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社死现场谈恋爱》 第1章 人在社死现场，尸体已火化 【有哪些你只能匿名说出来的秘密？】 谢邀，人在社死现场，尸体已火化。 答主三个月前入职了一家零食公司做电商运营，昨天下午临时被拎去直播间救场，那个主播中午吃海鲜过敏，去医院了，听说脸肿成发面馒头了。 我们零食公司直播卖货就很硬核了，开袋直接吃，管饱！！ （这里要插一句，我们公司的零食还真的蛮好吃的，隔三差五就有新品试吃会，我们领导说，进公司一年不胖二十斤，就不要说自己是吃货……） 我想着直播可以免费吃吃喝喝，就很开心的跟着助理小姐姐去了，换了身汉服，小姐姐给我搞了发型，因为最近公司搞零食古风拟人，那个调美颜的时候，我还有点激动的，哈哈哈…… 结果开始吃的时候，我才发现，悲剧了！ 居然主推的是麻辣鸭脖，然后答主是那种，不怎么能吃辣，但是吃什么都想加点辣的那种，就是人菜瘾大，所以一开始想着稍微吃一点，反正还有别的零食，小蛋糕什么的，再喝点水，交叉着吃，这样就不会被发现我不能吃辣了（叉腰）。 然后就是开吃，不，是开播了，真的还蛮好吃的，虽然有点辣，我喝了好多水，但那种辣是你知道辣，但是辣的不疼，是好吃的辣，我就一边吃，一边聊，讲讲优惠活动，发发优惠券什么的。对了，还有人问我，涂的是什么牌子的口红，问我色号，我当时还想这个美颜滤镜真牛逼呢……哈哈哈哈哈哈…… 下播之后，重点！重点来了！ 重点下播之后，因为我喝了很多水，所以镜头一关，我就冲向了洗手间，结果队伍都排到门外了，于是我从三楼跑到二楼，二楼跑到一楼，一楼有两个洗手间，有一个靠近接待室，给客户准备的，我想那边排的人肯定比较少，我那个时候已经很急了，就冲过去了，结果接待室的门正好开了，我正要紧急刹车换方向，结果出来的人也往边上躲了一下，我就只好往另一边转，结果一只脚踩裙摆上了，就跌了一个狗吃屎！ 然后我听到有人在笑！ 我扭头一看，是前台小妹小跑着过来了，她一边忍着笑，一边来扶我。我站起来后去看那个害我摔了一跤的人。 好帅！ 真的，是那种，戴着眼镜，穿着白衬衣，笔挺，扣子每一颗都扣的好好的，禁欲系。就是答主好的那一口。 然后，我又发现了。 那个人！我！认识！ 我脑袋一瞬间就短路了，叫了他的名字。等了几秒，没等到他回复，我怕太尴尬了，就只好自我介绍了一下，然后他的表情就很奇怪，又过了好几秒，他好像才想起来我是谁，然后我们就寒暄了两句，因为我真的很急嘛，接着我就去洗手间了，然后等我出来洗手的时候，照了眼镜子，真的，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的那一眼，答主真的血往脑门上顶啊！ 答主的，嘴巴，肿了！ 肿的跟个香肠一样，又红，又肥！ 怪不得直播间有人问色号呢！ 我才知道为啥他表情那么奇怪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想想那个场景啊！答主穿着一身奇奇怪怪的汉服！头发摔了一跤后也乱七八糟的！还肿着一张嘴！！！！！！ 啊啊啊啊啊！ 第2章 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陈薰抱着粉色的独角兽坐在床上看手机。 一觉醒来之后，嘴巴基本消肿了，而她的匿名回答有了几千个赞，比她过去几年所有回答的赞还要多。 她翻着评论 【热评一】三鲜炒肉丝：所以那个鸭脖真这么好吃吗？ 【热评二】精神科妲己：求鸭脖名字！ 【热评三】蛋糖：这不就是言情小说的开始吗？？？？？求后续！！！ 【热评四】九命勇者：交出公司名，不杀 【热评五】瓜田呱呱呱：在一起了踢我一下。 …… 陈薰把手机往边上一扔，接着便起身洗漱，准备上班了。 刚进公司，打了卡，前台小妹就喊住了她。 前台小妹姓叫程雅珺，模样清秀可人，对公司里的八卦了如指掌。 陈薰扭头一对上她的眼神，就猜到她要问她昨天的事，一下便心浮气躁脚趾抠地。 程雅珺却主动走到陈薰身边，轻声问轻声问：“你和昨天那个客户是怎么认识的呀？” 陈薰努力撑住脸皮，让自己看上去面无表情，她回答说：“我们是老乡，以前住一个小区的。” “哦……”程雅珺拖长了一点音调，接着她又神神秘秘地问：“你知道他昨天来，是见谁的吗？” 陈薰原想回答了问题后就走，但听她这么一问，八卦之火也燃了起来。陈薰问：“是见谁？” 程雅珺笑了一下，没有再卖关子，说：“昨天老板来了！” “老板？”陈薰有些疑惑，她问：“哪个老板？” 程雅珺瞥了她一眼，说：“黄总啊，我们公司创始人啊！” “啊？！”陈薰真的有些震惊了。 陈薰工作的公司叫福来喜，创始人黄娅是一位非常具有传奇特色的女企业家。 黄总中学毕业后便进了厂，成为了一名流水线上剪拉链的厂妹。干了几年后，觉得再干下去，整个脑袋都要变成木头了，便离开了厂。这之后她做过很多工作，餐厅服务员，房产销售，钟点工保姆……后来她在夜市上结识了她的老公，她的老公是摆摊卖烧烤的，叫刘振，两个人忙了几年后攒了点钱，买了房子生了孩子，算是安定了下来。 接着，刘振和几个兄弟凑了钱，开了家福来喜饭店。那时候她又管账，又当服务员，有时候还要去厨房当下手，眼看着饭店慢慢走上正轨，刘振却得了一场大病，花光了钱，甚至还借了不少外债，但人还是走了。 黄娅一个人扛起了这个家。 当时做饭店的时候，他们家的卤鸭特别受食客欢迎，不仅要堂吃，还经常要整只买回家。那时候黄娅，为了让卤鸭保存的时间长一点，专门买了设备，做真空包装。没想到这么一来，鸭子卖的特别好，逢年过节的时候甚至都排起了长队，要买几只卤鸭节日里吃，或者当作特产带回老家，让家里的人也尝尝。 第3章 创业，从一只鸭子开始 处理完丈夫的后事后，公婆把孩子带回了乡下，黄娅则在夜市里摆了个卤鸭的摊位，因为卤鸭口味好，价格便宜，她又弄的干净，在老顾客的支持下，生意一下子就起来了。五年后，黄娅不仅还完了债务，还开起了连锁店，成立了公司，业务范围也越来越广，渐渐的，真空包装的小零食成了公司的主打业务，福来喜也成了金海市知名企业。 只是…… 陈薰想着公司的历史叹了口气。 她进了福来喜后才知道，黄娅已经很久没出现在公司里了。听说是因为她的儿子，因为一直跟着爷爷奶奶在乡下，老人因为失了独子，便对这个孙子格外的宠溺，养出了一身的坏毛病，还在学校里闯了大祸。为了儿子的未来，黄娅把儿子带到了身边，然后把公司的经营交给了蒋副总。 因此听到昨天黄娅来了公司，还亲自接见了她的，她的邻居小哥哥，牧卿…… 陈薰的八卦之心完全压不下去了。 程雅珺看到陈薰的表情，说：“对，就是黄总。所以你那个老乡，透露一下，是哪路高人啊？” 陈薰倒的确知道牧卿在做什么。 她说：“他是耀途公司的，总监，哪个部门的不清楚。” 程雅珺点头说：“耀途？就是那个做游戏的耀途？” “应该就是那个，”陈薰瞥了一眼时间，说：“我得去工位上了，一会儿达哥看到位置上没人，要发火的。” 程雅珺得到了她想要的信息后，也不再缠着陈薰了，笑着说：“去吧去吧，达哥会吃人的。” 和程雅珺告别后，陈薰顺着楼梯走上三楼，拐两个弯，走进一个侧间。 办公室里已经零零碎碎的坐了几个人。 见陈薰进来，一个坐在靠窗位置，手里捧着马克杯的年轻女性抬起头打招呼说：“早。” 她叫邱秋，在公司已经干了五年了，自诩为老咸鱼。 陈薰放下包，在邱秋边上的位置坐下，看到邱秋眼底明显的青黑色后，她问：“昨天又熬夜了？” 邱秋长长地叹了口气，说：“还好还好，把剧情打过去了，”她身体稍稍的靠近陈薰，轻声问：“你昨天怎么样？” 陈薰知道邱秋问的是直播的事，她也轻声回答说：“直播倒是挺顺利的，对了，你听说昨天黄总来公司了吗？” 邱秋瞥了她一眼说：“我知道，你消息也挺灵通的嘛！” 陈薰笑笑说：“我昨天下播后，那会儿二楼三楼四楼厕所都在排队，我就去了一楼接待室那边，不小心就撞到了黄总要见的客户。” 邱秋的八卦之心一下就被点燃了，她说：“哇！我听说是个大帅哥呢，是不是真的？” 陈薰想着程雅珺已经知道了她认识牧卿，就算她不说，程雅珺也一定会导出传的，还不如她自己先说了呢。 于是陈薰说：“帅！他中学的时候，天天有女同学在楼底下给他送早饭，等他一起去学校呢。” 邱秋听了，一下精神了，说：“哦~，原来是你认识的，同学吗？” 陈薰摇头说：“就是邻居，而且十几年没见了。清明的时候，我爸爸落葬，正好碰上了他妈妈，才知道他回国了，也在金海工作。” 第4章 普通邻居?十几年没见还记得名字的那种? “十几年没见了？”邱秋重复了陈薰的话。 陈薰听出了邱秋语调中的一丝别样意味，她没有深思，说：“对的。” 邱秋身体又往陈薰方向探了探，然后说：“我可听说，那个帅哥，一下子就把你人出来了。” 陈薰终于明白那一丝别样意味是什么了。 她就知道！程雅珺会到处乱说的！ 邱秋没有放过陈薰，她继续说：“十几年没见，一个照面就认出来了，而且昨天你……” 听到昨天两个字，陈薰一下抓住了邱秋的手，说：“你昨天看我直播了？” 她的声音有些大，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朝她看去。 坐在靠门座位上一个留着小胡须的男性林克说：“当然看了，看的我忍不住买了两包鸭脖呢。” 陈薰脑中一瞬间闪过一行字：现在提离职来不来的及？ 邱秋看出了陈薰的窘迫，她开口转移话题说：“昨天直播可被平台运营看中上了推广呢，这可是这半年来，头一次。” “这个是的，就是直播销售不算我们的kpi，”林克看了陈薰一眼，说：“不然让小薰转职做吃播，保不齐今年的业绩就完成了。” 邱秋瞪了他一眼说：“美的你哦！” 打发了林克后，邱秋继续低声和陈薰说：“和我说说，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陈薰说：“真的就是邻居。” 邱秋追问：“什么样的邻居？青梅竹马的那种？” 陈薰咬着牙说：“普通邻居！” 看到陈薰憋红了的双脸，邱秋还是放过了她，说：“好了好了，知道了，普通邻居。”她转过身，拿起马克杯喝了口水。 陈薰刚松口气，这时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响了起来。 是达哥！ 达哥说：“都到了吧，都到了的话，开会！” 一时间叹气声，衣服摩擦椅子的声音，收拾文件的声音，脚步声……响了起来。 五分钟后，所有人都出现在了小会议室里。 “q3就要结束了，我们这半年的业绩，大家也都知道，”达哥停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说了三个字，“很一般！” 他环视了一圈众人的表情后说：“要q4还这样，那么今年的加薪，还有年终奖，可能也就不是很好。这个是和在座每一位都利益相关的。所以我们后面，要做什么，用什么打法，让销售起来，这个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想过？” 达哥说完后，会议室里一片沉默。 见没有人发言，达哥点明了邱秋，说：“邱秋，你有什么想法？” 邱秋原本正在专心扣手机，听达哥叫她，她抬起头说：“我没有想法啊，我的想法，年初的时候都说了，这不是看不上么。” 达哥说：“不是看不上……行了行了，不要翻旧账了，我就说现在，现在开始，你有什么想法？” 邱秋说：“暑假了，做促销呗，就是直播间不拿回来，这个促销也不好做，要么达哥你和蒋总……” “这个在说了！”达哥打断了邱秋的话，他说：“昨天黄总来了，所以有些事，我现在不能说，但是，我们现在要想的就是，怎么把销量搞上去。” 达哥也提到了黄总。 第5章 一颗小石子投进湖心 陈薰突然意识到，昨日黄总来了公司这件事背后的意味非凡。 她在福来喜工作也有三个月了，这三个月里她遇到了许多难以理解的事。 比如说下周活动就要开始了，运营与促销方案却还没通过；比如说一个季度前就确定了主打新品，新品上市的时候，却才开始申请各类活动，整个公司的人忙的兵荒马乱，效果却一塌糊涂；比如说直播间的销售独立计算，不算电商运营部的kpi，却占了大量的人力与资源。 陈薰就好奇了。福来喜怎么说也算一个有点名气的国货零食品牌了，内部居然乱成这样！偶尔她也听公司里的老人抱怨这些问题，隐隐都指向一个人——蒋副总。 听达哥的意思，直播间有可能重归运营部？ 难道黄总要重新接手公司业务了？ “陈薰，你有什么想法？”达哥突然点了陈薰的名字。 陈薰有些发懵。她一个小新人，能有什么想法？ “昨天直播的效果就很好。”达哥又夸了她一句。 陈薰的脸抽搐了一下。 达哥继续说：“你有什么想法，点子，用什么手段，都可以，通过直播也可以。” 看来直播真的会重归运营部了。 陈薰努力撑住表情说：“主要是，鸭脖真的太好吃了……” 会议室里一瞬间充斥着快乐的笑声。 林克说：“我昨天看你直播了，我还下单了呢，今天看你的嘴巴已经好了？” 陈薰木然地回答：“好了。” 林克说：“之前，花了大价钱，请一堆网红带货，都是小鸟嘴，还做了微笑唇，吃起零食来跟吃药一样，效果怎么可能会好……” 又是一阵笑声响起。 达哥见状，只能说：“好了好了，行吧，今天就到这里，大家回去好好想一想，今天下班前，每个人都写一份方案发给我。好了，散会吧。” 从会议室走回办公室的路上，邱秋走到陈薰身边，她轻声说：“达哥是要急着向黄总表忠心呢。” 陈薰不知道怎么接话，于是说：“刚才被点名的时候，我吓死了。” 邱秋说：“嗐，怕啥，达哥吧……”她拖长了音调，有些意味深长地说：“他是个好人。” 走回到座位上，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她有条微信信息，是…… 牧卿…… 陈薰感觉身周一下静了起来，她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甚至是心跳声。她点开消息。 牧卿：昨天谈工作谈的比较晚。你身体好点了吗？ 陈薰知道他食指嘴肿的事。 她回复：已经消肿了。谢谢。 牧卿：我有些事想要请教你，你什么时候空？ 陈薰犹豫了一下，然后输入：什么事？ 牧卿：公司和福来喜可能会要合作。今晚方便一起吃个饭吗？ 陈薰深吸了一口气，输入：好的。 牧卿：那太好了。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错的粤菜馆，订晚上七点可以吗？” 陈薰：好。 接着牧卿把粤菜馆的地址发给了陈薰。 喜鹊粤菜馆。陈薰知道这家店，从公司走过去只要十分钟。她点过这家的套餐外卖，味道的确可以，就是有点贵。 第6章 机会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第六章 “陈薰。” “陈薰？！” 陈薰蓦然回神，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盯着手机屏幕站了很久了。 邱秋看到陈薰反应过来，她身体凑过去问：“想啥呢？表情这么严肃。” 陈薰摇摇头坐下说：“没什么，我，我在想今天达哥的任务，那个方案。” 邱秋说：“嗐，我还以为啥呢。”说着，她凑到陈薰身边，轻声说：“达哥估计是觉得机会来了，想着把大家的想法整成个ppt，找黄总表现呢。随便写写就好了。” 见邱秋信了她的话，陈薰心中舒了口气，她说：“这样，我还想是不是今天要加班呢。” 邱秋说：“加啥，黄总那边怎么打算的，现在谁都不知道呢。” 陈薰点头。 等邱秋转回去后，她点开微信，又将牧卿与她的对话看了一遍。 合作。问一些事。 客气又带着疏远的语气。 大概，他就是想找内部员工问问真实情况？ 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你在想什么呢，陈薰？陈薰心中自嘲着，十几年没见了，你们就是两个陌生人。 你看，你们加上微信也快小半年了，除了一开始的寒暄，有聊过一句天吗？ 要不是工作需要，他怎么可能主动发微信给你？ 做了一番心里建设后，陈薰压下了纷乱的思绪，把注意力放在了工作上。 她的职位是运营助理。 工作内容说起来不难，却极为的繁琐。 每天都要检查主图视频及折扣活动，统计各项活动报名情况，以及对处理违规申诉和投诉情况，同时还要注意同类竞品的各种情况，对核心关键词，流量数据等做记录和分析。 还有达哥的任务。 达哥想要抓住机会在黄总面前表现自己，她又何尝没有同样的想法呢？ 都是打工人，谁不想多拿钱？ 但职场中除了技术岗外，工作能力是很难明晰区分出来的，不会有一场场考试把员工分层。所以很多时候，员工需要主动抓住一切的机会向老板表明，他有这样那样的能力，同时他愿意为老板做事。 而老板需要的，何尝不是一个能力够用，且能主动站起来承担责任的人呢？ 为何要把能力藏着掖着作壁上观呢？ 何况站的高看的远。在基层工作，永远会有无数的杂食缠住她；只有升职了，她才有可能看到一个公司的全貌，就算要跳槽，多个title也好找一点工作。 陈薰先把日常工作快速而细致的做完，接着便打开了一个空白文档，先打了个框架，然后把她的想法一点点填充了进去。 打完最后一个句号的时候。 拿起杯子，喝了最后一口冷茶。 此时已六点过了五分，邱秋看向她问：“走吗？” 陈薰点点头，又想起了什么一番后说：“你先走吧，我今天晚上有约。” 听陈薰这么说，邱秋对着她眨眨眼说：“约会？” 陈薰否认了说：“不是，就是见见老朋友。” 邱秋追问：“哪个老朋友？” 第7章 如何拉近距离?吃顿好的! “哪个好朋友？” 陈薰犹豫了一下，是实话实说还是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邱秋却像是看出了她的为难一般，拎起包，站了起来后说：“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陈薰说：“好，明天见。” 办公室里的人陆陆续续都走了。 陈薰收拾了一下，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理了下头发，快速地化了一个淡妆。看时间差不多后，便也打卡下班了。 快到喜鹊粤菜馆的时候，陈薰拿出手机想要给牧卿发微信，问他到哪了。却发现牧卿已经先给她发了信息。 牧卿：我到了。28桌，进门后左拐，第三排。 陈薰：马上。 回完信息后，陈薰加快了步子。 走进店里，左拐走了几步后，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窗边的牧卿。暖光照在他的脸上，他含笑看着她。 陈薰心漏跳了一下。 她突然有些庆幸今天穿了裙子。 快步走到桌边坐下后，牧卿把菜单递向她，然后说：“上次我吃这家的乳鸽和盐烤虾都不错，我先点了，你看看你要加什么？” 陈薰翻着菜单。 两个人吃饭，她只要加一道蔬菜和一个汤就差不多了。于是她选了蒸芥蓝和浓鱼汤炖豆腐。 牧卿向服务员点了单后，他看向陈薰说：“本来昨天就想找你聊一聊的，但结束的太晚了。正好今天还有点事，又过来了。”牧卿稍稍停顿下后问：“你在这儿多久了？” 陈薰回答：“三个月，三个多月了。” 牧卿点头，他往窗外看了一眼后说：“我一直在等你的简历。” 闻言，陈薰低下了头。 今年清明，她爸爸落葬。刚好遇上了牧卿的妈妈。两家人便又恢复了联系。牧卿妈妈知道陈薰的情况后，要了她的微信，推给了牧卿，说让牧卿帮她找工作。 许久，陈薰轻声说：“我，我想先自己试试。毕竟之前三年都在送外卖，学校里学的，都还给老师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我觉得你很了不起。”牧卿说。 “是吗？”陈薰笑了下，抬起头，却看到了牧卿真诚的眼神。 牧卿说：“真的，你很厉害，你把一个家撑了起来。我很羡慕。” 陈薰刚想问牧卿羡慕什么，却想起了他家里的事。 牧卿父母在他初三的时候离婚了。这事当时闹的很大，他妈妈执意要他，愿意不要一分钱家产，但他却主动说，要跟爸爸。 陈薰听到了许多大人的议论，说小孩子也是知道利害的，他爸爸有能力，有钱，家里在美国有关系…… 只有陈薰才知道，牧卿是怎么想的。 那时候的他，坐在小区里的双杠上，路灯倒映在他的眼中，他对她说：“我外公外婆肯定是紧着我小舅舅的，我妈单位效益又不好，说不定哪天就下岗了，再带着我这么一个拖油瓶……”他的表情迷茫而又决绝，“我是大人了，我用我爸的钱，读书，等我以后工作赚钱了，就把钱还他，双倍的还他，那时要我妈还要我，我就……” 第8章 总监很好当的，真的 所以，他回来了。 是的，他已经是耀途的总监了。 陈薰突然感到鼻子有些发酸，她说：“那几年，挺难的。诊断刚出来的时候，医生说爸爸最多只有三个月。可是我不甘心，我想，多一天也好，多活一天，说不定就能等到了新的技术，新的药品出来。虽然到最后，还是没等到，但是爸爸又陪了我们三年，也看到我弟弟上大学了，挺好的。” 这时服务员将乳鸽送上了桌。 牧卿说：“尝尝看。” 陈薰依言夹了一块。 皮脆，肉嫩。 好吃。 一边咀嚼着，一边听牧卿说：“我听我妈说，你还是禾县最佳骑手？” 陈薰学着邱秋的口头禅“嗐”了一声，然后说：“送的多了，就知道窍门了。而且我们站的领导，知道我家的情况，所以……” “怎么想到做骑手？”牧卿问。 “也是病友群里群友推荐的，他们好多也在做这个，时间自由，钱多，”陈薰又吃了口鸽肉，说：“没办法，爸爸确诊那会儿，我还有一个月毕业吧，已经拿了几个offer了，所以我妈一开始还想瞒着我，等我工作确定后再和我说，那时弟弟初二吧，逃课，早恋，她又要忙我爸，又要管我弟，有天给我爸送饭了路上，一个恍惚，被一辆电瓶车撞了，小腿骨折了，我弟那会儿慌的不得了，打电话问我知不知道妈妈的医保卡在哪里……” 这时汤也送上来了。 牧卿舀了碗汤放在陈薰面前，陈薰说了声谢谢后喝了口汤。 陈薰说：“开始我还想要么回家考个编，或者当个老师什么的，不行，完全腾不出时间来。” “你弟弟也成熟了很多吧？”牧卿问。 陈薰说：“是的。这次我出来工作，还是被我弟弟逼的呢，他厉害了，把他的录取通知书往我面前一拍，然后说，姐，你去金海市吧，去当总监，以后家里的事，该我来了！”她说着笑了起来，说：“他以为总监这么好当啊？” 牧卿也笑着说：“不好当。” 陈薰蓦然发现，她与牧卿的距离不知不觉的近了很多，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他是她无所不能的卿哥…… 他难道不是找她问工作上的事？ 牧卿似乎察觉到了陈薰的情绪变化，他说：“我跟着我爸，去了美国，他给我找了个学校后，就不管我了。美国的公立高中，你也知道，一个除了会读书别的什么都不会的中国人……” 陈薰问：“你被欺负了？” 牧卿点点头，然后说：“最开始吧，后来也就习惯了。” 陈薰说：“我们都以为你就留在美国了。” 牧卿说：“原本是这么考虑的。” “后来呢？”陈薰追问。 牧卿回答：“之前回国了一趟，正好我一个朋友认识耀途的ceo，想他介绍了我，聊了聊后觉得挺有意思的，就进来了。” “耀途要和福来喜合作吗？”陈薰问。 牧卿点头，“对，挺意外的吧？” 第9章 做吃货，她是专业的! “对，福来喜还是，”陈薰想了想措辞，说：“是传统企业。” 牧卿说：“传统企业有传统企业的优势，你觉得福来喜怎么样？” 终于聊到重点了。 她该怎么回答呢？ 陈薰低头慢慢喝了口汤，心中思索着。她在福来喜只是一个基层小新人，牧卿想来也是明白这一点的。 于是她诚恳地说：“零食都蛮好吃的。” “是吗？”牧卿听着笑了起来，他说：“那我得买点试试，找你买，有优惠吗？” 陈薰回答：“有，员工内购的话，是六折。” 牧卿说：“那请你帮我买一点，你觉得好吃的，都买一点。” “好啊。”陈薰一口答应了下来后又觉得有些奇怪，她问：“你是打算亲自尝一尝，然后再考虑合作吗？” 牧卿摇头说：“我打算给我妈买点，我不知道哪些好吃，别人推荐的，我妈也不一定喜欢，我们一个地方的，口味可能差不多。” 陈薰明白了牧卿的意思，她一口答应了下来说：“你放心，别的我不擅长，吃我绝对擅长。” 接着她看到了牧卿带着笑意的眼神。 她下意识转头看窗外，回避了他的视线。 窗外是一个小型的商业广场，闪烁的霓虹晕染着夜空。 接着，他们又聊了许多事，直到一顿饭吃完。 买单后，他们一前一后走出了饭店。 天气有些凉了。 广场里有几个小孩穿着滑板鞋从他们面前飞驰而过。 牧卿问陈薰：“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陈薰拒绝了，她说：“我就租在附近，走路十来分钟吧。” 说完后，她又补充了一句：“你先走吧，我打算先去一趟便利店，买点牛奶。” 闻言，牧卿也不再坚持了，他说：“那我先走了。你……” 他转过身，低头看着陈薰说：“有事就微信上找我。” 陈薰垂下眼，说：“好。谢谢你。” …… 陈薰看着牧卿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她转过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不得不说，这一顿饭吃的很开心。菜品很好，服务很好，牧卿，他也很好。但回过神来，陈薰也发现了，是牧卿控制着聊天的节奏，给她递话题，避免她尴尬。 他是个成熟的大人了。 他请她吃这顿饭，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是之前猜测的，是问公司的事，之前微信上那么说，似乎只是给她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让她出来。 那…… 还是…… 咚咚咚。 是她的心跳声。 也许，是妈妈拜托了他妈妈，让他照顾她一下？ 应该是这样吧？ 陈薰又回忆了一遍饭桌上的聊天，她说了很多，牧卿说的很少，对于她问他的情况，他总是随意说了两句后便自然而然的岔到了别处去。 他们之间的关系，看似是拉近了。 那只是错觉。 有一堵无形的墙横在他的身前，让她看不清他。 陈薰在便利店买了牛奶后，走回租的房子里。这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牧卿发来了信息。 牧卿：到家了吗？我已经到了。 陈薰：刚到。你好快。 牧卿：晚上不堵。那，你好好休息。 陈薰：晚安。 牧卿：晚安。 第10章 成年人的世界，便是如此无趣 把牛奶放到冰箱里后，陈薰在沙发上坐下。 这时手机又震动了几下。 点开一看，是弟弟陈斌在家庭微信群里发了几张照片，都是吃的，显然今天和同学出去聚餐了。 弟弟：吃大餐了！ 妈妈：【赞】【赞】【赞】 妈妈：天气凉了，加衣服没有？ 弟弟：白天热的一比。 …… 家庭群里依然是四个人，但其中有一个人，永远不会在出现了。 陈薰压下心中的伤感，输入：想吃【开心】。 弟弟：下次你们来，我带你们吃【得意】。 …… 在群里聊了几句后，妈妈突然@了陈薰，问她：小卿有没有和你联系啊？ 陈薰看了后一愣。 她问：怎么了？ 妈妈发来了语音：前几天我遇见了你吴阿姨，知道你也在金海市，就问我你十一回不回家，回的话呢可以搭她儿子的车回来，我当时呢是拒绝了的，但不知道她有没有和她和小卿提这个事。 吴阿姨是牧卿的妈妈。 陈薰一下明白了前后因果。 估计是吴阿姨和牧卿提了这个事，原本他想不理会或者敷衍过去的，毕竟他们除了加了个微信外，并没有其他联系，但不巧的是，他们在公司里撞上了…… 这样再说没有联系，就不合适了。 而且她也有可能会将这事和她妈妈讲，也许就传进他妈妈耳中了。 所以，他才找借口约她出来吃了饭，还拜托她买零食，也许等她把零食买好了，再联系他的时候，他就会提十一回家的事了。 这样一来，他既满足了吴阿姨的要求，又不至于贸然和她开口，导致双方尴尬。 这或许便是成年人的待人处事方式吧？ 礼貌，周到，圆滑又保持着距离。 陈薰想了想后回复：有联系，他让我员工渠道内购一些零食，带给吴阿姨。 妈妈又发了语音：应该的应该的，记得不要收他的钱。 陈薰：那肯定的，放心好了。 妈妈：他要和你说坐车的事，两个人一起回来也好，我也更放心。等回来了，我们找机会请他吃个饭。你们一个地方，从小认识，以后在金海市，要互相照应。 陈薰：知道知道。 放下手机后，陈薰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 她也是一个成年人了。 这几年带着爸爸四处求医，她看过了太多人情冷暖，知道好坏。 今天晚上，她有了一顿美好的晚餐，是牧卿安排的。 如果十一真的搭他的车回家，那更是承了他的情。 她只是，只是偷偷的希望，他心里的她，是和别人不同的。 因为她就是这样想着她的邻居小哥哥牧卿的呀！他会牵着她的手，带她过马路；会耐心的教她不懂的数学题；会帮她出气，把欺负过她的同学一个个揍翻在地上狠狠地警告…… 他也会把那些难以说出口的心事，告诉她，只告诉她。 …… 十几年过去了，他学成归来，是上市公司前途无限的高管；她却刚刚踏进职场，在基层摸爬滚打。 可是，可是…… 可是他们还是再一次地相遇了。 第11章 主动出击! 这天晚上，陈薰做了许多的梦。 梦见走在上学路上，各式各样的车从自己身边呼啸而过，汽车的喇叭声，突然变成了脚步声，咚咚咚，咚咚咚，在医院走廊的地面上响起，病历，对，病历呢……她伸出手，却只抓到了些空气，然后，她睁开眼睛。 有车驶过，灯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天花板上划过。陈薰撑起上半身，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摁亮。 7：06分。 索性便起床了。 只是头昏脑涨，腰酸背痛。 一直到做到工位上，喝了半杯咖啡，精神头才好一些。 达哥收了大家的方案后，没有任何回复。 黄总也没来公司。 早上的工作忙的差不多后，陈薰打开了公司内购页面，开始选零食，一边挑着，一边就胃口开了，想着十一回家，顺路给妈妈弟弟也带上一些。 挑选完后，她扭头问邱秋：“我们员工内购的话，大概什么时候能到啊？” “你买什么了？”邱秋抬头看她，回答说：“一两天吧，就是普通快递，送到你填的地址。” 陈薰一边填了公司地址，一边回答说：“各种零食都买了点，十一带回去。” 邱秋说：“卤鸭买了吗？我司立命之本。”、 陈薰说：“买了，买了五只，走亲戚的时候带上。” 邱秋听着，也点开了页面，说：“我也买点。你票买了吗？” 陈薰说：“还没呢。” “你得抓紧了，去年，有个同事，托了好多人帮她一起抢票，”说着，她自己笑了起来，“还弄了软件，结果还是没抢到，只好买机票。” 陈薰自然是知道十一票难抢的，只是禾县距离金海市不远，火车班次多，而且她一直也没有想好要不要回家。 当然，此时她已经决定要回家了。 这时，林克出声了，他说：“我今年已经买好票了。” 原来邱秋说的人就是他。 邱秋说：“是吧，十一的机票多贵啊！” 陈薰说：“我和我弟弟也说下，让他早点买票。” 林克闻言有些惊讶，他问：“你还有个弟弟？” 陈薰点头“嗯”了一声。 “多大了？”林克问。 “二十了，念大二，”提起弟弟陈薰脸上多了几分笑意，“给他带一只卤鸭去学校，和舍友们分一分。” 林克说：“那你挺辛苦的。” 陈薰听出了林克的话外之意，她说：“也要看的，多一个兄弟，心里也多点底气的。” 