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挽河山》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序章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浩浩神州,山门宗派林立,各踞一方,人杰地灵,天骄纵横,争相发展,仙道盛极一时。 盛世之下,各仙门彼此争相斗勇,或为争夺修行资源,或为逞一时之勇,显自家之威,互有摩擦,纷争不断,各家争鸣,实乃大争之世。 然而正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仙门各家彼此争斗,却令无数无辜凡人受到波及,遭受无妄之灾,葬送了性命。 再者,盛世之下,万物有灵,更有邪妖入世,夺凡人气血精魄修行,为祸一方。 如此,所谓仙道盛世,却是视凡人如蝼蚁,生命如草芥。 ...... 且说这一日,神州西南,陵川地界,一地名曰西坡,金灿灿的阳光倾斜而下,低处的田野里,一片一片绿油油的,叫喊声、嬉闹声,应和着潺潺的流水声,使得夏天的田野里更加热闹。 田间,农户们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手把秧苗,低首弓背的插着秧;这时,一个中年男人直了直身子,抬头看了看天,只见天空万里祥云,隐隐间竟有七彩流光,瑞气氤氲。 中年男人喘了一口粗气,笑着说了一句:“前几日听村里的老先生说,天降祥瑞,果不其然;好兆头啊,今年必是大丰收!” 而在男人身侧不远处,正插着秧苗的妇人闻言也跟着直了直腰杆,看了看晴朗的天空,点头附和:“但愿如此吧,那样的话,今年过冬便不用愁了,还可以给皮皮改善伙食!” 中年妇人笑着,目光朝一边看去,却是看见自己的儿子皮皮,正和村里的几个孩童在泥田里捉泥鳅,弄得全身是泥,让她一时哭笑不得,出声斥道:“皮皮,别在那里玩泥巴......” 田野间,泥水漫过膝盖,皮皮此时从头到脚,全身没一处干净的地方,虎头虎脑的,活脱脱一个小泥人;他手里捧着几条活蹦乱跳的泥鳅,高兴的对他阿妈说道:“阿妈,看看我捉的大泥鳅。” “臭小子,看看你成什么样子,还不赶紧去水沟里洗干净?”还没等妇人开口,中年男子面色一厉,出声喝道。 “呃......” 皮皮委屈巴巴,面对阿爸,他也只好委屈巴巴,不情不愿的慢慢挪动小脚,一步一步离开泥田,每一步抬起,泥水便发出阵阵噗呲声。 “唉,这孩子,真是......”中年男人与妇人相视一言,各自摇头苦笑,也不再理会皮皮,接着插秧。 “轰隆......” 也就是在这时,一声巨响,整个西坡山跟着震了震,低野里正在插秧的农户,有的一个没站稳,倒在泥田里,沾了一身泥。 “阿爸阿妈,快看,山顶有东西!” 众农户还不明所以时,却是那浑身是泥的皮皮此时伸出小手指着西坡山顶,大声呼着。 田野间农户们纷纷抬头,只见西坡山顶,一尊四方形的物事漂浮于山顶上空,霞光四溢,紫气氤氲,祥和而神圣。 “天啊?那是什么?” “老先生说得对,天降祥瑞,天降祥瑞啊!” “上天垂怜,好兆头,这是大丰收之兆啊!” “......” 农户们激动无比,神色虔诚,竟是纷纷不由自主的在泥田中跪了下去,开始膜拜。 “啊呀,那是仙人吗,怎么会飞?” 还没等众农户缓过神来,皮皮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啊,妖、妖怪啊!” 西坡山顶,此时一条巨大玄蛇盘于空中,露牙吐信,甚是恐怖;而在它四周,则是凌空而立的仙人,衣袂飘飘,仙意氲然。 “伏地印乃我神州远古圣朝圣器,妖族也想妄图染指吗?”西坡山顶,各方对峙着。 那巨大的玄蛇这时突然张口,一服浓浓的黄色雾气喷出,竟口吐人言:“即为圣器,便是有实力者得之;多说无益,手底下见真章!” 话音落下,那玄蛇巨尾登时一扫,轰隆一声,竟然将整个西坡山山顶掀了起来,一时间碎石漫天,尘土飞扬,各方彼此斗法,战作一团。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地间重新恢复了宁静,金灿灿的阳光下,斗法的各方早已不见了踪影,那方形的大印——伏地印最后亦不知被何方势力所得;原本耸立的西坡山,已然被夷为平地,而在那原本的低野处,又哪里还有什么农田?尽皆被碎石尘土覆盖,成了一片废墟。 可叹那些辛勤劳作,质朴淳厚的农户,本以为是上天垂怜,降下祥瑞,却不料竟是飞来横祸,被活活埋于田野之间。 “啧啧,伏地印啊,果真没让老夫失望!”这时,废墟上空,一灰衣老道手持古铜圆盘,圆盘上泛着点点金光。 灰衣老道看着下方废墟中的残石败土,脸上不由浮现一抹笑容:“嗯,不错,老夫的计划已初步成型,接下来便是静待契机!” 说罢,灰衣老道身形突然一阵模糊,竟凭空消失于天地间。 ...... 夕阳西下,一片赤红绚丽之后,黄昏悄然降临,在一些乡间田野,甚至已经开始听到了蛙声,再加上那潺潺流水,空明而热闹。 而在原本的西坡山下,却是万籁俱寂,没有任何声响,随着夜色渐深,更是多了一股森冷之意。 “噗呲......” 黑夜下,残石败土间,一只被泥土包裹的小手突兀的破开碎石泥土伸了出来。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1章:打酒 “听说了吗?半月前,王氏一队子弟在蛮荒突遭不测,无一生还。” 神州中部,偏西,赤云宗所在,炎晔地界,一座中等偏上的酒楼中,桌上菜肴美味可口,香气四溢。 酒楼分两层,上层为高档贵客食住之处,底层则是为普通客人提供吃住。 此时底层中,小二忙得焦头烂额,人声嘈杂,热闹非凡,众食客饮酒吃食间,谈论着近来发生的一件大事;也就是半月前,西边蛮荒地界貌似有异宝出世,而与蛮荒接壤的陵川王氏最先得到消息,派出族中一队精锐子弟前往,却不料这一去竟是遭遇了莫名变故,无一生还。 “各位有所不知,最新消息,此次蛮荒寻宝,就连那王氏三大老祖之一的王世勇老祖也身死道消了。”嘈杂中,只听得一人徐徐开口。 话音落下,整个底层顿时安静下来,众人倒吸一口气,目光齐齐向那人看去,只见那人衣衫微破,后背微驼,满脸褶皱,却双目清澈,烔烔有神。 “不知兄台所言是否属实?”有人开口问道。 “那是自然,我万事通什么时候放过假消息?”那人神态自若,云淡说道。 “万事通?竟然是他!”众人一震,如果对方真是万事通,那消息自然值得可信。 毕竟放眼神州,除那神秘古老的‘罗元’与新崛起的‘魇’两个组织外,论消息灵通,当属万事通了,甚至曾有人怀疑他是否与这两大组织有关联。 蛮荒到底发生了什么?连王世勇那样的大能都身殒了? 陵川王氏可是远古世家,在神州,除却仙元宫外,可以说王氏底蕴最深,历史最久,甚至有传言,在远古圣朝覆灭之际,王氏便已然存在,传承至今。 如今的王氏,共有三位老祖——王世泰、王世雷、王世勇,三人可谓是王氏顶梁柱,道行高深,乃当世大能。 而王世勇,更是名声在外,可以说是整个王氏对外的代表,一直以来,神州每每发生大事,王氏皆由王世勇代表出面参与,其也为王氏立下了汗马功劳。 尤其在十六年前,伏地印突然出世,引三方争夺,王世勇率领王氏精锐子弟,前往西坡,与南岭大妖罗斯所率妖众,赤云宗烛离公所率领的赤云宗精锐弟子,三方鏖战,最终王氏大胜而归,夺得远古圣器伏地印。 当然,烛离、罗斯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一人为赤云宗长老,一人乃南岭妖族蛇部首领,道行不可谓不高深,皆位于当世大能之列。 能在此二人手中夺得伏地印,可见王世勇此人确不简单。 不过如此人物,如今却是折在了蛮荒! “万兄消息灵通,却不知那王氏老祖是死于何人之手?”众人目光再次看向万事通。 万事通端起身前的酒,饮了一杯后,淡淡吐出三个字:“藏剑人!” “嘶!” 众人再次倒吸一口气,被这三个字给震撼到了,觉得难以置信,却又理所当然。 藏剑人,五年前突然横空出世,人如其名,其一袭黑袍将自身包裹得严严实实,从未有人见过其真面目,更没有人见过他的剑。 藏剑人初现神州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赤云宗长老烛离斩于剑下,就此扬名。 赤云宗,八百年前由一代猛人赤炎上人所创,占据神州中部,偏西,宗主赤炎上人座下,还有三位长老:烛焚公、烛烬公、烛离公,三人道行不分伯仲,皆位于当代大能之列。 秉承了赤炎上人刚猛霸道的行事风格,凡赤云宗弟子,皆是嚣张跋扈,趾高气扬之辈,于各方横行霸道,强取豪夺,各家子弟是敢怒不敢言。 作为赤云宗三大长老之一,烛离公五年前突然被藏剑人一剑斩杀,当时引起了轩然大波,赤云宗宗主赤炎上人勃然大怒,誓要将藏剑人碎尸万断。 其不仅在神州掘地三尺,更是前往了蛮荒之地四处搜寻,然而最后不仅却一无所获,就连他门下赤云宗弟子,五年间也被‘魇’组织刺杀了不少。 如‘罗元’一般,‘魇’组织行事诡秘,任赤云宗多方查探,却亦是没能探到对方据点所在,无奈之下最后赤云宗也只能不了了之。 现今盛世之下,仙门各家争鸣,虽有摩擦,争端不少,但大多是点到即止,不会鱼死网破,毕竟大家都家大业大,真要火拼,也就两败俱伤,还可能引发大战,神州动乱,得不偿失;毕竟修行不易,大家都以长生飞升为重。 不过藏剑人却是不一样,藏剑人乃情报杀手组织‘魇’的首领,他一向是收钱办事,只要报酬给得足够,他可以杀任何人,毫无顾忌,其均是夜间出没,出手狠辣果决,一剑封喉,毫不拖泥带水,死在其剑下的人,竟没有任何一人能抵住其一剑。 由于‘魇’组织雷厉风行,收钱办事,只要收了报酬,必然给客户满意的结果,五年来,神州仙门各家不知有多少天骄子弟死于‘魇’组织杀手之下;也正是如此,‘魇’组织起步虽晚,发展却是迅猛,已然隐隐赶上了老牌情报杀手组织‘罗元’,与之分庭抗礼。 如今藏剑人再次出手,斩杀王氏老祖王世勇,却不知又会引发何种风波! “不愧是藏剑人,先斩赤云宗长老,如今又杀王氏老祖,这是要将神州仙门各家都得罪一遍啊!” “不知诸位可曾发现,那赤云宗的烛离公,与陵川王氏老祖王世勇,可都是十六年前于西坡争夺伏地印的大能,如今二人却先后死在藏剑人剑下,这其中会不会有些许不为人知的关联?” “嗯?细细想来,倒是如此。” “万兄,不知你可有内幕消息?” “呃......这个,实不相瞒,这其中关联与否,在下却是不得而知了!”万事通露出一丝无奈,摇头说道。 “难得啊,万兄竟也有不知道的时候!” “在下又不是能掐会算,也就是四处奔波,所见所知比你们多些罢了,算不得什么!”万事通饮了一杯,淡淡说道。 而他话音刚落,便又有人开口,道:“那万兄可知,折了一位老祖,王氏此番可有动作?” 万事通:“没有!” “死了一位老祖,王氏竟毫无动作?这可不是他们王氏的作风!”众人甚为不解。 “莫不是因为有了赤云宗的前车之鉴,王氏报仇无门,此番打算忍气吞声?”有人忍不住分析着。 “不然,以在下愚见,不说为了王氏自己的名声,就冲他们那平日里横行霸道,睚眦必报的行事作风,此番折了一位老祖,他们岂会就此罢休?” “依在下的猜测,王氏之所以还未有动作,或许是因为仙门大会召开在际,又或许他们另外两名老祖已经动了,只是我等不得而知。” 万事通神色认真,他再次小饮一杯,润了润嘴唇,接着说道:“相信仙门大会结束后,王氏定会举全族之力,甚至与赤云宗合作,深挖‘魇’组织据点。” “嗯,以王氏平日里的行事作风,与赤云宗沆瀣一气,指不定真能将藏剑人,将‘魇’组织给挖出来;所言不无道理,不愧是万事通啊!”众人各自点头,若有所思。 “挖出藏剑人?不大可能吧,要说挖出‘魇’组织一两个小据点倒也不是不可能,但要挖出藏剑人?难度太大!” “的确,藏剑人向来行踪诡秘,又没人见过其真面目,想挖出他,太难!” “换言之,就算挖出了藏剑人,这两家谁敢保证能挡住其一剑,不是送命给对方?” 众人一滞,细想之下,也的确是这个道理,藏剑人高深莫测,如今放眼整个神州,又有谁敢拍着胸脯说自己能接下藏剑人一剑? “哈哈,这么说来,王氏与赤云宗可能要吃瘪了!” “管他呢,这两家平时嚣张惯了,也该受受教训,藏剑人这一手,深得我心啊,哈哈!” “不错,依我之见,这两家全部死在藏剑人剑下最好,那样神州就清净了,哈哈!” “......” 不得不说,陵川王氏,炎晔赤云宗,这两家平时横行霸道,强取豪夺,早已惹得天怒人怨;五年前的烛离公,如今的王世勇,两家大能被藏剑人斩杀,众人心中只觉得那一个畅快,竟有种幸灾乐祸的即时感。 “嘘!噤声!” 众人幸灾乐祸之际,一人突然出声,并示意众人向上层看去。 只见上层走廊那护栏处,却是不知何时多了两人,那两人皆着赤红长袍,其上一团团赤焰图案,乃赤云宗弟子的标准装束。 随着二人的出现,原本嘈杂的底层顿时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没有人再敢出声,怕遭横祸。 二人笔直着身躯,此前底层议论的话语他们自然听了进去,二人居高临下,目光扫过底层一干人等,一脸厌恶,神色不善,面色难看至极。 “好酒!” 突然,底层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一个青年拍了下桌子,站了起来。 青年一袭白衣、一头白发、面如冠玉、仪表不凡、明眸皓齿,明亮的双眼里带着一丝懒洋洋的笑,和两三分淡然的酒意,腰间挂着个白玉葫芦,后背上负着一柄包裹得严严实实,像是剑的物事。 在青年旁边,与青年同桌的,则是一个少年,与青年一样,这少年亦是一袭白衣,一头乌黑光亮的黑发,身材强壮、皮肤微黑、浓眉大眼,后背上负着一柄银色的剑。 青年舔着嘴唇,道:“好酒啊,小二,把这葫芦灌满,放心,酒钱不会少你的!” “好嘞,客官,您稍等!” 小二笑吟吟的接过拍玉葫芦,屁颠屁颠的走到柜台处酒坛子旁,往葫芦里灌酒。 一提,两提...... 一提酒大概一斤,在众人目瞪口呆中,那小二已经是大汗淋漓,这小小的一个白玉葫芦,他已经往里面装了三十斤酒,也就是提了三十提,而葫芦不仅没有装满,相反空间似乎还很足。 “这个......客官,您这葫芦也太能装了,要不就在五十斤,客官您将就着喝吧?” 不多时,一整坛酒,足足五十斤,已被小二全部装进了葫芦,只是那葫芦像是个无底洞,估计再来个十坛八坛也装不满。 “无妨,五十斤也够喝一段时间了!”白发青年摆了摆手,接过葫芦,将一些银两扔给了小二后,便带着白衣少年离开酒楼。 只是他二人却不知,上层走廊那两名身着赤红长袍的赤云宗弟子将一切都看在眼中,在他二人走后,这两位赤云宗弟子彼此对视一眼,而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向他二人跟了上去。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2章:杀人越货? “公子,那两名赤云宗弟子已经跟在我们后面好一会儿了!” “不必理会,若他们真想找死,那便成全他们!” 离开酒楼后,白发青年与白衣少年向东而去,二人行至一处荒凉偏僻之处,白发青年抬了抬眼,但见前方一条窄窄的小路崎岖无比,两边是刀尖似的小山,那郁郁葱葱的山头,枝繁叶茂,仿佛撑开了一把把绿色的大伞,搭成一个连绵不断的大棚。 真是个杀人越货,谋财害命的好地方啊! 白发青年微微一笑,脚步停了下来,取下腰间的白玉葫芦,浅浅的饮上一口,目光看向前方那密林深处,朗声道:“两位赤云宗的道友,不知如何称呼,何故挡我兄弟二人去路?” 话音落下,只听得前方不远处两旁密林中唰唰一阵声响,两道红色人影自密林中显露出来,立于那唯一的小道上,此二人正是此前酒楼上层的那两名赤云宗弟子。 “赤云宗魏焜!” “钱志!” 二人同时作揖,见了一礼,目光有意无意的盯着白发青年手中的白玉葫芦,贪婪之色转瞬即逝。 当然,在弄清楚眼前二人的来历之前,他们不会轻易动手。 礼尚往来,白发青年亦作揖回礼,自报姓名:“在下苏黎,这是我兄弟林浩!” 虽知对方来者不善,但苏黎还是一脸笑意,顿了顿后,他继续开口道:“我兄弟二人只是路过,却不知是何处得罪了赤云宗,以至于两位道友来拦截我兄弟二人?” 魏焜:“苏黎别误会,只因苏兄与林兄着实面生,出现在我炎晔地界,为维护炎晔安稳,防止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潜入,故我师兄弟二人这才对苏兄你兄弟二人一路尾随,只是想问苏兄几个问题,职责所在,若有惊扰,还望见谅!” 苏黎摆了摆手,淡笑道:“无妨,魏兄想问什么尽管问便是,我兄弟二人定如实相告!” “不知苏兄二人来我炎晔地界所为何事?”魏焜开口问道。 苏黎:“无他,我兄弟二人只是路过罢了!” “路过?” “嗯!”苏黎点了点头。 魏焜也并未在意,继续问道:“那不知苏兄兄弟二人这是要前往何处?” “云海!” “云海?” 听到云海二字,魏焜、钱志二人不由对视一眼,神色皆有些凝重,而后目光在苏黎和林浩身上打量,见二人后背上都负着剑,心中却是有了猜测。 当下魏焜便再次抱拳:“没想到啊,苏兄、林兄二人竟是上清观弟子,倒是我师兄弟二人眼拙,怠慢了!” 上清观弟子? 苏黎知道对方误会了,他一脸坦诚的解释道:“魏兄误会了,我二人虽也是剑修,却并非上清弟子,此次前往云海,也是听闻仙门大会将在云海召开,我兄弟二人也是想去涨涨见识!” “哦?” 魏焜、钱志二人再次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兴奋与贪婪。 魏焜:“那不知苏兄师承何处?” 苏黎露出一脸苦笑:“不瞒魏兄,我兄弟二人并无师承,乃一介散修!” “散修啊,可惜!” 魏焜、钱志二人目光对视间,却是一直将注意力放在林浩身上,到了现在,他们已然发现眼前的二人中,对他们威胁最大的便是林浩,这个皮肤微黑的少年,目光烔烔,竟有剑意流动,是个极其可怕的对手。 至于那白头发的苏黎,其虽也背着一柄剑,可浑身上下却是没有半点剑意,没有半点修为波动,宛如凡人。 这样的人,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其道行通天,已臻化境,全身气息内敛,不露半点。 要么其根本就没有半点修为,就是一个凡人。 而观苏黎,如今约莫也才二十一二岁的模样,甚是年轻,其道行不可能高深到全身气息内敛的地步;如此,那他就只可能是一介凡人。 魏焜、钱志二人心思百转,彼此目光中已然有杀意酝酿。 “可惜什么?”在二人心思转动间,苏黎却是一脸真诚的问道。 “呵呵!” 魏焜淡淡一笑,而后突然面色一凝,道:“没什么,就是二位来历不明,身份存疑,还请跟随我等前往赤云宗接受调查!” 话音落下,魏焜抬手轻轻一挥,只听得小道两旁密林中再次传来阵阵唰唰之声,不多时,一道道人影再次浮现,这些人皆一身赤红长袍,显然也是赤云宗弟子,团团将苏黎、林浩二人围住。 “呃......好大的阵仗啊!” 对此,苏黎却是不慌不忙,将白玉葫芦送至嘴边,再次浅饮了一口,道:“魏兄这是要对我兄弟二人出手?” 魏焜盯着对方手中的白玉葫芦,目中贪婪之意甚浓:“苏兄误会,我等也是职责所在,只是想请苏兄二人前往赤云宗配合调查!” “若我说不呢?” 然而苏黎话音刚落下,还没等魏焜开口,一旁的钱志却是大喝一声:“哼,兀那恶贼,潜入我炎晔地界,居心叵测,还不快束手就擒!”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赤云宗弟子齐齐一震,开始动手掐诀,准备将苏黎、林浩二人击毙当场。 “好一个赤云宗,果然名不虚传,连杀人越货都如此冠冕堂皇,苏某此番倒是受教了!” 对方如此阵势,苏黎却是无丝毫惧色,他淡淡的看了一眼林浩,仿佛在说:一个不留。 自始至终,林浩都未曾开口言语,只是在魏焜、钱志二人出现时,他的手便早已握到了剑柄上,若非苏黎想与对方玩玩,那他的剑早就出鞘了。 此时见苏黎目光向他示意,他没有任何迟疑,‘当’的一声,银色的剑出鞘,剑光闪过。 清风四剑! 第一剑,林浩身形闪动,如鬼魅般,速度快到极致,眨眼间,林中剑光大作,血花飞溅,一阵阵惊恐惨叫声响彻林间,无数枝叶唰唰落下。 剑光所到处,那些围困而来的赤云宗弟子,手中法诀还未掐完,仅片刻间,尽被林浩斩于剑下,只剩下了魏焜与钱志二人。 “嘶!你......” “这是什么怪胎?” 魏焜瞳孔一缩,心里竟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恐惧,对方看起来也才十五六岁,剑道造诣竟如此深厚,他之前就感觉到林浩很强,但却没想到对方竟强得如此离谱。 咻! 刹那间,林浩第二剑使出,白色的身影,银色的剑光,如长虹贯日,径直向钱志咽喉而去。 “清风四剑,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魏焜一声暴喝,身子凌空而起,呼呼呼,伴随着那飘动的赤红长袍,其手中法诀捏过,手掌向林浩方向一拍,只见一个巨大的掌印向林浩轰去。 滋滋滋! 这掌印由一大团赤色火焰凝聚而成,通体赤红,燃烧着,其所过之处,就连空气也跟着燃烧爆鸣,威能恐怖至极。 另一边,钱志也没闲着,其身影闪动,早已捏了印诀,食指向着林浩一指,咻的一声,但见一支火红箭矢向林浩激射而去。 “玄明离火诀,不愧是赤云宗镇宗功法,果然名不虚传,妙,妙啊!” 早在林浩出剑时,苏黎便寻了一棵大树,懒散的坐于树下,靠着大树,饮着酒;此时见得魏焜、钱志二人使出赤云宗镇宗功法——玄明离火诀,他倒是难得动容欣赏一番。 “玄明离火诀么?不过尔尔!” 然而,面对迎面而来的一剑,还有侧方那赤焰火掌,林浩不仅没有丝毫慌乱,相反他神色从容,嘴角甚至还勾了勾。 当...... 银色的剑光径直与赤红的箭光相碰,当的一声后,那赤红箭矢顿时化作点点火光,消散于林间。 紧接着,林浩手中的剑一转,剑光再次划过,只听得噗呲一声,那巨大的赤焰手掌瞬间被剑光划破,一分而二,自林浩两侧飞过,轰到了密林之中,发出阵阵轰隆的声响,一棵棵参天巨树倒下、燃烧,升起了阵阵浓烟,林中鸟兽受到惊吓,叽叽喳喳四处乱窜。 解决了这一箭一掌,林浩并未耽搁,持剑化作一道流光,却是清风四剑第三剑使出。 噗! 血花溅起,钱志还未反应过来,便已被林浩一剑封喉,直到他的身体重重地倒了下去,他的双眼都是瞪得大大的,惊恐而难以置信。 “啊......你,你们,还说不是上清弟子,为何会清风四剑?” 仅仅片刻间,自己带来的同门,包括钱志在内,全部身殒,魏焜此时已被恐惧侵蚀,他目眦欲裂,指着林浩问道。 清风四剑,乃是上清观镇派功法《清元造化剑经》里的剑招,由上清观开山祖师清元真人所创,其剑式凌厉,所向披靡,且一剑比一剑强。 此时林浩使出第四剑,直指魏焜,林间剑意纵横,一株株大树齐腰而断,东倒西歪。 “住手!我可是赤云宗烛焚公座下大弟子,你们不能杀我,杀了我,赤云宗不会放过你们!” “难道你们想引发宗门大战吗?” “只要你们放过我,今天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赤云宗也会待你们如上宾!” “......” 此时此刻,恐惧已经取代了魏焜的理智,面对林浩这清风四剑最后一剑,他只觉得毫无抵抗之力。 “啊......” 惨叫声戛然而止,剑光划过,血水喷涌,魏焜嘴巴张得大大的,还在嘶吼惨叫,却没再能发出半点声音,一剑封喉。 “死在我的银牙剑下,是你的荣幸!” 看着魏焜的尸体倒下,林浩淡淡开口,而后他将手中的银牙剑在对方的尸身上蹭了蹭,用对方的衣衫将剑擦干净后回鞘。 这时,大树下的苏黎伸了个懒腰,将白玉葫芦重新挂于腰间,走了过来,拍了拍林浩的肩膀:“呵呵,不错,大有长进啊......” 林浩嘿嘿一笑,正要搭话,却不料苏黎话锋一转:“不过打架归打架,出剑咋还是那般花里胡哨呢?” “呃......” 林浩一阵无言,心中腹诽:“剑招就是那样,咋到了公子你口中便成了花里胡哨?” “好了,将他赶紧将他们身上的宝物搜刮一番,走吧!”苏黎翻过一具具赤云宗弟子尸体,说道。 一时间,二人便开始“忙活”起来,今日之事,若真是传了出去,那赤云宗可真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试想一下,一群杀人越货的匪人,反过来却被目标洗劫杀害,那画面...... ...... 时光荏苒,转眼间一个月过去。 这一日,苏黎与林浩一路东行,经过一个月的行程,二人来到了炎晔与云海交界处,只要跨过前面的山脉,便是进入了上清所在,云海地界。 原本,若是二人御空而行,估计用不了五日,二人便能抵达云海,可苏黎死活不愿御空而行,说什么要亲自行走于群山中,感受其中的种种玄妙。 对此,林浩也是一阵无语,也只好由着他。 “此地......” 苏黎看着前方那横卧的山脉,一时间竟有些若有所思。 “公子,可有异常?”林浩不解的问道。 “倒也不是,只是觉得此处地势与一个月前那里好生相似,会不会有山匪盘踞其中?”苏黎摇了摇头,说道。 却不料他话音刚落,只听得一阵大喝,丛林中更是唰唰作响,不多时,他二人便被一群凶神恶煞的山匪给围住了: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3章:打劫打回来个山大王? 且说魏焜、钱志等赤云宗弟子觊觎苏黎手中的白玉葫芦,欲杀人越货,围杀苏黎、林浩二人;却不料林浩大发神威,使出清风四剑,不仅将一众赤云宗弟子斩于剑下,二人还将对方身上的所有宝物一扫而光。 之后二人历时一个月,终是来到了炎晔与云海交界处,只需跨过眼前横卧的山脉,二人便可进入云海地界。 然而当苏黎抬眼看向前方的山脉时,只觉得此地与一个月前斩杀众赤云宗弟子所在之地好生相似,因此他不由得叹了一声:“此地不会有山匪盘踞,谋财害命,打家劫舍吧?” 却不料像是应了他的话语,他话音刚落,只听得四周丛林唰唰作响,人影晃动,片刻间,他二人便被一群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围在中间。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为首的一人目露凶光,长发凌乱,有点油,不修边幅,满脸络腮,皮肤油腻,额头到右眼下方,有一道斜斜的刀疤,触目惊心。 只见他,虎目圆睁,盯着苏黎和林浩二人,像是盯着两只闯入狼群的羔羊。 “大王,看他二人虽瘦小稚嫩,但却光鲜明亮,衣着华丽,想必定是某个世家的富贵公子,身上定有不少宝物!”这时,一个尖嘴猴腮,身材稍显矮小的清瘦男子在刀疤大汉身旁说道,其目光更是盯着林浩后背上的剑,以他的见识,自然知晓那剑极为不凡。 “嗯!” 刀疤大汉点了点头,目光烔烔,盯着苏黎和林浩,说道:“你二人最好识趣点,赶紧将身上所有宝物留下,那样本大王或许可以饶你二人一命。” 说着,他目光在二人身上又转了转,却是突然觉得二人这一袭白衣甚有风格,当下又补充道:“还有,把你们这一身衣物也扒下来,本大王看着着实喜欢!” “呃......” 苏黎与林浩彼此不由对视一眼,两人表情皆是丰富至极,像是在用眼神交流。 林浩:公子,你这嘴是开过光吗?怎么说什么来什么? 苏黎:他看上了我们的衣物,要不如他所愿,你先扒了送给他吧,兴许他一高兴,饶我们一命也说不定呢! 对此,林浩表情一阵无言,还了他一个白眼。 “如何,你二人想好了没有,快将身上的宝物交出来,还有这一身衣物,我们大王甚是喜欢,赶快扒下来!” 为了在自家大王面前有所表现,那精瘦矮子像一只猴子般,像是吱吱叫个不停:“麻利点,不然等我家大王亲自动手,可没你二人的好果子吃!” 配合着他那一系列的肢体动作,抓耳挠腮,不得不说倒真像是一只猴子。 “这样吧,把你们山寨里的宝物全部交出来,或许我可以饶你们一命!” “嗯?” 苏黎这突如其来的话语,令众山贼顿时一震,随后笑声便响彻山间。 那刀疤大汉忍不住大笑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哈哈,小子,你说什么?你可知你是在和谁说话?” “哈哈,笑死我了,你个毛头小子,竟敢大言不残,知道我们大王的厉害吗?” 那精瘦矮子笑意更甚,直接捧腹笑得在地上打滚,不得不说,他这副模样,越发的像极了在地上撒泼打滚的猴子。 “咳!” 苏黎面带笑容,实在是被地上那只“猴子”给逗笑了,他轻咳一声,对身侧的林浩道:“下手注意点,别下死手,留下他们性命,还有用!” 林浩点了点头,缓缓地将银牙剑拔了出来,走向那为首的刀疤大汉:“看你脸上已有一道疤,不介意再多一道吧?” “哼!” 刀疤大汉冷哼一声,目光一凝:“毛头小子,本想着若你们老老实实的将身上的宝物交出来,本大王或许能饶你们一命,既然你们如此不知好歹,不知天高地厚,想要找死,那本大王便成全你们!” 说着,他目光更是斜了一眼身边的精瘦矮子,吩咐道:“瘦猴,让兄弟们打起精神,不要放走一个,且看本大王如何收拾他们!” 话音落下,刀疤大汉便凌空挥出了一拳,气势十足,带着阵阵空气爆鸣,直取林浩面门。 “啊!大王威武!” “大王威武!” “大王无敌!” “大王必胜!” “......” 在瘦猴的带头下,一众山贼喽啰扬声大喊,甚是狂热,为他们的大王助威。 然而,一声清脆的声响,让他们的呐喊声戛然而止。 刀疤大汉一拳轰向林浩面门时,林浩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手中银牙挥动,身影闪动,却是使出了清风四剑第一剑。 只听得‘当’的一声,银色的剑光与那布满毛发的拳头相碰,竟泛起了点点火星。 “啊!” 刀疤大汉吃痛,收拳间,其身影迅速后退,在他的拳头上,一道剑痕触目惊心,渗着鲜血。 “此子剑道造诣竟如此之高,竟能伤到本大王?”刀疤大汉神色凝重,内心早已不平静,掀起了惊天巨浪。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林浩内心深处的震撼也不亚于他:“没想到这刀疤长毛怪的拳头竟如此坚硬,我这一剑之下,竟没能将其斩落!” “再来!” 林浩大喝一声,拳头再硬又如何?他可不认为对方能接下他这清风第二剑。 呼! 林浩身形化为鬼魅,仿若人剑合一,气势如虹,咻的一声,快到了极致。 “啊!” 剑光划过,刀疤大汉本欲用拳头将对方的剑震开,岂料他的拳头刚碰到对方的剑,便感觉到一阵剧痛传来,深入骨髓,流入心间,一滴滴鲜血顺着拳头滴下。 “啊!” 紧接着,刀疤大汉又是一声惨叫,却是他的脸颊上被林浩划了一剑,由额头到左眼下方,留下了一道斜斜的可怖伤口,与原来的疤痕形成了一个“乂”字。 刀疤大汉双手后着脸颊,惨叫着,鲜血已然布满了他双手,而他手下那些山贼喽啰,更是早已呆在当场,一动不动,难以置信。 “大王败了?” “大王竟然败了?” “啊,大王,大王,你没事吧?” 呆立良久,最后还是瘦猴先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扶住他们的大王,想要护住大王逃走:“快,快,快挡住他们,我带大王先走!” “杀,保护大王!” “杀,为大王报仇!” 看着这不要命杀来的一群山贼喽啰,苏黎若有所思,倒是没想到这些喽啰竟有如此忠心,当下心中收服之意更甚。 他再次向林浩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留下这些喽啰性命。 林浩会意,手中银牙剑挥动,阵阵咻咻声响起,伴随着阵阵惨叫,那一众山贼喽啰要么是被刺伤了左腿,要么是被划破了右腿,瘫倒在地。 至于那瘦猴扶着刀疤大汉,还没等他们开逃,林浩的剑便落到了他二人脖颈间,吓得他二人大气不敢喘,动也不敢动。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我等也只是为了混口饭吃,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二位公子,还请二位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我等性命吧!” 不得不说,瘦猴可真会察言观色,眼见对方没有露出杀意,他当即下跪求饶:“二位公子大人大量,若能饶过我等,我等定会将山寨的所有宝物一一奉上!” “唉,早就让你们拿出来,为什么非要动手呢?这样弄得大家都不愉快,你说是与不是,大王?”苏黎饮了一口酒,看着地上的两人,人畜无害地笑着。 “是是是,我等不该冲撞公子,还请公子饶命,此后但有吩咐,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被苏黎盯着,脖颈间还横着林浩的剑,刀疤汉子此时也不得不服软,连连求饶。 “嗯,如此甚好!” 苏黎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道:“都起来吧,包扎一下,然后带我去你们山寨!” “是,公子!” 于是,在众山贼简单的进行了包扎后,由瘦猴扶着那整个脑袋都缠着破布的刀疤大汉在前领路,苏黎和林浩紧随其后,而在他们的身后,则是那群一瘸一拐的山贼喽啰。 一行人于山脉林间,没走多久,便来到了山贼营寨。 苏黎双眼微眯,乍一看去,但见山寨大门处,两边护栏老旧不堪,东倒西歪,泥土造的房屋,像是被老鼠钻了一个又一个破洞,摇摇欲坠,就连那众匪聚会议事的“聚义厅”,也是光秃秃的。 这......也太破了点吧,这哪里是山寨?是贫民窟吧! 随着一行人进入山寨,在苏黎的催促下,刀疤大汉与瘦猴便带领苏黎和林浩二人去到了他们的宝库。 这不见不知道,一见吓一跳,苏黎瞪时傻眼:这哪是什么宝库?地窖吧! 若非刀疤大汉与瘦猴战战兢兢,大倒苦水,说什么此地偏僻,过往行人不多,就算偶尔遇到大鱼,也是那些不可招惹的大势力,他们不是对手;至于那些势力弱小,或散修或凡人,身上根本没有多少油水;若非如此,苏黎甚至都怀疑这俩货是不是随便挖个地窖来蒙骗他。 他目光随便扫了这“宝库”一眼,那叫一个寒酸,这所谓“宝库”里的库藏,竟没有一样能入他眼,所有库藏加起来,居然比之一个月前他们从那群赤云宗弟子身上搜刮而来的十分之一还要少。 真不知道这些家伙是怎么过来的! 苏黎摇了摇头,一时间却是有些同情这些家伙了。 “这样吧,你等也别做山贼了,毕竟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我看你二人也并非泛泛之辈,以后带着兄弟们跟着我,干正当事业,包你们过得滋润!”盯着那“宝库”看了良久,苏黎最终叹了一声。 “啊!” 刀疤大汉与瘦猴顿时一振,连连躬身,齐声道:“谢公子赏识,我等愿誓死追随!” “嗯!” 苏黎面无波澜,点了点头,道:“聊胜于无,若无其它,便安排几个人来将这些东西搬着,上路吧,去云海!” 话说完,苏黎甩了甩袖口,直接向山寨外离去,他是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这破破烂烂的山寨,不仅脏,垃圾随处可见,还很臭,就连他们那所谓的“聚义厅”,甚至还有一股死老鼠腐烂的味道,让他有些反胃。 苏黎甩袖而去,而方刀疤大汉与瘦猴点头连连称是,安排人将“宝库”中的所有宝物搬起,带领一众喽啰,随后而来。 ...... 与此同时。 云海,上清观。 一群身着赤红长袍的人气势汹汹的来到上清观山门前,为首者乃是一个老者,其面色阴沉,极为难看。 “上清弟子无故杀我赤云弟子,老夫赤云宗烛焚,此番率一众赤云弟子,前来讨个公道!”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4章:兴师问罪 且说魏焜、钱志等赤云宗弟子被林浩斩于剑下,尸身弃于林间。 因那片密林人迹罕至,过了将近一个月,那一具具腐尸才被人于林间发现。 可叹那些赤云弟子,平日里一个个趾高气昂,跋扈嚣张,倒头来竟落得如此下场,死了也没人收尸,甚至有好些弟子,尸身早已天残缺不见,进了野兽腹中。 当林中的腐尸被人发现,赤云宗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护法长老烛焚公率先带领弟子前往。 烛焚公不愧为当世大能,仅通过腐尸一些细微之处,便探出自家这些弟子皆是死于上清功法《清元造化剑经》中的“清风四剑”下。 而后,其又派出门下弟子多方打听,探得一个月前,自家弟子魏焜、钱志二人曾尾随两个面生的年轻人而去,此后便再无音讯。 通过那日在酒楼里的一些食客描述,烛焚公得到了苏黎和林浩的大致画像。 “哼!” 盯着手中的两幅画像,烛焚公双目微凝,浓烈的杀意闪过:“不管你们是谁,上清观弟子又如何?敢对我赤云宗弟子下手,那就等着被本座清算,谁也保不住你们!” 没有迟疑,烛焚公、烛尽公二人召集了门中精锐弟子,浩浩荡荡的出发,前往云海。 当然,此行一方面是因为仙门大会将在云海召开,另一方面则是向上清观讨个说法。 ...... 五日后,上清观山门前,烛焚公、烛烬公红袍飘动,二人身后则是一众赤云宗弟子,一个个精神抖擞,英姿飒爽,义愤填膺。 “上清弟子无故杀我赤云弟子,老夫赤云宗烛焚,此番率一众赤云弟子,前来讨个公道!” 烛焚公的话音在上清观山门前响起,中气十足。 一时间,无数上清弟子闻声而来,一个个皆身着青衣,持剑而立,全神戒备着。 但见山门前那些赤云宗弟子一个个咬牙切齿,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众上清弟子不由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竟引得对方如此兴师动众。 “赤云宗的道友,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这时,众上清弟子戒备中,却是从中间让出了一条路,只见两名须发花白的青衣老者并排缓缓走了出来。 此二人不是别人,正是上清观内务长老符道子、清玄子;二人面色温和,态度谦和,带着笑意,双手抱拳,向对方见了一礼。 “哼,客套话不必多说,符道友、清玄道友,你上清何故纵容门人,无故屠戮杀害我赤云宗数十名弟子?”烛焚公可没那般好脾气,他直接指着符道子、清玄子二人质问着。 对此,符道子、清玄子却是一头雾水,二人彼此对视,疑惑摇头,全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不过别人都打上门来,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无论事实如何,此时他二人也不能软了下去,堕了上清威名,让人怡笑大方。 当下,符道子面色一厉,开口道:“烛焚道友且把话说清楚,为何无故构陷我上清观?” “好啊!” 还没等烛焚公发作,他身旁的烛烬公便愤然开口:“都道你上清乃道门正宗,行事端正,怎的?敢做不敢认?” “哼,烛烬匹夫,休得血口喷人,我上清一向约束门人,行事端正,岂容你等构陷?今日若不把话说清楚,尔等也休想从容离开!” 另一边,清玄子也是面色一厉,大声骂着,而随着他话音落下,一众上清弟子皆握紧了剑柄,甚至有个别弟子已经将剑抽出了一丝,发出轻微叮咛。 “好,好啊,你上清可真了不得,纵容门人无故屠戮我赤云弟子不说,此番更是要谋害我等?”烛烬公可谓是张口就来,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大战仿佛将要一触即发。 见此情形,符道子眉头紧锁,目光在己方上清弟子身上一一扫过,作为上清内务长老,管理观中大小事务,对于观中各位弟子的动向,下山与否,他心中自然有数。 只是近一个月来,因仙门大会将在云海召开,而上清观作为东道主,为了此次仙门大会,上清弟子近一个月来皆在闭关,并未有任何一人下山。 而观对方那兴师问罪的模样,显是有备而来,指不定是真掌握了何种证据。 一念及此,符道子让自己平静了下来,开口道:“烛焚道友、烛烬道友,两位口口声声说我上清门下弟子屠戮你等门人,却不知可有证据?” “证据?” 烛焚公一阵冷笑,大手一挥,两幅画像凭空浮现:“既如此,本座便拿出证据,看你等还如何辩解!” 符道子、清玄子,以及二人身后的上清众弟子,目光皆齐齐落到这两幅画像上。 但见那画像上,画着两人,两人皆是一袭白衣,后背负着剑;其中一人一头白发,仪态俊朗,栩栩如生;另一人皮肤有些黑,浓眉大眼,略显稚嫩。 “怎么?二位莫不是要说此二人并非上清弟子?” 见符道子、清玄子二人盯着画像看了良久而并未开口,烛烬公这时忍不住嘲讽质问了一声。 “二位可能真的误会了!” 目光在两幅画像上,不仅符道子和清玄子,就连一众上清弟子都可以肯定,此二人的确非他们上清弟子。 符道子摇头开口,说道:“不瞒二位道友,此二人着实不是我上清弟子,却是不知二位道友为何一口咬定,往我上清身上泼脏水?” 此言一出,上清一方顿时面色不善,倒是反过来要让赤云一方给他们一个说法。 “误会?一口咬定?泼脏水?” 烛烬公面部抽动,冷哼一声,随手一挥,一具还有些许血肉的腐尸飘了过来,落到地上:“二位且看,我赤云宗那数十名弟子便是被这二人以清风四剑屠戮,你等还想抵赖?” “清风四剑?” 腐尸落下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掩鼻皱眉,面色发白,恶心反胃。 符道子与清玄子更是一震,目光看向那一具腐尸,只见那腐尸虽已腐烂不堪,还散发恶臭,但在其咽喉处,却是有一个窟窿极为醒目。 一剑毙命! 对于自家的镇派功法,符道子、清玄子自是熟悉不过,认出了那确是清风四剑的手笔。 二人彼此对视,又一齐再次看向那画像中的两人,他们已经肯定,这两人并非上清弟子。 非上清弟子,却身怀清风四剑? 如此,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功法外泄,他们的镇派功法《清元造化剑经》泄露了。 一时间,二人心念转过,神色郑重,符道子更是双手作揖,道:“事关重大,二位道友,还请进观中一叙!” “嗯?” 符道子突然的态度转变,倒是令烛焚公、烛烬公二人一时不明所以。 烛焚公紧锁着眉,面色不善的开口道:“符道友这是何意?是想将我等一网打尽?” 为免产生误会,符道子赶紧开口解释:“非也,只是兹事体大,涉及到我上清功法外泄,又与贵宗数十名弟子的命案有关,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故而符某这才相邀两位入观一叙。” 符道子神色真诚,倒也不似作假,不过烛焚公、烛烬公只是死死的盯着对方,并未轻信。 “功法外漏?” 烛焚公将信将疑:“如此说来,此二人当真不是你上清弟子?” “当真!”符道子、清玄子齐齐点头。 烛焚公双眼微凝,从对方神色间,他倒是觉得对方不似作假;他微微沉吟,心思转动良久,最终还是开口道:“如此,只要能将这两个小贼找出来,你我两家合作又如何?” “师兄......” 一旁的烛烬公突然开口,他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师兄会信了对方的鬼话,还要与对方合作,进观一叙? 若真进了这上清观中,对方如果真的居心叵测,那时不仅他二人,就连他们身后的一众赤云弟子也性命堪忧。 在他印象中,自己的师兄可不是如此疏忽之人。 只是他刚开口,师兄便一个眼神示意过来,让他止住,而师兄接下来的话语,却是让他明白了师兄的盘算。 符道子、清玄子二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邀请烛焚公、烛烬公等人入观,却不料烛焚公此时摆了摆手,道:“既然合作,那本座便把丑话说在前面。” 符道子、清玄子点了点头,看着对方:“道友有什么要求提出来便是!” 烛焚公:“很简单,你我两家擒住这两个小贼后,需交由我赤云宗处理!” 符道子、清玄子一听,哪里还不明白对方的心思,这是要打他们镇派功法的主意啊。 不过他二人也并未露出波澜,表现得极为平静。 符道子说道:“既然道友如此要求,我上清同意了,若真擒得此二贼,交予贵宗处理便是!” 烛焚公双目一亮,心中一喜:“这老匹夫,这么痛快?他是真傻还是装糊涂,真不知道我在打他们镇派功法的主意?” 只是这时,却不料符道子话锋一转:“话说回来,对于此二贼,两位道友只打算生擒?” “嗯?” 烛焚公心中一咯,面露异色:“莫非道友不想生擒此二贼,查明功法泄露源?” 符道子摇头:“没必要,杀了便是,死活不论!” 烛焚公顿时一阵无言,心中却是泼了一盆冷水:“好一个老狐狸,本座就说,你怎会如此痛快,原来在这里等着本座呢!” “既已达成合作,两位道友,请吧,入观一叙!” ...... 另一边,云海与炎晔交界。 自收服一众山贼后,苏黎便带着众山贼翻山越岭,向云海而来。 此时一行人刚出密林,前方云海夕云城遥望在即。 “大王,不好了,不好了!” 远方,瘦猴御空而来,气喘吁吁。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5章:巧妙化解 且说赤云宗烛焚公、烛烬公两位护法长老率领一众赤云弟子,气势汹汹,本是前往上清兴师问罪,却不料最后倒是与上清达成了合作,两方共同发出通报,张贴苏黎、林浩二人画像,并予以悬赏,死活不论。 而当苏黎带领众山贼喽啰翻山越岭,终于进入云海地界,遥望夕云城时,远远的,却是只见瘦猴御空极速飞了过来,大喊着:“大王,不好了,不好了!” 瘦猴一路飞驰到苏黎近前,气喘吁吁的道:“大、大王,不好了,你、你不能进城!” “嗯?” 苏黎双目微眯,有些不明所以。 因此前那些赤云宗弟子的缘故,谨慎之下,为免生出事端,早先他便让刀疤与瘦猴先行前往城中,探听消息。 现今瘦猴这火急火燎的模样,他断定,东窗肯定事发了。 “莫慌,发生了何事,为何我不能入城?你且细细道来!” 顿了一顿,苏黎话锋一转:“还有,早与你等说过,不要叫我大王,土不土,叫我公子便是!” “是,公子!” 瘦猴作了一揖,平复了情绪,将其与刀疤于城中所见所闻一一道了出来。 奉苏黎之命,瘦猴与刀疤先行入城,一方面是因为苏黎担心此前斩杀赤云弟子的事东窗事发,先让二人进城探探情况。 另一方面,则是想让二人进城选一个舒适的地方,这样他们进城后便可直接落脚,不用四处奔波。 刀疤与瘦猴带着激动的心情,兴致高昂地进入城中,只是当他们入城后,顿时直接傻眼。 整个云夕城内,到处都张贴着两张画像,但见那画像上的两人,栩栩如生,不正是苏黎和林浩,却又是何人? 二人一番打听后,这才得知,竟是上清观与赤云宗联合悬赏,只因苏黎二人疑似偷学上清功法,还以其中的‘清风四剑’屠戮了数十名赤云弟子,这才引得两家联手悬赏。 两人一时间竟觉得后背有些发毛,额头冒汗:这才新认了个大王,难道就要折进去了? 当下他们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相互合计,由刀疤留在城中静观其变,而瘦猴则是出城拦下苏黎。 “公子,眼下形势严峻,我等该如何是好?”瘦猴恭敬的站着,等着苏黎的吩咐。 “无碍!” 苏黎摆了摆手,云淡风轻,他看向身边的林浩,道:“小浩,辛苦你跑一趟,找人散布消息!” 微微思索,苏黎继续道:“就说赤云宗那些弟子,皆是死在藏剑人剑下,只要消息传开,想必他赤云宗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找我等的麻烦!” 苏黎相信,只要消息传开,赤云宗无论如何也定会有所顾忌,毕竟现今仙门大会召开在际,各方人物齐聚云海,很多双眼睛在盯着。 “是,公子,我这就出发!” 林浩抱了抱拳,而后叮的一声,银牙出鞘,他凌空而起,踏于银牙剑上,御剑而去。 “公子,如此倒是解决了赤云宗,不过可还有上清观呢!” “上清观?” 苏黎笑了笑,道:“上清观就更不用理会了,只要消息传开,到时大家都知道斩杀赤云弟子的另有其人,那偷学功法的之事便不攻自破,上清观也犯不着与我等为难!” 瘦猴眼珠转动,细细思索,却是觉得苏黎所言不无道理,心中对苏黎愈发佩服。 “不愧是公子,仅三言两语间,便化解了此局,着实让人佩服,实乃我等之楷模!” 若论溜须奉承,瘦猴认第二,却是没人敢认第一,只听他话语未完:“能与公子相遇,得遇明主,为公子办事,实乃我等三生之幸,五世之福......” “行了行了,这一套就免了,你且听着,还有事要你去办!”与这家伙虽相处不久,但苏黎倒也是对他有了一定了解,赶紧打断他。 “公子但请吩咐,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定......” “行了!” 苏黎可真受不了这家伙,直接吩咐道:“你且速速进城,寻到刀疤,让他且安心,你与他一同去买一处宽广宏大的院子,先安置下来,过两日待消息传开,事态缓和,再出城来接我等!” “呃......” 寻一处院子,本就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但此刻瘦猴却是面露难色。 “怎的?有何难处?”苏黎甚为不解,出声问道。 “那个......公子,您也知道,我等落草为寇,一贫如洗,就寨中宝库里的那点家当,您也看到了,别说院子,就连一处小破宅也买不起啊!”瘦猴苦笑着解释,实在是囊中羞涩。 苏黎闻言,倒也没吝啬,在身上一阵摸索,取出几样宝物,直接扔了过去:“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这些都拿去,买一处院子应该足够了,记住,越大越好!” “好嘞!” 瘦猴接过宝物,双眼顿时放光,心中忍不住叹了声:果然没跟错人啊! 咻! 向苏黎示意一番后,瘦猴便如窜天猴般向城门处窜了去。 “你等随我入山,先待上几日!” 将一切安排妥当,苏黎招呼着一众山贼喽啰再次进入密林中,以树枝搭棚,以落叶为褥,于山中暂时住了下来。 夜风习习,黑夜中一道身影于林间闪过,却是林浩归来了。 “办妥了?”苏黎淡淡的问了一句。 林浩点着:“妥了!” 