,收回别人的善心。 以真心换真心,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无论古今中外都可通行。虽然真心不一定换来真心,但想要换真心的前提,就是先掏出自己的心。他们几个儿女,就不是那种狼心狗肺的,所以他们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林氏的。 三个月之后,江文延从考场上出来,又等了差不多半个月左右,成绩出来了,他果然考中了举人,而且名字还很靠前,第五名。 虽然不是解元,但是就他这个年纪,能够取得这样好的成绩已经是非常优秀的了。 江文延也不耽搁,从扬州直接回了京城,而且在回城的路上给林氏寄信,把自己考中的好消息,给林氏捎了回去。 虽然他不会在路上耽搁,但是从扬州到京城,还是要赶很长时间的路,而如果把信通过驿站寄回去,肯定比他在路上赶路要快的多,所以江文延会早早的寄信,让林氏提前为他高兴高兴。 第217章 林氏收到信,以后果然很高兴。 虽说说她对江文延考中很有信心,但没有确定消息的时候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这种事情变数太多,谁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现在终于收到了确定的消息,她提起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 “太好了,你们兄弟中的,据说马上就要回来了。” 大家听了林氏的话,都非常高兴。 江文珊道:“太好了,娘,我就知道小弟特别能干,一定会考中的。” 江文瑚道:“是啊,小弟读书那么用功,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无论什么时候都早早起来,他这么用功,这么有天赋,怎么可能考不上?我只知道他是最棒的,这下,娘你就不用再担心了。” 林氏听到两人这么说,心情更加好了:“别的我也不嫌弃看什么,就是希望他不枉费这么多年的辛苦。” 江文宝道:“是啊,小弟考中了,以后的前程就更好了,就连我们也跟着沾光。” 江文珠道:“何止呢,小弟不光会考中举人,等以后靠中了进士,还可以说一门好婚事,以后我们也能够抬头,挺胸改换门庭了。” 士农工商,在古代读书人的地位是最高的,如果他们家出了一个进士,他们整个家族的日子就要更好过了,家里面的人身份都不一样了。 这种身份上的巨大改变,不是说有钱就能带来的古代的商人比很多人都有钱,甚至比很多小官员都有钱,但是他们的地位却不高。这种身份地位上的差距和待遇,不是现在人数能理解的信息,在现代商人的地位,可比在古代搞多了,只要有钱你就能买到你想要的一切,别人不会看不起你,不会因为你是熟人就戴有色眼镜看你,反而会因为你的财富尊重你,在古代,这几乎不可能实现。 虽说古代的首富大家也很看重,但是社会地位去不高,这就是古今的地位差距。 一家人对于江文延能够考中举人的事情,发自内心的高兴,虽然也说了想要沾光,但其实更多的还是为了他本人高兴。 “我们小弟这么厉害,等回来了,以后一定能够一鼓作气考上进士的。”江文宝道。 大家齐刷刷地点头对于这一点,他们都有信心是疾病,这次考不上,下次也能考得上,但人骂都想在口头上讨个好彩头,江文宝这么说,没一个人会反对,即便心里有别的想法,或者想说下次考上也行,但是在这个时候,没有人会触这个眉头。 “是啊,我们准备准备给小弟多买一些文房四宝还有啊,我给小弟做了一面蟾宫折桂的扇子,是专门到宝月楼订的,那师傅的手艺可好看了等他回来,我就送给他。”江文珠道。 “是啊,我也准备了礼物,我给他修了个帕子,不过上面没写字,到时候但他带进考场里,我听说带进去的东西不能有字。”江文瑚道。 “我也给他准备了,礼物是我亲手做的菜,别的没什么,就是讨个好彩头,叫做鱼跃龙门,等小弟回来了我就给他上。”江文宝道。 “我还没想好什么礼物,等我回去再好好想想,到时候再说准备。”江文珊道。 第218章 江文延回来以后,受到了一家人热烈欢迎,并收到了一大堆礼物。 他有点受宠若惊:“你们这架势,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要是以后不考中进士,都不敢走出门说我是你们的家人。”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连这点抗压能力都没有,还想考中进士。”江文宝笑道。 江文珠道:“是啊是啊,我们都相信你,就算考不上,也没人会怪你,只要你尽力了就行。” 江文延嘿嘿笑了,挠了挠头:“我知道了。” 说实话,衣锦还乡的感觉真好。 虽然他也不缺人夸奖,因为他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的孩子,是夫子和同窗眼中最优秀的那一个,但是谁不爱听好话了,尤其是通过自己努力取得一定成绩的时候,只是对他过往努力的肯定,是他优秀的证明。 家里面所有人都围着他转,好听的话,不用寝室都往他身上砸,他从小到大哪见过这种阵势? 我日就算他很优秀取得很好的成绩,但是家里人为了鼓励,他送进也会在旁边泼他冷水,让他不要过分交骄傲,他现在取得的成绩,还不注意一次哦,只是一个小地方小书院的佼佼者,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不出去跟别人比一比,他就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每每这个时候,他就会把那种骄傲的情绪压下去,然后更加努力地读书。 