闲聊了几句后大家都继续工作了。 吃完午饭后，陈薰才发微信给牧卿。 陈薰：零食采购完毕，估计明天到我公司，我怎么给你呀？ 大约三分钟后，牧卿回复了她。 牧卿：【给力】【给力】我来拿吧。 牧卿：对了，十一车票你买了吗？ 陈薰：还没呢，还在看车票。 牧卿：我十一回禾县，一起走吧。 牧卿：一个人开车容易犯困。 果然便是她猜的那样。 陈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后睁开说：“好呀，你不要嫌我车上太聒噪就行。” 牧卿：好，那9月30号下班我来接你？ 陈薰：好的，到时候我先把行李带到公司。 第12章 哪壶不开就提哪壶 牧卿回了一个‘好’的表情。 陈薰也没有再回复。 这时，一个新的微信信息跳了出来，是她读书时的学弟林宝杉发来的。 是一个视频。 点开后，陈薰就看到她肿着嘴的脸。 她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这事还有完没完了？接着还看到林宝杉在下面问她：学姐，这是你吗？ 陈薰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机放在一边，开始下午的工作。 有一个链接出了问题，排查了很久都找不到源头。 这时候，手机震动了起来。 她一看，是林宝杉打来的。 下意识地想要掐掉，但又担心是有什么事，于是陈薰把电脑屏幕一关，拿起手机，走出办公室后接了起来，压着怒火问：“什么事？” 电话的另一边似乎没有听出她的情绪。 林宝杉没心没肺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学姐啊，我看到个视频，是你吧？” 陈薰手指紧紧握着手机，指尖都因此而发白了，她说：“我不知道你现在这么八卦了！” 说完，她便挂了电话。 微凉的风从走廊的窗户扑在了她的脸上。 她走到窗前。 天空碧蓝，一丝云气都没有。 烦躁的心绪稍稍沉了一些下来。 她知道是她的反应过激了一些，只是，只是…… 只是牧卿对她来说太特别了。从清明那天知道牧卿回国了在金海市工作后，她就会偷偷的想，他们会怎样再相遇，是在家乡的小路上不经意的一抬头，还是，还是会在都市的天桥上匆匆地擦肩而过？ 结果…… 却是在她最狼狈，最没有意料到的时候。 这时手机再一次震动了起来。 一看，依然是林宝杉打来的。 陈薰接了起来。 林宝杉像是怕她再挂电话一般，竹筒倒豆子似的说着前因后果：“学姐，是这样的，我最近和几个朋友，在搞那个短视频，然后缺一个女演员，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我今天偶然看到你的视频，我以为你在做主播，就想问问学姐你愿不愿意来，我们之前已经做了不少视频了，播放量还可以，你可以去看一下，名字叫‘雪杉来了’，最高一个视频的播放量快百万了……” 原来如此。 林宝杉继续说着：“而且学姐，你这个视频，真的也出圈了，现在趁着热度，我们推一个精品出来，天时地利人和……” “好了，我知道了。”陈薰打断了林宝杉的话，说：“让我想一想。” 听陈薰这么说，林宝杉知道有戏了，他说：“那学姐你来我们这里看看呗，十一你有空吗，正好我们接了个商拍……” 若是这个电话早一点来…… 陈薰微微摇了摇头，她说：“十一我回家。十一后的周末可以吗？” 林宝杉说：“行的。等下我把这个项目的资料发你看一下，你先熟悉一下。” 陈薰说：“好，挂了，我在上班。” 林宝杉说：“好的好的，你忙你忙。” 陈薰走回工位时，心绪已经冷静下来了，她重新排查了一遍链接相关的文件，把问题找出来了，修改了几个数据后，链接便恢复了正常。 第13章 一口大锅从天而降 这时，林宝杉也把项目的资料发过来了。 陈薰抽空先大致瞄了一眼，又去找到了林宝杉的账号雪杉来了，静音看了置顶的几个短视频。 看得出来是用心做的。 她叹了口气，去茶水间倒了杯咖啡，喝完后，继续工作。 …… 一天天的便这么过去了。 放假的前一天，陈薰一早上便开足马力，在三点前便把工作都做完了。 想着也许会直接回家，来不及吃晚饭，她便拉着邱秋点外卖，点了薯条炸鸡和奶茶，正准备享受一个美好悠闲的下午茶时光时，达哥走进了办公室。 达哥直接点名了陈薰，“陈薰，你过来一下。” 陈薰咽下一口奶茶，眷恋地看了炸鸡一眼，接着便走到了达哥面前。 达哥带着陈薰走进了一间小会议室。 开灯，关门后，达哥开门见山的问：“你会不会做ppt？” 陈薰自然是会做ppt的，但单纯的根据资料来制作，还是从头到尾自己来，是完全两回事。此时距离下班只有两个小时了，陈薰有些担心达哥会让她留下来加班，于是她谨慎地说：“只会最基础的。” 达哥说：“你的方案写的不错，但现在需要做成ppt，然后还要加一些数据。” “什么数据？”陈薰问。 达哥回答：“用户画像之类的，还有在不同的城市，我们的产品的覆盖率，比如一线城市是怎么样的，二线三线城市又是怎么样的，等等，要针对用户，再来制定具体的方案。” 陈薰又问：“那先要做市场调查吗？” “不是，”达哥否认了，并且反问：“平时你们接触顾客，数据不是一直在统计的吗？” 听到达哥这么说，陈薰心中警铃大响。 她说：“平时接触的范围太小，如果用这些数据来做结论的话，那就太凭感觉了。”她想了一下又说：“如果要做ppt的话，最好还是联系市场那边，做一个调研。” 达哥点头。 陈薰正要松口气的时候，却听达哥又说：“这样吧，过节的时候，你回去理一理思路，节后把初版整理出来。数据的话，你也可以找市场那边去要。” 陈薰觉得达哥这个‘也’字用的很灵性。 她略微揣测出了达哥的想法，这个ppt估计是达哥个人的需求，所以不能找市场，应该就是邱秋所说的，用来给黄总看的。 关于数据……达哥的意思，可能就是让她用平时工作中接触到的内容来胡编乱造了。 她可不能接这个锅。 于是她笑着说：“行，我回去理一下思路，具体要什么数据，到时候达哥你帮我找人要一下好吗？我才入职3个月，除了自己部门的，一个人都不认得。” 达哥却犹豫了。 他说：“嗯，那你先想一下吧。我们具体节后再看。” 回到工位上，邱秋给她留了一堆鸡翅和一些薯条。 她咬了口凉了的鸡翅，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牧卿给她发来了信息。 牧卿：六点半，车停在园区门口，可以吗？ 第14章 过节了就是要开开心心的 陈薰立刻回了消息：好的，我准时到。 回完消息后，她才发现她的油手没擦，就摁屏幕了。 抽出纸巾，擦了擦手机屏幕，接着陈薰把会议室里和达哥的对话在内心里复盘了一下。 达哥为什么要暗示她胡编乱造？ 或者说，达哥为什么不愿意问市场与技术要数据？ 只是普通的工作而已，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吗？ 此时办公室里的气氛很轻松，大家随意地聊着天，都在等下班了。 六点一到，就哗啦啦的走了一大半的人。 邱秋还问陈薰：“你今天还要加班啊？” 陈薰说：“没，一会儿我老乡来接我，我们一起回家。” 邱秋点了点头，说：“那我先走了啊！” “嗯，去吧，节日愉快！”陈薰说。 “嗯嗯嗯，节日愉快！” 邱秋离开后，陈薰刷了一会儿手机，到十五分的时候，又去了趟洗手间，二十分走出公司，二十五分走到园区门口。 园区门口停了不少车，那辆是牧卿的呢？ 陈薰正打算微信上问牧卿，这时，一辆黑色的suv拉下了车窗，露出了牧卿的脸。 牧卿向陈薰招了招手，“陈薰，这里。” 陈薰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找去，看到牧卿后，她快步往前走了两步，又突然发现自己把行李箱拉一边了，不好意思地走回去，拉起了行李箱。 这时牧卿却下了车，他走到陈薰面前，接过行李箱，把它放到后备箱上。 然后两人上了车。 知道绑好安全带，车子往前开后，陈薰才回过神来。 她问：“你到了多久了？” 牧卿说：“我刚到，正要和你打电话，就看到你蹦出来了。” 牧卿用了‘蹦’这个词。 陈薰觉得有些羞涩，又觉得似乎和牧卿的距离便近了些。 然后她听到牧卿问她：“晚饭吃了吗？” “没有，”陈薰回答：“我下午吃了不少点心……” 牧卿打断了她，说：“我也没吃，先去随便吃一点吧，这边你熟，有哪家味道好，上菜快的？” 陈薰想了想后问：“你吃羊肉吗？有家羊肉店，炒粉炒面都不错。” 牧卿同意了说：“好，你指路。” 到了店里，牧卿又让陈薰推荐。陈薰给自己点了份羊杂粉丝汤，给牧卿选了羊肉蛋炒饭，又加了一份白切羊肉。 然后陈薰抢先付了钱。 牧卿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等餐的时候，陈薰问牧卿：“开过来路上堵吗？” 牧卿说：“有一点，晚高峰都是有些堵的，一会儿上了高速就还好了，大概九点前能到。” 陈薰说：“吴阿姨肯定做了好多好吃的，在家里等你。” 陈薰发现牧卿的表情微微变了一下。 她说错什么了吗？ 接着她便听到牧卿说：“妈妈现在有妈妈的家了。” 陈薰一下明白了牧卿的意思。 吴阿姨离婚后，又再婚了，而且又再生了一个女儿。 牧卿笑了下，说：“我也大了，现在想想小时候的想法，也觉得有些可笑和不自量力了。” “没有。”陈薰说。 第15章 大胆的女孩，向前走! 陈薰说完后，才发现她的语气有些重。 正想说什么缓和一下的时候，她看到牧卿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幸好这时候他们点的饭与汤都到了。 牧卿尝了口炒饭后说：“比我公司旁的那家好吃。” 陈薰暗暗松了口气，说：“你公司在哪？” 牧卿说：“在西正区，4号线坐到广游洞站，下来走五六分钟就到了。交通还蛮方便的。” 陈薰有些奇怪，她问：“你不开车上班吗？” 牧卿说：“早高峰太堵了，从车库开除小区十几分钟，到了公司，从大门开到停车位上，又是十几分钟。坐地铁的话，就两站路。” 陈薰点头。 这时牧卿问她：“你租房的话，是一个人住还是合租？” 陈薰说：“我一个人住。” 牧卿问：“租金，挺贵的吧？” 陈薰说：“也还好，我住得离公司***时走路上下班，就省了一笔交通费。而且有时间自己做早饭和晚饭，算起来就也还好了。” 牧卿评价说：“那是不错的，上班还适应吗？” “挺适应的，”陈薰突然想起来了下午达哥找她的事，她说：“牧卿，我能请教你一个问题吗？工作上的问题。” 牧卿说：“当然可以了。” 于是陈薰吧来龙去脉简单的向牧卿说了一遍，最后她提出了她的疑问：“我不知道达哥究竟是想做什么。” 羊肉也送上来了。 牧卿夹了一块羊肉，轻蘸了一下酱油，咬了一口。 咀嚼完后，他才开口说：“达哥我没有见过。但黄娅女士，她是个非常务实的女人，而且，和她的交流中，她挺看不惯互联网公司里的ppt文化的。” “啊？”陈薰很惊讶。这与她所知的信息，完全不同。 牧卿思考了片刻后说：“你们部门，平时的工作氛围是什么样的？” 陈薰说：“我们部门，有点按部就班和咸鱼吧，然后大家其实也不怎么怕达哥。” 牧卿说：“员工喜欢这样的部门，老板肯定不喜欢的。” 陈薰点了点头。 于是牧卿又说：“我觉得，达哥可能汇报过一次了。” “被打回来了？”陈薰说。 牧卿点头说：“很有可能。所以他也不是找你背锅，只是想自救，又没有什么好办法。” 听牧卿这么说，陈薰赶到许多的点都连上了。 那，她该怎么做呢？ 牧卿喝了口炒饭配送的汤说：“你刚进来三个多月，安心做事就好。” 陈薰说：“我就是挺想上进的。” “为什么？”牧卿有些惊讶了。 陈薰说：“既然出来打工了，肯定想工资高，职位高，然后努力做一点成绩出来。单纯要稳定，清闲，那我还不如在家考公务员或者做老师呢。” “有野心。”牧卿评价说。 “你喜欢有野心的女孩吗？”陈薰大胆着问。 牧卿说：“事业上有野心是绝对优点。” 他回避了她的问题。 陈薰有一些失望，然后她又问：“那你觉得，我接下来该怎么做才好？” 第16章 合作的真相 牧卿没有直接回答陈薰的问题。 吃完饭，上了车后，牧卿说起了这次耀途和福来喜合作的背景。 “耀途一直也在做公益，之前做的很简单，就是投钱。今年老板呢，想要把公司文化和公益这一块结合起来做，我正好也有兴趣，就把这个项目接了过来，前几个月一直在各个地方考察，在常平县的时候，和黄总遇上了，她也是去考察的。” “常平县是贫困县，当地政府为了脱贫，通过一些途径联系上了黄总，希望黄总可以建立一个采购渠道，买他们县种的土豆。价格倒还好，但加上运输和仓储费用，成本就不占优势了，等于说黄总要同意了，就是在亏本搞慈善。” “所以你出手了吗？”陈薰问。 牧卿摇头，说：“最近耀途也正在策划一个种田向的游戏，我觉得有合作的可能，就和黄总聊了一下，她也表示很有兴趣。但合作是否能成，以及，游戏最重要的还是可玩性，可玩性高了，其他的元素加上去，锦上添花，不能失了主次的。” 陈薰点头说：“种田向的游戏？我想玩，我不喜欢太技巧性的游戏就喜欢悠闲的，这个游戏什么时候上市？” “还早呢。”牧卿笑了下。 开过几个红绿等后，他们上了高速，车速也提了起来。 陈薰想着牧卿的话，又想着她写的方案，说：“我写的方案的确有些理想化了，而且我对公司的确不够了解，至少我应该把每种零食都吃一遍，然后再写方案。” 牧卿看了陈薰一眼说：“如果我是你上级，我会很欣赏你的冲劲和干劲的，职场上是否跟了一个好领导，非常重要。” 陈薰想起了牧卿之前说的话。 难道，之前他真的是在等她的简历？ 为什么？ 陈薰装作没有听懂牧卿的暗示，她说：“我以为技术总监，是只用负责技术的呢，没有想到你懂那么多。” 牧卿说：“我也想做出一些自己东西来吧，技术上，我主要负责把握宏观上的一些东西。” 路灯的光跟着车的行驶，在他的脸上晃过。 第17章 梦回小时候 陈薰突然又觉得这个男人距离她很遥远。 他们之间有十几年的空白。 她只知道他这十几年跟着他父亲，去了美国。但是她不知道他这十几年是怎么过的，在哪里上学，认识了哪些人，遇到了哪些快乐与忧伤的事。她只知道，三年前他从美国回来了，现在是耀途的总监。但是他不知道，他做上这个位置，付出过什么，又收获了什么。 他是一个如此优秀并且成熟的男人，只是随意的侃侃而谈，便能让她收获许多。 但这个过程，她没有参与。 同样，他也没有参与她这十几年的人生。 此时此刻，他们坐的如此靠近。 陈薰转头看着车窗外。 却听到牧卿问她：“假期七天打算怎么安排？还是一直在家里？” 陈薰说：“陪妈妈在市里逛逛吧，买点东西，还有就是走走亲戚，如果还有时间的话，我可能会早两天回金海市。” 牧卿问：“回来有事？” “倒也不是。”陈薰否认了。 她是想去看看林宝杉的项目，但此时一来还没有和林宝杉说过，二来也觉得没必要和牧卿说这些还没有影的事。 接着她补充了一句说：“来金海市这么久了，每天就上班下班的，想找个时间转一转，看看展什么的。” 牧卿问：“一个人吗？” 陈薰点头，“一个人。” 牧卿说：“可以带上我吗？” 又是这样容易引人误会的话。 若不是三年艰难求医与外卖骑手的经历，陈薰觉得，她一定会陷入他的话术中的。 于是她说：“牧卿。” “嗯？”牧卿嗯了一声。 “你现在是单身吗？”问完后，陈薰听到了她自己的心跳声，很快，很有力。 “是单身。”牧卿回答。 陈薰感觉到喜悦在她心底弥漫。 然后她听到牧卿说：“我在海市，也是每天上班下班，前几年加班的多，现在稍微好一些，有一些私人时间了。” 牧卿笑了下，说：“回国后……以前的朋友，早就疏远了，其他的多是同事，还有利益关系，知道你也来了金海市，我很高兴。” 陈薰的心一下又冷了下来。 他的意思是让她不要多想吗？ 还是？ 牧卿仿佛看出了陈薰的心思，他说：“我又时候会梦见小时候的事，那时候你小小的，他们老说我还小，我却把很多话，都和你说，我这些年一直在想，我那时候选择跟我爸，是对还是错，我妈有了新家，我觉得我应该为她高兴，但是我这里，”他指了指他的胸口，“我好像不是我以为的那样为她高兴。” 这一路不堵，车很快便开到了。牧卿先将陈薰送到了她家里。 陈薰下车后，把挂在行李箱上的塑料袋解下来，递给了牧卿说：“这是一些公司的小零食，你带回去给吴阿姨尝尝吧。” 牧卿说：“好。我妈一定很喜欢。” 陈薰看着他，犹豫了一下后边说：“你要来我家里坐坐吗？我妈说炖了鸽子汤呢。” 牧卿摇头拒绝了，说：“不了，下次吧。” 陈薰说：“那好，再见。” “嗯，再见。” 第18章 家庭的温暖 陈薰拖着行李箱爬到了三楼，门还没开，便听到她弟弟的大嗓门了。 门一开，就听弟弟说：“我说嘛，估计姐姐快到了。” 说着，陈斌一边帮她拿行李，一边让妈妈下面条，一时间家里热闹非凡。 陈薰只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下来了。 换了衣服在餐桌上坐下后，妈妈便把鸽子面端了上来，清清的面汤上面放着小半只鸽子，还窝了一个鸡蛋。 妈妈说：“是牧卿送你回来的吗？” 陈薰说：“是啊，今天路上不堵，三个多小时就到了。” 妈妈问：“怎么没请人上来坐坐啊？” 陈薰说：“他说不上来了，十几年没见了，其实有点尴尬的，”然后她问陈斌：“你几点到的？” 陈斌说：“我六点就到了，到家就听妈妈念叨你，说怎么还没到，我说你六点才下班，到家估计九十点，结果过了没多久，她就又在念叨怎么还没到。” 看着陈薰吃了几口面条后，妈妈拿了几只水果和一袋子瓜子来过来，说：“你吴阿姨，估计是有点意思。” “什么意思？”陈斌磕着瓜子问。 陈薰却一下听明白了，她含着面条低头没有说话。 妈妈说：“我想着你们都是鹿安出去的，又都在金海工作，他比你大四岁，是大了一点，不过在大城市也不算什么，你今年也二十八了……” “实岁！二十五！还有一个月我才过生日呢！”陈薰打断了妈妈。 “好好好，二十五二十五，”妈妈说：“小卿吧，这孩子我也是从小看着的，他就是心思重了点，品性是好的，就是这十几年没见了，他在国外，现在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了……当然还是看你自己想法了，你觉得可以，就处处看，要不喜欢，妈妈就帮你回掉。” 陈薰低声说：“人家现在事业有成，哪看得上我。” 陈斌说：“就是啊，之前扫墓的时候妈妈你不也看到了吗，手里拿个笔记本，装模作样的，和他打招呼也爱理不理的。” 妈妈说：“那是他公司有事，在加班。” 陈斌嘲笑说：“这么忙啊？扫个墓的时间，都要端个笔记本加班？” 陈薰说：“技术都是24小时on call的。工作了，就没自由了，真的。” 陈斌不依了，说：“姐，你这就帮他说话啦？” “什么叫帮他说话，”陈薰瞪了陈斌一眼说：“你这个小孩子，说话越来越难听了。” 这时，她看到了陈斌的戏谑的眼神，突然意识到了他弟弟是在逗她。 她把最后几根面条捞了吃了，把汤都喝了后说：“上了大学，别的没学会，就会欺负你姐姐了。” 陈斌举手讨饶说：“没有没有，我哪敢啊！”接着，他又低声凑了过去说：“姐，你不会是真看上他了吧？” 陈薰说：“我现在心中只有工作。” 这个话题就这么不了了之的过去了。 吃完饭后，陈薰收到了牧卿的信息。 牧卿：我到家了，好好休息。 第19章 母女聊天 第二天，吴阿姨果然和陈薰的妈妈约饭了。 妈妈避开了弟弟，专门问了陈薰的意见，她说：“小薰，如果你不愿意，妈妈就回绝了，你不用不好意思的。我女儿过的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这顿饭吃的话，就有些相亲的意思了。 陈薰想了想说：“我觉得牧卿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妈妈问：“他怎么了？” 陈薰把她心中的担忧与妈妈盘托而出，“我和他的几次接触，有时候我觉得他对我也有一些想法，有时候他说的话又让我觉得是我自己多想了。我又不是真的刚进社会的那种女孩，我觉得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妈妈敏锐地听出了陈薰的言下之意，说：“那你是喜欢他的？” 陈薰点点头后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变得太多了，我还想观察一下。” 她心中也不知道，她喜欢的存于她回忆中的卿哥哥，还是现实中的真实的牧卿。她需要弄清楚这一点，她还要弄明白牧卿到底是怎么想的。 于是妈妈说：“那行，那我就和吴阿姨说，年轻人的事就让你们年轻人自己处吧。” 陈薰点头，她松了口气。 然后她听妈妈又说：“工作上呢，也别太拼了。你想做出点成绩，妈妈肯定是支持的，但要是做的不开心了，或者受了委屈了，也不要一直忍着，有些看着光鲜亮丽的，都是给别人看的，我只要你好好的，你和小斌两个人好好的，健健康康开开心心，这就是妈妈最大的心愿了。” 陈薰应承说：“我知道的，妈妈。” 母女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儿私密话的话，直到中午弟弟来敲门问什么时候吃午饭，她们才走了出去。 …… 假期第三天的时候，林宝衫再一次联系了陈薰，说他们那个项目拉到了一笔投资，和平台也谈的差不多了，总之便前途远大错过一回错过一生，天花乱坠地说了一通之后，陈薰决定提前两天回金海。 林宝衫怕她只是敷衍他，便说要来火车站接她，给她提行李。 陈薰只好现场买票，幸好假期中间的票还算好买。 坐火车到了金海市，拖着行李走出火车站，看到矗在出口向她招手的林宝衫，陈薰便感觉到小城市的悠闲再一次离她而去了。 林宝衫很高，皮肤很白，五官也端正，但脸上总带着一种傻兮兮的笑容。 陈薰走出出口后，他一把拉过陈薰的行李箱，迈开大长腿就往前走，陈薰一边小跑着追着，一边说：“慢点，慢点，等等，地铁不是这个方向……” 林宝衫说：“不急，先带你去我工作室看看。” 陈薰听了后就急了，“不是说明天吗？” “先看了，先去工作室，回头我送你回去。”林宝衫说。 陈薰站住不走了。 冷着脸。 林宝衫走了几十米后才发现不对劲，于是他又拖着行李箱跑回去。 接着便听到陈薰嘲讽他说：“你这个项目是搞拐卖人口的吧？” 第20章 账号真相 林宝杉知道陈薰是真生气了。 他又拖着行李箱走回去了，说：“那行行行，我先送你回去，等你休息好了，再去，这样行了吗？” 陈薰说：“我不去了！” 林宝杉慌了，他说：“别呀，学姐，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谁和你说好了？”陈薰瞪他。 接着林宝杉又是赔罪，又是说好话，累的满头是汗才把陈薰哄好了。 陈薰说：“你老实交代吧，你这个项目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急成这样了。” 雪杉来了这个号，有五十多万的粉丝，最高热度的视频有一百多万个赞，照理来说这样的号想找一个女主播是非常容易的，甚至应该是女主播主动来自荐才对。 林宝杉说：“哎，给你料到了。” 陈薰看他的表情，“赶紧说明白了。” “雪杉来了这个号，是我和谭雪一起做的……”林宝杉说着就叹了口气。 “你们闹翻了？”陈薰问。 “闹翻倒也没有，”林宝杉左右走了几步，说：“谭雪想做带货，但是我觉得，现在这个号还不稳，想再等一等，不要这么急着变现，但其他人都支持谭雪，所以我……” “所以你说的什么投资，平台，都是在忽悠我？”陈薰追问。 林宝杉低眉顺眼地说：“我想做一个新号，我对平台熟，经验在，内容跟上，我觉得很快就能起来的。学姐你相信我。” “这么几年不见，你别的没长进，空口说白话的本事倒长进了不少啊！”陈薰依然冷着脸，说：“你就这么把我骗过去了，你凭什么觉得我就愿意帮你？” “因为学姐你厉害呀！”林宝杉的回答让陈薰有些惊讶。 “你觉得夸我几句，我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吗？”陈薰说。 “不是不是，哎，不是，你记得在学校的时候，你弄的那些小段子嘛，那时候在学校论坛上，多火啊，其实我开始最短视频的时候，就想找学姐你的，”林宝杉看到陈薰脸色似乎缓和了一些，他继续说：“你还记得补，我给你发过消息的，然后我知道你爸爸病了，要赚钱，那时候又真的什么基础都没有，也没法给你承诺什么。” 陈薰想起了两年前林宝杉的确联系过她。 她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林宝杉说：“我打算做探店，对了，学姐，我知道附近有一家烤肉店很不错，为了赔罪，我请你吃烤肉？我们边吃边聊？” “行吧。”见林宝杉态度诚恳，陈薰也放过了他。 进了烤肉店，坐下后，陈薰喝了口水，然后她问：“你和谭雪又是怎么回事？分手了？” 林宝杉否认说：“没有，我们没谈。” 陈薰拆穿了他：“雪杉来了，一看就是情侣名吧？” 林宝杉说：“真的没有，学姐，你相信我，我们就是一起创业，哎，说是一起，其实都我在做，她就负责出个镜，结果她还在外面那么说我，在朋友圈里发小作文，搞的我好像是负心汉一样，其实不就是想要这个账号吗？” 第21章 出谋划策 林宝杉说：“学姐我也没有骗你，我的确是和平台谈好了，就是金海逛吃逛喝，你去过这个论坛吗？” 陈薰摇头，她没有听说过这个论坛。 林宝杉解释说：“是一个本地的吃喝玩乐论坛，很多本地人看的，他们想做一个口碑探店的号，我正好认得他们的负责人，谈下来就是，先做6期，然后我们可以选择合作的店铺，他们去谈。” “那号属于谁？”陈薰问出了一个核心问题。 林宝杉回答：“还是属于我的，但如果6期后没做起来，合作就结束了。” 陈薰问：“6期能做的起来吗？现在探店的号这么多。” 林宝杉说：“我现在已经有个初步的想法了，我和你说一说啊……” 这时候服务员把他们点的菜送了上来。 林宝杉殷勤地刷了油，把肉片放在铁板上，一边烤一边说：“我想结合动画来做，就是开始的时候，先来一段动画，大约15秒那样，介绍这个店，然后再正式进去探店，然后呢时长根据平台特性不同来剪，然后探店的时候，就加入一些段子，这样，你觉得怎么样。” 陈薰想了想说：“看探店的，就是想看介绍，看美食，他们为什么要看动画？想要看动画看段子的，又为啥要去探店视频找动画段子看？” 林宝杉说：“这个……” 陈薰说：“这肯定不行，就跟我公司，要推辣鸭脖，结果找了个要形象的女的来直播，你觉得能卖出去吗？” 听了，林宝杉不住地点头，“对对对，所以要找学姐你这样的。” 陈薰深吸了一口气。 林宝杉意识到他说错话了，连忙将烤好的牛肉片放进了陈薰盘子里说，“学姐，你吃，你尝尝看烤的怎么样……” 陈薰吃了口，说：“还可以吧。” 听陈薰这么说，林宝杉又放了几片五花肉在铁板上，“这家五花肉很好吃，用生菜夹着吃。” “探店的话，一定要把店的特色展现出来，这个是根本，不然店家也不开心的，借他的店搞动画，”陈薰说着又吐槽了林宝杉一句，“然后这个号，也要有自己的特色，和别的探店号区分开来。” 林宝杉听了练练点头说：“是的，是的。” 陈薰伸出筷子把五花肉翻了个面，说：“这个我回去想一想吧，先把本子弄出来，然后还有分镜，剪辑，音乐，这些我没有接触过。” 林宝杉闻言大喜，说：“好的，好的，多谢学姐拯救我于水火之中！”说完后，他还站了起来，对着陈薰鞠了一个躬。 陈薰看他活宝的样子，倒也没法和他再计较了，于是说：“你早和我说清楚不就行了？还非要把我拉到什么地方，弄的我都以为你是进传销窝了呢。” 林宝杉说：“不会的不会的，我肯定不会弄传销的，这点智商我还是有的。” 陈薰表示深感怀疑。 她说：“还有你那个号的事，也和我自己说说，我看看怎么收拾。你现在不澄清了，以后被翻出来，说不定就是致命一击。” 第22章 研究进程＋1 林宝杉犹豫了，他说：“这个就不用了吧，反正那个号给她就给她了，以后江湖不见就是了。” 陈薰知道他一半是嫌麻烦，一半是心软了。 陈薰想了想，觉得这时也不好逼他太紧了，于是说：“也行，但是你得把证据都保存好了，并且给我一份。” 见陈薰没有继续紧逼，林宝杉松了口气说：“这个没问题。”说完后他偷偷看了陈薰一眼，然后问：“那，学姐，这个事我们就说定了？你不能再反悔的啊！” 陈薰点头说：“不反悔。” 林宝杉又说：“那你明天去我那？” 陈薰有些不解了，“为啥还要去啊？写剧本而已，我回家专心写不就行了。” 林宝杉挠了挠头，笑得有些憨，他说：“就是想让你见见选择跟着我的两个朋友，先一起吃个饭，熟了后，一起脑暴一下，说不定就有好点子了。” 陈薰说：“行吧，你给我个地址，我明天吃过早饭就过去。” 林宝杉说：“嗯，我把地址发你。” 然后他一边把复制的地址黏贴到微信对话框中，一边介绍着他这两个朋友，“郑哥，他是摄影，之前做自驾游的，很厉害，还有一个事小栗，我们的美工，怎么样，现在就缺你了。” 陈薰说：“知道了，第一期视频什么时候要？” 林宝杉上钩了，说：“下周日要上传……” 说着，他的声音卡住了。 陈薰一脸了然地看着他，她就知道，这么急，肯定有问题，她要没问清楚，明天去了，说不得就被赶鸭子上架了。 林宝杉殷勤地把烤好的牛舌放在她碗里，说：“明天后天我们先拍点素材，然后我剪辑，或者第一期就先做个导览……” 诈出了林宝杉的真话后，陈薰心情很愉快，她说：“行了，知道了，我今天晚上回去就写剧本。” “哎呦！学姐你就是我的贵人！”林宝杉双手合十对着陈薰拜了拜。 …… 吃完烤肉，林宝杉送陈薰回到了住处后便走了。 陈薰把行李收拾了一下，洗了个澡后，穿着松软的家居服，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得开始看是看探店视频。 她平时偶尔也会刷到探店视频，但并没有研究，现在顺着排行榜往下看，就觉得探店能做出成绩的都是有自己特色的。 有的主播有自己的人脉资源，能够去很多高大上的店；有的主播在这行积累很深，知道哪有特色店；有的主播对吃有特别的研究；还有本身就是网红涉足这个领域。 想要通过六期的视频做出头。 林宝杉，这个学弟，真的是太天真了！ 这时候牧卿的微信进来了。 陈薰点开了。 牧卿：你回金海市了吗？ 陈薰：下午刚到的，你呢？ 牧卿：我明天到，你明天有空吗？朋友送了了两张画展的票。 陈薰犹豫了一下。 她已经答应林宝杉了。 而且，她现在还摸不准牧卿对她的态度。 于是她打字：我明天有点事。 牧卿没有追问她什么事，他说：嗯，那下次吧。 第23章 合作的开始 第二天早上陈薰吃过早饭后便去了林宝杉给的地址。 因为还在假期里，时间也比较早，所以地铁里的人很少，陈薰一上车便有了座位。她戴上耳机，一边刷着新闻，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快到的时候，陈薰给林宝杉打了电话。 林宝杉语气很兴奋说：“诶，你在园区门口等一下，我马上就到。” 陈薰等了大约十多分钟后，便看到一个穿着姜黄色冲锋衣的男人，噌噌噌地骑着共享单车过来了。 林宝杉把共享单车停在一边，走到陈薰面前，说：“你来的真早，另外两个还在睡觉呢，我先带你进去看看。” 陈薰说：“好啊。” 林宝杉带着陈薰去了他租的办公室，大约二三十平米，桌椅和器材凌乱得堆在里面。 “这里一个月租金多少钱呀？”陈薰问。 “不贵，一千多，和别人共用的。”