苏黎:“如此,那便歇着吧!” ...... 次日。 云海,夕云城。 街道上人来人往,有说有笑,小贩卖货的吆喝声,客人讨价还价的声音,好生喧哗。 城中各大酒楼更是人满为患,喧闹异常,好不热闹。 “诸位可知,藏剑人又出手了!” “哦?不知这次杀的是谁?” “咳咳,不是别人,就是一个月前那群赤云宗弟子了!” “嘶!不是说那些赤云弟子乃是被两个年轻人所杀吗?为此,赤云宗和上清观都发悬赏了!” “呵,那只是赤云宗和上清观找不到凶手,找的替罪羊罢了!” “阁下所言,可是当真?莫不真的是那藏剑人出手?” “在下这消息可是来自万事通,自然假不了!” “嘶......” “......” 当日,一则关于藏剑人出手斩杀赤云宗数十名弟子的消息在各大酒楼中传出,一日之内,竟是传得人尽皆知,津津乐道。 初时大家还怀疑消息的真实性,毕竟赤云宗与上清观的悬赏可还张贴在各处;可后来得知消息乃是出自万事通,大家也就都信了。 在神州曾流传过一句话,你可以不信天,不信地,但你一定要相信万事通。 可想而知,万事通在神州的情报地位有多重。 而随着消息传出,一时之间,赤云宗和上清观却是被推上了风口浪尖,落得了个恃强凌弱,欺软怕硬的骂名。 “呵呵,好一个赤云宗啊,死了数十个弟子,却寻不到藏剑人报仇,只好找两个年轻人当替罪羊?” “还有上清观,平日里自诩道门正宗,行事端正,到头来却是与赤云宗沆瀣一气,诬陷两个年轻人,说人家偷学功法,倒是真不要脸!” “唉,只是可怜那两个年轻人,不明不白的便遭受了不白之冤!” “......” 事态发展,已然超出上清观和赤云宗的掌控,众口铄金之下,在消息传出的第二日,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两家不得不再次联合发表通报。 赤云宗表示,此前是他们的失误,弄错了,冤枉了两位小友,既然屠戮那数十名弟子的是藏剑人,那他们必然会与藏剑人清算;至于那被冤枉的两位小友,他们对此表示歉意,若是那两位小友有需要,赤云宗愿意提供额外补偿。 与赤云宗大同小异,上清观表示,既然屠戮赤云宗弟子的是藏剑人,那这一切便再与他们无关;早先是他们失误,误将藏剑人的剑式认作了清风四剑,现今事已明了,那便不存在功法外;同时,他们也愿意对那遭受不白之冤的两位小友进行补偿。 通报一出,众人再次议论纷纷,众说纷纭,有对此嗤之以鼻,说这些宗派大家就是这般无耻虚伪的;也有点头称赞,称两家知错能改,并愿意补偿,不愧是宗门大派,有大家之风。 但不管如何,对两家而言,事态终是得到了遏制,如今仙门大会召开在际,他两家也不想在此时多生事端,凭空添堵。 而对苏黎而言,原本被两家针对,不死不休的局面,就这样被他用一条假消息巧妙化解了。 当然,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万事通,以及他的名声。 ...... 夕云城中,刀疤与瘦猴站在一处宽大的街道上,目光盯着眼前的一座宏伟别院。 因他二人太过另类:一个五大三粗,全身油腻,不修边幅,脸上两道刀疤格外醒目;另一个精瘦矮小,身子微驼,抓耳挠腮。 引得四周或三五成群,或二三并肩,驻足围观,更是有人轻声细语,将他二人当成了大猩猩带着小猴子。 只是,对于四周围观的众人,他二人并未理会,而是彼此交流着。 刀疤:“这座院子应该够大了!” 瘦猴点头:“应该达到公子的要求了!” 刀疤亦是点头:“既如此,那便买下吧,将公子接进城来!” 二人说着,向着院子走去,那看守院门的守卫还想阻拦二人,岂料刀疤一声怒喝:“叫你的主人出来,我等要买下这座院子!” 那守卫顿时一阵哆嗦,受到惊吓,尤其当他看到刀疤脸上那两道醒目狰狞的疤痕时,内心恐惧更甚,战战兢兢的赶紧去通知他的主人。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6章:长顺镖局 且说苏黎利用一条假消息,化解了与上清、赤云的“恩怨”,将祸水引到藏剑人身上。 刀疤、瘦猴二人带着苏黎给的宝物,在城中寻到了一处宽广宏大的别院,符合苏黎的要求,准备买下来。 二人打发那守门的守卫去通知别院主人,那守卫虽受了惊吓,但脚步却并未停下,不多时便将别院主人请了过来。 “这里有些许宝物,皆是不凡,我想足够买下你这座院子了吧!” 刀疤甚至都没怎么去看这别院主人,直接将苏黎给的宝物扔了过去。 “嘶.....这......” 那别院主人接过宝物,端详一二,瞬间便激动起来:“两位爷,够了,足够了!” 这主人倒也痛快,二话不说便与刀疤、瘦猴签订了购买契约:“二位爷,从今天起,这座别院便归您二位所有了!” 交易达成,别院主人,不,应该是前主人略微收拾了下自己的东西,便哼着小曲,乐呵呵的离开了。 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那开心激动的模样,刀疤与瘦猴对视一眼,像是在说:是不是给多了?要不要冲出去将宝物夺回来? 二人倒真是匪性难改,不过也正因如此,二人心中对苏黎那是愈发的崇敬,愈发佩服,随随便便出手,便是此等不凡的宝物,只要跟着苏黎,他二人以后还不混得风生水起?那可比窝在山里当土匪强多了。 “如今公子放出的消息起了作用,事态已然平稳,也是时候将公子接进城了!”处理完院子的事,瘦猴向刀疤开口说道。 “嗯!” 刀疤点了点头,道:“如此吧,你我二人今日先将这院子打理一番,再一起出城迎接公子,免得公子到来,看到此处乱糟糟的,惹得公子不高兴,怪罪你我!” “如此,甚好!”瘦猴亦是点了点头。 ...... 次日清晨,天色渐明,城中街道,小贩已经开始摆摊,稀疏间也有不少行人路过。 刀疤与瘦猴起了个大早,早早的出了城来,进入那密林间。 “公子!” “公子,你们在何处啊?” “公子,事已办妥,我二人来迎接你了!” “......” 二人进入林间,却是不见苏黎等人的身影,当下心中大急,不由得于林中呼喊起来。 咻! 呼喊中,二人却是听得身旁有轻微响动,齐齐侧身看去,但见一个白衣少年,负着剑,不知何时已然站在他二人身侧。 “呼!二公子!” 见得此人,二人赶紧行礼,不敢怠慢。 林浩寡言少语,只说了三个字:“跟我来!” 刀疤、瘦猴跟在林浩身后,大气都不敢喘。 不多时,林浩带着二人,来到了苏黎等人驻足之地。 三人来到一间木棚前,林浩抱拳声的对着里面道:“公子,刀疤和瘦猴来了!” “啊呵呵......” 木棚里传来一阵呼声,却是苏黎被吵醒,伸了个懒腰。 三人静待片刻,但见木枝摇动,苏黎顶着一头凌乱的白发走了出来。 “一大清早的,你二人便大呼小叫,打扰本公子睡觉,鬼嚎什么?嚎丧吗?”苏黎整理着凌乱的白发,没好气的对二人呵斥了一番。 “这个......是小的考虑不周,打扰了公子睡眠,实在有罪,请公子责罚!”刀疤、瘦猴战战兢兢。 “罢了!” 苏黎摆了摆手,问道:“现今城中局势如何,你二人可买下了院子?” 瘦猴回道:“一切如公子所料,院子也买下了!” 当下,善于言语的瘦猴便将这几日城中的种种一一道了出来,一切都如苏黎预想的那般。 “嗯,如此,倒是可以进城了!” 苏黎点了点头,接着对二人吩咐道:“你二人让兄弟们准备下,进城!” “好嘞!”刀疤、瘦猴激动万分。 刀疤:“小的们,都起来了,跟着公子进城,吃香的喝辣的去了,快些......” 咚...... “唉哟!” 刀疤话还未喊完,便觉得后脑勺一阵剧痛,却是苏黎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拳。 “公子,你无故打我做甚?”刀疤委屈。 “你又鬼嚎什么?大王下山?”苏黎瞪了他一眼,说道。 ......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出密林,进了云夕城。 “天啦,这是哪里来的野人?” “野人竟然进城了?” “......” 刚进城,一行人便被城中众人好奇围观,议论声传入他们耳中。 苏黎扫了扫身后的一众喽啰,心中不由冒出两个字:脏、破。 这些人都在山中散漫自在惯了,一个个不仅衣衫褴褛,还又脏又臭,全身衣物、头发像是多年未清洗,都结痂了,称他们是野人,倒也不是冤枉他们。 “唉,真不知道我这些天是怎么与他们相处下来的!”苏黎心中不由感叹着,同时决定,待安顿下来后,定要让这些人每天更换衣物,每天洗澡。 “嗯?大家快看,那两人可不就是上清观与赤云宗悬赏的两个年轻人吗?” 这时,终于有人注意到了“野人”中的苏黎和林浩,指着他二人开口说道,一时间,四周炸一了锅: “他们怎么敢来云夕城?不怕上清观和赤云宗对他们出手吗?” “呵,你还不知道吧,上清观和赤云宗不仅已经撤销了对他们的悬赏,甚至还要补偿他们呢!” “快看,那只大猩猩和那只猴子竟对他们点头哈腰,他们与这些野人是什么关系?” “......” 一双双好奇的目光落到苏黎和林浩身上,不仅是因为此前的悬赏,让二人稍有名气;就是此时此刻,换作其他人,同样也会引人注目。 毕竟他们两个正常人于一群“野人”中,想不突出显眼都难。 当然,刀疤等人自然也听到了四周的话语,这些人不仅将他们当成了野人,更可恶的是,在这些人眼中,他竟是一只大猩猩,而瘦猴则是一只猴子? 他如何能忍,待要发作,可迎面而来的,却是苏黎警告的目光,他顿时焉了:罢了,大猩猩就大猩猩吧。 至于瘦猴,同样如此,在苏黎一番眼神警告后,他亦是不敢有任何动作。 “啊,好帅气的容颜,与画像上一模一样,都是那般俊朗!” “啊呀呀,我心动了!” “别跟我抢,他是我的!” “......” 现场,一些妙龄少女却是被苏黎那俊朗的外表折服,犯起了花痴,互相争艳。 甚至当苏黎不经意间看了一名少女一眼时,那名少女激动得捂住心口,竟是呼吸不畅,晕了过去:“啊,不行,他看我了,我......我呼吸不......” 对此,苏黎深感无奈:“原来长得好看也是一种罪啊!” 当然,为避免生出不必要的事端,他不得不示意刀疤等人,加快速度,赶紧离开。 ...... 除了被人围观外,可以说他们此行一路顺畅,没多久,便来到了此前刀疤、瘦猴买下的别院前。 苏黎抬眼看去,但见这院子大门前,两边立着一对高大的石狮,头圆饱满,双耳挺而直立,双目烔烔有神,甚为逼真,威猛霸气。 就是苏黎,也不由得称赞了一句:“嗯,还不赖!” “嘿嘿,公子,请进!” 难得得到公子一句夸赞,刀疤自然要趁此表现一番,只见他屁颠屁颠的,点头哈腰。 苏黎正要迈步而入,却是那大门两旁站立的两名守卫齐齐躬身,声音洪亮:“欢迎公子!” “呃......” 苏黎却像是受到惊吓,拍了拍胸脯,待得缓过气后,才对那二人淡淡点头,说道:“嗯,不错,把大门守好,本公子不会亏待你们!” “多谢公子!” 两名守卫激动万分,再次躬身,只是苏黎此时已经迈步进了院中。 进入别院,首先映入苏黎眼中的,便是一片巨大空旷的场地,而有场地正对面,则是一间宽大的大厅,两侧则是一排排的空房,加起来足有数十间。 苏黎目光不断扫视,满意的点头:“不错,够气派,也够宽广!” 说着,他看向刀疤、瘦猴二人:“干得不错!” 得到夸赞,二人也是阵激动:“公子有所不知,在这大厅后方,还有一片房屋,加起来也有数十间!” “哦?” 苏黎目光一亮,倒是没想到,这两人才进城多久,竟能买到如此别院,当真难得。 “你二人安排下去,让兄弟们安顿下来,各自洗漱打理一番,而后便于此集合!” 将院子四处大致打量了一番后,苏黎直接对刀疤、瘦猴下达命令。 “是!” 而就在二人领命就要去安排时,哪知苏黎的话再次响起:“尤其是你二人,邋里邋遢,臭烘烘的,不打理干净别来见我!” “呃......是,公子!”二人一阵尴尬。 ...... 一个时辰后,以刀疤、瘦猴为首,一群人整齐有序的列队集合于那巨大广场中,足足有近三十号人。 苏黎站在高处台阶上,目光扫过下方众人,但见他们此时一个个都精神抖擞,洗漱后,身上倒是洁净,不似此前那般脏臭,都有个人样,对此,他倒是颇为满意。 当然,也有他不满意的地方,那便是他这些人虽然洗漱干净了,但那一身上下,却还是破破烂烂。 “怎的?你们就没有一件像样点的衣物了吗?”苏黎没好气的问道。 “回公子,这已是我们最好的衣物了,平时都舍不得穿!”下方,瘦猴苦笑回道。 “呃......” 苏黎真是一阵头大,但因为要说正事,当下也只好将此事放一放:“衣物之事稍后再谈,现在,本公子与你等说正事!” 下方,众人静声。 “本公子打算以此处为根基,成立一个镖局,命名长顺,负责为各方势力押送护运各种宝物,从今日起,你等便是长顺镖局在名镖师,为镖局效力,按月领取报酬,你等可愿意?” “愿意!” “愿追随公子!” 苏黎满意的点了点头:“好,那今日起,长顺镖局便成立了!” 说着,他看向刀疤、瘦猴二人:“刀疤,今日起,你便是我长顺镖局总镖头,负责训练镖师;瘦猴,你便当个内务长老吧,负责处理镖局大小事务!” “至于其他人员安排,你二人商量着办吧。” 说罢,苏黎大袖一甩,却是又将几件宝物扔给瘦猴:“这些先拿去应急,先给兄弟们添点新衣物,改善伙食,布置镖局;至于以后,可要靠你们的双手赚取了!” “属下领命!”刀疤、瘦猴甚是激动,齐声道。 而其他人,此刻亦是心神激荡,齐声呐喊:“多谢公子!” ...... 云海、云池城。 一间豪华的客栈中,赤云宗烛焚公、烛烬公带领着众弟子住在里面。 此时有云夕城的消息传来,二人不由眉头紧锁。 烛焚公:“那两个小子出现在云夕城,还建立了一个镖局?” 传递消息的弟子点头:“确是如此!” 烛烬公:“师兄,他们既然敢在云夕公然露面,会不会真与焜儿、志儿他们的死无关?” 闻言,烛焚公不由深思,良久,却是开口:“无关?宁错杀,不放过;只是你我二人却不方便出手。” 烛烬公:“那师兄的意思是?” 烛焚公冷笑一声,道:“让洪儿他们去吧!”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7章:上门挑衅 且说苏黎带领一众山贼进入云夕城中,成立了长顺镖局。 将刀疤任命为总镖头,瘦猴任命为内务长老后,他自己则是当了个甩手掌柜。 也不知从何处搬来一张木椅,搭了一把大伞,一连几日,苏黎都躺在那木椅上,困了就睡,醒了就饮酒,好不惬意。 至于镖局之事,却是全然交予刀疤、瘦猴打理。 刀疤、瘦猴办事倒也麻利,几日间,二人用苏黎给的宝物换了不少银两,为镖局添了不少物事。 镖局内所有人员,除苏黎和林浩外,已然统一换上了一套淡紫色套装,上面还绣着“长顺”二字。 “嚯!” “哈!” “你,还有你,没吃饭吗?使点劲!” 广场上,一群镖师身着紫袍,精神抖擞,操练着,刀疤缓步走于场中,时不时地指点。 咕噜! 躺在木椅上的苏黎,喝了一口酒,对这种操练倒也没多大兴趣,没过一会儿,他向刀疤抬手示意。 刀疤见状,跑了过来,点头哈腰:“公子,可有吩咐?” 苏黎淡淡道:“整日弄这些花架子,无甚用处!” 刀疤一滞,明白公子这是对他的操练很不满意! 他不由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小心问道:“那依公子的意思?” “咳!” 苏黎轻咳了一声,笑了笑,道:“让他们尽全力,互相厮杀吧!” “这......” 刀疤一惊,有些迟疑,道:“公子,若真全力厮杀,恐非死即伤啊!” 对此,苏黎却是摆了摆手,云淡风轻,道:“无碍,让瘦猴多备点宝药便是!” “是,属下领命,这就安排!”既有宝药,刀疤亦是没再在过于担心。 当下他抱了抱拳,待要去安排新的操练方式,却是听得苏黎又道:“且记,以擂台的方式进行,车轮战!” “遵命!” 于是,刀疤将场中的操练叫停,开始安排训话。 刀疤:“从今日起,以后的操练方式改为擂台厮杀!” 随后,刀疤将擂台厮杀的规则简要说明;众人听后,面露恍然,不难理解。 如字面那般,所谓擂台厮杀,便是自今日起,所有人都将一一登上擂台,相互厮杀,或将对方打倒,又或是被对方打倒,直到倒下为止。 将规则简要说明后,刀疤厉声一喝:“都听明白与否?” 众人:“明白!” “好!” 刀疤点头,又道:“向四周散开,中间留出一片场地!” 呼呼...... 众人快速向四周散开,留出了一片空旷的场地。 刀疤缓步走到中间,指着脚下的地,道:“即日起,此处便为擂台,现在,谁先上场?” “禀总镖头,属下愿第一个上场!” 刀疤话音刚落下,便见一个高高瘦瘦,皮包骨头的人迈步走出,拱了拱手。 “不必如此拘谨,直接上场便是!” 刀疤摆了摆手,接着又问道:“还有谁?” “我来!”又一人迈步走出。 “好,你二人且于场中全力对决,不用留手,直至分胜负,一方倒下为止!”说罢,刀疤身影一闪,已是离开场中,来到边缘,当起了裁判。 轰隆...... 场中两道身影碰撞,战到一起,术法纵横...... “嗯!” 一边,苏黎懒懒地躺在木椅上,饮着酒,神色较为满意:“不错,这才是真正的训练嘛,可比之前那些花架子强多了!” 虽然这样的擂台厮杀有极大的风险,对战双方稍收不住手,便会有性命之忧,但苏黎不得不如此。 他既将这些家伙带下山来,成立了长顺镖局,此后若是接了押送任务,那争斗厮杀自少不了,远比他们之前的小打小闹要强太多。 镖师,本就是刀尖上舔血的生计,苏黎这也算是让他们提前适应镖师生活,为以后做准备。 为此,他甚至还不惜下血本,计划等瘦猴回来后,再拿出部分宝物,反正他身上宝物不少,让瘦猴为镖局购买囤积大量宝药,减少擂台厮杀的死伤。 只是转念间,苏黎却又意识到另一个问题:“呃......倒是忘了这茬了!” 他不由懊恼的拍了拍额头,的确,他身上是有不少宝物,可那都是此前从那些赤云宗弟子身上扒下来的,见不得光啊。 而最让他头疼的,是这些见不得光的宝物,已经用出去了不少,就连他此刻安身的院子,也是由那些宝物交换而来。 “罢了,反正都用了不少了,赤云宗真要寻来,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想着,他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狠狠的饮了一口酒,双手一摊,向场中的擂台看去。 “咦?” 目光落到擂台中,只见那高高瘦瘦,皮包骨头的中年男人,手持一根长棍,正在与对手决战。 苏黎不禁发出一声轻咦,向身旁的林浩问道:“这根竹竿还没下场?这是第几场了?” “第五场了!” 林浩回了一句,随后又补充道:“他已连胜四场,且都是碾压对手。” “连胜四场?碾压?” 苏黎眼神不由一亮,一时间,倒是来了几分兴致,盯着场中:“不错,虽像根竹竿,但倒也是个人才,且看他能连胜几场!” 呼呼! 轰隆! 场中烟尘四起,术法激荡,不一会儿,却是那高瘦男人一棍抽在了对手后背,噗呲一声,鲜血喷出,那人身体向前一倒,受了重伤。 至此,高瘦男子拿下第五场,获得五连胜。 当然,这是擂台车轮战,高瘦男子的战斗还未结束,在那名受伤的对手被抬下场后,便有人陆续上场。 第六位! 第七位! 第八位! 再次斩获三连胜后,高瘦男子获得了八连胜,迎来了他的第九位对手。 只是由于在此前的第七、第八场对战中,高瘦男子遇到两个实力相当强大的对手,胜得艰辛;尤其是第八场,二人可谓是打得难舍难分,不分伯仲,若非高瘦男子忍着重伤,付出代价,侥幸压了对方一头,那胜负倒真是难料。 此时场中,高瘦男子一身衣物早已破碎,身上一道道伤痕,渗着鲜血,或许是因为他身体清瘦,皮包骨头,好些伤痕处,竟是见了森森白骨,触目惊心。 咚..... 第九位对手上场,二人直接开打,无甚言语,只因这擂台厮杀的规则便是如此,只有一方倒下,才算结束,不存在胜之不武。 轰! 只片刻间,这几第九场便分出了胜负。 高瘦男子仰面倒于场中,手中的长棍滚落到一边,他口吐鲜血,身受重伤,却并未昏迷。 几道人影快速冲进场中,将高瘦男子抬下,随着又一人上场,第十场战斗开打。 只是苏黎此刻却未去关注,他抬手示意,让人将那高瘦男子抬过来,同时在身上摸索,掏出一个红色玉瓶,从里面拿出一粒火红的丹药,让人喂入高瘦男子口中。 随着丹药服下,没一会儿,高瘦男子有所好转,面色逐渐红润,竟是直接爬了起来,对苏黎行了一礼:“谢公子赐药!” “如此重伤,顷刻间便能爬起来?这药效也太过神奇!”苏黎不禁身体一震,握着红色玉瓶的手紧了紧。 这红色玉瓶亦是他从那群赤云宗弟子身上搜刮而来,起初他还认为这只是普通的疗伤药,倒是没曾想,此药功效竟如此神奇?当真是捡到宝了。 “不必拘谨,好好养伤!” 苏黎摆了摆手,笑意甚浓,又道:“你唤何名?” “回公子,属下葛柏!”高瘦男子躬身行了一礼,回道。 “葛柏?” 苏黎喃喃着,只觉得没有竹竿叫起来方便,当下便又开口说道:“葛柏叫着不顺口,本公子以后还是叫你竹竿吧!” “竹竿?” 葛柏面色疑惑,目光瞄向不远处自己的那根长棍,一时间心中竟是豁然开朗:“多谢公子赐名,属下此后便以竹竿为名!” 苏黎点头:“连胜八场,你倒是难得;如此,今日便升你为镖头,你可愿意?” 竹竿:“多谢公子栽培!” “嗯!” 拍了拍对方的肩头,苏黎说道:“好好干,将来我长顺镖局分舵遍布神州,有你一个分舵总镖头的位置!” 苏黎此言,明面上虽是说与竹竿,但实际却是对在场的所有人说,给他们一个希望,奋发图强。 ...... 场中的擂台厮杀还在继续,不过继竹竿八连胜后,苏黎对此倒是没了多大兴致,只见他又恢复此前那懒散模样,躺在木椅上饮酒。 至于竹竿,早被他打发下去疗伤了。 “嗯?这是?” 不知何时,外出的瘦猴回到了镖局,走进大门,他便看到了场中的厮杀,还有四周那一个个伤员,一时间却是有些不明所以。 “公子,他们这是?” 来到苏黎身前,瘦猴疑惑的道。 “无他,新的训练方式罢了!” 苏黎随意回答着,见瘦猴又欲开口,他便又道:“此事乃我定下,你且待稍后询问刀疤便知;倒是你,本公子有事要交待于你,你此前却是去了何处?” “回公子,属下此前外出订制镖局牌匾去了,却不知公子有何要事要交待?”瘦猴如实交待了一番。 苏黎随手掏出了些宝物,扔给瘦猴:“倒是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让你多购买囤积些宝药!” “属下领命!”瘦猴接过宝物,目光看了看场中那些伤员,心中已然明了。 “走吧,看看你订制的牌匾!” 于是,苏黎叫停了厮杀,带领众人来到大门外,却见门外几个刚好将牌匾挂了上去。 苏黎正对大门,抬眼看去,但见大门正上方,牌匾之上,金灿灿的四个大字——长顺镖局。 苍劲有力,笔走龙蛇,龙飞风舞。 “妙!妙啊!” 如此,长顺镖局真正有了自己的招牌。 ...... 躺在木椅上睡觉,醒了便饮着小酒,哼着小曲,观看着擂台厮杀......这便是苏黎的每一天。 如此,又过了几日。 “公子,如今我长顺镖局虽然成立,却无甚声名,也无甚客源,镖局花销负担亦重,这......当如何是好?” 虽然镖局成立了,但至今为止,镖局所有花销都是由苏黎一人承担,而镖局要发展,便须自给自力。 而要发展,便要有名气,有名气才有客源,如今的长顺镖局,什么都没有。 对此,几日间,瘦猴思索许久,却是一无所得,只好向苏黎请示。 “无妨,本公子早已安排好了,无须过于担忧!” 说话间,苏黎目光一闪,却只见大门外,三名身着赤红长袍的年轻人,盯着那“长顺镖局”牌匾,像是带着怒气。 于是,正与瘦猴说着话的苏黎莫名一笑,话锋一转:“瞧,这不,就有生意上门了?!”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8章:关门,打狗 且说长顺镖局虽成立,但一无名气,二人客源;瘦猴忧心忡忡,向苏黎请教。 岂料苏黎云淡风轻,言道:“本公子早有安排,无需过忧!” 二人谈话间,却见三名身着赤红长袍的年轻人,两男一女,立于大门外,盯着上方那“长顺镖局”牌匾,似有怒意。 苏黎余光瞟过,闪过一丝莫名笑意,对瘦猴说道:“生意上门,速去迎接!” 注意到门外的三人,对方那赤红长袍,格外显眼,不是赤云宗弟子却又是何人? 瘦猴瞬间对三人身份明了,深知对方来者不善,待要去提醒刀疤,却不料对方直接发难。 “此处便是长顺镖局?” 三人中,为首的男子冷笑一声,身子一跃,凌空而起。 哐啷! 那人一手将门上的牌匾摘下,砸在地上,随着“啪”的一声巨响,牌匾断成两截。 身影落下,那人直接踩在断匾上,朗声道:“此处的土匪听着,速速出来投降,将宝物奉上,我赤云宗宽仁,或可饶尔等一命!” 说话间,三人脚步并未停下,提着守门的两名守卫,迈步走了进来,往地上一扔。 “尔等赤云弟子,何故砸我招牌,伤我镖局门人?” 突然的变故,惊动了镖局所有人,一时间,以刀疤、瘦猴二人为首,所有人都向三人围去。 刀疤目露凶光:“今日三位若不给个说法,休想离开!” “呵呵!” 三人中,为首男子嘲讽一笑,道:“好大的口气,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山野土匪,也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你......”刀疤怒极,面红耳赤,不过他尽力克制着。 他虽莽撞,但也明白,如今镖局刚成立,毫无根基,断然不能与赤云宗交恶。 “怎的?想动手?” 三人盯着刀疤等人,神色皆是不屑:“尔等蝼蚁,胆敢对我等出手?” 什么是有恃无恐?此时这三人便是了。 也不知他们是仗着自身的实力,还是仗着他们身后的赤云宗。 总之,三人就往那一站,刀疤等人心有顾忌,却是真不敢动手,一个个憋屈得面红耳赤;这使得那三人气焰愈发嚣张。 然而,苏黎可不是刀疤之辈,对方既然踢馆上门,拆了自家招牌,欺负到了头上,他如何能忍? 一时间,只见苏黎自木椅上起身,迈步缓缓向前。 镖局众人见他走来,纷纷向两边让出一条道,目光热切的看着他,等他吩咐作主。 苏黎于众从间缓缓走过,林浩紧随其后,二人于赤云宗三人前不远处停下,与之相对。 见苏黎与林浩到来,赤云宗三人彼此对视一眼,三人自然见过苏黎和林浩的画像,只是对于对方的来历及种种,三人却是一无所知。 当下赤云宗那为首的男子直接开口问道:“你等是何人?” 话音落下,却不料苏黎竟是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苏黎目光在刀疤、瘦猴二人身上来回转,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刀总镖头、瘦猴长老,本公子如此信任你二人,将镖局交予你二人共同打理;不曾想你二人如此懦弱,竟辜负本公子的信任?” “公、公子教训得是,是我二人懦弱,只是......”刀疤、瘦猴二人此时不由头顶冒汗,唯唯诺诺,只是不待他二人把话说完,苏黎便再次出声,打断了二人。 “只是什么?” 苏黎双眼一凝,道:“招牌都被砸了,你二人还不关门打狗,还待如何?” 刀疤、瘦猴心中一颤,不经意间彼此对视了一眼,也不知是谁开口,道:“兄弟们,关门,打狗!” 关门,打狗! 随着话音落下,那靠近大门的几人顷刻间便将大门关得严严实实,不露一丝缝隙。 当然,所谓关门打狗,也只是苏黎故意羞辱对方,毕竟对方修为不弱,关上那大门有何用? 若对方想逃,御空便能逃走。 只是,这瞬间的变化,让赤云宗三人表情顿时一凝,目光却是与苏黎撞了个正着。 “说吧,三位何故拆我长顺招牌,伤我长顺门人?” 苏黎神色平淡,语气轻和,却有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哼,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三人中,那为首的男子冷哼一声,道:“我三人乃赤云宗弟子,得罪我赤云宗,你等不会有好下场!” “呵!” 苏黎并未因此被吓到,他饮了一口酒,笑道:“此时此刻,也不必再藏着掖着,众所皆知,我兄弟二人虽与赤云宗有些误会,但误会很快便化解了,而你三人却自称赤云弟子,打上门来;有意思,有意思啊!” 说到这里,苏黎双眼更是一凝,目光烔烔,厉声喝道:“你等究竟是何人,何故冒充赤云宗弟子,拆我招牌,伤我门人,速速招来!” “嗯?” 苏黎话语落下,不仅赤云宗三人,就是刀疤、瘦猴等一众镖局门人都是一震。 “公子果然是公子,这一手玩得,着实令人佩服!”瘦猴心中不禁感慨,明白了苏黎的用意,对苏黎倒是越发佩服。 当然,在场的人中,并非所有人都有瘦猴那般脑子,比如刀疤,他便是其中一个。 刀疤可谓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此刻他内心正不由嘀咕:“公子所言可属实?莫不是这三人真是冒充?若真如此,那稍后,只待公子一声令下,我等便不用顾忌留手,往死了捶!” 想着,他不禁兴奋的握了握拳头,咧嘴向一旁的瘦猴看去,但见瘦猴此时也咧嘴向他看来,并点了点头,他越发兴奋了,整个人跃跃欲试,只等公子令下。 “哼,休要胡搅蛮缠,我等三人乃如假包换的赤云宗弟子!” “哦?” 苏黎做出一副明显不信的表情,道:“那你三人姓甚名谁,师从赤云宗座下何人,来我长顺镖局又意欲何为?” 一连串的问题,倒是让那三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暴露身份。 “告诉你又如何,我名罗澜,乃赤云宗烛离公座下弟子,这两位均是我赤云宗师兄......” 最终,三人中开口的是那位名为罗澜的女子,她将三人身份来历一一道了出来,那为首的男子乃赤云宗烛焚公座下大弟子吕少烔,亦是整个赤云宗大师兄;另一个男子,则是赤云宗烛烬公座下弟子,名为赵万洪。 得知了三人身份,苏黎心思转动,当下冷冷一笑,再次喝道:“哼,事已至此,尔等还想蒙骗本公子?” 三人不明所以,尤其是那女子,她都自报身份了,还搬出了三人各自的师尊,怎的对方还不信? 顿了顿,苏黎接着道:“世人皆知,烛离公五年前便殒于藏剑人剑下,又何来你这样一个弟子?” 罗澜娇躯一震,一时间,神色竟有些哀伤,不过很快便被她掩盖住了,她一脸平静的说道:“实不相瞒,家师身殒前,在下便已拜入其门下!” “哦!” 苏黎装作一副恍然的模样,随后面色又一改,变得极为温和:“原来如此,本公子相信你们赤云弟子的身份了,不过本公子也甚是好奇,我兄弟二人与你赤云宗的误会已然解开,你等此番来我长顺镖局,却又是要做甚?” “这......” 三人再次面面相觑,结结巴巴,一时间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哼!” 也就这时,却是苏黎神情再次一改,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指着三人,道:“好啊,果真是居心叵测,差点就上了你等的恶当;速速招来,你等冒充赤云宗弟子,故意挑衅,引起争端,意欲何为?” 说着,苏黎更是大手一挥,向一众门人吩咐道:“兄弟们,此三人来历不明,竟敢冒充赤云宗弟子,居心叵测,不必留手,给本公子狠狠的打,教训一番!” “得令!” “兄弟们,快动手啊!” 自三人出现开始,众兄弟便憋屈不已,此时得到苏黎命令,当即便要动了起来。 “且慢,我等还有话要说!” 眼看四周众人目光凶光,赤云宗三人心中不由得也是一阵发毛,三人虽自恃修为高深,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可现场除了这些人外,却是还有两人。 那便是苏黎和林浩。 让他三人惊讶的是,苏黎平平淡淡,虽毫无修为波动,却一个眼神便能让人心神震动,让他三人心中甚为不解,摸不清苏黎的真实道行。 当然,让三人不得不郑重对待的,当属那未发一言的林浩。 林浩只是往那一站,三人便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威压,尤其是对方流露出的那若隐若现的剑意,更是让他三人内心悚然。 “你等且还有何话要说?” 在对方话语落下的瞬间,苏黎便摆了个手势,让兄弟们先不要动。 “道友要如何才肯相信我等赤云弟子的身份?”吕少烔看着苏黎,开口问道,连称呼也变了。 “想要证明身份,这不该是取决于你们吗?你应该想想,你等三人还有何方式来证明自己的赤云弟子身份!” 说罢,苏黎倒是静静的看着三人,给对方时间,也不知是自信,还是有底牌,他倒也不怕对方逃走。 “不若你我两边各自切磋一番,到时我三人身份如何,公子一看便知!”微微思忖,吕少烔提议道。 苏黎闻言,倒也是点了点头:“通过《玄明离火诀》来证实身份?嗯,倒是个不错的提议......” 说到这里,苏黎特意顿了一顿,又道:“如你所愿,本公子同意了!” 三人闻言,皆是一喜,吕少烔更是双手抱拳,待要询问对方谁先出战,却不料此时苏黎一个手势落入他眼中,让他瞳孔一缩。 苏黎:“兄弟们,一起上,揍他们!” 吕少烔:“啊......你......不是说好的切磋吗?你这是做甚?出尔反尔?” 苏黎笑意甚浓:“不错,是切磋,不过是我们所有人,与你等三人切磋!” 苏黎大笑着,见兄弟们没有第一时间冲上去,他不由再次大喝一声: “兄弟们,还愣着做甚?上啊,门已关,该打狗了!”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9章:赔偿 且说赤云宗弟子吕少烔、赵万洪、罗澜,三人气势汹汹,来到长顺镖局挑衅。 拆了对方招牌,打伤对方门人。 却不料苏黎出面,一番言语后,竟将三人的气势压了下来。 最后,经过双方“一致”决定,通过切磋来证明三人赤云弟子身份。 “兄弟们,关门,打狗,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随着苏黎喝声落下,众长顺门人一拥而上,朝赤云宗三人轰去。 “说好的切磋,你等为何出尔反尔?” 吕少烔双手捏诀,凝聚一个赤色火掌,轰向身边数人时,不由怒斥苏黎。 “哈哈!” 对此,苏黎只是放声一笑,回道:“这便是切磋,我等众人与你三人切磋!” “你......” “无耻之徒,出尔反尔!” 一边应对着冲来的众人,三人一边破口大骂。 “呵呵?无耻?彼此彼此吧!” 对于三人的辱骂,苏黎倒并未在意,相反,他此时已然躺到了那木椅上,悠哉地饮着酒,欣赏着场中的大战。 “嘿嘿,小娘子,坑蒙拐骗有什么意思,不如跟着疤爷我,在这长顺镖局做个总镖头夫人,岂不美哉?” 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大战一开始,刀疤便向三人中那女子冲去,舔着嘴唇,却是要辣手摧花。 噗! 而回答他的,是罗澜的一支火箭。 火箭咻的一下眨眼间便来到刀疤面门,不过他也未有丝毫慌乱,右拳从容挥出,将那火箭一击而散,化为点点火光。 “这......” 罗澜瞳孔收缩,面色难看,难以置信。 当然,如此硬接一箭,刀疤自己亦不好受,他只觉得拳头隐隐作痛,有种烧灼之感,竟是破了一块皮,心下不由暗自称奇。 另一边,竹竿手持长棍,正面迎战赵万洪,而瘦猴虽不善战斗,却善极速,在旁为竹竿掠阵,时不时地对赵万洪偷袭。 轰隆! 竹竿凌空而起,一棍落下,赵万洪亦是凌空凝聚一个火球相迎,两者碰撞,轰隆一声,二人身形剧震,在空中歪了歪,险些掉了下来。 噗呲! 而就在此时,一道血花自赵万洪后背溅起,却是瘦猴手持匕首,偷袭得手。 “你......找死!” 赵万洪怒目圆睁,锁定了瘦猴,要将其置于死地,不过竹竿可不给他机会,手中长棍又一次落下,双方再次战到一起。 至于三人中的大师兄吕少烔,此时却是被其余一众长顺门人围攻,有些手忙脚乱,自顾不暇。 倒不是他对付不了这些喽啰,实在是人数众多,足足二十几人,他上一刻刚把冲来的几人打退,下一刻便又有人从另一边向他攻来。 当然,其实以他的修为,别说这二十余人,纵使再来二十人,他也不会放在眼里,抬手可杀之。 实乃如今形势所迫,他三人深入虎穴,一旁还有苏黎和林浩尚未出手,在没有能全身而退,必胜的把握前,他实在不敢下杀手。 若真要了这些喽啰性命,对方真下了杀心,那他们三人便真要交代在此处了。 “道友,你可曾看到,我等三人所使的《玄明离火诀》?”抬手又一道火掌又将几个轰退后,吕少炯不由向苏黎喊道。 “玄明离火诀?对不住啊,适才打了个盹儿,着实未曾见到;要不,道友你再使一次?” 木椅上,苏黎懒散地靠着,面不红耳不赤地说道。 “道友,你且看好了,在下再施展一次!” 吕少炯也是一阵无奈,对方既然已经说了,未曾看到,那他还能如何? 自然是再说一遍。 滋滋滋! 吕少炯凌空而起,双手于胸前掐诀,一个远比此前大了数倍的赤色火掌凝聚而成,轰的一下向下方那二十余名喽啰攻去。 当然,他也把握了力度,不至于伤到那些人性命。 “啊!” “痛死我了!” “好热!” 一时间,二十几人被震得身形四处乱飞,东倒西歪地落在地上,惨叫不已。 “道友,此番可曾看清楚?相信了我等身份?”吕少炯凌空而立,目光灼灼,再次问道。 对此,苏黎却是再次摇了摇头,道:“道友啊,看是看见了,但这并不能证明道友你等的身份啊!” 吕少炯闻言,神色微怒,道:“道友这是何意?莫不是认为在下所使并非玄明离火诀?” “道友,正是如此啊,我等并未见识过真正的玄明离火诀,无法判断啊!” 苏黎表现出一副无奈的神情,话锋又一转,道:“要不道友你等束手就擒,待我等上禀赤云宗,验证你等真假,道友意下如何?” “啊!我等就是赤云弟子,何需验证?” 到了此时,吕少炯却又哪里还不明白,对方自始至终明显知晓他三人身份,什么冒充赤云宗弟子,什么居心叵测,什么自证身份,这一切的一切,一方面是对方在戏耍他们,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名正言顺地对他们出手,且事后赤云宗还无法追究。 一时间,吕少炯想了许多: 原本他们三人气势汹汹来到这长顺镖局,不仅拆了招牌,打伤了两名守卫,甚至出言挑衅;饶是如此,这镖局里的众人亦是敢怒不敢言,为他三人气势所压。 然而,一切都在这白头发的男子出现后发生了改变,此人一出现,竟是一番胡搅蛮缠,不仅将他三人带偏了去,忘了此行的目的;甚至还将气势掰了过去,反过来压制他三人。 此时吕少炯后知后觉,想明白了所有,对方或许不会伤他三人性命,但会将他们擒下,以此勒索赤云宗,倒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此人虽无修为波动,不知其道行几何,但不可否认,此人心思缜密,算计之深,当真令人悚然!”吕少炯死死地盯着苏黎,心中百感交集,不由叹道。 “看他那模样,想必是要对你我出手了!” 木椅上,注意到吕少炯此时那灼灼的目光,苏黎微微张口,对身旁的林浩细语道:“且待他出手,你便出手将其擒下,切记,莫用《清元造化剑经》里的剑式!” 林浩本欲点头,可当他听得苏黎的后半句时,却又是一阵犹豫:“公子,那我用何剑式?我可只学过《清元造化剑经》啊!” 苏黎闻言,不由微微侧头,白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用何剑式?莫不是你除了《清元造化剑经》外,便一无是处了?抽、砸、抱、摔,这你都不会?” “呃......” 林浩呆了呆,最终还是点头:“明白了!” “道友,既然你未曾见识过真正的玄明离火诀,那今日不妨亲身体验一番!” 果如苏黎所料,想通了苏黎的盘算后,吕少炯自不会束手就擒,任其摆布,他身影一动,手中印诀捏过,又一只巨大的火掌浮现,朝苏黎轰来。 “别拔剑!” 苏黎淡淡的三个字落下,林浩却是早已腾空而起,手握银牙剑柄,不过剑倒是没出鞘。 轰隆! 银牙剑带着剑鞘却是被林浩当作了一根木棍,他握着剑柄一挥,直接砸在那火掌之上。 火掌化为点点火星消散,林浩则是只觉得手臂发麻,身体剧震。 虽不能动用《清元造化剑经》里的剑式,但林浩凭一身剑道修为,仅在片刻间,不待身形稳定,便化作一道白影,直扑吕少炯身后。 手中银牙带着剑鞘,如一根木棍,狠狠的抽在吕少炯后背,让对方一个踉跄,嘴角更是溢出丝丝鲜血。 嘭! 逮住时机,不待吕少炯稳定身形,林浩身影如鬼魅,高于对方头顶,握着剑柄,嘭的一下正中对方后脑勺。 “啊!” 吕少炯后着后脑惨叫,身子自空中落下,砸在地上。 “啊......噗!” 又一声惨叫,却是林浩身影落下,正如此前吕少炯踩那牌匾一般,林浩的脚狠狠的踏在他胸膛上,一口鲜血自他口中喷涌而出。 “你等速去相助他们三人,将那两人擒住!” 将吕少炯踩在脚下,林浩看了看四周,大声对那些早已爬了起来的喽啰吩咐道。 “总镖头,我等来助你!” “竹竿镖头、瘦猴长老,我等来相助你二人!” 眼见吕少炯被自家二公子踩在脚下,众人一时间可谓是士气大振,纷纷奔向其它两处战场。 “滚开,这个小娘们是疤爷我的,你等莫要参合!” 眼见众人来相助,刀疤反到是不乐意了,大吼着。 不过众人却是没理会他,毕竟二公子已经放话,要快些将此二人擒住。 刀疤、竹竿等人实力本就不弱,而随着众人的加入,仅片刻,便将赵万洪、罗澜擒了下来,连带着吕少炯,三人被押至苏黎身前。 木椅上,原本躺着的苏黎,此时亦是坐了起来。 他扫了扫眼前这三人,开口道:“三位,到了此时,还不从实招来吗?” “哼,要杀便杀,何须多言,我赤云宗弟子,宁死不屈!”三人恶狠狠的盯着苏黎,吕少炯更是咬牙开口。 啪! “好!好啊,好一个宁死不屈!” 苏黎拍手叫好,话锋却是一转,道:“兄弟们,谁手?的,受累,让他们听话!” “啊......” “痛,别打脸!” 一时间,众人将三人围住,拳脚直接往身上招呼。 “停,那两个男的随便你们,这个娘们是我的,别给我打坏了!” 眼见众兄弟不分男女,一律拳脚招呼,刀疤可真是急坏了。 良久,惨叫声渐息,就连那动手的众兄弟也是累得气喘吁吁。 苏黎:“如何,三位可要交待?” 吕少炯:“......” 赵万洪:“......” 罗澜:“......” 三人鼻青脸肿,心中叫苦:我三人早已经表明身份,您老人家就是不信啊,我等还要如何? “兄弟们,搜身,将一众宝物扒出来!” 听得苏黎此言,刀疤却是激动了,率先说道:“公子,这个小娘们便由我来,放心,我一定将她扒个精光,一点也不会留下!” 说着,刀疤直接上手,在罗澜身上一阵摸索,也不知他是真的在搜索宝物,还是趁机占便宜。 “无耻!” “滚开,快拿开你的脏手!” “啊,别碰我,滚开!” “呜......” 到最后,罗澜竟是声泪俱下,哭了。 只是刀疤见此,非但毫无怜悯,反到是愈发兴奋,肆无忌惮,最后连苏黎都有些看不下去,斥了一声,刀疤这才意犹未尽的停手。 至于吕少炯与赵万洪,身上的宝物却早已被众兄弟扒了个精光。 “三位,事到如今,也不必藏着掖着,你等既口口声声称自己乃赤云弟子,那本公子便给你们个机会!” 苏黎把玩着从三人身上扒来的一件宝物,道:“本公子放你等三人中的两人离去,去筹集财物:银两也好,宝物也罢;赔偿我长顺镖局的损失!” “当然,若你等当真是赤云弟子,那便还要多一份赔偿,毕竟此前赤云宗可是冤枉了我兄弟二人,承诺了会给予补偿。” 说着,苏黎也不管三人同意与否,直接吩咐人将吕少炯、赵万洪扔出了院外,留下了罗澜。 “去吧,筹赔偿金,赎人!”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10章:勒索(上) 且说赤云弟子吕少炯、赵万洪、罗澜,三人来长顺镖局挑衅,却不料反被擒获。 苏黎吩咐众人将三人身上宝物搜刮而空,留下罗澜做人质,将吕少炯、赵万洪二人扔出大门。 “回去筹赔偿金,赎人!” ...... “嘿嘿!公子......” 将罗澜留下做人质,众人中,最高兴的莫过于刀疤。 他此时双眼放光,舔着嘴唇,一时间却是有些腼腆。 “滚!” 就刀疤那点小心思,苏黎又岂会不知? 他直接瞪了刀疤一眼,出言警告:“将你那一身山匪习性收起,这里不是你的山寨,你也不是山大王;你乃长顺镖局总镖头,一言一行皆关乎我长顺镖局名声!” 说着,苏黎目光更是扫视众人:“本公子今日且把话放下,尔等既跟随本公子,那此前的一些习性便不得再有......” 苏黎的声音洪亮而威严,与众人立下规矩。 首先第一条,那便是严令强抢、不得奸淫,败坏镖局名声,一经发现,直接格杀,就地正法。 “可是......” “嗯?” 刀疤本想说,放着这么个美人,不动一下,岂不浪费? 却不料苏黎目光再次向他瞪来,吓得他赶紧闭嘴点头。 “规矩定下,可都听明白了?” “谨遵公子令!” “好!” 苏黎点头,指了指罗澜,向瘦猴安排道:“将她带下去,好生照顾,莫要亏待了她,以免赤云宗借题发挥!” “赤云宗?” 这边瘦猴正要领命,那边刀疤却是又开口了:“公子,你此前不是说这三人乃是假冒吗?兄弟们为此才敢下重手!” 刀疤抓了抓脑袋,着实想不明白:“怎的?咋又成了真的赤云宗弟子?莫不是公子你此前猜错了?” “滚!” 就这等脑子,苏黎不想搭理他,只是看了他一眼,向瘦猴叮嘱道:“将她带下去吧,切记,莫要让这家伙接近,若真出了问题,本公子定不轻饶!” “是,公子且放心,属下这就安排下去,定不会让任何人碰她分毫!” 瘦猴向苏黎行了一礼,而后便看向那鼻青脸肿,刚哭过的罗澜。 瘦猴比了个请的手势:“罗小姐,请吧,在下且为你安排住处,有什么要求可以提,放心,不会再有人敢对你动手动脚!” 说话间,瘦猴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反正他若有若无的看向刀疤,目光也不知是警告还是其他,反正意味明显。 罗澜缓缓爬了起来,整理着衣衫,并未多言,如今形势,身为人质的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开口的权力。 “都散了吧!” 瘦猴将罗澜带下去后,苏黎摆了摆手,再次躺到那木椅上,饮着酒。 “公子......”刀疤面色疑惑,却是欲言又止。 “嗯?” 苏黎看了他一眼,道:“你可还有话要说?若还是色心不死,那便不必开口,本公子决定的事,不容改变!” 刀疤苦笑摇头,怕苏黎误会,赶紧开口:“公子误会,误会,公子既已发话,那小的自是遵从......小的只是想问,公子,那三人当真是赤云宗弟子,并非假冒?” 苏黎闻言,不由再次翻了个白眼:“合着这家伙光长身体,不长脑子是吧?” “竹竿,你好好与他说道说道,别让他再烦我!” “是,公子!” 刀疤也是识趣,苏黎话音刚落下,他便跟着竹竿退了下去。 “呵,镖局刚成立开张,便来了这么一单‘大生意’,不错不错,真是个值得庆贺的好日子啊!” 众人散去后,苏黎便又一如既往,懒散的躺在木椅上,饮着酒,叹着。 ...... 次日。 晌午。 两道赤红人影再次来到长顺镖局门口。 这两人虽捂着脸,可若有若无间,却是还能看到他们脸颊上那一处处淤伤,青一块,紫一块。 此二人不正是吕少炯、赵万洪,却又是谁? 与昨日不同,此时二人抬着一块牌匾,立于大门前,颇有礼貌的向两名守卫问好,并劳烦二人通禀,说赔偿金他们已备好。 得到守卫禀告,木椅上,原本懒洋洋的苏黎倒是一个激灵,爬了起来,精神抖擞,带着刀疤、竹竿、瘦猴等一众镖局门人,来到大门处。 “哦哟,不错!” 第一眼,苏黎便看到二人抬着的牌匾,乍一看,竟是比之此前瘦猴订制的那块还要大气上几分。 当下心中不由大悦:“昨日你等如何拆我长顺招牌,今日便如何挂上去!” 二人闻言,也未多言,吕少炯提着牌匾,身子跃起,将牌匾正挂于大门之上,而后又落到赵万洪身边。 “嗯,不错,看得出来你二人倒是用了心思!” 抬头看了看,但见那牌匾着实宏伟大气,苏黎不甚满意。 “我师妹呢?”吕少炯开口。 苏黎:“赔偿金呢?” 这时,吕少炯目光微微向赵万洪示意,赵万洪随即便在身上掏出些许宝物,递向苏黎。 吕少炯说道:“赔偿金在此,阁下也该信守诺言,将我师妹放了吧?” 赔偿金已递上,苏黎却是没接,只见他目光炯炯,却是带着一抹难明的冷笑:“怎的?就这么点破玩意,是想打发叫花子,还是你师妹的命不值钱?” “你......” 吕少炯、赵万洪皆是一滞,他们已将宝物奉上,可对方出尔反尔,不过放师妹,这是真想和他们赤云宗死磕?还是想趁机再敲竹杠? 二人心中虽有滔天怒意,不过却未表现出丝毫。 吕少炯:“阁下要如何才能放过我师妹?” 苏黎淡淡笑了笑,道:“呵,很简单,想要赎回你们师妹,仅凭这么点破烂玩意自然不够;要不这样如何,这些破烂先留下,你二人且再去准备准备,最好是那种灵丹宝药,至于价值嘛,需要比这堆破烂高出三倍。” 说着,苏黎更是抬了抬手,示意瘦猴等人将那些宝物接了过来。 “嘶!” 吕少炯、赵万洪相互对视,面色皆难看至极。 赵万洪:“开口便是灵丹宝药,阁下好大的胃口,当真就吞得下去?” 苏黎云淡风轻,却是有些威胁的意味,道:“吞不吞得下去,就不劳阁下操心了,二位还是赶紧去准备吧,不然多拖一刻,便多一分变故,指不定你们师妹会发生什么意外哦!” “你......” 此刻,二人却是再难控制,皆是怒目圆睁。 赵万洪怒气冲冲,指着苏黎,吼道:“好胆,若师妹有个三长两短,你等虽百死而不足惜!” “呵呵,是吗?” 见对方似没弄清形势,苏黎神色一冷,道:“二位想必也清楚,我这些兄弟皆是山匪出身,平日里就色胆包天,你等的师妹又是那般艳丽动人......” “你......” 苏黎话还未说完,吕少炯与赵万洪却是直接慌了。 吕少炯咬牙切齿:“你将我师妹如何了?” 苏黎摆了摆手:“放心,本公子约束着,你师妹吃好喝好,无碍!不过......” 说到这里,苏黎双目更是一凝,多了几分警告意味:“不过若你二人还不速速筹够赔偿金赎人,那本公子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将她赏给手下的这些兄弟!” “你敢!”赵万洪吼道。 “本公子有何不敢?” 比气势?苏黎可不惧,他冷笑一声,却是对身旁的刀疤开口:“刀疤,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吗,今日本公子便遂了你心愿,将那小妞赏赐于你......” “啊!公、公子,您、您此言当真?” 苏黎话音刚落下,刀疤顿时激动起来,连话都有些说不明白。 “阁下可想好了,当真要与我赤云宗为敌?” “赤云宗?” 苏黎倒是乐了:“到了此刻,你等竟还不死心,还继续冒充赤云宗弟子?” “赤云宗,众所周知,财大气粗,可谓是神州豪门,底蕴深厚,若你等当真是赤云宗弟子,又岂会只拿出这么一点破烂来赎人?” 一连串的话,倒是让吕少炯、赵万洪二人一时哑口。 