而现在他听到了什么?家里面的人居然没有打击他,反而不停的夸奖,他简直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他觉得家人说的都对,如果家里也没人给他泼冷水,所有人都一个劲儿地夸他呢,他当真有一种想要上天的错觉。 冷静冷静,必须要冷静,否则他真的要撑不住了。 不过他还是很开心,大概从小到大,全家人一起夸奖,他的时刻太难得,虽然他心里很清楚,之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但他还是对这种情况很享受的。 “等你考中进士以后,咱们家在办个宴席,给周围的邻居都下帖子,邀请他们来乐呵乐呵。”林氏道。 孩子有出息,她是最开心的,巴不得家里多喜喜事多办一些这样的宴席,但这种时候还是特别少的。 “娘,到时候咱们再给小弟寻摸寻摸,娶一个好弟妹。”江文珠道。 江文延的脸红彤彤的,尤其是一双耳朵,仿佛被火烧过一样,心里面又羞又恼,看着江文珠没好气地说了句:“四姐,你自己的人生大事都还没解决,就来计划我的,不太合适吧?要成亲也是你先成亲,我怎么可能在你前面?” 江文珠脸上的笑容不变,笑眯眯地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色变的话来:“那有什么只要你找到定位了,我随时都可以成亲。” 林氏有些莫名,紧张的问:“你跟谁成亲啊啊,我怎么不知道你有成亲的对象?” 江文珊姐妹几个也齐刷刷地看向她,好奇她的答案。 江文珠道:“这人你们都认识。” “谁?” 见她说一半留一半的样子,所有人都急的不得了,忍不住催她。 第219章 “你们猜。”江文珠眉毛一挑,露出个笑容。 这笑容让全家人看得都想打她。 “快说,别磨蹭了,卖什么关子。” 江文珠亲所有人神情焦急,一个个恨不得冲上来,那眼神看着她头皮发麻。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反正不可能从一辈子,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给出答案吧:“秦书白。” 林氏大惊:“怎么会是他,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什么时候在一起,我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江文延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在旁边附和道:“是啊,四姐,这太让人意外了。” 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好了,他们一家人天天生活在一起,居然一点苗头都没看出来,这简直不可思议。 “四姐,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小妹,快说说他这个人到底怎样,虽然我们之前就认识了,但是我们基本上没打什么交道,不行,我得去打听打听。” “小妹这么小这么单纯,别被人骗了。” …… 江文珠:“……” 这反应是不是太激烈了? 又不是她主动提起的话题而这些人,他们之前不还挺着急的,一个个催着她找一个可以成亲的对象,现在他娱乐一个人,他们怎么都是字符表情,难道还不信任她的眼光吗? “放心,我看人很准的,已经考察了很久了,你们若是不放心,也可以去看看,自己打听打听。”江文珠道。 不管他们相不相信,总之她得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她对他自己有信心,对秦书白也有信心。 林氏紧皱着眉头略微舒展了一些:“你知道什么,要看清一个人,哪里有这么容易?” 不过,江文珠说的也对,她这个女儿,从小就有主见,人也聪明。然而这种事情,无论如何,她这个做长辈的人,也要帮忙把把关,不能因为江文珠从小表现好,就对这个事情完全放手,就不是当长辈的做法,也不是当长辈的心情。 江家人都是这样的想法,所以一定要仔细盘问,江文珠对这些盘问挺无奈的,但是她也知道,这是家人对他的关心,是一个必定会走的流程,心里面也做好了准备,所以面对大家的盘问,非常仔细地回答了他们的问题,努力打消了他们心中的疑虑。 江家人对这件事情觉得突然,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江文珠的对他们的问题也回答非常仔细,看起来也挺靠谱的,最关键的是,经过他们的好长之后,他们也觉得秦书白这个人挺靠谱的,所以就这件事情也就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说起来,江文珠跟秦书白在一起也是一个意外,因为意外,两个人接触的机会增多,一来二去,自然而然的处出了感情。 在家里人都认可了他们以后,这桩婚事也就定下来了。 对于这个事情,林氏是最积极的,因为秦书白实在是太有魅力了,无论是身材样貌,还是做事能力,无论是文化素养,还是为人处事……都特别优秀,让她挑不出一丝错,林氏对这个女婿,无比满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