林宝杉找出了一张椅子，让陈薰坐，他说：“之前我们租了三室一厅，结果被投诉，因为进进出出的人太多了，觉得不安全，所以还是租了个办公室，注册了个工作室。” 陈薰坐下后，从包里拿出了几张a4纸递给林宝杉说：“我昨晚写的，早上打印了出来，你看看能不能用。” 林宝杉接过来仔细看了。 陈薰并没有写完整的短剧剧本，只是把她想到的几个点阐述了出来。 只是简单的几行文字，但非常有画面感，甚至注意到了分镜，立刻能够想象出拍摄出来是什么样子的。 林宝杉浸淫视频行业也有段时间了，他见过很多剧本，甚至自己就写了不少，但现在在他手中的那几张纸，便是他所见过的最有灵气的剧本了。 她提出了两个想法。 第一个想法是做外卖探店，从外卖角度切入，用加班人等待外卖的心态做探店。这个切入点非常读者，并且能够引起观众的共鸣，并且能从很多角度展现出人和人之间不相识却能够相互温暖的情绪。 另一个想法则是加入了动画，使用减肥与美食的斗争来展现店家食物的特色，可以走萌系逗比欢乐的路线。 只要把握好质量，这两条路，都能走的通！ 他深深吸了口气，然后说：“学姐，我和你说，你不干这一行就太可惜了。” 陈薰看了他一眼说：“别夸张了，我昨天看了，现在做探店的太多了，想要6期就冲出来，基本不可能。” 林宝杉说：“6期能红出圈，这个是玄学，但一个号能不能起来，要看很多基础的数据的，还有节奏，风格，手法。你相信我，我这次就想沉下心来，好好打磨作品，不去想别的。” 陈薰说：“那我们合作的模式是什么？我可丑话说在前头了，我是给你打工，还是说我们合伙？我不想过了几个月，也发什么朋友圈小作文，太难看了。” “合伙，合伙，当然是合伙！”林宝杉说的很爽快，“合同我准备好了，等下大家人齐了，一起看一下，行你就签，不行条款我们就再调整。” 第24章 第一个剧本 说话间，林宝杉之前提到的郑哥和小栗也到了。 郑哥全名叫郑东，三十出头的年纪，皮肤晒的很黑，看上去十分干练。小栗全名田栗，圆脸短发，活泼元气。 林宝杉给双方做了介绍后，他把陈薰写的构思给郑东和田栗两人看，说：“你们看，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薰姐就是大神。” 听到林宝杉给她按了个薰姐这个称呼，陈薰咬了下牙，忍住了，她说：“不是什么大神，我刚接触短视频，很多东西都不知道，都没搞明白呢，得认真向你们学。” 听了陈薰谦虚的话，郑东和田栗表情都好看了许多。 田栗说：“我们也都是新人，现在靠谱的编剧很难找的，之前我们在很多平台上花钱收稿，收来的稿，真的五花八门吐槽不过来。” 陈薰听了有些好奇，她问：“都是什么样的稿子？” 田栗想了想说：“有一个编剧，说是参加过很多项目，这个那个电视剧电影的，我们也特别期待，结果给过来的稿子，跟个流水账似的就不说了，大段大段的情感抒发，根本就没法拍。偶尔收到一两个好的，我们都很开心，但是稍微一搜索，发现事抄袭的。” 这时郑东已经把陈薰的稿子看完了。 他问：“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也有实操性，你能不能和我们讲讲更具体的，你是怎么想的，想怎么去表现这些构思？这样我们把文字转化成画面的时候，也能够更好的去展现。” 陈薰想了想后说：“我想的很简单。短视频，向观众传达的是内容，吸引观众的内容，就是能够引起观众情绪的内容，逗观众一笑，或者获得某种观念或情绪上的共鸣，有了这个内容，再通过画面，镜头角度，音乐渲染，演员表演等等来突出放大这些点。而短视频，因为时间很短，基本没有铺垫的空间，所以切入的角度要非常直接，要直接拉到观众日常的生活中去。” 陈薰先说了她的构思基础，然后才开始具体说她的两个构思。 “我的第一个构思是这样的，现在点外卖是非常常见的日常场景，外卖涉及到点外卖的顾客，外卖员，店家三方。我们通过app点外卖，感觉是很冰冷的，三方基本没有太多的接触，最多就是外卖员送到了，然后顾客说，谢谢。但仔细想一想，三方都能够挖掘出很多日常温馨的地方，就是能够体现人与人之间情感链接的地方，比如我今天胃疼，所以备注上写少放辣，那如果店家看到了，就送了一份热粥，这样，当顾客胃不舒服，可能工作上还遇到了困难，非常孤独的深夜，拿到了外卖，然后喝上了这样一碗粥，就会很感动，很小，但很感动，也能够体现，店家的特色，不仅仅在店内，他的服务与关怀也体现在外卖上，这样又感人，立意又能拔高了。” 郑东听了点点头，说：“我明白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具体的第一个剧本呢？” 陈薰说：“如果大家觉得可以的话，那我今天回去就写第一个本子。” 第25章 第二个构思，美味暴击来了! “等一下！”小栗举起手来，她说：“我想听听第二个构思。” 陈薰点头，她抽出第二页a4纸，“第二个构思，就是宝杉说的，和动画结合起来。想法是一对捉妖搭档，走过店门的时候，其中的老道士说，感觉到里面有妖气。接着画面就切入到了这家店的招牌美食，然后当他们开始吃的时候，就开始切到动画，具体便是，美食里的好吃的食材，对捉妖搭档发起攻击，就是类似，超绝鲜美的深海鱼丸，鲜味攻击！” 说着，陈薰自己也笑了起来。 她说：“就是比较夸张的那种，最后这对捉妖搭档由于被美食征服了，就输了，可以拍摄他们趴在桌上垂头丧气的说，这妖孽功力深厚，真是太，太，太好吃了……” 说完后，陈薰吧纸折在手中，“这个做成系列的话，就有点像泡面番。” “我喜欢这个！”小栗率先表达了意见，她说：“我觉得平台和商家也会喜欢这个的，可以更好的展现美食，外卖的重点我感觉是在情感联系上，更像是情感剧，适合我们自己来开发。” “这个是真的，可是……”郑哥犹豫了一下说，“动画的话，可能不是很来得及，下个周末第一期就要上线了。现在我们还什么都没有呢。” 林宝杉想了想说：“我先找人做动画，这种血条攻击的做起来应该，然后下周抽一天拍摄，再剪辑，如果不行，我就和平台聊一聊，看能不能延后。就是我们先要有个东西出来，我才好去聊。” 见林宝杉三人都选了第二个构思，陈薰说：“那确定第二个了？确定的话，我就赶紧把具体的本子写出来。” 林宝杉思索了片刻后说：“第二个吧。” 说完后，他看了眼时间，“这样，差不多也快吃饭了，我们看一看选哪个餐厅，先去吃了，有了真实体验，薰姐你再写剧本。我们也先不要说是做视频的，就我今天，请大家吃顿饭，怎么样？” 陈薰突然意识到林宝杉很有领导能力。 郑哥与小薰都很信服他。 于是她故意问：“如果午饭吃的不满意怎么办？” 林宝杉说：“那就晚上换一家，再吃一顿。不满意的店我们肯定不给它宣传，是吧？” “是的。”郑哥说。 “那肯定的。”小栗也附和。 大家意见统一了之后，接下来讨论的便是今天中午吃什么这个大难题了。 结合平台给的范围，看了各种推荐与点评后，他们选中了一家主打牛蛙火锅的火锅店。 出发前，小栗说要去洗手间，陈薰也跟着去了。 路上的时候，小栗问陈薰：“薰姐，你和宝杉哥认识多久了？” 陈薰说：“好多年了，我是他学姐，比他大两届。” 小栗点头，说：“之前那个号，宝杉哥费了好多心血。” 陈薰听着突然想到了，问：“他为什么不愿意带货啊？我看现在做视频的，基本都在带货。” 小栗说：“也不是不愿意，就是现在这个粉丝体量，找上来的都是杂牌，有的还是三无，宝杉哥说带货的话，容易毁号，粉丝觉得你这个号很low档次很低，形象一旦固定了，那以后也没有好一点的品牌方来接触了。” 第26章 红起来了，不如吃火锅 原来林宝杉是这样想的。 陈薰心中突然有一些酸涩，她能够感觉到林宝杉对这份事业的倾注的心血与热爱。 雪杉来了这个号，对他而言决然不是可以轻轻放下的。 但是他还是让了出去。 然后抛却过往，重新开始，从头再来。 陈薰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冲动，要把新号做起来。 小栗看了陈薰一眼说：“我看过你的视频。” 视频？什么视频？ 陈薰想了起来，腊肠嘴直播视频吗？她脸一红说，轻声解释说：“那天主播海鲜过敏请假了，我临时顶上去的。” 小栗却夸她说：“你比视频里好看多了，还这么有才，要你早点来，说不定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 听了后，陈薰脸更红了。 她有心要打探之前林宝杉身上发生的事，于是她问：“你和郑哥都是之前团队里出来的吗？” 小栗摇了摇头，说：“我不算，郑哥是，但我之前也经常帮他们做一些活。谭雪，你知道的吧？” 陈薰点点头，说：“我开始还以为她和宝杉是情侣。” 小栗说：“之前是她追的宝杉哥。” 这句话，信息量好大啊。 于是陈薰继续追问：“那他们到底谈没谈过啊？” 分享八卦总是快乐的。 小栗也没有藏着掖着，说：“那时他们就暧昧着呗，但后来号的粉丝多了，雪姐心大了，想做大网红，和宝杉哥也就不了了之了。” 陈薰倒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说：“这也很正常吧？肯定想越来越红的。” 小栗点头，“之前团队都是围着她转的，分析市场分析用户分析差异性，然后靠着剧情把她形象塑造出来了。但她觉得，都是她的功劳，是她把粉丝吸引来的。不过也是，开始的时候，的确她付出了很多，经常两天三天的熬，只是……” 陈薰和小栗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回办公室。 这时，叫的车也快到了。 他们稍微收拾了一下后，便坐车往餐厅的方向去。 林宝杉事先在app上取了号，因此到了后，直接就有了位置。 坐下后，林宝杉先点了一圈，其他人再根据自己口味加了些菜，很快便下了单。 陈薰看着餐厅外排队的人说：“这家店人气还挺旺的。” 郑哥点头说：“几个月前我来吃过一次，那次临时过来，排了有三四十分钟。服务还可以，可以预点单，也送小零食。” 拿了小料，随意聊了聊后，锅底便送了上来。 他们点的是招牌红油麻辣锅，烧热后，香味扑鼻而来，林宝杉招呼着他们先捞牛蛙说：“锅底里面本身有一份牛蛙，比较入味，我们先吃，吃完再下。” 闻言，陈薰三人每人都先捞了只牛蛙在碗里。 陈薰先咬了一口大腿上的肉。肉很弹，鲜辣入味，蘸了酱料后，口感更是丰富。 她说：“好吃。” 林宝杉听了有些得意，他说：“那是，我也是挑了很久，才和平台敲定了这家店的。这家的冰粉，也很好吃，解辣，我给你们每人都点了一碗……” 第27章 聚餐吃瓜 四个人吃了一顿热火朝天的火锅后，关系无形间拉近了不少。 郑哥和小栗说了许多林宝杉的糗事，陈薰也说了她和林宝杉在大学时是怎么认识的。 林宝杉牺牲了形象。 团队获得了凝聚力。 陈薰也想到了许多可以用的点，说出来后，四人一阵头脑风暴，灵感爆发，一个比较完善的剧本便这样讨论出来了。 以至于吃完后，陈薰拒绝了林宝杉去附近逛逛的邀请，直接坐车回家，打开电脑，双手噼里啪啦的一阵输出，初稿便写完了。 陈薰抬起头，往窗外看去。 夕阳的余晖将半边天空照得通红。 傍晚了。 陈薰拿起手机，想要看时间，却发现牧卿发了微信给他。 点开一看，是一个小时前的信息了。 牧卿：我到金海了。晚上约个饭？ 陈薰拿着手机站起来，走了几步后，她回复：错过了【哭丧脸】，刚才没看手机…… 牧卿很快便回复了。 牧卿：【笑脸】下次吧。把时间留给我。 看完信息后，陈薰她觉得脸颊有些烧，她摁灭了手机。 明天再歇一天，就要上班了。 …… 假期结束后，陈薰到了公司后突然觉得有些恍惚。 打开电脑后，竟一时间想不起来该做什么。 她泡了杯咖啡，喝了一口。 上班和创业的确是不同的。 上班的时候，她也很认真，检查链接，检查关键词，对比竞品数据，忙碌却按部就班。 而前天写剧本的时候的时候，她不停地重来，不停的推翻自己的想法，不停的修改每一个细节…… 她的血液中有一股劲在燃烧，她的内容，她的创意，她的心血，她想要展示出最好的自己，被很多人看到，被很多很多的人看到。 陈薰喝了口咖啡，深呼吸了一下。 慢慢来，慢慢来。 睁开眼后，她开始按照日程开始一天的工作了。 也许是因为长假，许多同事都是踩点来的，甚至连达哥都到的很晚。达哥到办公室后，直接点了陈薰的名字说：“陈薰，你跟我来一下。” 邱秋有些好奇地看向陈薰。 陈薰想了一下，突然一惊，估计达哥找她是关于ppt的事。 这几天忙着写剧本，她完全忘了还有这一出。 她努力保持着平静，跟在达哥身后，走进了小会议室里。 达哥开门见山的问：“ppt做的怎么样了？” 陈薰老实回答：“达哥，模版我弄的差不多了，具体内容的话，没有数据，真的不行。” “数据的话……”达哥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那就先不要管数据了，先把你的想法做成ppt给我，这样今天下班前，可以吗？” 下班前？ 陈薰想了下，节后第一天，把积累的工作完成就很辛苦了，如果要走ppt，那肯定来不及。 只是刚刚又拒绝了一次达哥，再拒绝的话…… 于是陈薰说：“我今天肯定加班，有了初版后，我先给达哥看一下，然后再修饰，你看这样行不行？” 达哥想了想，最后勉强同意了说：“行吧。” 第28章 事情都撞到一起了! 陈薰回到工位上坐下后，邱秋便探身过来了，“达哥找你什么事啊？” 陈薰说：“让我做ppt。” “你同意了啊？”邱秋有些惊讶。 陈薰说：“领导压下来，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加班喽。” 邱秋同情地看着她说：“也是，哎，打工人何必为难打工人呢！”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后，便各自开始工作了。 节后的第一天，各种琐事杂事奇事都堆一起出现了，处理完了一件，又冒出来一件，就跟个打地鼠似的，没完没了。 好不容易清完工作，喘了口气，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陈薰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准备开始战斗。 打开ppt。 陈薰很擅长使用这些办公软件，在她看来，这些都是将她内心想法展现出来的工具。 先是构建骨架大纲，然后填充内容，最后进行装饰。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 当陈薰打完最后一个字后，她才发现办公室里静的可怕——其他人都下班了。 她看了眼时间，十点了。 疲惫感一阵一阵得涌上来，眼睛酸涩，腰酸背疼，好累啊。 把凉掉的咖啡喝干后，陈薰把ppt重头检查了一遍后，便发给了达哥。等了五六分钟没有收回复后，她留言说先下班了，然后便开始收拾东西。 回到家后，陈薰踢开鞋子，扔下包，在沙发上躺了好一会儿，才感觉缓了下来。 这几天，她真的太累了。 头脑风暴写剧本。 达哥的ppt。 日常工作。 她感觉自己一直在砰砰砰的暴力输出。 之前三年是靠体力赚钱，现在却一下子反过来了，全靠脑力。 陈薰一边自嘲着一边做起来，打算洗漱一下就去睡了，结果拿手机看时间的时候，却发现林宝杉给她打了语音。 之前她专心做ppt，把手机静音了，一直没有改回来。 于是她打了回去。 很快便接通了。 “什么事？”陈薰问。 林宝杉说：“薰姐，是这样的，动画部分我找了朋友，他明确说是可以做，晚上的时候我和他吃饭，对了大部分的细节，差不多就ok了。” 陈薰点头：“嗯，然后呢？” “然后就是拍摄部分，现在其实很多商家，不喜欢网红探店，觉得会影响生意。大家正吃着饭呢，突然来了几个人，穿得奇奇怪怪的，然后长枪短炮的，要求有特别多，特别麻烦，你说是吧？” “对的。” “所以我打算找个工作日的下午，人少的时候去……”林宝杉稍稍停顿了下后，说出了他的目的，“所以就看陈姐你这周，哪天有空，抽一个下午，我们去把视频拍了。” 闻言，陈薰长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林宝杉说的是对的。 只是…… 她晚上把ppt交了，明天达哥肯定会让她改的，也不知道要改多久。 她犹豫了一下说：“这周我可能不一定能请出假来。” 接着，她把做ppt的事，简单和林宝杉说了一下，然后说：“我本职工作其实就很满，或者，你可以再招个演员？” 第29章 工作和事业到底哪个重要? “这不行……”林宝杉却一下子否决了陈薰的提议，他说：“哪有那么好招啊，薰姐你就是最合适的……” “而且啊，我说句实话，薰姐你听了不要生气啊，合约你也签约了，现在这个活，你是给自己打工，而上班，是给别人打工，给别人做嫁衣，你想想是哪个更重要？”林宝杉循循善诱着，“要是说，薰姐你请半天假，这公司就倒闭了，你说，这班还有上的必要么？要你领导，因为有事，请半天班，而且自己工作都安排好了，还要给你穿小鞋，这样的领导，跟着有意义吗？” “可是……”陈薰依然有些犹豫。 林宝杉开始撒娇了说：“半天，就半天，就半天嘛……” 陈薰听着笑了起来说：“行吧，那我明天去请假，明天肯定不行，我尽量周三周四吧。要实在请不出来，我也和你说下。” 听陈薰这么说，林宝杉高兴了，他说：“行，等你好消息！” 挂了电话后，陈薰突然发现她的心情好一些了，也恢复了一些精神力气。 洗漱后，上床看了几分钟八卦后，便把手机扔在一边，闭眼睡觉了。 一夜无梦。 …… 第二天到公司没多久，达哥便来找她了。 他们依然找了一个空会议室。 达哥拿出电脑，把ppt投影了出来，然后一页一页的问过去，问到最后，甚至还和陈薰探讨起了之后电商运营该怎么做的大命题。 达哥说：“现在q4，今年其实差不多了，主要还是看明年，明年我们把直播重新做起来，我们是自己的公司，渠道费用少，还是很占优势的。” 陈薰点点头。 她瞅着达哥的表情，觉得他心情不错。于是她说：“好的，那达哥，我现在回去，把你提出的问题，还有一些细节都改一改，然后再给你看？” 达哥说：“行，可以的。” 陈薰犹豫了一下说：“达哥，我有个事……” 达哥问：“什么事？” “我明天下午想请半天假。”陈薰一咬牙，说了出来。 达哥问：“有什么事吗？” 陈薰说：“我有个朋友，他找我帮忙，之前就说好的，但没有想到时间上就，就一直不合适……” 达哥说：“那你先把ppt改出来吧。” 这就算是同意了？ 陈薰松了口气。 她不太想说谎。不然以后万一不巧达哥看到了视频，戳破了她的谎言，就很社死了。 接着，陈薰便回去了。 邱秋问她：“还在搞ppt啊？” 陈薰点头：“嗯，基本上差不多了，就是要改几个地方，希望今天能搞定吧。” 邱秋把把一袋薯片推到她面前，说：“补充补充能量。” 陈薰说了声谢谢后接了过来，一边吃着薯片，一边打开企业后台，开始提交假期申请。 第30章 古代淑女，穿越来了 达哥批假批得很爽快，这让陈薰松了口气。 她也决心今天再加个班，把ppt改好，也把明日工作能提前做的先都提前做了。 和林宝杉签约的时候，她是犹豫过的，因为她深切的知道，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她很珍惜她在福来喜的这份工作。 同事好相处，直属领导虽然不像小说影视剧中写的那样睿智能干，但也是能够沟通的。 公司的创始人更是她最仰慕的那一类女性。 而且，公司生产的小零食是那么好吃。 她想要安心在这里工作两三年，摸清楚这个行业，如果能够晋升自然最好，如果不能的话，也有资历与自信跳槽去新的公司，甚至于自己创业。 但林宝杉的出现打乱了她的规划。 但也如林宝杉所说的那样，她签约了，她是合伙人，那是她的事业。 就这样，上了贼船了。 她只能拼了。 所幸，她现在还很年轻。 又是加班的一天。 所幸这一次把ppt发给达哥后不久，达哥就回复了她，说是过了。 …… 第二天下午。 陈薰先坐地铁去了林宝杉的工作室。 见陈薰来了，小栗拿出了一条襦裙，在她身上比了比说：“你比我高，不过应该还能穿，先换衣服，然后我给做造型……” 陈薰下意识接过了襦裙，她说：“你还会古装造型呀？” 小栗说：“对啊，我可是收费很高的那种妆娘，漫展的时候，好多人都找我化妆呢。” 陈薰对二次元也有一些了解，她说：“厉害，原来高人就在身边！” 小栗听了夸奖有些脸红，说：“也没有啦。” 正说话着，穿着道士服带着白色假发贴着白色假胡子的林宝杉走了进来。 看到他的造型，陈薰一下笑了出来。 林宝杉也不生气，反而左右踱了几步，然后耍宝说：“八卦算命，不准不要钱……”活脱脱便是一个在桥边摆摊的江湖骗子模样。 陈薰说：“给我算个。” 林宝杉捋了捋胡子，说：“这位女施主，我看你的面向，最近有血光之灾。” 陈薰说：“敢问大师怎么化解？” 林宝杉说：“这个嘛，就看女施主心诚不心诚了……” 陈薰突然一板脸说：“宣扬封建迷信！我报警了，快点，跟我走！” 林宝杉慌忙后退一步，坐出要逃的样子说：“薰姐，不行啊，你怎么不按理出招呢……” 陈薰也憋不住了，大笑了起来，然后说：“你等着，我先去换衣服，然后再来治你！” 一时间，工作室里都是快活的空气。 …… 十来分钟后，陈薰在小栗的帮助下穿上了襦裙，走回工作室的时候，她看到了林宝杉和整哥眼中毫不掩饰的惊艳之色。 郑哥说：“都市白领一下子变成了古代淑女，厉害！” 小栗说：“等我做完发型，弄完妆，更好看了呢。” 接着陈薰便任小栗施为。 陈薰一直知道自己是好看的，不然她的视频不会出圈，林宝杉不会一直想要拉她入伙，甚至于牧卿…… 第31章 拍摄开始 造型做完后，一行人便带着设备，去了饭店里。 他们在两点半的时候到的。 这家火锅店晚市要到下午四点半才开始。所以此时店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到了店门口的时候，林宝杉打了个电话。 不多时，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年轻男人从里面走出，他便是这家店的店长，王新昊。 林宝杉向前走了两步，打招呼说：“老王，这里。“ 闻言，王新昊走到林宝杉面前，视线扫过陈薰郑哥小栗三人，说：“哎，我正想着你们什么时候过来呢，要晚了，我们先要自己吃饭，还要搞卫生……” 林宝杉说：“我卡着点来的。” 王新昊点点头说：“嗯嗯嗯，现在场地给你们了，然后需要拍什么菜，就和我说。” 林宝杉说：“懂的懂得，我们上周来吃过一次，已经排练过了。” 听林宝杉这么说，王新昊脸色好看了许多，他说：“我知道，你是靠谱的。” 陈薰听着他们的对话，明白这个店长王新昊是有些不情愿的。 为什么呢？ 难道餐厅不需要这种曝光的机会吗？ 王新昊一边把他们迎进去，一边说：“你不知道，上个月的时候，有一个网红，说是网红，其实啊，就只有几千个粉，还不知道是不是刷的，高峰时候来的，一来就说要插队，被拒绝了就说要发差评，送了好几个菜，才安抚下来，吃饭的时候吧，说话声音还特别大，拍的时候那个光，闪的别的桌的人都不能好好吃了……” 原来是这样。 陈薰一边听着，一边跟着走进了店里。 王新昊一吐槽起来就滔滔不绝了，说：“我们做餐饮的，当然是希望来吃的顾客越多越好了，但也希望回头客多，就今天你来吃了，觉得好吃，觉得我们服务好，下一次继续来，还介绍朋友来，这样是最好的。” 陈薰点点头，看来做餐饮与做内容一眼，讲究的也是内功。 林宝杉一边把器材摆开，一边附和王新昊说：“我们也知道，所以我这个拍摄，和别的视频号不一样，就是要把菜品的真实口味给强调出来。” 林宝杉说到这里，王新昊也就不好再说太多了，他说：“好的好的，等结束了，我请你们吃晚饭哈。” 器材摆好后，林宝杉便对陈薰说：“薰姐，要么我们开始了？” 陈薰点头说：“好的。” 然后林宝杉看向郑哥说：“郑哥，靠你了！” 郑哥抬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总体来说，他们一共要拍两组镜头。 第一组是拍入场的，第二组镜头才是拍品尝美食的。 在拍第一组镜头的时候，小栗先点了菜，这样等第一组镜头拍好后，锅底也热了，可以直接拍下菜的镜头了，同时，她还点了红茶糍粑，冰粉等等店里的招牌甜品，用于拍摄。 原本陈薰以为第一组镜头很快就可以拍完。 毕竟只是一个入场，两句台词，近景远景加起来能有几个镜头？ 她没有想到，在拍摄上，郑哥是个完美主义者。 第32章 一直想要寻找的…… 无论是走入的速度还是姿态，亦或是仰头的角度，郑哥都有很高的标准。 陈薰原本觉得，走个两三次，最多五六次就会过了。但没有想到，就她和林宝杉两人相偕而来，对话，入店的过程，足足拍了九次，郑哥还表示不太满意。 而且每次问题都出在了陈薰身上。 是她太差了吗？ 难道她一点表演天赋都没有？ 见陈薰情绪低落下来，林宝杉趁着小栗为陈薰整理发型的时候，安慰她说：“郑哥是真的电影学院科班出身的，在横店做了两年摄影助理，说是助理，实际上大部分镜头，都是他拍的。所以啊，他要求特别高。” 听了林宝杉的话，陈薰摇摇头说：“我不是对郑哥有意见，我觉得要求就应该高，这时我写的本子，但是，但是走了这么多遍，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走了，先迈那条腿，手要放哪里，感觉一次比一次差，可能，可能我就不适合拍拍视频吧。” “没有的……”林宝杉还没说完，就见郑哥走了过来。 郑哥说：“小薰，我们虽然是拍短视频，但是，我们也要把自己融进角色里面，只有这样，拍出来的画面才真实，才能够说服观众，说服了观众，效果才会好。” 陈薰点点头。 她深吸了一口气。 她知道他们都在安慰她。 她不能再自怨自艾地陷入自我怀疑中了，后面还要拍吃火锅，走路这段都花了这么长的时间，吃饭要下食材，要试吃，花费的时间更多。而四点半晚市就开始了，她不能影响到火锅店的营业。 她……她可以的！ 陈薰仔细回想了一边剧情，有把郑哥之前说她做的不到位的地方都在心中过了一边。她看向远处路，仿佛看到一个道士带着一个小姑娘从那里走来，他们被香味吸引住了，小姑娘好奇的抬起头…… 陈薰在心中演练了一遍又一遍。 小栗看着陈薰放空的表情，对郑哥说：“郑哥，你也别太严了，别老拿专业的那套出来，这比之前谭雪，不是已经好上上千倍了……” 陈薰打断了小栗，“小栗，谢谢你，但是我可以的。” 她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某种自信的光华，她说：“宝杉，我们再来一次。” 闻言，林宝杉笑了笑说，好！ 郑哥觉得陈薰不一样了。 仿佛又什么东西，从她的身体中活过来一般。 然后他看到仿若从古代穿越而来的活泼少女，挽着道士的手向她走来，一举一动无不恰如其分灵动无比。 郑哥打了个激灵，一下精神了起来。 对，这才是他想要拍摄的画面！ 他从横店离开后，一直在找机会，想要拍一些属于他自己的东西，和林宝杉认识后，他虽然佩服林宝杉的冲劲，觉得林宝杉一定是能做成大事的人，但内心中还是有一些遗憾，他想要拍更好的一些东西。 现在，陈薰写的剧本，陈薰的表现，让他看到了某种可能。 “卡！”郑哥喊出了这个字，然后说：“很棒，非常棒，保持住，我们来下一段！” 第33章 黄总要提拔小助理了?机会! 陈薰进入状态，找到方法后，后面的拍摄就顺利了起来。 四点刚过，郑哥就表示他已经拍到了他所有想要的镜头了。 听到郑哥这么说，陈薰一下在椅子上瘫了下来，这时候她感觉到了累，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 林宝杉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薰姐，你真是我们的大功臣！” 陈薰有气无力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从小栗手里接过手机说：“太，太累了，没想到这么累……” “你还想吃什么？我们去吃？”林宝杉问。 “已经吃饱了，”陈薰闻着身体上的火锅味说：“不过下次，就有经验了。” 陈薰看着手机，有几条工作上的信息，幸而都不是很紧急的事，她一一回复了，然后说：“我得赶紧回家了，洗个澡，然后睡一觉。不然我明天肯定没力气上班。” 林宝杉说：“那，那等视频出来了，我再请大家好好吃一顿！” 郑哥对陈薰说：“你回去好好休息，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你放心，一定会是一个非常精彩的作品的！” 郑哥完全不像是忙了一天的人，反而似乎更加精神奕奕了起来。 陈薰说：“嗯，我相信大家！” 回到工作室卸完妆后，陈薰便直接打车回到了家里。 好累啊！ 但是，也好有成就感啊！ 快速得处理了一下工作上的事，顺便叫了外卖，胡乱吃完，陈薰便睡了。 …… 第二天。 上班。 如平日一般，陈薰到了公司，打开电脑，然后去茶水间倒咖啡。 程雅珺拿着杯子在等咖啡机自清洁。 看到陈薰后，她说：“你来的好早呀。” 陈薰注意到程雅珺换了发色，是好看的灰粉色，于是她问：“你什么时候染的？好好看啊。” 程雅珺说：“上周末，你才发现呀。” 陈薰说：“一直没注意到，都是你来我们这边，来的少了。” 嘻嘻哈哈说了几句后，程雅珺看了看四周，确定每人后，她低声问陈薰：“听说黄总，想从你们部门，调个助理过去，你知道吗？” 陈薰很茫然，她摇摇头说：“不知道，助理的话，应该从人事那边调比较好吧？” 程雅珺说：“黄总可能打算亲自负责电商吧，”她打量着陈薰的表情，说：“哎，你想不想去啊？” 陈薰说：“我还是个新人呢。” 程雅珺点头说：“说的也是，反正如果有什么消息的话，你告诉我呀，”她对着陈薰眨眨眼，说：“互通有无，互通有无。” 陈薰笑着应了下来。 看来，程雅珺便是通过这样的互通有无，掌握了公司里的大多数八卦。 黄总助理。 陈薰想了一下。她是想上的，只是，她在公司里的确是新人，一来黄总根本不认识她，二来她对电商运营也属于门外汉，还有好多东西要学。 她现在这个情况，就属于想争取都没有路子，争取上了可能也干不好。 想到这里，陈薰压下心中的思绪，拿着杯子走回了工位，喝了一口后，开始了这一天的工作。 第34章 和老板聊天 这周接下来的几天，陈薰过的非常平静。 工作上没有什么特别的事，达哥也没有再单独找过她。 工作室那边，林宝杉他们白天黑夜的赶工，除了偶尔在群里说句话外，简直就跟消失了一般。 周五下午，陈薰正想着下班要早点走，然后去逛逛网红店的时候，企业微信上跳了一个信息出来。 看到头像，陈薰一个激灵，揉了揉眼睛，仔细又看了看头像和名字，才确定她没有看错，是黄娅给她发了信息。 黄娅：现在方便来一下我的办公室吗？ 陈薰回复：方便的。 黄娅：好。 陈薰努力稳住表情，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黄娅的办公室在5楼。 走到办公室前，发现办公室的门半掩着，于是陈薰敲了敲门。不多时，她便听到了脚步声走过来，然后，门便开了。 黄娅对陈薰说：“陈薰对吧，进来，坐。“ 陈薰跟在黄娅身后走了进去。 黄娅的办公室很大，除了办公桌外，还设了一个沙发区。 陈薰在靠边的位置坐下。 她暗暗打量着黄娅。 比起照片上的样子，黄娅看上去要老一些，脸上的皱纹也要多一些，但她的眼神很亮，整个人都特别的精神。 黄娅拿了瓶矿泉水给她说：“我看了你做的ppt。我想向你了解一些关于直播的东西。“ 陈薰点点头说：“您说。” 