的确,如苏黎所言,赤云宗乃神州三大派之一,底蕴自然深厚,苏黎所要求的那些灵丹宝药,对赤云宗而言不过九牛一毛。 可向来都是他赤云宗欺负别人,夺人财宝,倒是没有过如今的情况,反过来被人敲竹杠。 如此丢人折面之事,他二人倒是没敢向宗内师长禀告。 昨日他二人被扔出门外后,便相互合计,本着一方面不被宗门师长责罚,一方面又要将师妹安然救出的心思,二人第一时间便拿定了主意,那就是将此事瞒下。 二人经过多处奔波,甚至还将自身的一些珍藏都拿了出来,奈何最后他们还是小瞧了苏黎的胃口;这些宝物,哪一样都价值连城,可到了苏黎口中,却成了一堆破烂。 “好!我等同意!” 目光扫过对面众人,尤其是见着刀疤此时那搓手兴奋的模样,吕少炯真不敢想像,落到这么一群人手里,师妹是多么的无助,处境堪忧。 最终,为了师妹的安全,他妥协了:“三日时间,我二人定会将阁下要求灵丹宝药一并奉上,只是在此期间,阁下可要确保我师妹安全,否则......” 说到这里,吕少炯双眼一凝,像是警告:“否则届时阁下不仅得不到所求,反而还会面临我赤云宗的怒火,落不到好下场,还望阁下慎思!” 苏黎:“有本公子在,你师妹自然安全,无人敢动其分毫;不过,若三日后你二人未归,亦或是所带来的宝物不能让本公子满意,那对不住,本公子便将你们的师妹赏赐给下属了!” “希望你说话算话!” 吕少炯点了点头,最后留下这样一句话后,与赵万洪且要御空而去。 只是没曾想,他二人刚身形刚刚凌空而起,下方却又传来苏黎的话语声:“你二人既坚称是赤云弟子,鉴于此前赤云宗诬陷我兄弟二人,因此赔偿金再次翻倍,可莫要忘了!“ 空中,吕少炯与赵万洪身形皆是一躇,差点摔落下来,好在二人道行不低,瞬间稳定身形后,并未言语,呼呼御空去了。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11章:勒索(下) 且说吕少炯、赵万洪,二人与苏黎达成三日之约。 待得二人御空离去后,苏黎遣散了众人,饮着小酒,哼着小曲,心情甚佳的躺到他那木椅上。 “公子,属下思去想来,心中隐有忧虑!” “哦?” 苏黎不禁看向瘦猴,询问道:“有何忧虑?细细道来!” 瘦猴微微组织了言语,道:“公子,还是此前的问题,我们长顺且刚成立,毫无根基,如今又得罪了赤云宗,恐怕......” 苏黎打断:“你是担心赤云宗报复?” 瘦猴点了点头,又道:“不错,赤云宗毕竟是神州三大派之一,向来强横,如今在我等手里吃了亏,定不会善作甘休......” “那又如何?”苏黎笑了笑,毫不在意。 “呃......” 瘦猴顿时无言,他目光不由看了看一边的林浩,最终还是再次开口:“公子,那可是赤云宗啊,虽然二公子剑道高深莫测,但要面对赤云宗,也是远远不够啊!” 瘦猴说得真诚,可谓是苦口婆心,希望苏黎能微微改变态度,别逼赤云宗太紧,缓和缓和关系。 “你是何时瞎的?” “嗯?” 苏黎突然的一句,直接给瘦猴整不会了。 “就他?” 苏黎指了指林浩,一脸嫌弃的道:“就他那些花架子,跟耍杂技似的,你竟说他剑道高深莫测?不是瞎了又是如何?” “呃......” 当事人林浩一脸无奈,他本就一言未发,当真是站在旁边也中枪;不过对于自家公子这种种毒舌,他却是早已习惯。 “公子,属下正与你谈镖局发展,你怎的却扯到二公子身上去了?”瘦猴哭笑不得,赶紧将话题拉了回来,虽然在苏黎口中林浩那是花架子,耍杂技;但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议论半分。 苏黎:“哦?不是你先扯到他身上的吗?” 瘦猴擦汗的手抖了抖,赶紧道:“公子,如今我们根基不稳,当真......” “无妨!” 苏黎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道:“此地乃云海,是上清辖地,还轮不到他赤云宗嚣张!” “可是......”瘦猴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又被苏黎无情打断。 只见苏黎轻轻饮了一口酒,道:“你且安心,没有可是,若本公子猜得不错,为了顾及赤云宗名声,那两个老家伙会选择用宝物息事宁人,同时让吕少炯等人来承认一切与赤云宗无关,是他们冒充赤云宗弟子。” 瘦猴挠了挠头,细想之下,却是觉得苏黎所言不无道理,若真如此,那他们倒也少了些许麻烦,赤云宗也保全了名声,大家一手交宝物,一手交人,各自安好。 可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有忧虑,来自赤云宗,毕竟被己方摆了一道,他可不相信赤云宗会善罢甘休。 于是他再次开口:“可若是赤云宗那两个老家伙亲自打上门,又当如何?” “那两个老家伙?” 苏黎淡淡一笑,全然不担心:“放心,神州那些老家伙,一个个自恃清高,如今仙门大会召开在际,多方汇聚云海,各方相互盯着,那两个老家伙可不会自降身份来对付我等;再者,退一万步来说,若那两个老家伙当真不要脸皮,来对付我等,那不还有上清观吗,毕竟此地乃上清地盘,若真出事,上清威严何存?” “公子高瞻远瞩,属下着实佩服,此前倒是小的杞人忧天,叨扰了公子,还望见谅!” 苏黎一通话语下来,倒是让瘦猴心中宽慰了不少,他一向自诩颇有谋略,如今在遇到苏黎后,心中不禁有些自惭形秽,对苏黎愈发敬佩。 当然,他不可能想到,其实苏黎最后还有一张底牌没说,那也是苏黎的底气所在。 ...... 云海、云池城。 云池城,依附于上清观山脚,乃云海中枢,甚是繁华,此番仙门大会便是于此地召开。 此时,两道火红身影落入城中,遮头掩面。 “为今之计,也只有如实向两位师长交待了!” 二人走进一间高档客栈,面见两位师长。 “你二人何故弄成此等模样?” 乍一见到回来的两人,烛焚公、烛烬公便被气得不轻。 此前二人本着探一探苏黎虚实的心思,派出手下得意弟子:吕不炯、赵万洪、罗澜,本想着让三人去试探挑衅,逼迫苏黎等人出手,以此来确定他们心中的猜想——他们始终不相信那数十名弟子是死于藏剑人之手。 将三名得意弟子派出后,二人于客栈中是左等右等,足足等了五日,这才将他们给等了回来。 只是这回来的两名弟子,鼻青脸肿,显是被人狠狠揍了一顿,甚是狼狈;而最为重要的是,他们原本一起出发的三人,怎的现在只回来他两人? “速速道来,是何人对你等下此毒手,还有,你们的罗澜师妹呢?她何在?” 如此情形,烛焚公面色极为难看,开口大声问道。 “回,回师尊,师妹她......她......”吕少炯唯唯诺诺,一时间却不知如何说起。 “嗯?” 烛焚公双眼一凝,面色一厉,再次呵斥道:“你师妹如何了,还不快如实道来?” 眼见吕少炯吱吱唔唔,半天说不出一句,烛焚公、烛烬公心下不由恼怒,不待发作,便将目光移向赵万洪。 被两位长辈如此注视,赵万洪只觉得后背冒汗,头皮发麻,不过该交待的还是要交待。 当下他硬着头皮,拱行礼,道:“禀师伯,师尊,师妹她......她当了人质......” “人质?” 两个老家伙对视一眼,烛烬公脸颊抽动,道:“不仅打伤我赤云门人,还敢扣留做人质?你二人且速速道来,老夫倒是要看看,何人如此胆大,不知死活,竟敢藐视我赤云宗!” 当下,吕少炯、赵万洪,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从三人如何拆对方招牌,打伤两名守卫,挑衅长顺镖局众人,到后来苏黎出现,又如何诬陷他们三人,最后将他们三人擒下,又如何勒索他们等等,无一隐瞒,皆一一道了出来。 “哼,你们可真出息,让你们去试探对方,没曾想却被对方擒住,还反过来勒索?” 烛烬公本就脾气暴躁,此刻听到如此消息,他自是暴跳如雷,他盯着眼前这两名弟子,嘴角蠕动,直接骂道:“你们可真给我赤云宗长脸,把自己的师妹留下做人质,你们怎么还有脸回来,怎么不死在那里?” 烛烬公话音落下,扑通一声,吕少炯、赵万洪齐齐跪了下去。 赵万洪:“弟子等办事不力,折了师妹做人质,辱了宗门名声,我等甘愿受罚,只是......” “只是什么?”烛烬公满脸怒意,又是一声呵斥。 “回师叔,弟子二人已与那苏黎定下三日之约,若三日内我等未将其所提的宝物送去,那师妹.......师妹恐怕就要被......被那群贼人玷污,凶多吉少!”在两个老家伙目光审视下,吕少炯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如实说道。 “哼,他敢!他难道就不怕我赤云宗将他那镖局夷为平地吗?” 烛烬公暴喝一声:“传令众弟子,与我等前往夕云城,你二人带路,荡平长顺镖局。” “师弟莫要急躁,且听为兄一言。” 眼看烛烬公如此急躁,就要率众弟子前往夕云城,烛焚公第一时间却是拦住了他。 烛焚公道:“师弟你且冷静,这里可是云海,上清地盘,你如此冲动,贸然出手,恐会引发不必要的争端......” 烛焚公可谓是苦口婆心,好说死说,将其中的种种利害关系一一分析了一遍,这才让烛烬公冷静下来。 “那依师兄之言,我等当如何是好?莫不是碍于上清观,我等此番就要吃下这个闷亏,让人白白敲了一竹杠?”烛烬公甚为不忿,说道。 “仙门大会召开在际,各方齐聚云海,为免落下口实,为今之计,这个亏,我们也只得吃下了!”烛焚公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声。 “什么?师兄,你可想好了,我赤云宗何时如此憋屈过,你......” 烛烬公咬牙切齿,唾沫横飞,还想再说什么,却是被烛焚公挥手打断。 烛焚公摆了摆手,道:“师弟莫慌,为兄此举,也只是暂时的权宜之计......” 鉴于手底下的弟子废物,烛焚公不得不想出一系列补救方案。 “他不是索要宝物吗?给他便是!” 被人勒索到头上,烛焚公内心虽愤恨,但权衡之下,他也不得不暂时忍耐。 他看向眼前跪着的二人,问道:“对了,他向你二人索要何种宝物?” 二人也不敢隐瞒,如实说了。 “哼,他胃口倒是挺大,吞得下吗?”烛烬公神色难看,咬牙说道。 “给!” 虽有些肉痛,但烛焚公最后还是点头了:“你二人按他要求,去取宝物,赎回澜儿!” “师......师尊......” “吱吱唔唔,你还有何话要说?”眼见二人还未有动作,脾气再好,烛焚公此时也不无名火起。 吕少炯微微张口,还是吱吱唔唔,不过倒也是把话说了个明白:“师尊,那贼人还说了,说......说此前我赤云宗无......无故诬......诬陷他兄弟二人,他们要......要赔偿......” “要多少?” “在此前的基础上翻倍!” “翻倍?” “好胆!” “他活腻了?” “你们这些废物,可真是让人省心!” 一时间,烛焚公可没那么平心静气了,当即便大吼了出来,更连带着跪着的两人也骂了一通,吓得两个如小鸡啄米,连连点头,大气也不敢喘。 良久,烛焚公才渐渐平静下来,他端过身边的荼,轻轻呡了一口,看着二人,道:“此前他不是曾说你们三人,乃冒充的赤云弟子吗?” 地上跪着的两人点头:“是如此!” 烛焚公:“那便是了,你等此番前去,便向他承认,你们的确是冒充的,相信他也不会再对你们索要那额外的补偿!” “呃......” 地上跪着的两个不由对视一眼,张了张口,却又未发声。 “怎的?你二人还不动身,将你们师妹安全带回来?” 二人愣神间,却是暴躁的烛烬公厉声催促。 “是!弟子二人这便动身!” 二人一个激灵,赶紧起身离去。 “真是一堆废物!” 房间内,烛烬公那抱怨的声音响起。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12章:针对 且说吕少炯、赵万洪,二人见过了自家师长烛焚公、烛烬公,将苏黎勒索之事一一告知。 两个老家伙听后,虽暴跳如雷,大骂废物,但最后权衡之下,也不得不忍耐。 吕少炯、赵万洪唯唯诺诺,得到两位师长许可,取了苏黎索要的灵丹宝药,休整了一夜,便拜别了两位师长,容不得耽搁,再次向云夕城方向极速而去。 以两人的道行修为,御空而行,速度自然飞快,仅不到两个时辰,二人便来到了夕云城,长顺镖局所在。 两人若没记错,他们这是第三次来到此处了。 第一次他们一行三人,气势汹汹,拆人招牌,打伤守卫,最后却被揍了一顿,扔了出来,还把师妹折了进去。 第二次便是昨日,他二人辛苦筹得‘赔偿金’,却不料苏黎趁机敲竹杠。 现在再次来到此处,两人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若此番还不能将师妹安全接出来,他二人真不敢想象会承受两位师长怎样的怒火;还有,师妹这几日身处贼窝,也不知是否安好。 “我二人为三日之约而来,还请通报你们公子!” 长顺镖局大门处,两人看着大门上方发牌匾,心中很不是滋味。 “等着!” 守卫自然识得眼前二人,毕竟前几日这两人可是将他打伤过,他冷冷的丢下两个字后,不缓不急的走进去向苏黎禀告。 少倾,苏黎率长顺镖局众人出现,林浩、刀疤、瘦猴分别立于苏黎左右。 苏黎朗声一笑:“两位,这是将赔偿金备好了?丑话先说在前头,若此番二位还用那种破烂来敷衍本公子,那你们可就别想接回自己的师妹了!” “哼!” 吕少炯冷哼一声,袖口一挥,只见一株株药草,一只只赤红玉瓶漂浮而出,数量可谓惊人,就连苏黎看了,眼角亦是不由抽动,激动万分。 “按照阁下要求,灵丹宝药我等带来了,现在,可否放了我师妹?” 吕少炯虽神色冷冷,可内心深处却甚为焦躁,隐有担忧,唯恐苏黎再次出尔反尔。 “是吗?待我估量估量!” 说话间,苏黎抬手,接过一只赤红玉瓶,拔开塞子嗅了嗅,一股浓烈的药香扑鼻而来,实乃宝药无疑。 “嗯,不错!” 点头间,苏黎随手将玉瓶丢给身边的瘦猴,接着检查下一个。 吕少炯、赵万洪静静的看着,对于这些灵丹宝药,他们倒是有足够的自信,为了确保师妹无恙,他们带来的,可都是赤云宗上等的宝丹,当然,若无两位师长点头,如此宝丹,他们亦是万万不敢动。 “阁下检查得如何,可有假?” “无假,上等宝丹!” “那可否将我师妹放出来了?” “呃......”苏黎露出一抹沉吟之色。 吕少炯、赵万洪内心突了一下,竟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莫不是还要出尔反尔?”赵万洪怒道。 “非也!” 苏黎摆了摆手,示意他莫要激动,而后说道:“数量没问题,成色也没问题,赎回你们的师妹足够了!” “那你......”吕少炯双目微凝,且要开口,却被苏黎打断。 苏黎:“两位莫不是忘了,你赤云宗曾诬陷我兄弟二人,三日之约说得很清楚,赔偿金要翻倍啊!” 说到这里,苏黎更是双手一摊,倒是显得有些无奈,道:“那日便与你二人说清楚了,怎的?你二人是不长记性,还是觉得本公子好敷衍?” 吕少炯、赵万洪对视一眼,却是各自点了点头。 赵万洪道:“不瞒阁下,如阁下此前所言,我等的确并非赤云宗弟子,只是冒充借助赤云宗弟子身份坑蒙拐骗,敛些宝物罢了;阁下慧眼,初见时便识破我等,着实令人佩服!” 这一番话说得可真是面不红耳不赤,直接让在场的众人傻眼。 瘦猴更是若有若无的看向苏黎,崇敬之色,溢于言表,一切都如苏黎所言的那般,赤云宗这是要来个死不承认。 至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刀疤,此时更是使劲抓他那凌乱的头发,心中不甚疑惑:“怎的,怎么又成了假的了?” 嘀咕着,他不由看向紧挨着自己的竹竿,想询问对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对方却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哦?” 苏黎内心狂笑,神色却毫无波澜:“如此说来,本公子倒也没有冤枉你们?” “正是如此!”吕少炯回道。 “你等既为冒充,为何本公子观这些赤红玉瓶,乃真正赤云这宗之物?”苏黎又问。 吕少炯又答:“不瞒阁下,我等三人既以坑蒙拐骗为生计,造点假亦不在话下!” 苏黎:“哦?如此说来,这些宝药可皆为你等所造假物?” 吕少炯:“非是如此,宝药为真,阁下既已验过,可就莫要消遣我等了!” 苏黎点头,他倒不想像个无赖一样,将这些货真价值的宝药说成是假的,不过他却又是接着问了另一个问题:“宝药何来?” “自是我三人坑蒙拐骗积蓄而来!”吕少炯擦了擦额头汗珠,苏黎一连串问题下来,倒是让他有些接不住;虽然事实如何,彼此都心照不宣,可面对苏黎,这个没有丝毫修为波动的家伙,不知为何,他着实感受到了沉重压力。 “宝药已奉上,该交待的在下也没含糊,现在,阁下可将我师妹放出来了吧?”唯恐苏黎再问其它,吕少炯先发制人,不待苏黎开口,他便说道。 “呃......” 苏黎沉吟,此刻他内心却是在盘算,到底该不该如此前那般,故计重施,来上一句“你等此前坚称是赤云宗弟子,怎的?此刻却又改口?本公子不信,你等且如何证明,不是赤云宗弟子?” 如此胡搅蛮缠,他相信,定然还能讨到不少好处。 但随后心念便又一转,得到的好处已经够多,还是见好就收,适渴而止,毕竟狗被逼急了都会跳墙,更何况赤云宗? “阁下到底如何打算,放不放我师妹?还请给个准话!” 适逢吕少炯的话音再次响起,苏黎也是见好就收,借坡下驴,道:“放,本公子最重承诺,你等既已将赔偿金奉上,那自然没有再扣留你师妹的道理。” 话说完,苏黎抬手向瘦猴示意,没过多久,瘦猴便将罗澜带了出来。 “罗小姐,你自由了!”苏黎淡淡笑着,对罗澜做了个请的手势。 “师妹!” “两位师兄!” “师妹,你还好吧?” “师妹,他们可曾虐待你?” 三人见面,倒也没太多寒暄,只是简单的询问;而对于两位师兄的询问,罗澜也只是简单摇头,表示自己未被欺负,一切都好。 见到自家师妹安然无恙,吕少炯、赵万洪心下不由皆疏了口气。 吕少炯对二人轻声道:“师弟,师妹,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回去再说!” 三人待要御空而起,就此离去,却不料苏黎的话音再次响起。 苏黎:“恭喜三位团聚,此番合作相当愉快,希望下次还能与三位合作!” “告辞!” 留下这两个字后,三人便御空而起,直接离去,对他们而言,这噩梦般的地方,他们可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呵呵,大收获,大收获啊,不曾想,我长顺镖局建立后的第一单生意,竟有如此收获,未来可期,未来可期啊!” 目送三人离开后,苏黎再也难掩心中的激动,放声大笑了出来。 “恭喜公子!” “贺喜公子!” 众人此时亦是大笑着,一个个眼红狂热,激动之色比之苏黎更甚。 “瘦猴,将所有灵丹宝药一并收入仓库,安排人看管,今后论功行赏,按功劳分配!”短暂激动过后,苏黎开口向瘦猴交代一番。 “按功劳分配?” 原本激动的众人,在苏黎话音落下后,却皆是一怔,竟纷纷流露出一抹失望。 苏黎见此,倒是知道他们心中所想,无非就是此时镖局新立,连任务都没有,又何来功劳? 他扫目光过众人,笑了笑,道:“众兄弟且宽心,待仙门大会后,我等打出名声,还愁任务,愁功劳?只要兄弟们实力够强,这些都不在话下!” “仙门大会?” “公子,莫非我等要参加仙门大会?” 众人议论纷纷,有人不禁开口问道。 “然也!” 苏黎肯定的点头,道:“我等不仅要参加,还要夺得首名!” “嘶!首名!” 众人一滞,目光不由看向林浩,一时间却又激动起来。 “可是,公子,每一届仙门大会的名额皆有所固定,且报名时期已过,我等如何还能参加?” 也不知是谁,此话一出,便像是给一众兴奋的兄弟泼了一盆冷水,一时间齐齐看向苏黎。 “呵呵!” 苏黎神秘一笑,道:“本公子自有办法,不过还需一个契机!” “契机?” 众人喃喃,且待要问是何契机,却不料苏黎摆了摆手,拎着白玉葫芦悠哉的走进大门,躺到那木椅上去了。 ...... 云海、云池城。 一间高档客栈,吕少炯、赵万洪、罗澜三人正恭敬的站于自家两位师长前,低着头。 “澜儿,回来啦,回来就好!” 烛焚公、烛烬公目光看着罗澜,皆是露出一抹慈祥笑容。 “此番你二人去赎回澜儿,那贼子可有为难?” 对罗澜表示完关怀后,烛烬公面色一厉,问道。 “回师叔,此番那贼子倒是没怎么为难我等!” 吕少炯说的倒也是实话,虽说被苏黎问了一连串问题,但最后对方倒也痛快,将师妹放了出来。 “哼,还算他识相!” 烛烬公哼了一声,随后看向自己的师兄烛焚公,问道:“师兄,接下来,我等当如何?” 烛焚公闻言,沉思片刻,道:“在上清地界,我等不能随意出手,一切还是要靠下面的弟子来解决......”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眼前的三人,道:“你三人去联合王氏子弟,但凡长顺镖局之人,便以切搓为名,见一个,杀一个,由我二人为你等兜底;但是,切记,莫要进入对方大门内,一方面是如此杀上门去,上清会插手;另一方面......则是恐你等重蹈覆辙;你三人明白与否?” “明白!”吕少炯、赵万洪齐声应道,却是没听见罗澜的声音。 罗澜此时低着头,贝齿轻咬,像是做了何种决定。 “两位师伯,弟子想回赤云宗,闭关修行,提升修为,以期能早点报今日之耻!” 突然间,罗澜抬头,目光灼灼,神色倔强,说道。 “如此......也好,那你便回宗门吧!” “是!” 烛焚公摆了摆手,将三人打发走后,他神色一改,早已没了此前的温和。 只听他说道:“哼,伤我弟子,勒索我赤云宗,我赤云宗的宝物可不是那么好拿的,等着,定要让你加倍吐出来!” “师弟,你且跑一趟,就说夕云城有山匪窝点,问上一句,上清对此,是管,或是不管?”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13章:剑阵 且说赤云宗花费代价,将罗澜赎回。 大赚了一笔,目送三人离开后,苏黎乐呵呵的,再次躺到他那木椅上,饮着酒。 只是躺了片刻,也不知为何,他却是双目放光,面露沉思。 “唉!真不想动啊!” 思索片刻后,他不情愿的爬了起来,迈着步伐,一向懒散的他,此刻竟然闲庭信步,在整个别院里转悠。 只见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张纸,和一支笔,每当经过一处角落,他都会驻足,仔细端量,在那纸上写写画画,像是在画整个别院的构造图,又像是在做标记,不时点头又或摇头。 吱嘎! 在别院内大致转了一圈,苏黎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的房间较为简洁,一张床、一张可以靠背的木椅,还有一张木桌,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打开房门,他像是累得不行,一屁股坐到那木椅上,将那张纸铺在木桌上,在上面继续勾画着。 ...... 如此,时间过了三日。 三日间,苏黎一改平日里懒散的作风,每日不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写写画画,便是拿着纸笔在院内四处溜达。 倒是让镖局内众兄弟有些不明所以,心道自家公子这是着魔了?这可不像公子的作风啊! “公子这是做甚?” “画构造图?” “还是在修行秘法?” 众人也只是私下议论着,虽然好奇,他们也不敢开口过问。 别院内,宽阔广场上,擂台厮杀进行着,一如既往,直到一方倒下,战斗才算结束。 自三日前,众人得知要参加仙门大会后,整个长顺镖局可谓是群情鼎沸,意气昂扬,战意凛然,争着表现自己,希望能被看中,代表长顺镖局参加仙门大会。 如今,仙门大会已然临近,算下来也只有将近一个半月的时间,各家参赛名单早已定好,资格赛报名亦是早已截止。 他们虽不知苏黎还有何渠道,但心中总还是有那么一丝期待、向往。 那可是仙门大会啊,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报名参加,展现自己的实力;只是苦于门路,尤其是他们这种没背景的野修,从山贼到镖师,虽有了些许背景,但还是不够看。 仙门大会,五年一届,由神州仙门各家轮流承办。 神州仙门共有三大派:仓澜仙元宫、云海上清观、炎晔赤云宗。 四大家:洛云宫氏、箫月百里世家、青阳郭氏、陵川王氏。 原则上,仙门大会由七家各出十一个名额,承办方多加四个名额,凑成九九之数,八十一人,逐轮对决,最终决出首名。 只是仙元宫向来避世清修,极少参与世间俗事,故而,每一届仙门大会,仙元宫都只是象征性的派一名长老前往,当然,并非参赛,而是作为旁观者。 也正是如此,历届仙门大会,仙元宫的十一个名额,经过多方商榷,最终决定,给那些次等势力,又或是无势力背景的散修一个机会,将名额让予他们。 十一个名额,对弱小势力乃至散修而言,可谓如同宝藏,谁都想占据一席。 而这十一个名额角逐的方式也很简单,那便是在大会召开的前五日,先举办资格赛。 届时,由整个神州报名参与者,或弱小势力门人,或无背景的散修相互角逐,争那十一个名额,可见竞争之激烈。 当然,若真有天资纵横之辈,实力强横,被各家提前拉拢,让出一个名额那也不一定。 同时,各家共同约定,凡各家弟子,既有了十一个名额,那便不得再报名参加资格赛,总要给其他人一个机会。 由此可见,普通势力乃至散修,想要参加仙门大会,那便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条是资格赛,另一条便是向七大势力任何一家靠拢,得到赏识。 只不过无论是哪一条路,且都需要拥有足够的实力...... 而如此盛会,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当属五年前。 五年前,炎晔地界,仙门大会由赤云宗承办,本是神州盛事,却不料竟在大会召开前夕,东道主赤云宗却发生了意外。 作为赤云宗三大护法长老之一的烛离公,本是大会主持者,却不料竟突然死在藏剑人剑下,一剑封喉。 烛离公突然身殒,引发了轰动,倒是将仙门大会的光芒给盖了过去,藏剑人、赤云宗也成了众人吃茶饮酒的谈资,为人津津乐道。 如今又是一个五年,又一届仙门大会将在云海、云池城举行,由上清承办。 据传,此次仙门大会,奖励丰厚,若夺得首名,将获得仙元宫提供的神秘古卷一份,其上不仅记载着无上心法,甚至还可当作法宝御敌,可谓是无上宝物。 然而也不知是巧合与否,随着仙门大会愈发临近,一则消息却是不胫而走,迅速传了开来。 消息的来源并不新鲜,乃是近一个半月前,藏剑人再次出手,将陵川王氏老祖之一王世勇斩于剑下之事。 当时,这件事便引发了轰动,而现今,随着消息传播,人们深究思索之下,却是有了新的发现:无论是王氏老祖王世勇,亦或是赤云宗护法长老烛离公,这先后死在藏剑人剑下的两位大能,于十六年前,都曾前往过西坡争夺伏地印。 “十六年前,此二人前往西坡,莫不是做了何种天怒人怨之事,从而遭人买凶报复?” “以这两家的行事作风,保不齐当真是如此!” “若真是遭人报复,那接下来便该轮到南岭的罗斯了,毕竟十六年前伏地印争夺,他亦是参与了!” “......” 一时间,赤云宗、王氏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什么恶贯满盈,伤天害理,天怒人怨等,各种难听的词往两家身上套。 消息爆炸似传出,两家焦头烂额,尤其是赤云宗,他们刚被苏黎敲诈了一番,正要准备讨回来,没曾想消息铺天盖地而出,却是让他们短时间不敢轻举妄动,免得再次落下话柄,当然,他们赤云宗落下的口实也着实不少。 不仅如此,随着消息传开,南岭,茂密群山,一处潮湿密洞中,蛇族大妖罗斯此时化作人形,一副牙尖嘴利的模样。 他目光扫过下方一众蛇族妖众,神色激动,计划着趁神州仙门大会之际,率众北上,好好吸食饱餐一番。 妖众已聚集,一切准备充分,却不料突然有手下来报,告知了神州传出的消息,他顿时傻眼,当下便遣散了蛇族妖众,避洞不出,唯恐藏剑人盯上自己。 ...... 话说回来。 外界传言已铺天盖地,不过这一切却是与长顺镖局众人无关,他们此刻一心只想着仙门大会。 长顺镖局的擂台厮杀如火如荼,每一场厮杀都异常惨烈,所有人或多或少都带了伤,一个个不是缠着脑袋,就是裹手裹脚,乍一看,却好似一群老弱病残,聚集在此。 同时,三日间,瘦猴更是忙得焦头烂额,手底下这些兄弟疯了似的拼命搏斗,此种训练方法,虽然成效显而易见,可随之而来的压力,却是落到了他身上。 他被苏黎任命为内务长老,打理镖局大小事务,三日间,惨烈的厮杀,负伤人员递增,无论是救治,还是照顾伤员,这些都需要人手,当然,这都还只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物资,以及疗伤宝药。 虽然他们才从赤云宗那里勒索来一批灵丹宝药,但那些宝药珍贵无比,品质上佳,若是用于摆台厮杀,那当真是大材小用。 而且,苏黎曾明言表示,那些宝药可是留着今后论功行赏,瘦猴纵使再有权力,也不敢贸然动用。 如此之下,瘦猴也只得带着宝物,跑了一趟,换回了大量普通疗伤药物,这才确保了药物的供应。 当然,那些宝物都是从赤云宗吕少炯、赵万洪以及罗澜三人身上搜刮而来的。 “呼!” 瘦猴与刀疤聚在一起,却是正整理着一份名单:“这几人便是最近表现不错的?” 刀疤点了点头,与瘦猴相比,在修行博斗方面,他还是比较有话语权的。 “名单上,竹竿已经升为镖头,公子亲自定下的!”刀疤指着名单上那第一个名字“竹竿”,说道。 “嗯!” 瘦猴亦是点头,看向名单上其余四个名字,道:“先给公子送去吧,这四人能否升任镖头,还得公子点头才行!” 说完,二人也并未耽搁,拿起名单,联袂向苏黎房间而去。 二人来到苏黎房门前,见到守在门外的林浩,却皆是一怔。 在昨日,他二人曾亲眼见到林浩外出了,一直未归,怎的此时却出现在此处? 不过瘦猴脑子转得快,联想到自昨日始,那不胫而走的各种传闻,转念间他便想明白了所有。 “见过二公子!”瘦猴简单的行了一礼,并未多问。 只是相比于瘦猴,刀疤却没他那种脑子,只见他目光泛着丝丝惊奇,道:“二公子,不知是何时归来的,我等却是不知。” “你二人来此,可是要见公子?” 林浩并未言其它,只是淡淡开口问道。 “回二公子,确有些事务待要请公子定夺!”对于言语方面,瘦猴向来不弱。 林浩闻言,也未再多问,他轻轻的敲了敲房门,待得里面苏黎的声音传出,他才放二人进去。 “公子!” 二人走了进去,对苏黎行了一礼。 “正好,本公子正要寻你二人,有事交待,不曾想你二人却是先到来了!”苏黎靠着木椅,倒是对二人的到来,颇有些意外。 “公子有何事要交代我等?”瘦猴开口。 “呵呵!” 苏黎笑了笑,示意二人看向木桌上那张纸。 二人目光看去,但见那纸上已然绘满了各种图案,有几分似他们长顺镖局的布局图纸,又有几分像一张阵图。 “这......这是......”二人瞳孔微缩,虽不知那是何物,但既出自公子之下,想必定不简单。 “剑阵!”苏黎淡淡开口。 “剑阵?” 二人皆是一怔,这几日,苏黎不是将自己关在房间,便是四处溜达,二人看在眼里,只是他们都只道是自家公子闲得无聊,想找些乐子。 不曾想,公子这几日竟是为了布置一套剑阵? 二人心头震撼,随之便是激动起来。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14章:交恶(上) 且说苏黎三日来一改往日作风,不是将自己关在房中,便是在别院内四处溜达。 众弟子不明所以,猜测议论之际,却不知他正是在绘制剑阵阵图。 刀疤、瘦猴,二人看着木桌上那张阵图,神色颇为激动。 瘦猴开口,道:“公子,这是要在我们长顺镖局布下一道剑阵?” 苏黎点头:“正是如此,有了上次赤云宗弟子打上门的前车之鉴,防止再被人拆了招牌,本公子决定,在长顺镖局布下剑阵,格杀那些图谋不轨,意图来犯之人!” 说着,苏黎更是随手扔了一张清单给瘦猴,道:“此乃剑阵材料清单,这几日你且去一一备齐!” “是!” 瘦猴接过清单,小心翼翼的将其放到怀里,唯恐损毁半分。 “对了,你二人前来,所为何事?”交待完了剑阵之事,苏黎看向二人,问道。 “回公子,这些都是近日来擂台厮杀表现极佳之人,您看......”刀疤双手将名单奉上,说道。 “嗯......” 苏黎目光扫过名单,只见上面有五个名字:竹竿、沈勋、朱伟、许庆怀、施明宇,他点了点头,道:“这五人都不错,如此吧,此前本公子既已升竹竿为镖头,那也不能厚此薄彼,余下四人也一并升任镖头吧!” “是!”刀疤应道。 “对了,选一个时间,让五人相互斗上一番,决出个高下!” “公子的意思是,还要给他们分个高下?” 不仅刀疤,就连瘦猴也是一怔,自擂台厮杀以来,这五人相互间倒也交过手,但鉴于擂台规则,他们相互间每每对上,总有一方早已血战多场,难以分辨孰强孰弱。 “不错!” 苏黎点头,道:“明确告知他们五人,谁拔得头筹,便代表我长顺镖局参加此次仙门大会!” “嘶!” 二人一呆,随即却又反应了过来,刀疤不由开口问道:“那不知此次仙门大会,公子能弄到几个名额?” “目前来看,三个应当不成问题!” “三个?” 二人面色一喜,暗叹公子果然不凡,连仙门大会的名额都能搞到,而且还是三个,着实令人佩服。 “公子,既有三个名额,不知......” “放心,有你一个名额,你乃我长顺镖局总镖头,门户担当,自然要出战!”就刀疤那脑子,苏黎只消目光一扫,便明白了他的小心思。 “哈,多谢公子栽培,多谢公子信任,属下......” 苏黎话音落下,刀疤却已是激动万分,扑通一下跪了下去,一把鼻涕一把泪,语无伦次,看得苏黎好生厌恶。 “行了行了,要感激本公子,那便在仙门大会中好生表现......” 苏黎摆了摆手,却是突然正色,吩咐道:“当下,你二人的首要任务,便是将剑阵材料备齐,刀疤,你且带上竹竿他们五人,再带些许兄弟,协助瘦猴,若本公子猜测不错,此刻外面那些赤云宗弟子正严阵以待,专对付我长顺门人,你等且要当心!” “属下明白,定不辱命!”二人躬身行礼,便退了下去。 ...... “尔等暂且停下!” 离开了苏黎房间,回到广场,刀疤便将擂台厮杀暂时叫停,同时招了招手,将竹竿、沈勋、朱伟、许庆怀、施明宇五人叫了过来。 “你四人近来表现不错,得公子点头,将你等升任为镖头......” 刀疤目光扫过除竹竿外的四人,也不卖关子,直接宣布四人升为镖头。 “感谢总镖头提携,感谢公子赏识,感谢......”四人一阵激动,拱手致谢。 刀疤也不含糊,当下便趁热打铁,将五人对决,而后选出一人参加仙门大会之事也一并与他们说了。 “嘶!” “仙门大会!” 包括竹竿在内,五人已经难以用激动的形容,一个个身形颤抖,瞳孔睁大。 “不过......” 倒也不是刀疤故意泼他们冷水,实乃剑阵之事苏黎极为看重,耽搁不得。 只见他神色认真,一字一句道:“不过眼下还有一件要事,需要你等一同参与,对决之事待此间事了,再作安排!” “总镖头,是何大事?”五人但见刀疤神色严肃,便知事关重大,当下,五人各自平复心态,静耳倾听。 “此事关乎我长顺镖局......” 刀疤语速不是很快,但也不是很慢,将剑阵之事,连同苏黎对他二人的叮嘱,一并说予五人。 “剑阵?” “材料?” “赤云宗?” 此刻,五人神色亦是变得严肃认真,众所周知,仙门各家,每一家都有防护大阵,如今,他们长顺镖局刚成立,公子便要设下大阵了? 五人心惊之际,却又极为激动,若真如此,他们长顺镖局可谓是有了些许根基。 “总镖头放心,我等纵使拼了老命,也会确保材料安全!”五人齐声说道,声音洪亮,气势如虹。 “材料没了可以再买,不需要你等拼命,若真有人来犯,你等只需尽力阻敌便可!” 瘦猴清了清嗓子,道:“尔等可明白?” “明白!”五人回道。 瘦猴:“如此,你等便各自挑上几个兄弟,随我等出发!” “是!” 当下,在瘦猴的安排下,一行人却是分成了三个批次。 第一批,由沈勋、朱伟带队,率先出门,打前站,若赤云宗那些弟子真的针他们,那这第一批人正好吸引对方目光。 第二批,由刀疤、瘦猴、竹竿三人带队,他们目标明确,就是按照清单,购买材料。 最后,第三批,则是由许庆怀、施明宇二人带领,他们负责跟在后面,以防有他人尾随。 如此,第一日,众人于城中各处奔波,买回了不少材料,相安无事。 但由于那张清单上所列材料甚多,倒是还需要几日时间。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众人依照原有的安排,依次外出。 第二日,相安无事,清单上材料完成了十之有四。 第三日,无事,清单上材料完成了十之有六。 第四日,亦是无事,清单上材料完成了十之有八。 第五日,变故陡生。 这一日,乃是众人外出购买材料的第五日,材料已买齐,只要能顺利运回镖局,那他们的任务可算是圆满完成。 四天下来,众人一直精神紧崩,没有丝毫懈怡,如今材料买齐,他们心中却是不由松了口气,不过倒也没有懈怡。 云夕城,街道上空,刀疤、竹竿一左一右,将瘦猴护在中间,在他们身后,则是几名镖局兄弟紧随。 空中,瘦猴御空而行间,却是时不时伸手摸了摸怀间,他怀里揣着一件类似芥子乾坤的宝物,乃是自赤云宗吕少炯、赵万洪、罗澜三人身上得来。 虽然容量不是太大,但亦是足够,此番购买材料倒是派上了用场。 “总镖头,材料已买齐,您看,我等五人的对决,安排在何......” 御空之际,刀疤身旁的竹竿警惕着,发现异常后,便放下心来,笑着对刀疤问了一句,只是还未等他最后那个“时”字落下 呼! 一只巨大的赤色火掌呼啸而来,直取三人。 “小心!” 刀疤虽脑子不好使,但反应却是迅速,第一时间挥拳相迎。 轰的一声,火光四溅,刀疤等人也趁此机会落到地面,稳定身形。 “是你!” 几人才落地,目光转动间,几人却是已经被包围。 “哼,尔等匪人,此前欺辱于我等,此番,便留下性命吧!” 不用多想,来人正是赤云宗弟子吕少炯、赵万洪,此番赤云宗可谓是精英弟子尽出;不仅如此,他二人甚至还请来了王氏两名天骄——王远义、王远文。 “呵,你等可真是阴魂不散,莫不是忘了上次的教训了?” 瘦猴目光微微扫过对方众人,最后落到吕少炯、赵万洪二人身上,嘲讽了一句。 “你......” 提及上次之事,吕少炯、赵万洪当下顿时一颤,仿佛被针刺了一下,面红耳赤,怒目圆睁,竟是恼羞成怒。 “吕兄、赵兄,上次发生了何事,你二人反应为何如此之大?”发现二人的异常,王远义不禁有些好奇,出声问了一句。 不过对于那般屈辱之事,吕少炯、赵万洪又岂会如实相告? 吕少炯尽量让自己平复下来,道:“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此前曾栽到过这些人手里。” “哦?吕兄曾栽在这些土包子手里?” 王远义一听,双眼发亮,倒是来了兴趣,道:“有意思,王某倒要看看,这些土包子究竟有几分能耐!” 说着,他缓步迈出,而他身边的另一名王氏子弟子王远文亦是迈步跟上,二人直视着刀疤等人,却是于人众人中格外显眼。 “阁下何人?” 瘦猴目光灼灼,盯着这衣着华丽的两人,心知对方必是某位世家的公子无疑。 “呵呵!” 王远义嘴角一扬,俨然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道:“吾乃王氏王远义,至于这位嘛......” 他看了看身旁的王远文,目光却甚为不屑,道:“这位乃是我王氏家奴,贱名王远文,不值一提。” “哦,原来是王氏公子!” 瘦猴抱了抱拳,话语一变,道:“不知王公子伙同这等匪人,拦我等去路,却是为何?” “匪人?” 王远义一怔,目光不由看像吕少炯、赵万洪等人,却是觉得此事愈发的有意思了。 他指了指吕少炯等人,颇有意味的开口问道:“你所说的匪人,莫是不指他们?” “正是!” 瘦猴像是一个说书先生,侃侃而谈:“王公子有所不知,此二人曾冒充赤云弟子,挑衅我长顺镖局,被我等擒住,最后让他们赔偿了不少灵丹宝药,这才放他们离去;王公子,此等贼人,万不可结交啊!” “你莫要血口喷人,我等乃正宗赤云宗弟子,如假包换,倒是你所说之事,纯属凭空捏造,子虚乌有,我等何时去过你长顺镖局?” 被人当面将老底给抖了出来,吕少炯、赵万洪瞬间不淡定了,厉声吼着。 “王公子,在下所言,句句属实,此二人当真是坑蒙拐骗的贼人,此前他们共有三人,貌似还有个师妹,叫什么罗澜的,被我等扣留当做人质,让他二人用灵丹宝药赎回!” “对了,你们那罗澜师妹呢?怎的此番没一起来?” 一通话说完,瘦猴还不忘揭对方伤疤;当然,他所言倒是也实话,不过他之所以如此,也并不是为了拉拢王远义,他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嗯?” 在听到罗澜名字的瞬间,王远义原本饶有意味的脸顿时一凝,厉声道:“好胆,尔等山野匪类,竟然敢扣留罗澜妹子?还对她无礼?” “今日若不取尔等首级,难消我心头之恨!” 话音未落,王远义身影便是一闪,手中法宝祭出,径直向刀疤等人冲去。 “小心!” 也就这时,吕少炯话音响起,陡然间,却是数道人影纷踏而至。 瘦猴等人见此,心下稍安,自是援军到了。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15章:交恶(下) 且说刀疤、瘦猴等人将剑阵材料买齐,于运送途中,却是与赤云宗弟子吕少炯、赵万洪等遭遇。 对方明显有备而来,不仅将宗内精锐弟子一齐带了过来,还请来了陵川王氏天骄王远义、王远文二人。 “尔等匪类,受死!” 在得知罗澜曾被眼前这群土包子扣留,还对她有无礼举动,王远义顿时怒吼一声,身影一闪,手中法宝祭出,直取瘦猴等人。 “小心!” 一边,吕少炯话音刚落下,陡然间,街道前后,但见数道身影呼啸而至,前后包夹,却正是沈勋、朱伟、许庆怀、施明宇等长顺门人及时赶到。 乓...... 但见王远义祭出一柄铜尺,身影闪动,呼啸轰来。 霎时间,刀疤、竹竿,二人齐动。 竹竿握紧手中长棍,向前一挥,迎了上去,与那铜尺相碰。 乓的一声,二人身形巨震,只觉得手臂发麻,各自被震退。 嘭! 而就在此时,刀疤找准时机,硕大的拳头轰然而至,待要一拳击在王远义胸膛,却不料陡然间,他全身寒毛竖起,余光一瞥,心下骇然。 却见那被王远义称作家奴的王远文,此时手持一根长笛,不知何时,竟是来到了他身侧,长笛离他腹部近在咫尺,只需再进一寸,他便会被捅出一个窟窿,血溅当场。 咚!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来不及多想,刀疤舍弃了王远义,身形向另一侧快速闪动,同时拳头方向一改,直接轰到那长笛之上,发出一阵刺鸣。 “好险!” 稳定了身形,刀疤隐隐有些后怕,适才他若是没能提前警觉,亦或是稍有迟疑,那此时他已然血溅当场。 短暂交锋后,却是没有人再出手,相互对峙。 也就此时,在场众人,这才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被称作家奴的年轻人,其修为竟隐隐比之王远义还要高上一筹,当真是深藏不露。 “废物!” 然而,对方救了自己一命,王远义不仅没有丝毫感激,相反,他甚至是恶语相向。 王远义:“当真是废物,如此良机,你竟错过了?让他捡回一命?” 对此,王远文却是没有任何言语,仿佛这种辱骂对他而言,早已习惯。 “阁下如此修为,何必屈于人下,受此屈辱?” 瘦猴目光转动,眼见这主仆二人关系不甚和睦,他却是动起了心思,道:“阁下若不弃,可来我长顺镖局,我们公子高瞻远瞩,待人亲和......” “哼,兀那贼子,竟将主意打到我王氏头上,好大狗胆!” 瘦猴话还未说完,王远义便是一声厉喝,对王远文道:“愣着做甚?还不将那贼子首级给本少取来?” 说着,他便又再次出手,目光盯着竹竿,适才他口中的这个贼子竟接下了他一尺,着实让他惊,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有意思。 呼! 王远义铜尺横空,向竹竿划去的同时,口中大喝:“吕兄、赵兄,你等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轰隆...... 大战一触即发,术法纵横,烟尘四起,甚至街道两边一排排房屋更是轰然倒塌,原本的围观群众,此时早已跑得远远的,唯恐受到波及。 两方人数虽然相当,但实力却是有所差距。 长顺镖局一方,上得了台面的只有刀疤、竹竿、沈勋、朱伟、许庆怀及施明宇等六人。 而反观赤云宗一方,除吕少炯、赵万洪外。却还有不少天骄弟子,如袁烨、谌焕、庞烁、彭炳均、孔莺、贺淑琴等,个个实力皆不在吕少炯、赵万洪二人之下。 再加上王氏王远义、王远文两位天骄,长顺镖局一方可谓是毫无胜算。 不过好在瘦猴此前便留了一手,交代了手下人,若真发生状况,便派人第一时间赶回,将情况禀报给公子,他此时在心中算算时间,苏黎应该也快到了。 “哼!长顺镖局?一群土鸡瓦狗,也敢如此张狂,与我等作对,今日,便让尔等命丧此地!” 王远义挥舞着铜尺,却是与竹竿打斗得难舍难分,不分伯仲,这让他心中甚是不忿。 一个山野土匪,竟与他这个王氏天骄不分高下? 其实,若单论道行修为深浅,竹竿自是不及王远义。 只是竹竿乃山匪出身,一直摸爬滚打,浴血厮杀,跟了苏黎后,更是每日通过摆台厮杀训练。 如此,他修为虽不及对方,但一身实战本领却是极强,一时之间,对方亦是奈何他不得。 其他几人,亦是如此。 与对方相比,长顺镖局众人虽存在着修为短板,但强在实战丰富,原本看似一边倒的局势,众人竟是生生坚持了下来,只死伤几位兄弟。 当然,他们也只是勉强支撑,若苏黎还不来,那他们落败便也只是时间问题。 “啊......” 惨叫声响起,长顺镖局一方,又有数人丧命,当然,赤云一方亦有损失,只不过相比长顺一方,损失倒是少得多。 轰! 看着一位位兄弟倒下,刀疤面色蠕动,心下滴血,这些可都是一直跟着他的兄弟啊,如今就这样死在自己眼前,他如何能接受? “不!” 他疯狂嘶吼,状若癫狂,不停地挥动着拳头,与王远文正面交锋。 咚、咚、咚...... 拳头与长笛不停碰撞,清脆的撞击声不断响起,刀疤那一对拳头,却早已紫红,隐隐发肿,不过他却仿若未觉,挥动着拳头,一往无前,直逼对方,一时间,竟是将王远文逼得连连后退。 “嘶!” 面对如此疯狂的刀疤,王远文倍感压力,他那持长笛的手,此时已然麻木,竟似隐隐失去了知觉。 “啊......” 惨叫声再次响起,长顺一方,又有几名兄弟倒下。 “公子,你再不到,那便只能为我等收尸了!” 混乱的战场中,瘦猴凭借自己的速度,避过一次次攻击,眼见兄弟们死伤殆尽,他心中亦是隐隐作痛。 咻! 赤云宗天骄彭炳均正在收割长顺一方众兄弟性命,却不料,陡然间,空中一声呼啸,一道剑气突兀落下。 “啊......咳......” 彭炳均惨叫声突兀响起,却又戛然而止,鲜血自他咽喉飞溅而出,他双目圆睁,身体直直倒了下去。 嘭! 彭炳均倒地的声音似如雷贯耳,一时间,竟让众人顿时一呆,纷纷抬眼看去。 但见此时一个白衣少年御剑而来,在他身后,却是载着一个白发男子,这男子亦是一袭白衣,腰间还挂着一个白色玉葫芦。 “公子!” “公子到了!” 霎时间,长顺镖局众人一个个神色激动,目光狂热。 “彭师弟!” 与长顺众人截然相反,吕少炯等人第一时间嘶吼出声,继魏焜、钱志后,他们赤云宗,又折了一位天骄。 呼! 林浩载着苏黎,自空中落下,此时场中众人皆已暂时停战,纷纷看向他二人,长顺一方的人更是第一时间靠拢过来。 苏黎缓缓迈步,行走于街道上,但见脚下尽是鲜血,一个个长顺的兄弟横尸街头,两边房屋已然倒塌,甚至还有些许无辜之人受到波及,不乏好些无辜凡人,被掩埋其中,丧了性命。 这一幕幕,使得苏黎神色变得极为难看,他原本猜测,赤云宗不会善罢甘休,但碍于上清观,以及那铺天盖地的传言,对方想必会有顾忌,不敢明目张胆。 然而,他却是错了,错得离谱,他高估了赤云宗,没想到对方竟真如此毫无顾忌,于这闹市中动手。 “该死,你们都该死啊!” 苏黎难得如此暴怒,他咬着牙,同时心下亦是无比悔恨,悔不该如此急躁,应待事态平稳后,再安排瘦猴等人外出来购买材料,如此,这些无辜的人便不会因此丧命。 说到底,还是他考虑不周,心底陷入了深深自责。 “你等是何人?在我等面前,竟敢大放厥词?”盯着二人,王远义厉声喝道。 霎时,苏黎目光一凝,扫了对方一眼,王远义竟是觉得双目一阵刺痛,心下泛起一种莫名的恐惧,毛骨悚然。 “上次放过你等一马,你等却不知收敛,屠杀我长顺门人,害得多少无辜之人丧命,当真该死!” 苏黎盯着吕少炯、赵万洪二人,道:“既如此,今日,你二人的性命便留下吧!” 说罢,苏黎给了林浩一个眼神,只听得咻的一声,林浩身形已然跃起,剑光划过。 噗呲。 林浩以一敌二,为了不暴露,却是未曾动用《清元造化剑经》,虽如此,他亦是与对方二人,打了个不分伯仲,一时间难决胜负。 剑气纵横,赤焰凌空。 空中三人大战愈发激烈,林浩虽以一敌二,但此时地是逐渐占据上风,要不了多久,便能斩杀二人;而也就在这时,赤云宗那些天骄却是动了,一个个腾空而起,却是要去相助己方二人。 与此同时,长顺这边,刀疤等人,眼见对方那些天骄有所行动,他们自然不会落后,当下一个个神色一凝,且要支援而去,却不料苏黎抬手阻止了他们。 “无妨,你等也大战了一场,接下来便好生歇息,不用再作保留,斩杀二人!” 话语的前半句是对刀疤等人说的,至于后半句,自然是说与空中的林浩。 而就在苏黎话音落下的瞬间,霎时,空中林浩身法突然一变,化作一道长虹,剑光大振。 清风四剑! 第一剑。 咻的一声,剑光划过吕少炯咽喉,随着血花溅起,吕少炯甚至连惨叫都未曾发出,便双目一呆,身子自空中落了下去。 噗! 紧接着又是道剑光,林浩第二剑使出,电光火石间,便又将赵万洪斩于剑下。 “尔等,想上来找死吗?” 将两个斩于剑下后,林浩持剑凌空,目光炯炯,扫了一眼那群赤云宗天骄后,便不再看他们一眼,落到了苏黎身边。 袁烨、谌焕、庞烁、孔莺、贺淑琴等人心下一颤,手中的术法一时间停了下来,目光呆滞,却是生了畏惧之心。 “嘶!清风四剑,清元造化剑经?” 呆立良久,倒是一边的王远义率先反应过来,他厉声斥巨道:“你二人到底是何人?为何会清元造化剑经?” 此言一出,那群赤云宗天骄皆是一颤,瞳孔收缩,心中思索了许多,却是各自向四处逃去,想要尽快脱身,禀告给两位长老。 苏黎见此,却并未让林浩追击,而是将目光自空中收回,扫了王远义一眼,质问道: “你是何人,为何几次三番对本公子大呼小叫?” “公子,此人乃陵川王氏子弟,实力不弱!” 不待王远义开口,苏黎身旁,刀疤抢先说道。 “王氏?” 不知为何,听得对方是王氏门人,苏黎一时间却是缓缓迈步,走了过去,逼近对方,林浩紧跟在其身侧。 苏黎:“你是王氏门人?为何此番要伙同赤云宗,针对我长顺镖局?” 看着紧逼而来的两人,尤其是适才林浩连斩两人的壮举,王远义已然被吓破了胆。 他身体止不住颤抖,吼道:“你等要干什么,本少乃王氏子弟,杀了我,你们谁也不会有好下场!” 苏黎不言,冷笑着,一步步逼近。 “啊,你个家奴,废物,死哪去了,还不快来护本少?” 原本苏黎本就没打算对他动手,只是想走近吓他一下,没曾想这个世家公子竟如此不堪,被吓破了胆。 呼! 不等王远义话音落下,一道人影闪过,却是挡在了王远义身前。 “你......” 而待看清对方的瞬间,难有的,苏黎却是身体剧震,难以置信。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16章:故人 且说林浩连斩两人,却是将王远义吓破了胆。 苏黎缓缓迈步,林浩、刀疤、瘦猴等跟在他身侧。 几个缓缓逼近王远义,却不料此时一道人影闪过,挡在王远义身前。 “你......” 待看清对方的瞬间,苏黎整个人一震,微微颤抖,难以置信。 但见此人高高的鼻子,刀削般的脸庞,头发浓而黑,让他有些熟悉之感,像是儿时的某一个玩伴。 他脑海中闪过儿时一幕幕,几人一起捉迷藏,抓泥鳅的情形。 “蚊子,是你吗?” 苏黎声音有些颤抖,似激动、高兴、兴奋,却又有些难名的哀伤。 十六年前,那场横祸之后,他侥幸没死,从残石败土中爬了出来,只是,映入他眼帘的,是农田毁了,村庄毁了,父母、亲人、邻居、玩伴,所有的都没了,只留下他一人。 其后,他被一个老头带走,给了他一把剑,每天盯着他练剑,而他这一练,便是十六年。 那老头好酒,朝夕相处下,久而久之,他亦是染上了酒瘾,就连他身上装酒的白玉葫芦,也是从老头那里顺来的。 他曾询问过那老头,那场横祸,除他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活了下来。 而那老头则说道:“老夫路过时,除你之外,再无他人,想来,再无生还者了吧!” 十六年来,他已然接受了现实。 而如今,儿时最亲密的玩伴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他竟发现自己哽咽了。 “你?” 王远文死死的盯着苏黎,听得对方竟叫出了自己的乳名,他亦是双目圆睁,亦是觉得眼前这个白发男子甚为熟悉。 良久,虽有些不确定,但王远文还是开口问道:“你是,皮皮?” 苏黎点头,面色激动:“你......真是蚊子?” 十六年了,没曾想二人竟是以这种方式相见,纵有千言万语,一时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当下,确定对方身份后,二人却是来了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 “该死的家奴,废物,你这是做甚?” 而也就这时,一边,王远义却是神色一厉,呵道:“还不赶紧动手,杀了他们,助本少离开?” “嗯?” “家奴?” “废物?” 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苏黎拍了拍王远文肩头,其后却是神色一凛,看向一边的王远义,冷声道:“适才你称他什么?” 只是面对苏黎的目光,王远义虽心里发颤,但他好歹也是陵川王氏少爷,被称天骄,向来只有他怒斥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让人欺负到头上来过? “哼,本少与自家的家奴说话,与尔等何干?” 说着,他更是狠狠的瞪了王远文一眼,道:“好你个家奴,还不快动手,莫不是要勾结外人谋害本少?” “好胆,在本公子面前,竟敢羞辱本公子的朋友......” 自己儿时的玩伴成了别人的家奴,被对方呼来唤去? 苏黎不由看了看王远文,虽不知对方这十六年来经历了什么,但仅凭王远义此时的态度,他可以想象得到,自己这个儿时玩伴,这十六年来定是寄人篱下,过不并不如意。 当然,眼下并不是详谈的时候,他目光凌厉,盯着王远义,道:“本公子向来仁慈,不愿造下杀孽,但如今,你竟对本公子的朋友呼来唤去,百般羞辱,本公子自饶你不得;纵然你是王氏天骄,今日也把性命给本公子留下吧!” 话音落下,苏黎便向林浩使了个眼色,林浩瞬间领会。 哐啷一声,银牙剑再次出鞘,剑光一闪,却是清风四剑第一剑使出,直取王远义。 “废物,你还愣着做甚?还不速速保护本少?” 早在此前,王远义便见识过林浩的厉害,他可不想继彭炳均、吕少炯、赵万洪三人后,死在林浩剑下的第四个亡魂。 因此,早在苏黎动杀心的那一瞬间,王远义便早有了动作,他身子登时凌空而起,手中铜尺一时间更是光芒大盛。 咚...... 银色剑光直接劈到那古朴铜尺上,发出一阵刺耳声响,王远义身子被震得登时倒退数仗,心下大骇,林浩的实力,竟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强上不少。 适才这一剑,竟是让他握尺的手麻痹不堪,五脏俱震。 咻! 又一声呼啸,王远义抬眼间,却是见林浩再次化为一道白光,持剑向他刺来,他不由瞳孔一缩,余光向另一边的王远文瞟去,却是想要求救。 然而,这一瞟,却是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只见王远文此时立于苏黎身侧,全然没有出手之意,冷眼旁观。 “废物,你当真要勾结外人,谋害本少?” 相比于林浩带来的恐惧,王远义此时更多的,却是因为王远文带给他的愤怒。 “家奴,你可莫要忘了,你那个瘫痪在床,生活不能自理的老废物,可还在我王氏手中,你莫不是要弃她性命于不顾?” “你......” 威胁的话语像是刺痛了王远文的神经,他面目胀红,咬着牙,张了张口,却是没发出任何声音,唯有一腔愤恨。 “怎的?你当真不顾那老废物的死活?” 不待王远文思索,王远义威胁的话语再次响起。 霎时,在林浩剑光落下的瞬间,但见王远文最终还是动了,他紧握长笛,身形跃起,快到极致。 叮! 但见林浩那剑光正要划过王远义咽喉,不曾想侧面王远文持长笛而至,叮的一声,长笛自一侧击到那银色剑身上,让那剑光歪了一歪。 噗! “啊......” 王远义惨叫,剑光虽没能划破他的咽喉,却是擦着他的胳膊而过,将他左臂齐齐斩下。 “与你那瘫痪在床的老废物一般,当真是废物,连本少都护不住,要你何用?” 鲜血喷涌,王远义捂着断臂处,面色发白,却是将一通怒火都发泄在王远文身上。 “蚊子,你这是做甚?” 苏黎抬了抬手,示意林浩暂且停手,而后颇为不解的看着王远文,这个儿时的玩伴,问道。 “我......” 王远文满脸苦涩,张了张口,道:“我母亲在他们手中!” “什么?汪大婶她还活着?” 王远文原本姓鲁,名为鲁文,苏黎口中的汪阿姨便是他的母亲,名叫汪秀英。 在苏黎儿时,鲁文一家与他们家是邻居,住在西坡山下的小村子里,两人自幼便一起打闹玩耍,时常串门。 鲁文的母亲汪秀英,有着一手好厨艺,沾了鲁文的光,苏黎儿时,时常到鲁文家中,一声声汪大婶地叫着,却是尝了不少美味。 而对于这两个孩子,汪秀英也颇为喜欢,每每她为鲁文做些什么好吃的时,却是有意无意连同苏黎也给做了一份。 十六年过去,汪大婶于他心中,却已是如母亲一般。 如今,得知这个如母亲般的人还活着,他内心自是欣喜,甚至激动得连眼眶都泛起了点点泪花。 虽不知他们母子二人这十六年经历了什么,又为何会身处王氏,甚至鲁文连姓都改了。 但好在他们都还活着,那便足够了。 “公子!” 苏黎身旁,瘦猴轻轻出声,自跟随苏黎以来,他还是首次见苏黎有如此情绪,甚至是失态。 在他印象中,苏黎一向云淡风轻,对任何事物都是漫不经心,颇为懒散,极少有如此情绪。 “蚊子,你且与我说来,汪大婶她是否真的还活着,还有,你们如何又会身在王氏?” “皮皮,唉......” 王远文张了张口,却又只是叹息一声,并未回答苏黎的话,神色间尽是无奈和苦涩。 苏黎见此,又哪里还不明白? “哼,好一个王氏!” 他面色再次一凝,目露寒光,瞪着那断了一臂的王远义,本想再次示意林浩,让其将之就地格杀,可转念间,他却是冷静了下来。 若真就此取了对方性命,虽解了一时之气,但王氏必然震怒,那时,汪大婶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对于这个如母亲般的人,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弃她的安危于不顾。 于是,在这一瞬间,苏黎大脑飞快转动,一条条对策在他脑海不断闪过,他不停思索着,如何将汪大婶和鲁文从王氏安全解救出来。 一息、两息...... 五息过去,苏黎心中便有了主意。 此时,只见他神色冷冽,对林浩吩咐道:“盯住他,莫让他逃了!” 当然,就是巅峰时期的王远义,也不可能在林浩剑下逃脱,更何况他现在还断了一臂。 “蚊子,你且过来,我有一计,可救你与汪大婶!” “嗯?” 听得苏黎有法子能救母亲,王远文目光先是一亮,这十六年来,他每日煎熬,受尽羞辱,为的便是能将母亲救出。 只是眼下,他目光不由向王远义看了看,心念转动,面露忧色,却是有些迟疑。 作为儿时亲密的玩伴,苏黎自是心知他的担忧。 当下他便开口道:“放心,此间关键便在于他,在救出汪大婶前,我不会取他性命!” 见苏黎神色认真,不似作假,王远文当下也不再迟疑,迈步来到苏黎身边。 但见苏黎将手臂搭在王远文肩膀上,在他耳边低语,说着什么。 片刻后,王远文目光又是一亮,与苏黎对视了一眼,正是苏黎已将计策说完,二人对视一眼后,却是齐齐抬头,向王远义看去,皆露出一抹难以言明的神色。 “你......” 见二人目光一齐看来,王远义心下有种不祥的预感,顾不得断臂处的疼痛,他厉声吼道:“你二人要做甚?密谋着要如何谋害本少?” 二人不语,却是那样看着他。 “你......好啊,你个无耻的废物,叛徒,竟当真敢勾结外人,意图谋害本少,你当真不顾你那老废物的死活了?”王远义怒极,大吼着,如今,他能依靠的,便是用王远文的母亲来威胁了。 “动手,生擒!” 苏黎淡淡开口,对方的威胁,他二人此时却是未曾理会。 咻! 在苏黎话音落下的瞬间,林浩便动了。 王远义本就不是林浩的对手,更何况他此刻断了一臂,实力大打折扣。 虽有抵抗,但无济于事,仅片刻间,随着一道道剑光落下,只听得噗噗几声,王远义双腿上便多出了道道剑伤。 竟是被废了脚筋,瘫倒在地。 “啊!杀了我,王氏定不会放过尔等!” “无耻的叛徒,家奴,竟敢叛主?” “啊,求求你们,只要不杀我,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地上,王远义疼得翻来滚去,如一滩烂泥,不停的吼叫着。 这时,苏黎和王远文迈步走了过来,俯身看着他,居高临下,一脸嫌弃。 苏黎:“放心,本公子不会杀你,你这条烂命还有用!”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17章:夜谈 且说苏黎与儿时玩伴鲁文十六年后重逢,不料鲁文这十六年处境并不好。 不仅在王氏当牛做马,受尽白眼欺辱,就连他的母亲亦是被王氏用来威胁他。 见此情形,苏黎勃然大怒,又顾及鲁文母亲的安危,于是转念间,他想了一个万全之策。 “动手,生擒!” 随着苏黎平淡的话语落下,林浩第一时间动了,剑光闪过,挑了王远义双腿脚筋。 “啊......” 王远义如一滩烂泥,在地上翻滚着,不停大骂:“无耻叛徒,家贼,竟与他人密谋弑主,你当真想让你母亲死吗?” 嘭! “啊......” 又一声惨叫,却是苏黎与王远文走了过来,王远文,哦不,鲁文直接抬起脚,踹在王远义脸上,疼得他再次满地打滚。 “这一脚,只因一直以来,你多次辱骂我母亲!” 对于王远义,鲁文早已忍无可忍,若非碍于母亲安危,这十六年来,他恐怕早已动手杀了对方。 “你......” 此时的王远义,怎一个惨字了得,不仅要捂住断臂处,还要顾及那紫红肿胀的脸,毕竟鲁文对他可没有怜悯,用了全力。 “你竟敢踹我?” 盯着鲁文,王远义龇牙咧嘴,满脸难以置信,曾几何时,他还居高临下,在他眼中,鲁文就是他王氏的一条狗,被他呼来唤去,他说往东,鲁文绝不敢向西。 而现如今,就这样一条狗,竟然反过来骑在他头上? 如此欺辱,他又如何能忍? 他咬着呀,待要再次开口辱骂,却不料又是嘭的一声,他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眼前直冒金星,天旋地转,竟是又中了鲁文一脚。 “你.....唔......” 他张口,却发现自已然口齿不清,说话漏风,口中更是有一股浓烈的腥味,竟是被鲁文适才那一脚踢碎了两颗牙齿。 “这一脚,还的,是这十六年来你对我的百般羞辱!” 鲁文神色冷冽,踹了两脚后,他倒是没了再次动脚的意思。 不过,此刻的王远义,却是没了先前的张狂,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已将他此前的锐气给泯灭了,在地上疯狂求饶。 “带回去,给他治伤,可莫要让他死了!” 见鲁文已发泄完,苏黎抬了抬手,向刀疤等人吩咐了一声。 “是,公子!” 刀疤直接走到王远义身边,阴森一笑,却是大手一抓,一甩,直接将对方往肩头一扛,像扛一头死猪一般,着实让人傻眼。 “你等速速整理一番,回镖局!” 看着这满目疮痍的的街道,苏黎心中虽不是滋味,但事已至此,他亦是无可奈何,此间战斗早已惊动各方,万不可多留。 再次吩咐了一声后,他看向鲁文,说道:“蚊子,你且先随我回长顺镖局,为后续谋划再作商议!” “如此,也好!”鲁文点了点头,回道。 呼呼! 当下,林浩御剑载着苏黎,鲁文御着他那根长笛,紧随其后,至于刀疤、瘦猴等一众残存在的长顺门人,或带着战利品,或带着殒命兄弟的尸身,陆续跟上。 ...... 长顺镖局。 破空声传来,两名守卫神色一惊,抬眼看去,但见以苏黎、林浩为首,众人归来。 待众人齐齐落下,二人心中却是一惊。 原本出发时的二十几名兄弟,如今归来的,竟只有十余之数? 且除苏黎、林浩等人外,这些兄弟一个个都带着伤,浑身是血。 “拜见公子!” 二人同时躬身,正色行礼,对于发生了何事,二人倒是不敢开口打听。 “嗯!看好大门!” 苏黎摆了摆手,对这些虚礼不甚在意。 他领着鲁文走进院中,后方众人跟上。 “瘦猴,安排兄弟们疗伤,再安排人炒几个好菜,送到我房间!” 宽阔的广场上,苏黎的声音响起,开始安排各种事宜,只是不曾想,他安排瘦猴的第一件事便遇到了问题。 “公子,这......”瘦猴皱着眉头,面露难色,却不知如何开口。 “嗯?有何难处?”苏黎不解开口。 “不瞒公子,此番兄弟们死伤殆尽,只剩下这十来号人了,兄弟们又都有伤在身,着实腾不出人手来......来炒菜......”事已至此,瘦猴情绪失落,甚是无奈,如实将情况说了出来。 苏黎目光微凝,一下子折损了这么多兄弟,他情绪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如此......” 沉默了片刻,苏黎最终也是无奈叹了一声:“先让兄弟们疗伤吧!” “是!” 瘦猴拱手,待要去给众兄弟分发药物,却又见苏黎此时目光落到那些死去的兄弟尸体上。 苏黎闭了闭眼,而后睁开,再次叹了一声,道:“还有,找个时间,将这些兄弟厚藏了吧!” “明白!”瘦猴再次拱手后,便带领受伤的众兄弟疗伤去了。 安排完瘦猴后,苏黎目光一转,看向刀疤脚下瘫在地上的王远义,杀意甚浓,如果可以,他真想现在就取了对方性命,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不过他保持着理智,对刀疤吩咐道:“刀疤,你且将他关押,由你亲自看管!” “遵命!” 刀疤大手一抓,直接将王远义提了起来,找了个房间,也不理会王远义此时那咆哮谩骂,直接将其扔了进去。 “小浩,你且带蚊子到我房间,再搬张椅子!” “是,公子!” 将一切都安排完后,于是呼,苏黎不知从何处找来一块布,围在腰间,却是走进了厨房,亲自下厨。 “天啦!公子亲自下厨?” “公子竟然还会炒菜?” “公子那么懒,他下厨?不会把厨房烧了吧。” “快,快去通知长老,莫让公子真的把厨房烧了!” “......” 原本正在裹缠伤口的众人,见到这一幕,顿时惊呆,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忘了身上的疼痛。 厨房。 滋滋的声音响起,苏黎正将一盘芦笋下锅,油渍飞溅,油烟升起,伴随着铿铿铲子搅动的声音,倒是有模有样。 “公子,你这是......” 听得手下兄弟言道,公子要将厨房给烧了,瘦猴可谓是焦急万分,第一时间便赶了过来,火急火燎。 可当他看到锅中那切片均匀,色泽鲜嫩的芦笋片,嗅到那扑鼻而来的香气,再加上苏黎那娴熟起锅翻菜的动作,他一时竟是傻眼。 “不曾想,公子不仅高瞻远瞩,运筹帷幄,就连厨艺亦是如此惊人,当真让小的佩服......” “行了!你不就是怕本公子将你这厨房给烧了吗?” 苏黎打断了对方的滔滔不绝,说道:“放心,本公子曾给一个死老头炒了十几年的菜,厨房之中,比你清楚;倒是兄弟们都有伤在身,你且去多多关照,别在此处碍着本公子!” “呃......” 瘦猴一阵无言,他还能说什么?自然只能识趣告退:“那公子,您先忙!” ...... 苏黎房间。 鲁文坐在木桌前,脑海中回想着儿时的一幕幕。 时隔十六年,与苏黎的这一次重逢,他心中亦是欣喜。 只是,如今母亲还在王氏,他内心深处,总是有那么一丝担忧。 他微微打量了一下苏黎的房间,房间很整洁,应该说是很简洁,除却一张床,他身前的这张木桌,和他坐着的这张木椅外,再无其它。 就连那旁边的另一张木椅,也是林浩适才搬进来的。 十六年过去,他在想象苏黎经历了什么,想来过得也不甚如意吧,不然为何他会一头白发? 吱嘎! 也就这时,房门被推开,苏黎端着几盘菜走了进来:“蚊子,搭把手!” 清炒芦笋、剪豆腐、炒腊肉、红烧小鱼仔。 鲁文起身,赶紧伸手,将那一盘盘冒着热气的菜端到木桌上,他的眼神不禁却是有些朦胧。 这四个菜,可都是他们儿时最喜欢的,尤其是那清炒小芦笋和红烧小鱼仔。 那时他们性子颇野,时常去那田野间、小水沟,拔芦笋,捉鱼仔,每每有收获,都会带回家让他们的父母给他们做上一顿。 哗哗! 苏黎坐下,将两只杯子放到二人身前,取过白玉葫芦,往杯子里倒酒。 “蚊子,十六年未见,你我先来上一杯!” 二人同时举杯,一饮而尽后,苏黎再次缓缓满上。 饮了一杯,苏黎为鲁勇夹过一片芦笋:“偿偿!” 鲁文将笋片放入口中,咀嚼,一时间,那种久违熟悉的味道弥漫,让他心神触动。 苏黎:“味道如何?” 鲁文点头:“很好!” 而后又摇头:“不过比不上我阿妈的手艺!” 苏黎:“那是自然,汪大婶的艺,那可是我们村的一绝!” 谈到鲁文母亲,二人一时间却又沉默了下去。 良久。 苏黎再次举杯示意,打破了沉默。 苏黎:“蚊子,十六年前,你是如何活下来的?” “十六年前......” 回想起十六年前,鲁文神色颇为痛苦,甚至说到一些关键的地方,他更是情绪险些失控。 苏黎静静听着,不是点头,又不时摇头,目中杀意时不时闪过。 原来,十六年前的那日,西坡山顶伏地印出世,那时村里的人都以为是天降祥瑞,顶礼膜拜。 当然,以他二人那时的心智,自是不懂这些,他二人那时与村里几个玩伴于泥田里捉泥鳅。 后来皮皮,也就是苏黎,那时他被父母训斥了一句,也因为如此,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抬脚离开泥田,唯恐如皮皮一般,遭到父母责骂。 也正是如此,在西坡山轰然倒塌时,鲁文跨过了小沟,来到了另一边自家的田埂上,他的父母正在田里插秧。 事发时,母亲眼急手快,冲过来抱着他从田埂上跳下,落到下方的田里;恰逢此时,一块巨大的方形飞石落下,正好搭在身后那田埂上,形成了一个空间,给了他和母亲庇护,捡回了一条命。 只是,也因为那一块巨石,他的母亲却是被砸断了双腿,自此瘫痪。 其后,好似山顶大战结束,巨石下,那时母亲因为疼痛,已经昏了过去;鲁文出声呼救,声音虽微弱,但在场的却都是道行深厚之辈,没多久,他的声音便被王世勇发现。 王世勇吩咐手下子弟挖掘,终是将他与母亲挖了出来,至于他的父亲,在王世勇挖掘他与母亲时,挖到了一堆肉泥,他知道,那是他父亲。 对于这幸存下来的母子,王世勇本想放任不管,毕竟救他们一命已是天大的恩赐;岂料,当他看向鲁文时,整个人却是一振,惊叹于鲁文的资质,起了收徒之心。 就这样,鲁文被王世勇收归座下,让他改了姓名。 只是,他虽是王世勇座下弟子,按理来说,他比之王远义等人还要高上一辈,可也不知为何,王世勇给他取的名,王远文,却是与王远义等人同辈。 不仅如此,这十六年,王氏众人对他和母亲的欺辱,王世勇都看在眼中,但其却是一言不发,冷眼旁观...... 将十六年的经历说完,鲁文已是双目赤红,带着无尽恨意和心酸。 “王氏......” 苏黎亦是咬着牙,目中杀意若隐若现。 沉重的氛围下,却是夜已深。 二人各自举杯,倒酒,就这样,连饮三杯后,鲁文情绪似有些平复,开口询问有关苏黎这十六年的经历,还有他那一头白发又是为何。 当下,苏黎淡淡开口,讲述了他这十六年的经历,只是与鲁文相比,他的经历要平淡得多。 也就是他拨开那掩埋他的残石败土,接受不了眼前事实,一时间昏迷了过去,醒来时,他已是一头白发,被一个老头带走,整日除了练剑,就是给那老头做饭,当然还有打酒...... 各自讲完自身的经历,二人又聊其它,从儿时的趣事,到接下来的安排,二人这一聊,不知不觉,却是聊了一夜,乐此不疲。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18章:故技重施 且说苏黎炒了几个小菜,与鲁文彻夜长谈,从各自经历,到儿时趣事,再到今后打算。 次日。 天色渐明,吱嘎一声,苏黎的房门打开,他二人走了出来。 “公子!” 门外,林浩微微施礼,也不知他是守了一夜,还是早早便起来了。 “动手吧!” 三人来到宽阔广场,朦胧微光下,鲁文面色坦然,开口说道。 “嗯!” 苏黎点头,道:“你且忍耐一下!” 说罢,他对林浩微微示意,虽未言语,但林浩却瞬间领会。 叮...... 林浩手握剑柄,银牙缓缓出鞘。 “来了!” 林浩话音落下,咻的一声,霎时间,剑光大作。 鲁文笔直的站着,一动不动,任由那剑光悉数落到自己身上。 血花溅起,鲁文衣衫被剑光被划得破破烂烂,身上多了数道剑伤,触目惊心。 “嗯......哼......” 剑伤传来剧痛,鲁文死死的咬着牙忍受,时不时发出阵阵闷哼。 “如此......应当足够了!” 苏黎摆了摆手,示意林浩停下,但见鲁文此时伤痕累累,他不由上前将其扶住。 “无碍!” 不待苏黎开口,鲁文强忍着剧痛,笑了笑,道:“这些只是皮外伤,定然糊弄不了那些老家伙,再来!” “你......” 苏黎张口,神色颇为担忧:“你可挺得住?” “无妨!” 鲁文咬牙笑了笑,目光转向林浩,道:“再来,使点内劲!” “这......” 林浩有些许迟疑,看向苏黎,待他做决定。 “呃......” 苏黎看着伤痕累累的鲁文,虽说一切都是昨夜他二人共同商议定下,可真到了此刻,他却是有些于心不忍。 “既如此......你可要把握好分寸!” 最终,苏黎也只是无奈叹了一声,松开了鲁文,走到一边,对林浩叮嘱道。 林浩点头,手中剑再次一挥,剑光再次大振,只听得噗呲一声,银牙剑刺到了鲁文左肋。 “呃......啊......” 剑意纵横,鲁文只觉得一道剑意在他体内乱窜,五脏俱震。 哇的一声,他一口鲜血喷出,面色肉眼可见发白,倒在地上。 哐啷! 在林浩收剑的瞬间,苏黎已然冲了上去,扶着鲁文,关切道:“蚊子,可有大碍?”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赤红玉瓶,却是此前从赤云宗弟子身上搜刮而来的宝丹。 他从赤红玉瓶内倒出一粒宝丹,扶着鲁文,要给之服下。 不料鲁文却是摇头拒绝,咳嗽着说道:“我......咳,无甚大碍,还撑得住,咳,倒是如此,此番回去,那些老家伙便不会有所怀疑了。咳!” “你当真能撑住?” “当真......咳......” 虽疼得龇牙咧嘴,但为了不让苏黎担心,鲁文还是挤出一丝笑容,慢慢爬了起来,却是向大门走去,就要离开。 “你可还能御空?” “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鲁文微微拱了拱手,又道:“我且先走了,依计行事!” 苏黎也没强留,毕竟这一切都是他二人所谋划。 二人各自点了点头,呼的一声,却是鲁文御空去了。 “唉!” 待得对方身影消失于空中后,苏黎这才将目光收回。 他叹了一声,虽说昨夜二人商议已定,可他心中,还是没底。 “你且去通知刀疤、瘦猴,让众兄弟来此集合!” 简单叹了一声,苏黎便不再去多想,开始着手要安排正事。 没过多久,刀疤、瘦猴便将众兄弟聚集到了广场,此时天已大亮,但众人却是睡意惺忪。 木椅上,苏黎正躺着,像是小憩,瘦猴走了过来,轻声开口:“公子,兄弟们已聚齐,可有要事要吩咐?” “两个事。” 苏黎缓缓睁开双眼,饮了一口酒提神,道:“剑阵,招新!” 剑阵之事本就在苏黎规划中,而如今,他们得罪的,可不仅仅只有赤云宗和王氏,还要加上一个上清观,毕竟昨日那一战,林浩可是动用了清元造化剑经,无形中又与上清观产生了瓜葛。 因此,剑阵之事迫在眉睫,由不得耽搁。 “各位兄弟......” 苏黎自那木椅上起身,站于台阶上方,目光在下方仅剩的十余位兄弟身上扫过,道:“如今,赤云、王氏已与我等不死不休,形势甚为严峻......” 下方,众兄弟子并未因此骚动,反而一个个神色认真,静静听着。 对此,苏黎颇为满意,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当然,各位兄弟也无需惶恐,本公子对此,早已有安排......” 说到这里,苏黎话音却又是一顿,而下方众兄弟,此时,神色皆是一亮,更带着些许狂热。 苏黎:“早在此前,本公子便料定了会有今日,早已设计了一套剑阵,有此剑阵,我等便不惧他赤云宗,不惧他王氏。” 提及剑阵,进入正题,苏黎神色严肃认真,道:“而如今,材料已备齐,剑阵之事须得抓紧,在各方对我等发难之前,务必要将其完成,各位兄弟,可有信心?” “且要我等如何出力,公子但请吩咐!” “请公子吩咐!” “......” 下方,众兄弟一个个虽带着伤,却是中气十足,甚为狂热,呼声响彻整个广场。 “如此,你等且准备准备,稍后自有任务安排!” 说完,苏黎自怀中掏出那张剑阵图,抬手将刀疤、瘦猴、竹竿等人召了过来,指着图纸,给几人讲解其中的关键,他一边说着,时不时还一边比划。 如此,时间一晃便过去了两个时辰。 “你等可都听明白了?” 两个时辰的讲解,苏黎只觉得甚是疲累,也不待几人答话,直接来到那木椅旁,索性躺了上去:“都没问题的话,便下去各自带人开始动工吧。” 几人面面相觑,阵图里各个关键点,他们倒是明白了,可要实际着手,若无精通之人在旁指导,那进展必定艰难。 如此道理,苏黎自也明白,当下他补充道:“小浩,你且先去协助指导他们,本公子稍作歇息后,便会现场督查!” 而后,他咕噜咕噜饮了几口,却是在那木椅上睡了过去。 这一日,长顺镖局所在别院里,各个角落,都可以看到有兄弟的身影,动用着法宝,在角落里挖着什么,布置着什么,发出阵阵轰鸣,引得外面街道不少路人好奇驻足。 ...... 同样是这一日,晌午,在长顺镖局众人都在忙活着剑阵之事时。 另一边,云海、云池城。 一间高档客栈,豪华的房间。 “哼,符道友、清玄道友,你上清到底是何态度?” 这间豪华客房本是王氏老祖王世雷的房间,但此时,房间内,除王世雷外,却是多出了四个老者。 这四个老者,两人为赤云宗烛焚公、烛烬公。 另外两人则是上清观长老符道子、清玄子。 房间内,五个老者身前的荼各自冒着热气,泛着浓浓茶香,可五人却无半点品尝的心思。 王世雷、烛焚公、烛烬公,三人目光灼灼,却是等着上清观两位答话。 烛烬公:“符道友,清玄道友,你上清对此事持何种态度,倒是给个准话。” “唉!” 符道子无奈叹了一声,道:“不瞒几位道友,如今仙门大会在即,我上清作为东道主,着实不方便参与其中,还望见谅!” “你......” 烛烬公气得吹胡子瞪眼,有些气急败坏,指着符道子,说道:“好得很,你上清既不参与,那待我等活捉那贼子后,你等可莫要假借功法外泄之名,横插一脚......” “哼,烛烬道友此言何意?” 符道子神色有些不悦,道:“你赤云宗对一个小辈不依不饶,莫不是报仇是假,打我上清《清元造化剑经》功法的主意是真?” 烛烬公顿时怒极,他冷哼一声,道:“符道友好大的帽子扣下,不过我赤云宗可不接;本座今日便把话放在此处,那贼子先后屠戮我宗弟子无数,无论你上清态度如何,此贼,我赤云宗杀定了!” “唉!” 对方态度如此坚决,符道子不想与之针锋相对,倒不是畏惧,只是多少也该卖对方一个面子。 当下,他又是叹了一声,道:“烛烬道友稍安勿躁,你看如此可好?” 也不管对方是否在听,他自顾开口:“此番你等要对付那贼子,我上清不反对,但有一个前提,切莫将动静闹大,最好你我这等老家伙不要亲自出手,小辈的事,还是由小辈去解决,如此,也落不下口实;诸位道友,意下如何?” “既然道友如此说了,那我等不出手便是!” 在场几人微微沉吟间,烛焚公却是先开口,道:“只是希望道友说话算话,在我等门下弟子对付那贼子时,上清莫要从中干涉!” 符道子闻言点了点头,笑着道:“道友且放心,只要你等不亲自动手,我上清自不会干涉!” 说着,他目光转看向主座上的王世雷,问道:“王道友意下如何?” 对此,王世雷自没有任何异议,在他心里,一个后辈,还不值得他亲自动手,当即点头同意。 然而也就这时,房门却是突然被敲响,房内五个老家伙却是一一向门处看去。 吱嘎! 门打开,却是王氏家主王承豪领着满身是伤,面色苍白的鲁文走了进来。 “二祖,小文回来了!”王承豪向房内几位老家伙行了一礼,而后说道。 扑通! 然而,还不等几个老家伙反应过来,鲁文却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二祖,快救救少爷,他......” 此时的鲁文,表现得倒真如一条丧家之犬,一把鼻涕一把泪。 王世雷登时一惊,有些急切,问道:“你且莫慌,义儿到底如何了,是生是死?” “少爷,他......他被对方给......给断了一条胳膊,活捉了,对方放话,想要少爷活命,需......” “需要什么?快说!” 王世雷猛地站了起来,话语都是用吼出来的。 鲁文见此,心中暗暗冷笑,神色却是“悲痛交加”,道:“对方说了,若想要少爷活命,需要灵丹升枚,宝药万株,限期十日......” ...... 话说回来。 长顺镖局,阵阵轰鸣声响起,好似地动山摇。 如此场面,持续了三日,三日来,外面街道的路人愈发好奇: 这长顺镖局莫不是发生了何种变故,封印着某种怪物,要破封而出了? 只是三日后,那轰鸣声渐歇,归于平静,长顺镖局一切如常,好似一切都未曾发生,那些路人也各自摇头,不再驻足。 只是他们并不知晓,一道剑阵已悄然间,覆盖了整个长顺镖局。 宽阔广场。 台阶上方,苏黎掌心握着一柄小小的玉剑,那是剑阵控制中枢。 如今剑阵落成,他不由长呼了一口气,此时纵然赤云宗与王氏联手攻来,他亦是不惧。 “诸位兄弟,三日来,辛苦了!” “为镖局效劳,理所应当!” “......” 一番鼓舞的话后,苏黎便让众兄弟各自散了,让他们好生养伤,同时还让瘦猴吩咐厨房加餐,予以关怀。 “将那王远义提来见本公子!” 三日间,因为忙着剑阵之事,他倒是将王远义那厮给忘了。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19章:计划开展 且说苏黎与鲁文配合,故技重施,利用当初对付赤云宗的那一套,转过来对付王氏。 而在云池城,一间高档的客栈,赤云、上清、王氏三方的老家伙齐聚,正在房间商讨着如何处理对付苏黎,却不料鲁文带着一身剑伤突然回归。 “二祖,快救少爷,对方说了,若十日内不按要求将灵丹宝药送到,那就只能给少爷收尸了;哦不,对方说了,尸体拿去喂狗也不会还给我们!” “什么?” 王世雷突然戾气横生,猛的站了起来,脸颊抽动,怒到了极点:“好胆,当真可恶至极,我王氏何时被人如此欺到头上?” “不杀此贼,我王氏颜面何在?” “王道友,稍安勿躁,且坐下来,从长计议!” 一旁,符道子开口,出言想要安抚暴怒的王世雷,只是此时的王世雷又哪里能听进去? “稍安勿躁?” 只见王世雷此刻面目凶狠,如恶狼般,道:“符道友倒是说得轻巧,如今我王氏弟子不但被那贼子断了胳膊,掳了去,命悬一线,还以此反过来勒索;王某倒是想问问符道友,若此事落到你上清身上,你还能稍安勿躁?” “好你个王老匹夫,我师兄好心出言宽慰你,你竟如此不识好歹,扯上我上清做甚?” 不待符道子再次开口,坐在他旁边的清玄子便抢先吼了出来,愤愤不平。 “好了好了!” 眼看气氛就要变得微妙,符道子赶紧开口:“师弟,你且少说两句,王氏出此变故,王道友一时气恼,亦是情理之中;再者,王道友等人远来是客,适才你那般,可并非我上清待客之道。” “哼!” 清玄子冷哼一声,却亦不再开口。 “王道友。” 安抚完自己的师弟,符道子再次看向王世雷,神色颇为温和,道:“王道友,事既已发生,你在此处如何恼怒,亦无济于事,不若先冷静下来,正好赤云宗两位道友也在此,相互商议,共思对策,方为当下首要。” “符道友所言甚是,王道友,当下,我等首要便是先拿出一个对策,如何分配弟子,对付那小贼,而不是在此处空发牢骚啊!” 要说在场几人中,谁最能理解此时的王世雷? 那非赤云宗两位莫属。 在鲁文将事说了个大概时,两个老家伙便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扣留一个做人质,以此勒索;放一个回来,当作信使。 如此手段,虽甚为常见,却是土匪绑票作风。 不巧,不久前,赤云宗也中过招。 只是此时,两个老家伙对视一眼后,却是不动声色,毕竟这等有损门派威名的事,他们遮掩还来不及,又岂会主动提及? “对不住,几位道友,适才是王某失态,让几位见笑了!” 几人注视下,王世雷此时面色虽还甚为难看,但总归是冷静了下来。 他缓缓再次坐下,端起身前的荼,向几人表示了歉意。 而对此,除清玄子冷哼一声,毫无动作外,其他三人则都是端荼含笑,表示无妨。 “你且靠近点,让老夫为你看看伤势!” 几人一阵客套后,王世雷却是目光一转,落到鲁文身上。 在其他几人看来,他目光温和,慈祥,甚至透露出浓厚的关爱,倒真像是在关心鲁文这个后生的伤势。 但鲁文心下却是如明镜,这老匹夫与王氏其他人一般,向来也不待见他,将他当一条狗,又哪里会真正关心他的伤势? 不过是借此想验一验他伤势真假罢了。 对方此时那虚伪的面容,鲁文只觉得心里作呕。 当然,所有的思绪,他都深深藏在心里,并未表现半分。 滋滋滋。 拖着满是剑伤的躯体,鲁文缓缓向王世雷爬了过去,爬到对方脚边。 “嘶!” 王世雷目光扫过鲁文身上那一道道剑伤,倒吸一口气的同时,他一把拽过鲁文右手,修为运转,却是流入鲁文体内,在里面四处查探。 “嘶!好厉害的剑意......” “王道友,可是发现了什么?” 突然间,王世雷又一声的惊叹,引起了在场几人的注意,几人但见他此时面露惊容,眉头紧锁,不由开口询问。 “无甚......” 少顷,王世雷摇了摇头,眉头亦是舒展了开来,道:“让几位见笑,只是此子着实伤得不轻,体内还残留着对方的剑意,伤及内腑;适才王某便是在为他清理剑意!” 几人闻言,神色恍然,却不料王世雷话音再次响起:“几位道友,且来一观!” “嗯?” 几人却又是一怔。 王世雷:“且来看看这些剑伤,是何剑式?” “清风四剑?” 待几人仔细看清鲁文身上那些剑伤后,符道子率先惊出声。 “符道友,如何,此番可信我那些逃回来的弟子所言?”烛烬公面带冷笑,说道。 早先,赤云宗袁烨、谌焕、庞烁、孔莺、贺淑琴等人狼狈逃了回来,将发生的一切如实交待,包括林浩以清风四剑斩杀吕少炯等人之事。 初时,符道子、清玄子二人断然不信,他们认定这是赤云宗吃了瘪,为了对付苏黎,从而编造出这般谎言来拉他们上清观下水。 毕竟此前亦是如此,他们与赤云宗共同悬赏苏黎,却不料后来事态反转,杀那数十名赤云弟子的不是苏黎两兄弟,而是藏剑人。 有了上次的教训,故而,此番他二人说什么也不会再上赤云宗的当。 然而,现今事实摆在眼前,证据就在鲁文身上,但见鲁文身体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剑伤,不是清风四剑所为,却又是何剑式? 符道子、清玄子相互对视,神色皆是肃然。 “你这剑伤,可是那林浩所致?”符道子盯着地上的鲁文,话音颇具威严。 “是!” 鲁文点头,不仅承认,还将当日的“细节”一一描述了出来,如那日林浩出剑时,身法如何如何等。 当然,这些都是昨夜苏黎与他交代的,虽不知苏黎为何要主动暴露清元造化剑经之事,但此刻他亦是照实说了。 “嘶!” “从此子描述,不难确定,对方使的,当真是清风四剑。” 符道子神色郑重,对在场的几个说道。 “如此,敢问符道友,你上清还要置身事外?”赤云宗烛焚公看着符道子,开口问道。 “嗯.......” 一时间,符道子却是眉头皱起,思索片刻后,回道:“还是按此前的商定,我等不要轻易出手,还是交给后辈弟子......” 微微一顿,不待他人插话,他又接着说道:“不过,此番我上清亦会参与其中,派出门下弟子,与你等后辈联手,方便行事。” “好!符道友早该如此!” 符道子话音刚落下,几人便拍手叫好。 “如此,我等便各自回去着手安排吧,王道友,告辞!” 商议定下后,赤云宗、上清观四个老家伙拱手告辞。 当然,烛焚公、烛烬公并不是回赤云宗,而是回他们在云池城所住的客栈。 至于符道子、清玄子,二人自然是回上清去了。 “你且下去吧,义儿之事,老夫自会处理!” 将四个老家伙送走后,王世雷已然没了此前的温和,冷冷对鲁文说道。 “二祖......那贼人说......说了,若......” “那贼人还说了甚?你且快些道来,若因你疏忽,导致义儿丧命,老夫定饶你不过!”见鲁文似还有话要说,王世雷当即呵斥催促。 “回二祖,那贼人说了,若我等派人对付他,那他当即撕......撕票,要了少爷性命,鱼死网破,而且......” “他敢!” 鲁文话还未说完,便被王世雷的怒喝打断:“他要真敢杀了义儿,老夫便不再顾忌什么上清观,亲手捏碎他。” 不过他话虽如此,但毕竟人质如今还在对方手上,若非万不得已,他断不会亲自出手。 “他还说了甚?” 也不知是真的,还是鲁文自己装出来的,他此时唯唯诺诺,甚是惶恐,道:“对方说了,此次不得派人对付他,不然就撕票;而且,不知为何,他定下限制,此次去赎回少爷的人,只能......只能是小......小的......” “限制?” 王世雷面色难看,盯着鲁文,道:“只能由你去?” “回二祖,是......对方便是如此说的,若换了人,那......” 不用鲁文说完,王世雷倒是已猜到,换人就撕票? 虽恨得牙痒痒,但他亦无可奈何,为今之计,只好老老实实的按对方的要求做。 “老夫且问你,我王氏向来待你和你母亲不薄吧?” 这时,王世雷一改此前的态度,再次变得温和,在他眼中,鲁文已成了此事的关键人物。 “二祖放心,王氏待小的恩重如山,承蒙几位老祖厚爱,赐小的姓名,传小的修行之法,少爷更是待小的如手足,此间种种,小的时时铭记于心,不敢忘却,如今少爷蒙难,小的纵是赴汤蹈火,赔上性命,也要将少爷救出。” 鲁文这一通“肺腑之言”,可当真是“走心”,配合着他那“真诚”的神色,倒是让王世雷颇为满意。 王世雷:“你能有此觉悟,甚好,也不枉我王氏对你的栽培。” 说着,他自身上掏出一只白色玉瓶,扔到鲁文身旁,道:“这是我王氏疗伤灵丹,品质上佳,你且收下,路上服用,返回陵川,持我令,面见大祖,将此间之事一并与他述说,后续他自会给你安排。” 说完,他又是掏出一枚青碧玉牌,扔给鲁文。 “是!” 鲁文拾起玉瓶和玉牌,表现出一副郑重的模样,起身拜别:“二祖且放心,小的这就动身,定不负所托!” 就这样,带着玉牌和灵丹,鲁文上路了,返回陵川,只是此时的他,早已换了一副神色。 至此,苏黎的设计,在鲁文动身返回陵川时,已是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 ...... 与此同时。 夕云城,长顺镖局。 木椅上,苏黎饮了一口酒,目光深邃,喃喃道:“蚊子此时应该在返回陵川的路上了吧......” 而这时,嘭的一声,像是有什么物事砸在地上,打断了苏黎的思绪。 他不由定睛看去,却是见刀疤将王远义提了过来,扔在地上。 “嗷......” “公子,属下将王远义这厮给提来了!” 刀疤拱手行礼,却是踹了地上嚎叫的王远义两脚。 “嗯,杀了吧,尸体在院内刨个坑埋了,切记,别人让发现!”苏黎淡淡扫了一眼,平淡说道。 “啊,你......” “你当真敢杀我?我王氏定不会放过你!” “啊......求求你,别杀我,只要你饶我一命,我愿做牛做马......” “闭嘴!” 刀疤又是一脚,这才让这家伙消停。 刀疤:“公子,当真要杀,他可是......” “嗯?” 苏黎神色一凝,道:“不杀,留着浪费食材?还是说用你的那一份养着他?” “呃......” 刀疤汗颜,当下也不再犹豫,大手探去,捏住王远义脑袋,咔嚓一声,王远义连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便就此陨命。 而后,刀疤拖着尸体,找了个角落,随便刨了个坑,埋了。 可叹王氏,如今还在筹备着灵丹宝药,却不知他们的少爷已经陨命。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20章:敌来 且说长顺镖局众人,日夜不停,耗时三日,终是将剑阵布下。 而对于自己亲手设计的剑阵,苏黎有着足够的信心。 他相信,有此剑阵在,纵使大能袭来,想要破阵,亦是要费上一番周折。 “也不知蚊子那边如何了,顺利与否?” 如今有了剑阵,长顺镖局也算是有了底气,对于得罪赤云宗、王氏这两大神州仙道豪门,苏黎倒是没有多大担忧。 他如今放心不下的,正是那依计正赶回陵川的鲁文。 “公子,适才听刀疤言道,您让他将王远义杀了?” 刀疤刚刨了个坑将王远义尸体埋下不久,瘦猴便忧心忡忡的赶了过来。 “不错,是杀了!” 苏黎白了一边的刀疤一眼:“这家伙,嘴这么不牢?” 不过对于瘦猴,他倒也没有必要隐瞒,点头回应。 “可是......公子,如此,我等便又树了一方强敌,不该啊!” 瘦猴很是无奈,他还想着在敲诈了王氏一笔后,如何利用王远义那厮与王氏化干戈为玉帛呢,却不料自家公子转头就将那厮给杀了。 自家这公子虽说足智多谋,料事如神,运筹帷幄,天大的事,他谈笑间都能给到解决方案;可有些时候,公子为何会如此冲动鲁莽? 如今镖局才刚成立,不是以发展和睦为主,结交各方? 可公子偏偏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先是得罪赤云宗,现在又将王远义给杀了,彻底与王氏对立。 公子与神州这些仙道豪门,可是有仇? 他想不明白。 “不过区区王氏罢了,一切有本公子在,你且无需忧心!” 苏黎此刻底气十足,甚是自信,道:“再者,如今剑阵已成,纵使那些老家伙亲至,也奈何我等不得,你且安心打理好镖局事务便是。” 不得不说,瘦猴被苏黎此番话给震住了。 连大能也能挡住,这剑阵竟有如此威能? “好了,别发呆,如今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我们长顺镖局也该添点新鲜血液,补充补充了!” “公子的意思是......招新人?” 瘦猴皱着眉头,招新一事,此前苏黎也提过,他自己亦是思索过,可如今他们不仅毫无名气,还四面树敌,想要招到人,却是难上加难。 只是不待他开口,又听苏黎说道:“是要招新人,但此刻还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瘦猴有些不解,招人还要挑时机? “嗯!” 苏黎解释:“赤云宗、王氏刚在我们手里吃了亏,这几日定会再次对我等发难,待本公子狠狠教训他们一通后,你再安排招新事宜。” “那......公子,在此期间,我等该如何做,可帮得上忙?”瘦猴忧色不减,神色肃然。 对此,苏黎却是摇了摇头,道:“用不着你等,你只消让众兄弟安心养伤便是,切记,不可外出,更不可离开剑阵范围,以免送了性命。” “明白!” 瘦猴郑重点头,也不再多说,拱手拜退,交代众兄弟去了。 ...... 时光匆匆,又是两日过去。 另一边,陵川,王氏。 鲁文身影自空中落下,回到了王氏所在。 陵川王氏地处神州西南,临近蛮荒,若以平常速度,从云海御空回王氏,自要花上七八日时间。 而鲁文之所以只用了五日赶回,一方面是因为,当时他考虑不周,将期限说成了半个月,也就是十五天,导致时间紧迫,他不得不日夜不停的赶路。 另一方面,他自己亦是有些急迫,迫切想早点见到母亲,将她带着,脱离这个苦难之地。 “站住!” 王氏大院,大门处,鲁文迈步,待要走进王氏大院,却不料竟被守门的两人拦住,二人神色间,挑衅之意甚浓。 同为王氏效力,这两人自也识得鲁文,但由于鲁文在王氏一向身份低下,可以说王氏任何一人,都可以欺负他。 此刻两人之所以将他拦下,不为别的,便是想着要羞辱他一番。 然而,对于两人的挑衅,鲁文却是神色不变,极为平淡的将王世雷给的那块白色令牌掏出,展示在二人眼前。 “嘶!” 见得令牌,二人顿时面色一变,肃然间,赶紧向那令牌行礼,而后悻悻退到大门两边,不敢再为难鲁文。 只是待鲁文进入大院,渐渐远去时,二人才又窃窃私语。 “这条狗不是跟义少在一块吗?怎的回来了?” “不知,不过这次倒是算他运气好,竟然带着二祖的令牌,我等也不敢造次为难他。” “是啊,倒不知是出了何种变故,二祖竟然将令牌给了这条狗!” “......” 两人的话语,以鲁文的修为,自然是听在了耳中,不过他并未去理会,也未动怒。 相反,此时他面色甚至有些激动、欣喜,因为他要见到母亲了,要将她带走了。 第一时间,他并没有持令牌去见王氏大祖王世泰,而是直接向一个破败的角落狂奔而去。 那是一间低矮的破旧木屋,墙体腐朽,摇摇欲坠,屋里昏暗潮湿,更有腐霉气味。 吱嘎! 鲁文来到矮屋前,迫不及待的推门而入,哦不,确切的说,是推开木板,钻了进去。 “阿妈!” 鲁文看着躺在破旧木床上的母亲,再看了看旁边那烂木桌上的破碗,里面还留下一些“残汁剩菜”,母亲却未曾动过。 一时间,他眼眶里,泪水不禁打转。 他恨啊。 他不在的这些时日,王氏给他母亲吃的,竟是一些残羹剩饭,甚至更有杂草。 “小蚊,你回来啦?” 儿子回来了,汪秀英心中甚是欣喜,双手撑着床板,艰难的坐了起来。 “嗯,阿妈,我回来了,来带你走!” 两行泪水已自鲁文脸颊流下,他抽泣着坐到床板上,母亲的身旁,拉起母亲的手,说道:“阿妈,放心,我们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 另一边,云海、夕云城。 话头说回长顺镖局。 艳阳当空,长顺镖局大门前,热闹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小贩们正做着生意,客人们正挑选着中意的物事。 而就这时,空中突然间响起一声大喝:“赤云宗、上清观、王氏,三方联合剿匪,不相干人等,速速退避!” 喝声落下,街道上众人皆是驻足凝望,窃窃私语: “赤云宗这是要做甚?竟如此兴师动众。” “剿匪?云海地界,上清坐镇,一片繁华,又何来悍匪?” “......” 但见空中一片赤红,呼声大作,却是近百名身着赤红长袍,标准打扮的“赤云宗弟子”,气势汹汹,呼啸而至。 “赤云宗、上清观、王氏,三方联合剿匪,不相干人等,还不速速退避?” 一行人自空中落下,为首的一人剑眉星目,轮廓分明,他扫了扫四周还在围观的众人,不由眉头一挑,再次喝了一声。 “竟然是赤云宗得意弟子姜兴平?” “嘶,什么悍匪,竟引得赤云宗派出了姜兴平这号人物?” “......” 姜兴平,赤云宗最得意的两位弟子之一。 赤云宗,天骄众多,但要说最为出众的两人,当属杜孟与姜兴平二人。 二人天资出众,入门虽比吕少炯等人还晚,但一身修为却是已然远超对方,为赤云宗最为看重的两人。 甚至,五年前,仙门大会上,两人大放异彩,一路过关斩将,并入前十之列,杜孟位居第二,姜兴平位列第三。 如此二人,可谓声名赫赫,并称赤云双雄。 “不是说三家联合吗?怎的全是赤云宗的人?” “明白了,此前赤云宗被长顺镖局杀了不少弟子,这是要来寻仇啊,接下来定是一场恶战,我等还是快些离开,别凑热闹,免得受到波及。” “......” 近百名“赤云弟子”赫然而立,目光灼灼,红袍飘动,气势慑人,使得众人一时间也不再敢围观,快速退去。 “姜兄,如今我等可都是‘赤云弟子’,你又何故还称三方联合?这不是引人怀疑么?” 长发飘动,姜兴平身侧,一个同样身着赤红长袍的男子,却是陵川王氏天骄王远衡,王远衡此时神色颇有些不悦,微微向姜兴平拱手,问了一句。 “哼!” 对此,姜兴平哼了一声,侧眼看着王远衡,冷笑道:“王兄,我等三方既已联合,难道不是要共进退?” “呃....” 王远衡满脸尴尬,拱手赔笑,道:“姜兄所言甚是,我等是该共进退。” 姜兴平点头:“如此,王兄,稍后可要尽全力,莫要藏私!” “那是,那是!” 王远衡擦了擦汗,他本想着,此番做做样子便罢了,毕竟他的族弟王远义,可还在苏黎手中,若让对方得知他们王氏出手,那保不定对方会直接取了他族弟性命。 只是姜兴平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适才更是用言语点破。 而面对姜兴平,他又不得不低头。 一方面,此次着实是他们王氏理亏,另一方面,自是他实力不及对方。 