黄娅问：“你觉得，直播能够把我们的销量，明显带上去吗？“ 明显这个词，就用的比较微妙了。 陈薰想了一下后，决定实话实说：“销量还是看产品的质量，质量过关，然后直播的质量也合格的话，我觉得销量是能上去的。” 黄娅点点头，又问：“那你觉得，我们公司的零食，好吃吗？” 黄娅刚问完，陈薰就回答说：“好吃。” 这个问题，她毫无心理压力。 听到陈薰这么说，黄娅笑了，她说：“我也喜欢吃，你最喜欢吃什么？” 陈薰说：“卤鸭，之前十一，我带了好几只回家。” 接下来的聊天内容很家常。 陈薰心中有些疑惑。 之前看到黄娅找她的时候，她就才是不是和达哥ppt有关，又或者是和郑雅珺说的找助理有关。 现在她却觉得，和这两者都没有关系了。 第35章 总裁助理 黄娅看出了陈薰心中的疑惑，她停顿了一下，喝了口水后说：“前几个月我去了一趟常平县。” 常平县…… 陈薰觉得这个地名听上去有些熟悉。 是…… 她的眼睛微微的睁大了，这不是牧卿提过的那个贫困县？他就是在那里认识了黄娅的。 陈薰隐隐知道黄娅要说什么了。 果然，黄娅说：“那里，穷啊，县长急的不得了，他和我说，他也注册了视频号，想要帮大家卖卖货，之前呢，有网红过去，那几次是销量还可以，但那一阵子之后呢，又慢慢回去了。毕竟种的菜啊，养的鸡啊鸭啊的，都是常见的，并没有什么优势，再加上运输……所以呢，他们就想要一个稳定的，细水长流的渠道。” 陈薰点点头。 的确是这样的，流量能戴起来一阵风，但经营不能只靠一阵阵的风。 黄娅说：“我在那边住了一段时间，就和当地人住一起，和他们一起下地，干活，摸清了，我觉得合作的话，那边给的价格，我这边是不亏的。” 陈薰问：“那成本增加了吗？“ 黄娅说：“扶贫会有一些政策，算下来的话，和现在应该差不多，我在常宁县的时候，另一家公司也来考察，耀途，你知道吗？” 陈薰说：“我知道的。” “是家游戏公司，”黄娅想了想，“对方呢是公司的一个总监，谈下来我觉得可以合作，一起把这个事，做好了，但是我们作为一家传统公司，和他们互联网游戏公司，很多地方都不一样，所我就想找个助理，来帮助我做这一块。” 助理…… 怪不得程雅珺说黄总要调个助理，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为什么会找上她呢？ 是因为ppt？还是因为……牧卿？ 接着，陈薰听到黄娅说：“陈达向我推荐了你。” ？ 达哥推荐了她？ 陈薰一时间有些晕。 这时候，黄娅拿起了手机，点开一个视频。 陈薰一听声音就知道，就是她那个直播卖货的视频。 她人一下子木了下来。 黄娅说：“陈达说你那期的数据很好，然后我就问他有没有合适的人，他就推荐了你。” 原来是这样。 陈薰原以为视频这事只是生活中的一个偶然，却没有想到，先让她和学弟林宝杉重新联系上了，又让黄总注意到了她。 接着她听黄娅说：“刚才我和你聊天，也是在考察你。” 陈薰点点头。 她明白，助理的候选人一定不会只有她一个。 黄娅说：“我觉得你是个踏实的，愿意努力的人。所以你愿意做我的助理，把这个事做好吗？” 陈薰立刻说：“我愿意的。” 职场上，能够被领导看见，是很不容易的。她现在被公司最大的领导看到了，机会就在面前，她伸手抓住了。 想了想后她又说：“黄总……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我之前就认识耀途的总监。” 陈薰决定主动告诉黄娅这个信息。 她相信既然程雅珺都能知道他们认识，黄娅一定也是知道的。 也许，她选择她做助理，也有这一层的考量在里面。 果然，黄娅露出了笑容说：“嗯，我知道，牧卿也是个很踏实的人。” 第36章 交接 陈薰松了口气。 黄娅接着说道：“今天你把手头的工作交接一下，然后，我会把目前这个项目的一些资料给你，你先看一下，尽量理解一下，下周三，我和牧卿要碰一下头，你跟我过去。” 说着，黄娅停顿了一下，又说：“市场部的小成，成乐，过阵子她也会加入这个项目。初期要确认的事项可能比较多，比较碎，等上了轨道，就好了。” 陈薰一边听一边记着。 黄娅的语速不快，音调很柔和，说的话很有逻辑。 于是陈薰说：“好，我会尽快跟上节奏的。” 之后黄娅还有会，便让陈薰先回去了。 陈薰到达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发现达哥在门口等他，看他的表情，应该是知道陈薰调岗的事了。 从黄娅办公室出来后，陈薰已经把整件事想明白了。 黄娅估计一开始便想找一个人来和她一起做这个项目，很有可能就是市场部的成乐。 陈薰听邱秋提过这个人。 是非常能干的业务骨干。 但估计成乐要把手头的事整理好还需要一些时间，所以黄娅打算自己先开始做，然后找一个小助理帮忙。 这个助理也许会从公司抽人，也许会从外面招。 而这个时候，达哥因为争电商直播业务的原因，出现在了黄娅面前，并且让黄娅再一次听到了陈薰这个名字。 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或许便是知道她与牧卿认识的八卦的时候吧。 她出圈的视频。 她帮达哥做的ppt。 这些资料摆在了黄娅面前。 于是她得到了这个机会。 达哥眼神复杂地拍了拍陈薰的肩膀说：“你跟着黄总，好好学。” 陈薰点头说：“好”，然后她看着达哥的眼睛，说：“谢谢达哥。” 不管怎么说，不过不是达哥，黄娅便不可能记起她来。 听到陈薰的致谢后，达哥表情有一些释然，他拍了拍陈薰的肩膀说：“好好干，黄总她的要求很高，跟着她你能学到很多东西。” 职场上，离老板越近，机会就越多。 现在陈薰直接跟着黄娅做项目，达哥当然不会去得罪她，甚至还要讨好她。 陈薰和达哥聊了几句后，便回到了工位上。 刚坐下，邱秋就凑了过来说：“恭喜恭喜，苟富贵勿相忘。” 陈薰看到她真诚的笑容后说：“请你喝奶茶。” 邱秋的眼神一下亮了起来，她说：“那行，我要喝个贵的，要加双倍酪酪的。” 陈薰说：“你点，你点。” 点完奶茶后，陈薰便开始把注意力放在了工作上了。 来到金海市短短的几个月，就发生了无数的事。 她入门了电商运营，她自信靠着这几个月的学习，再找同类的工作就能很快上手了。 她重逢了年少时便开始心心念念的男神，并马上就要和他合作了。 她成了总裁助理。 还有，她还进了创业团队，已经拍了一个视频了…… 等等！ 视频！ 还有五个视频要拍！ 虽然林宝杉说后面的视频没那么急，都可以放在周末拍……但是…… 但是，如果黄娅要她加班，那怎么办呢？ 第37章 第一条视频，发布了! 陈薰想了想后，便在微信上私聊了林宝杉。 她刚发了个表情，还在组织语言的时候，便看到林宝杉飞速的传了两个视频出来。 林宝杉：赶紧看，初剪出来了！ 陈薰确认了手机是静音的后，便点开了视频，看了起来。 好棒！ 郑哥拍的好棒，画面完全融入了剧情。既保留了短视频平易近人的风格，又再其中加了许许多多的细节，这让整个视频的质量都提到了一个其他人难以超越的高度。 看着看着，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太棒了！ 特别是动画部分，食材攻击的画面，真的太搞笑了。 这个搞动画的，也是个妙人。 还有她自己的表情也特别好玩。 被美食打败后，那一脸的满足和不甘，太好玩了。 这一瞬间，她知道，这个账号成了！ 林宝杉还在不停的炫宝说：“怎么样？很棒吧？我们熬了三个晚上，今天晚上就开始做投放。 是的，很棒。 陈薰看着林宝杉发来的一句句话，兴奋之色几乎溢出了屏幕。 显然，此时不太合适和他讨论自己工作的事。 陈薰想了想，她在福来喜上班的这几个月，加班的时候不多，还未出现周末加班的情况，扶贫项目到底忙不忙，现在也不知道。而且，第一期视频请假是意外情况，后面时间宽裕了，不那么赶的话，她自己拼一把，也许两边就都能兼顾了。 当然，情况还是要和林宝杉通声气的。 就等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吧。 于是陈薰在对话框了发自内心的把视频夸了又夸。 最后，林宝杉说：晚上发视频的时候，你过来吗？ 陈薰想了想说：肯定的，这可是我的作品啊，我下了班打车过来，可能会晚点。 林宝杉：嗯嗯，我点火锅外卖！ 和林宝杉聊完后，黄娅也把资料发了过来。 十几个文档，有word，有pdf，还有几张表格。打开一看，便知道文档里的信息没有经过整理，字体大小都不同。 陈薰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要整理出来，估计就要一天时间。 这周先做好加班准备吧。 接着，她把文档关了，开始整理手中的事。 她手头的工作目前交接给邱秋。她一边整理，一边突然有些感慨，这几个月，原来她也已经做了这么多事，学到了这么多东西。 …… 下班后，晚上8点，第一条视频发布了。 发布的那一瞬，陈薰突然感觉眼睛有些酸涩，同时又有太多的兴奋。 这时她的作品。 她忍不住走到了工作室的窗边，推开窗，看向夜空。 此时一轮弯月破开云层，月光洒下。 爸爸。 我过的很好。我的作品发布了，我，我的工作也很好，我们都很好…… 然后，她听到了林宝杉的声音，“30个赞了，31个了……” 陈薰转过身，林宝杉郑哥小栗三个人眼睛紧紧地盯着屏幕。 他们眼底都是青黑一片，难掩疲惫，但眼神，都亮的惊人。 陈薰走过去加入了他们，“评论在上，那条评论，点开我看看……” 第38章 羊咩咩打败了大闸蟹 截止第二天24点。 1万评论，10万点赞。 这个数据，对于一个新账户来说，已经是一个非常牛逼的开始了。这意味着，只要后续上传的视频，只要能够保持住质量，稳住热度，“美食袭击”这个账号就成了。如果再有一点运气出圈了的话，那就彻底红了。 林宝杉在群里说：平台会找一些账号，这几天转发我们的视频，热度会再往上冲一冲。 林宝杉：我们该准备第二期视频了，你们想做粤菜淮扬菜这种大的，还是找专项小店？ 陈薰想了想，敲字：现在正好是吃蟹的季节，蟹粉面，蟹粉饭，热度很高 郑哥：蟹粉的视频最近有点多，可能趋于饱和了，第一期走稳，选火锅，第二期我觉得可以剑走偏锋，找个冷门一点的。 陈薰看了，又觉得郑哥说的有道理，又觉得第二期如果动画做和螃蟹打架的话，会很有意思，于是她把自己的想法也说了：我们有动画，和其他人不一样。 小栗支持了陈薰：我觉得第二期也可以稳一点。 做决定的压力到了林宝杉身上。 林宝杉说：郑哥，你有具体推荐的吗？ 郑哥：烤全羊吧，有噱头，而且可以拍的角度多。 郑哥说完后，小栗就变心了。 她说：好，烤全羊好！黑羊妖，我来了！ 林宝杉：这样，我先和平台说一说，看有几家店可以合作。等我拿到材料后，我们再讨论，最后投票决定。 大家一致同意了林宝杉的建议。 此时，陈薰私聊了林宝杉，说了她工作变化的事，并且说，她会尽量兼顾两边的工作。 林宝杉听了倒不是很在意，他说：嗯，后面时间相对充裕很多，剧本可以在家里写，拍摄空出一天就行，而且听你说，这个项目才开始，还在考察筹备期，还有重要的人没进来，最近肯定是比较轻松的。 林宝杉说的没有错。 陈薰把工作交接完，然后把黄娅给她的资料整理完后，就没有新的工作进来了。 于是她抓紧了时间，把后面几期的剧本都写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会拍哪几家店，但是模式是一致的，她把浏览各种美食视频、帖子、评论、时启发的灵感都记录下来，又构思了好几个变体，甚至研究了一下之后美食潮流的倾向，并吧这些都分享在了群里。 周末的时候，林宝杉说：平台和我说，两个都可以拍，店也选好了。这两家店都是全天营业的，要拍的话，我们得早点过去，在早上10点钱完成拍摄。好了，现在你们开始选，哪一家。 投票开始了。 烤全羊：3票。 蟹粉：1票。 大闸蟹败给了羊咩咩。 陈薰想了想，好吧，烤全羊也很有意思。 拍摄时间订在了下周六早上8点。中间的时间，会先做动画部分，林宝杉说，这一次会做的更好一些。 下周三的中午，黄娅带着陈薰去耀途与牧卿开会。 耀途的大楼有17层楼，高耸入云。 第39章 开会 陈薰与黄娅走进耀途。 不愧是游戏企业。一进去，便看到了大门边上立着的两个角色立牌，不远处的墙壁上，陈列着许许多多的游戏插画。 前台的小姐姐也扎着双马尾，穿着jk制服，像是动漫人物一样。 仿若走入一个虚幻的空间。 很快，牧卿走了出来，看到陈薰后，他似乎稍稍有一些惊讶，但他没有说什么，做完访客登记后，便带着她们坐电梯上楼，去了他的办公室。 三人落座后，刚寒暄了几句，前台小姐姐便拿着几瓶矿泉水进来，放在茶几上。 等她离开后，黄娅喝了口水，接着便切入了正题。 “我是这样想的，既然我们两个企业联合起来做这个扶贫，又是跨界的，你们是互联网企业，而我们是传统的食品企业，那就要把我们的优势发挥出来，把扶贫也落到实处……” 黄娅稍稍停顿了一下，说出了她的顾虑：“我听说现在很多游戏，上线的时候，数据很好看，声势很大，但越到后面，用户越少，可能不到一年，就没有什么人来玩了，然后游戏就死了。游戏的平均寿命，好像超过三年的很少。” 面对黄娅的质询，牧卿诚恳的回答：“是的，死掉的游戏是很多的，活下来的游戏反而属于个例。但不能因为害怕游戏会死掉，明明有这么一个好的项目，能够帮助很多人，但不去做对吧？” 黄娅点点头，她对陈薰说：“小薰，你做一下记录。” 陈薰点了下头，拿出笔记本，开始做记录。 接下来，黄娅和牧卿便开始具体讨论项目的方案以及各个细节。 陈薰发现，黄娅的脑子转的特别快，并且非常能够抓关键点，有时候牧卿想要把一些问题含糊过去，却又被黄娅拎了出来，再展开讨论。 特别是对于福来喜的利益，黄娅可谓是寸步不让。 陈薰记笔记的时候，只感觉海量的信息量硬灌进了她的脑子中。 怪不得福来喜能成功。 这一个下午，陈薰感觉她学到的东西，比她工作以来学到的东西还要多。 黄娅和牧卿讨论的差不多的时候，天色也已经黑了下来。 收尾的时候，气氛又渐渐缓和了起来。 最后，把所有的点都重新对了一遍后，牧卿说：“晚饭我来安排吧？已经定好位置了。” 黄娅点点头，她说：“我原本还想尝尝你们的食堂呢，我听说耀途的食堂特备好。” 牧卿说：“下次下次，机会多着呢。” 聊完后，黄娅去了洗手间。 办公室里一下只剩下了陈薰和牧卿两个人。 牧卿问陈薰：“在黄总身边工作，很累吧？” 陈薰笑了笑，把散落的头发理到了耳后，她说：“能学到东西。我也要谢谢你，之前你给的建议很有用，让我有了这次机会。” “你对这个项目怎么看？”牧卿问。 陈薰想了想说：“我觉得很有意思，我本来就挺喜欢玩种田基建类的游戏的。我觉得，我觉得，一定能做起来的。” 第40章 台上与台下 陈薰想了想后又说：“只是，我觉得黄总的顾虑也很有道理……玩家首先要觉得游戏好玩，再知道我们这个项目是两家企业跨界联合的，是扶贫的，才会有种自发的认同感。” “如果是抱着，我要来扶贫，所以我来玩这个游戏，这个逻辑肯定是不对的，因为下载要流量，还要安装，我之前做电商运营，我知道，只要某个点让用户多走一步，那用户可能就会完全放弃做这件事了。“ “而且，完结并不能确定，他在游戏中花的钱，会用到扶贫上，或者究竟有多少会用在扶贫上……“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薰偷偷看了一眼牧卿的表情。 他似乎听的很认真。 于是陈薰继续往下说：“比如，如果我的目标想要为扶贫工程出力的话，我会找比较直接的捐款途径，而不是下一个游戏。” 牧卿点点头，说：“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所以我觉得黄总的一些想法，可能对游戏性……” 牧卿的话还没说完，门便被推开了。 黄娅站在门口说：“我好了。要么，我们现在去吃饭吧？” 牧卿和陈薰点点头，稍稍收拾了一下后，他们便坐上了牧卿的车，往饭店驶去。 坐在车上的时候，陈薰有一些忐忑。 她不知道刚才她和牧卿的对话是不是被黄娅听到了。 她也不知道，牧卿是不是故意引着她的话题，引到最后一句游戏性上的。 以及，最后那句话，黄总到底有没有听到。 她突然感觉到背脊有些发寒。 感觉到这件事并不如她之前想象的那般简单——只要做好黄总布置下来的任务即可。 很显然，牧卿似乎是想要通过她来做一些什么。 也许， 这个项目比她想象中的水要更深。 这个时候，她不禁回忆起和林宝杉一起工作时候的氛围——所有人都是一条心，向着一个目标使劲。 热血，而又单纯。 当然，也许等这个号起来后，就不会那么简单了。 不过现在…… 突然，陈薰感觉到有人拍了拍她的手。 是黄娅。 陈薰转头看到她的眼神，似乎是在安抚她。 陈薰一下镇定了下来。 不怕。 她只是认识牧卿而已，并且黄总也知道他们认识。 她现在是黄总的助理，她要做的，就是做好助理的事。其余神仙斗法，又与她何干？ 想明白这点后，陈薰身体又松了下来。 吃饭的时候，黄娅点出了陈薰与牧卿的关系。 她对牧卿说：“我听说，你和我们小陈，之前就认识？” 牧卿没有否认，说：“嗯，小时候我们是邻居。也有好多年没见了，也是托黄总的福，才又联系上。” 黄娅说：“这就是缘分。” 听到黄娅说出缘分两个字的时候，陈薰觉得脸有些热，她低下头，喝了口水。 在饭桌上，牧卿和黄娅没有再聊工作，而是天南地北的随意聊着，看上去像是一对认识了很久的至交好友，完全看不出之前他们在办公室里的唇枪舌战。 第41章 新的点子 晚饭结束后，黄娅说她的司机会来接她，然后提议牧卿送陈薰回家。 于是时隔半个多月，陈薰再一次坐上了牧卿的车。 她看着窗外。 此时刚过8点，正是金海最热闹的时候，马路上人来人往，霓虹绚烂。 她听到牧卿问她： “是直接回家吗？” 光影在他的侧脸上变幻着。 陈薰刚想回答，突然又想起了，她还要想剧本的事，于是她说：“嗯，直接回去。” 牧卿看了一眼陈薰。 陈薰感觉到她的心漏跳了一秒。 牧卿说：“小薰，我……我想把这个游戏做起来。” 见牧卿说的是工作上的事，陈薰稍稍松了口气，说：“我也是。” “我现在很担心的就是，黄总她在细节上太较真了，这样容易卡进度，但是几个时间点，内测、不删档内测、公测这些，实际上都已经是订好的了，初期用的时间多，后期留给开发和调整的时间可能就不够了。” “当然，可以通过加班来追进度，不过人力终究是有限的……” 陈薰一边听着，一边默默的分析这牧卿的意思。 显然，他是希望她能够做一些什么，去影响到黄娅。 但是，她是黄娅的助理，她的立场…… 不，等等。 她现在是种田游戏项目组的人！她的立场是应该去帮助项目顺利推行！ 陈薰突然感觉到她的思维被打开了。 现在牧卿与黄总，耀途和福来喜并不是对抗的关系，而是合作的关系。 游戏能做起来，两家公司才能从中获利，扶贫项目才能持续下去。 那么，牧卿提出的问题是不是存在呢？ 陈薰想了想。 她虽然不太玩游戏，不过手机里还是有市面上热门的那几款游戏app的，平时也会听到一些游戏圈的八卦。 很多游戏，的确是开发着开发着就黄了。 死去的游戏，太多了。 接着，她又开始想今天会议上的事。 这一次，她没有站在黄总小助理的角度去看评判，而是试图站在一个比较中立的位置去看他们的沟通与谈判。 …… 陈薰想着想着…… 这时候，牧卿的车已经开到了陈薰租住小区的大门边。 牧卿停了车。 陈薰对牧卿说：“我回去后，会再看一下项目的资料，可能，可能会有很多问题要咨询你，当然，也要问黄总。” 牧卿笑了下，“那就辛苦你了。” 陈薰不由得松了口气。 怪不得牧卿年纪轻轻就能做到总监的位置，她和他比，真的是差远了。 接着，陈薰心中又升起一股不服气来。 她要赶上去。 牧卿可以的，凭什么她陈薰做不到呢？ 牧卿说：“原本想找个清净点的地方，和你再聊一聊的，既然你晚上有事，那我就先走了？” 陈薰点点头。 她下了车。 看到车窗中，牧卿对着她挥了挥手，接着，黑色的suv驶入了夜色之中。 陈薰转过身，走进小区，走回家中。 她打开word，面对着空白的文档，突然之间她有了一个想法，于是她立刻点开微信的对话框，在工作室的群众敲字： “朋友们！我有个新点子！赶紧起来嗨！来轮头脑风暴！” 第42章 广告商找来了 林宝杉第一个出现。 林宝杉：什么新点子？ 陈薰努力的敲字。 陈薰：就是我们视频动画的部分，不是食材向食客发起攻击吗？这个模式，我觉得可能到第三期的时候，观众就可能看腻了。 陈薰：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挖掘的深一点。 郑哥也出现了。 郑哥：你觉得可以怎么挖掘？ 陈薰：我们食客的角度，是食材在攻击，但是食材的角度，可以说是，在向我们提供营养呀。比如鱼，这个画外音就是，我富含dha，吃我变聪明，吃我吃我！ 小栗也出现了。 小栗：这种我觉得适合，主打养生概念的一些店。 陈薰：是的是的，而且这样食材的形象会更鲜活一点，甚至我们还可以简单介绍一下，比如这个蘑菇，是在什么样的雨天出生的，怎么来到我们餐桌上的。 林宝杉提出了异议：这样的话，感觉时长会拉长了，超过10分钟的话，实际上超过5分钟，观众可能就不耐烦了。 郑哥在心中盘算了一下。 郑哥：我感觉可以控制在8分钟内的，可试一下。 郑哥：我预计到我们推出第三个视频的时候，我们的这种模式，跟风的人就应该很多了，其实现在也有，不过他们没有我们做的好。 郑哥：所以小薰说的这样变一下，我觉得可以。 林宝杉：那行，那小薰你把剧本先写出来吧。然后我们拍出来，动画部分到时候具体做的时候再磨一下。 陈薰：好。 小栗：好。 郑哥：好。 停了几秒钟后，林宝杉又打字：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就是已经有商家联系我们了，要加广告，报过来的价格是10万。 10万！ 陈薰又点震惊了。 她也知道现在自媒体流量大，广告费很高。但他们只是一个新号，只发布了一个视频，虽然数据还可以，但只能说是小爆。而且其实她也不能确定，后面的视频，能不能把数据继续拉起来，能不能做成一个优秀的连续短篇，能不能最终成为一个品牌。 就这样，广告就找过来了。 小栗：是哪家啊？不会要我们推那些很奇怪的东西吧？ 林宝杉：还好，就是和我们视频的气质不太符，是推洗碗剂的。 陈薰：这个意思是，我们吃霸王餐了，然后去洗碗？ 小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宝杉：好了好了，虽然有点奇怪，但是有广告商来找，就说明我们的那个商业价值是有的，是被看好的对不对？ 林宝杉：加油，下一次来找我们的，肯定更靠谱，报价肯定也更高。 陈薰把手机放在一边，她躺在床上。 突然她感觉到好疲惫。 很疲惫，又很精神。 疲惫是因为真的类。 精神是因为感觉有了希望，无论是当小助理，还是做小视频，感觉都在走向正轨。 真好。 第43章 梦中的父亲 这一夜，陈薰睡得很沉很沉。 她感觉整个人都沉到了一个地方。 穿过了茫茫的白雾，她看到了爸爸坐在不远处，他的表情很平和，是带着笑的。 爸爸…… 陈薰睁开眼睛。 她摸到了眼角的泪水。她突然有一种倾诉的冲突，她想要打电话给妈妈，给弟弟，刚拨了一两个数字后，她便取消了。 她的视线停留在通讯簿上牧卿两个字很久。 手机突然震动了，是林宝杉。 陈薰接了起来，“什么事？这么早？” 也许是听出了陈薰的鼻音，林宝杉问了句：“你怎么了？” 陈薰突然说了出来，“我梦见我爸爸了。”她停顿了下，又说：“我看到他在笑。他走的时候很疼，我……可是在梦里我觉得暖洋洋的，而且他在笑。” “伯父一定很欣慰，有你这样的女儿。” “是吗？” “肯定啊，我女儿要能这么孝顺我……” “你胡说什么呢！” “我就是夸你孝顺嘛！” 陈薰站在窗前，呼吸着早晨清新的空气。 林宝杉的插科打诨让她从忧伤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她知道，这么早林宝杉找她，一定是有事的，于是她问：“找我什么事？” 林宝杉说：“我想把拍摄时间提前。” “提到什么时候？”陈薰问。 “明天早上，早上4点到，开始拍。” “那试吃呢？” “今天中午，或者晚上。我们看你的时间。” 陈薰想了想，昨天刚和耀途开了会，今天应该不会继续开会。但是午休时能不能出去，或者晚上要不要加班，就不是她能定的了。 她说：“我不能保证……我上班时会问一下黄总。如果实在不行，那你们去吃，然后告诉我。” “好。” 正当陈薰要挂电话的时候，林宝杉突然又开口了，“薰姐，你有没有考虑过……” “考虑过什么？” “把工作辞了，把精力都放在我们这边。” 陈薰她想过。 但是她说：“我不打算辞职。” 她听到林宝杉故作轻松的声音，“嗯，我也就是问问。那如果以后账号做起来了呢？那时候会需要更多精力放在上面的。” 陈薰闭上眼睛，感受这风吹在脸上的感觉。 她说：“如果真到那个时候，我会做出决定的。” “你会选择我这边吗？” “我是个功利的女人，哪边发展的更好，我就去哪边，”陈薰转过身，声音突然变得轻松了，“宝杉小学弟，你要加油啊。” “是是是，我一定加油，做出成绩，让学姐专心给我写剧本演戏！” 挂了电话后，陈薰稍稍洗漱一番，简单蒸了个肉包，喝了杯牛奶便去上班了。 到公司后，她发现黄娅比她来的还早，而且似乎好像在等她。 “黄总，有事吗？”陈薰问。 黄娅点头，她说：“昨天会议的笔记，你整理出来了吗？” 陈薰愣了一下然后承认说：“还没来得及整理。” 黄娅没有为难陈薰，只是说：“你现在整理一下，然后我们内部再碰个会议，争取有一个内部的结论。然后再看下一部分怎么做。” 看来，中午和晚上是都抽不出空来了。 第44章 成乐出现了 接着，陈薰就专心开始投入工作中了。 她的记性很好。 对着记录，就把昨天的谈的内容，一条一条的重新整理了出来，清晰可辨。 于是十点半的时候，黄娅，成乐和陈薰，在黄娅的办公室开了一个小会。 这是陈薰第一次见成乐。 和想象中的飒爽女强人不同，成乐很有女人味。 不是那种装扮娇饰出来的女人味，而是一种从内到外散发出来的温柔。 她说话也是柔柔的。 成乐说：“我来理一下。” “先是常平县的事，我们收购常平县的农产品，消化掉。常平县的农民有稳定的收入，我们也能得到政府政策的扶持，是互利的事。” “而且我们福来喜原本就打算去做的。”‘ “第二件事是耀途想加入进来。” “耀途是游戏公司，他们缺少实体的平台和渠道，但是线上的资源，以及宣发上，比我们这种传统公司要强太多了。” 最后，成乐说出了她的观点：“我觉得，我们做好我们擅长的，他们做好他们擅长的，分好工。” “反之，他们来指导我们做零食，我们来知道他们做游戏，就本末倒置了。” 黄娅一边听，一边点着头。 她说：“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有一点，游戏公司的口碑，一直不是很好。” “所以他们也想借做公益来提升口碑。” “我很担心，他们到时候，那个词怎么说来着……”黄娅想了下，“割玩家的韭菜，对，这样可能会影响到我们。” 成乐说：“这个是的，游戏很容易出事，什么小孩拿大人手机一下充好几万啊，还有活动骚操作，被玩家抵制。” “这个我觉得，可以通过合约，还有定期的碰头来解决。” “黄总你觉得呢？” 黄娅思索了片刻，突然问陈薰，“小薰，昨天你也在，你是怎么看的？” 被点名后，陈薰愣了一下，她快速把想法在脑中过了一边后说：“我觉得合作需要信任，同时，也要把约定落在条款上。” “是这样的，“黄娅看了眼时间，“不早了，要么，我们先去吃午饭？” 陈薰迟疑了一下。 黄娅注意到她的表情说：“你中午有事？” 陈薰摇摇头，说：“没有，没有。” 午休的时间不长，而且接下来肯定是要继续讨论的。 没有时间让她去尝烤全羊。 “那就走吧，”黄娅雷厉风行的站了起来，“然后我们下午再讨论一下，小薰，你如果有空的话，等我们这边结束，你再跑一趟耀途吧。” “我们也不能卡着他们的进度是不是？” “是的。”陈薰附和。 “你们年轻人，懂游戏，这些还是要靠你们来把关……” …… 接着，陈薰便跟在黄娅与成乐身后，走出办公室，去外面吃饭。 一路走，一边听着黄娅和成乐的聊天。 陈薰意识到，她要学的地方还有很多。 比如说话。 成乐说话的时候，每次都会顺着黄娅的话说一句，然后再表达自己的意见。 而她，则有些干巴巴的。 黄娅带她们去了一家连锁拉面点，几人快速的点了单。 陈薰趁着闲聊的时候，给林宝杉发短信，让他们去试吃。 第45章 晚饭 林宝杉很快回了信息： 我们晚上去，你能来就来，不行我给你带外卖。 陈薰按灭了屏幕。 此时黄娅和成乐已经开始聊家常了。 成乐说：“昨天晚上，我女儿非要我唱歌给她听，唱的我嗓子都哑了，她才睡着。结果早上起来，还和我说，妈妈唱歌不好听。” 黄娅笑了，说：“珍稀现在她黏你。我儿子啊，是恨不得一个人飞出去。” 成乐问：“他和现在的同学相处的怎么样？” 黄娅说：“还好，现在啊，我一看到他班主任发来信息，我就紧张。” “我现在也想通了，只要他人好好的，就好，成绩啊，不重要。我这样拼命的搞事业，不就是为了他可以过的好嘛。他要想上进，我全力支持。他要只想平平淡淡过日子，那也可以。” 成乐附和说：“是的是的，父母都是想着孩子的。” 陈薰听着她们说话，一句话都插不进。 成乐见状，问她：“小薰啊，你谈男朋友没有？” 一脸八卦。 陈薰摇摇头。 成乐说：“现在好的男的少，如果你看中了，不要害羞，一定要主动。” 陈薰听了，脸腾的一下红了。 黄娅解围说：“好了好了，小姑娘，脸皮薄的。” 成乐说：“行行行，对了，小薰，我加一下你的微信。如果有合适的，我给你介绍。” 原来，她是想做媒啊。 陈薰喝成乐加了微信后，拉面也好了，三个人不再说话，吃起了面来。 吃碗面后，回到了办公室里，三人没有闲聊，专心谈工作。 有了结论后，陈薰便离开了，去往耀华。 门关上后，成乐和黄娅说：“这个小姑娘，挺青涩的，你打算培养她吗？” 黄娅拧开保温杯，喝了口说，“她挺能干的。” 见黄娅这么说，成乐也不多说了，她说：“我先回去，市场那边还有些事要收尾。” 黄娅说：“去吧。” …… 一个半小时候，陈薰再一次来到了耀途。 牧卿的办公室有人。 她在办公室外等了大半个小时，才看办公室的门开了，牧卿送走了前面的人后，示意陈薰跟他进办公室。 这是陈薰第二次进牧卿的办公室。 这次，黄娅不在。 牧卿笑着看她，“想喝奶茶吗？喜欢喝哪家的奶茶。” 陈薰客气说：“不用。” 牧卿说：“我想喝。” 于是他们点了奶茶。 很快，外卖就到了。 陈薰喝着奶茶，说：“黄总也不希望我们这边影响游戏的开发进度。但是很多事，都要落到纸面上。” 牧卿说点头，说：“我明白的。“ 陈薰把之前的结论和牧卿一一的说了。 然后，牧卿说：“这样，我们最近会先出一个demo，这个等出了，我们一起，和黄总，我们一起看一下。” 陈薰问：“大概什么时候能出呢？” 牧卿说：“月底吧，最快月底。也有可能下月初。” 然后牧卿又问她：“晚上你有事吗？我后面还有两个会议，如果你有空的话，一起吃个晚饭？” 第46章 烤全羊，来了! 陈薰迟疑了一下。 如果她现在离开，她就能够赶得及去和林宝杉他们聚餐。 可是…… 她突然脑中冒出了一个想法：牧卿是在追她。 陈薰自小长的好看，上学的时候，有许多人都向她表达了好感。 她都拒绝了。 她心里有一个人。 但她也知道，被人追是什么样的。 而此时此刻牧卿的行为，又给她买奶茶，又顺着她说话，又约她吃完饭，无疑，他对她是有好感的。 