原来,当日三方老家伙共同商议定下,本是各自派出门下弟子,联合一起对付苏黎。 然而却不料,这其中竟发生了些许变故。 先是符道子、清玄子,二人回上清后,便没再传来任何消息,更没有派出任何弟子。 而后,陵川王氏虽派了王远衡等后辈子弟前来汇合,但令赤云宗众弟子讶异的是,王氏众人却不知是抽什么风,竟全部要求换上他赤云宗服饰,扮作赤云弟子。 起初赤云一方自是不可能同意,毕竟事先定下的三方联合,共同进退,如今对方这是何用意? 赤云一方可不傻,若这其中当真出了何种变故,引发了何种事端,这个锅最后可不全部落到他赤云头上? 只是不曾想,王氏一方态度异常坚决,若不让扮作赤云弟子,那他们便不会出手。 当然,他们也给出了相应的理由。 “如今,我王氏子弟还在那贼子手中,身陷囫囵,若我王氏当真出手,被对方得知,我那义儿便性命危矣......还请两位道友体谅!” 这是两家后辈弟子汇合时,王氏二祖,王世雷对赤云宗烛焚公、烛烬公卖惨时的原话。 烛焚公、烛烬公,二人亦不是简单之辈,岂会因为对方区区几句话就点头? 双方你来我往,谁也不松口。 而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赤云宗终是同意了王氏请求。 当然,为此,王氏也付了相应代价。 双方达成约定,此番若是将苏黎等人诛杀,救出王远义,不论死活,王氏都要向赤云宗提供一批灵丹和宝药。 至于数目,正是苏黎向王氏勒索数目的一半,也就是灵丹五百枚,宝药五千株。 ...... “全部听令,随我一起杀入,踏平贼窝!” 长顺镖局大门前,众人目光齐齐落到那提着酒葫芦的白发男子身上,随着姜兴平喝声落下,近百名“赤云弟子”动了。 “杀!” “踏平贼窝,一雪前耻!” “......” 而此时,面对如此阵势,苏黎不惧反笑,他浅饮了一口酒,微微开口,似在自言自语:“终于来了,本公子的剑阵早已蠢蠢欲动,等候多时!”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21章:剑阵之威 且说鲁文依照苏黎的计划,带着王氏二祖给的令牌,五日来,不间歇御空赶路,回到了陵川。 只是,他回到王氏后,第一时间,却不是持令牌去见王氏大祖,而是去见了自己的母亲。 “阿妈,我......我见到皮皮了!” “皮皮?” 见自己的儿子莫名的挂了泪珠,汪秀英待要出言询问发生了何事,却不料儿子竟突然提到了他那个儿时玩伴。 而在听到“皮皮”这个名字时,一时间,往事一幕幕,亦是划过她心头,不禁有些怅然。 “皮皮,他还活着?”汪秀英慈祥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问道。 鲁文擦了擦泪花,抽了抽鼻子,点头,道:“是的,阿妈,皮皮还活着,他没死,他定下了一条计谋,可将我们母子救出这个地方。” “十六年了,他还活着,挺好,这十六年来,他过得好吗?” 此时,汪秀英关心的,却不是儿子要如何将她救出去,她关心的,是皮皮这十六年来过得可好。 对她而言,她双腿已废,人已年迈,没几年可活,对自己的生死早已看淡。 十六年来,让她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儿子。 她总是觉得,若不是因为她,那她的儿子又岂会甘居于王氏,如一条不会吠的狗,受王氏众人欺辱。 说到底,她觉得都是她自己拖累了儿子,基于此,曾有好几次,她都想着了结自己,让儿子不再受束缚。 只是每次当她下定决心时,儿子似乎都有所察觉,阻止了她,言语开导于她。 于是,每次她们母子二人都是相拥而泣。 如今,再次听到皮皮这个名字,她心中却又多了一丝牵挂,那个儿时,与她的儿子一起调皮捣蛋的孩童,他那娇小稚嫩的脸蛋在她脑海中浮现。 “皮皮,他可还好?”清秀英再次问自己的儿子。 “阿妈放心,皮皮一切都好,只是......”说到这里,鲁文想起了苏黎那一头白发,却不知是否该说与母亲知道。 “他怎么了?” 汪秀英神色有些着急,如母亲般,像是得知自己的孩子遭遇不测,带着忧色。 “他......” 鲁文微微犹豫,最终还是如实说道:“他头发全白了,一头白发!” “什么?” 汪秀英难以置信,露出一抹悲痛:“他才多大年纪,竟已是一头白发?” 她紧紧抓着儿子的手,道:“儿子,你快与为娘仔细说说,他这十六年都经历了什么,为何会少年白了头?” “阿妈,你且不要着急,皮皮虽然头发全白了,但他这些年过得安稳,倒没甚变故,既然阿妈问起,那儿子便与你说来......” 当下,鲁文坐在母亲身旁,一字一句开口,将苏黎这十六年的种过往一一说与自己的母亲。 当然,他所说的这些,也都是苏黎告诉他的。 “没曾想,这孩子也是幸运,竟能刨地而出,捡回一条性命,上天垂怜,好,好啊!” 听完鲁文叙说后,汪秀英难得高兴笑了出来,十六年来,她从未有过如今日一般的欣喜。 鲁文此时泪水已干,在给母亲讲述完苏黎这十六年的经历后,他又向母亲交代了关于苏黎和他的谋划,且让母亲安心。 吱嘎! 良久,矮小破旧木屋的门板打开。 鲁文走了出来,背上背着像是一个大包裹般的物事,用破布盖着,让人难以看清是何物。 “母亲,你且先委屈委屈,儿子先将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看了看屋内那破旧木床上的木偶一眼,鲁文随手将门关上,随着一阵破空呼声,他背着母亲,快速离开了王氏。 ...... 另一边,话头说回长顺镖局。 “杀!” “荡平贼窝,一血前耻!” 随着姜兴平一声令下,一时间,近百名身着赤红长袍的“赤云弟子”齐齐杀向长顺镖局,感杀声响彻四周。 “呵,来得好!” 长顺镖局大门处,苏黎但见前方众赤云弟子杀来,不怒反喜。 只见他身体缓缓退入院中,同时挥了挥手,示意身旁众人也退回来。 “公子,接下来我等,如何应对?” 见对方如此阵势,长顺镖局众兄弟此时不由头皮发麻,真要让对方冲杀进来,那还不把他们碾成肉泥? 一时间,众兄弟齐齐看着苏黎,等他拿主意。 “如何应对?” 然而,苏黎笑意却愈发浓重,看向身边众兄弟,吐出了三个字:“搬椅子!” “搬椅子?” 众兄弟甚为不解,如此紧要关头,搬椅子来御敌? “公子,这搬椅子,是何说道?” 刀疤向来心直口快,当下便开口,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当然,这也是众兄弟共同的疑问。 “搬椅子还要何说道?自然是搬来坐!” 苏黎没好气的回应刀疤,甚至还催促道:“兄弟们,赶紧去搬椅子坐下,好戏要来了,今朝错过,保不准以后可没有如此精彩的好戏了,你等还不快些?” 说完,却不知林浩何时,已将他平日里躺的那张木椅搬到了场中,他顺势便躺了上去。 有些对苏黎甚为狂热的家伙,此时已是各自搬来椅子,坐于苏黎身后不远处。 而有些兄弟,此时却是拿不定主意,甚是不解,大敌当前,公子非但不安排迎敌,还要求众兄弟坐下看戏? 看什么戏?他们不知。 刀疤再次开口:“公子,我等此刻不是该想着如何迎敌吗?怎的还要搬椅子坐下?” “你要站着?” 苏黎白了他一眼,说道:“我长顺镖局剑阵已成,岂会惧这些乌合之众?” 说着,他再次瞪了刀疤一眼:“让你搬张椅子坐下,你却扭扭捏捏,问东问西,莫不是对本公子没有信心,对我长顺镖局的剑阵没有信心?” “如此,你不必坐下了,这场好戏已登场,你便站着看吧!” 刀疤有些无助的挠了挠头,只是苏黎已放话,让他站着,他也只好站着,孤零零的。 至于其他兄弟,在苏黎将话语讲明白时,恍然中想到己方有着剑阵依仗,一瞬间便动作飞快,搬来椅子坐下。 “杀!” 姜兴平领着众人,御空而起,杀入长顺镖局大院中。 只是,陡然间,以姜兴平为首,众人动作竟齐齐一滞,睁大双眼,但见大院内,以苏黎为首,长顺镖局十几人,除却那个身材高大,脸上有着两道刀疤的长毛怪外,其余人员,此时竟都悠闲的坐在椅子上,饶有意味的看着他们,仿佛在说:快点,请开始你们的表演。 对方那眼神,那笑容,似嘲弄、似戏谑、似期待......就是没有恐惧。 “这群贼子在做甚?” “如此悠闲?像是设了圈套,要戏耍我等?” “呵,圈套?实力面前,任何诡计都无济于事!” “莫不是面对我等,心下惊恐,得了失心疯?” “......” 近百人的队伍,此时神色各异,有错愕,有疑惑,有愤怒,有不解...... 当然,还有自负和不屑。 对于此等情形,姜兴平目光灼灼,心下虽也有些不解和疑惑,不知对方在玩什么花样,但他坚信实力为尊。 “哼!故弄玄虚!” 当下,冷哼一声后,姜兴平朗声道:“诸位,可莫要被唬住,与我一齐动手,冲杀,诛灭此处贼人!” “杀!” 众人齐声吼着,气势不可谓不大,向苏黎等人直扑而来。 “起!” 然而也就这时,但见苏黎握了握掌心那枚小小玉剑,嘴角微微一勾,张口吐出一个“起”字。 咻咻咻...... 霎时,陡然间,无数剑意,自大院各方咻咻升起,悉数向空中众人斩来。 噗噗噗! 片刻间,空中便下起了血雨,一名名身着赤红长袍的“赤云弟子”被剑意斩落,尸体重重摔到下方地上,发出阵阵轰鸣。 “......失策了!” 坐在下方,血雨不仅落到身上,甚至还有被尸体砸的风险,苏黎懊悔的叹了一声失策,赶紧吩咐手下众人,将椅子搬到广场另一边。 当当当...... 院中剑意四起,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所有人措手不及,纷纷运转修为,祭出法宝。 或抵挡,或闪避。 而也就片刻间,近百人的队伍,竟已损失了近三十人。 不过这还没完,剑意并未停下,像是无穷不尽,不断自院子各自升起,收割着空中的生命。 “好强的剑阵!” 一群人中,纵使是修为最高深的姜兴平,但他此时亦是吃力无比,甚至身上还挂了彩,多了几道剑伤。 当然,这些许剑伤,对他而言,无甚大碍,只是些皮外伤,并不致命。 原本,在剑阵启动,那无数剑意升起的瞬间,他心里便生出了不祥之感,知道中了对方圈套,入了剑阵之中。 若那时他们就此退去,虽也会有死伤,但至少不会如此刻这般损失惨重。 只是,他向来心高气傲。 退? 万万不可能。 “嗯?” “找到你了!” 原来,自深知陷入对方剑阵后,他在一边抵挡和闪避剑意的同时,却是时刻凝神注意着院中,那一道道剑意升起之处,寻找源头。 又一次躲过一道剑意后,他突然目光一亮,死死的盯着一个方向。 那里是一处不显眼的角落,不巧,却正是一处阵基,被他给寻到了。 既然发现了阵基,那接下来便好办,只要将其摧毁,那这剑阵自然也就破了。 “王兄,你可还好?”当下,心中有了主意后,他便缓缓向一边的王远衡挪了过去。 “我倒是无碍,只是......” 抵挡着剑意的同时,王远衡扫了扫下方那一具具尸体,那些人中,有赤云宗的,也有他王氏的。 片刻间损失便如此惨重,他心中很不是滋味,道:“此剑阵凶猛,以我等之力,实不能破之,要不如此,姜兄,我等还是先行退......” 他本欲说先行退去,却不料那“退”字刚出口,便被姜兴平打断。 姜兴平嘴角一扬,冷哼一声,道:“退?我姜某人可从不知退为何物!” 说着,他脸上更是多了一抹自信,话锋更是一转,道:“王兄,姜某已寻得一处阵眼,只要毁之,此阵可破!” 咻咻咻! 剑意自耳边划过,王远衡歪了歪头,像是黑暗中看到了曙光,神色一喜,道:“如此,姜兄,那我等还不速速动手,毁了那阵眼?” 姜兴平道:“姜某正有此打算,这才特意来找王兄,也是想让王兄为姜某护法,毕竟既是阵眼,对方不可能没有准备。” “姜兄且安心去毁那阵眼,王某定护你不被侵扰,但请姜兄务必要快,毕竟此阵凶猛,保不齐会发生何种意外!” “如此,你我这便动手!” 二人说定,当即,便不再顾其它,王远衡掩护着姜兴平,向那阵基所在的角落,直冲而去。 “姜兄,你且安心破阵,王某为你挡住这些剑意!” 二人临近阵基,此处剑意却甚为浓烈,在王远衡的掩护下,姜兴平手中捏起法诀,整个人浑身升起赤焰,如同一个火人般,向那阵基攻去。 “呵!倒是不赖,竟能发现阵基所在。” 远处,苏黎坐在椅子上,眼见对方要毁了阵基,他不仅不急,反而还有一丝期待。 轰! 临近阵基,姜兴平内心已掩不住狂喜。 “破!” 但见他赤焰般的手掌抬起,向那阵基便是一轰,狰狞大笑:“给我破,哈哈哈......啊......” 轰隆一声,他的笑声一停,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惨叫。 他此时瞳孔睁大,心下大骇,神色更是变得极为惊恐,身子第一时间暴退。 咻咻! 噗呲! 一道极为凌厉的剑意突兀划过,在他左边脸颊上留下一道可怖剑伤,鲜血汩汩流淌。 “退,快退!” 姜兴平速度极快,话音落下,眨眼间,他便已自王远衡身侧消失,退到长顺镖局大院外。 当然,王远衡动作也不慢,瞬息之间,没待姜兴平站定,紧跟着,他便也逃了出来。 至于其他人,他们早就有了惬意,此时见两位领头的都退走了,便也纷纷退走,各自逃命。 “逃啊!” 血雨还在下着,尸体在落下,却不知有多少人比较幸运,能侥幸逃得性命。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22章:刨尸,送礼 且说鲁文回到陵川王氏,借助手中的令牌,神不知鬼不觉间,将母亲带出了王氏。 而整个过程,亦是相当顺利。 一来,因仙门大会召开在即,此时王氏天骄弟子多数都在云海。 二来,鲁文手中有着令牌,那些王氏子弟见令牌,如见老祖,对于鲁文所行何事,他们自不敢过问。 如此,整个王氏没人知道他已将自己的母亲带了出去。 “阿妈,你且在此处好生歇息,过几日,儿子便来带你走!” 此时,鲁文将母亲带到了一处偏僻之地,找了一家隐秘的小客栈,将母亲暂时安置。 “儿子,我们母子既已逃了出来,找个小地方安稳生活便是,你这是还要去何处,做甚?可莫要再犯险。” 逃离了王氏大院,汪秀英自是欣喜,只是,此时她见儿子却又要走,心下疑惑时,又有些担忧。 毕竟她们此刻还在陵川地界内,仍是王氏地盘。 “阿妈且放心,儿子自有分寸!” 鲁文握了握母亲的手掌,简单的宽慰了一句便离开,至于他到底要去何处,做何事,却没对母亲提及。 “哼,王氏,十六年来,你们辱我也就罢了,但你们不该欺我母亲,如此,此番我便来收取些许代价吧!” 安置好了母亲,鲁文再次回到王氏大院。 他目光灼灼,盯着前方。 一级级台阶蔓延而上,那里翠竹林立,随风摇曳,苍劲秀拔,点缀着一座座古色古香的殿宇楼榭。 那里,正是王氏核心,祖祠所在。 原本按照苏黎的计划,鲁文在将母亲带出王氏后,计划便结束。 可十六年来的欺辱、憋屈,鲁文不甘如此离去。 无论如何,他都要从王氏这里收取些许代价。 哒哒哒! 迈过一级级石阶,走过幽静而昏暗的堂廊,不多时,鲁文来到一座大殿前。 “止步,祖祠重地,闲杂人等,速速退去!” 大殿两旁,有着数名王氏子弟严阵把守,此时见得鲁文迈步而来,一个个捏着印诀,祭出法宝,凝神望着他。 在王氏待了十六年,鲁文自知祖祠的重要性。 此时,他但凡只要露出一丝强硬之意,那眼前这些人便会毫不犹豫的将他当场格杀。 “诸位,在下受二祖所托,有要事来面见大祖,还请诸位代为通报一声,有劳。” 他躬了躬身,向几人行了一礼。 同时,自怀里将王世雷给的那枚白色玉牌掏出,展现在几人眼前。 一时间,几人目光齐齐落到那白色令牌上,神色严肃认真,仔细端详,哪怕只要察觉出一丝假意,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将鲁文格杀。 “令牌为真!” 少顷,几人对视点头,确定令牌为真,对鲁文的戒备才有少许放松。 “你且在此候着,待我等先行禀告大祖,在大祖回应之前,你最好不要四处乱动,好好待着,否则,我等不会对你客气!” 说着,一名王氏子弟恭敬的,用双手从鲁文手中接过令牌,向那昏暗的大殿里走去。 至于其他几人,虽然他们此时放松了对鲁文的戒备,但目光还是盯着他,不让他四处乱动。 毕竟祖祠重地,关乎整个王氏,由不得他们不上心。 哒哒哒! 很快,适才进入大殿的那人便走了出来。 此时,他手中的令牌已不在,他向鲁文拱了拱手,道:“大祖吩咐,让你进去。” 说着,他还伸手指了指昏暗深处,道:“沿着这条小道,一直往里走,到最里面,大祖便在那里等你!” “快些,别让大祖久等!” 催促间,几人分成两排,向两边靠,在中间让出了一条小道。 而待得鲁文走过后,他们又再次靠拢,守护着祖祠。 咔嚓咔嚓! 幽森昏暗的大殿,点点烛火微微跳动,映照在古朴浑厚的墙壁上,泛着淡淡古铜光泽。 鲁文此时已进入大殿中,在他正前方,有一座高大的神龛,其上摆放着一块块牌位,其上皆是王氏历代老祖。 在牌位下方,摆放着些许供品,还有三个香炉,里面插着几柱香,青烟缭绕。 而在神龛下方,摆着几个蒲团,但见此时中间那蒲团上,一个老者盘膝而坐。 老者一袭素袍,须发皆白,脸上皱纹横生,双目微闭,却是老态龙钟。 “大祖!” 在王氏十六年,鲁文自是识得眼前这老者,其正是王氏三大老祖之首,王世泰。 扑通一声,鲁文来到王世泰近前,跪了下去。 ...... 云海、夕云城。 长顺镖局。 且说姜兴平找到了剑阵阵眼,在王远衡的掩护下,二人想要破坏阵基,没曾想却突然生出变故。 电光火石间,姜兴平被一道剑意划伤脸颊,差点削去了他半边脸。 由此,二人狼狈而逃,眨眼间,便逃出了剑阵,落到长顺镖局大门外。 “姜兄,你的脸......无甚大碍吧?'' 姜兴平身侧,王远衡悻悻开口,说道;适才那一道剑意升起的瞬间,他便有所觉,想要出声提醒,只是不待他开口,血花便自姜兴平脸颊溅起。 姜兴平捂着脸,神色极为痛苦,咬着牙,道:“死不了!” “适才发生了什么?”想着适才那一幕,王远衡心有余悸。 “这剑阵,不简单......” 姜兴平如恶狼般,死死的盯着长顺镖局那牌匾。 此前他还在思索,为何那阵基会如此轻易的便被他发现,还有,当他二人意图明显,要毁去那阵基时,对方为何没半点反应,无动于衷? 现在,他一切都明白了。 对方这是有恃无恐,就等着他往坑里跳呢。 “呃啊......” 姜兴平越想,越发愤怒,吼叫着,一直以来,他都被视为天骄,还从未吃过如此大亏。 只是随着他吼叫,脸颊抽动,却是牵扯到那剑伤,导致剑伤张开,鲜血再次直流,剧痛难忍。 “姜兄,你脸上有伤,不可如此动怒啊!” 一旁,王远衡见此,赶紧出声提醒,如此,才让姜兴平的情绪渐渐平复。 “姜兄,如今,我等破不开剑阵,当如何是好?” 待得对方情绪稍缓,王远衡目光扫过陆续逃出来的那些弟子,但见他们此时衣衫破烂,浑身是伤,甚至有些弟子还缺胳膊少腿,他心里不由一阵翻滚,面色极为难看。 “派弟子回去将情况告知几位长辈!” 与王远衡一般,姜兴平此时,目光亦是扫过身后,见得原本的近百人,此时却是仅剩一半不到,顿时使得他气血翻滚,险些一口老血喷出,当场昏厥。 不过,虽然愤怒,但他亦没有被冲昏头脑。 但见他自身上撕下一块布,一阵缠绕,将脸上的伤口包起来,而后对王远衡说道:“这剑阵是厉害,但......” 说到这里,他露出一抹狠色:“但只要我等不进入其中,围在外面,就不信围不死他们。” 他的这个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将长顺围个水泄不通,待得对方物资耗尽,不能维持时,那还不是要走出剑阵,到外面采购? 那时,便是他们的机会。 当然,若由长辈们亲自出手,破了这剑阵,那最好不过。 打定了主意,二人便各自安排下去,却是开始在长顺镖局四周安营扎寨。 而与此同时,长顺镖局大院内,见对方已然退出剑阵,苏黎率先站了起来。 他目光扫过广场上那一具具尸体,神色看不出忧喜。 “打扫战场!” 老规矩,所谓的打扫战场,便是将这些人身上的所有宝物扒个精光。 一时间,长顺众兄弟开始行动,一个个激动的在那些尸体上扒着,这一幕倒是让外面情绪本已稍缓的姜兴平等人震怒。 “公子,所有宝物都搜刮完了,大收获啊!” 在刀疤亲自带领下,没过多久,众兄弟便将一众宝物搜刮完。 不得不说,这两家弟子还真富有,所有宝物聚在一起,竟成了一座小山,使得众兄弟那叫一个激动。 只是,对于这座“宝物小山”,苏黎的目光却只是微微扫过,没有任何波澜。 相反,他看着场中横七竖八的那些尸体,眉头却是不由一皱。 毕竟那可是四十几人啊,如此杀孽,他着实欣喜不起来。 “将尸体全部聚集起来!” 要说在场的人中,谁最会察言观色? 那非瘦猴莫属。 他对众兄弟吩咐了一声后,又向苏黎问道:“公子,这些尸体如何处理?” 宝物是搜刮完了,可如何处理这些尸体,却是一个问题。 总不能在院内拖个坑,全部埋下吧。 若真如此,那......他不敢想。 众兄弟手脚倒也麻利,在瘦猴话音落下时,他们便又动了起来,将所有尸体聚到一起,如那些宝物一般,亦是堆成了一座小山。 苏黎皱着眉头,扫了尸山一眼,而后看向瘦猴,道:“如何处理?全部扔出去,还给他们!” 于是,接下来,一具具尸体,自长顺镖局大门飞出,落到外面街道上,落到姜兴平等人眼前。 “师弟!” “啊,师妹,你死得好惨啊!放心,师兄一定会手刃这群贼子,为你报仇!” “......” 随着一具具尸体落下,外面赤云宗、王氏,两家弟子不禁哀嚎,痛哭流涕,却是在长顺镖局门口号了起来,如同号丧。 这一幕倒也是新奇,引得一些远远的路人探头观望,窃窃私语。 “公子,不好了,那些家伙,他们竟然在外面扎起了营寨,要将我们包围!” 院内,造下如此杀孽,苏黎内心本就有些郁结,再加上外面那些人在号丧,他内心更是糟糕到极点。 而此时却见刀疤慌慌张的来报,说外面那些人在他们长顺四周安营扎寨,要困死他们。 嚯的一下,他突然站了起来,目光灼灼,对刀疤吩咐道:“你且去刨尸,送他们一份大礼!” “刨尸?送礼?”刀疤挠了挠头,有些不解:刨什么尸?送什么礼? 苏黎瞪了其一眼,不过,他也没发作,毕竟以刀疤这种脑子,他犯不着为之生气。 “去把王远义的尸体刨出来,砍一条手臂送出去,告诉他们,若再不退走,下次送出来的,可就是王远义的尸体了!”苏黎厉声说道。 “原来如此,好嘞,小的这就去刨尸。” 话已说到这份上,若刀疤还不能明白,那他当真是傻子了。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23章:分道扬镳 且说鲁文,他凭借王世雷给的白玉令牌,来到了王氏祖祠,进了那古朴大殿。 在他眼前,那神龛下,王氏三大老祖之首——王世泰正盘膝而坐。 “弟子王远文,拜见大祖!” 扑通一声,鲁文跪了下去,磕头。 “云海可是生了变故?使得二祖竟然将这令牌托付于你,让你来见老夫。” 蒲团上,王世泰缓缓睁开双眼,手掌微微张开,看着掌心那枚白色玉牌。 同为王氏老祖,他自然知晓这玉牌意义。 这是身份的象征,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凡王氏门人,见此令牌,如老祖亲临。 如今,这令牌却被眼前这个小子带回来,而且还是他王氏收养的一个家奴。 一时间,他心中想了许多,是不是他王氏在云海遇到了何种变故? “回大祖,我等在云海让贼人给欺负了。” 此时此刻,鲁文痛哭流涕,一字一句,却像个受了欺负,找自家长辈告状的孩子。 “嗯?” 王世泰面色一凝,道:“你且细细道来,何方贼人如此大胆,敢欺负到我王氏头上?” “回大祖,事情是这样的......” 鲁文身子微微颤抖,配合着一腔热血与悲愤,缓缓开口,将云海发生的种种一一道了出来。 当然,这其中,他自然少不了添油加醋,扭曲事实...... 比如,此时在他口中,他将苏黎说成了上清秘密弟子,说上清借仙门大会之便,纵容苏黎这个秘密弟子屠戮各家天骄。 在他口中,赤云宗和王氏先后遭到毒手,死伤无数。 当然,赤云宗最惨,几番下来,弟子死伤竟已快达百人。 而他们王氏,也好不到哪里去,已有十几名弟子死伤,甚至...... “甚至什么?” 王世泰早已怒火中烧,见鲁文停顿,他直接出声质问。 鲁文一副悲痛的模样,道:“甚至连义少爷也被对方断了一臂,掳走了......” “什么?” 王世泰有些坐不住了,苍老的脸上,那一道道皱纹抽动,手掌更是死死的握着那白色玉牌。 也得亏那玉牌材质绝佳,不然定会被他捏碎。 “大祖,还没完......”见对方如此状态,鲁文只觉得心里那个畅快啊。 不过他并没有表露出丝毫,还是那副义愤填膺,悲痛欲绝的表情。 “哼,上清观,你们倒是好大的野心,你接着说,后来如何,义儿可有危险?” 不得不说,神州这些老家伙,没一个简单的,王世泰只是短暂震怒后,便很快恢复了情绪,不动声色。 “是!” 鲁文刻意表现得唯唯诺诺,接着说道:“后来......” 他再次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听得王世泰更是面部抽动,眉头紧锁,怒到极致。 后面鲁文添了好些东西,句句直击对方心窝: 什么义少爷被掳走,二祖联合赤云宗烛焚公、烛烬公两位前辈,一齐到上清讨要说法,却不料上清符道子、清玄子不由分说,竟直接对二祖等人出手...... 二祖他们殊死搏杀,拼着重伤下,这才侥幸逃脱...... 而这还没完,更过份的是,上清观竟以义少爷为人质,以此要挟,让我王氏十五日内,拿出灵丹千枚,宝药万株,不然...... “不然怎样?”王世泰咬着牙,怒道。 鲁文:“不然,我们将收到义少爷的头颅!” 啪! 王世泰杀意腾起,也不知是不是他所致,后方那神龛上,一块灵位突兀地掉了下来。 听得灵位落下的声音,他赶紧起身,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将灵位捡起,擦拭。 “列祖列宗,对不住,后辈一时未能控制住自身情绪,惊扰了各位老祖,实在有罪!” 将灵位放回原位后,他则是回到此前坐的蒲团,跪了下去,不停磕头,口中念念有词。 一旁的鲁文,此时亦是不停磕头,不敢有丝毫不敬,毕竟老家伙就在他旁边,可不敢大意。 “你接着说!” 良久,王世泰重新盘膝而坐,神色重新恢复平静,目光深邃,看着鲁文。 只是不曾想,此时鲁文竟是对着他连磕了几个头。 “大祖!” 不得不说,鲁文可谓是将演技发挥得淋漓尽致,连王世泰这老家伙心中亦是甚为触动。 鲁文此时声泪俱下,道:“请大祖出手,快些去救救二祖吧,不然......” “二祖如何了?” 嚯的一声,王世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盯着鲁文,喝问道:“发生了何事,二祖如何了,你还不赶紧道来?” 鲁文一个哆嗦,赶紧说道:“老祖,那上清观欺人太甚,他们重伤二祖后,又带领弟子将我王氏一众子弟,包括二祖在内,围在云池城,进出不得......” “他们放言,若不尽快将灵丹宝药奉上,那二祖,以及我王氏一众子弟,就别想回陵川来了......” “二祖因为受了重伤,上清那边又逼得紧,无奈之下,只好将令牌给弟子,让弟子赶回来,十五日期限,如今已过了五日,还请大祖拿主意......” “欺人太甚,好你个上清,当真是欺我王氏无人吗?” 王世泰脸色铁青,杀意再次升起,使得跪在他身边的鲁文一阵胆寒,就连殿内那些烛火也在跟着跳动,似要熄灭。 “哼,老匹夫,我身上这伤可是货真价实,由不得你不信!” 将一切都“如实”说完后,原本鲁文便匍匐在地,埋着头,一动不动,心思转动着。 “一路奔波,你也辛苦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世泰再次平复了情绪。 他看着地上的鲁文,目露思索,却是在斟酌对方的全部话语。 在他的认知里,上清观一向自诩道门正宗,行事端正,定不会如此下作。 而从此子进殿开始,他都时刻注意着对方的神色变幻,哪怕是细微之处。 只是观察下来,却是未见异常,想来其不似作假。 而后,他又仔细观察此子身上的剑伤,那的确是上清剑式,货真价实。 不过,如此种种,虽然“事实”摆在眼前,但他毕竟也是活了几百年的老家伙,不会轻易下决断。 只见他轻轻摆了摆手,说道:“你且先退下,休整休整,待老夫合计合计,再对你作安排!” “是,弟子告退!” 鲁文从地上起来,不过仍然躬着身子,埋着头,一步步离开了大殿。 ...... 云海、夕云城。 长顺镖局。 且说苏黎让众人打扫完战场后,收获颇丰。 不料此时,刀疤却是来报,说对方在四周扎营,想要困死他们。 苏黎一怒之下,直接让刀疤将王远义的尸体刨了出来,斩下那仅剩的一条手臂,与他那件古铜色的宝尺一起,扔了出去。 咻! 古铜色的宝尺自大门飞出,恰好落到王远衡和姜兴平身前,插在地上。 他二人顿时一怔,只是还不待他们查看,却又听得呼呼一阵声响,随后又是啪的一声,一条手臂落下,落到那铜尺旁。 “这......这尺子......是我那族弟王远义的法宝!” 王远衡双目圆睁,对于这柄铜尺,他自是识得。 只是,对方为何将这铜尺扔出来? 还有这条断臂...... “嘶!这......”突然想到什么,他整个人登时身体发颤,咬牙向长顺镖局大门那里瞪去。 “王兄,这不是远义兄的法宝吗,对方为何......” 一侧,姜兴平自然也识得此铜尺,他正向身旁王远衡开口,却察觉到对方异常,话说到一半,陡然间,他目光向那断臂看去,明白了所有。 对方这是在威胁警告啊,想利用王远义来胁迫王氏一方。 霎时间,他心头生出一抹不好的预感,若王氏真妥协,那...... 他的思绪并没有继续下去,因为此时,长顺镖局大门处,那个身材硕大,脸上两道刀疤交错的“长毛怪物”,如山一般,站在那里。 “王氏的人听好了!” 那“怪物”开口,声音浑厚:“王氏的人,我家公子说了,若你等还不退走,那下次送出来的,可就不是手臂,而是王远义的头颅了!” “你......” 王远衡面色难看,咬牙切齿,批着对方,喝问道:“你们把我族弟如何了?” “嘿嘿,如何了?放心,他死不了,不过是断了两条胳膊!” 刀疤嘿嘿笑着,脸上两道刀疤清晰可见,甚是可怖,让对方众人心里发颤。 “你......” 王远衡指着对方,开口,却除了又一个“你”字外,再无他言。 “王兄,且稍安勿躁!” 姜兴平此时还算冷静,一方面是他想明白了对方的算计,另一方面,最主要的,是受威胁的,不是他赤云宗。 他拍了拍王远衡的肩头,道:“王兄,对方这明显是威胁,你又何必上当?” “上当?这从何说起?”王远衡一个激灵,开口问道。 “呵呵!” 姜兴平淡淡一笑,解释道:“王兄细想,若他们当真取了远义兄性命,那将会面临什么?” “嗯?” 一时间,王远衡却好似豁然开朗:“没了人质,那我等便不会再有顾忌......” “不错!” 姜兴平接过话头:“没了人质,没了顾忌,他们也怕你我两家长辈动手啊!” 当然,他们赤云宗就没顾忌过,毕竟那人质是王氏的人,而非他们赤云宗弟子。 “姜兄所言,不无道理,只是......” 王远衡若有所思,只是看着地上那断臂,心下却又甚不是滋味。 好似看穿王远衡的心思,姜兴平笑了笑,又道:“王兄且安心,远义兄也只是受些苦罢了,至于这条手臂,若姜某猜得不错,必定不是远义兄的,毕竟你我两方,那么多弟子陨落在那院中,他们......” 他表达的意思很明显,只是话说到这里,他却是没再说下去,因为那边,那个“怪物”又开口了。 刀疤:“王氏的人,你等到底是退,还是不退?” 话音落下,王远衡又是一阵纠结,犹豫不定。 姜兴平:“王兄,可莫要上当啊!” “嗯!” 虽然皱着眉头,但王远衡还是点了点头。 “好,好啊!” 另一边,刀疤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冷笑一声,道:“既然你等不顾王远义那厮的死活,那我等也不必客气了,你且等着,我再去将他耳朵割来......” 说罢,刀疤转身就进入院中,姜兴平、王远衡则是相互对视。 一个像是在说:安心,对方这是在吓唬我等。 另一个则是满脸忧色,犹豫不决,像是在说:这......如何是好? “啊......” 也就在这时,一声惨叫自院内传出,二人齐齐一颤。 “这......这是远义的声音......” 王远衡整个人僵住,死死的看着姜兴平,而姜兴平此时张了张口,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咻! 也就在这时,又一样物事自那大门飞出,落在二人身前;同时,那个“长毛怪物”再次出现。 “再问你王氏一句,退,还是不退?”刀疤的声音再次响起。 “王氏所有人,退!” 王远衡此时已失去理智,因为他已然看清地上那是何物。 那是一只耳朵,血淋淋的,上面还有着一颗黑痣,显而易见,这耳朵,正是自他的族弟王远义身上割下。 当下,他也顾不得其他,召集所有王氏子弟,待要退走。 “王兄,且冷静!” “冷静?” 不待姜兴平再次开口,王远衡神色便冷了下来:“那是我族弟,你莫不是要我不顾他死活?” “呵,倒也是,反正又不是你赤云宗的人.......” 不等把话说完,王远衡便带着众王氏子弟,头也不回的退去了。 张了张口,姜兴平终是没能发一言,只得无奈叹息。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24章:癞蛤蟆趴脚背上 陵川、王氏。 且说,鲁文将云海的一切都“如实”交待后,退出了大殿。 “这老匹夫,可真不好糊弄!” 离开了王氏祖祠,鲁文心下嘀咕:“令牌被那老家伙收了去,看来,想讨得好处是不可能了,得赶紧离开!” 原本,他之所以编造了那么多,将事态说得甚是严重,为的,便是引动王世泰的怒火,让其失去分寸。 如此一来,他便可趁此机会,在王氏捞点好处,不说别的,就是苏黎提的那些灵丹宝药,最少,他要将之收入囊中。 只是,他还是低估了这老家伙,期间虽数次暴跳如雷,失去理智,但很快也即恢复了过来,却是没上套。 咚咚咚! 盘算落空,鲁文不敢在王氏多留,他脚步飞快,下了石阶,朝大门而去。 “站住,你且要去何处?” 正当鲁文迈步要走出大门时,陡然间,后方却是传来一人的喝声。 他身子顿时僵了僵,心下一咯,泛起一阵不妙,转身看去,却见后方,一老一少,两人正迈步而来。 老的那个头发有些许花白,褐色的脸皮有些干枯,皱纹若隐若现,鼻子长长的,像立起来的刀刃,使得他整个人却像是带着凶相。 而与他面相不搭配的,却是他的名字,面相凶狠的他,名字里却有一个“祥”字。 王承祥,便是他的名字。 当然,他也是王远义的父亲。 至于那个年轻的,样貌平凡,一张大众脸,王远鑫,乃是守护祖祠的几人之一,适才还与鲁文见了一面。 “见过承祥长老!” 鲁文躬身行了一礼,各种心思被他收入心间,并未浮现在脸上。 “你且要去何处?” 王承祥目光如炬,盯着鲁文,鼻尖耸动,质问了一声。 “回长老,弟子适才见过了大祖他老人家......”鲁文神色恭敬,缓缓开口。 只是不待他把话说完,王承祥便双目一凝,厉声道:“本座自然知晓你见过了大祖他老人家,但本座此刻问你的是,你要去何处?” 说着,王承祥好似双眼放光,似要将鲁文的心思看穿:“若本座记得不错,大祖对你可没任务安排吧?快说,你这是要去何处,又有何居心?” 也不知是似有所觉,还是单纯的恫吓,王承祥话音刚落下,王远鑫便神色冷冷的到了鲁文身后,堵住了他,随时可将他拿下。 “回长老,大祖他老人家是没有给弟子安排任务,但如今情况危急,二祖还身在云海,处在危险之中......” 鲁文拱着手,表现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道:“弟子也是想着,此间有大祖坐镇作主,弟子留下也是无济于事......” “所以,弟子打算赶回云海,探知消息,若再有变故,也好第一时间回来禀告......” 被对方如此审视,像审犯人一般,要说鲁文此时心里没有一点慌乱,那是假的;不知不觉间,他后背已是冒了些许冷汗。 “如此说来,你却是一片忠心,倒是本座多疑,猜忌为难你了?” 扑通! 王承祥话刚落下,陡然间,鲁文却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身体发颤,像是极为惊恐。 “长老,弟子所言,句句属实,对王氏之忠心,日月所见......” 地上,鲁文不停的磕着头,连头皮都磕破了:“弟子与母亲的性命,都是王氏所救,十六年来,王氏更是待弟子与母亲恩重如山,甚至还赐弟子姓名,传授修行之法,弟子不胜感激......” “王氏大恩,弟子虽万死,也报答不完,又岂敢多生异心?弟子之忠心,天可怜见......” “好了!” 王承祥死死的皱着眉头,对于这种没骨气,动不动就下跪乞怜的家伙,无甚好感。 他甚是厌恶的开口,说道:“多余的话不必再说,本座也不是在怀疑你,只是想敲打你一番......你既明白我王氏对你恩同再造,那希望你记住自己适才之言,永远忠于我王氏,若胆敢生出异心,本座定不饶你......你可明白?” “弟子明白!” 鲁文再磕了一头:保证道:“就是给弟子十个胆,弟子也断然不敢生出异心!” “你明白便好,先起来吧,回你住处去,若无大祖吩咐,不得四处乱动,更不得离开!”看着地上如一条狗般的鲁文,王承祥心里那叫一个厌恶。 “长老,那云海那边?” “云海那边用不着你操心,稍后,本座便会让鑫儿亲自出发,跑一趟!” 王承祥话音虽平淡,但目光却炯炯有神,一直盯着鲁文,希望能从他脸上发现破绽,不过鲁文隐藏得极好,让他一无所获。 “老狐狸!”鲁文站起了身,心里冷笑暗骂,面上却不露丝毫。 “既然长老早有安排,那弟子这便告退了!” 他拱了拱手,也没再多问,躬身再次行了一礼后,便向他与母亲住的小破屋方向去了。 “汝等,传令下去,盯紧他,切记,不要让他离开大院半步!” 待得鲁文身影消失,王承祥这才收回了目光,也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鲁文不对劲,但具体是何处不对劲,他却又说不上来,只得向那两名守门的子弟吩咐一番,看紧鲁文。 “鑫儿,你且准备准备,快些出发,若义儿当真......” 交代完那两名守门的子弟后,王承祥看向身边的王远鑫,此刻他脸上尽是忧色。 “祥叔放心,侄儿这就出发!” 王远鑫拱了拱手,也不多留,御空而起,身影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那大门外。 ...... “哼!这些老家伙,莫不是察觉了什么?不然为何会限制我的行动?” 回到小破木屋,鲁文坐在那破木桌前,眉头紧锁,正在沉思。 自回到这王氏大院,到现在,他自认为他每一处情绪都恰到好处,根本没被对方抓到破绽。 “莫不是我表现得太过完美,因此反而让对方起了疑心?” 他心里想着,摇头苦笑:“归根结底,还是我心太大,编造得太过夸张,牵扯到了几大豪门,他们不起疑心倒真是奇怪了!” 为今之计,他也顾不得再想其它,要尽快想出脱身之法。 此前他不是没想过强行离开,但那时念头刚升起,便被他掐灭了。 一来,那时他面对的可是王承祥和王远鑫。 王承祥乃王世长老,修行了百年岁月,道行高深,仅次于大能。 与之动手?在他眼皮下逃走? 以他如今的实力,对付王远鑫或许还行,但对上王承祥? 他不敢想,对方不说伸伸手,估计没两个回合就会将他拿下。 再者,纵然王承祥不在场,他也不敢动强。 毕竟此处乃王氏大院,若真将动静闹大,惊动了王世泰那老家伙,那他可真就玩完了。 “那老家伙肯定派人盯住了我,看来得想个法子,名正言顺的离开!” 鲁文明白,当下的形势,甚是严峻,王承祥那老狐狸派了王远鑫去探听消息。 一旦王远鑫回来,那等他的,将是灭顶之灾。 所以,在此之前,他要尽可能想出脱身之计。 对他而言,他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可母亲还等着他,不为别的,为了母亲,他无论如何,也要尽快离开。 “该如何是好呢?” 他眉头死死的锁着,思绪疯狂转动,可思来想去,却是没有一个法子行得通。 “唉,怪我自误,悔不该不听皮皮之言!” 最终,他想起苏黎的叮嘱,不禁懊悔叹息。 ...... 云海、夕云城。 且说,在苏黎指示下,刀疤将王远义尸身刨了出来,先后剁下一条手臂和一只耳朵扔了出去,威胁王氏众人。 王远衡起初听信姜兴平之言,认定对方只是在威胁,不敢当真对他族弟王远义如何。 可后面随着院内那一声惨叫,还有那被抛出的一耳朵,让他身子一颤,由不得他不信。 而因为担心族弟的安危,他不得不妥协,带众王氏子弟退去,甚至还与姜兴平翻脸,与之分道扬镳。 话说回长顺镖局内。 外面敌人虎视,大门内,却是谈笑风生。 苏黎躺在那张木椅上,饮着酒,谈笑着,手指时不时的指点,颇有些指点江山的意味。 “公子,王氏退了......他们被吓退了......” 在王远衡带着王氏子弟退去后,刀疤第一时间便冲了进来,大叫着。 “退了?” “当真退了,太好了!” “......” 不仅仅刀疤,此时,长顺众兄弟皆是兴奋的叫着,对苏黎的崇拜和狂热,溢于言表。 “哈哈,公子太厉害了,连尸体都还能利用,这算不算是废物利用?” “废物利用?这话说得在理啊,哈哈......” “......” 众人精神大振,彼此交谈间,瘦猴有些得意,问道:“如何,适才我那一声惨叫,像与不像?” “像!” 还没待众人回答,苏黎便带着一抹赞赏的笑容,道:“简直太像了,与杀猪一般......不过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且待本公子捂住耳朵后,你再开口......” “公子,呃......” 原本听到前半句,瘦猴还有些许小兴奋和小得意,可在听到后面半句后,他一时却是呆住了,好一阵无言。 “哈哈......” 如此一幕,自然引得众兄弟哄堂大笑。 原来,此前外面的姜兴平、王远衡等人听到的惨叫,正是瘦猴伴作王远义的声音叫出来的。 至于那一只耳朵,却是实打实的从王远义脑袋上割下来的,他人已死,死后还能有如此作用,也不怪众兄弟说废物利用了。 当然,若王氏子弟还不退走,那下一步,苏黎打算将王远义脑袋剁下来,直接扔出去。 咕噜! 在这大笑声中,苏黎深深饮了一口酒,此时在他脸上,看不到笑意,相反,他却是有些心忧。 “蚊子将汪大婶救出了吗?他们应该安全了吧!” 对于那晚他与鲁文商议的计策,他有着信心。 但,凡事都会有个意外。 也不知为何,近来,他总会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莫不是蚊子那边出了何种变故?” 他心中微微一颤,皱着眉头,思绪万千:“但愿别出意外啊!” “不行,不能这么干等着,必须要有所动作......” 脑海中一阵思索过后,最终,苏黎看向身侧的林浩,神色严肃,道:“小浩,你且带着些许宝物,冲出去,跑一趟,我着实有些担忧蚊子......” “明白!” 林海拱了拱手,自怀中掏出一件芥子乾坤类法宝,就那么一挥,竟是将那一座宝物小山收走大半,而后身影一闪,向院外冲去。 叮叮叮! “有匪人冲出来了,快,快围杀,将他留下!” “杀啊!” “啊......” 一时间,院子外杀声四起,但见林浩白衣飘飘,剑光不断划过,一名名赤云弟子倒在血泊中。 而在斩杀了数名赤云弟子后,林浩甩了甩衣袖,身影如一道长虹,御空而去,消失在天际...... 只留下姜兴平带着一众赤云弟子,咬牙、不甘、愤怒...... “二公子威武!” “二公子无敌!” “......” 这一幕,长顺众兄弟自是看在眼里,一个个神色狂热,激动呐喊。 众兄弟虽不知二公子要去何处,但适才他那威风的一幕,却是给了兄弟们一个灵感,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莫名兴奋。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赤云宗面对的,是刀疤、竹竿等长顺镖局高手的冲杀袭扰。 刀疤、竹竿、沈勋、朱伟、许庆怀、施明宇等高手,几日下来,却是杀得痛快,斩了赤云宗弟子数名。 “总镖头威武!” “竹竿镖头威武!” “长顺镖局威武!” “尔等赤云鼠辈,速来受死!” “......” 一时间,整个长顺镖局士气大振,喊声震天。 而反观外面赤云一方,此时却是一个个愁眉苦色,人心惶惶。 对方实在可恶,不敢光明正大的与他们厮杀,每次都是趁着他们放松或落单时偷袭,而当他们支援而至,对方又迅速退回那剑阵中。 任他们挑衅谩骂,对方就是不出来。 无奈、愤恨、不甘...... 几日的冲杀侵扰,使得赤云一方可谓苦不堪言。 当真像是癞蛤蟆趴在脚背上,你要伸手将它拨走,却又会中它背上的毒; 你要是不管它,可它就在那里趴着,恶心你!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25章:敌退 炎晔地界。 且说那日,王承祥敲打完鲁文后,王远鑫便踏上了前往云海的路。 如此前鲁文一般,这一路上,王远鑫并未耽搁,御空极速前行,期间少有停歇。 因此,仅仅三日过去,他便越过了陵川与炎晔的交界,进了入炎晔地界,来到了赤云宗地盘。 而进入炎晔后,王远鑫却是在犹豫着,要不要登上赤云宗,先行打探一番。 毕竟赤云宗与王氏一向交好,互通有无也是常有的事。 只是他转念又一想,赤云宗烛焚公、烛烬公两位大能,早就带着弟子到了云海,期间是否有派弟子回来传递情报,他不得而知。 对于云海之事,能不能从赤云宗探得一二,他拿捏不准。 他更不敢赌,若真在赤云宗一无所获,那就白白浪费了时间,将二祖进一步陷入险境。 再者,兹事体大,关乎二祖的性命,他不敢将希望寄于赤云宗身上,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还是直接去云海吧,反正也不远了!” 打定了主意,王远鑫放弃了上赤云宗拜访的想法,自语了一声。 呼呼呼! 而这时,正当王远鑫身子微微一动,待要向前方继续赶路时,却听得两旁丛林中,传来阵阵呼啸的破空声。 咻! “不好!” 霎时间,丛林中,像是有某件法宝袭来,王远鑫面色当即一变,同时身子极速一动,侧向一边。 但见一杆通体黝黑的玄铁长枪自他面门划过,甚至他能感受到那枪体的冰冷,若他反应稍慢上些,那他的脑袋,此刻或许已被那黑色长枪钉了个窟窿。 “断念枪,‘魇’组织的人?” 在王远鑫目光下,那长枪一击落空,于空中盘旋一转,掉转枪头,却不是向他袭来,而是咻的一声,飞到不远处,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袍人手中。 “呵呵,眼光不错,‘魇’组织杀手‘乾’,在此等候多时,取你性命!”那黑袍杀手‘乾’握着长枪,枪尖指向王远鑫,话语中透露着狂傲和自信。 王远鑫作为仙道豪门,陵川王氏的天骄,‘魇’组织之名他自是如雷贯耳,甚至就连他的三祖王世勇,亦是死在该组织首领‘藏剑人’剑下。 但凡陵川王氏门人,谁不恨‘魇’组织,不恨藏剑人? 恨不得将他们挖出来,一网打尽。 只是此时,王远鑫神色却是有些凝重,极为难看。 他虽目光如炬,但在那目光深处,却是有着莫名的恐惧,声音有些发颤:“谁让你来杀我的?” “呵呵!你也知道我们的规矩,对客户的身份严格保密。” 黑袍杀手‘乾’笑了笑,不过他一身置于黑袍中,对方却是看不清他此时的面容。 也不知是自信,还是在拖延时间,黑袍杀手‘乾’暂时倒是没有动手的意思,反而是与对方交谈了起来:“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那就是......可以说,我此次的目标不是你......” 说到这里,他嘿嘿一笑,不待王远鑫思索,他又接着说道:“当然,也可以说是你!” “哼,故弄玄虚,要战便战,说那么多废话做甚?”王远鑫怒哼一声,只道是对方在消遣他。 当然,黑袍杀手‘乾’也确实是在消遣他,不过其话语,倒不是没有道理。 只见‘乾’轻轻挥了挥黑色长枪,换了个持枪的姿势,又道:“别这么急着想死,我难得出手一次,放心,在好好欣赏完你死前挣扎、恐惧、无助的画面后,我会送你上路的。” “现在,咱们接着刚才聊的,对了,刚才聊到哪了?” ‘乾’像是自言自语,也不顾眉头紧锁,严阵以待的王远鑫是何反应,接着自顾自的说道:“是了,刚才我们说到,这次的目标可以说是你,也可以说不是你,这是为何呢?” 不得不说,黑袍杀手‘乾’,像是一个话痨,逮着一个话题绕了半天,就是迟迟不把答案揭晓。 “你要说便说,要战便战,本少还有要事,可没时间与你在此闲聊!”王远鑫怒极,怒喝间,已是运转起术法。 “莫要急躁,放心,我会让你死得很痛快的,但是现在,你且听我把答案揭晓......” 噗呲! 说话间,黑袍杀手‘乾’手中长枪轻轻一荡,却是让王远鑫运转的术法轰然溃散,其身体也跟着一阵踉跄,险些倒在地上。 “嘶!你......” 王远鑫瞳孔睁大,难以置信,心中已掀起滔天巨浪。 “好了,现在,我来为你揭晓答案,也好让你安心上路!” 不待王远鑫再开口说什么,‘乾’便笑了笑,道:“答案就是,无论你王氏是何人经过此处,那都是我们的目标......” “嘿嘿,说完了,现在,送你上路吧......” 阴森的笑声落下,但见黑袍杀手‘乾’握着长枪,化作一道黑影,一往无前,眨眼间,便刺到王远鑫胸前。 王远鑫早就有所准备,只见他双手抬起,祭出一本古朴老书。 那古书飞快翻动,其上经文闪动,古铜色光芒溅起,像是活了过来,泛起阵阵法音。 “好宝贝,不过要归我了,哈哈!”‘乾’双目放光,朗声笑着,手中的枪向前刺去,并未停下。 黑枪、古书、经文、法音...... 那古书像是记载着无上奥义,当王远鑫法诀落下时,其上的经文竟好似活了过来,以形为体,化作一件件利器,直冲‘乾’而来。 叮叮叮! 那些经文一一轰到黑枪之上,震得黑枪不停摇晃,就连‘乾’的手臂,也是一阵剧痛、发麻。 咻! 霎时,咻的一声,更有一道经文,自‘乾’的耳侧划过,竟是将他那黑袍,划了一道口子。 “好宝贝,毁了着实可惜,看我如何将之收入囊中!” 见得这古书如此可怖,‘乾’不惧反喜,当下握枪的手紧了紧,改刺为扫。 轰隆! 一声巨响,黑枪扫过一道道古铜色经文,四周剧烈震荡,一棵棵巨树倒下,树枝飞起。 “咳咳!” ‘乾’在空中虽倒退了些许,目光却是无比明亮。 “噗!” 比起‘乾’,王远鑫此时极不好受,已受内伤,喷了一口鲜血,心下已然大骇:“果然,‘魇’组织的杀手,个个不简单!” “来了!” ‘乾’像是越战越勇,不待王远鑫反应,他全双手握枪,竟是将枪当成了棍,狠狠砸下。 咚! 术法纵横,‘乾’一枪落下,或许是那古书威能本就不大,又或是因为王远鑫修为不够,不能发挥古书的真正威能。 再一声巨响后,古书激烈震荡,摇晃不堪,经文的光芒更是暗了下去,法音也弱了许多。 嘭的一声,受到震荡,王远鑫身子直直落下,砸到地面,肋骨断了好几根,口中早已鲜血喷涌。 “嗯,不错,是个好宝贝!” 空中,‘乾’黑枪凌空一挑,将那古书挑了过来,落入手中,略微端详。 “哈哈,如此宝贝,归我了,现在,该送你上路了!” 咻! “啊......” 霎时间,‘乾’持枪,笔直而下,直接刺穿了王远鑫的胸膛。 王远鑫双目圆睁,满脸惊恐,仅惨叫了一声,可叹王氏一代天骄,就此气绝,死不瞑目。 “我的任务已完成,接下来,看你的了!” 解决了王远鑫后,‘乾’持枪而立,将古书收入怀中,而后,像自言自语般,他对着空气说了一句。 刷刷刷! 这时,随着‘乾’话音落下,丛林中,一道身影走了出来。 见得此人,‘乾’却是一怔,但随即又是摇头笑了一笑,道:“呃......你倒是提前都准备好了!” 但见此人的样貌,却是与地上那已气绝的王远鑫别无二致,就连衣物亦是一模一样。 ...... 云海、夕云城。 且说那日,苏黎让林浩带了诸多宝物,外出了一趟,没过几个时辰便回了。 而今,三日过去,苏黎还是忧心忡忡,不得不再派林浩跑一趟。 “杀啊,杀了这群赤云这群鼠辈!” “杀!” 此时,林浩正好归来,只见得刀疤等人率着众兄弟,走出剑阵,对那些赤云宗弟子冲杀,好生威猛。 三日来,在刀疤、竹竿等不停的偷袭侵扰下,赤云一方苦不堪言,人心惶惶,众弟子已萌生撤退之心。 原本此次他们与王氏两方联合,每家各自出动近五十人。 可由于中了对方的圈套,入了那剑阵,损失了一半还多。 后来,王氏又受到威胁,带着自家子弟退走了。 如此一来,还围守在长顺镖局外的,却只剩下了他们赤云宗,算一算,那时他们残存在下来的,好歹还剩个二十余人。 就以这二十几人,在王氏退走后,姜兴平竟然还敢围守? 是自大还是自负? 如今,事实明显,姜兴平也为他的自负付出了代价。 此时,外出回来的林浩,没有多说,他银牙出鞘,剑光落于场中,向姜兴平划去。 “嗷!” 一声惨叫,姜兴平反应倒也快,在剑光落下的瞬间,他《玄明离火诀》运转到极致,全身充斥着赤红火焰,如一个火人,进行了火遁,使得原本划向他咽喉的剑光,落到了他臀部。 噗呲一声,他屁股开了花,当然,这只是皮外伤,并不危及他的性命。 “所有人,退!” 狼狈中,他疯了似的飞逃,头也不回。 只是,他所带来的那些赤云弟子,如今,已所剩无几,逃得性命者,不到五人之数。 短短三日,形势逆转,来时的气势汹汹,败退时的狼狈。 赤云一行,原本的近五十人,如今,仅剩下不到五人狼狈逃窜,如同丧家之犬。 对此,长顺一方,刀疤、竹竿等人也并未追击,由他们去。 当然,言语上的嘲讽、辱骂,自少不了。 ...... “办妥了?”林浩一回来,苏黎便急切问道。 “妥了!”林浩点头。 如此,苏黎那颗悬着的心,才稍稍安了些许。 “公子,此前您让二公子带了诸多宝物,可是办了什么大事?”苏黎这两日忧心忡忡,瘦猴都看在眼里。 “没什么大事,就是让小浩带了些宝物,去请‘魇’组织,解决一些麻烦!” 苏黎这话说得随意,心里的石头落下,他的眉头终于是有所舒展。 “嘶!‘魇’组织?” 一石激起千层浪,此时,长顺镖局,大院内,众人惊呆,神色震撼。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26章:招新 陵川。 破旧的小木屋,鲁文头发凌乱,焦头烂额。 三日来,他无时无刻都在思索着脱身之计。 奈何,如他此前所想,王承祥安排了不少王氏子弟紧盯着他,让他的行动受限。 当然,这三日来,他掩藏得很好,并未让人发现他已经将母亲带了出去之事。 “如今,该如何是好啊?” 破旧的木桌前,鲁文坐着,不停地挠着头:“是了,王世泰那老家伙,估计早已出发了......” 思索间,他目光一亮。 这三日来,王氏一直将他晾在一边,除了限制他的活动外,倒也没怎么为难他。 他猜测,估摸着王世泰那老匹夫早已经出发,前往云海了。 毕竟事关另一位老祖身家性命,无论如何,由不得王氏不严肃对待。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呢? 若真等王远鑫探得消息回来,那期限早已经过了。 最稳妥的,便是王世泰亲自跑一趟。 “既然那老匹夫不在,那我的机会便来了!” 愁眉苦脸了三日,这一刻,鲁文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脸上露出了笑容。 吱嘎! 既然有了希望,那便要着手行动。 在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后,鲁文推开了破门,精神抖擞,走了出来。 远方,暗中负责监视几名王氏子弟,此时皆是一振,打起了精神,紧盯鲁文的一举一动。 咚咚咚! 鲁文迈着步伐,在王氏大院里走着,而那些负责监视的王氏子弟,并未现身阻拦他,由得他去,毕竟王承祥只是吩咐,不过鲁文离开王氏,并未交代不让他在大院里闲逛。 “先去探探这老匹夫虚实!” 迈步间,鲁文盯着眼前自底而上的石阶,嘴角一扬,心中有了主意,抬脚迈了上去。 自下而上,不紧不慢,迈过了一级级石阶,走过幽静昏暗的堂廊,鲁文再次来到了王氏祖祠大殿。 “劳烦几位,还请通传一声,弟子王远文求见大祖!” 大殿前,如上次一样,鲁文拱手行礼,对那几名守护祖祠的弟子说道。 “大祖正在为二祖之事苦思,谁也不能打扰,你且先回吧,待老祖有吩咐,我等再通知你!”守护祖祠的几人中,为首一人冷冷开口,也不说进去禀报,而是直接一口回绝! 这些家伙回绝得太过果断,甚至都未曾考虑,便直接开口。 如此,那只有一个可能...... 刹那间,鲁文眼神一亮,心下暗喜:“如此看来,那老家伙当真出发了!” “不过,稳妥起见,还得再试上一试!” 脑海中,思绪飞快转动,鲁文将心下那一抹喜意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道:“可是如今期限已过了八日,不可耽搁啊,大祖他老人家可有......” “嗯?” 鲁文话还没说完,对方便目光一冷,瞪着他,道:“大祖他老人家安排如何,岂轮得到你议论,打听?” “快滚,回去老实待着,等安排!” “是是是,我这就走,这就走!” 明面上,鲁文表现出一副唯唯诺诺,拱了拱手,擦着额头的汗珠离开。 但实际上,当他走过堂廊,下了石阶,心里却是浮出了一抹欣喜:“可以肯定,那老家伙当真前往云海了,如此,我脱身便多了一分希望!” 当然,也只是多一分罢了。 虽然,他已经肯定,王世泰如今不在这大院中,可还有王承祥、王承仁这两个老家伙留守。 这两人皆是王氏长老,可都是修行了百余年的老家伙,可不是他能对付的。 “想要脱身,还是得好好谋划一番啊......” “若是有一个契机,能瞒天过海,那最好不过了!” “唉......契机何在啊?” 一路走回了自己住的破木屋,鲁文随意倒了杯水,一饮而尽,任他如何苦思,却是不得妥当计策。 “再等等吧......” “反正从陵川与云海相距甚远,往返需要些时日,我且再等几日,寻个合适契机,先以言语蒙骗,若那两个老家伙不上套,那......” “那便只有强行离开了......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我若是有皮皮那脑子就好了,奈何......唉!” 打定了主意,他也不再去多想,索性盘膝坐在地上,陷入深层次修行中。 如此,时光荏苒,转眼又是三日过去。 “第十一日,只剩下四天了,也该有行动了!” 破旧的木屋内,三日来,一直闭目修行的鲁文,此时霍地睁开了双眼。 他算了算时间,王远鑫才出发六日,此时应该已经到了云海,或许他速度快点,那或许已经在返回陵川的路上。 短短六日,鲁文可不会认为王远鑫能往返于陵川和云海间。 因为当初他从云海赶回陵川,日夜不歇,可都花了足足五日时间。 纵然王远鑫速度再快,也定然快不了他多少,毕竟从修为而论,他与王远鑫可谓不相上下。 因此,对于王远鑫,他倒是不担心。 他相信,没个十日八日,对方定然赶不回来。 他真正担心的,是王世泰那个老家伙。 那老家伙活了数百年,道行已深不可测,鲁文不知他是何时动身的,速度又如何;保不准,那老家伙已经快要回到陵川了。 “不能再等了......” 鲁文收回思绪,从地上站起了身,简单整理了一下仪容后,打开破门,钻出木屋。 “王远文,两位长老要见你,别墨迹,快快与我等走一趟!” 刚钻出木屋,鲁文目光所至,只见前方远远的,一名王氏少年正向他招手,催促着。 他心下一颤,思绪快速转动间,却是没有迟疑,咚的一声将破门关上:“来了!” “远正少爷!” 鲁文来到少年身边,躬身行了一礼。 这少年名为王远正,乃是王氏当代家主王承豪的幺子,身份尊贵。 王远正没有多说,看了鲁文一眼,便又催促:“走吧,莫让两位长老多等!” 鲁文点头,紧跟在对方身后,眉头却是皱起,思索了起来: “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两个老家伙为何突然要见我?” “莫不是王世泰那老匹夫回来了?” “不应该,若真是那老匹夫回来,那就不是通知我去见这两个老家伙这么简单了......” “或许,这两个老家伙,是有什么事要交待吧......“ “也罢,反正我本就打算要去见他们!” 短暂思量后,鲁文甚至觉得,这次去见这两个老家伙,或许是他脱身的一个契机。 当然,在此之前,稳妥起见,他还是要先从眼前这少爷口中探听一番。 “远正少爷,不知两位长老召见我,所为何事?” 迈步前进间,王远正并没有回头,不过却是回答了鲁文:“远鑫兄长回来了!” 晴朗的天空,犹如一道惊雷劈下,落入鲁文心间。 一时间,让他整个人都呆立,停下了脚步。 豆大的汗珠,自他额头落下,脑袋止不住嗡鸣,心里只有一个声音:“王远鑫回来了?怎么可能?” ...... 云海、夕云城。 且说在刀疤、竹竿等带领众兄弟冲杀下,将来犯的赤云宗弟子杀得落荒而逃,死伤殆尽。 就连姜兴平,后臀也是中了林浩一剑,屁股开花。 “招人啦,招人啦......” 将王氏、赤云宗两家赶走后,几日间,长顺镖局颇有了些名气。 而趁此机会,短暂的休整后,在苏黎的安排下,长顺镖局开始了招新。 此时,长顺镖局大门处,围了好些人。 这些人中,有好奇围观的,也有心神向往,真心想加入长顺镖局的。 “不要吵,不要挤,想要入我长顺镖局,得先经过考核......” 长顺众人分工明确。 刀疤、竹竿,二人负责检验前来参与考核之人修为高低。 瘦猴负责将通过者记录在册。 而剩余的其他兄弟,或是负责维持现场秩序,或是出声吆喝,拉来过往路人。 而本着宁缺毋滥的原则,对于考核,苏黎给出了一定的要求。 很简单,但凡参与考核者,只要能接下刀疤一拳或是竹竿一棍,那便算通过。 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当然,苏黎也对刀疤和竹竿做了要求,检验中,只让他二人使六成实力。 “我要加入!” “我也要加入!” “我先来!” “......” 一个个汉子自人群中走出,跃跃欲试。 不得不说,如今有了少许名气的长顺镖局,倒也是吸引了不少人。 当然,也有许多人碍于王氏、赤云宗威名,心中迟疑,犹豫不定,甚至敬而远之,躲得远远的。 唯恐与长顺镖局扯上关联,遭到这两家仙道豪门的报复。 “不要急,分成两队,一个一个来,要求都清楚了吗?” 一下子涌出了好几个人,刀疤喜上眉梢,将想要参加考核的人分成两队。 一队由他考核,另一队则是到另一边,由竹竿考核。 他清了清嗓子,又道:“考核开始,无关之人,且速速退开!” “你,先来!” 待围观众人退开后,留出些许空旷,刀疤指着他这边队列第一人,说道。 那人文士扮,正值中年,手持一支玉笔,他迈步,来到刀疤身前,拱了拱手。 “且接住了!” 刀疤微微点头示意后,硕大的拳头便抬起,轰了过去。 那人反应也不慢,手中玉笔凌空不断写画,一道法印轰然而成。 轰! 空气震荡,围观的众人,只觉得一阵站立不稳,不受控制的向后退了去。 蹬蹬蹬...... 场中,烟尘四散,余波激荡,那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倒退了数步,咔嚓一声,手中玉笔却是折断,不过,他本人倒是无甚大碍,并未受伤。 显然,刀疤这一拳,他接了下来,通过了考核。 “不错!” 这时,刀疤将拳头收回,满意地盯着中年文士,道:“你通过了,报上姓名!” “沈才哲!” 中年文士淡淡开口,却没有多少欣喜,反而是有些心疼手中那断成两截的玉笔。 “沈才哲?好,你且先去登记,放心,法宝少不了你!” 刀疤说完,便将沈才哲交给了瘦猴,自己则是接着考核下一人去了。 至于沈才哲,在瘦猴那里简单登记后,瘦猴便让他进了大院中。 “哈哈,我通过了,我加入长顺镖局了!” 一边,竹竿那一队,有一个汉子此时接下了竹竿一棍,激动地叫了起来。 “报上姓名!” “齐志威!” “嗯,登记去吧!”竹竿点了点头后,便指向了下一人。 “切,这些人脑子有病吧?” “真想不通,一个小小的长顺镖局,还得罪了赤云宗、王氏两大仙道豪门,他们一个个,激动着去送死?” “......” 围观的人中,有人在窃窃私语,吐露着对长顺镖局的不屑,对场中参加考核者更是嗤之以鼻。 只是,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他们顿时无言,直接呆住,闭上了嘴。 此时,但见长顺镖局大门处,适才进入院中的沈才哲,缓缓走了出来。 他已换上了长顺镖局那套统一的淡紫色长袍,面色春风得意。 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到他身上,确切的说,是落到他手里那杆赤红色的笔上。 “嘶!这是......” “这是赤云宗的烟罗笔,怎的会到了他手中?” 烟罗笔?自然是长顺镖局从那些赤云弟子手中夺来的战利品了。 而也就在这时,沈才哲身后,此前接下竹竿一棍,通过考核的齐志威,亦是自院中走了出来。 淡紫色长袍飘动,他握着手中的古朴铜尺,甚是激动。 “啊,是王氏王远义的引龙尺,怎么又会在他手上?” “了不得啊,这长顺镖局出手当真了不得,不行,我要加入长顺镖局?” “我也要加入。” “算我一个!” “......” 一时间,现场竟是轰动,原本围观的人,此时一个个皆是狂热无比,争先恐后。 “效果达到了!” 院中,苏黎躺在木椅上,饮着酒,淡淡一笑。 这一切,却都是他精心安排的结果。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27章:上清来人 云海、云池城。 “二祖,大祖他老人家为何突然来云海,又匆匆返回?” 高档客栈,豪华的房间,王承豪、王承洲、王远衡、王远启等人,此时皆是恭敬地立于王世雷前方,一个个神色疑惑。 “哼!那鲁文小儿,竟勾结外贼,图谋不轨,蒙骗大祖......” 王世雷面色极为难看,甚至都称鲁文的原名了。 就在两日前,王世泰突然而至。 当时王世雷一脸懵,忙问族中可是发生了变故? 两人这一碰面,互通了有无,才将前因后果弄明白。 原来,一切都是鲁文这小儿勾结苏黎贼子,在背后算计他们。 二人震怒,恨不得立刻灭了长顺镖局,返回陵川将鲁文千刀万剐。 奈何,此前上清便有言在先,不让他们这些老家伙出手,在上清地界,他二人自然要顾忌一二。 再者,王远义还在对方手中,若他二人真的出手,逼急了对方,保不齐对方会一不做,二不休,要了王远义性命。 毕竟,此前他们手下这些后辈,可是带回了一条手臂和一只耳朵。 最终,无奈之下,王世泰也只能带着一腔愤怒,飞快的出发,赶回陵川去了,要先将鲁文千刀万剐。 “可恶,果真是家贼难防啊,鲁文这厮,当真该死!” “养不熟的家奴,我王氏向来待他们母子二人不薄,如今他却不知感恩,可恨,可恨啊......” “......” 房间内,王氏几人,一个个咬牙切齿,对远在陵川的鲁文一阵怒骂,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 而这几人中,要说对鲁文最恨的,当属王远衡。 他认为,要不是因为鲁文与苏黎勾结,那他的族弟王远义又岂会被掳了去? 如此,他又岂会带着一众子弟去长顺镖局寻麻烦,误入剑阵,白白折损了二十几名精锐子弟? 归根结底,一切的根源,他都算在了鲁文身上。 对付不了苏黎,他还对付不了鲁文? 想到这些,他当即便咬牙开口:“二祖,定要将鲁文那狗贼折磨至死,还有他那废物母亲,也不能放过!” 然而,对于鲁文,王世雷却没放在心上,仿佛在他眼中,鲁文已是一个死人,不值得他再去关注。 他对几人摆了摆手,道:“鲁文之事,大祖会亲自处理,你等也不必时时挂在心上......” 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他话锋一转,又道:“当下,你等最主要的精力,还是要放在长顺镖局身上,早日......” 只是,他话还未说完,却手底下却是有子弟来报,说上清观、赤云宗的几位前辈到了。 当下,他也顾不得把话说完,便打发了几人先出去,将赤云宗的烛焚公、烛烬公,上清观的符道子、清玄子,四人迎了进来。 “几位道友,此番前来,可还是为了那长顺镖局之事?”几人坐毕,王世雷率先便开口。 “正是如此!” 回话的是符道子,他此刻神色有些沉痛,叹了一声,道:“原本,此前我师兄弟二人返回上清,便要派出弟子前来汇合,却不料突然被观中事务缠身,一时间抽不出手来,害得赤云宗、王氏两家损失惨重,唉......一念及此,符某实在是深感惭愧,对不住两位烛道友,对不住王道友你啊.....” “符道友不必自责,这并非你之过,实乃那贼人太过狡猾,竟布下了剑阵,引我等手下弟子入瓮......”烛焚公皮笑肉不笑,与对方惺惺作态。 “烛焚道友所言甚是,符道友,事既已过,你也不必再自责,当下,我等首要,还是要再商议出一个方案来,不知符道友,此次前来,可有良策?”客套话,王世雷自是不想多说,如今,他想要的,是上清的一个态度。 “咳咳!” 符道子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进入正题:“不瞒各位,在来此之前,符某便已派了两名得意弟子,先行到那长顺镖局,破阵去了!” ...... 且说长顺镖局招新,围观的众人,原本多有不屑,嗤之以鼻。 可没曾想,在沈才哲、齐志威两人通过考核,正式成了长顺镖局一员后,苏黎倒也大气,直接将“烟罗笔”和“引龙尺”赏给了他二人。 二人各自带着新得的法宝走出大门,一时引得现场轰动,一个个争先恐后,排队参加考核。 轰隆! “通过,下一个!” “不通过,请离开,下一个!” “......” 排队者逐一参加考核,或有通过者,兴奋大叫,自了报姓名,在瘦猴那里登记后,激动地进入院中。 或有未能通过者,神态失落,落寞地拨开人群,离开现场。 而但凡通过者,登记后,进入院中,苏黎都会给每人赏赐一件宝物,鼓舞他们。 反正那些宝物都是从赤云宗和王氏那里夺来,如今他们既已成了长顺一员,为镖局效力,苏黎自不会亏待他们。 当然,苏黎也不担心他们收了宝物,转眼便反悔,偷偷离开。 在他将宝物递到每个新人手中后,他都会让这些新人带着宝物,走出大门,在门外现身。 目的就是让围观的人看在眼里。 一方面,这显得他们长顺镖局财大气粗,出手阔绰,打出去名声,吸引更多人员加入。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这些新人彻底死心塌地。 毕竟这些宝物原本可是属于赤云宗和王氏,如今赏给他们,让他们展示在围观的众人眼前,如此,消息传了出去,那赤云宗、王氏还不把他们与长顺绑在一起? 退一万步而言,纵使他们此后反悔,带着宝物溜了,宣称与长顺镖局无关联,可赤云宗、王氏又会轻易放过他们? 这两大仙道豪门就不会杀了他们,夺回宝物? 以这两家向来的行事作风,断然会如此。 因此,这些新人,只要踏进了长顺镖局大门,那此生,便与长顺镖局绑在一起了。 “多少人了?” 木椅上,在将一件宝物赏给又一个进来的新人后,苏黎侧了侧头,向身旁的林浩问道。 “有将近三十人了!”林浩微微思索后,开口回道。 “三十人?”苏黎眯了眯眼,沉吟着。 长顺镖局成立之初,他们原本就有将近三十人,皆是刀疤、瘦猴手下的一众山贼喽啰。 后来,在购买剑阵材料时,与赤云宗弟子发生恶战,折损了不少,只剩下了十几人。 苏黎大概在心里算了算,如今的人头数,已有四十几人了。 “你且去知会瘦猴一声,再招几人,凑够五十个兄弟即可,同时放出消息,仙门大会结束后,还会继续招新,让那些还未来得及参加考核的人安心!”思索了片刻,苏黎摆了摆手,对林浩安排一声。 “是!” 林浩拱了拱手,迈步间,便来到了门外,在瘦猴耳边,将苏黎的原话传达。 “这......” 瘦猴有些疑惑的看着林浩:“如今这些人兴致高涨,一个个都巴不得入我长顺镖局,这个时候,公子又为何突然停下?” 只是,林浩却是只负责传话,别的也不多说,回答不了他。 “罢了,公子此举定有他的用意!” 联想到此前的种种,瘦猴也不再多问,老老实实的按照吩咐做便是。 “各位,且静声!” 瘦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示意刀疤和竹竿,停下考核后,目光扫过场中众人,朗声开口:“各位,很抱歉,此次招新,我长顺已招了不少人才,因此,此刻招新,到这里,便结束了......” “什么?” “为什么啊,我都还没上场呢!” “天啊,为什么结束,下一个就到我考核了啊!” “我是真心想加入长顺镖局,能不能给个机会啊?” “......” 随着招新结束的消息落下,一时间,场中可谓是炸开了锅。 有不甘、遗憾、失落,甚至还有愤怒...... “我等可都排队好半天了,你们却突然结束,莫不是在消遣我们?” “是啊,你们为何不早些通知,眼看就要到我了,却突然停下,你们这是何意?必须要给我个交代!” “......” 一些排着队等待考核的人,此时带着些许怒色,厉声质问瘦猴,让他给个交代。 “吵什么吵,你们想死吗?” 耍横?刀疤可没惧过谁,对于那几个嚷嚷着要交代的人,他面色一厉,脸上两道刀疤抽动,吓唬了一声,将那几人吓得身体皆是一颤,不敢再多言。 “怎么回事,为何要突然停下?” 将那几人镇住后,刀疤来到瘦猴身边,疑惑开口。 不仅仅他,就连竹竿,还有其他兄弟,此时也是向瘦猴围了过来,疑惑的看着他,不知他为何要将招新突然停止。 而对此,瘦猴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公子的吩咐!” “哦,原来如此!” 刀疤等人一听,神色顿时恍然。 跟了公子这么久,他们一个个自然对公子佩服得五体投地。 “诸位,还请稍安勿躁,且听在下把话说完......” 与刀疤等人说明了后,瘦猴的目光便又看向围观的众人,道:“此次我长顺镖局招新,确实是结束了,不过......” 说话到这里,他却是故意一顿,而不待众人开口,他又接着说道:“不过,仙门大会后,我长顺镖局,还会再次开放大门招新,那时,规模会更大,名额会更多;当然,考核也会更加严格,若各位真心想加入我长顺镖局,那还请安心等待,作好准备,仙门大会结束,前来参加考核......” 而随着瘦猴话音落下,场中又再次炸开了锅。 “嘶......仙门大会?” “你们长顺镖局招新,与仙门大会何干?” “莫不是你们要参加仙门大会?” “......” 场中疑问不断,不过,瘦猴却没有回答的意思。 他露出一抹歉意,对众人又道:“对不住了,各位,还请散了,各自回吧,仙门大会结束后再来!” 说完,也不管众人是何情绪,当即便示意刀疤等人,收拾收拾,回到了院中。 “公子,小的想不明白啊,如今好不容易有那么多人愿意加入我长顺镖局,公子您为何要突然停止招新,将他们拒之门外?”一进大门,瘦猴便直奔苏黎所在,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为什么?” 木椅上,苏黎饮了口酒,淡淡一笑,道:“此次只是造势,让外人觉得我长顺镖局财大气粗,出手阔绰,不输那些豪门........” “如此,待得仙门大会,我长顺镖局名声大振后,那时,各方人才可还不任你挑选?尤其是那些来参加仙门大会的散修,个个都不简单,到时候,你可要好好把握住了,能拉来一个算一个......” “嘶......原来如此!” 一番话落下,瘦猴当即恍然:“公子高瞻远瞩,深谋远虑,小的远远不及啊......” “行了!” 不待瘦猴马屁拍完,苏黎便有些不耐烦的抬了抬手,打断了他:“收起你......” 然而,苏黎话却又是只说了一半,便被手下一个兄弟给打断了: “公子,公子,外面来了两个青衣剑客,自称是上清弟子,点名要你出去......”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28章:两位少侠,可还有话要说? 且说赤云宗烛焚公、烛烬公,上清观符道子、清玄子,王氏二祖王世雷。 五个老家伙再次聚到一起。 上一次,五人聚在一起,商定了三家联合,共同对付长顺镖局。 然而,到最后,上清观却未曾参与。 赤云宗与王氏,两家聚集了近百名弟子,以姜兴平和王远衡为首,气势汹汹,想要一举踏平长顺镖局。 却不料,苏黎早有准备,布下剑阵。 两家可谓是损失惨重。 尤其是赤云宗,原本出发的近五十人,逃回来者,竟只有四人。 损失如此惨重,烛焚公、烛烬公自是勃然大怒,一连臭骂了姜兴平好些天。 最后,二人实在是骂得口干舌燥,骂不动了,这才将姜兴平打发下去,面壁闭关,未经允许,不可踏出房间半步。 而如今,五个老家伙再次齐聚,吃了个大亏的赤云宗和王氏,此时态度显得格外强硬。 若是此番符道子、清玄子,不能给出一个解决长顺镖局的良策,一副他们便不会再顾忌,要亲自动手的架势。 “几位道友勿躁,在来此之前,符某已派了两名得意弟子,破阵去了!” 知道这几个老家伙心中有怨气,符道子倒也干脆,率先便将自己的安排说了出来,好让这几个老家伙安心。 “两名弟子,破阵?” 王世雷、烛焚公、烛烬公,三人先是一怔,但随即却又摇了摇头。 烛焚公有些质疑地道:“符道友,不是烛某信不过你,只是,仅凭两名弟子,符道友便想要破了那剑阵?未免有些太过自信了吧。” 烛焚公话音落下,一旁的王世雷亦是铍着眉头,道:“不错,此前我等两家,精锐弟子齐出,却是皆折在那剑阵中,王某倒也有些好奇,符道友何来的自信?” “呵呵!” 面对质疑,符道子淡淡一笑,自信不减,道:“两位道友,莫不是忘了我上清乃剑道正宗?” 说着,他更是哼了一声:“哼,区区剑阵,我上清弟子,想要破之,易如反掌!” 啪! 符道子话说完,王世雷当即一拍额头,神色露出一抹恍然,道:“好啊,若真破了那剑阵,我等便不用忧心了!” “呵,可笑......” 然而,与王世雷截然相反,此时的烛烬公,面色却是极为不屑。 他冷笑着,甚至还带着一抹嘲讽意味,道:“想得倒是简单,若那龟壳真那般好破,我赤云宗又何至于损失了那么多弟子? 所谓龟壳,便是指长顺镖局那剑阵了。 因为长顺众人一直躲在那剑阵中,又时不时的冲出来恶心对手一下,此后又退缩而回。 “哼,破不了那剑阵,是你赤云宗弟子无能......”在场几个老家伙中,能说出此等话语者,不用多想,是那火爆的清玄子无疑。 “你......敢再说一遍?什么叫我赤云宗弟子无能?”烛烬公当场发怒,直接站了起来,脸颊胀红,指着清玄子,厉声喝问。 对此,清玄子倒也不惧,颇有些针锋相对的意味,道:“难道不是吗?你赤云宗先后派了多少弟子?” 说着,他更是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嘲讽:“可结果呢?不用多说了吧......” “你......” 一时间,烛烬公被气得身体发颤,竟无言反驳。 “师弟!” 烛焚公锁着眉头,瞪了烛烬公一眼,厉声一喝,示意其坐下,不必在意口舌之争。 而后,他面色又一改,皮笑肉不笑,道:“既然两位上清的道友成竹在胸,那我等也不再多言,静候佳音便是!” 说完,他端起了身前的茶,悠哉悠哉的饮了起来,倒真像是在安心等着佳音传来。 只是,他茶刚饮入口中,却又差点被自己师弟接下来的一番话给噎着。 “呵,静候佳音?” 烛尽公一脸不忿,冷嘲一声,道:“师兄啊,只怕到时,非但等不来佳音,反而是那些所谓的上清天才,被对方掳了去,借机再敲诈一番,那......” 话说到这里,他并没有接着往下说。 因为,在场的几个老家伙,有意无意间,目光都向王世雷看了去。 烛焚公更是再次瞪了自己的师弟一眼,像是在说:“师弟啊,你少说两句吧,怎的还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在他心里,其实也有些小期待,若苏黎当真将上清那两名弟子掳了,反过来勒索,那可真有乐子了。 “哼,王某不管各位道友如何打算,但......” 王世雷也不在意这几个老家伙的目光,他双目微微一凝,放下狠话,道:“但无论如何,那小贼辱我王氏太甚,不仅害了我王氏诸多子弟,甚至还勾结我王氏家贼,意图挑起你我几方相互争斗,当真不可饶恕,因此,在他给的那十五日期限前,那剑阵必须要破......” “勾结家贼?” “挑起你我几方争斗?” “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我等不是好好的吗?王道友,还请明言!” 几个老家伙齐齐一怔,盯着王世雷,等他把话讲明白。 提及此事,王世雷气不打一处来,脸颊也一阵抽动,说道:“家门不幸啊,不曾想我王氏竟出了个忘恩负义的狗贼,与长顺那贼子勾结,竟然......” 于是乎,王世雷带着一腔的愤怒,将王世泰不远千里带过来的消息细细道了出来。 而临近说完,他却是神色变幻,变得忧心忡忡,叹道:“如今我担心的,是我那鑫儿啊,据我那兄长所说,鑫儿已经出发了六日,算算时间,如今也该到这云海地界了,可......” 话说到这里,他已经没有必要再说下去,很明显,王远鑫并未出现。 “嘶......” “可恶,可恶至极!” “当真该死啊!” 几个老家伙听后,刹那间一个个脸上青筋暴起,愤怒无比,恨不得亲手捏碎苏黎和鲁文。 尤其是上清观的符道子和清玄子二人,脸色最为难看。 差一点,他们上清就成了那作恶多端,专横豪夺的黑恶势力了。 “现在,符道友,清玄道友,王某只要两位道友一句话,若你上清破不了剑阵,王某便会亲自动手,那时,你上清是拦还是不拦?”王世雷眼如鹰,死死地盯着上清两个老家伙。 “算上我赤云宗,两位道友,还请给个准话,若那时我等出手,你上清会不会干涉?”烛焚公此时亦是凝着双眼,颇有些咄咄逼人的架势。 “几位道友放心,那期限还有四日,如此,便给我上清这四日时间;若四日过去,我上清还破不了剑阵,那几位道友尽管出手便是,上清绝不干涉!”事已至此,符道子也不再顾及什么以大欺小的名声,当即松口。 “如此甚好,我等此番便如此说定了!” 王世雷、烛焚公、烛烬公各自点头,举茶议定。 “好了,几位道友,符某虽然说了,不会干涉你等出手,但,那是四日之后,我上清弟子没能破那剑阵的情况下......” 几个老家伙眉头舒展,相互举茶间,符道子却是又开口提醒:“而在此之前,还是如此前一般,望几位道友勿动!” “符道友且放心,我等定不会让你为难!”几个老家伙点头开口。 “如此,几位道友,在此期间,且安心等着我上清弟子破阵的消息吧!” ...... 长顺镖局。 且说长顺镖局招新结束后,苏黎正在给瘦猴等人交代未来的安排。 却不料就这时,一名手下匆匆而来,语气有些着急,呼道:“公子,外面来了两个青衣剑客,自称是上清弟子,点名要公子你出去一见!” 苏黎话头硬生生止住,带着些许疑惑,看向那名手下,像是自言自语,道:“青衣剑客?上清弟子?” “回公子,他们皆是穿着一身青色长袍,背上负着剑,自称上清弟子!”那手下点着头,说道。 “上清弟子么?” 苏黎嘴角微微一勾,却是露出一抹难以言明的笑,自语道:“终于来了么?” 他的话说得很随意,也说得很莫名其妙,听得旁边的瘦猴更是一头雾水。 瘦猴:“公子,您莫不是与上清有何种渊源,本就是等着他们找上门?” 瘦猴这个问题,也并不是随口问问。 毕竟一直以来,他们的二公子林浩,使的可都是上清观的《清元造化剑》经,这也是如今为世人皆知的事。 《清元造化剑经》乃上清正派功法,从不外传,二公子又是从何学来? 甚至,他们的公子苏黎,会不会也是一个隐藏极深的剑道高手? 种种困惑,早已缠绕了瘦猴许久。 只是这其中关乎到跟脚问题,特别是对散修而言,探人跟脚,最犯忌讳。 因此,一直以来,瘦猴虽然心下好奇,但也未曾开口询问过。 “渊源?” 苏黎淡淡一笑,却是说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而话说完间,他已然迈出了步子:“走吧,出去看看,看看所谓的上清弟子,有何了得!” ...... 长顺镖局门外,招新突然结束,原本围观的众人,此时正待散去。 却不料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呼啸,一时间,众人循声齐齐望去,但见两个青衣男子,负着剑,自空中而下,落到了长顺镖局大门前。 众人本已迈出的脚步,生生止住,收了回来。 “嘶,青衣剑客,这......这是上清哪两位弟子?” “哪两位?说来怕吓着你,且听好了,这两人,一个叫百里宏,一个叫俞诚,来头......” “什么?上清大长老千弘道人首徒俞诚?” “还有,上清内务长老,符道子座下得意弟子,箫月百里世家少爷百里宏?” “......” 苏黎出得大门,便听到了那些还未散去的人在谈论着。 不得不说,这两名上清弟子名气倒是挺大,不知不觉间,长顺镖局大门外又围了不少人,越来越多。 “你二人是上清何人?报上名来!” 苏黎目光看向那两个青衣剑客,不知为何,看着这两人,他倒是觉得比赤云宗,比王氏那些所谓的天骄顺眼多了。 “百里宏!” “俞诚!” 二人淡淡开口,却是有些趾高气扬,神色中更是露出不加掩饰的蔑视和不屑。 “嗯?” 一瞬间,苏黎双眼一凝,适才觉得顺眼的两人,此时在他眼中,却已成了与赤云宗、王氏那一众废物之流。 他板着个脸,声音低沉,道:“你二人来我长顺做甚?” “笑话,整个云海皆是我上清地盘,我等在自家地盘活动,还要向你交代?” 百里宏头微微一扬,仿佛是在居高临下,鼻孔对着苏黎,说道:“倒是你等贼子,竟敢在我云海地界撒野,四处作恶,残害仙道门人,当真该死!” “你等贼子,当真好胆,竟敢将贼窝搬到我云海,为祸一方,是不将我上清放在眼里吗?”百里宏话音落下,俞诚便又开口。 两人指着苏黎,还有苏黎身边的刀疤等一众兄弟,你一言,我一语,将整个长顺镖局数落痛骂了一遍。 与此同时,围观的人中,响起了一片幸灾乐祸声: “哈哈,看你们还嘚瑟,报应来了吧,在上清地盘上,还轮得到你们威风?”有人放声大笑着,像是对长顺镖局早就看不过眼。 也有人此时拍着胸脯庆幸,庆幸适才没有加入长顺镖局:“呼......还好招新提前结束,我没有加入,不然,这下该如何是好?” 当然,他的话音落下,旁边便有人不屑:“切,就算招新不结束,你就能肯定你能通过考核?” 而正所谓,吃不到葡萄,便说葡萄酸,有些适才想参加考核,却被拒之门外的人,此时更是冷嘲热讽:“真是活该,一群不入流的山野匪众,也只能窝在这龟壳中了!” “......” 各种明嘲暗讽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最后,不少人更是放声大笑了起来。 当然,也有好些人,此刻保持着理智,纵使此时上清弟子亲至,但他们可不认为长顺一方会惧怕。 毕竟此前赤云宗曾派了那么多弟子,还不是被长顺镖局杀得落荒而逃? 当然,对于那各种幸灾乐祸的话语,苏黎并未理会。 他此时目光如炬,盯着百里宏和俞诚,道:“如此说来,两位此番是来寻我长顺镖局麻烦的了?” “寻麻烦?” 百里宏嘴角一扬,甚是不屑,讥讽道:“你们也配?” “呵......” 苏黎摇头淡淡一笑,像是看两个傻子一般,道:“两位自便!” 说罢,他转身便要进入院中。 “你......站住!”百里宏怒极,适才对方的眼色,他都看在眼里,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哦?” 苏黎止住脚步,回过身来,饶有兴致的看了过去,道:“两位少侠,可还有话要说?” 俞诚神色高傲,指着苏黎,道:“你等匪人,罪大恶极,我二人此番前来,便是奉命清剿你等......” “哦?罪大恶极?” 俞诚话还未说完,苏黎便颇有兴趣的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苏黎反问道:“不知我等如何罪大恶极?莫不是因为赤云宗和王氏那些废物?” 紧接着,他面色一凝,目光变得极为犀利,话锋一转,好似警告一般,沉声又道:“怎么,难不成你上清观,要为那两家废物出头?奉劝你们一句,可莫要自误啊。” “你......好大的胆子,当真找死,竟敢当着诸多道友,公然侮辱仙门同道......” 此时,不仅仅俞诚和百里宏,就连围观的众人,一时间亦是倒吸了一口气。 就连赤云宗和王氏这样的仙道豪门也敢公然侮辱? 众人只觉得心下震撼,不得不佩服苏黎的勇气。 然而,接下来还有让他们更为震撼的。 不待俞诚将话说完,苏黎便又出声打断了他:“废物就是废物,本公子只是述说事实而已,又何来侮辱一说?” 话音落下,众人直接炸开了锅: “嘶!他还真敢啊,真不怕赤云宗和王氏报复吗?” “报复?如何报复?你莫不是忘了几日前,那些赤云弟子的下场了?” “好狂妄的人啊,不过倒是有狂妄的资本!” “呵呵,这下有好戏看了,此间的种种,不久便会传遍神州,倒是要看看,赤云宗和王氏,他们将如何应对?” “......” 各种议论声再次响起,不过苏黎还是没有在意。 他的目光始终在百里宏和俞诚身上。 此时他带着一种莫名的笑意,好似还有话还未说完,于是他张了张口,接着又道:“当然,在本公子眼中,你二人与那些废物倒也一般无二!” “本公子话说完了,两位废物少侠,可还有话要说?” “若无话要说,那本公子歇息去了!” 也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他潇洒一个转身,走进院子去了,只留给外面众人一个飘逸白影......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29章:破阵? 陵川,王氏大院。 且说鲁文心中盘算了三日,终于打定了主意,要去忽悠蒙骗王承祥那个老家伙,借此脱身。 而正当他刚推开破旧木门,从破屋里钻了出来,却是被王氏家主王承豪的幺子叫住,让他去见王承祥和王承仁两个老家伙。 两人迈步向王氏议事大厅而去,前行间,鲁文却是心思转动,随意的开口,试探了一声:“远正少爷,不知此次两位长老召我相见,所为何事?” 王远正依旧迈步前行,没有回头,但却是简单回答道:“远鑫兄长回来了!” 突然听得王远鑫回来,鲁文整个人顿时一呆,身子生生止住,一动不动。 “怎么可能?才仅仅六日罢了,他怎么可能回来?” “莫不是他的修为已经到了深不可测的大能层次?”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其中定然有什么变故!” 一瞬间,鲁文脑海中不停的在思索分析,最后笃定,短短六日时间,王远鑫纵使有通天本领,也绝不可能往返于陵川和云海两地。 这其中是否发生了何种变故,他不得而知。 他只知道,现今形势,对他极为不利。 当然,形势也还没有坏到让他不顾一切,强行出逃的地步。 换言之,若王远鑫当真是自云海返回,那此时此刻,王氏那两个老家伙,恐怕就不仅仅是派王远正来通知他这么简单了,而是已经动手对他进行了围杀。 思虑间,他目光看向前方正前行着的王远正,无论如何,在进入王氏议事大厅之前,他都要从对方身上获取更多有用的信息。 于是乎,他再次迈步,跟了上去:“远正少爷......” “嗯?” 听得身后鲁文呼声,王远正疑惑的应了一声,不过也是没有回头。 鲁文微微斟酌了下言语,道:“远正少爷,两位长老召见我,大祖他老人家可在?” 像是怕对方察觉到自己别有用心,鲁文接着又说道:“若他老人家也在,那我便不用多跑一趟了!” “多跑一趟?”王远正有些不明所以。 “咳!” 鲁文轻咳了一声,笑着说道:“不瞒远正少爷,我正有要事要去求见大祖,因此,你看要不要我......” 他话虽未说完,但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像是在请示对方,如果大祖不在议事大厅,那他是否可以先行去拜见大祖,然后再返回来见两位长老? “断然不行!” 王远正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两位长老已等候多时,你难不成还要让他们再等下去?你好大的脸面?” “可......可是,我......”鲁文表现出一抹焦急的神色,故意有些结巴的开口。 这时,王远正终于是转过头来,停下了脚步,他那张还带着些许稚嫩的脸颊,顿时一凝,道:“没有可是,大祖不在,你有何要事,说与两位长老便是,也不必再去求见大祖,他老人家如今......” 话说到这里,像是察觉到自己失言,王远正赶紧改口,道:“总之,大祖不是你想见便能见,若真有要事,与两位长老说便是!” 说完,他便不再开口,瞪了鲁文一眼后,又将头转了过去,继续前行。 然而他却不知,就因为他简短的几句话语,鲁文那紧绷的心,终是松了下来,紧锁的眉头,也随之舒展。 “看来,那老家伙还未回来,如此,我便放心了!” 鲁文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不过转瞬间,他却又想到了王远鑫:“王远鑫这厮,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会真是一个麻烦吧?” “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且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思虑间,他的脚步并未停下,紧紧跟着王远正。 咚咚咚! 一路前行,没过多久,两人便来到了王氏议事大厅。 “两位长老,王远文到了!” 进了大厅,王远正便躬身对坐在主坐两边的王承仁和王承祥行礼。 “拜见三长老!” “拜见五长老!” 不待两个老家伙目光落来,鲁文便率先跪了下去,一一行礼。 如今王氏家主这一代,自家主王承豪以下,共有兄弟姐妹共六人。 分别是家主王承豪,乃王氏族长,当然,他也算是大长老。 在王承豪往下,依次是二长老王承洲,三长老王承祥,四长老王承洁,五长老王承仁,以及六长老王承梅。 其中,四长老王承洁和六长老王承梅,二人皆是女性。 而如今,七人中,除王承祥和王承仁外,其余人都去了云海。 “起来吧,不必如此多礼!”王承祥语气平静,淡淡开口道。 “不知两位长老召见我,可是有事要吩咐?”鲁文也不做作,他站起了身,语气颇为恭敬的开口问道。 同时,他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两个老家伙旁边,最后终是寻到了王远鑫。 他目光停下,只见王远鑫此时,笔直立于两个老家伙身侧,目光也正向他投来,嘴角还带了一抹不名意味的笑,像是表达善意。 咯噔! 鲁文心下一咯,甚是疑惑,搞不明白对方这一眼是何用意。 在他的印象中,王远鑫对他可从没有如此善意。 事出反常必有妖! “唉!” 不待鲁文再去思索,他便听得王承祥无奈叹了一声。 王承祥:“远文啊,此番唤你前来,不为别的,还是为了我那义儿之事!” 鲁文一听,心思微微一动:“这老家伙,眼看期限将至,终于坐不住了吗?我且听他要如何安排,再伺机而动!” 于是,他让自己表现得极为激动,道:“三长老,您终于要打算营救义少爷了吗?只是......” 而说到此处,他却又故意一停,流露出一抹黯然,道:“只是如今期限只剩下四日了,我等远在陵川,纵使有心,亦是无力啊,这该如何是好?不知两位长老,可有良策?” “哼!” 王承祥神色微冷,厉声道:“期限?哼,玩笑罢了,给那贼子十个胆,他也不敢害我义儿性命......” “况且,对那群贼子而言,义儿如今可是他们的护身符,若真害了义儿性命,那他们就不怕我王氏疯狂报复?” 王承祥的话语相当自信,仿佛笃定了苏黎不敢动手一般。 “可......可是......” 鲁文焦急大叫,表现得像是极为担心王远义的安危,只不过他刚开口,便被王承祥打断。 王承祥:“好了,多余的话,无须再说,此次唤你来,有事要安排于你......” 鲁文闻言,当即闭嘴,敛声,静待对方口。 他知道,自己脱身的契机,要来了。 “唉,你带回的消息,鑫儿证实了,你所说不假......” 王承祥无奈,再次叹了一声,语气平淡,缓缓开口。 只是,随着他话音落下,鲁文的心神,却是再难平静。 “嗯?” “这......” “什么情况?” “这老家伙脑子抽风了?'' 陡然间,事态竟如此戏剧性的反转,幸福来得是如此的突然,一时间,他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 云海,夕云城。 且说上清弟子百里宏、俞诚,二人奉命前来破解剑阵。 他二人来到长顺镖局后,原本想居高临下,俯视奚落一众长顺门人一番。 却不料,二人与苏黎仅仅短暂的照面,反过来,他们到是反被苏黎一通言语羞辱,骂作废物。 “在本公子眼中,你二人与赤云宗、王氏那两家的废物无异!” “两位废物少侠,可还有话要说?” “若无话可说,本公子且歇息去了!” 一连串的话语落下后,苏黎便潇洒转身,走进院中,哼着小曲,却是躺到那木椅上去了。 “你......” 外面,俞诚、百里宏,二人此时皆是恼羞成怒,气得不轻,双目怒睁,咬牙切齿。 “好啊,在我上清地界,竟敢侮辱我上清,当真是胆大包天,今日若不将你等碎尸万断,难解我心头之恨,扬我上清之威!”百里宏如一头恶狼,指着长顺大门处众人,咬牙说道。 “呵呵!” 苏黎进院子躺着去了,如今这外面,长顺一方,自然轮到瘦猴来接过话头。 仿佛是受到苏黎的感染,瘦猴一言一语间,竟是与苏黎有些相似,就连那嘲讽的笑音,也是出奇的与苏黎一致。 只见他嘴角微微勾起,有些不屑的说道:“说大话谁不会?莫要闪了舌头,想要对付我等,先过了剑阵这关再说吧!” “哼!我上清乃剑道正宗,区区剑阵,在我等眼中,不过是闲时玩物罢了!”俞诚这话说得相当自信,底气十足,完全不将长顺镖局布下的剑阵放在眼中。 也是,上清乃剑道正宗。 而他二人作为上清弟子,自幼便修习剑道,如今,有此底气,也是情理之中。 “还是那句话,说大话容易闪舌头......” 对于自家公子的手笔,瘦猴还是相当有自信的,他讥讽一笑,却是又开口,刺激对方:“你二人若真有本事,但请拔剑破阵;若真是废物,那便不要在此处叽叽歪歪,快些离去,有多远滚多远;不然,惹得我家公子震怒,后果你们可承担不起,我家公子发起狠来,可是连......” 说到这里,他话音戛然而止,不再往下说,由二人各自去想象。 “哼,好生猖狂,希望等会你还能站着对我二人如此说话!” 百里宏、俞诚,二人相互对视,各自点头。 哐啷! 二人的剑同时出鞘,各自身影一闪,齐齐凌空而起。 伴随着剑光划过,呼啸一声,二人扑向长顺大院,轰入了剑阵之中。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30章:扔出去 陵川,王氏大院。 议事大厅。 且说王承祥、王承仁两位老家伙将鲁文召来。 进了议事大厅,鲁文对两个老家伙分别行了一礼后,余光一瞟,果真是看到了一旁的王远鑫。 只是奇怪的是,此时的王远鑫,也是有意无意的看着他,甚至嘴角微微扬起,竟是对他释放了若有若无的善意。 “此前你所带回的消息,鑫儿已证实,你所说不假......” 而随着王承祥又一声话语落下,鲁文直接懵了,一头雾水,目光不由再次向王远鑫看去,却是与对方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与适才一般,对方此时嘴角那一抹善意若隐若现,甚为浓烈。 一切都好生反常。 “嘶!” “难道是......” 突然间,他脑海中像是有一道光划过,像是想到某种可能。 “他当真是王远鑫吗?” “为什么?若他并非王远鑫,那又是谁?” “化作王远鑫的模样,他有何企图?他适才对我释放善意,想来是友非敌!” 心思转动间,他想到了这种可能。 不过如今王承祥和王承仁这两个老家伙还在场,他不敢表露出半分异常。 “三长老,如今既已证实,那我等何时去救义少爷,他......”鲁文又开始了表演,只见他神色悲痛,颇有些义愤填膺。 “你且先别急!” 王承祥打断了鲁文,他神色亦是有些悲痛,说道:“此次召你过来,便是要安排你此事。” 鲁文静静听着。 王承祥:“此前你曾言道,那贼子指定由你带着灵丹宝药去赎回义儿?” “回三长老,那贼子是如此说的!”鲁文正色回道,心中却是嘀咕:“这老家伙问这做甚?” 而不待他多加思索,王承祥的话便又问了过来:“若换了他人前往,那贼子便会害了义儿性命,可是这样?” “是如此!”虽不知对方打什么算盘,但既然被问到,鲁文也只好硬着头皮回答。 “嗯......” 得到鲁文肯定的回答,王承祥一时间眉头又皱了起来,沉思片刻后,不禁与王承仁对视一眼,各自点头。 “如此,你且听好了!”王承祥目光再次落到鲁文身上,神色严肃,说道。 鲁文拱手正色,道:“但听三长老吩咐!” 王承祥点了点头,却是目光一转,又看了看王远鑫,道:“鑫儿,你且也仔细听好!” “是!祥叔!”王远鑫亦是拱手,恭敬的回道。 王远鑫乃王氏二长老王承洲之子,平常时候,对王氏其他长老,他都是以叔伯相称,显得亲切。 “灵丹宝药,我与你们五长老已然备好,你二人带上这些灵丹宝药,即刻出发,前往云海,交予两位老祖......”此时,王承祥的神色,不可谓不严肃认真。 “两位老祖?” 