而且因为他们两边父母都认识的缘故，他们一旦真的成了，那……不结婚是说不过去的。 所以，他是认真的吗？ 陈薰看着牧卿，心砰砰砰的跳动着。 可是…… 她又想起了五一回家的时候发生的事，这让她又开始陷入了怀疑，牧卿是真的对她有感觉，还是他需要一个知根知底的对象？ 牧卿看出了陈薰的迟疑，他笑问：“怎么了？晚上有约吗？” 陈薰说：“嗯，是聚餐，大学同学，有五个人，吃烤全羊。” 牧卿问：“那可以加上我吗？” 陈薰正想着怎么回答的时候，牧卿说：“去吃吧，下次我再约你，记得把时间空给我。” 陈薰松了口气。 她点头说：“好的。” 牧卿又说：“如果好吃的话，告诉我。我在金海市还没有吃过烤全羊呢。” “一定一定。” 又聊了一会儿后，牧卿就要去开会了。 陈薰拒绝了牧卿送她，她自己下了楼，走出了耀途。向外走了十几步后，陈薰抬起头，仰望着耀途的大楼。 玻璃窗户反射着刺眼的阳光。 陈薰深呼吸了一下，低头给黄娅发了信息，说了今天的结果。 黄娅回复了收到，并说她可以直接下班，不用回公司后，陈薰吁出了一口气，打电话告诉林宝杉，问他们在哪里，她来了！ 林宝杉很兴奋：你能来真好，我们也刚准备出发呢。你大概啥时到？我在门口等你。 陈薰说：“不用不用，把桌号告诉我就行。” 林宝杉说：“行！薰姐你喝什么？” 陈薰想了下，“有杨梅汁的话，来点冰镇杨梅汁吧，能解腻。” 林宝杉说：“好，我们等你！” 挂了电话后，陈薰心情好了不少。 相比起上班而言，跟着林宝杉创业，的确更让她兴奋，也有收获的感觉。 但是上班里，她也学到了许多东西。 比如黄娅的做事风格，和牧卿谈判时候用到的技巧和策略，还有成乐再黄总面前的表现……这些都是她要学的。 她想要学。 她已经浪费了三年了，还被成乐评价成脸皮薄的小姑娘。 她不是。 她的脸皮其实比谁都厚。 她要沉下心，做好这个项目，站到更高的位置。 一个小时候，陈薰做地铁到了商圈，查了一下烤全羊店的位置，在三楼，坐电梯到了后，走了半圈，就看到林宝杉朝着她招手。 笑容灿烂，牙齿很白。 陈薰加快了步子，走了过去，“你们到多久了？” 林宝杉说：“刚到，刚点完菜，点了杨梅汁。这里一家肉松小贝味道不错，要不要去买点？” 第47章 但求一战! 陈薰先问：“小栗和郑哥呢？他们到了吗？” 林宝杉说：“我们一起来的，我怕你找不到，就在外面等你。” 听了林宝杉的话，陈薰心一动，接着，她笑着掩饰了过去，“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可能找不到。” “我们进去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陈薰这么一说，林宝杉也不再说什么，迈步往贾氏烤全羊而去。 一进店，烤肉的香味便扑鼻而来。 林宝杉带着陈薰走到里侧的圆桌边，郑哥和小栗已经等在那里了，桌上摆着一些凉菜小食还有茶水。 陈薰坐了下来。 小栗说：“宝杉哥听到你能来，高兴死了，之前一直不说几点出发，你一说来，立马就叫了车。” 林宝杉掩饰着说：“我当然高兴了，我们第一期视频，拿了个开门红，要第二期视频能稳住，接住量，那才算稳了，我们的编剧能来，我能不高兴吗？” “行了行了，”郑哥打断了林宝杉，把菜单递给林宝杉，“我点的都下单了，你看你和小薰还要加什么？” 接着，林宝杉和陈薰便坐下来，研究着菜单。 郑哥和小栗点了不少，杨梅汁也点了，于是陈薰说：“我看差不多了，我们先吃，要是不够就在加吧。” 林宝杉听了后说：“行。” 接着他们便聊了起来。 陈薰听着他们说了许多视频圈的八卦与趣事，然后小栗问陈薰，“小薰，你公司，福来喜是不是也可以和我们合作下？” 陈薰听了后，先是一惊，直觉想要否定。 仔细一想，却觉得不是不可行。 他们是可以专门做一期和福来喜零食相关的视频……对，扶贫的项目正式启动后，如果能加入短视频的宣传，也许…… 只是，如果让黄总知道，她在工作之余还有这么一份副业的话…… 陈薰有些犹豫。 林宝杉打圆场了，“小薰才入职几个月，福来喜这么大一个公司，她能说的上什么话？” 小栗说：“试试看嘛，之前小薰给他们做直播，效果不是很好？” 陈薰想了想，又觉得她的副业并没有影响到她的本职工作，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于是她说：“我们先把第二期做起来吧。还有第三期，选店选好没？等我们起来了，我找机会和黄总提一提，就只能是提一提哈，我就一个小助理。” 小栗连忙说：“薰姐给力！” 说话间，烤全羊便呈上来了。 外焦内嫩。 陈薰咬了一口，满口的肉汁，一点膻味都没有。 好吃。 她的脑海中灵感一阵一阵的往外冒。 果然，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啊！ 一顿饭，四个人都吃的满嘴流油。他们抱着肚子，喝着杨梅汁，讨论着视频制作的方向。 郑哥说：烤全羊，要突出一个霸气来，你看我们不都是，被这个羊咩咩给征服了？ 小栗附和说：“是啊是啊，我吃撑了，动都动不了了。” 陈薰说：“所以，这次我们除妖小分队，是遇上了强敌了！” 林宝杉语气深沉，“但求一战！” 第48章 要不要赌一次? 吃完饭后，四人犹觉得意犹未尽，于是林宝杉便带着他们去了一家清吧。 坐在卡座上，听歌，喝酒。 灵感一卷一卷得涌来，他们一直聊到了一年后，三年后，十年后…… 十年后啊。 陈薰握着玻璃酒杯。 她的脸颊有些发红，十年后，她会是什么模样呢？ 最后，是林宝杉叫车把她送回去的。 回到家后，她就睡了，错过了牧卿发给她的消息，一直到出门上班的时候，才看到。 牧卿：聚餐怎么样？ 陈薰闭了闭眼睛。 她没有回复，去公司的路上，她买了杯冰咖啡，大口地喝了下去。 不知是凉意还是咖啡因起了作用，到达公司的时候，她终于恢复了精神。 陈薰心想：以后工作日的晚上，不能再这么胡来了。 到了公司后，陈薰回复了牧卿。 陈薰：昨晚回家就睡了，没看到消息。 牧卿很快回复了她：没事，现在到公司了？ 陈薰：刚到公司，正要去给黄总汇报。 牧卿：加油！ 陈薰在心中理了理思路，接着便去敲黄总的的门。 “进来。“黄娅说。 等陈薰走了进去，黄娅却对她说：“小薰你先坐一下，自己拿水喝，我手头还有些事。” 陈薰依言坐在了一边。 黄娅专心处理着工作，陈薰看了眼手机，心中开始想牧卿的事。 她喜欢牧卿。 喜欢了很多年，很多年。 而正因为此，在牧卿隐隐约约向她透出一些意思之后，她下意识的退缩了，变得更加的小心与谨慎。 她对牧卿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呢？ 是仰慕与追随。 是幻想。 是所有的美好。 她害怕这个梦回破碎，美好会被毁灭。 她的这份感情是如此的深刻，以至于她甚至不允许牧卿本人去毁掉她的心中的他。 如果，如果他只是为了要一个合适的妻子，而与她相处的话，她会觉得他在羞辱她，在玷污她的爱。 但，但如果……但如果牧卿对她真的有意呢？ 但如果，如果再相处中，牧卿真的喜欢上她了呢？ 陈薰又不敢去放弃这一丝丝的可能。 她知道，感情也是可以争取的，如果她一味的拒绝，一味的追求完美，那也就意味着她与牧卿毫无可能了。 就像是一次豪赌。 她，是否要去赌？ “我好了，小薰，小薰？” 黄娅的声音唤回了陈薰的意识。 陈薰站起来，说：“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 她走到黄娅办公桌前，接着开始汇报她昨天去耀途和牧卿谈的事。 黄娅一边听，一边点头，时不时还提几个问题，陈薰都一一回答了。 最后，黄娅满意地说：“可以，这个项目你来跟，我很放心了。” 接着，黄娅又说：“昨天牧总居然没有留你吃晚饭吗？” 陈薰笑了下掩饰住了尴尬，她说：“牧总后面还有会，我就先离开了。” 黄娅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陈薰松了口气。 接着，黄娅给她布置了后面的任务，“那你今天去把时间表整理出来，之后我们就按照时间表来。” 第49章 职场上的绊脚石 陈薰拿着任务回到了工位上。 她的工位没有变。 目前她只是被黄总抽调去参与新的项目，后续会不会升职，会不会被重用，那都是后面的事情。 她坐下后，邱秋进了办公室。 也看到陈薰后，邱秋神神秘秘的靠过去，轻声说：“我听说你昨天一个人去了耀途？” 陈薰有些茫然，“对，怎么了？” 邱秋说：“我听说是你舌战耀途的总监，才让对方同意了我们这边的想法。” 陈薰默然。 到底怎么会传承这样的？ 陈薰说：“我就是一个小兵，一个传声筒，别说舌战了，他们面前，我说话能不抖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邱秋听了，嘿嘿笑了两声，“我也觉得传言很离谱。” 陈薰想了想，觉得这传言定然有一个源头，而目前参与这个项目的，只有三个人。 黄总，她，和成乐。 难道是成乐？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邱秋又往陈薰身边靠了靠，压低了声音说：“现在公司里嫉妒你的人可不少。他们，成事成不了，败事的本领可高强了。你听黄总的就行。” 陈薰心中一阵感动，她也压低了声音，“我知道，我就是小助理，跑腿的。” 接着，陈薰打开电脑，理了理思路之后，打开excel，开始做甘特表。 一直忙到了中午，要不是邱秋叫她，她差点儿就忘记了吃午饭。 匆匆对付了一顿，回到公司，又专心工作了两个多小时，陈薰才把表格做了出来。 她传了信息给黄娅。 陈薰：黄总，项目进度计划表，初稿我写出来了。 陈薰：【项目进度计划表.xls】 黄娅很快回复了她。 黄娅：好，半个小时候我有空，你来我办公室。 陈薰：收到。 陈薰预计黄娅是要问一些表格上的细节，她仔细准备了一番，打了腹稿，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后，便提前往黄娅办公室走去。 她在电梯里遇上了成乐。 “小薰！”成乐高声喊住了她。 周围的人听了成乐的声音，纷纷向她看去。 陈薰只觉得尴尬。 成乐亲亲热热挽住陈薰的手，“小薰你来找黄总啊？” 陈薰笑了笑，这次她迎了上去，“嗯，成姐你也来找黄总吗？我们一起进去？” 见陈薰不卑不亢的模样，成乐愣了一下。 在成乐心中，陈薰就是一个刚出校门的小姑娘，不知怎么被黄总看上了，提了起来，比她还早接触与耀途的项目。 这也就算了。 但是成乐能感觉到，黄娅很重视陈薰。她在福来喜工作十多年了，认识黄娅也有十多年了，她能够感觉到，黄娅对陈薰是特殊的。 既有手把手教的意思在，又给她放手去干的自由。 黄娅的这种态度，成乐从来没有见到过。 于是，成乐把陈薰当做了敌人。 陈薰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她和成了说了声再见后，便敲开了黄娅的门。 黄娅让她坐下，然后说：“你做的表格我看了，做的很好。” 她先肯定了陈薰的工作，接着，她又提出了许多意见，“但我觉得，有些比较模糊的，弹性的地方，还可以再放宽一点。” 第50章 新的品牌 陈薰没有完全附和黄娅的建议，而是仔细的说出了她的思路。 “我明白黄总的意思，要留有余地，应对突发情况。我的思路是，项目里有很多工作，有一些不是很急的，并且可以并行进行的，我安排在了这里，还有一些可能要反复修改的，我也做了安排，这样任务本身，就可以去弹性一点的安排，如果再专门去空出时间来，我觉得可能会来不及。” 陈薰说着用余光看了一眼黄娅的表情。 黄娅点点头，面上看不出喜怒。 于是陈薰继续往下说：“所有在某个时间点完成和交付的工作，这些订死了的，我已经给了宽松的时间，一切前期的准备工作，以及需要我们双方讨论确认的工作，我做了灵活的处理。” 陈薰越说，心中就越镇定。 说到最后的时候，几乎已经是侃侃而谈了，而黄娅眼中也露出了欣赏与欣慰。 但黄娅也并没有完全肯定陈薰的工作，而是说：“我听明白了你的想法，我觉得用你的安排来试试看，看看效果。如果出了问题，我们再来看看怎么解决。“ 能够试用就已经表达出了她对陈薰的信任了。 陈薰压住了兴奋之情说：“黄总，你放心。如果我觉得跟着这个表，做不下去，我一定会调整，不会硬嗑的！” 黄娅被陈薰说得也笑了起来，她说：“现在你们年轻人，懂的多，方法多，所以你尽力去试。福来喜是老牌子，但是再年轻人里，这些年的认同度不是很高。” “所以我一直在想，要不要专门做一个针对年轻群体的副线来，这个项目，我想，就用来试试水。” 黄娅开始向陈薰说出她的思路来。 陈薰听了后，心下了然。她终于知道，黄娅为什么突然要找一个小助理，来负责这个项目了，也知道成果为什么要针对她了。 这个项目，其实是一个考卷。 做好了，她就有机会负责福来喜的的整个副线！ 陈薰垂下眼，她说：“我会专心做好这个项目的。” 黄娅点点头。 然后说：“行，你先去忙你的吧，耀途那边，要多关注那边的进展。有什么需要我出面的，一定和我说。” 陈薰点头，接着便离开了。 回到办公室后，她又把黄娅今天透露出来的消息在心中复盘了几遍。 一个针对年轻人的副线。 那就是一个完整的产品线了！ 陈薰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她的眼中充满了斗志。 …… 陈薰离开黄娅办公室后，成乐进去了。 黄娅说：“小成，市场部那边的工作，你交接的怎么样了？” 成乐面色一凝，然后她笑着说：“差不多了，差不多了，只是一些老客户，他们只认我，不认别人，哎，所以我也是放不开手啊。” 黄娅点头，“是的，是的，市场部是你一手撑起来的。” 成乐听出了一丝别的意味来，连忙说：“都是黄总你打下来的天下，只是现在的人，定不下心，我就只能看着了。“ 第51章 敲打 成乐一开始并没有太过重视这个项目。 一来，她在市场部深耕细挖这么多年，她不舍得放手；二来她并不看好和耀途合作的这个项目。 耀途做游戏，互联网。 福来喜做零食，实业。 跨界联合听起来是好听，往往都以失败告终。 所以最开始成乐，就当陪黄娅做个扶贫，看个新鲜。那么，市场部她就绝对还要抓在手里，不能放开。 但最近黄娅却隐隐约约透露出来要做副线的意思来。做一个针对年轻人的副线品牌。而和耀途的合作，便是第一仗。 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一个全新的，完整的副线，而且是针对年轻人的，如果能够做起来的话，甚至能够压过老的品牌。 毕竟谁都知道，年轻人代表着未来。 成乐有些后悔了。 她打探过陈薰的背景，只是一个小镇出来的姑娘，毕业后还有三年的职场空白期，唯一值得注意的是，她和耀途的总监牧卿是老相识。 因此，她目前还不能动这个小姑娘。 不然万一因为她动了她，导致和耀途的合作黄了，那黄总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她是跟着黄总打天下的人。她知道，黄总现在看上去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但她的手段是非常狠的。 但是，她也不能容忍陈薰去负责新的副线。 所以…… 成乐听到黄娅开口说：“小成，小薰那边，你得帮她一下。” 帮？ 成乐心中冷笑，但是面上却堆着笑容，“应该的应该的，那孩子，我一看就喜欢，做事踏实谨慎，是个好孩子。” 黄娅点点头，又说：“我就怕她年轻，一味的蛮干。我知道市场部那边，你一时放不开手，但是，小成……” 成乐知道要谈到重点了。 黄娅说：“福来喜，这几年稳扎稳打，守天下是守的不错。但你也看到了，现在新的电商模式，还有直播带货，这一块，我们一直都没有做起来。” “运营部每个季度，都和我说新的策略，业务项目开了一大堆，报给我的数据也不错，但是销量是不会骗人的。福来喜在这一块是落后了。” “要做，但不能像以前那样，看别人做的好，就把模式拿过来，抄一抄。同样，老的路线也要稳住，万一新的线没有做起来，那就还有回旋后缩的余地。” 成乐被说的有些也有些感动：“是的，黄总，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市场部那边，我和您说句心里话，我不是恋权，也不是挟功自重，我也是担心……“ “现在的环境变了，那么多的企业，一夜间冒出来，融资，市值上亿，然后呢，又突然的倒下了，过了几年就再无生息了。“ 接着她又拍胸脯向黄娅保证，“黄总，你放心，新的业务线我会拼尽全力的。“ 黄娅听了，欣慰地拍了拍成乐的肩膀，说：“小成，我最相信的就是你了。你放心，只要做出成绩来，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成乐点头。 这一番敲打后，成乐心中有了底，公司里关于陈薰的一些流言，也渐渐沉了下去。 第52章 第二次拍摄，来了 陈薰自然也感觉到了这一点。 她猜测一定是黄总帮了她。她心中感激，做事就更加用心了。 不知不觉到了周末，想到要早起拍摄，于是到家后，洗了个热水澡，听着音乐在床上做了套瑜伽，冥想了一会儿，等睡意来了，便直接沉沉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天色微微发白。 清脆的鸟叫声在耳边响起，陈薰伸手，摸出手机，一眼就看到了牧卿的信息。 牧卿…… 她猛然坐起来，点开微信，消息是7个小时前发过来的。 牧卿：周末有空约饭了吗？ 现在5点25分，7个小时前就是…… 下班后她忘记把手机从静音调成响铃了，所以…… 陈薰深吸一口气吐出。 她打字回复：昨天下班后直接扑床睡了。 她发了几个表情 又说：我请你吃饭赔罪！ 陈薰等了一会儿，没收到回复。这个时候，估计还在睡觉吧？ 于是她起床收拾了一下，伸几下手，活动了下身体，接着便拿起包，出门了。 今天是拍摄的日子。 到了工作室后，她看到小栗打着哈欠朝她走来，说：“薰姐早……我点咖啡，你喝什么？“ 陈薰想了下，“拿铁吧。“ 小栗说：“好，宝杉哥也要了拿铁。“ 陈薰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好在小栗自己就往下说了，“昨天追了一个晚上剧，哎，看的我累死了，追到两点才睡，感觉还没眯多久，脑中就响了，一看时间，得出门了。“ “今天搞完，我要赶紧回家补觉，明天睡个一天！“ 陈薰笑她说：“什么剧啊？这么入迷？“ 小栗说：“那个《啊呀，番茄酱》，好火的，你不知道吗？“ 陈薰默然。 这阵子她实在太忙了，公司的事，兼职的事，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视频app了。 只是，做内容的，还是得时时刻刻关注这些。 陈薰记下了名字说，“刚知道，我回去也看看，是谁演的？“ “曾悦，新人，靠着这部剧，火了已经！“ 接着，小栗滔滔不绝的开始向陈薰介绍这部剧有多好，曾悦演的有多棒，直到郑哥和林宝杉来了，才停了嘴。 手机震动了下。 陈薰点开，牧卿回了她。 牧卿：好呀。 这是，同意她请吃饭了？ 陈薰松了口气。 她回复：“明天中午？粤菜怎么样？还是你想吃别的？“ 牧卿秒回了：行，你安排。 这时，林宝杉的头凑了过来，“薰姐和谁聊天呢？这么入迷？“ 陈薰扭头瞪了他一眼，然后把手机放回口袋中，“车叫好了吗？东西都准备上了吗？剧本我画的几个点，你确认了吗？“ 林宝杉举手投降，“行了行了薰姐，我马上搞，马上搞！“ 小栗噗嗤笑了出来，“宝杉哥你就得靠薰姐治！“ 说话间，咖啡送到了。 接着，小栗帮陈薰做造型，郑哥和林宝杉做最后的确认，等车到了的时候，四人便带着器材，一路往烤羊肉店赶去。 到达饭店后，距离开业还有两个小时。 老板和厨师已经等在那里了。 第53章 是正面还是侧面? 老板看到他们一行人，立刻走上前来，帮着他们搬器械。 他的目光在陈薰脸上扫了好几下，说：“原来这位就是女主角，上次你们来吃饭，我忙的脱不开身，就匆匆看了一眼，这次终于看明白了，好看，和明星也差不多了。” 听着老板的吹捧，陈薰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林宝杉给她解了围。 林宝杉：“嘿，这是我学姐，才女，我们的剧本都是她写的，老板你看过我们上一期视频吧，现在平台上好多评论，都是说看了我们的视频，去的。” 老板嘿嘿笑了下，说：“厉害，厉害，希望我们这次拍的更好，看的人更多！” “肯定能成，”林宝杉打着包票，“你就放心吧！” 说话间，他们摆好了器械，小栗帮林宝杉和陈薰整理了一下妆容，在和郑哥沟通了一下走位之后，拍摄就开始了。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一次拍摄的很顺利。 老板为了拍出效果来，布置的菜品，摆盘，也都用尽了心思。 陈薰吃着觉得，比之前来吃的时候，要更好吃。 她的表情完美的阐释了她的想法，镜头中的她满嘴油汪，满眼幸福，直接就把拍摄效果拉满了。 当然，郑哥依然一丝不苟高要求。 他们堪堪在开店前结束了拍摄，陈薰咸鱼摊在座位上，看着其他人收拾器具，直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吸干了。 十多分钟的小视频，都这么累，那当演员得多辛苦啊！ 麻利的收拾完后，林宝杉端着一碗冰粉走到陈薰身边，递给她说：“冰粉，老板请我们吃的。” 陈薰伸手接了过来，转头就看到小栗也幽灵一般倒在了一边，“宝杉哥，我的呢？” 林宝杉说：“都有，都有的！” 几人在店里吃了冰粉，休息了一会儿，接着便准备回去了。 小栗顶着黑眼圈说：“宝杉哥，我能不能不去工作室了？我想去补个觉。” 宝杉说：“去吧去吧，下次有工作，别熬夜了，知道不？” 小栗点头，“知道知道，你放心，等我睡醒了就起来干活……” 于是陈薰和林宝杉郑哥三人回了工作室。 郑哥打开电脑，先把今天拍摄的素材备份了一遍，接着便开始一个个认真的检查起来，时不时的还和林宝杉讨论一下，争吵一下。 只不过他们的争吵都是就事论事，过了就过了，完全没有人身攻击。 陈薰突然有些羡慕他们之前的关系。 是战友。 林宝杉突然扭头说：“薰姐，你过来看下呢，这里用哪个镜头比较好。“ 陈薰闻言走了过去。 他们在讨论的两个镜头，一个是正面，一个是侧面。从画面感上来说，正面的镜头更有感染力，但是郑哥说，正面的镜头很多了，这里不拉开视角，观众会疲惫的。 但是不用正面，又很可惜。 陈薰反复看了几遍后，她闭上眼睛，在心中模拟了一下完整视频的情况，然后她睁开眼说：“还是用侧边吧。” 第54章 给我一个机会 陈薰说：“视频是看整体的……观众看视频，和我们不一样，不可能一帧一帧的扣的，都是边吃饭，边聊天，边刷的。我们觉得正面的镜头比侧面的要好，他们可能根本没注意，但是一直都正面，肯定是能感觉到，会觉得枯燥的。” 林宝杉、郑哥两人都赞同了陈薰的分析。 郑哥说：“对，我们是要站在观众的角度去看。” 接着，他们又继续一帧帧的扣，直到天色昏暗，才堪堪把第一版粗剪了出来。 林宝杉叫了外卖。 三人在工作室里胡乱吃了填饱了肚子后，林宝杉问陈薰：“薰姐你明天来不？来吧，给我们把把关呗。“ 陈薰拒绝了，“我明天约了人吃饭呢。“ “谁呀？”林宝杉问。 陈薰回答：“我老乡，你不认识的。” “订了餐厅了吗？要不要我给你出出主意？“林宝杉说着凑了过去，“金海市，没有我不知道的餐厅。” 陈薰知道林宝杉所言非虚，但她还是说：“知道了知道了，有需要我问你。” 接着，她便离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再林宝杉面前提牧卿。 回到家中，洗漱后，她和牧卿确认了第二天吃饭的时间和地点。 她选了一家日料店，点评上说食材新鲜，气氛很好。 而且，距离她住的地方也不远。 第二天，牧卿开车来接她。 上车后，牧卿看了她一眼。 陈薰今日是特意打扮过的。穿着天蓝色的一字领连衣裙，化了淡妆，卷了发尾，整个人看上去清新可爱。 和平日去谈工作的她，看上去完全不同。 “很漂亮。”牧卿真心实意地称赞。 陈薰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 牧卿问：“平时你休息，都在忙什么？” “没什么。”陈薰说。 “是在兼职吗？”牧卿继续问。 陈薰愣了一下。 难道，他发现了她录短视频的事了？ 牧卿说：“看你每天都很累的样子，我就在猜，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兼职。” 陈薰回答：“嗯，和朋友在做短视频方向的。” 牧卿点头，“短视频？现在的确是个风口，做什么内容？” “美食。”陈薰说。 她虽然并不想和牧卿聊短视频的事，但是既然他问起了，她也坦然回答，并不想隐瞒。 幸好，牧卿并没有追问她具体的内容和账号名。 到了餐厅，坐下后，点单，服务员上了茶水。 牧卿喝了一口，“这家餐厅，我也一直向来吃，可是没有适合的人。没想到，结果还是你请我的。” 陈薰错开了他的目光，她问：“你在金海市这些年，没有朋友吗？” 牧卿说：“前几年忙事业，现在……” “那读书时候交的朋友呢？”陈薰有些不解的问。 她毕业后，和宿舍，和几个玩的好的朋友，也一直保持着联系的。 知道她来金海市后，他们也提议大家一起聚一聚。 牧卿说：“有时差。” 陈薰默然。 牧卿看着她，“我想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一个我追求你的机会。” 第55章 陈薰的纠结 陈薰心中虽然有预料，但听到牧卿说出这句话后，心中还是一颤。 她握紧了双手，抬起头，看到了餐厅顶灯的光映在牧卿的眼中，他的眼神是真诚的，他的表情是真诚的。 他诚心诚意的问她：你愿意接受我的追求吗？ 但是，但是同样，在他的眼神中，她看不到爱。 他的眼神中有欣赏，有期待，甚至也有信任。 但是没有爱，一点点也没有。 陈薰知道，一个人爱另一个人的时候，眼神是什么样的。 她爱牧卿。 不是眼前这一个想要追求她的牧卿，而是藏在她内心最深处，陪着她走过最黑暗时刻的那一个被她幻想出来的牧卿。 牧卿。 可是，要拒绝吗？ 陈薰感觉到了指甲掐进了手心中。 也许，也许牧卿会喜欢上她。也许，她也会喜欢上这一个牧卿呢？ 毕竟，在她接触过的男性中，牧卿也是最为优秀的一个。 俊朗的面容，光鲜的职业，能力强，情商高…… 真的要因为自己心中的执念，而错过这样一个优秀可靠的男人吗？ 更何况，他和自己还是老乡，父母互相都认识，知根知底。 她，总也要结婚的。 “很为难吗？”牧卿的声音再一次在她耳边响起。 陈薰再次看向他，说：“我，想要想一想。“ 她咬了下嘴唇，“我，我觉得太突然了。我，我今天晚上回复你。“ 牧卿没有为难她，说：“好，我等你。” 接下来一顿饭，便吃的索然无味了。 回到家中后，陈薰像是被吸干了所有力气般，瘫倒在了沙发上。 她看着头顶的灯光。 接受？还是不接受？ 她心中很清楚，牧卿追求她，大半的原因是因为合适。他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她就感觉出来了。 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林宝杉。 陈薰松了口气，接起了电话，“什么事？” 林宝杉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中，“你现在有空看一段视频吗？动画效果做出来了，郑哥剪了两个版本，你看看哪个合适？” “好，你传过来吧。”陈薰坐起身，等着林宝杉传视频。 林宝杉说：“那行，我传群里。我们拉个语音会议吧。” 陈薰说：“好。” 动画出来后，整个视频看上去的完成度就很高了。 郑哥的两个版本都很有意思，第一个版本的视角集中在了角色身上，而第二个版本的视角则交给了观众。从效果来看，第一个版本更搞笑，但第二个版本更有代入感。 陈薰觉得，应该两个都放出来。 林宝杉发起了一个投票。 “投票了投票了！“ 小栗：不能两个都保留吗？成年人才做选择题，我小栗两个都要！ 林宝杉：我也想保留两个，但是不行。 郑哥：我觉得第一个比较适合搞鬼畜，但是第二个，更符合我们的定位。 陈薰：第一个。第一个有记忆点。 陈薰说出了她的想法。 “网友记忆可差了，我们现在又还没什么名气，当然是越有记忆点越好。“ 郑哥：这个是的，而且第一个转发量，我觉得会大。 林宝杉拍板：那行，就第一版。 第56章 我接受 定下了第一版后，郑哥便继续投入工作了。 做了一半的时候，他突然抬起头，对林宝杉说：“你薰姐，真不错，有决断，能拍板。” 听了郑哥的夸赞，林宝杉喜滋滋的说：“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我是谁。” 接着，郑哥冷冷的说：“比谭雪好多了。” 听到谭雪这个名字，林宝杉愣了一下。 接着，他们都沉默了，工作室里反复播放着视频的声音。 许久之后，林宝杉鼓囊了一句，“薰姐不一样的。” 而在另一边，陈薰放下手机，才发现不知不觉一个小时已经过去了。 她起身，喝了口水，又拆了包薯片，这时候心里有些懊悔，刚才在餐厅没有多吃几口了。 肚子半饱了之后，陈薰做了决定。 她回复了牧卿：我想试试看。 她想试试看。无论是成是败，她都想试试看。她还年轻，还有时间，还赌的起，也还耗的起。 她给牧卿一个机会，无论他最初的目的是什么。 她也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圆年少时候的梦的机会。 于是，她回复了牧卿。 牧卿也很快回复了她，仿佛是一直在等她一般。 牧卿：我会珍惜的。 他会珍惜的。 陈薰品味着牧卿这几个字后透露出的信息，突然间，她觉得身体松了下来，心也落定了。 牧卿的电话很快过来了，陈薰接了起来。 “想出去兜兜风吗？”牧卿问。 陈薰说：“不早了。” “还很早，我就在小区门口。” 陈薰有些惊讶，“你一直等在那里吗？” 牧卿：“嗯，我在想，也许你下一分钟，下一秒，就会答应我。” 红晕一下子出现在了陈薰的脸颊上。 她说：“我只是答应让你追求我！” 接着，陈薰紧张了起来。 头发有些乱，口红也被吃掉了些。 她快速的洗了个脸，重新梳了头发，化了淡妆，又换了一条紫色碎花裙子，然后再走出门，走到了小区门口。 牧卿就站在那里。 他身材颀长，阳光照亮了他的脸庞，他从很远的地方就在看着她，认真而专注的看着她，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 陈薰站在牧卿面前，有些害羞的低下头。 “去三青湖编转转？那里有一家不错的书店，咖啡很蛋糕很不错。” 陈薰低低说了一声：“好。” 和牧卿的约会是快乐的。 他很体贴，能够察觉到她细微的情绪变化，并且安排好了一切。 三青湖边的风很大，吹乱了陈薰的头发。 “你那时候，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陈薰问的是他们在福来喜公司第一次相遇的事。 她肿着嘴巴，头发衣服都乱七八糟的。 牧卿笑出了声。 陈薰嚷了一声，“诶！” “没有没有，”牧卿忍住了笑，说：“我当时一下就认出了你来，然后我想和你打招呼的，但是你一下子就跑了。” “是吗？”