虽说鲁文早就猜到王世泰出发前往了云海,但此刻,他却是故意装出一副疑惑的神色。 “那日你见过大祖后,他老人家随即便已动身,往云海去了!”到了此刻,王承祥并未继续隐瞒,也没有了隐瞒的必要。 毕竟此次送灵丹宝药前往云海,赎回自己的儿子,鲁文是关键人物之一。 “哦,原来大祖早就动身了,这几日倒是我白担心了,大祖亲自前往,谅他上清再如何嚣张,也要掂量掂量......”鲁文一副恍然的模样,拍着马屁。 “好了,闲话少说,事态紧急,你二人且带着灵丹宝药,即刻上路!” 王承祥也不想再听鲁文拍马屁,他抬手轻轻一挥,一个小小的,篮子形状的法宝凭空出现,落入王远鑫手中。 王承祥叮嘱道:“此乃我王氏芥子乾坤类至宝——揽天篮,你且要好生收好,莫要被人夺了去,灵丹宝药皆在此内......”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却是开口问道:“对了,大祖他老人家可还交代了什么?” 王远鑫接过揽天篮,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激动,不过随即便被他很快地深深掩藏。 他赶紧将揽天篮收入怀中,甚至都不去查探其内的灵丹和宝药,唯恐自己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露出破绽。 “回祥叔,那日大祖带着侄儿,上了赤云宗,证实了远文带回来的消息后,大祖心急如焚,吩咐侄儿回来取灵丹宝药,带去云海......” 王远鑫神色认真,将那日的经过一一细说。 只是,王承祥此时的神色,已是颇为不耐,如此关头,他不想听废话。 他不耐烦的开口,直接打断王远鑫:“这些你此前便已说过,我现在是问你,除此之外,大祖可还有其他交代?” “其他的交代?” 王远鑫眯着眼,像是在思索回忆。 “哦,是了!” 突然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祥叔,仁叔,大祖还说了,让两位叔叔安心守好王氏,如今整个王氏,可是只有两位叔叔留守,责任重大,莫要让有心之人趁虚而入。” “还有,祥叔,大祖还说,一定会将远义族弟救回来,让你不必担心!” 王承祥点头,道:“转告大祖,有我二人在,王氏不会有失!” “明白!”王远鑫应道。 而一旁,听着这两叔侄的对话,鲁文心下总算才明白,这个假王远鑫是如何取得信任的了。 “原来,这家伙谎称与王世泰那老家伙相遇,只到了炎晔赤云宗,便被那老家伙打发回来了!” “是了,以行程来看,从陵川到炎晔,速度稍微快些,三日便也能赶到,如此,往返下来,倒正好是六日!” “一切都这么合情合理,设计得当,这背后之人,怕是快赶上皮皮那脑子了!” 虽不知对方是何人,有何目的,但总体来说,对方却是给了他生机,给了他脱身的机会。 他心中想着,待得稍后,二人离开王氏大院,他定要感谢对方一番。 “若无他事,你二人这就出发,上路吧!”简单的再与王远鑫交代了几句后,五承祥便催促二人动身。 “是!” “明白!” 鲁文和王远鑫各自拱手告退,出了大厅,也不耽搁,联袂向大门而去。 大门处,两名守卫见他二人,也不敢阻拦,毕竟他们早就得到了交代。 相反,两名守卫微微拱手,恭送他二人离开。 “呼!终于脱身了!” 出得王氏大门,鲁文便与王远鑫御空而起,飞快远去。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王氏议事大厅门外,有一个略显稚嫩的少年,目光看着他二人消失的身影,眉头紧锁,神色疑惑,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此人便是王远正。 皱眉思索间,他口中更是喃喃:“不对劲,他不是有事要与大祖禀告吗?怎的适才不与两位长老说?” “不好!”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突然叫了一声不好,感觉很不对。 霎时间,他飞快冲向鲁文住的破木屋,嘭的一下踹开了破木门板,目光向里面扫去。 这一扫,他整个人直接一呆。 但见屋内那破床上的确躺了一个人,模样与鲁文的母亲一模一样。 可就在他细看之下,却见那“人”毫无生气,像是木偶。 脑中飞快思索间,他冲了进去,一把将那“人”提起,当下,他整个人震怒。 但见那惟妙惟肖的“人”,不是人偶,却又是何物? “该死,该死啊!” 他怒吼一声,冲出木屋,飞快奔回议事大厅:“两位长老,大事不好了!” ...... 云海、夕云城。 长顺镖局。 且说百里宏、俞诚,二人被苏黎以及瘦猴羞辱了一番,心下怒极。 哐啷一声,二人同时拔剑,身形跃起,扑向长顺镖局大院中,入了剑阵。 咻咻咻! 一时间,但见大院各处,剑光四起,杀意陡升,直指他二人而来。 “哼,来得好,雕虫小技,看我二人破之!” 二人不惧反喜,神色傲然,各自挥着手中的剑,竟是主动向那些剑意迎了上去。 叮叮当当....... 大院中,苏黎躺在木椅上,原本很是惬意,只是不曾想,一阵兵刃交锋声自空中传来,吵扰了他。 “公子,那两个上清弟子入阵了!” 这时,瘦猴亦是从外面走了进来,只见他莫名笑着,神色间竟是有些期待。 “哦?” 对方进入剑阵,苏黎本就有所预料。 他抬眼微微看了看空中,剑阵中的两人,正意气风发,挥剑破阵。 只是他对此倒是不感兴趣,反而是与瘦猴说起了笑:“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我们长顺穷得响叮当,砸锅卖铁了呢!” “呃......公子,您真会说笑,我们长顺就算再穷,也不会沦落至此吧!”瘦猴抚了抚额头,心下好生无言。 苏黎:“不会沦落至此?” 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他接着说道:“记得当初入城时,某些人穿得破破烂烂,引得城中众人围观,甚至谁来着?好像被人当成了大猩猩;还有谁来着?被人当成了小猴子......嗯......人啊,上了年纪了,想不起来了,到底都是谁来着?要不你帮着本公子想想?” “公子,求求......别提了,别提了!”瘦猴抚着额头,连连求饶,那叫一个尴尬。 总之,大猩猩、小猴子、野人...... 他知道,这些坎,在公子面前,他算是过不去了。 “啊......噗!” 就在苏黎与瘦猴谈笑间,确切的说,是苏黎对瘦猴谈笑间,二人只听得空中一声惨叫,抬眼看去...... 但见百里宏那一袭青衣已破破烂烂,身上琳琅满目,尽是剑伤,披着散发,模样甚是凄惨,全然没了此前的半点张狂和傲然。 咻! 与此同时,又一道剑意划过,竟是将他左肩洞穿,鲜血喷涌,他惨叫一声,身子不停摇晃。 “小心!” 突然,就在百里宏不远处,俞诚发出一声惊叫,像是在提醒百里宏。 不待百里宏反应,剑阵中,却是又一道剑意自下而上,斜斜的向他咽喉划去。 咻! 剑意速度极快,刹那间便临近百里宏的咽喉,另一边的俞诚,有心过来相助,但苦于他此刻亦是不好受,伤痕累累。 再者,那剑意极快,就算他过去相肋,也是来不及。 “啊......不!” 百里宏瞳孔收缩,眼看那剑意已到了他的咽喉,甚至,他已经感受到了咽喉处的冰凉,一时间,不甘、恐惧、无助...... 各种滋味充斥在他心头。 然而,也就在这时,陡然间,好像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 剑阵停了。 剑意消散了。 杀意消失了。 砰砰两声,两个身影自空中齐齐落下,摔到院中。 “呼!我还活着?” 百里宏捡回了一条命,虽此时他很狼狈,但,还活着,足够了。 两人像是虚脱了一般,摔在地上,别说站起身来,就是爬,他们也没有力气了。 “刀疤,将这两个废物扔出去!” 苏黎话音落下,也不待那两人反应,刀疤便搓着手,走向二人。 一手一个,刀疤将百里宏、俞诚提起,走向大门处。 扑通! 扑通! 一个紧接着一个,直接扔出了大门。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31章:丧家之犬 陵川。 王氏大院。 且说鲁文与王远鑫离开后,王远正越发觉得不对劲。 他飞快冲向鲁文所住的破木屋,竟发现鲁文不知何时,竟已将其母转移而走,只留下一个木偶。 “糟了!” 霎时间,他来不及多想,神色无比焦急,提着那木偶,飞快返回议事大厅。 “两位长老,大事不好了!” 此时此刻,他也顾不得诸多礼数,大呼着。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天塌了?” 议事大厅内,王承祥与王承仁正彼此在不知商议着什么,突然见得王远正闯了进来,他二人面色有些不好看。 “呼......” 王远正重重地呼着气,将手中的木偶扔在地上,道:“两位长老,大事不好,那王远文,恐有异心,早就将其母转移了,我等却不知......” “什么?” 蓦地,两个老家伙嚯地站了起来,神色变得极为难看。 王承仁:“正儿,你可确定?” 王远正神色极为认真,指着地上的木偶道:“侄儿非常确定,那厮早有谋划,早就将他那老母亲转移走了,只留下这个木偶蒙蔽我等......” 紧接着,他又将此前自己发现的,关于鲁文的种种异常说了出来。 “嘶!” 两个老家伙倒吸一口气,已然震怒。 “快,他们走不远,来得及,速速召集人手,追!”王承祥当机立断,直接喝道。 “是!” 王远正拱了拱手,转身飞快而去,召集人手去了。 “看不出来,那厮城府竟如此深,就连你我,也被蒙骗了过去!”王远正退下后,王承祥咬着牙,一脸愤恨。 王承仁点了点头,道:“如今,希望鑫儿能有所警觉,早日看清那厮的真面目,将其拿下......” “但愿如此了!” ...... 就在王氏紧锣密鼓,召集人手,整队出发时,鲁文和王远鑫,二人各自化作一道流光,正极速飞行着。 远远的,他们身后,哪里还有什么王氏大院? 刷刷刷! 二人已御空而行间,来到一处偏僻所在,但见此处怪石嶙峋,如一座座小山,形成山林。 林间长满了各种藤蔓,枝繁叶茂,遮阳避日。 一时间,二人仿佛如有默契,一同扎了进去,惊起一群群小鸟。 “你......” 山林内有些幽静,很是凉爽,没有半点阳光透露进来。 在二人身影落下的瞬间,鲁文便刻意拉开了与对方的距离,保持着警惕,开口道:“你是到底何人?” 与此同时,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只见此刻的王远鑫,其面容竟是突然一阵扭曲。 “你......”鲁文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张了张口,却是只有一个“你”字。 但见那“王远鑫”,面容一阵扭曲,最后,竟变成了一名黑影。 确切地说,是变成了一名全身都包裹在黑袍内的人。 “你......‘魇’组织的人?”此刻的鲁文,神色间,尽是骇然。 “呵呵!” 黑袍人像是恢复了本音,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笑了笑,道:“眼光不错,此前在王氏,看你那时的神色,莫不是早就猜到了,我并非王远鑫?” “不错!”鲁文此时依然戒备着。 “不用那么大的戒心,自己人!” 黑袍人再次一笑,道:“有人以宝物寻到我等,出手助你!” “谁?”鲁文问道,疑惑间,心里却是浮现了苏黎的身影。 “咳!我等有规矩,对所有客户都严格保密!”黑袍人轻咳一声,回道。 鲁文眉头微锁,又道:“你既是‘魇’组织之人,定有代号吧,如何称呼?” 黑袍人也不隐瞒,道:“千面者!” 鲁文一怔,回想到适才这家伙的变幻之术,的确精妙,让人匪夷所思。 不仅如此,这家伙非但能随意变幻,甚至就连声音也是模仿得惟妙惟肖。 “千面者,如千面一体,当真不简单,名不虚传啊!”得知了对方名号,鲁文不禁叹了一声。 “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过奖过奖!”简单的谦虚回道。 鲁文:“王远鑫呢?” “自然是杀了!”千面者云淡风轻,淡淡说道。 “你且速去带上你母亲,我等将你们送到安全之地。” 简单交代了自己的身份后,千面者便直接进入了正题,说道。 “嗯?” 鲁文戒备之色更甚,道:“你怎知我将我母亲转移出来了?” 千面者淡淡一笑,相当自信,道:“呵呵,‘魇’组织情报网遍布神州,这点小事,自然瞒不过我们!” “我如何信你?”鲁文又道。 千面者:“如今,除了相信我,你还有路可走?” “哈哈......” 鲁文笑了,他指着对方,道:“如此说来,若我拒绝,你便要对我出手?” 千面者摇头,道:“别误会,我等的任务,是送你们母子二人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想必你也清楚,你将你母亲转移出王氏,留下一个木偶,若我所料不错,此时王氏定然已经察觉,派人来追你我了......” “嘶!” 鲁文倒吸了口气,死死的盯着前方黑袍千面者,对方竟然连那木偶都知道? 不愧是“魇”组织啊,情报网遍布神州,果然非虚。 不过,震撼归震撼,他并未失去理智,尤其这关乎他与母亲的性命,他不会轻信对方。 “你等既受人所托,那到此,任务便完成了,此后的路,我自己走!” ‘魇’组织诡异神秘,他可不想与对方牵扯过多,他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将对方尽快打发走。 “哦?” 千面者饶有意味的说道:“你自己走?你莫不是想带着你母亲去云海,寻你那儿时玩伴?” “你......” 鲁文瞪着双目,指着对方,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千面者:“我知道些什么,你且不用管,你只需要知道,我们‘魇’组织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个客户的委托,他只交代,让我等送你们母子二人去一个安全之地,不让你回云海,当然,仅凭你自己,也断然回不去。” “客户委托?” 鲁文有些想不明白,他可以肯定,那个所谓的客户,定然是苏黎无疑。 可......为何,苏黎会特意交代,不让他带着母亲回云海呢? 既然想不通,他索性不再去想,再次开口,问了另一个问题:“不知你口中的安全之地是何处?” “咳......这个......你且与我去了,便清楚了!”千面者像是有些为难,最终,却没有把具体地点说了出来。 “哼,这不能说,那不能说,我如何信你?”鲁文当即怒喝。 千面者无奈摇了摇头,道:“不是不说,是事关重大,关乎我‘魇’组织的据点,万不可透露啊!” “既不可透露,你为何又要带我去?”鲁文目光冷冷,反驳道。 “这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 “这......” 千面者吱吱唔唔,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最终,无奈之下,他只得叹了一声,道:“如此吧,时间紧迫,你且先去接你的母亲,至于何去何从,你自己考虑,我也不强求。” “不过,你可得快些,不然......” 鲁文打断,道:“不劳阁下提醒!” 他也很清楚,王氏反应过来只是时间问题,在此之前,无论如何,都要将母亲带出陵川。 随后,他微微拱了拱手,道:“告辞!” 说罢,也不管对方是何反应,直接御空而起,冲出山林。 与此同时,下方传来千面者沙哑的声音:“我便在此处等你!” “这家伙,说什么疯话,如此笃定我会回来?”鲁文在心里冷笑嘀咕了一声,也未理会。 他化作一道流光,接母亲去了。 ...... 云海、夕云城。 长顺镖局。 且说百里宏、俞诚,二人自信满满,拔剑破阵。 却不料,仅片刻间,二人便被道道剑意划得衣衫褴褛,全身上剑伤,百里宏更是险些丧了性命。 若非关键之时,苏黎停了剑阵,手下留情。 那他二人,恐怕皆已身死道消。 砰! 砰! 在苏黎的吩咐下,刀疤一手一个,将二人提着,扔出了大门。 “啊......” 门外,二人的身体狠狠地落在地上,百里宏更是捂着肩头的窟窿,蜷缩着,惨叫不止,甚是凄惨。 “嘶!” 围观的众人面面相觑,一个个只觉得呼吸急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天啦!这剑阵竟有如此威能?” “这到底是何种剑阵?就连上清这种剑道大家的弟子也破不了,吃了大亏?看来,以后断然不可得罪这长顺镖局,与之交恶......” “这长顺镖局不简单啊,下次招新,我定要抓住机会......” “......” 一时间,围观的众人,神色各异,不约而同的抬眼,看向长顺镖局上空。 恐惧、敬畏、忌惮、狂热、向往...... “滚,就你们两个废物,这三两下,也敢来挑衅我长顺镖局?呸!” 将两人扔出大门后,刀疤也没急着进入院中。 此时他仿佛高高在上,神色不屑,甚至有些厌恶地瞪着二人。 一口浓痰吐到那捂着肩头,蜷缩在地的百里宏身上,恶狠狠说道:“赶快滚,不然疤爷的拳头可不客气,要向你们两个废物身上招呼了哦!” “你.....哇!” 百里宏捂着肩头,浑身是血,已然怒极。 他贵为百里世家少爷,亦是上清符道子座下得意弟子。 如此身份背景,何时受过如此羞辱? “狗仗人势的东西,你......” “啊......噗!” 出声怒骂间,百里宏瞳孔突然一缩,却是只见刀疤阴森笑着,硕大的拳头轰来,招呼到他身上。 又是一声惨叫,他口中鲜血不断喷涌,全身剧痛,仿佛骨头断了几根,身体似要散架一般。 “哼!不给你松松骨,你真当疤爷的话是放屁!” 几拳过后,刀疤收回了拳头,倒也真怕一个不小心,将这家伙生生给折了。 “你......唔......” 百里宏狠狠的咬着牙,又要开口大骂,却不料此时,他的嘴突然被一只手捂住,一个“你”字出口,后面他便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走!” 相比于百里宏,俞诚此时伤势要稍微轻上一些,人也要冷静些许。 一个走字出口后,也不待百里宏反应如何,他便将其夹于肋下,御剑而起,狼狈逃了。 “快看,那两个废物,像不像两条丧家之犬?” 后方,刀疤起哄的话音响起,俞诚身形差点一个踉跄......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32章:卖菜的大妈 陵川。 且说鲁文得知了假王远鑫的身份,正是‘魇’组织千面者。 对方自称是受客户所托,来救他与母亲二人。 而对于对方的话,他并未相信,只是微微拱了拱手后,便与对方告辞,接自己的母亲去了。 “阿妈,儿子来接你了!” 偏僻的小镇,鲁文的身影落下,微微掩饰了一番容貌后,走进了镇中。 隐秘的角落,不起眼的小客栈,他神色激动,迫不及待的推开房门。 “儿子,是你回来了吗?”汪秀英见儿子安然回来,此前的忧虑一扫而空,甚为欣喜。 “阿妈,事不宜迟,儿子这就带你离开!” 说话间,鲁文已是将母亲背到身后,用破布加以掩饰,也顾不得收拾,迈步离开。 “儿子,我们这是要去何处?”出得客栈,汪秀英出声问道。 “去找皮皮,他在云海搞了个镖局!”鲁文不假思索,如实说道。 而说话间,他已是背着母亲穿梭到了小镇集市间。 “卖菜了,新鲜的蔬菜,刚从地里摘下......”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小兄弟,买菜吗?” 集市上,一个大妈摆着个菜摊,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不停的吆喝间,竟是拉住了鲁文。 鲁文眉头微锁,面色有些不好看,转过头去看向对方。 但见这大妈约莫四五十岁的模样,面容有些枯槁,发黄,正常市井妇人打扮。 “这位大妈,我不买菜,你拉我做甚?”鲁文本就孝顺,对于这大妈,他也并未动怒,好声好语的开口。 只是,那大妈像是耍泼一般,不仅不松手,另一只手还从菜摊上拿过一棵裹得圆实的白菜,喋喋不休:“小兄弟,你看,我这菜,货真价实,如何,买一棵吧?” “放心,价格绝对便宜,绝对实惠!” “小兄弟,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啊,照顾照顾生意吧......” 仿佛是因为上了年岁,大妈拿菜的手,一抖一抖的,仿佛连那颗白菜都拿不稳。 “唉,大妈,你松手吧,我还要赶路,离开这里了,这白菜,我着实用不着啊!”鲁文好言好语,语重心长的说道。 “小兄弟啊,不是大妈说,你怕是离不开了!”也就这时,大妈却是突然莫名一笑,说道。 “嗯?” 霎时间,鲁文面色一凝,死死的盯着大妈。 “呵呵,小兄弟,你盯着我做甚?此时此刻,你不是应该看那边吗?” 大妈手松开了鲁文的同时,目光示意他看向身后。 霍然间,鲁文兀地转身,目光所至,不知何时,但见数十名王氏子弟已向他围了过来。 而为首一人,不是王承祥,却又是谁? “哼,鲁文狗贼,你往哪里逃?”王承祥神色凛凛,盯着鲁文,说道。 “三长老,你如何来了?” 豆大的汗珠自鲁文额头落下,他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平静。 “哼,老夫为何而来,你不清楚吗?”王承祥哼了一声,踏步上前,逼近鲁文。 “三长老,到底......” 事已至此,鲁文却是还不放弃,还想着用言语斡旋蒙骗一二。 只是,他刚开口,却被王随祥身后的王远正厉声打断。 王远正此时义愤填膺,指着鲁文,唾沫横飞:“鲁文狗贼,你好大的胆子,将我远鑫兄长如何了?” “嗯?” 王远正话音落下,王承祥随之亦是才反应过来:是啊,此前可是他二人一起出发,为何此时只见这狗贼,却不见了鑫儿? 莫不是......遭了这狗贼的毒手? 霎时间,他目光变得极为犀利,咬着牙,沉声道:“快说,你将鑫儿如何了?” “回三长老,远鑫少爷,他......” 鲁文已是满身虚汗,他脑海中飞快思索,要想个什么理由,来糊弄眼前这老家伙? “快说,你将鑫儿如何了?若他要是有个好歹,老夫定将你碎尸万段!”见鲁文吱吱唔,王承祥当即开口,逼问道。 鲁文心下颤了颤,硬着头皮开口,道:“三长老,我对王氏忠心耿耿,又岂会谋害远鑫少爷?” 正所谓一本正经的说瞎话,鲁文此刻,便是如此了。 他开始了自己的表演,神色无比真诚,道:“再者,三长老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远鑫少爷天纵之资,修为远在我之上,我又如何能害得了他?” “三长老可是从何处听了谣言?” 王承祥目中锐意不减,再迈一步,欺身向前,道:“哼,那你倒是说说,老夫让你与鑫儿一起前往云海,为何你会出现在此地,鑫儿人呢?” “回三长老,远鑫少爷高瞻远瞩,自我二人出发后,远鑫少爷担心上清那些贼人已经潜入了陵川,心怀不轨......” 简单的拍了一通王远鑫这个死人的马屁,鲁文带着一脸恭维,道:“因此,在远鑫少爷的安排下,我与远鑫少爷分两路前进,远鑫少爷带着那些灵丹宝药,抄近路出发;而我则是背着个空包袱,故意绕远,吸引那些上清贼子......” “哦?” 纵使鲁文说得真诚,说得天花乱坠。 但,此时的王承祥,摆明了就是不信。 毕竟他也是活了一百多年的老家伙,要是如此就被糊弄过去,那他这一百多年,当真是白活了。 “好,好啊!” 连说了两声好后,王承祥似笑非笑,却是又道:“纵然你所言为真,那老夫且问你,你母亲呢?你将她送到了何处?” “什么?” 鲁文心里早有准备,此刻他装作面色大变,一副慌张的模样,焦急开口:“三长老,你且把话说清楚,发生了何事,我母亲她怎么了?” “嗯?”王承祥眉毛一挑,死死的盯着鲁文,却是没有开口。 “三长老,你快说啊,我母亲她怎么了?是不见了吗?” 一时间,鲁文竟是带了哭腔,眼看身子就要瘫倒在地上。 不料此时,他却是感觉到身边有人扶了他一把,将他扶了起来。 他心下微微一怔,面上却不露声色,余光轻轻一瞟,内心顿时哭笑不得:“我说大妈,您是看不清形势吗?这些家伙一个个凶神恶煞,没把你吓跑?” “还有,我辛辛苦苦,表演得如此悲痛,你扶我做甚?” 而更让他无语的是,他目光看向这大妈时,这大妈竟还得意的,向他使了个眼神,像是在说:“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简直,他差点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三长老,求求你了,告诉我,我母亲,她......她到底出了何事?” 虽然被一个卖菜的大妈凭空插了一手,但,戏,还是得接着演下去。 在这方面,鲁文当真是天资纵横,造诣非凡。 但见他此时那一把鼻涕一把泪,撕心痛哭的模样,当真像是发自肺腑,不能自已。 “哼,你母亲?你背上背着的,不就是吗?”王承祥目光灼灼,话音却极为平淡,像是随口一说。 嗡...... 刹那间,鲁文只觉得脑袋一阵嗡鸣,面色顿时大变,死死的盯着对方。 只是,突然间,他心下却又是一颤,大呼不妙:“完了,被这老家伙试探到了!” 鲁文的神色变幻,虽只有那么一瞬间,但,王承祥都看在眼里。 “哼,好你个鲁文,十六年来,我王氏可曾亏待于你?” “你为何不知感恩,背叛我王氏?” “快说,你到底将鑫儿如何了,他是死是活?” 王承祥一连串喝问落下,鲁文此时,却是疯狂笑了。 “哈哈哈......” 他的头微微仰起,状若癫狂,指着王承祥,破口大骂:“不曾亏待于我?” “哈哈哈,这十六年来,你王氏待我和我阿妈如何,你们心里没点数吗?” 他笑得很是凄惨:“我在你们王氏,连条狗都不如,是个人都可以骑在我头上,呼来唤去,欺辱于我,就这样,你竟还舔着脸说你们王氏待我不薄?” “若如此也就罢了,可你们......竟然,竟然给我阿妈吃残羹剩饭,甚至是草根?如此作为,你还有脸说待我们母子恩重如山?” 憋屈了十六年,如今既已撕破了脸皮,鲁文也不再有任何顾忌,将十六年受到的欺辱,一并发泄了出来。 “王氏救过你性命,还传你修行之法!”王承祥咬着牙,冷冷道。 “救我性命?” 提及此事,鲁文更是怒意飙升,吼道:“不错,你王氏是将我和阿妈从地下刨了出来,但,那一切都是谁造成的?” “是你们王氏,若非你们王氏,我的亲人,我的朋友,又岂会丧命?” “如此,你王氏竟然还想让我对你们感恩戴德?” “哈哈哈.....不过,天道好个轮回啊,苍天有眼,王世勇那老匹夫,造下如此杀孽,最后死在藏剑人剑下,也是报应,活该......” “你......不知好歹的东西,当真找死!快说,你到底将鑫儿如何了?”王承祥此时,已然面色铁青,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逆来顺受,低眉顺眼的鲁文,此时竟敢当面辱骂他。 当真是反了天了。 若非想从对方口中得知王远鑫的下落,那他估计早已将对方格杀当场。 “哈哈,王远鑫?那个废物?你们猜,我把他如何了?”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鲁文心中反而倒是没了多少惧意。 “祥叔,与他说那么多做甚,直接将他拿下,废了修为,带回去严刑拷打,不怕他不开口!” 王承祥身后,王远正此时亦是一脸愤恨,说道。 当然,不用他出声,王承祥此时的心里,便是如此打算。 “小子,这是你自找的!” 王承祥话音落下间,整个人向前一欺,手掌直接向鲁方撰去。 “儿子,你快放下阿妈,快逃去吧!” 也就在这时,鲁文后背上,汪秀英有些焦急的开口,急切的催促鲁文放下她,独自逃去。 “阿妈,你放心,儿子不会丢下你的,大不了我们母子死在一起,反正在十六年前,我们就该死了!” 凄然中,鲁文却又有些淡然,丢下母亲独自逃命这种事,别说做,他甚至连想都不会去想。 “老匹夫,想捉你家鲁爷,却不是那般容易的......” 他露出一抹冷笑,喝了一声,抬手间,手中多了一根长笛。 然而,当他手持长笛,待要迎向王承祥时,陡然间,他的胳膊却是被人一把抓住。 “小兄弟,要不你先买我一棵菜后,再死?” 此时,那卖菜的大妈,一只手抓着鲁文胳膊,另一只手,还拿着那棵白菜,一脸认真的看着他。 鲁文苦笑:“我说大妈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逃命?” 卖菜大妈:“你买了我这棵白菜,我再逃!” “呃......” 鲁文一阵无奈,王承祥已攻来,他不想与这大妈再纠缠,索性掏了一锭银子扔给大妈,道:“行,我买了!” “好嘞!” 大妈一笑,收过银两,却并未将白菜递给鲁文,反而是将其,扔向那正攻来的王承祥,仿佛要将对方砸退。 “哼,山野妇人,敢对老夫无礼?稍后定有你好果子吃!” 王承祥冷哼一声,对那迎面扔来的白菜,却是不以为意,手掌一挥,拍了上去,想将之拍碎。 轰! “啊......” 然而,就在王承祥的手掌,碰到那棵白菜的瞬间,原本裹得圆实的白菜,陡然间,菜叶竟是展了开来,如花开一般,绚丽夺目的光芒激射而出,直接将王承祥手臂包裹。 咔嚓一声,众人目光下,王承祥整条手臂,竟齐肩而断,像是被吞入了那白菜之中,成了养分。 “啊......我的手,我的手怎么了?” 王承祥捂着断臂处,痛苦惨叫的同时,目光死死的盯着那棵白菜。 只见那棵白菜此时已是恢复了正常,重新裹了起来,与此前相比,却是越发光鲜,像是刚从地里采下一般。 “这是什么鬼东西?” 王承祥心下已然大骇,适才若非他当机立断,那恐怕他整个人,都被这诡异白菜给吞了,成了养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皆是一震。 “三长老......” 一众王子弟神色焦急,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你是何人?” 王承祥捂着断臂处,恶狠狠的盯着那卖菜的大妈,沉声问道。 “呵呵!” 卖菜的大妈呵呵一笑,道:“我就是个卖菜的妇人罢了!” 说话间,她更是拍了拍鲁文的肩头,吓得鲁文一动不敢动,后背冷汗直流,就连他的母亲,此时亦是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后背潮湿。 “咳咳,小兄弟,别紧张,你不是要赶路吗,还不走?”卖菜大妈咳了一声,笑吟吟的对鲁文说道。 “前辈,你......” 鲁文满脸震惊,就连称呼也从大妈变成了前辈。 到了此时,他哪里还不知,这个前辈就是专程在此处,等着相助他的了。 只是,她又是何人?为何要相助他? 难道是‘魇’组织? 果不其然,一切如他心中所想,不待他开口,他便见到对方微微张口,却是没发出声音。 不过,他从口型不难看出,对方说的,便是一个‘魇’字。 “既如此,那前辈,您忙,祝您生意兴隆!” 心下了然后,鲁文便对大妈拱手行了一礼。 “呵呵,你小子倒挺会说话,甚得我心,不过,你还是赶紧走吧!” “是!” 鲁文倒也不担心大妈能否应付,从适才那一幕来看,这大妈,绝对是个高手。 当下,他没有任何迟疑,再次向大妈拱了拱手后,背着母亲离开。 只是,如今与王氏已彻底决裂,何处是他们母子二人的容身之处? 云海?长顺镖局? 到了此刻,他不敢再前往云海了。 一来,他知道,王氏定然已派了人于各方把守,此去云海,困难重重,他不想让母亲跟着冒险。 二来,纵使他带着母亲到了云海,入了长顺镖局。 可,那样就安全了吗? 那样只会让王氏更加愤怒,不顾一切的针对长顺镖局。 思来想去,怅然间。 最终,他放弃了前往云海的想法。 如今,他只有赌,只有将希望寄托在‘魇’组织身上。 刷刷刷! 也不知过了多久,鲁文背着他的母亲,一路小心翼翼,躲过一批又一批的王氏子弟,来到了那一片怪石山林间。 没有多想,他背着母亲,一头扎了进去。 “最终,你还是回来了!” 对于鲁文的到来,千面者也不惊奇,他淡笑一声,开口道:“走吧,我带你们母子去安全之地!” 鲁文疑惑皱眉,问道:“如今整个王氏都在四处搜寻我,如何能离开?” 千面者不以为意,道:“放心,自有人接应!” 说罢,他当先凌空而起,上路了。 ...... 云海、夕云城。 长顺镖局。 且说百里宏、俞诚,二人如同丧家之犬,狼狈逃走后,没过多久,长顺镖局门前围观的人便渐渐散去。 一时间,长顺镖局又恢复了宁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公子,为何不将上清那两个家伙扣下,如此前一般,趁机敲诈上一笔?” 像是吃到了甜头,刀疤此时舔着嘴唇,谄媚地笑着。 苏黎懒散的舒展着身子,道:“上清嘛,嗯,也没什么,就是不想敲诈他们。” “为何?”刀疤不解,心想,公子这是转了性子? 苏黎白了他一眼,道:“不想就是不想,哪还要什么理由?” “呃......” 刀疤自讨了个没趣,悻悻的退了下去,去给那些新招进来的人训话去了。 “刀疤这个傻子,这都看不出来,明显公子与上清观有渊源呗!” 刀疤那吃瘪的模样,一旁的瘦猴全都看在眼里,他心下只觉得既好笑,又无奈。 “瘦猴!”将刀疤怼走后,苏黎向瘦猴抬了抬手。 “小的在,公子有何吩咐?”不得不说,此时的瘦猴,内心在冒汗,唯恐公子如适才那般,突然给他来上一通乱骂。 “嗯?” 苏黎盯着瘦猴,神色间却是闪过一丝好奇,道:“你在发抖?” 瘦猴赶紧道:“没......没有,公子有何吩咐!” 苏黎也不再去深究,直接说正事,道:“接下来你且规划规划.......” “仙门大会召开,正是捞钱的好时候.......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33章:上清杀意 且说苏黎将瘦猴唤到身前,吩咐道:“你且规划规划,仙门大会召开时,正是捞钱的好时候。” “如何捞?”瘦猴抓了抓头,疑惑问道。 苏黎双目一横,像是看傻子一般,没好气说道:“这还用我来教?” 当然,他也懒得绕圈子,直接交代道:“到时候开个什么赌坊,让人下注;还有,多搞一些上品的灵丹,定好价格,卖给那些与会之人。” “哦,原来如此!” 瘦猴恍然,点了点头。 可突然间,他却又像是想到什么,皱起了眉头,道:“公子,可是,有此想法者,不仅我们一家吧,竞争定然激烈......” “无妨!” 苏黎毫不在意,摆了摆手,道:“到时我等打通上清观,选个好位置,将摊位摆入场中,独家供应。” “打通上清观?独家供应?” 瘦猴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不信的说道:“公子啊,你莫不是忘了,我们刚得罪了上清观啊!”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我们没有与上清结怨,他们又凭什么同意我们的要求,给我们独家供应?” 瘦猴所言,不失为当下的事实。 这才将人家的弟子揍了一顿,羞辱了一番,结果转眼,你却开口就向人家索要大会灵丹的独家供应权? 是公子你异想天开,整个人飘了? 还是觉得人家上清观好说话,好欺负? 瘦猴心下好一阵腹诽。 只是,此时的苏黎,对这一切,仿佛是成竹在胸。 “咳!” 他轻咳了一声,神秘一笑,淡淡道:“这个,不用你操心,本公子自会解决!” “当下,你要做的,便是将仓库里的各种灵丹、宝药、法宝等一一盘点,各自标好价格。” “呃......明白!” 虽不知自家公子有何办法能说服上清,但既然吩咐已下,他亦只能照办。 当下他拱了拱手,却是要着手去安排了。 只是不待他身子挪动,苏黎的话音却又响起:“对了,大会之时,你也要注意一下,尤其是那些散修,若真发现实力高深的人,尽力拉回来!” “是!” 应了一声后,瘦猴也不多留,下去开始着手安排苏黎交待的事宜了。 咕噜咕噜! 瘦猴离退下后,苏黎饮了几口酒,却是叹了一声:“唉,六日了,蚊子如何了?” 叹息间,他目光看向身侧的林浩,道:“这几日,你且再多跑几趟,看看‘魇’那边有无消息传回,我着实是放心不下!” 林浩点了点头,道:“明白!” 随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道:“对了,此前他们倒是传来了一条消息,说三日前,在炎晔地界,截杀了王氏天骄王远鑫!” “王远鑫?” 苏黎闻言,神色却是一怔,道:“他为何会出现在炎晔?” 林浩解释道:“消息称,鲁文回到王氏的当日,王远鑫便出发了,貌似是要来云海?” “来云海?” 苏黎喃喃,霎时间,思绪转动,却是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联。 他神色有些森冷,道:“如此说来,王氏那老家伙王世泰,莫不是也来了云海?” 林浩:“公子猜得不错,那老家伙,的确来了云海;不过,仅仅待了片刻后,却好似有何急事一般,急匆匆赶了回去;离开时,也不知为何,他怒气冲冲,像是震怒无比!” “哈哈!” 听得林浩所言,一时间,苏黎不禁哑然一笑:“蚊子啊蚊子,就知道你小子不老实,还好我提前有所准备,不然,当真不知该如何救你小子了!” 自言自语过后,一时间,苏黎心下好似畅快了不少。 在他看来,‘魇’组织既已有所行动,那鲁文应当是无危了。 ...... 云海、上清观。 且说俞诚将百里宏夹于肋下,带着他逃回了上清。 好在此时天色已黑,再加之观中弟子大部分都在闭关中,故而,倒是没有多少同门见到他二人此时的狼狈模样。 “弟子拜见两位师叔!” 进入两位长老所在的内务殿,俞诚先将百里宏安稳放到一张椅子上,而后拱手躬身,对符道子及清玄子行礼。 此时的符、玄二人,脸色皆是绿得发紫,极为难看。 “是何情况?你二人为何弄得如此狼狈?”符道子盯着俞诚,开口道。 他不敢相信,二人只是去破一个剑阵,竟弄得如此模样? 全身破破烂烂不说,像两个乞丐。 身上的剑伤触目惊心,可怖异常,匪夷所思。 甚至,从气息看,此时的百里宏,面色极为苍白,气息微弱,竟是奄奄一息,生命微弱? 怎的会如此? 不过一个小小的剑阵,龟壳而已,如何会让他上清两名得意弟子受此重创? 符、玄二人,此时简直难以置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回师叔,那......那剑阵,的确不......不简单,好似连环剑阵,我与百里师弟二人才进入片刻,便被一波接着一波的剑意冲击......” 俞诚也不敢隐瞒,缓缓开口,将他二人进入剑阵的遭遇如实说了出来:“那些剑意甚是恐怖,竟与我上清《清元造化剑经》的剑意不相上下.......” “嗯?” 说道这里,他突然一怔,脑海中像是划过一道灵光,道:“对了,细想下来,那些剑意,竟......竟好似与我上清《清元造化剑经》同源。” “当真?” 符道子和清玄子同时开口,神色异常严肃,彼此对视: 看来,功法的确泄露了! 这是此时二人心中共同的想法。 “当真,弟子亲身体会,不会有假!”俞诚认真的点头,说道。 “除此之外,可还有其它发现?”清玄子迫切追问。 俞诚微微吸了口气,努力地回想着。 “师尊,师叔,弟子适才想到,那剑阵......剑阵的布局构造,好似......好似我上清的护山大阵——太灵剑阵,却又有所不同,至于......至于是何处不同,弟子......弟子却是说不上来!” 这边俞诚还在努力回想思索,那边,百里宏拖着重伤之躯,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拱了拱手,说道。 “是了!就是如此,两位师叔,此前我便觉得那剑阵似曾相识,就是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此时经百里师弟如此一说,倒还真是如此,那剑阵无论是剑意,还是布局构造等,无一不与我上清太灵剑阵极为相似。” 百里宏话音落下的瞬间,深思中的俞诚,随之亦是恍然大悟,当即开口。 “太灵剑阵么?”符、玄二人紧皱着眉头,各自喃喃。 “唉!是我二人失算,对方布下的既然是太灵剑阵,那以你二人如今的实力,破不了也是正常,能活着回来就算不错了!” 这时,符道子叹了一声,目光在俞诚和百里宏身上微微扫过。 尤其是看向百里宏时,他更是露出一抹沉痛之色。 这可是他的亲传弟子啊,如今竟遭到如此重创,让他如何不心疼? 此仇,他定要报! “对了,既然是太灵剑阵,按理而言,你二人自是抵挡不住,又是如何活出逃出来的?”清玄子看着二人,疑惑开口,问道。 俞诚、百里宏,二人闻言,皆是苦笑,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彼此对视一眼过后,最终,还是俞诚缓缓说道:“回两位师叔,那剑阵着实凶猛,原本我与百里师弟皆要丧命其中,可不知为何,那贼子似乎不想取我们性命,在紧要关头,却是将剑阵停了,然后......然后......” “然后如何?”清玄子目光一瞪,追问道。 “然后那贼子,竟......竟让人将我们给......给扔......扔了出来......” 见俞诚半天不答,最终,百里宏心下无奈叹了一声,如实将一切说了出来。 “哼,欺人太甚!” 清玄子听罢,当即暴喝,道:“他以为饶了你们一命,我上清便会放过他?哼,如此羞辱,不杀之,不足以振我上清威名!” “师兄,你且拿个主意,该当如何?” 符道子此时双目亦是微凝,面色铁青,道:“为今之计,让其他天骄一同出手,破那剑阵!” “可是,他们......” 清玄子一怔,却是有些想不明白,如今既已知对方布下的是太灵剑阵,那纵然他们上清所有的天骄弟子联手,也不见得一定能破阵,还有可能白葬送了性命。 可为何,师兄明知如此,还要将天骄弟子派出,这不明显是让他们送死? 想到这些,他本欲开口询问,只是他才刚开口,便只见师兄给了他一个眼色。 霎时间,他脑海中灵光闪过:“师兄这是要......” 不知为何,突然间,他心下却是激动了起来。 “你二人暂且退下,各自休整疗伤去吧,接下来的事,你们不用参与。”给了清玄子一个眼色后,符道子神色如常,看向百里宏、俞诚二人,打发他们退下。 “是,两位师叔,那弟子告退了!” “师尊,师叔,弟子也告退了!” 两人同时拱手示礼后,便各自退下......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34章:齐聚长顺 时光荏苒,转眼又是三日过去。 十五日期限,明日便是最后一天。 当然,对于这所谓的十五日期限,苏黎本对此,一无所知。 毕竟这是当初鲁文临场发挥,随口而说的。 苏黎当初与鲁文商议的是,让王氏奉上灵丹千枚,宝药万株。 至于期限? 苏黎并没有给出,只是说让他们尽快。 一如既往,三日来,苏黎每日躺在那木椅上,除了喝酒,就是睡觉。 又或者是欣赏着下方广场中的摆台厮杀。 三日下来,这些新招进的人中,倒也是有几人较为出众。 其中,最为突出的,当属沈才哲和齐志威二人。 二人本就不弱,再加之得到苏黎赏赐的法宝,实力更是上了一层楼。 三日间,沈才哲凭借着手中的烟罗笔,可谓是如鱼得水,在舞台厮杀中大放异彩,拿下了七连胜。 而齐志威也不弱,王氏那引龙尺在他手中,宛如一柄利剑,挥洒自如,在擂台厮杀中拿下了六连胜。 苏黎躺上木椅上,原本一直跟在他身侧的林浩,此时却不知去了何处,不在他身边。 此时在他身边的,是瘦猴,还有新加入镖局的沈才哲和齐志威。 “你二人既已入了我长顺镖局,这几日的表现,本公子亦是看在眼里,实力倒是不弱,如今,本公子且将你二人升为镖头!” 苏黎目光落到两位新人身上,点了点头,说道:“好好干,此后我长顺镖局壮大,分舵遍布神州,那分舵总镖头之位,当有你等一席!” 同样的话语,苏黎再一次说了出来,记得上一次,他说这样的话,还是在升任竹竿、沈勋、朱伟、许庆怀、施明宇等人为镖头时。 于是,继那五人之后,新加入的沈才哲和齐志威二人,此刻,亦是先后被升为镖头。 “多谢公子提携!” 二人同时拱手躬身,神色激动,心神向往。 “嗯!” 苏黎点了点头,却没再对他二人说些什么,反而是看向瘦猴,道:“你且去将他们五人叫来,本公子有事吩咐!” “是!” 瘦猴拱了拱手,他自然知道苏黎所说的五人都是谁。 “对了,还有刀疤,也一并叫来!” 其实,刀疤等人就在下方的广场中,离得不远。 此时刀疤听得苏黎提到自己的名字,没等瘦猴来到,他便屁颠屁颠地迈步来到苏黎身边,一脸谄媚地笑着,道:“公子,您唤小的有何吩咐?” 苏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你耳朵倒是灵光,不过,且待他们五人到齐,一并说了吧!” 话音落下间,瘦猴便将竹竿、沈勋、朱伟、许庆怀、施明宇五人带了过来。 “见过公子!” 几人同时拱手躬身,对苏黎见礼。 “嗯!” 苏黎应了一声,也不废话,直接说正事:“叫你们来,也不为别的,如今仙门大会还有一个月,所以......” 刀疤、竹竿、沈勋、朱伟、许庆怀、施明宇等六人闻言,顿时一阵激动,狂热无比,打起了精神。 至于新加入的沈才哲和齐志威,两人却是在面面相觑,带着疑惑,不明白是什么情况。 苏黎的话音并未停下:“所以你等八人,今日起,便开始相互角逐,排出个名次......” “是!” 刀疤、竹竿等,他们这几个长顺镖局的“老人”,此刻心里,别提有多激动了。 这一天,终于到了! 仙门大会名额啊! 几人神色坚定,都想着在接下来的角逐中大放异彩,夺得个好名次。 “你二人也不必多想,公子让你们角逐,排出名次,不为其他,只是为了选出参加仙门大会的名额而已!” 仿佛是看到了两个新人的疑惑,瘦猴带着笑容,对他们开口解释。 “嘶!” “仙门大会?” “公子,我等可以参加仙门大会?” 二人齐齐一振,如刀疤等人一般,一瞬间,神色间掩饰不住的狂热和激动。 心道,此番加入长顺镖局,当真是无比正确的决定。 “不错!” 苏黎点头,道:“不过名额有限,还需你等竞争,能否夺得名额,且看你们各自造化了!” “那......” 沈才哲带着激动的心情,身体微微颤抖着,小心问道:“公子,那我们长顺镖局有几个名额?” 苏黎眯了眯眼,沉吟片刻后,才道:“目前来看,三个名额问题应当不大......” 八个人争夺三个名额? 哦不,应当是八个人争夺两个名额。 他们八人相当清楚,因为三个名额中,有一个定然是林浩的。 对于林浩的那个名额,别说争,就连想,他们都不敢去想。 毕竟林浩与苏黎的关系,可不是他们所能比的。 当然,关系只是其次。 最为主要的,是林浩的实力。 他们八人,谁自忖能接下林浩一剑? 没有! “不过,若你等表现不凡,那本公子尽量争取,为你们多争取几个名额!” 苏黎的话再次落下,让八人又是一阵激动,一个个赶紧再次拱手躬身:“定不负公子厚望!” “对了,公子,我此前已报名参加了资格赛......”激动过后,沈才哲这才突然想了起来,自己已经报名参加资格赛了。 “是哦,公子,我也报了名了,您看......”一旁,齐志威亦是恍然,开口说道。 “无妨,既然报名了,那就好好打,说不定你二人到时候还能为其他兄弟空出两个名额来......” “呃......” 二人无言,他们本还想说,既然公子直接可以弄到名额,那他们二人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参加资格赛了? 而听公子适才的意思,是让他们继续参加资格赛,若真能在资格赛夺得名额,那他们长顺镖局岂不是就又多了两个名额? 当然,镖局内的名额争夺,他们亦是接着参加,两边不落。 “好了!” 苏黎摆了摆手,打发他们退下:“你等且先下去准备准备吧,晌午过后,角逐开始!” 说着,他将目光落到瘦猴身上,安排道:“瘦猴,在此之前,你且为他们定下赛程,嗯......就如仙门大会那般,不过也要有所不同,要让他们八人两两间,都交手。” “明白!” 一时间,众人纷纷拱手退下...... ...... 晌午过后。 瘦猴已整理出一份关于八人角逐的赛程,共分两部分。 初赛和决赛。 初赛:八人依次两两对决,获胜得一分,失败不加分,当然,也不扣分。 如此进行七轮,每日一轮,每轮四场。 也就是八个人,每人,每日都有,且也只有一场对决。 如此七轮过后,积分排名前四者,进入决赛。 决赛:初赛前四名抽签,两两对决。 之后胜者与胜者对决,败者与败者对决,决出名次。 按照赛程,从初赛开始,到决赛结束,总共耗时九天。 轰隆! 此时此刻,广场中,初赛第一轮第一场已然打响。 也不知瘦猴是有心还是无意,这第一场,便是由刀疤与竹竿对决。 刀疤修行的乃一身横功,所有的依仗便是他那一对拳头,并没有使用任何法宝。 当然,他也没有法宝。 至于竹竿,他修行的,不知是何棍法,长棍抽、横、砸、扫...... 每一棍落下,倒也颇为精妙。 “回来了?” 苏黎正惬意的欣赏着下方广场中,刀疤与竹竿的对决,目光微微转过间,却是见到林浩回来了。 “情况如何?”苏黎淡淡开口。 “一切安好!”林浩回道。 苏黎闻言,神色倒是没有多大变化,道:“你且细细道来。” “如公子所料,鲁文......” 林浩缓缓开口,将从‘魇’组织那里得到的消息一一道了出来。 从鲁文将母亲转移出王氏开始,再到‘乾’斩杀王远鑫,随后千面者化作王远鑫的模样回到王氏...... 后来王承祥率众追杀,那卖菜的大妈出手相助鲁文,助鲁文逃脱...... 哦,那卖菜的大妈也是‘魇’组织的人,代号“菜娘子”。 “哦对了,据‘魇’那边的消息,鲁文为了割王氏一笔,随口说了个十五日期限......还有,那些灵丹宝药,全都落到了‘魇’组织手中!”讲述中,林浩也不忘将鲁文搞的那个十五日期限细说了出来。 “哈哈,果不如我所料,蚊子这小子就是不老实,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捞一笔?” 苏黎听完后,放声笑了出来,连着饮了好几口酒后,又道:“话说回来,这小子安全了吗?” 林浩点头,道:“公子放心,‘魇’组织已将鲁文与他母亲带到了安全的据点!” “如此,甚好!” 苏黎亦是点了点头,多日来,堵在心中的石头,终是落下。 长呼了一口气后,他又道:“王氏此番吃了如此大亏,损失了那么多灵丹宝药不说,就连王承祥那老家伙也被菜娘子断了一臂......” 说着,他却像是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道:“对了,王世泰那老家伙回到王氏了吗?