陈薰有些不相信。 于是牧卿用力点了下头。 “那，五一的时候呢，你送我回家，吴阿姨……”陈薰的声音渐渐小了。 第57章 游戏的demo出来啦! 牧卿听明白了陈薰的意思。 他没有回避，而是直视着陈薰的眼睛，“你是合适的。” 听到牧卿这么说，陈薰的心一下子凉了。 “因为我喜欢，才合适。”牧卿继续说着。 陈薰侧过头，避开了牧卿的视线。 喜欢。 他用了喜欢这个词。 欢悦在她的心底弥漫。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天上的圆月与湖中的圆月交相辉映。 ……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邱秋一下子便发现了陈薰与之前的差别。她用肘子碰了碰陈薰说：“周末发生了什么好事了？” “没有。”陈薰否认。 “去约会了？”邱秋继续问。 “没有！” “肯定有，看你这甜蜜的表情，绝对是有情况了……” 但不管邱秋怎么问，陈薰还是咬死了，没有。 至于为什么容光焕发，那是周末睡的好！ 她和牧卿都同意，暂时不要让告诉公司里的人，他们恋爱了。毕竟，现在他们在做联合项目，并且项目还在初期。等到项目开展的差不多了，那就不用再瞒着公司里了。 不过由于邱秋的提醒，陈薰下意识的就注意了一下表情。 在去黄娅会议室里汇报工作进度的时候，便没有被看出端倪来。 很快，游戏的demo便做出来了。 牧卿邀请黄娅、成乐还有陈薰一起参加他们的项目会议。 耀途产品负责对demo进行讲解。 陈薰看了demo后，觉得这个游戏有点像是她玩过的几个种田游戏的缝合，虽然的确缝合的挺好的，但是总觉得还缺了点什么。 黄娅和成乐在提了几个问题，得到了产品详细的回答。 黄娅的余光看到了陈薰的表情。 她说：“小薰，你有什么看法？” 陈薰犹豫了一下。 黄娅注意到了她的犹豫，稍稍加重了语气，“有问题，早点提出来，解决了就是了。” 负责讲解的产品也笑着附和说：“是的，是的。” 陈薰点点头，她说：“我玩过很多种田风的游戏，什么牧场啊，田园啊之类的，我特别喜欢偷菜。” “所以刚才展示的种地系统、天气系统、装扮系统，我觉得和我玩的那些，很相似。” “是的，种田类的游戏玩法都差不多。”产品也承认了。 陈薰又说：“我之前对这个游戏的概念是主打，收获的成就感，但是这里，工厂的作用，就两个，一个是生产的材料，可以放进仓库，工厂会来收，然后奖励玩家金钱，经验，还有一个是工厂任务，其实和别的任务，我觉得也没啥区别。” 听到这里，产品的表情慢慢变了。 陈薰说：“的确，我玩的几个种田类的游戏，玩法上都也差不多。但是，这个游戏，我觉得生产、工厂，销售，还是应该能够再游戏里体现出来了，并且给玩家成就感。” “而不只是一个老农民在种地。” 陈薰说完后，有些忐忑，此时她看到了黄娅向她投来的赞许的目光。 接着，黄娅说：“对，我也是这种感觉，因为我不怎么玩游戏，所以没法说出来，小薰她帮我说出来了。” 成乐此时也附和说：“是的是的，工厂的重要性，在游戏里没体现出来。” 第58章 凶凶的陈薰 耀途的产品，和其他几个工作人员商议了一番后，他走到黄娅身边，解释说：“这个点，的确我们之前没有注意到。我们会把工厂到销售这一条线，重新去做一下，然后看怎么更好的融进我们的游戏体系里面，你看怎么样？” 产品一边说，一边向着黄娅演示了起来。 陈薰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一个视角比较好的位置，看产品的演示。 很快，产品便说完了。 黄娅直接看向陈薰，“小薰，你觉得这个可行吗？” 陈薰在心中快速过了一遍产品的思路，然后她向产品确认说，“那按照你刚才说的，就是我们把把生产，销售这一部分，也放到收获这个阶段是吗？” 产品点头说：“对，我们把收获阶段，拆成了三层，一个是收获到粮食，然后粮食售出获得金钱，而制造成的零食，则可以用来兑换钻石这样。” 陈薰想了想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增加了复杂度，因为原本玩家只需要兑换一次，现在玩家需要兑换两次，而且钻石收益感觉也并不是特别有吸引力。” 产品说：“不会的，我们的经济系统其实有两个，一个是金钱系统，一个是钻石系统，钻石系统是绑定付费的，所以制造的零食可以兑换钻石，玩家会把制造提到非常高的地步的。” 陈薰想了想，觉得产品依然是想通过简单的修修补补，堵住她们的嘴巴，让这个项目可以继续推进下去。 陈薰理解他的立场。 但是她也有她的立场。 于是陈薰说：“我觉得引入工厂、包装、销售的元素，是可以用来增加游戏的趣味性的，这样会有更多的玩法，区别于其他的同类游戏。只是把它放进收获阶段里，是限制了它的发展，而且现在如果不修改，我觉得以后就更难以修改了。” 产品有些为难得看了看黄娅，又再看了看成乐。 成乐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余光看到了黄娅的脸色后，她闭上了嘴。 于是产品只能向牧卿求助了。 牧卿翻了翻产品准备的ppt，然后说：“包装、生产、销售，的确是可以有很多玩法，为什么之前没有考虑进去？” 陈薰看到产品整个人都抖了一下，然后他低声和牧卿解释了许多。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产品再次走到黄娅身边说：“我和牧总请示过了，这个部分我们会完全推翻重来，然后再出第二个demo的时候，向大家演示。” 这次黄娅开口了，说：“行，那就下次的时候我们再来定这一部分。”说完她又看向陈薰，“小薰，你看看，还有别的问题不？我们一起提出来。” 接着，陈薰又有理有据的把几个不合适的点挑了出来，并且说出了她自己觉得可以用上的解决方法。 第一次demo演示会就这么结束了。 走出耀途，坐上车后，陈薰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没了。 成乐笑她说：“你看看，黄总，真看不出来刚才她对着那个产品，那么凶。” 第59章 有时候就要放低姿态 陈薰有气无力地说：“我觉得刚才那个产品，他的眼神，差点要把我杀了。” 成乐说：“他做了这么久，结果要重来，肯定不高兴。” 黄娅却表扬陈薰说：“小薰做的对，我们该争取的利益，肯定要寸步不让。他们要是时间不够，那招人还是加班，还是怎么说，那是他们自己要解决的事。我们不能因为体谅，让她们混过去，这是不行的。” “这里混一点，那里混一点，那到了最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陈薰听着黄娅的话，不住得微微点头。 她觉得黄娅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并且能抓重点，知道什么地方可以让，什么地方必须坚守。 这是能成大事者必须的素质。 游戏项目就是这样，如果初期歪了，后期是很难再拨正回去的，修修补补的话，于事无补。 陈薰听黄娅又说：“不过呢，再其他方面，我们也可以释放一些善意。我们是在合作，不是在打仗。” 黄娅扭过头对成乐说：“小成，这样，你去安排一批我们的大礼包，送给耀途那边。” 成乐立刻应和说：“好的！” 接着，黄娅又对陈薰说：“小薰，你看着约今天的产品出去吃个饭吧，送他的礼物。” 陈薰听了，有些惊讶。 黄娅看到她的表情，笑了，说：“今天我们落了他的面子，不过呢，我们要告诉他，你也是为了工作，不是和他有私人恩怨。不然呢，要是他记恨上我们，后面故意给我们使绊子，埋雷就得不偿失了。” 还能这样？ 陈薰感觉到一扇门在她面前打开了。 难道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吗。 可是，该怎么约他？ 陈薰行动力很强，她从项目群里找到了他，加了他的好友。 这个产品姓王，叫王彪。 王彪很快也通过了陈薰的微信。 陈薰了发了一个可爱的表情过去，然后说：“刚才的会，不好意思呀，让你为难了。” 接着她发了几个赔罪的表情。 王彪回复：没什么。 陈薰：我会上有好多地方没听懂，刚才黄总问我，我差点答不上来。 陈薰：我请你吃饭，你帮我看看好不好？ 王彪看着手机屏幕，原本严肃的脸渐渐变得柔和了。 今天他的确被下了面子，但他也知道，陈薰针对的是项目，而不是他。 现在她在微信上，想他道歉，又说要请他吃饭。 一个小姑娘。 王彪堵在喉头的那口气，也就渐渐咽了下去。 于是他回复：吃饭没必要。你哪里不懂，这里问我就行。 陈薰一看有戏，就继续早微信上卖萌，终于把王彪约了出来，明天一起吃午饭。 她向黄娅汇报后，黄娅赞许说：“很好，别忘了开发票，回来报销。” 蹭公司丰盛午餐成就，get！ …… 回到公司后，陈薰在心中反复复盘了一了今天的会议。她想了想，觉得，她提意见的行为，是没问题的，但如果她的姿态更柔和一点的话，不要那么针锋相对的话，也许就不需要后面送礼包，请吃饭来找补了。 她，要学的地方还很多。 于是在晚上的时候，她和牧卿分享了她的心得。 第60章 交代 牧卿打趣陈薰说：“你请我下属吃饭，却不请我，这个说不过去吧？” 陈薰说：“我下次单独请你，行了吧？” 牧卿说：“下次下次，每次都是下次，到底什么时候轮上我？” 陈薰寻思着这话里掩藏的醋意，笑着回道：“这周五晚上怎么样？你定地点，我买单。” 谁知牧卿久久没有回复。 陈薰以为牧卿有事，便也把手机放到一边，开始构思她的下一个剧本。或许是今日的项目会给了她太多灵感，写起剧本来，她才思泉涌，不断有新的奇妙的点子冒出来，等到写完后，她才发现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腰酸背疼，脖子都有些僵硬。 陈薰拿起手机，看到了牧卿有了新的信息进来，她连忙打开一看。 牧卿：你周末的时候，一直在忙什么呢？ 看到这个信息，陈薰后背一紧。 牧卿察觉到了。 也对，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察觉不到，她除了工作之外，还在忙别的事呢？ 陈薰并不想隐瞒她在做短视频的事。这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更何况，牧卿已经算是她的准男朋友了。 只是之前的时候，一直没有必须要说这件事的机会，而且…… 而且她担心，牧卿会反对。 对。 她担心，牧卿会反对。 她知道，牧卿会追求她，是因为他对她有一些好感，但更重要的是她适合。 她适合做一个合适的妻子。 从小认识。 知根知底。 是一个相夫教子的合适人选。 但是陈薰心中也有野心，否则她不会选择来金海。她想要闯一闯，想要证明自己，证明自己不比她的同学差，证明她也能做出一番事业来。 林宝杉希望她辞职专心工作室的活的时候，她其实有一点点心动的。 只不过，她觉得在大公司里面工作，能让她看到更多的风景，学到更多的东西。她才婉拒了。 她觉得，她有一天也是会自己创业的。 也许是专心做视频工作室，也许是她一个人，寻一个项目，单打独头，从头开始，创一番事业来。 陈薰知道，她不可能为了牧卿放弃她的野心的。 至少现在不会。 至于以后……以后太遥远了，她不想去想，也不愿意去想。 所以她没有告诉牧卿工作室的事。 可是，这时候牧卿开口问了，她就无法再回避这个问题了。 要老实说吗？ 陈薰踌躇了一下，然后发现，短信是在半个小时前发过来的。 现在无论回，还是不回，都有些奇怪，于是陈薰给牧卿打了个语音。 牧卿很快接了起来。 陈薰说：“我刚才忙别的事了，没看手机。” 牧卿问：“忙工作吗？” 陈薰说：“你记得，我们第一次在我公司见面的时候吗？我刚从直播下来。” 她听到了牧卿的笑声，“当然记得，非常难忘。” 陈薰说：“当时的视频流传的挺广的，还有动图表情包什么的，所以我大学时的一个朋友联系我，找我拍了视频短剧。” “周末就在忙这个。” 第61章 只谈风月 “拍短剧？”牧卿的声音中带上了些笑意，“拍了些什么？能看我看看吗？” 陈薰松了口气，说：“一会儿我把链接给你。” 接着，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 挂了电话后，陈薰找出第一期的视频发给了牧卿，牧卿看完后，夸了陈薰：厉害厉害，演的不比专业的演员差了。 陈薰明白，这件事算是过去了，但是隐患依然还在，因为牧卿并不知道，她不仅仅需要出镜，她还要创作剧本，还要参与工作室里其他的事。 陈薰也不想让他知道。 在工作上与生活上与牧卿都打过交道的她，能够隐隐感觉到，牧卿的厉害。 就比如之前项目会的事。虽然最后牧卿拍板了，要按照他们的要求修改，表现出来一副完全都是产品没做好，他已经采取了措施之类的态度。 但是，他作为耀途在这个项目中的最高负责人，在会议开始前，他真的没有看过吗？ 不可能的。 一切都是在他的默许之下发生的，区别只在于，福来喜这边，会不会有人发现不对劲，提出问题。 如果这次他们没有提出，那么到了下一阶段，几乎就只有修补而没有彻底纠正的可能性了。 而在面对她的时候，牧卿从来没有透露一丝一毫他的真实想法。 虽然说，职场是职场，感情是感情。 牧卿是耀途的总监，他站的事耀途的利益。但是他这样的行事风格，依然让陈薰觉得心惊，觉得害怕…… 所以，陈薰也不想把她所有的一切都向他敞开。 …… 周五的晚上，陈薰请牧卿吃了饭。 他们去了一家汤馆，喝养生汤。奶白色的排骨汤盛在碗里，香气扑鼻。 陈薰喝了一口，热汤下肚，一整个周的疲惫都被冲散了。 牧卿问她：“你们会来这家店拍摄吗？” 陈薰茫然的看了他一眼，接着意识到他说的事拍视频的事。 陈薰说：“这家是同事推荐我的，我们选择哪家店，有专门的人去谈和合作的，然后有试吃，再有拍摄。” 牧卿说：“我看了你们账号，是一个新号，现在就两个作品，但数据很好，感觉是个很专业的团队。” 陈薰点点头，没有接话。 牧卿又说：“他们是在你直播后联系上你的吗？” 陈薰说：“是我大学校友做的，其实一直有联系。” 牧卿察觉到陈薰不想多提这件事，于是就不再问了。 他换了话题，说：“那等你忙过了这阵子，我再来周末约你，本来想找你看电影的，票都看好了。” 陈薰有了些兴趣，“什么电影？” 牧卿说报了电影的名字，然后说：“怎么，你又兴趣了？” 陈薰点头，她很喜欢看电影。 牧卿问，“那就下周，工作日找个时间？” 陈薰说：“好，那我来买票吧。” 牧卿说：“今天你请我吃饭，那下次的电影，肯定是我来了。你等我安排吧。” 之后，他们只谈风月，不谈工作，气氛渐渐得越来越好了。 第62章 再次直播 第二天，陈薰很早就到了工作室，她原以为她会是第一个到的，却没想到林宝杉，郑哥和小栗都在。 陈薰有些惊讶，虽然他们住的近，而她要换两班地铁，但今天他们也太早了吧？ 而且他们的表情都很严肃，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小栗看到陈薰来了后说：“薰姐，有人仿了我们账号。” 陈薰听了后，心中更加不解了，在做第一期视频之前，他们就预估了会被模仿，因此第三期的时候，他们就对剧本内容进行了升级。 小栗看到陈薰不解的表情后说：“模仿我们的号是，雪杉来了。” 雪杉来了。 林宝杉之前的号。 陈薰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点开手机，搜索“雪杉来了”，点开他们的视频，很快把他们最近的视频看完了。 雪杉来了出了两期的美食探店视频，一家牛蛙火锅，一家烤全羊，除了没有加动画以外，几乎是一比一的模仿。 更可恶的是，他们还在视频中拉踩，说他们才是老字号，真材实料。 而且，由于“美食袭击”是新号，雪杉来了是有粉丝基础的老号，因此雪杉来了的这两期视频的点赞评论数，比他们还要高。 郑哥说：“他们的数据应该有水分，有运营的痕迹。” “可以举报投诉吗？”陈薰问。 林宝杉摇头，说：“短视频就是这样，一个套路火了，所有人都开始模仿，直到观众彻底看腻，厌弃了这个套路。” “那就放着不管吗？”陈薰语气中带上了火气。 他们的心血，就这样被抄袭了吗？ 郑哥说：“我们下一期也有应对，而且我们也不只是运营短视频账号，我们每次还有15分钟版本，花絮版本，我都放在了小球站上，微博和小书屋，我们也一直在上传内容的。” 陈薰咬着牙。 郑哥说：“所以这一期，我们要好好拍，以及……” “什么？”陈薰问。 郑哥说：“你愿不愿意下周的时候开一次直播，这样我们两次视频之间，也有直播，可以来增加账号的人气。” 直播…… 陈薰想到了她在公司时做的那次直播。 她的，黑历史。 陈薰看了林宝杉一眼，说：“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是吧？” 林宝杉笑着走到了陈薰身边说：“肯定以薰姐的意愿为主啦，你想开，就开，不开，我们也有别的方法。” “而且我们现在又不带货，只是单纯的直播，聊聊天，如果你不乐意真人出镜呢，我也想过，我们可以搞个虚拟主播，弄个虚拟形象，就是那样呢，要多花一点时间。” “谁说我不播了？”陈薰又瞪了林宝杉一眼。 她不是矫情的人。 而且，这个工作室有她的份。在福来喜，她只是一个打工人，在五吃工作室，她是创业者。 林宝杉因为直播出圈找到她的时候，她就知道，她会再次出镜。 陈薰说：“播可以，但是我们不能打没准备的仗，不能因为对方出招了，就慌慌忙忙的应招。” 第63章 讨论 林宝杉点头说：“那肯定的，我们之后的内容模式，不是改了么，而且我们直播，又不带货，就只增加人气的。” 陈薰想了想，问：“什么时候播？” 林宝杉说：“今天晚上吧？晚上流量高一点。” 又要拍摄，又要直播。 陈薰想着说：“我觉得明晚吧，直播的话，我觉得也是要规划一下，说什么，说什么内容的，我要想一想，打个草稿，心中有数再开始。而且我们的第一次直播，还是要慎重，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吧。现在开直播因为说错话导致账号烂掉的，也有很多。” 在视频圈呆了这些日子，陈薰也开始有了自己的认知和判断。 她说：“的确短视频做内容很难，抄袭很容易，但是，总有人能够靠内容起飞的，我还是希望可以做好根本。” 林宝杉听了陈薰的话，脸颊抽了抽，似乎有了一些触动。 郑哥和小栗则直接站了陈薰。 小栗说：“我觉得薰姐说的对，宝杉哥，你别怪我说的难听，雪杉来了那个号，和你已经没关系了，完全没关系了，你别太看得起它，那是在抬举它。” 郑哥说：“而且我们还没有直播的场地，没有布置，灯光布景上都要用心，不能轻忽的。” 宝杉想了想后，叹了口气说，“是的，是我慌乱了。” 于是陈薰说：“行了，今天我请大家喝奶茶吧，我们喝了奶茶，然后干活，然后来一轮头脑风暴，看看直播怎么做！” “好！”小栗说。 “好！”郑哥说。 “好嘞！”林宝杉也说。 整个的士气就这样被陈薰带了起来。 奶茶到了后，小栗和陈薰一起去楼下拿奶茶。 小栗说：“宝杉哥，他就喜欢把人想的太善良。之前谭雪那么对他，他还觉得她不是故意的。” 陈薰沉吟了一下问，“他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小栗说：“这我不知道，我觉得是没有了吧，你看我们离开后，那个号都开始做些什么东西？直播也是越来越low，有次我刷到了，我想，要不要干脆举报一下。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没必要。” 陈薰听了，拿出手机，搜到雪杉来了账号。 她之前也搜过一次，内容的确做的不错，但这一次，账号下的视频风格，和之前她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基本上就是模仿，就是抄，什么火就发什么，而且基本每一条视频都有带货。 点开评论区，许多人都留言，觉得这个账号变味了。 一个账号要做起来，很难。 要废掉，那就太容易了。 陈薰想着又切回了他们的“8宝情报”号，嗯，顺眼多了。 小栗说：“薰姐，你可以要把宝杉哥的三观掰正了，他可什么都听你的，觉得我和郑哥都是乱说乱想。” 陈薰说：“宝杉还是听的进意见的。” 这时候，陈薰再一次想到了牧卿。 牧卿不同，他看上去彬彬有礼，但是却并不是一个听得进意见的人。说话间，他们回到了办公室，把奶茶分了。 第64章 看电影 直播的事情定下后，接下来的时间，就开始拍摄。 第三次拍摄，流程都已经熟了，虽然内容上更加的深入，但这是后期的时候才需要考量的，因此拍完后，还留了很多的时间。 于是林宝杉说：“今天还早，我请大家唱歌吧，或者你们想玩什么，密室？剧本杀？“ 小栗半瘫着身体说：“太累了，想找个地方歇一歇，喝点好喝的，吃点零食，再看看剧聊聊天什么的。“ 林宝杉想了想说：“那我们去看电影，然后买点吃的，看完电影后，我请大家吃饭？” 林宝杉安排的很周到，其余人都同意了。 坐到电影院的时候，陈薰喝了口奶茶，说：“这周我才有点过周末的感觉，前两周，上班跟打仗一样，周末又跟打仗一样，可把我累惨了。” 小栗转头想接陈薰的话，却看到坐在陈薰另一边的林宝杉，凝视着陈薰的侧脸。 虽然电影还没开始，但光线已经暗了下来。 屏幕上在放广告。 小栗看不清林宝杉的表情。 迟迟没有人接话，陈薰觉得有点奇怪，她看了看小栗，又扭头看了看林宝杉。 林宝杉在她转头的时候即时调整了表情。 他说：“等第一季做完，就能歇歇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度假。” 小栗立刻说：“好呀好呀，我要去海边！” 陈薰也说：“那我把年假可都留着了，千万不要食言。” 林宝杉说：“不会的。” 小栗又一次看到了他眼中复杂的情绪。 这个时候，电影正式开始了。 第65章 吃饭不谈工作 他们看的是一部科幻商业片。 特效爆炸，剧情在线，角色有趣。 走出电影院后，陈薰活动了一下身体，说：“好久没看电影了，觉得还是得多看看，给了我好多灵感，什么时候我们自己能拍这么一部作品出来就好了。” 郑哥说：“那可难了，这可不是我们搞小视频，几个人就行，得上百个人，十来个部门，通力合作，来能做出来。” 陈薰听了说：“是啊，我就想想。“ 郑哥看了她一眼，又说：“小也有小的好处，有什么点子，想法，大家合计一下，开干，今天想的，下周说不定就实现了；真的大制作，是妥协的艺术，很有可能最终出来的东西，和你开始想的，完全是两回事。“ “郑哥你懂的真多。“小栗在一边捧场。 郑哥笑了笑，没有说话。 林宝杉说：“晚上吃点清淡的，吃个椰子鸡火锅怎么样？大家补补？“ 林宝杉在吃方面，的确是专业的。大家都没有异议，跟在他身后，走了没多少路，就到了一家椰子鸡火锅店。 依然是林宝杉点单，大家补充，然后就开始等锅上桌了。 陈薰还在想电影的事，她说：“我觉得，等这个系列做完后，我们可以考虑把内容做的更深一点。“ “不做段子，做内容吗？“林宝杉一下理解了陈薰的意思。 陈薰点头，“对，那样在传播上，可能差一点，但是更能够形成品牌。短视频账号更新换代，太快了，而有一个人的灵感，一个团队的灵感，其实是有限的，所以，最终我觉得还是要往深里做的。“ “你有想法了吗？“林宝杉问。 陈薰想了想，摇了摇头。 这时候，锅端了上来。 服务员在他们面前，把椰子水倒进了锅里，开煮。一会儿香气就出来了，四人都咽了口口水，眼巴巴等开锅。 3，2，1！ 倒计时结束。 开锅！ 开吃！ 陈薰夹了块鸡，蘸了酱料，一口吃下，“好吃，鸡肉好嫩，这个酱料也好吃。“ “这家好，你喜欢的话，还有一家，不过比较远，在一个古镇上，“林宝杉发挥了美食活地图的作用，”等项目结束，我们去小镇上度个假，好好吃几天。“ “好啊！“小栗率先同意。 陈薰和郑哥也纷纷表示赞同，陈薰说：“到时候我就请年假。哎，上班，视频，连轴转，真的累死我了。“ 这时候，她又想起了明晚的直播。 她说：“来来来，大家帮我想想，明天直播，我要着重谈哪几个点？有没有什么梗，我可以用上的？“ 小栗听了，立刻大声说：“饭桌上不谈工作，不谈工作！“ 陈薰被小栗的气势震住了，说：“不谈了不谈了，保证不谈……“ 接着，四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林宝杉说：“今晚不谈工作，大家放开了玩哈。“ 小栗说：“就是嘛！“ 她捞了一块鸡肉，“还是谈谈小镇度假吧，我知道那边有一个仿古的度假村，做的还不错，到时候我们过去，拍点汉服照片……“ 第66章 直播准备 看了电影，吃了饭，接着又去酒吧喝了点酒，听了些音乐。 放肆的玩了一天后，周日的时候，陈薰一直睡到中午十二点才醒来。 晚上还有直播。 直播的稿子没写。 意识到这两点后，陈薰又闭上眼睛，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拱了拱身体。 五分钟后，她终于认命了，直起身体，洗了把脸，煮了碗青菜鸡蛋面，然后打开电脑，开始写晚上直播的提纲。 刚写了两行字，微信信息就来了。 小栗：薰姐，你醒了吗？ 陈薰：刚醒，你呢？ 小栗：我也刚醒，你什么时候过来？ 小栗：我好卡着时间去工作室，给你做造型。 估计也是想多赖会儿床。 于是陈薰说：“我三点的时候叫个车过来吧，你三点半出发就行。” 小栗：好耶！ 应付完小栗后，陈薰订了个脑中，接着便开始写直播稿。 陈薰看过的直播的不多，大多数都是卖货，等的就是321上货抢优惠的那一刻。 但今晚的直播，并不会卖货。 所以她想要输出一些能具有内容价值的东西，比如说，他们当时选店的时候，是怎么考虑的，真实的感受评论，以及中间的许多趣事；比如说他们为了做这个内容，做了多少准备，其中发生了多少有意思的事。 她想把这些，都化成一个个段子，一个个梗，去说给她的观众。让他们觉得，这个账号背后的人，背后的团队，是有意思的。让观众了解他们，分享他们的喜怒哀乐，通过共情来建立起一种联结。 这种联结，会让观众把感情投射在这个账号上，让他们成为朋友。 这就是增加黏性。 当然，把这些内容总结成提纲后，陈薰还想了许多场景。 比如说，直播观众会提哪些问题，对于这些问题，她能不能给与有意思的回答。 比如说，如果冷场的时候怎么办，怎么去圆过去。 等粗稿写完的时候，已经两点半了。 这个时候，小栗再一次联系了陈薰，给她发来了几张造型图，让她挑。 陈薰思索了一下后，选择了偏可爱清纯的造型。 这是她的第一次，好吧，是她的第二次直播，她想要一个不出错的保守的开始。 选完造型后，再精修了一遍稿子，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她便换衣服叫车出发了。 车上的时候，她还不停的默背着稿子。 等她倒工作室的时候，其余人也到了。 郑哥先恭喜她说：“昨天拍的不错，现在熟了，我一个晚上粗剪剪出来了。” 陈薰听了有些震惊，“你昨天没睡吗？” 林宝杉说：“你郑哥血液里流的都是咖啡。” 陈薰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就听郑哥说：“什么，正好有灵感，就先粗剪了一下，我以前剪片子，熬的差点一剪刀把电线都剪了，这个算什么。” 小栗拿着衣服探头过来，“薰姐，我们先换衣服，场地已经搭好了，他们要调灯光。” 于是陈薰说：“好的，我马上来。” 第67章 特殊的观众 一番忙碌后，距离预定直播的时间就只有3分钟了。 小栗和陈薰最后检查了一下她的妆容和配饰。 很好看，这一次直播的造型，延续了她在短剧中的造型，在细节方面做了一下变化，加入了许多巧思。 陈薰看了一眼手机视频中的自己。 调整了一下美颜，加了滤镜后，她整个形象看上去又可爱又灵动。 很快直播就开始了。 “大家好，我是不爱吃鸡腿的小狐妖。” 不爱吃鸡腿是她在短视频中的人设。 这句话是她需要在直播中时不时念一遍的口播内容，因为直播的观众是陆陆续续进来的，所以她需要根据情况，对自己的身份，账号的属性来做一个说明。 这样才能更好的留住来看直播的观众。 直播可以固粉，也可以引流。 对于老粉丝，用内容来拉住他们是更好的，对于新进来的用户，则需要比较直接的展示出她的亮点。 很多直播都会把美女直播当做一个噱头去吸引观众。 但是陈薰明白，其实美女是最没有价值的，现在短视频的美颜滤镜，可以说，只要一个人长的不是太寒碜，上了直播，就各个都是大美女。 有趣的灵魂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陈薰在一开始的时候，选择说一些轻松的段子，趣事，中间分享一些日常，看到有观众问问题，尽量去回答，看到有人送礼物，也第一时间说谢谢。 五六分钟后，直播间的观众渐渐多了起来，气氛也热了起来。 十分钟后郑哥对着陈薰做了个手势。 陈薰明白，这表明目前直播的流量达到了视频站进行优选推送的第一个数据标准了。 当达到这个标准后，平台会对直播间放入第一个流量池，进行分发，让更多的人刷到直播。 如果反馈好，那接着就会进入第二个流量池，这样观众就会更多了。 他们今天的目标就是尽量进入第二个流量池。 陈薰稳了稳心神，依据心中打好的草稿，有条不紊的讲述着这个账号的故事，这个账号寻找美食的秘密，以及过程中遇到的喜怒哀怨人间烟火。 她不知道，牧卿此时也正在看她的直播。 牧卿看着屏幕中巧笑嫣然的女孩，面色有些复杂。 屏幕中的女孩，是好看的，但比起平日中生动活泼的陈薰真人而言，还是真人更灵动一些。 之前知道陈薰在参与小视频创作的时候，他就关注了他们的账号。 刚才，平台给他推送了账号直播的信息，他便点了进去，接着便看到了陈薰。 他能够感受到，她想要飞，想要飞的很远很高，为此她奋力的扑着翅膀。 牧卿叹了口气。 他的母亲很喜欢陈薰，一直催着他把她带回家，确定关系，等两家人见一面后，就可以把结婚提上日程了。 也罢，如果她嫁给了他，她还想要做这些事的话，他也会支持的。 毕竟，他需要一个妻子。 陈薰是合适的。 而且，他知道，他也是喜欢她的。 第68章 大品牌上门 数据节节攀升，直播间进入了第二个流量池。 进来的观众越来越多。 许多人认出了，屏幕后面那位娇俏可爱的姑娘，就是曾经吃辣肿嘴出圈的主播！ 【我喜欢吃的零食，和我喜欢吃的饭店，居然是同一个主播！】 【感谢大数据，请继续努力！】 一条条弹幕从陈薰眼前飘过。 这个时候，陈薰只觉得灵台一片清明，她感觉到自己处于一种很微妙的状态中，她的表情与肢体语言是热情的，但是她的内心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大脑在不停的分析，哪些问题要回答，该怎么回答，时不时灵光一现，妙语如珠。 【看了这么多主播，终于遇上一个有文化的了。】 【小姐姐下次什么时候再播？】 【什么时候带货？有福来喜的零食吗？】 又过了一会儿，许多福来喜直播间的粉丝，也过来了，纷纷开始询问。 陈薰明白，估计明天，公司就会知道她业余时间搞副业的事了。 这是原本就预料到的情况。 此时此刻，她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完成这次的直播。 于是她说：“大家都是吃货，有好吃的，安全的，好的折扣，我肯定分享给大家呀。” 数据依然在涨。 平台开始将直播间放在了推荐位上。 这是这个账号第一次开直播，看到上了推荐位之后，就连林宝杉也忍不住的挥舞一下拳头。 成了！ 事实上，他的压力一直很大。放弃雪杉来了，并不只是放弃一个号，而是等于放弃了他过去三年的辛苦。 做一个新号，虽然他对自己又信心，但是，投入一直在增加，收入却看不到，每当夜晚到临的时候，他也会怀疑自己到底做的对不对。 一次次的拒绝植入广告，拒绝带货。 一次次的追加投入。 事实上，他过的没有陈薰看到的那么轻松，他手头能用的钱，已经不多了，如果这个号起不来，也许下个月，也许下下个月，他就要对自己的原则，对自己的底线去妥协了。 所幸，他找到了陈薰。他才华四溢的学姐。 直播间的观看人数一直在涨。 粉丝一直在涨。 打赏也一直在涨。 虽然大多数都是小额的打赏，但是因为人数多，加起来也有三四万了。 对于一个新人，一个新号，一个新的直播间，这绝对是了不起的成就了。 陈薰按照计划把直播的内容都讲完后，与大家约定下次再见，便结束了直播。 关闭了摄像头后，陈薰突然感觉一阵疲惫，她一下躺在了椅子上，接着，便看到林宝杉眼神灼灼地看着她。 “怎么了？宝杉？“陈薰问。 林宝杉移开了视线，他说：“刚才有人联系我了，大品牌，要投放广告。“ 听到林宝杉这么说，陈薰又精神了，她问：“什么牌子？” “化妆品品牌，茶花。” “啊，近年来最热的国妆牌子啊！”小栗喊了出来，“牛逼了，我们牛逼了，多少钱，他们说多少钱？” 第69章 胡思乱想 虽然茶花给的价格不算高，而且只是让他们宣传一个单品口红，但大品牌的接洽，还是让他们兴奋不已。 这表示，这些大品牌，已经关注到“美食袭击”这个号了。之前没有联系他们，可能是因为他们目前发布的视频还不够多，虽然内容很有趣，但是具体在带货上的潜力却没有表现出来，但这次陈薰的直播，完全打消了他们的疑虑。 第一次直播，就获得了平台的推荐！ 可以说，以陈薰在直播上的才能，就算这个账号以后不做内容，纯粹带货直播，她也能起来。 做主播能不能起来是很直观的。 形象是不是受欢迎，会不会说话，能不能吸引到观众围观，能不能掌控观众的注意力很情绪，这些是完全可以从数据上看出来的。 陈薰第一次直播展现出来的素质，这些品牌一眼就看出来了，她以后绝对是中层以上的主播。现在开始联系，开始投资，绝对是不亏的。 只是陈薰本人，还是有些犹豫。 她说：“我们的内容是美食，插入的广告是口红，会不会不太搭？” 小栗说：“我们把广告的内容放在最后，控制一点时间。” 陈薰再次提出了她的疑虑，“放在后面，品牌方同意吗？” “要不要在前面加个剧情？”林宝杉也提出了建议。 陈薰想了想，说：“下一期的内容对我们来说很关键，是对抄袭我们的号的一次碾压式的嘲讽，所以我们不能自废武功，让广告毁了我们的内容。” 最后，郑哥开口了，他说：“我觉得我们下周可以加一期，来做广告，推荐单品，这样既不影响内容质量，对品牌来说，也能显示出我们的诚意。” 众人听了后，纷纷表示郑哥的想法很好。 郑哥说：“就是，得加班加点了。” 林宝杉说：“行，品牌那边我去说，看能不能时间拖的长一点，薰姐，那广告剧本，你那边费点心思，要是效果好，我们今年就能出国团建了。” 小栗听了，一下兴奋了，“好啊好啊，我要去海边，海边！” 陈薰应承了下来。 接着，他们又一起吃了顿夜宵，陈薰看着时间，想着明天还要上班，于是吃完夜宵就提前叫车回家了。 可是到家之后，依然过了十二点。 洗漱。 躺平。 脑海中却有些嗡嗡嗡的，直播时候的紧张感依然没有消退。也许在别人眼里，她的第一次直播很不错，但是她自己知道，她还有许多可以改进的地方。 她其实很想可以重头来一次，把自己的失误，缺陷，都修整过来。 但是她知道，时间不可能倒流。 她只能努力修炼，等待着下一次直播，等待着下一次成长。 同时，她还隐隐有些担心明天上班后，同事们会怎么看她。观众里有很多人是从福来喜那边过来的，所以，已经有同事知道她兼职的事了。 而且，成为了黄总的小助理后，公司里关注她的人本就不少。 现在…… 胡思乱想中，陈薰睡了过去。 第70章 全力以赴 果然，就如陈薰所料的那般，公司里已经有人看过了她的直播，并且跟着直播看了她拍摄的视频。 邱秋探到她身边，问：“新的一期什么时候出啊？” 陈薰说：“今天，中午就发布了。” 邱秋嘿嘿两声，“我就说，上次帮公司直播，你比哪些请的主播都靠谱。” 陈薰谦虚说，“还是靠团队的。” “你怎么认识的呀？”邱秋问。 陈薰说：“是我大学的学弟，他也在金海，我们一直有联系的。” 她隐去了林宝杉是看到她在福来喜直播后才找上她的事。 她说：“正好他缺人，我就过去试试看，试着玩的，没想到拍出来的真有人喜欢。” 邱秋说：“你就凡吧你，短剧我也看了不少了，美食袭击这个号的内容，就我看过的那些里面，不说顶尖吧，肯定算是一流的了。你学弟，是高人，绝对是高人啊！” 接着，她想到了什么一样说：“你能干直播，又能拍戏，在我们公司有点浪费了，现在主播带货可赚了……”说着，她看了陈薰一眼，“啊呀，我这个外行就不说了，你肯定知道的比我多，快和我说说，你们投放一个广告，拿多少钱？” 茶花品牌的合约还没签，陈薰觉得现在还不适合把消息透出去。 于是她说：“别说了，拒了好多个，我学弟说，要做精品，要保持格调，所以到现在都还是亏的。” 邱秋有些不相信，说：“不是吧？” “而且还被抄袭了，才两期，就被盯着抄了。”接着，陈薰把雪杉来了这个号的事，和邱秋八卦了一下。 听完后，邱秋感慨，“看来赚钱也不容易吧，那昨天，你直播，打赏也有不少吧？” 陈薰说：“有几万吧，因为我们和平台签的是普通约，所以只能分到5成，这样每个人到手，也就几千。” “那也不多，也不稳定，还是普通工作平稳点，”说着，她想到了什么后叮嘱陈薰，“公司里其他人肯定也知道了，黄总肯定也知道了，你可要注意些说辞，不要让他们抓到把柄了。” “公司里红眼病的人可多了。” 陈薰说：“明白，明白的，对了，你用空么，上期我们吃的那家味道不错，我请你？” 邱秋连忙说：“好好好，我就是在等你这一句呢！” 果然，就如邱秋说的那样，黄总也知道了陈薰直播的事。 黄总说：“这边和耀途的项目，我希望你可以全力以赴。” 陈薰明白，一定是有人在黄总耳边说了什么。 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成乐。 陈薰心中是有一些愤怒的，她自问自己对工作是非常负责，也是全力以赴的，拍摄视频与直播，占用的基本都是她的业余时间。 除了，那半个下午。 她又没有为竞品吆喝，又没有做损伤公司利益的事。 她与公司，只是合约关系，凭什么公司要管她业余时间的事呢？ 不过，在黄总面前，她还是应承说：“黄总，你放心，我对于工作，都是全力以赴的！” 第71章 陈薰的选择 黄娅提点了一下陈薰后，并没有继续逼迫她。 毕竟，工作之后的时间，属于陈薰自己。 而且在她看来小姑娘喜欢拍抖音，做主播，挺正常的，不过那都是一些出卖色相的‘不正经’的工作。 她觉得，陈薰只是玩玩而已。因此她相信，她和陈薰谈话后，陈薰会知道该怎么做，该怎么取舍。 接着，她们对了一下与耀途的合作进度，注意点，然后便让陈薰回工位上了。 陈薰坐在工位上，长长的叹了口气。 邱秋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脸色很难看，便没有开口打扰她。 陈薰想了很多。 做视频，做主播的时候，她很累，但是她是快乐的。因为她有想要创造的东西，团队里的伙伴们，都在为着同一个目标而竭尽全力。 并且，她能够看到他们的梦想在一步步的实现。 粉丝在增长，视频内容大受好评，ip品牌风格逐渐确立，品牌合作踏上正轨。 他们稳稳的往前走着，一步一个脚印，向着一个可以看到的未来走去。 而作为福来喜的一名基层运营，总裁的小助手……陈薰觉得，福来喜是一个巨大的机器，而黄娅则是掌控机器方向的掌舵者，但是在这个机器的内部，这一整个系统里面，部门与部门之间，员工与员工之间，大家的想法是不同的。 内耗。 许许多多的时间与资源，都浪费在了内耗中。 但是陈薰也明白，如果未来，他们这个视频小团队做大了，人员多了，想法杂了，声音多了，内耗也是不可避免的。 只是，只是现在……这种拼尽全力为一个目标努力的过程，已经让她上瘾了。 陈薰没有离开福来喜，根本的原因是她觉得这里能学到东西，能从黄娅，从邱秋，甚至从成乐身上学到东西，以及，大公司的运行规则，打开了她的视野。 从本心来说，美食来袭与福来喜，美食来袭更重要。 所以，在这个时候，陈薰不会为了福来喜的工作，去牺牲做视频的精力。 也许，必须做选择的时刻，不远了。 陈薰点开桌面上的ppt，但是扶贫项目，她跟着从0开始做到现在，她想要完美的把它做完。 这时候，邱秋拍了拍她的肩膀。 陈薰抬起头，看到邱秋手里拿着一个外卖袋子，从里面拿出一杯奶茶放在她面前，“今天有大红包，给你买一个凑单。” 陈薰不由得眼睛一热。 邱秋说：“我看过很多主播，她们大多都没你有意思，听说她们收入可高了，一个月赚我们一年的。” “钱很重要的，不遇上事，显不出来，遇上事了，钱就是命。”邱秋说。 陈薰沉默了。 她想到了她的父亲。如果，如果他们那时候财务上可以更充裕的话，那…… “谢谢你。”陈薰小声向邱秋道谢。 邱秋说：“写啥，等你以后成大主播了，可要记得我，你以后就是我的金大腿了！” “承你吉言，承你吉言！”陈薰被说得笑了起来。 第72章 提前站位 心情恢复了一些之后，陈薰开始认真工作了。 今天下午，她要去耀途和王彪确认修改后的demo。因此，她在把早上的工作赶完，匆匆吃了几口午饭，接着便去了耀途。 也许是一起吃过饭，这一次的交流，王彪的态度比之前和善了很多，之前福来喜这边提出的修改的点，也都一一的改正了过来，而且不是敷衍的修正，是考虑到整体平衡与效果的修正。 王彪说：“我们部门内部，前几天举行了试玩活动，大家的反馈都是还可以，具体的意见你也可以看一下。” 王彪说着，点开了一份文档，上面都是试玩的意见。 陈薰仔仔细细的看了，反馈的意见大多都很中肯，可以说，如果游戏出来的成品，能够达到现在demo呈现出来的质量的话，那么，喜欢生活类的玩家的基本盘，肯定是能争取到的。 陈薰松了口气，她说：“辛苦大家了，今天大家都在吗，我请大家下午茶吧？” 王彪收起了平板说：“不用不用，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 陈薰说：“应该的，附近那家店比较合适，告诉我？” 王彪又退却了几下后后，说：“那就搞几个肯德基的全家桶吧，里面东西比较丰富。” 陈薰说：“好的，订8个……” 王彪说：“太多了太多了，3个就够了，不然晚饭要吃不下了。” 陈薰在手机上点了kfc，很快便送到了，项目组的人一起吃吃喝喝喝后，关系更融洽了。 这时候，王彪对陈薰说：“老大让你去他办公室。” 老大？牧卿？ 陈薰心中有些奇怪，她来之前和牧卿打过招呼，那时候牧卿说，今天下午有董事会，但现在…… 但她面上不显，她说：“好啊，我现在就过去。” 几分钟后，她便进了牧卿的办公室。 牧卿衬衣领口的扣子敞开着，袖子也挽了起来，看上去比往日多了一些压迫力。 看到陈薰进来后，他说：“随便坐，demo修改的还顺利吧？” 陈薰说：“很顺利，修改的很好，应该可以进入之后的开发了。” “那就好，”牧卿在陈薰前面坐下，他说：“我看了昨天你的直播，很不错。” 陈薰愣了一下，她以为牧卿不会提这件事。 牧卿继续说着，“种田游戏，我们也有计划在短视频平台进行宣发，会找一些kol去推，比如，你。” 原来找她来是说这个。 在商言商，陈薰立刻找准了定位，她说：“美食袭击这个账号，不是我个人的，要接推广的话，要看其他人的意见，我们的要求挺高的。” 牧卿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会走正规的流程，价格上，也按照规矩来，这点你放心。” 陈薰说：“那，你把你们对接人的联系方式给我？” 牧卿说：“当然，这个也不急，游戏出来，还有一段时间呢，那时候你们的账号应该粉丝量级更高了，报价也会更高的。” 说着，牧卿笑了下，“我是想提前占个位。” 第73章 大饼啊! 于是陈薰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对“美食袭击”这个账号来说，能够和耀途合作，绝对是天大的喜事。 她决定，等下班后，就把这个消息告诉林宝杉。 她对牧卿说：“今晚新的视频上线，我们对内容进行了升级，一定要看啊！” 牧卿说：“肯定会去看的。” 停顿了一下，他又说：“不过，黄总那边，你准备怎么说？” 陈薰愣了一下，黄总，对，黄总，游戏是福来喜和耀途一起做出来的。这件事也绕不福来喜。 陈薰想了想后说：“黄总早上找我了，她让我把精力都放在工作上，我觉得，我只要问心无愧就可以了。” 经过邱秋的安慰，她已经想明白了这一点。 地球不是围着自己转的，也不是围绕着任何一个人转的，她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可以了。如果到时候黄总实在不满意，以这个为借口，不然她在继续跟游戏项目，甚至把她裁了，她也接受那样的结果。 牧卿听到陈薰这么说，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但是很快，他便藏好了他的情绪，他看了看时间后说：“还有一个小时就下班了，今天要么你就别回公司了？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 约会吗？ 陈薰脸颊上不自觉得浮起了淡淡的红晕，她说：“好啊，我和黄总说一下。” 说着，陈薰便发了消息给黄总。 黄娅很快回复了她，让她记得开发票，回来报销。 剩下的时间，牧卿继续工作，陈薰则窝在他办公室旁边休息小间的沙发里，给林宝杉他们发微信。 陈薰：我拉了个广告赞助。 陈薰：超大，超大大的品牌。 陈薰：你们猜猜是哪个？ 小栗：啊，比茶花还要大牌吗？ 陈薰：国内顶级！ 小栗：嗷嗷嗷，猜不出来了！ 陈薰：耀途 郑哥：耀途？ 林宝杉：耀途？ 小栗：耀途？ 接着，陈薰说了一下福来喜和耀途合作做游戏的事，说耀途那边的总监，看到她的直播，觉得很有意思，就顺路说了，之后会有对接人来联系他们。 郑哥突然说了一句惊天动地的话。 郑哥：小薰你不会是去色诱了耀途总监吧？ 林宝杉：郑哥你瞎说什么东西？ 陈薰抿了抿嘴，虽然听上去有点离谱，但是事实上，也似乎，好像，就是这样？ 她还是在群里说：耀途的总监是我老乡，老邻居了，以前住楼上楼下的。 郑哥：原来是这样。 郑哥：耀途在宣发上特别严苛，非常谨慎，他们不愁没人帮他们宣传，他们不花钱，都有很多自来水，所以你说耀途的时候，我脑子一抽，说错乐华。 郑哥：小薰，对不起啊！ 陈薰：没事没事，知道郑哥是在开玩笑的。 林宝杉说：我估计他和你这么说，那肯定之前我们这个账号，就纳入了耀途的考察名单的，我估计具体的合作开始，要等几个月后，那时候我们第一期的内容肯定已经做完了。 林宝杉：所以，为了啃一口耀途这个饼，我们后面的内容，要更严格了。 第74章 投资 很快，下班的时间到了。 陈薰正想要起身，却接到了牧卿的信息。 牧卿：我要晚20分钟，你再休息一下，好了我来找你。 陈薰回复：好哒。 低头继续刷手机，大约三五分钟后，休息室的门便被推开了，陈薰抬起头，看到牧卿走了进来，她起身，有些讶异地问：“怎么这么快？” 牧卿走到她身边，“对男人，可不能问怎么这么快。” 陈薰脸一下子红了。 虽然，他们现在算是男女朋友了，虽然，按牧卿的说法是他还在追求他，但是他们相处的模式，已经是男女朋友了。 他们现在最亲密的举动也只是牵个手，牧卿突然和她开这样的玩笑，让陈薰有些不适应，有些尴尬。 牧卿看出了陈薰的不自在，他说：“是我太轻佻了，我请你吃饭赔罪，想吃什么？” 陈薰想了想说：“想吃个养生的，但是又不想太正式。” 牧卿说：“那就吃个椰子鸡火锅吧，上次部门聚餐时，他们提议去吃的，我觉得还不错。” 接下来的时光，牧卿又恢复了绅士的作风。 仿佛那句玩笑，只是一个错觉而已。 吃到一半的时候，视频上线了，陈薰拿出了手机，想了想后，又从包里拿出了蓝牙耳机，链接上后，再点开视频。 尽管这个视频她已经看了无数遍了，但上线后再看，依然有不同的感觉。 这一次的视频，对食材的中富含的营养成分进行了挖掘，一边是美食攻击，一边是营养科普，并且战斗的画面，也进化到了细胞角度。 最重要的事，内容丰富了，但是由于画面编排的好，完全没有信息过载的感觉，时长也仅仅增加了10秒！ 等陈薰看完后，牧卿说：“给我也看看呢？” “好，”陈薰把手机和耳机递给了牧卿。 很快，牧卿也看完了一遍。 陈薰拿回手机的时候，看了一眼视频的热度和账号的关注度。不到半小时，热度已经破万了！看来上一次的直播，给这个账号带来了许多活粉。 群里的小栗不停的发着啊啊啊啊啊啊的文字。 牧卿看到了陈薰脸上透出的由衷的快乐，他装作不经意般的问：“这个视频的摄影和剪辑很专业，但这个程度的摄影师，业内其实不少，所以还是内容，你们的内容都是自己出的吗？” “对，我们会头脑风暴，集思广益。”陈薰回答，她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牧卿的时候，她下意识的会去隐瞒一些事。 牧卿说：“那很厉害，一般来说头脑风暴，的确很出很多好的点子，但是把这些，整合到一起，出一个成品，其实是很难的。” 陈薰回答：“大概因为我们做视频，很开心吧。你放心，我们在植入耀途的广告的时候，一定会更加用心的。” 牧卿时候：“我当然相信你了，我甚至觉得，可以给你们团队，介绍一些投资人。” 陈薰笑说：“你这么看好我们啊？” 牧卿点头，他试探着问，“要么下次，把你的朋友介绍给我？” 第75章 牧卿的过去 陈薰心中一跳。 接着，她拒绝了，说：“别了别了，我们就一个小团队，大家一边玩一边做内容，没什么压力，你来投资了，那我觉得就没有这么单纯和纯粹了。” 听陈薰这么一说，牧卿也没有继续坚持，说:“那也可以，不过，如果你们想要走的更远的话，那肯定还是需要更加专业的。” 陈薰点头说：“嗯，反正现在，走一步看一步吧。” 陈薰知道她没有向牧卿说实话。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牧卿又一种下意识的防备感，她不敢或者说不愿意把她的想法告诉他。也许是因为，她内心中隐藏着的感情太过激烈，又也许因为着，她不敢去赌，赌牧卿到底对她有多少真心。 所以，尽管他们团队事实上很缺钱，很需要投资，她还是默默地拒绝了牧卿。 吃完饭后，牧卿送她回家。 车停到楼下，陈薰正要下车的时候，牧卿问她：“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陈薰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牧卿看到了她的表情，问：“怎么，不方便？” “不是，”陈薰否认，然后她找了个借口，“家里有一点乱，所以……” “没关系的，”牧卿说：“我向看看你生活的地方。” 此时刚刚8点，还有些早。 陈薰说：“那，那你待会儿不许笑我。” 牧卿说：“不会不会当然不会，不然罚我给你拖地。” 接着，牧卿便跟着陈薰，进了她租的房子。 房子是很小的一居室，但收拾的很温馨，处处都可以看到陈薰的小心思。牧卿还注意到了桌上没有合上的电脑，和打开的笔记本。 陈薰快速把东西收了起来，放到房间里，然后她从厨房找出了两个杯子，倒了水，端到牧卿身边说：“家里没有别的喝的，只有牛奶，速溶咖啡喝热水。晚上了和咖啡不太好。” 牧卿连忙让她坐下来，说：“别忙了别忙了，我不是客人，我是你的追求者，你忘了吗？” 陈薰垂下眼。 牧卿说：“这个小区很老了，不过房子看上去维护的还可以。” 陈薰说：“嗯，我找了很久，离公司近，价格，也是附近同类型里比较低的了。” 牧卿问：“是你自己找的吗？” 陈薰说：“嗯，在app上找的，然后中介带着看了几次房，最后定下来这个。” 牧卿点头说：“下次，带你去我那边转转。” 陈薰有些好奇：“你自己的房子吗？” “对，”牧卿说：“回国后，有机会就买了。” “我以为，你会留在美国。”陈薰说。这是她第一次向牧卿去探寻那些她不在的时光。 “我也一直这么以为，”牧卿笑了笑，“但是人生，总是有很多很多意外，现在想想，回来，挺好的。” “在那边过的很辛苦吗？”陈薰问。 “还好，我爸在那里，有了新的家庭，不过他还是给我付学费，所以还好，毕业之后，我有能力自己赚钱了，也就无所谓了。” 第76章 实习申请 牧卿慢慢说着他留学时候的事。 “我曾经很恨我的父亲，觉得他背叛了妈妈，背叛了他的家庭，但随着我慢慢长大，我渐渐得竟然开始有些理解他了。” “然后也渐渐开始怀疑，我当初为什么会做那个决定。” 牧卿突然看向了陈薰。 陈薰看着他的眼睛，耀途总监牧卿，曾经年少时的牧卿，这两张脸竟慢慢得重叠了起来。 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在昏暗的路灯下，少年坐在小区健身栏杆上，对他说： “我妈妈，带着我，一个拖油瓶，又是男孩，不好再嫁人了。” “我不想成为她的累赘。” 低沉的声音一下一下涨在陈薰的耳膜上，“我渐渐开始怀疑，我当初决定跟着爸爸，是不是因为我内心，也想着要出去，要更好的教育资源，要更好的环境……” “不是！”陈薰突然开口。 她的声音有些尖。 牧卿的表情有些吃惊。 陈薰扭过头去，不再看牧卿的脸，“不是，我知道你不是，你只是心疼吴阿姨。” 牧卿淡淡的笑了笑，“也许吧。” 陈薰不想再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了，她说：“那你是怎么入职耀途的？” 牧卿想了想，“我在美国本来有个小公司，很小，也是做游戏研发的，所以很早就认识了董历，就是耀途现在的总裁，他知道我回国了，就问我要不要来耀途工作，然后我就来了。” 所以，这便是精英的求职方式吗？ 陈薰想起了自己，辛辛苦苦投简历，辛辛苦苦面试，终于得到了一份基层的运营岗…… 她问：“那在美国的公司呢？” 牧卿表情有些复杂，沉默了片刻后他说：“卖了。” “卖了？”陈薰惊讶得重复了一遍。 牧卿点点头，掩饰住眼中的情绪，他说：“原本想回国，再把之前做的东西，重新搞起来，但是环境不同，所以先在耀途过渡一下吧。” 原来，耀途总监的位置，只是用来过渡的。 陈薰突然的就有些自卑了。 在牧卿的经历面前，她的那些成就成果又算得上什么呢？她引以为豪的内容敏感，输出内容的能力又算得上什么呢？最多不过是换来一句，可以考虑投一点钱…… 在这么优秀的人面前，她坚持的事业，又算得上什么呢？ 陈薰咬住了嘴唇。 “怎么了？”牧卿察觉到了陈薰的情绪变化。 陈薰说：“我在嫉妒你。” “嫉妒我什么？”牧卿觉得陈薰的回答有些好玩。 陈薰突然又释然地笑了，她说：“嫉妒你事业成功！” “这不算什么。”牧卿说。 “你凡，你再凡！”陈薰站了起来，在客厅里走了几步，“再凡，就罚你请吃饭了。” “请吃饭时男朋友应尽的义务。”牧卿说。 “我同意你做我男朋友了吗？”陈薰看着牧卿。 牧卿问：“那我问问，小薰，我可以做你的男朋友吗？” 陈薰再一次恍惚了一下。 她看到了牧卿的眼神，与那个黄昏时少年的眼神一模一样，然后她听到自己的声音，“目前还在试用期，能不能转正，就看你的表现了。” 第77章 下绊子 九点多的时候，牧卿便离开了。 陈薰洗了个澡后，躺在床上。她问到了她头发上散发的淡淡的洗发水的香味，这让她有一种安定感与洁净感。 手机一直在震动，这一次的视频特别成功，出来没多久，就被几个大v转发了，还写了很长的文章，来分析他们的立意，说他们团队，用一己之力，将整个短视频内容的水准，拔高到了专业的高度。 陈薰看着手机。 她想，在做视频的时候，想剧本，想分镜，想造型，想脑洞，想潮流，想新意…… 这个过程中，她是很开心，很开心很开心的。 被观众，被大v肯定的时候，她的努力被看到了，她是很开心，很开心很开心的。 所以，她为什么要自己去看低自己呢？ 是牧卿在追求她。 她为什么要觉得自己，比不上牧卿呢？ 这么想着，陈薰渐渐得松下了一口气，接着慢慢的睡了过去。 但是这一晚，她依然睡得不是很安稳。 她感觉到自己，仿佛分裂成了两个人。 其中的一个，专注着她的事业，告诫着自己，只有自己做出来的，才是属于她的；而其中另一个，被压抑的感情从缝隙中钻出，借着一点阳光，就长成了苍天大树，渴望着与他靠近，再靠近一点，直到…… 第二天，陈薰迟到了。 早上十点便要与黄总成乐一起开会，汇报昨天的沟通情况。 她9点30分才到，而且没来得及吃早饭，到了后，匆匆啃了一口巧克力，打开word，把昨天的沟通情况列了个提纲，时间就到了9点55分。 陈薰深呼吸了一下，稳住了情绪，然后离开座位，往黄娅办公室走去。 敲开门后，却发现黄总不在办公室里。 成乐在。 成乐看到陈薰后热情地说：“小薰你来了？黄总有点事，要等一会儿过来。” 陈薰与成乐打了个招呼后，坐下说：“成姐你来的真早。” 成乐说：“我们老了嘛，睡得就少了，不像你们年轻人。” 这话就很难接了，于是陈薰笑了笑没有说话。 成乐说：“你昨天又去耀途了？我听说你和耀途的总监很熟，他有没有说，这个项目，在耀途那边，究竟怎么样？” 陈薰小心的斟酌着词句说：“我们对了一下项目的进度，牧总监很看重这个项目。” 成乐追问：“具体怎么重视呢？” 成乐说：“我听说耀途那边，对每个项目，是有划分等级的，我们这个项目现在是s级，还是a级，还是b级c级啊？” 陈薰说：“这个我不清楚，这个他们内部的划分，我们不可能知道的吧。” 成乐说：“哎，那你昨天等于没去嘛，这个都没有问到。”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陈薰正要反驳的时候，办公室的门推开了，黄娅走了进来。 成乐立刻站起来说：“黄总。” 陈薰也只好咽下口中的话，跟着站了起来，说：“黄总。” 黄娅点点头，她说：“今天事比较多，我们简单过一下进度吧，陈薰，你先来。” 第78章 过关 陈薰虽然有些匆忙，但是这个事她本身就投入了百分之百的用心，因此稍稍回忆了一下腹稿后，她便一样一样的开始汇报了。 “昨天我和耀途的王经理对了一下目前的进度。” “之前项目会议上，我们提出的所有意见，他们在评估后，都做了修改，我昨天看下来的情况，我觉得改的不错。具体的内容，我也做了整理，今天下午的时候，我会邮件给到大家。” 黄娅听了，点点头，问：“那你从玩家的角度呢？” 陈薰知道，黄娅一直担心游戏出来不好玩，而游戏性这块，是耀途在主导和把控的。 陈薰说：“王经理从数值角度，做了一些预测，他觉得，从同类作品角度来看，我们能稳住基本盘，从纵向来看，也有创新点，所以他是很乐观的。” 成乐突然插话了说： “那个小薰，王经理说这些，我们其实也看不懂。我最近听别人说啊，耀途内部，其实是对每个项目有分级的，王经理有没有和你说，这个项目现在在他们内部，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听到成乐的问题，黄娅脸上也露出了重视的表情。 陈薰说：“我没有听说过这点。我今天和他们确认一下可以吗？” 成乐说：“现在确认会不会有点迟了啊，我听说他们都是把最骨干的员工，去开发s级，a级的，其他项目，都是分出来做的，今天做做这个，明天做做那个，很不稳定。” 陈薰看着地面。 她知道成乐今天是一定要抓住这一点发难了。 耀途内部是否有分级？陈薰觉得是有的。 这个项目是哪个级别？陈薰觉得应该是b级以上，可能是a，但不可能是s，毕竟这是个合作项目，并且是涉及到公益扶贫的项目，不是以收益为导向的。 陈薰想了想后，问：“成姐的意思是，觉得现在耀途在敷衍我们吗？” 成乐否认了，“没有，我就是想知道这个消息，所以觉得应该要确认一下，毕竟我们福来喜，投入了那么多的资源。” 陈薰点头，说：“我之前的确不知道这个消息，所以我会去确认，而且我觉得，是否敷衍，是否用边缘人员来打发我们，最终是看成品的，如果成品出来，ok，那我觉得耀途内部的事，和我们福来喜有什么关系呢？如果成品出来不行，那么我们和耀途的合作是签了合约的，条款上我觉得已经覆盖的很全了，到时候我们向他追责就是了。” 黄娅听了后说：“小薰说的是的，小成，我知道你在为公司担心，新的合作带来新的问题嘛，我们传统企业，和他们互联网的确不同。” 最终黄娅做了决定：“小薰，你继续跟下去吧，有情况，及时向我汇报，有自己拿不准的，也都和我说，大家一起拿主意。” 陈薰知道，这一关，她算是过了，她说：“好的，黄总，成姐，你们放心！” 转身离开的时候，陈薰看到了成乐眼神，充满了愤恨。 第79章 评级 回到办公室后，陈薰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成乐为什么突然向她发难了？ 她知道成乐一直看她不顺眼，觉得她一个新人，刚进公司几个月，就被黄总看中，调到身边，负责这个项目。 她也隐隐约约知道，黄总想要打造一条更年轻化的副线，并且目前副线的负责人是谁，还没有订。 陈薰想过这个位置。 但是她是有理智在的，她再聪明，再能干，也的的确确就是一个新人，只要黄总没有失了智，就绝对不会让她去负责。 所以，她一直想的就是，好好的把这个项目先完成，积累足够的经验，然后在副线品牌建设的过程中，尽可能的去参与，去学习。 但是成乐显然不这么想。 成乐能是跟在黄总身边的老人，她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能力可见一般。 她这么仇视她，那一定说明，有什么证据，让她觉得，她能够威胁到她。 成乐在公司十多年了，根深蒂固，她能收到的信息，接触到的渠道，绝对是多且许多是可信的。 那么，如果不是她，也不是成乐的话，会是谁呢？ 陈薰突然觉得一阵寒意袭上后辈，如果，如果有人是想要用这个位置，引得成乐与她想斗，最终把成乐干掉的话…… 那个人，又会是谁？ 想到这里，陈薰慢慢开始回想公司里的部门，势力，派别。最后，她摇了摇头，她再这里呆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除了邱秋，其他人都算不上熟。 问邱秋的话？ 陈薰再次在心中否认了这个做法。 做好自己的事就好。反正她是想学东西，而不是想争权夺势，万一真出现了什么，那她也接受一切的后果。 想明白这点吼，陈薰的心再一次定了下来。 然后她打开电脑，开始思索她的工作中，是否还有什么疏漏，以及该怎么去问王经理关于耀途内部评级的事。 也许，还是得私下约出来问一问。 当然，她可以问牧卿，但是她不想把公事与私事混为一谈。 而且，万一评级真的是b，或者是c，她又能怎么办呢？ 想好了措辞后，陈薰发了消息给王经理。 陈薰：王哥，昨天对的内容，我又一些细节突然想不起来了。 陈薰：今天中午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 王彪：行啊。 王彪：对了，昨天忘了问 王彪：你平时是不是会做直播的？ 陈薰：哈哈哈哈，业余爱好，业余爱好。 …… 接着，中午的时候，陈薰定了一个口碑还不错的饭店，两个人吃了起来。 吃完饭后，陈薰帮王彪叫了车。 车快来的时候，陈薰状似不经意地问：“王哥，我们这个项目评级是什么呀？” “哦，是b+，”王彪回答的很轻松，“不过牧总说了，都是按照a的资源在走的。” 果然是b。 而且，成乐一定早就知道是b了。 陈薰脸上笑容不改，送王彪上车后，再自己坐地铁回了公司。 这个热门的项目，她现在的职位，黄总的助理，都因为b这个评级，而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 第80章 电话 算了算了，不想了，大不了回去当主播！ 陈薰突然意识到，她有这么一份兼职，给了她多大的底气。 于是她在群里发了一个红包，上面写着，奶茶。 小栗：谢谢薰姐！ 林宝杉：发生什么好事了？ 郑哥：我正好想点咖啡，谢谢了。 陈薰：我突然想和你们一起喝奶茶，但我现在过不来，所以就我们一起在线喝吧。 陈薰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奶茶店边上，给自己点了一杯杨枝甘露，喝了一口后拍照发在了群里。 陈薰：超好喝！ 林宝杉：你打算出奶茶的探店吗？ 陈薰：你咋一心想着压榨我？就不能单纯喝个奶茶吗？ 林宝杉：你失恋了？ 陈薰：你才失恋了呢！我就是高兴，不行吗？ 林宝杉：行行行，那我点了，我也来一杯杨枝甘露。 过了一会儿后，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是林宝杉发了语音请求过来。 陈薰接了起来，“你喝奶茶就喝啊，还要找我汇报啊？没断奶？” 林宝杉说：“薰姐，你怎么就对我这么牙尖嘴利呢？” 陈薰沉默了一下。 林宝杉问：“出了什么事了？” 陈薰听到林宝杉的问题，下意识说：“能有什么事……”接着她发现，她的眼泪突然流下来了。 她吸了口气，说：“真的没事，工作上有些不顺心的，然后，然后想谢谢你，万一我被辞了，还能继续做视频，不至于一无所有，无家可归。” “怎么可能呢，薰姐你，你这么厉害。”林宝杉说。 风吹在陈薰脸上，她说：“宝杉，我不是故意一直对你态度不好的，我就是习惯了，你别往心上去。” “我知道，薰姐，你和我说说，工作上遇上什么了？”林宝杉停顿了下，“总不至于比我还惨吧，辛辛苦苦做个号，都成别人的了。” 这么一比的话，那，的确他比较苦。 第81章 想明白了 于是，陈薰便把工作上遇到的事和林宝杉说了一遍。 “我突然有种，四面楚歌的感觉，而且我在这个公司里，我没有朋友，不是说完全没有朋友，而是……而是，我感觉到我被拖进了一场完全不属于我这个层次能碰到的战争中。” “我被拖进这场战争中，完全只是因为大佬的一个想法，一个未来的还不确定的规划，无数的鲨鱼盯住了目标，要撕碎所有阻拦他们的人。” “而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只能装作不知道，继续去做我的工作，但是，但是我，我可以说服自己继续去努力工作，但是我觉得我工作的结果，离我越来越遥远了，和我们做视频不一样，我知道我写剧本，然后会成为视频的内容，也许要改，甚至会有很大很大的改动改到面目全非了到最后，但是我知道是为了什么。” “但是现在，这种不确定感，就让我觉得，也许我现在所有的努力，都是镜中花水中月。” 陈薰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将她内心的迷茫与恐惧说了出来。 她卸下了所有的武装，坐在台阶上。 风吹干了她的眼泪。 她听到林宝杉说：“薰姐，我觉得还是要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黄总有直接和你说过什么吗？” 陈薰说：“没有，黄总每次和我都是说具体的事的。” 林宝杉说：“那我觉得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悲观，他们这种上位者，也不可能用你去当一个试金石的。” 陈薰说：“不是试金石，只是，只是一个炮灰。争权夺利的炮灰。” “薰姐，你听我说，我觉得你现在是太情绪化了，耀途那个内部评级我知道的，但是不存在什么a级以下，都是不重要的项目，很多c级项目，外面想合作，都不一定能解除的到的。”林宝杉说着他的看法。 他说：“那么大一个公司，当然，头部很重要，但是光靠头部是不行的，第一次合作，一个合作项目，就给了b+，我觉得是很不容易的，所以我觉得你们黄总应该给你奖励，而不是说，耀途不看重我们。” 宝杉说：“虽然项目是你在中间沟通，但是你不是说，最初是黄总和耀途那边再扶贫县认识，然后聊起来的吗？所以这个项目定级，肯定也是那时就定好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和她没有关系吗？ 陈薰心中的迷雾突然被点破了。 对，和她没有关系，她不需要为这个负责的。 陈薰听着林宝杉的声音。 “薰姐，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太喜欢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了。” “谢谢你，宝杉。”陈薰说。 话筒对面安静了一下。 宝杉：“你说什么？薰姐。” “我说，谢谢你，明天还请你喝奶茶！”陈薰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林宝杉嘿嘿了两声，“我请你，我请你，对了，要是实在干的不开心，就辞职嘛，这样年底我们出去玩，大家一起也能去远点的地方。” 第82章 战争 “再等等，再等等，”陈薰的语调快活了起来，“我才不要灰溜溜的离开呢，我，我想至少把这个项目跟完。” “我总是会等你的，学姐。”林宝杉说。 陈薰听出了一些别样的意味来，但是她下意识的忽略了。 又聊了一会儿别的事，陈薰挂了电话。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她主动与黄总和成乐约了一个会。 拿着文件夹，站在黄总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她心中有些忐忑。 “进来。”黄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这时，陈薰的心，突然定了下来。 这是一场战争，她对自己说，我要赢下来。 办公室里只有黄娅一个人，成乐还没来。 黄娅让陈薰坐下。 她问：是不是有新的进展？ 陈薰点点头。 她说：“昨天成姐说了耀途内部评级的事，我想了很久，下班的时候，约了那边的王经理吃饭。” “他怎么说？”黄娅问。 陈薰说：“他说，定级的话，不是不变的，合作初期的时候会有一个定级，后面会根据情况，升级或者降级。” 她这么说的重点有两个。 第一个是，定级是合作初期就定下的，是黄总和牧卿开始订下合作基调的时候，就订下的。 与她无关。 第二个是，定级是有变化的。 陈薰停顿了下，说：“王经理说，目前的定级是b，”她扫了一眼黄娅的表情，黄娅的眼神与表情都很平静，什么都看不出来，于是她继续往下说：“王经理的说，他是按照a的级别，在做这个项目的，并且说，这个项目，很有希望在年底提到a，这样的话，他今年的kpi也会完成了。” 陈薰稍稍加快了语速，“我查了一些资料，然后找我的一些朋友问了问耀途的情况，因为王经理是耀途的，他肯定是为耀途说话，他的话，我不敢全信。” 这句话，把她的立场一下摆了出来。 果然，黄娅微微地点了点头。 陈薰打开了手中的文件夹，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成乐终于到了。 成乐到了后，道歉说：“不好意思，刚才临时有一个客户电话，晚了一点。” 接着，她对黄娅说，“是李总的电话，想和我们续约。” “李腾龙吗？”黄娅问。 成乐点头，说：“就是他，之前我们找他续约，他不是提了很多条件嘛，最近他态度有点变化了，所以我就跟了一下，毕竟都是老客户了。” 黄娅点点头说：“辛苦你了。” “没事没事，都是我应该做的，”说完后，成乐看向陈薰，说：“小薰，是有什么事呀？” 陈薰说：“刚刚正好讲到了评级的事。” “你问到了？什么级别？”成乐打断了陈薰的话说。 陈薰定了定心说：“目前是b级，在年底前，有可能升到a。” 她没有给成乐再次打断她的机会，开始说：“我查了一些信息，关于耀途内部评级的一些案例，以及相匹配的资源。” 陈薰把文件分到了黄娅与成乐手中。 “我们目前拿到的许多资源，的确是a级才有的。” 第83章 英雄所见略同 陈薰越说越有底气。 她的表情一直是平静的，声音也是平和悦耳的。 黄娅一边听着她的汇报，一边仔细看资料。 陈薰的资料总结的很好，一来是逻辑清晰，每个点都讲得简介但易懂，另一个便是，所有关键的重点的内容，陈薰都给了标注，对于一些难以理解的点，也加了注释。 这份文件，是她昨天晚上回家后，加班加点做出来的。 她今天一早就到了公司，把文件打印了出来，整理好，并且把要说的话在心中预演了好几遍。努力是有回报的。 她看到了黄娅脸上露出的明显的赞许之色。 黄娅说：“小薰，你做的很用心。” 接着她说：“牧卿是我接触的，这个项目也是我决定做的，现在我觉得整体而言，我们和耀途，双方的合作意愿，都是比较强烈的，评级什么的，我觉得现在也不必太去纠结是b还是a了。” 接着，黄娅提了成乐的名字，说：“小成，给年轻人一点机会，你看，他们做的多好？” 成乐的表情黑了一下，但立刻她又堆起了笑容，附和说：“是啊是啊，我就一直说嘛，小薰做事，又努力又好。” 评级的事，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但是，风波还没有过去。 陈薰知道，这一次她是完完全全的把成乐得罪了，而且之后，成乐也会更加的重视她，把她当做真正的对手去对待。 下一次，要过关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而下一次的战争，她依然要赢下来！ …… 回到办公桌后，邱秋刚好在分栗子，她抓了把栗子放在陈薰办公桌上说：“又去开会了？” 陈薰说：“对，汇报了一点情况。” 邱秋一边吃栗子，一边说：“我听说达哥最近又在努力。” “努力什么？”陈薰问。 邱秋说：“副线的负责人呗。这不到现在还没定，而且，你是达哥推上去的，现在还是我们部门的人，他去负责，不是很正常么？” 陈薰沉默了。 邱秋说的很有道理。只是，只是达哥这个人…… 他去做副线的话…… 陈薰打了个冷战。 邱秋察觉到陈薰表情的变化，问：“你怎么了？” 陈薰伸手剥着栗子说，“没什么，就是觉得好复杂啊，我原本以为零食只要做好吃了就行。” “哈！”邱秋拍了陈薰一下，“是吧，你也觉得达哥不靠谱对吧？” 陈薰点点头。 邱秋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注意到她后说：“我觉得达哥没戏，黄总可能想外面招人，所以啊，现在上面斗的厉害呢。” 陈薰说：“不是说黄总自己带吗？” 邱秋说：“可能又改主意了吧，你又听黄总说过什么吗？” 陈薰说：“我每次都战战兢兢的，哪里敢打听别的，而且我现在好多时间都在耀途，跟着那边项目。” 邱秋说：“也是，哎，不过我们这种基层，老板说干什么就干什么，上一天班，拿一天工资，对吧？” 陈薰说：“我也这么想的。” 第84章 生发店 中午的时候，陈薰与邱秋一起出去吃饭，由于午休的时间有限，于是他们选了一家快餐店，要了两份盖浇饭。 邱秋看了看四周，没看到公司的人，然后她说：“我听说市场部那边最近很乱。” 市场部？之前成乐负责的部门？ 果然，接下来邱秋就说：“成乐她不愿意放手，几个老客户，可能收到了什么消息，都表示不想续约。” 邱秋说着，吃了一大口饭，说：“之前黄总调她来你们这个项目，肯定是许诺了她什么的，不然她凭什么愿意，光那个，好处，”她比了一个点钱的手势，“一年就不知道多少了。” 陈薰没有想到这些，一时间，她有些吃惊，说：“这样吗？” 邱秋说：“当然了啊，她那个位置，她再清廉，那平时吃饭，来往，这里帮忙那里帮忙的，都是人情。” 陈薰说：“怪不得……”她想起了早上的时候，成乐提到的老客户。 邱秋又压低了一点声音说：“所以有人说，黄总是借成立副线的幌子，把她调离市场部的，就是想要让市场部换新血。” 陈薰觉得邱秋的这个消息，有一定的可信度。 果然是高层斗法，秧及了她这条池鱼啊。 于是她问：“那达哥呢？达哥不知道吗？” “嗐，”邱秋抬头看了陈薰议案，“就因为这样，达哥才想上呀，你又不是不知道，达哥除了能力之外，啥都有。” 邱秋说着自己笑了下，“他多实际，反正老板也不是正经想成立，那他陪着老板演戏，拿下这个职位，反正又不用真干出点什么来。” 陈薰有些无语。 这也，是个人才啊！ 陈薰想了想后说：“我觉得黄总，还是真的想做副线的。” “你有什么内部消息？”邱秋问。 陈薰说：“和耀途的这个项目，这种对外合作，而且到现在了，我觉得这个项目不可能后面就没了的，会做完的，黄总还是想在这个项目中，开启副线。” 邱秋听着点点头，“也有可能，哎，我有种感觉就是，公司要大洗牌了。”停顿了一下后，她又说：“还是那句话，当一天和尚，打一天钟！” 陈薰说：“就是就是。” “耀途那边，怎么样，看到帅哥了吗？”邱秋突然问题了耀途的情况。 陈薰想了想，“都是程序员，一般吧。” 邱秋说：“那去开会不是很无聊？” 陈薰想到了牧卿，为了掩饰脸红，她喝了一口汤，然后说：“耀途和我们不太一样。他们互联网企业。” “我昨天请他们那边的一个产品经理吃饭，我吃完了，就回去了，他居然回公司加班，还和我说，最近加班加的不算多，晚上到九点就回去了。” “九点？”邱秋惊叹一声，“那还是我们好，到点下班。” 陈薰说：“是啊。” “那他们很多秃头的吧？”邱秋的话，又转到了帅不帅上面。 陈薰说：“我觉得可以去他们公司那边开个生发店，估计生意很好？” 第85章 反击战 邱秋听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还真会想。” 笑了一会儿后她又说：“我也觉得能赚钱，嗐，就那边租金太贵，不然真就租个门面，卖生发水了。” 回到公司后，一切如常。 陈薰安安心心的工作，一天的工作完成后，看了眼时间，距离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然后她点开了微信群，一如既往的，他们视频群里，聊天记录999+。 这一天天的，也不知道每天都在干嘛，搬运这里八卦那里消息的。陈薰一边笑着腹诽，一边点开，一边把消息从头往下看了一遍。 正准备参与一下聊天的时候，小栗突然转了一个链接进来。 是一个视频的链接。 小栗：他们果然又抄了！ 看小栗这么说，陈薰点开了视频链接，雪杉来了发的视频。把声音静音后，陈薰点开了视频。 很像，但是很山寨，而且里面还拙劣的插了广告。 数据也很一般，点开评论，都在嘲笑他们，说美食袭击已经更新到3.0了，他们还在抄1.0之类的。 陈薰：这个叫抄吗？我小学抄作业都抄的比他们像。 小栗：【大拇指】【大拇指】还是薰姐会说话。 陈薰：这种能不能举报啊？ 小栗：举报了很麻烦，毕竟短视频内容，很多都是你拍了一个什么，然后大家一起拍了，然后才火的。所以很难界定，平台也不扶持。 小栗：所以平台一直说要好内容好内容，但是有好内容，又不扶持。 郑哥：我们反正举报一下提供证据吧，平台管不管是平台的事，我们的态度要摆出来，也不能让维护我们的粉丝寒心。 粉丝？ 陈薰看到这个词有些疑惑。 郑哥又转了个链接在群里。是超话的链接。 原来，他们已经有超话了，并且还有专门给他们反抄袭的超话，里面还挺活跃的。 陈薰说：我来做证据对比好了。 接着，陈薰把两个视频下载了下来，看了几遍后，便有了思路。 抄文案是抄，抄镜头也是抄，都要整理下来，上证据，无懈可击才行。 不管平台怎么想。 能让他们少接两个广告，少点收入，也是胜利了。 准备着手开始做调色盘的时候，陈薰突然发现，他们讨论的时候，林宝杉一直没有开口。 雪杉来了，曾经是他的心血。 他对它，或者说对她，难道还有旧情吗？ 于是陈薰私聊了林宝杉。 陈薰：宝杉，你不希望看到我们去撕雪杉来了吗？ 林宝杉：不是的。 林宝杉：做调色盘吧，我只是觉得，那个号，怎么就现在low成这样了。 陈薰：你放心，下一期的思路我已经有了。 陈薰：我们会很好的。 林宝杉：好。 收到答复后，陈薰便开始做调色盘了。 为了这个，她还翻看了许多雪杉来了过往的视频，看了许多有谭雪出镜的镜头。 不可否认，谭雪长的很好看，虽然打扮的很网红，滤镜开的很大，但的的确确是好看的。 她还找到了曾经的疑似林宝杉的小号。 第86章 支持 陈薰慢慢翻着林宝杉小号的历史痕迹，突然之间，她停了手，她不想再翻看下去了。她能够感受到曾经的那一种小心翼翼的守候与喜悦。 接着，一股怒气充盈在了她的心头。 她非常的非常的想要为林宝杉出这口恶气。 接着，她便开始做调色盘了。 两个小时候，调色盘就做好了，而且不只是文字图片，还有一个视频版本的。 陈薰把调色盘往群里一人。 原本聊得热火朝天的群里沉默了好几分钟，然后他们纷纷出来表示： 小栗：薰姐牛逼！ 林宝杉：薰姐牛逼！ 郑哥：薰姐牛逼！ 陈薰把写好的文案发了出去，然后说：赶紧，发出去！ 林宝杉说：用我们官方账号发可能不合适，要不要用一个热心粉丝的之类的账号去发，然后我们的官号转一下？ 好主意。 小栗：我有一个合适的账号，平时都是用来看八卦和转抽奖的。 接着，小栗就把她的账号转了出来。 大家小心翼翼的去翻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就让小栗用这个号发了。过了半个多小时候，再用官号转了一下。 很快，热度就起来了。 微博上，小红书上，视频平台上，各个论坛上，都开始讨论了起来。 其中有人说：请以后撕逼的时候，都按照这个规格，做调色盘。 雪杉来了这个号，再调色盘热度起来后，立刻发了一个视频去否认，并且找了许多案例，说明都是通用方法，但这个反而更加的证明了，他们是抄袭了。 简直就是自己给自己上实锤。 再一条条的评论嘲讽中，雪杉来了删除了否认视频，并且表示，要退圈。 与此同时，林宝杉接到了谭雪的电话。 时隔几个月，林宝杉再一次听到了谭雪的声音，却仿若隔世。 谭雪说：“林宝杉，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宝杉看着窗外，阳光正好，他突然觉得很轻松，觉得被一股暖暖的力量包裹着，支撑着。 这是过去他不曾拥有的。 他说：“我能有什么意思？又不是我让你抄的，调色盘也不是我做的。只能说，这是正义的意思。” 谭雪：“你……” 突然，她的语气变了，变得柔软哀怨，“我知道你还在怨我，觉得我抢走了你的心血，你在报复我，是不是？” 林宝杉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说：“没有，我很庆幸，用一个账号就摆脱了你。” 第87章 未来战略 抄袭风波很快就过去了。 互联网上每天都有无数新的内容，新的梗，新的热点涌现。美食袭击目前的数据虽然亮眼，但依然还只是一个新起的潜力账号。 而且，新号容易做。 一个账号，从0开始，做到一万粉，十万粉，是可以通过利用对平台机制的熟悉，加上合适的内容，很容易就冲上去的。 但是到了十万粉之后，想要再往上破就很难了。 因为，那就意味着要从别的头部网红那里去抢粉丝了。 这意味着战争。 这一次的风波，可以说，只是一次小小的警示，一次小小的演习，一个小小的关卡而已。 美食来袭团队中的人，在此时此刻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郑哥说：“我们的更新频率，还有我们的内容，创新，都要重新开始思考了。那些百万博主，头部网红，他们的手段，可没这么简单。” 小栗附和说：“就是啊，之前有个新人，是第一个剪辑旧综艺出圈的，那时候那片是蓝海嘛，平台一下给了她很多流量，那年她还拿了个什么奖，结果就被人设了圈套，明面上和她好姐妹好朋友的让她的粉丝也关注她们，暗地里各种手段出来，什么抄袭碰瓷人品道德的，最后引导粉丝舆论，把这个新人一下就弄退圈了。” 陈薰对这些不了解，她问：“那后来没有澄清嘛？” 小栗说：“澄清了又怎么样，伤害已经形成了，流量热度已经被瓜分掉了。” 林宝杉开始做总结了，“所以我们的确要小心，后面的内容，我觉得我们现在还是要稳住，先猥琐发育一波，等内容的厚度够了，再慢慢开始扩圈。“ 不可否认林宝杉的大局观是很不错的。 陈薰心中稍稍有些担忧。 内容的丰富度和深度再厚下去的话，那么，她的时间也许就不够用了。 第88章 新项目 陈薰叹了口气，算了，走一步是一步了。 第二天还没到公司，陈薰就收到了黄娅发给她的信息，让她到公司后，去她办公室一下。 陈薰看了眼时间。 才8点40分，距离上班还有20分钟。 她不敢让领导多等，于是到了公司，在座位上放下了包后，便去了黄娅的办公室。 “进来。”黄娅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陈薰对开了虚掩着的门。 办公室里只有黄娅一人。黄娅看到她后，说：“小薰，你来了，过来坐。” 陈薰敏感的察觉到，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她努力维持着表情的平静，在黄娅对面坐了下来。 黄娅说：“我决定在下个月，也就是游戏进行小范围内测的时候，把我的新的品牌立起来。” ？！ 陈薰震惊了。 “这么快？”她下意识的问。 黄娅说：“已经很慢了，我也犹豫了很久，但是觉得，我在我现在这个年龄，还是可以再试一试，再拼一把的。” “今天我就会公布，会成立一个新的项目组负责新品牌的推进，负责人挂我的名号，具体负责的事，都有你来负责。” 陈薰听着黄娅的话，睁大了眼睛。 黄娅继续说着。 “我原本是想开一家新的子公司的，你应该也听说了，很多人都想要去负责这件事，但是我，我不喜欢这个新的品牌，刚刚出生，就背上了没意义的包袱，这边拉一下，那边扯一下的。” 陈薰开口说：“可是，我完全没有经验。” 黄娅看着她说：“我不想从老人里面找，我不想伤了他们的心，也不想自己伤心。我也不放心从外面请职业经理人。” “所以这个项目，明面上的负责人是我。” 陈薰点点头，说：“我会努力的。” 这时，她听到黄娅说：“我看到了你业余时候拍的视频。” 陈薰一惊，心重重的跳了一下。 第89章 做自己的东西 陈薰压住思绪，说：“嗯，是我大学学弟在做，找我友情帮忙的，大家都是年轻人，想法接近，就不知不觉的做出来了。” 黄娅说：“但是我希望你从现在开始，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我们的新品牌上。” 陈薰没有想到黄娅会在这个时候直接向她挑明这个问题。 她努力压下心中的情绪，一条条的开始理性的分析起来。 从黄娅的角度来说，她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她，许诺了她那么光明的未来，她如果不能全身心去全力以赴的话，那的确是对不起她的信任与栽培了。 但是从她自己的角度来说，把黄娅说的话，一句一句的剖析开来。 新公司，没有。 新项目，本来就是一个项目组，本来就是黄娅挂名负责。 与之前的区别无非便是，成乐或者其他人，不会再进来插手了而已。那么，她既没有负责人的名号，也没有负责人的资历，就倚靠黄娅的看重，有多少人会愿意听她的，去让这个项目，让这个品牌做起来呢？又有多少人，会暗中给她使绊子呢？ 如果是新的公司，那她可以正大光明的甩开这些人。 只是一个所谓的新的项目的话，那她只是黄娅的一颗棋子，一个人偶。 但是，但是她也不能明白的就拒绝了。 她稍稍抬起头说：“其实牧总监也知道我会拍点视频，他还说，在宣发的时候，要和我们联动呢。” 不出意外，陈薰从黄娅眼中看到一丝不快。 陈薰说：“我也早想和您说了，我心里也有很多点子，直播啊，视频啊，现在很多运营都是走这个渠道。因为我们传统的广告，比如说，在商场里放一个广告，那能够看到我们这个广告的，就是逛商场的人，那这个人数其实是有上限的。” “但是直播，面向的是全国的人，所有玩短视频看直播的，都有机会看到我们的直播，那几乎是没有上线的。” 陈薰咬了下牙，说：“所以我觉得，我们的新品牌，可以侧重线上的宣传，多制作有趣的内容，开发有趣的梗，不断地通过短视频平台去破圈，尽可能的让更多人，接触到我们的商品。” 听着陈薰的叙述，黄娅的表情慢慢放松了下来。 她说：“你的想法是很好的，可以总结下来，给我一个具体的文档吧。” 陈薰说：“好的。” 接着黄娅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还是想做视频是吗？” 陈薰看着黄娅的眼睛，从她的眼睛中她看到了自己，看到了自己的内心。 她说：“黄总，我明白您对我的期望，我想要把我们的新品牌做好，做起来，但是我也不能辜负我朋友。如果到了我必须要选择的时候，我会做出选择的。” 黄娅点点头，说：“我明白了。” 陈薰不知道黄娅明白了什么，但是她明白了自己的内心，她还是想要做自己的东西，热情的，真诚的，全力以赴的，做自己的东西。 第90章 “等等！” 林宝杉突然开口了。他说：“我还没和平台确定是哪家店呢。” 陈薰听了后，高涨的创作热情便被打击到了一半。 林宝杉说：“不急啊，不急，现在还早，我先和平台联系一下，确定个范围，然后我们自己挑一挑，喜欢哪一家，然后今天午饭我就请大家去吃一顿，正好也欢迎薰姐加入我们团队，是不是？” 陈薰松了口气。 这时候她发现，林宝杉这个学弟居然很有影响能力。从郑哥与小栗的表情中，她能够看出他们对林宝杉的信任。 是的，这些年里，大家都在不断成长。 这时，林宝杉的手机响了。 他走了出去，不一会儿提着一个外卖袋进来，原来他点了奶茶。于是四个人便开始一边喝奶茶，一边研究午饭吃什么。 小栗看着平台发来的单子说：“火锅吧？中午吃火锅？” 郑哥否决了说：“火锅外卖不好送吧？” 小栗说：“谁说的，现在火锅一口杯，可热呢。” “那要么，我们今天点外卖试试？”郑哥提议。 林宝杉说：“就吃火锅吧，吃完后和店家聊聊，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素材。” 陈薰点头说：“对，真实的故事最能打动人。” 商定完吃什么之后，四人又天南海北的聊了一会儿天，然后便出发火锅店。吃完后，陈薰攒着一肚子和老板聊出来的故事素材回家，不到十点，便交出了一份优秀的短视频大纲来。节日的最后一天，他们又碰了一次头，修正了一些细节，订下了几个拍摄方案。 由于陈薰还要上班，第一期的视频，便没有她出镜。 —— 节后第一天上班的时候，陈薰觉得有些恍惚。 打开电脑后，竟一时间想不起来该做什么。 她泡了杯咖啡，喝了一口。上班和创业的确是不同的。上班的时候，她也很认真，检查链接，检查关键词，对比竞品数据，忙碌却按部就班。而昨天的时候，不停的推翻自己的想法，不停的修改每一个细节……她的血液中有一股劲在燃烧，她的内容，她的创意，她的心血，她想要展示出最好的自己，被很多人看到，被很多很多的人看到。 陈薰喝了口咖啡，深呼吸了一下。 慢慢来，慢慢来。 睁开眼后，她开始按照日程开始一天的工作了。 也许是因为长假，许多同事都是踩点来的，甚至连达哥都到的很晚。达哥到办公室后，直接点了陈薰的名字说：“陈薰，你跟我来一下。” 邱秋有些好奇地看向陈薰。 陈薰想了一下，突然一惊，估计达哥找她是关于ppt的事。这几天忙着写剧本，她完全忘了还有这一出。 她努力保持着平静，跟在达哥身后，走进了小会议室里。 达哥开门见山的问：“ppt做的怎么样了？” 陈薰老实回答：“达哥，模版我弄的差不多了，具体内容的话，没有数据，真的不行。” “数据的话……”达哥迟疑了一下，然后说：“” 第90章 互相利用 陈薰知道，这一次看似是她说服了黄娅，但是实际上，她也同时失去了黄娅的信任。 因为，她威胁了黄娅。 她用牧卿威胁了黄娅。 牧卿，牧卿，她的男朋友。最开始的时候，黄娅知道她与牧卿相识，于是决定把她加进这个项目里，之后又看出了他们之间的些许暧昧，于是将项目交给她，让她用人情去促使耀图给更多的资源。 现在，合作到了半途，她点明了她和牧卿之间的熟稔，因此，黄娅无法强硬的去按头，让她停止拍视频，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这个项目上。 陈薰理解黄娅的心态。 占在黄娅的角度，她把那么好的机会放在她的面前，让她从一个新人立刻就开始负责整个品牌的创立，给了她那样的支持，结果她却是一个养不熟的狼。 但是，说到底，那是黄娅的事业，而不是陈薰的事业，是黄娅的品牌，而不是陈薰的品牌。 想到这里，陈薰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明起来。 她想要学东西，然后想要做自己的东西，最终是为了做自己的东西。 的确，她现在的储备还不够，不够她去做很多的内容输出，也许做了几年，就会掏空了自己。而且，做自己的事业，更要注意到流程化，可控化，这些是她要去学的。 但同时，没有福来喜，她还可以有红来喜，黄来喜，只要她想工作，只要她想学习，她就一定能找到工作，学到东西。 她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陈薰的心也坦然了起来。黄娅没有亏欠她，她也没有对不起黄娅。 他们都是想要做一番事业而已。 陈薰心中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之后，便专心开始工作了。 邱秋碰了碰她的肩膀说：”你是不是要搬位置了呀？“ 陈薰知道邱秋一贯消息灵通，说：“还没收到通知呢。“ 邱秋说：“我听说，昨天晚上，黄总和成总吵了一架。“ 成乐？ 陈薰往邱秋方向靠了靠：“吵了？“ 邱秋说：“对啊，成乐不是心心念念想要这个项目，但是她又不愿意放弃她之前的那些业务，都是老客户，利益牵扯，你懂的。“ 邱秋说：“那么黄总肯定不会让她再去负责新品牌的，不然又是一堆关系户，一堆表面数据。“ 陈薰心跳了一下。 突然有些同情黄娅，她看中的人，总有很多自己想要做的事。 邱秋说：“现在有哪些人会跟着去新项目啊？“ 陈薰说：“不清楚，要看黄总吧。“ 邱秋说：“我打算向黄总争取一下，跟你过去。“ 陈薰愣了一下。 邱秋说：“我也想做点东西出来的，新的品牌，新的开始，我跟你做，你说什么，我做什么，成不？“ 陈薰为难了。 咬了咬牙后，她说：“邱秋，我，我可能不会做很久。“ “为什么？“邱秋有些诧异了。 陈薰知道，她其实不该把这些表露给邱秋听，毕竟是她个人的打算，她也不能保证邱秋会不会对其他人说，但是，邱秋曾经帮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