他是何反应?” 林浩:“那老家伙是昨日赶回到王氏的,据说当时他怒气冲冲,直冲鲁文住处,扑了个空......” “而当他得知事情经过后,更是大发雷霆,也不顾王承祥有伤在身,指着其鼻子就是一顿乱骂......” “随后,他更是下令,全陵川通缉鲁文;不仅如此,他还亲自修书,传往各方,向仙门各家通气,一起通缉鲁文......” 最后,林浩眯了眯眼,道:“相信要不了几日,书信便会传到上清。” “通缉?” 对此,苏黎却是淡淡笑了笑,不以为意:“随他们去吧!” 对于‘魇’组织的能力,他还是相信的。 ...... 简单与林海交谈了几句后,苏黎便没再多言,目光投向下方广场中,继续欣赏着八人间的对决。 刀疤与竹竿的对决已然落幕,最后以刀疤胜出而结束。 现在场中对决的二人,却是新加入的两个新人:沈才哲和齐志威。 两人都有着苏黎赏赐的法宝,实力相当。 沈才哲赤红朱笔凌空不断勾画,符文闪动,道蕴流转...... 齐志威以尺为剑,挥洒自如,横劈竖斩...... 二人斗得如火如荼,一时间难分高下。 “嗯!” 看着斗法的两人,苏黎颇有些满意的说道:“这两个新人当真不错!” “公子,不好了,上清的人又来了!” 而也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却是看守大门的一名守卫,急冲冲的冲了进来。 “咳,终于来了!” 仿佛早有所料,苏黎此时不怒反喜。 他当即从木椅上起身,迈动步伐,向大门而去。 “你等继续,不用跟来!” 听得上清又来人,刀疤等人亦是迈步跟上苏黎,但却被苏黎阻止了。 大门外。 苏黎和林浩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处,抬眼看看去: 但见大门正前方,十几名青衣剑客,有男有女,傲然而立,精神抖擞。 男的英俊刚毅,女的清艳秀丽......实力皆是不弱。 十几名青衣剑客,皆是上清数一数二的天骄。 如今,齐聚长顺。 纵使是苏黎,心下亦是赞了一句:“不错啊,看起来,比此前那两个废物强多了!” “诸位上清的天骄,来我长顺镖局,所为何事?”苏黎拿着白玉葫芦,浅浅的饮了一口后,笑吟吟的开口。 神色间,竟是说出不的亲切。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35章:比剑 且说在苏黎的吩咐下,由瘦猴制定赛程,长顺镖局举行选拔赛,为一个月后的仙门大会做准备。 场中对决进行得正如火如荼,苏黎躺在木椅上,正饮酒欣赏间,却是听得守卫来报,说上清天骄又来了。 当下他从木椅上起身,身边跟着林浩,一起来到大门处,笑吟吟的,朗声道:“诸位上清观的天骄,来我长顺镖局,所为何事?” 不知为何,此时的他,目光看向这些上清弟子,面容竟是说不出的亲切。 “在下上清凌凯,听得长顺镖局有一剑阵,玄妙无比,故此番带领众师弟师妹,来长长见识,若有打扰,还请见谅!” 凌凯,上清首徒,上清当代掌教凌阳真人座下大弟子。 仪表堂堂,颇为俊朗,身材挺拔,为人沉稳,给人一种安全之感。 “嗯,不错,比起那两个废物,你倒是颇有仙道名门之风,上清弟子,当是如此!” 见对方举止得体,不卑不亢,苏黎像是觉得甚为欣慰,不禁点头赞道。 只是,他此时的神情,落在众上清弟子眼中,却是像极了长辈在夸赞晚辈一般。 众上清弟子一个个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 这人怕是有毛病吧? 什么叫那两个废物? 什么叫上清弟子,当是如此? “切,你才多大点,就这般老气横秋的?” 这时,上清弟子中,大师兄凌凯身侧,一个女弟子挑着眉,撅了撅嘴,嗤道。 苏黎闻言,定睛看去,但见这女弟子与其他人一般,着一身淡青色衣衫。 身材苗条、气质纤纤。 温香艳玉、杏脸桃腮、相貌甚甜,一双大大的眼睛漆黑光亮,眉目灵动,颇有灵气。 乍见之下,却是让人不禁生出一抹保护之欲。 “咳!” 苏黎轻咳了一声,看着这名女弟子,脸上笑容不减,道:“小妹妹啊,老夫修行已百余载,对你等来说,可要称老夫一声前辈哦......” “切,我才不信,几百岁?那都是老头子了!”那女弟子再次嗤了一声,一蹙一颦都是那么的让人动容。 “对,小妹妹,你说得对,几百岁的,那都是老头子了,老头子,最是可恶......” 也不知为何,苏黎却是不停点头附和,像是曾经被某个老头子欺负得很惨...... 不过,说着说着,他却又话锋一转:“不过老夫与那些老头子不一样,老夫驻颜有术,年岁虽已过百,但依旧保持着年轻英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让万千少女迷恋不能自拔的面容......” “噗!” 那女弟子做了一个呕吐之状,而后说道:“你放的屁,当真好臭,不行,我要吐了!” 苏黎倒也没有生气,只是看着她那模样,觉得颇有几分灵动,倒也是可爱。 “师妹,莫要乱说这些污言秽语,小心我回去告知师尊。”虽似警告,但凌凯的话音却是没那般严厉。 “师兄,你......哼......” 那女弟子在对上凌凯的目光后,最后傲娇似的哼了一声,吐了吐舌头,却也不再多言。 “我师妹向来跳脱,适才并非有意冒犯,凌某在此,代她向阁下赔个不是了......” 凌凯抱了抱拳,也顾不得自己的师妹此时是何情绪,微微躬身,向苏黎赔个不是。 苏黎并未在意,摆了摆手,道:“无妨,谈不上冒犯,反之,你这师妹倒是有趣......” 说着,他更是向那女弟子问道:“小妹妹,如何称呼啊?” 凌凯:“......” “哼,才不告诉你!”那女弟子傲娇说道。 “咳!” 苏黎像是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目光重新收回,落到凌凯身上。 倒是对这个上清大师兄愈发的满意。 “凌凯是吧,你等此番前来,只为见识我长顺镖局这剑阵?”一时间,苏黎收起了适才的嬉笑,神色变得认真,问道。 凌凯:“不错,听闻贵镖局这剑阵甚是玄妙,连连让赤云宗、王氏众多天骄吃瘪,就连我上清两位师弟,亦是狼狈而归......” “两位师弟?你是说那两个废物?”苏黎随口说道。 “咳!” 凌凯咳了一声,神色有些难看,道:“阁下一口一个废物,莫不是我等上清弟子,在你眼中,皆是废物?” 苏黎笑着,摇了摇头,道:“那两个本就是废物,你也不必为他们抱不平,当然......” 说到这里,他饮了一口酒,又道:“当然,上清弟子中,目前看来,至少你,还有你身旁的这个小妹妹,可比废物强多了。” “比废物强多了?” 不待凌凯开口,那女弟子却是率先出声,有些嗔怒,骂道:“你才是比废物强多了,哦不对,你才是废物,你全家都是废物......” “师妹......”不待女弟子骂完,凌凯再次出声制止道。 像是对自己的师兄有些畏惧,哦不,她是对自己的师尊畏惧,因为她的师兄,经常向师尊告她的状。 “你等,确定要入剑阵?” 对于那女弟子适才的言语,苏黎也未在意,只是开口向凌凯问道。 “不错!”凌凯点头。 苏黎神色变得肃然,道:“你可知这是何种剑阵?” 凌凯无言摇头。 苏黎:“你们的师长没有与你们说明?” 凌凯再次摇头。 此时,苏称不知在想什么,面色已是极为难看,又问道:“对于我这剑阵,那两个废物可有对你们说什么?” 凌凯皱眉,却是在沉思。 “哼,你左一个废物,右一个废物,叫得可还顺口?也不怕闪了舌头?” 而就在凌凯沉思间,他身侧另一边,却是一名弟子站出,目光如炬,带着怒意,厉声对苏黎喝道。 苏黎定睛看去,但见这名弟子面容清秀,双目炯炯有神。 脸颊上还带着少许稚嫩,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 “小弟弟,你是何人?”苏黎也没生气,反而是笑着开口。 “哼,我名周宇明,你口中的那两个废物中,俞诚便是我师兄!” 周宇明怒意不减,像是憋屈了好久,此时才出声。 “周宇明!” 苏黎喃喃间,却是露出了一抹赞赏,道:“不错,比你那废物师兄强多了!” “你......” 周宇明怒极,面红耳赤,有些恼羞成怒,指着苏黎,却是要开口大骂。 只是苏黎不再理会他,微微摆了摆手,看向凌凯,道:“凌凯?你可还没回答老夫的问题呢。” 凌凯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道:“两位师弟只是说,此处的剑阵玄妙,至于其它,倒没多说。” 说话间,他心中却是止不住深思,对方问这些做甚? “呵呵,好啊!” 不知为何,突然间,苏黎却是笑了,只是与此前不同,此时他的笑容,看起来很奇怪。 冷笑?嘲笑?阴森?或许都有。 “哼!” 沉吟片刻后,突然间,他嘴角一勾,哼了一声,神色微冷,说道:“此剑阵别说你等,纵使是你上清掌教亲至,不费上一番功夫,亦是破不了......” “奉劝你等,速速退去,莫要进入阵中,丧了性命......” 说罢,他静静的站着,喝了口酒,看着众人...... “狂妄!” “还掌教亲至?” “就这破剑阵,用得着我上清掌教出手?” “你且看好,看我等如何破了你这龟壳!” 一时间,众上清弟子怒恨交加。 对方不仅侮辱他上清的师兄弟,此时更是扯上了他们的掌教? 这,让他们如何能忍? 哐啷...... 霎时间,众弟子剑已出鞘,只待凌凯一声令下,他们便会冲入阵中。 “诸位师弟师妹,且冷静,待把话说清楚,再动手不迟。” 凌凯向来沉稳,赶紧出言安抚诸位师弟师妹。 而后,他又向苏黎抱了抱拳,问道:“阁下可否告知,这剑阵是何种剑阵?为何阁下会笃定,若我等进入,有死无生?” 苏黎:“剑阵无名,不过......”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道:“不过这剑阵里,包含了太灵剑阵......” 像是看到了此时众上清弟子脸上的震惊,他嘴角一勾:“不错,正是你们上清的护山大阵——太灵剑阵,问一句,仅凭你等,可破得了你们的护山大阵?” “嘶!” 众弟子顿时倒吸了口气,心神震撼。 “太灵剑阵?” “若真是太灵剑阵,那我等别说破阵, “怎么可能,太灵剑阵?别说那是我上清独有,从不外传;就是光布这剑阵,也需要极高深的剑道修为......” “要知道,我上清的开派祖师清元真人,也是花费了无数岁月,才最终将我上清的护山大阵布下......” “他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又如何能布下太灵剑阵?” “如此,他定是在危言耸听,恐吓我等......” “......” 众上清弟子目光灼灼,看着苏黎,却是不信苏黎适才之语。 只是,在他们之中,凌凯此时却是面色极为难看。 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总之,仅片刻间,他脑海中已是想了许多。 “唉,你等当真要破阵?”苏黎见劝不住,不由叹了一声,问道。 凌凯点头,态度坚决,道:“不错,我等便是为破阵而来!” 苏黎见此,无奈摇头,稍做沉吟后,道:“罢了,你等,且一起入院来,与我身边这位兄弟比剑,若胜得过我这兄弟,那便由你们破剑阵,若胜不过,那便就此回去吧......” “如此可好?” 凌凯闻言,也没如何沉思,便点头同意:“好!” 他倒不担心对方对他们不利,毕竟对方的依仗,便是剑阵。 且他们本就是为破阵而来,而对方适才还以言语奉劝,他相信,对方不会对他们不利。 “如此,各位天骄,请吧!” 苏黎说着,比了个请的手势。 同时,像是避免对方误会,他又补充了一句:“放心,剑阵并未启动。” “切,本姑娘就是为剑阵而来,你怎的不将其启动?” 众弟子还未动,倒是那女弟子不以为意的嗤了一声,显得有些失望,率先迈步上前。 不待凌凯出声提醒,眨眼间,她却是穿过了大门,进入院中。 如苏黎所说,剑阵并未启动。 上清众弟子见此,一时间,在凌岂带领下,亦是迈步跟上。 ...... “嘶!这是这做甚?怎的斗得如此惨烈?” 众上清弟子一进入院中,便被广场上的对决吸引住,一个个倒吸着凉气。 “无他,老夫在选拔人才,一个月后参加仙门大会。” 见众上清弟子那副呆滞的模样,苏黎笑了笑,开口解释。 “选拔人才?” “选拔人才用得着如此厮杀?” 众上清弟子面面相觑,极为震撼,因为他们看到,场中的两人,此时皆是拼命厮杀,根本不是切磋。 两人此刻,或轻或重,皆已带了伤。 但,却没有一人认输,还在拼命厮杀。 “这种选拔人才的方式,当真......” 凌凯啧啧,有些不忍直视,只是突然间,他那‘残忍’二字还未出口,整个人却是突然一怔:“他说什么?仙门大会?” 他吃惊的看向苏黎,却不料苏黎却是满脸笑容,亦是看着他。 当然,此时,其他上清弟子亦是反应了过来,一个个吃惊的盯着苏黎。 就连那名女弟子,此刻亦是收起了此前的嬉笑,眼珠转动,却是多了一丝莫名异样。 凌凯:“你们要参加仙门大会?” 苏黎:“不错!” 凌凯眯了眯眼,又道:“报名了资格赛?” 苏黎摇头笑着:“并没有!” 凌凯双目已然眯成了一条缝,问道:“那何来的名额?” 苏黎神秘一笑,道:“你猜!” 这两个字说完,他也不去管凌凯是何表情,迈步走向场中。 因为,场中的二人此刻分出了胜负。 这一场对决的两人是沈勋和许庆怀,两人旗鼓相当,不分伯仲,打得难舍难分。 最终,以许庆怀先倒下而结束。 只是沈勋虽获得了胜利,但,随之,他亦是倒了下去。 不用苏黎吩咐,瘦猴早已安排人来将两人抬下。 苏黎走到场中,清了清嗓子,道:“对决暂且先停下,眼下上清诸位天骄到来,要与你们二公子比剑一番,你等且都散开点,留出场地!” 说完,他便再次迈步,离开场中,躺到他那张木椅上去了。 而长顺众兄弟有样学样,不多时,竟是一个个去搬来了椅子,坐得远远的,期待着接下来的比剑对决。 咚咚咚...... 林浩迈步率先走入场中,长顺众兄弟见此,一时间喊出声来。 “二公子无敌!” “二公子必胜!” “......” 林浩神色平静,抬了抬手,示意众人止声。 而待众兄弟安静下来后,他目光扫向上清众人,却是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样,道:“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36章:铩败 且说上清一众天骄进入长顺大院,见到院内广场中正在进行对决厮杀。 惊骇之际,却又得知长顺镖局竟是在选拔人才。 要参加仙门大会? 也就是此时,一场对决落幕,苏黎迈步走进场中。 他清了清嗓子,朗声对长顺众人说道:“上清诸位天骄到来,要与你们二公子比剑一番,你等且都散开点,留出场地!” 话音落下,他便摆了摆手,示意林浩入场。 林浩:“公子,可要手下留情?” 苏黎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回道:“你不手下留情,难道是要将他们全部杀了?” 说完,也不管上清众人此时难看的脸色,直接迈步离开场中,却是躺到他那张木椅上去了。 与此同时,林浩抬了抬手,目光扫过上清众人,却是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样,道:“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此言一出,上清众弟子顿时怒了。 “狂妄......” “好大的口气!” “一个小破镖局,真是一个比一个狂妄,不仅想参加仙门大会,还要以一敌我等众人?” 就连一向稳重的凌凯,此时亦是被气得不轻,磨着牙,嘴唇颤抖,一字一句道:“诸位师弟师妹,谁愿意出手,灭灭他的威风?” “大师兄,我来!” 说话间,一人迈步而出,走入场中,立于林浩眼前。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此前怒骂过苏黎的周宇明。 周宇明此时亦是咬着牙,双眼微微凝着,盯着林浩,道:“你等狂妄,不仅辱我师兄,更辱我师门,瞧不起我等......” “我,上清周宇明,今日,以我手中的剑,正我上清威名!” 哐啷! 话音落下,哐啷一声,他的剑出鞘。 林浩见此,也不多言,只是点了点头,像是在说:放马过来吧! 咻! 周宇明青色身影一闪,凌空而起,剑光划下,直取林浩。 清风四剑! 周宇明使出的,赫然是清风四剑第一剑。 叮! 一声清脆的剑吟,双方剑光碰撞。 蹬蹬蹬...... 只见周宇明的身影自空中倒飞开来,落到地上,蹬蹬蹬连着退了好几步。 至于林浩,却是一动不动,神色如常。 “你......” 此时,不仅仅是周宇明,场间,众上清弟子,此时神色皆是骇然,难以置信。 “清风四剑!” 上清众弟子眼中,适才林浩随手一抬,用来应对周宇明那一剑的,赫然也是清风四剑中的第一剑。 “看来,两位师叔所言不假,我上清的《清元造化剑经》果真泄露了!” 而就在凌凯目光灼灼,盯着场中的林浩,脑海中正思索着功法之事时,却又听得周宇明厉喝一声,剑光再次亮起,又向林浩攻去。 清风四剑,第二剑! 咚! 又一阵轰鸣,林浩还是那般随意,手中的剑轻轻一挥,使出的,亦是清风四剑中的第二剑。 呼! 周宇明的身影再次倒飞,这次退得更远。 不过他却像是越战越勇,眨眼间便又冲了上去。 第三剑! 第四剑! 连着出了两剑,可自始至终,林浩都是轻描淡写,根本没有动用真正的实力。 “哇!” 四剑落下,周宇明身影被震得飞离场中,落到人群之外,摔在地上,口中喷了一口鲜血。 不过纵使如此,他还是不服输,咬着牙爬了起来,手中的剑挥了挥,却是又要向林浩攻去。 “周师弟,且住手,你不是他对手,接下来交给我等!” 也就在这时,凌凯身影一闪,赶紧拦住了周宇明,从怀中掏出一枚疗伤丹药,塞入了其口中,同时叮嘱道:“师弟,你且赶紧盘膝坐下,调息疗伤,接下来交给师兄我!” 最终,周宇明点了点头,也不迟疑,就地盘膝坐下,开始调息疗伤。 “你们,还有谁来?还是一起上?” 林浩的话音再次响起,当然,他也并不是狂妄自大。 只是跟在苏黎身边久了,办事喜欢干净利落。 对他而言,能一次解决的事,那便一次解决的好,懒得麻烦。 只不过,上清众人并不了解他。 此时听到他的话语,一个个顿时怒不可遏。 都当他是在羞辱、蔑视! “狂妄!让我来会会你!” 话音落下间,上清众弟子中,又有一人傲然迈步而出。 此人身材较为魁梧高大,名为云锋。 他缓缓迈步走入场中,每一步落下,都苍劲有力,竟是让地面都跟着颤了颤,带着阵阵灰尘。 哐啷一声,他的剑出鞘。 与其他弟子不同,他的剑,如他一身衣物一般,亦是青色的。 也不待林浩如何,在剑出鞘的瞬间,他便化作一道青色残影,攻了过去。 清风四剑! 他所使的,亦是清风四剑。 只是,这清风四剑,被他使了出来,威力却是远胜适才的周宇明。 第一剑! 如天外流星,光芒四射,划破虚空。 对此,林浩的神色终于是有了些许认真,当然,也仅仅是些许而已! 但见他手中的剑还是那么轻轻一抬,使出的,自然也是清风四剑第一剑。 乒! 两剑相碰,刺耳的剑鸣声再次响起,云锋面色一骇间,身影却是已然倒飞了出去。 不过,他亦是如此前周宇明那般,不待身形稳定,便持剑再次跃起。 第二剑! 如天上的月光,明亮而璀璨,带着一股寒意。 然而,林浩的身形,还是一动不动,手中的剑轻轻划过,亦是以清风四剑第二剑来应对。 又一声刺耳轰鸣,云锋再次倒飞。 “杀!” 一个杀字出口,云锋像是陷入了癫狂,咻的一声,剑光再次到了林浩身前。 第三剑! 如那宽阔无边的大海,静时无波,动时翻滚,遮天蔽日! 第四剑! 如那高空炽烈的日光,刚猛而霸道。 不得不说,云锋的实力,比之周宇明要强上不少。 第三剑、第四剑齐出,场中众人不由自主的后退,皆是感受到了一股凌厉的剑意,似划入了心间,呼吸困难。 “不错啊,不愧是上清的天骄,虽然也是那般花里胡哨,但总体来说,亦是不错了!” 此时,就连另一边,躺在木椅上的苏黎,亦是止不住点头,称赞了一声。 当然,不管对方使出几剑,自始至终,林浩都是那般,不以为意。 只不过,此刻,他剑轻轻一挥,使出的却并非清风四剑的第三剑和第四剑。 或许是不想多动一下,省得麻烦,此刻他使出的,却是此前尚未动用过的剑式。 问世七斩! 第一斩! 银色的剑光自下而上,充斥着整个院子,剑意纵横,竟将云锋那两剑的气势给压了过去。 嘭! 像是爆炸一般,空气激荡,整个院子仿佛跟着震了震。 所有人只感觉有些站立不稳,身子摇来摇去。 “啊......噗!” 云锋的身子,狠狠砸到人群外的地面上,竟是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坑。 鲜血自他口中涌出,刹那间,他面色已然苍白无比,动弹不得。 “云师弟!” “云师兄!” 上清众弟子第一时间赶紧冲了过去,将云锋扶坐了起来。 “云师弟,你受创不轻,快些服下这‘清元丹’疗伤!” 凌凯此时也顾不得肉疼,将自己的珍藏灵丹取了出来,喂给云锋服下。 “你为何会我上清功法?” 这时,此先那名女弟子缓缓走入场中,死死的盯着林浩,厉声喝问道。 她的声音很好听,如百灵鸟,就连此时那质问的话语,让人听了,亦是觉得空灵,心神一荡。 “快说,先是清风四剑,而后又是问世七斩,你都还会些什么?” 林浩神色如常,道:“想知道?那就拿出实力来!” “你......” 女弟子像是有些气急败坏,只不过他生气的模样,却怎的像是在撒娇? “好,就让本小姐来会会你!” 随着她话音落下,哐啷一声,她拔出了剑。 她的剑很是纤细,如她本人一般,甚为“苗条”,泛着淡淡的白光,自有一股清灵之气,柔而带刚。 “师妹,你且退下,你不是他对手!” 而在她待要出剑时,凌凯的身影一闪而至,将她拉到了身后。 “师兄,你别拦我,让我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女弟子义愤填膺,却是不知畏惧。 凌凯哭笑不得,转过来看着她,道:“师妹啊,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万一你有个什么闪失,师兄如何向师尊交代?又如何向你父亲交代?” “师兄......” “快退下,不然,我回去定要向师尊参你一本!” 不得不说,凌凯倒是找对了对付自家这不安分的师妹的方法。 只要将师尊搬出来,哪怕无法无天的她,也会瞬间萎靡下去。 “哼,师兄你就只会将师尊挂在嘴边......” 女弟子嘟嚷着嘴,虽有不甘,但最终还是退了开去。 “虽不知你从何处习得我上清功法,但......” 将师妹劝说退开后,凌凯目光如炬,死死的盯着林浩。 只是他话还未说完,林浩却是抬了抬剑,直接开口:“别说废话了,你是他们的大师兄吧,想来实力最强,别让我失望,出剑吧!” “好!” 简单一个“好”字落下,凌凯直接拔剑。 咻! 问世七斩! 第一斩! 第二斩! 第三斩! ...... 第七斩! 连着七剑使出,此时的林浩,亦是不得不认真。 “如此,才有点意思!” 此时此刻,林浩动了。 此前在对付周宇明时,他只是微微抬剑,身子并未动。 在对付稍强一些的云锋时,亦是如此。 而此刻,在对上凌凯这个上清大师兄,他动了。 呼的一声,他化作一道白影,身如鬼魅。 剑光自下而上,使出的,自然也是问世七斩。 乒乒、当当...... 一时间,二人剑锋不断相碰,剑气纵横,使得四周的众人,再次向后退散。 二人你来我往,身形交错,看起来,倒像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罢了,你倒是不错,不过,还不是我对手,结束吧!” 只是,片刻之后,林浩却是突然开口。 “结束吧”三个字落下的瞬间,但见他手中的剑,突然间剑光大振,变得极为凌厉。 “不好!” 与此同时,凌凯面色大骇,心下极为震撼:这家伙,一直未动全力? 噗! 仅一瞬间,空中一点血花落下,凌凯青色的身影,极速后退。 “师兄!” “师兄,你如何了?” 眼见大师兄落败,还受了伤,上清众弟子瞬间冲了过来,将他护住。 “无碍,对方留手了!” 凌凯捂着肩头,那里被轻轻刺了一剑。 他咬着牙,忍着痛,却是哼也没哼一声。 “敢伤我师兄,我跟你拼了!” 那女弟子见自己的师兄负了伤,当下恼怒,提剑却是要向林浩冲去。 “我等跟你拼了!” 一时间,众上清弟子亦是义愤填膺,一个个拔剑,要冲向林浩。 “助手!” 凌凯厉喝了一声,虽然只是肩头受了点皮外伤,但他很清楚,若对方想取他性命,那简直是易如反掌。 “师妹,诸位师弟,对方已经手下留情了,无意取我等性命,你等且不要莽撞,若惹怒了对方,那样,我们谁都不能离开。” 简单的与师弟师妹们交代之后,他将目光看向林浩,神色真诚,抱了抱拳,道:“多谢阁下手下留情!” “咳!” 不待林浩答话,凌凯只听得身侧传来一声轻咳,转眼看去,却不知何时,苏黎竟是来到了他们身边。 苏黎拿着个白玉葫芦,白发飘动,脸上带着淡淡笑容,道:“不用感谢他,是老夫特意让他手留情的!” 众上清弟子恼怒间,却是不由翻了个白眼。 当然,苏黎并未理会,似笑非笑的看着凌凯,问道:“如何?还要不要破阵?” 凌凯苦笑,正要摇头,突然间却又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正了正色,道:“阁下可否让在下进剑阵一观?” “哦?” 苏黎笑意更甚,看着对方,也不知为何,目中却是多了一丝赞赏:“你当真要进剑阵?” 凌凯目光坚定,点了点头,道:“还请阁下成全!” “嗯!” 反正,此时的苏黎,很是满意。 他点着头,从怀里掏出那一柄小小玉剑,握于手心,道:“你此时御空冲向上方,便进入剑阵了!” “多谢!” 凌凯抱了抱拳,待要御空而起,却又忽然止住,对师弟师妹们叮嘱道:“你等且莫要跟来,老实待着!” 说罢,呼的一声,他御空向上,进了剑阵中。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37章:惊动掌教 且说上清众弟子与林浩比剑,却是先后落败,就连他们的大师兄凌凯,亦是受了伤。 只是,落败后的凌凯,却是坚持要进入剑阵一观。 对此,苏黎亦是成全了他。 手中握过那柄小小玉剑,苏黎说道:“剑阵已启动,你且御空向上冲去,便入了阵中!” 凌凯点头,呼的一声,登时御空而起,冲入剑阵中。 “师兄!” 下方,众上清弟子各自露出担忧。 他们想不明白,为何大师兄执意要入这剑阵? 咻咻咻! 在凌凯冲入剑阵的瞬间,但见长顺镖局整个大院好似活了过来。 一道道剑意自四周凌空而起,齐齐向他激射而来。 “嘶!” 霎时间,凌凯瞳孔收缩,心下惊骇:“这剑意,当真是我上清《清元造化剑经》的剑意!” 就在他思索间,那一道道剑意齐齐而至。 他神色转为凝重,手中的剑挥动,身子同时左闪右避。 “这些剑意的运转,竟当真与我上清的护山大阵——太灵剑阵相同......” “不过,却又有些不一样,似乎.....更为复杂,威能更甚!” “看来,他所言非虚,如此剑阵,纵使掌教师尊亲至,想要破解,估计也是得费上一番功夫。” 噗噗噗...... 仅仅片刻间,他身上的衣物已然被剑意划得破碎不堪,身上多了好几处剑伤。 “嗯?” 也就在这时,那些剑意,消失了,他只觉得耳边恢复了宁静。 他没有多少犹豫,身影自空中落下,重新回到广场上。 “多谢阁下成全!”他再次抱拳,向苏黎致谢。 “看明白了?”苏黎笑着问道。 然而此时,凌凯却是点了点头,而后却又摇了摇头。 “这是何意?”苏黎有些不解,再次问道。 凌凯正色,道:“剑阵太过深奥,在下这点道行,着实是没弄明白其中的关键。” 说着,他嘴角却是不知不觉间勾了勾,竟是露出了一抹冷笑,道:“不过,在下已经看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了!” “嗯!” 苏黎朗声一笑,道:“不错,是块好材料!” 话音落下,不等对方开口,他便摆了摆手,又道:“既如此,你等且回去吧!” “多谢!”凌凯再次道了一声谢,极为真诚。 而后便招呼着众师弟和师妹,抬步向大门外而去。 “慢着!” 然而,也就这时,苏黎却是突兀一喝。 众上清弟子齐齐一震,脚步停下,皆是转过头来,神色疑惑,满是不解。 这家伙还要做甚? 莫不是要出尔反尔,不放我等离开? 凌凯此时亦是带着疑惑,拱手问道:“阁下还有何吩咐?” 但见此时的苏黎,嘿嘿笑着,那笑容,让得长顺镖局的各位兄弟,心下顿时明了,一个个满脸期待。 苏黎:“咳咳,你们可知道我长顺镖局的规矩?” “规矩?” 上清众上不明所以,彼此对视。 凌凯眯了眯眼,问道:“实乃不知,敢问阁下,是何规矩?” 苏黎再次咳了两声,无意间却是对林浩使了个眼神。 林浩顿时心领神会,身影瞬间一动,眨眼间便冲到众人中。 他手掌一探,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却是抓住那女弟子后颈,而后身影又一闪,直接抓着她,回到了苏黎身边。 “啊......你放开我!” 那女弟子一声尖叫,挣扎间,却是感受到脖子一阵冰凉,目光瞟去,林浩的剑,已然横在她脖子间。 “阁下这是何意?” 凌凯此时,面色已是极为难看,却是没想到对方会突然翻脸。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倒是让他有些无措。 就在他眼下,在众师弟的眼皮底下,眨眼间,对方竟是将师妹给掳了过去? 这让他们这些所谓的天骄,情何以堪? 还有,师妹可是师尊最疼爱的弟子,若真有个闪失,那还了得? 他如何能脱得了干系? 霎时间,又一阵哐啷声,却是上清众人再次拔出了剑! “你要干什么?” “快放开宫师妹,不然不仅我上清饶不了你,洛云宫氏更饶不了你......” “......” 上清众弟子此时一个个,皆是对苏黎等人怒目而视,厉声喝着。 “宫氏?” 苏黎淡淡一笑:“老夫连赤云宗和王氏都敢得罪,又岂会惧宫氏?” “阁下到底要如何?”凌凯冷声道。 “你等上门挑衅完,就想这么若无其事的走了?” “咳!” 轻咳了一声,苏黎正了正色,道:“我长顺镖局的规矩,她留下做人质,回去让你们的师长亲自来,带上灵丹和宝药......” 说到这时,他像是双目放光:“适才你那清元丹不错,这样吧,老夫也不要多,让你家师长带个一千枚,来赎回你师妹,要快些哦,不然......嘿嘿!” “你......” 凌凯阴沉着脸,道:“我来做你的人质,放我师妹回去!” 苏黎摇头:“不行!” 凌凯:“阁下如此下作,可考虑过后果?” 苏黎摊了摊手,不以为意,道:“后果?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师妹吧,赶紧回去通知你家师长。” 说话间,他更是对刀疤等人抬了抬手,道:“送客!” “诸位,我家公子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还请离开!” 刀疤搓着手掌,迈步上前,逼近凌凯等人。 在他身后,紧跟着竹竿、沈才哲等人,一个个凶神恶煞。 “欺人太甚,大师兄,跟他们拼了,救出宫师妹!” “杀!” “助手!” 凌凯一声厉喝,伸了伸手,拦住了身后的众师弟。 他目光恶狠狠地扫过刀疤等人,最后落到那被挟持的师妹身上,露出了一抹心疼。 “你们若敢对我师妹不轨,那纵使拼了我这条命,也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最终,放下一句狠话后,凌凯转身便向大门外走去。 “师兄,我们就这样回去?不管师妹了?” “是啊,大师兄,师妹她......” “走!” 众师弟想说什么,但,凌凯只是沉声说了一个走字。 “对了,还有一件,需要拜托你们!” “还有什么要求,一并提来!”凌凯板着个脸,沉声说道。 苏黎:“劳烦你们回去后,向王氏传一句话,问他们还想不想要赎回王远义了,明日便是十五日期限最后一天,若明日他们还不把灵丹宝药送来,那......” 话说到此处,他便停住。 凌凯等人看到他脸上此时那抹笑容,又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凌凯:“期限?那不知阁下给我上清多少时日的期限?” 苏黎摆了摆手,道:“三日吧,三日之内,让你们的师长带着一千枚清元丹前来!” 当下,凌凯也不再多言,带着众师弟走出了大门,各自御剑而起,极速远去。 ...... “小妹妹,你姓宫?是宫氏的人?” 凌凯等人离开后,苏黎面带笑意,看着这个美女俘虏,眼珠转动,却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哼!” 那女弟子哼了一声,一时间,却又像是有了底气,道:“既然知道,还不快快放了本小姐?” “小宫,会洗衣做饭吗?” 女弟子话音刚落下,冷不伶仃,苏黎却是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小宫?” 女弟子直接被气得小嘴角一翘,眼珠子瞪着,道:“哼,你别想着使唤本小姐,本小姐什么也不会做。” “不会?” 苏黎嘿嘿一笑:“不会就学,嗯,从今日开始,你便为本公子端茶倒水,洗衣做饭,到你家师长来将你赎回为止。” “你......你竟敢让本小姐当侍女使唤?” 女弟子气得牙痒痒,张牙舞爪,要不是林浩的剑还在她脖颈上架着,估计她早就冲上去对苏黎一阵撕咬了。 “咳,小宫啊,本公子这是在为你好,在培养你,说不定将来,你找了夫家,还得回来感谢本公子呢!” 苏黎说得可谓是“语重心长”,“苦口婆心”,脸不红心不跳。 “滚!” 不知为何,尤其是听得苏黎那句“找了夫家”,女弟子的脸上却是泛起了点点绯红,有些羞怒。 苏黎:“小宫啊,很多人争着想给本公子端茶倒水呢,本公子都不愿意,所以,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呸,本小姐不稀罕!”女弟子倒也是不卑不亢,神色极为不屑。 而也就这时,苏黎却是话锋一转:“小宫,你看他厉害吗?” 这个他,不用不说,指的便是林浩。 女弟子感受着脖颈处冰冷的剑锋,目光落到银色的剑尖上,不由自主地点头。 “那你想跟他一样厉害吗?”苏黎的话音又落下。 女弟子一怔,甚为不解的看着苏黎。 苏黎淡淡笑着,咳了一声,道:“只要你为本公子端茶倒水,洗衣做饭,本公子心情好了,自会指点你一二,让你与他一般厉害!” “切!” 女弟子目光转为不屑,像是在说:“就凭你?” 苏黎:“不信?” 女弟子没有开口,不过她的神情,已说明一切。 “呵呵!” 苏黎呵呵一笑,却是开口说道:“以气御剑,心剑合一,阴阳运转,造化大成......” “你......” 女弟子顿时一惊,苏黎所背的,竟是她们上清《清元造化剑经》的总纲。 她死死地盯着苏黎,问道:“这是我上清功法总纲,你从何处习来?” 苏黎笑意甚浓,却没有回答她,反而开口问道:“清风四剑,问世七斩,踏天十式......这些所谓的精妙剑式,不知你学到了多少?” 女弟子没有回答,心下已极为震撼。 这家伙是什么人? 竟然连踏天十式也会? 要知道,踏天十式可是《清元造化剑经》里最为精妙,同时也是最为恐怖的剑式,极难修炼。 若是实力不够,强行修炼踏天十式,极有可能走火入魔,遭到反噬。 也正是如此,凡上清弟子,在修为通过考核之前,都严禁修习踏天十式。 而考核的方式也很简单,便是闯山。 上清观有一峰名剑峰,其内剑意凌乱,肆意纵横。 整座山峰,宛若一座巨大剑阵。 当然,其内剑意的威能,自是比不上他们的护山大阵太灵剑阵。 因此,用来磨炼考核弟子最适合不过。 凡上清弟子,只要能通过自身的实力,安然登顶,那便算是通过考核,可以获得踏天十式的剑诀。 “如何?只要你为本公子端茶倒水,本公子保证,绝对将踏天十式的剑诀传于你!” 像是在诱惑,苏黎话音落下时,却是像林浩使了个眼神。 林浩会意,将剑自女弟子脖颈处移开。 但见他持剑凌空一踏,竟是踏天而上,立于高空之中。 他气势陡升,目光所至,好似睥睨一切。 “极!” 一声轻叱,剑光自空中落下。 轰! 烟尘四起,整座大院跟着摇晃,坚硬的地面,此时已多了一道巨大的裂缝,如深渊一般。 “嘶!二公子竟如此强?” 刀疤、瘦猴、竹竿等,一众长顺镖局的兄弟,早已目瞪口呆。 当然,不用苏黎开口,转眼间,他们便各自去运来沙石,将裂缝填平。 呼呼! 一剑过后,林浩身影落下,却没有再将剑架到女弟子脖颈上,而是收了起来。 “看见了吧,这便是踏天十式的第一式,想不想学?” 苏黎如一个人贩子哄小孩般,诱惑着。 女弟子目光呆滞,有些花容失色。 她怎么也没想到,林浩竟然能使出踏天十式:“如此说来,此前若他动用全力,那师兄他们......” 短暂失神后,她便恢复了理智,没受苏黎的诱惑:“我上清自有戒令,凡修为不够者,不得修习踏天十式;且我如今的修为,纵使得到踏天十式的剑诀,强行修行,也只是自误;所以,你不用白费心机诱惑我!” “咳!” 见对方不上套,苏黎不禁有些尴尬。 只是,他轻咳一声后,却是又有了主意,当即开口又道:“放心,若得本公子指点,不出两年,你便能拥有可以修习踏天十式的实力!” “当真?” 女弟子顿时激动,不知不觉间,间是抓住了苏黎的衣袖? “咳,小宫啊,想学剑也不用以身相许啊!” 苏黎身体向一边挪了挪,扯了扯衣袖。 “啊!” 女弟子才反应过来,赶紧收回纤纤玉手,松开苏黎的衣袖,捂住绯绯的脸蛋。 “现在,去给本公子泡一壶好茶过来,本公子高兴了,自会指点你!” 话音落下间,苏黎却已是躺到了那木椅上。 ...... 且说,凌凯等人回到了上清,第一时间,便向刑罚殿而去。 “诸位师弟,且在此候着,我去将情况禀告给大长老!” 凌凯话音落下,众弟子各自点头,恭敬站在殿外。 哒哒哒! 凌凯也不耽搁,神色严肃,迈步进入殿中。 大殿中,各种刑具四处挂着,明晃晃的。 而在大殿中央,有一个身着青色长袍的老头盘膝坐于蒲团上。 这老头头发花白,白发中,夹杂着丝丝黑发。 其竖着长长的白色胡须,带着些许沧桑。 “弟子凌凯,见过千弘师叔!”凌凯迈步来到老头身前,躬身行礼。 这个老头,便是上清观大长老,主管刑罚的千弘道人。 千弘道人双目缓缓睁开,目光深邃的看着凌凯,抬手轻轻一挥,不远处一个蒲团落了过来。 “坐!” 千弘道人张了张口,话音却是铿锵有力。 凌凯拂了拂衣衫,跪坐了下去。 千弘道人开口:“你来我刑罚殿,所为何事?” 凌凯拱手,道:“回师叔,出大事了......” 当下,凌凯简明扼要,将关于长顺镖局之事一一道了出来。 “嗯?” 千弘道人听罢,眉头皱得死死的:“我上清功法外泄?还有,你师妹被留下当了人质?” 凌凯苦涩的点头。 “事关重大,你可禀告了掌教师兄?”千弘道人面带严肃,问道。 凌凯回道:“回师叔,师尊他老人家常年闭关清修,弟子......不敢打扰!” “兹事体大,如今,也顾不得了!” 千弘道人眯了眯眼,却是站了起来,又道:“走吧,随老夫去见你师尊!” “师叔且稍等,弟子还有一事......” “还有何事?你且说来!” 凌凯神色凝重,目光向四周打量了一番,见四下再无他人后,才附到千弘道人耳边,微微开口,却是细语着什么。 “嘶!” 千弘道人听后,面色一时间变得极为难看,倒吸了一口气。 “你所言可属实?”千弘道人看着凌凯,肃然道。 凌凯认真地点头:“属实!” 千弘道人:“走,你我一同速去面见掌教,将一切告知于他。”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38章:千弘道人 且说凌凯在千弘道人耳边低语后,也不知说了什么,千弘道人的面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拉起凌凯,便向后山而去。 上清后山,供奉着上清历代祖师灵位的祠堂。 一排排灵位井然而立,下方香炉中竖着一柱柱焚香,冒着淡淡青烟。 扑哧! 这时,却是一个身形单薄,面容枯槁,须发尽白的老者,略显枯黄,满是皱纹的手伸出,将一块灵位取了下来。 老者的另一只手,拿着一块抹布,在灵位上擦拭着。 擦去上面的灰尘。 吱嘎! 擦拭完后,老者正欲将灵位摆回原位,祠堂的门却是被推了开来。 “掌教师兄!” “拜见师尊!” 千弘道人拉着凌凯,推门而入,各自向老者行了一礼。 这个老者不是别人,正是上清当代掌教凌阳真人。 凌阳真人缓缓将灵位放回原位,这才转过头来看向二人。 他目光深邃,饱含沧桑,竟有剑意流转。 “何事?” 凌阳真人淡淡开口,话语虽淡,却是带有无上威严,无形中,竟充斥着一抹剑意。 “掌教师兄,大事不好了......” “师尊,出大事了......” 当下,千弘道人和凌凯,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将发生的事,如实道了出来。 而凌阳真人像是处变不惊,听得功法外泄,他面色都未有多大变化。 只是在听得自己的小弟子宫妍,被对方当作人质扣押后,他却是突然皱了皱眉:“妍儿被扣留下了?” 凌凯点了点头,对于自己的师尊,他颇为了解。 师尊超然避世,很多时候都在这祖师祠堂闭关修行,向来不理会凡尘俗事。 观中大小事务,也都是交与符、玄两位师叔打理,从不过问。 但,有一点,师尊极为护短。 对自己的弟子甚是怜惜,尤其是对小师妹,更是呵护有加,甚至是纵容。 “师弟,你且按对方要求,带上一千枚清元丹,走一趟,将妍儿带回;同时,也探探对方的底,到底与我上清有何渊源!”凌阳真人语气平淡,倒也平和。 “明白!” 千弘道人拱了拱手,却是没有离开。 此时他神色有些犹豫,张了张口,道:“掌教师兄,还有一事,是关于......” 话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来,目光向凌凯看去,想了想,他觉得,此事还是由凌凯来说比较好。 凌凯会意,也没迟疑,当即开口,将此前对师叔低语的那一番话,再次说了出来。 凌阳真人听后,眉头再一次微微皱起,似在沉思。 凌凯:“师尊,不得不防啊!” “无妨,为师心中有数!” 凌阳真人摆了摆手,眉头很快舒展开来:“你二人且各自退下吧,尽快将妍儿接回来!” “是!” 二人出了祖师祠堂,便向丹房方向而去。 千弘道人:“走吧,取了清元丹,带我去长顺镖局走一遭!” 凌凯此时皱着眉,小声道:“师叔,你说师尊他老人家为何......” “嘘!禁声!” 不待凌凯话说完,千弘道人便将他打断:“掌教师兄想来心中自有数,你我不必担心!” 只是,凌凯眉头还皱着:“那,师叔,我等当真要将一千枚清元丹给对方奉上?” 千经道人:“小凯啊,你师尊对妍儿有多疼爱,你又岂会不知?” “在没探清对方实力,没有十足的把握将妍儿救出之前,别说只是一千枚,就是数万枚清元丹,你师尊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千弘道人话音落下,凌凯肯定地点头:“倒是如此!” 同时,他心里也是不由一叹:“师叔不愧是最了解师尊的人!” 要说上清诸人中,谁最了解掌教凌阳真人? 不是他这个大弟子,也不是那最受疼爱的小师妹宫妍,而是身旁的这位千弘师叔。 要知道,师尊与千弘师叔不仅仅是师兄弟,更是情同手足。 曾几何时,或许是几百年前,师尊与千弘师叔年轻之时,曾一起仗剑天涯,败仙门各家众天骄高手,可谓是意义风发。 二人一起闯荡,相互扶持,也不知共同经历了多少次生死。 总之,他二人的感情,极为深厚。 “还有......” 千弘道人的话,好似还未说完。 他看了看凌凯,语重心长,道:“小凯啊,你还要成长的地方还很多,此后若有空闲,多去与你师尊谈谈,或是来找我这个老家伙也行......” “师叔的意思是?”凌凯带着疑惑,却是不明白师叔话语中的意思。 千弘道人笑了笑,道:“小凯,你细细想来,从你们到那长顺镖局开始,那人对你等态度如何?” 凌凯皱了皱眉,微微思索后,道:“那人虽然老气横秋,但态度倒是不差!” 千弘道人哈哈一笑,道:“是了,那你可明白,他后来劝你们不要入剑阵,说的那些话?” 凌凯点头:“自然记得!” 千弘道人正色,却是又问道:“如此,你接着将后面发生的事一一思索,可曾有所发现?” “后面的事?” 凌凯皱着眉头,脑海中不断闪过此前长顺的种种画面。 一开始,那人劝告他们不要进入剑阵。 尤其是那句:“关于这剑阵的种种,你们的师长,还有那两个废物,他们难道没有与你们说明?” 像是在故意提醒他。 后来,他们剑落败后,他提出要求要进剑阵一观,而那人却像是明白他的心思,想也没想便同意了。 再到最后,师妹被扣,那人明言,多次强调,要自己的师长亲自来。 这其中种种,此刻在他脑海中梳理了一遍,心下已是骇然。 “师叔,难道......难道那人所做的一切,都是故意的?此前的种种,也都是在提醒我?” 突然想到了这种可能,凌凯只觉得难以置信,怔怔的看着身旁的师叔。 千弘道人点了点头,带着些许欣慰,道:“不错,从你们出现,言明要破剑阵开始,他便在提醒你们了!” “他的提醒,我那时已然明白,可我想不通,他为何要将师妹扣下,难道是想见师叔你,亦或是想见师尊他老人家?”凌凯整个人一震,他所能想到的,便是如此了。 千弘道人笑道:“想来亦是如此了,也不知此人与我上清有何渊源,莫不是祖师他老人家在外收的关门弟子吧......” 突然想到这种可能,千弘道人心中只觉得甚是荒唐。 祖师他老人家功参造化,一千五百年前便不知所踪。 若真一时兴起,收了个关门弟子,那让他们这些老家伙该如何自处? 他们上清观,自两千年前,祖师清元真人开山立法派而始,传承至今,已历了三代。 而他与掌教师兄凌阳真人,还是几位长老,皆是第四代。 至于凌凯他们这一辈,已是第五代了。 若祖师他老人家当真收了个关门弟子,那算下来,他们这些老家伙,岂不是要称那年轻人一声“师叔祖”? 一念及此,千弘道人只觉得心里那个苦啊,只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关门弟子?” 此时,凌凯亦是一怔:“若真如此,那......我们该称他一声......” 说话间,他竟是掰了掰手指,算着辈分:“太师叔祖!” 话语出口,他直接汗颜。 “咳,别多想,还没有定论!” 千弘道人尴尬地咳了一声,又道:“当下,还是快些取了清元丹,赶去那长顺镖局吧!” 凌凯点头,也没再多言。 ...... 长顺镖局。 且说苏黎正惬意地躺在木椅上,宫妍虽百般不愿,但碍于面子,也不得不给苏黎沏了一壶茶过来,给他倒了一杯。 一切只因为,苏黎适才无比慷慨,指点了她一通,让她受益匪浅,收获颇丰,对《清元造化剑经》的理解更进一步,剑道精进了不少。 她突然觉得,苏黎这人虽然讨厌,说话没个边际。 但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对剑道的见解,倒是无比独到。 就适才指点她的那一番,每一句言语,都仿若是直击她心灵深处,让她很容易便明悟。 只是,此时,她心下却又是有些好奇。 这家伙为何看起来毫无修为? 就连半点剑意也没有。 这......一个对剑道有着无比独到见解的人,不应当如此。 噗! 苏黎茶水刚入口,随即却是又一口将之喷了出来。 “这什么破茶,如此难喝!” 抱怨了一声,他自腰间取过白玉葫芦,拔开塞子,对着嘴就要饮上一口。 却不料,他倒了半天,却只滴下一滴酒来。 “嗯?” 他不由一阵摇晃,听得葫芦里毫无动静。 “去酒窖,把这葫芦灌满来!”他将葫芦直接扔给宫妍,像是吩咐手下一般,没好气的说道。 宫妍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道:“酒窖在哪?” 苏黎愣了愣,半天才回道:“本公子也不知,你自己去问瘦猴!” 说实话,这酒窖在何处,苏黎倒还真是不清楚。 自他成立长顺镖局来,所有的事务,他都交给了刀疤和瘦猴。 而瘦猴知道他好酒,故而搞了一个酒窖,搜罗来各种好酒,存放其中。 每次他葫芦里的酒喝完,都是瘦猴去给他灌满送来。 “哼......怎么不喝死你!” 宫妍气得再次给了个白眼。 当然,抱怨了一声后,她还是老老实实地拿着白玉葫芦,去找到瘦猴,去了酒窖。 只是,当她往葫芦里灌酒时,整个人却是一滞,怔怔的盯着手中的白玉葫芦,呆了。 这个小小的葫芦,这么能装? 她已经往里面装了将近五十斤,然而这葫芦却像是个无底洞,要想装满,却还远远不够。 “怎么不喝死你个家伙?” 再次抱怨了一声,她又接着向葫芦里灌酒。 一提。 两提。 ...... 十提。 二十提。 ...... 不知不觉间,她已是香汗淋漓,累得喘着粗气。 “该死,这什么破葫芦,如何这般能装?” 这葫芦里装了多少酒,她已经记不清了。 她只知道,原本满满的一大缸酒,此时已经见了底。 “拿去,喝死你!” 出了酒窖,宫妍很是不满,直接将葫芦狠狠一扔,抱怨了一句后,自顾地擦着额头的香汗。 嘭! 苏黎拔开塞子,狠狠地饮了一口,而后一脸陶醉:“好酒啊!” “喝死你!”一旁,宫女瞪了一眼,心里再次骂了一句。 “过来,给本公子捏捏肩!”像是得寸进尺,苏黎耸了耸肩,开口吩咐道。 “滚!” 对此,宫妍直接一个滚字回绝,不惯着他。 苏黎:“哦哟,脾气还不小,还想不想学剑了?” 虽然不得不承认,有这家伙指点,她进展迅速。 但,她可是上清掌教的关门弟子,更是宫氏掌上明珠。 让她去给这个讨厌的家伙捏肩捶腿? 那这剑,不学也罢。 “还不快过来?本公子肩头酸痛,快些!” 见她一动不动,只是站在那翻白眼,苏黎却是性子上来了,道:“不听话?” 说着,他向林浩使了个眼神,道:“抓过来打屁股!” “你......” 宫妍急了,脸颊上泛起了一片绯红,像个红苹果。 “你敢!” 她羞怒的指着苏黎,同时心下也有些怯怯的,害怕对方真的乱来,身子止不住地后退。 “还不快去?” 见林浩迟迟未动,苏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催促一声。 “呃......” 林浩好生无言,心道:“公子,你这是来真的?” 他还以为苏黎只是出言吓吓对方,没曾想,竟是要来真的? 一阵犹豫后,他还是动了,缓缓迈步,向宫妍逼去:“宫小姐,对不住了!” 说实话,要对一个女孩子动手动脚,他还真有些下不去手。 毕竟,他不是刀疤。 他心中甚至想着,要是此时刀疤那家伙在此,就好了。 那样,这种事就落不到他身上了。 同时,对刀疤而言,自也是喜得如此。 “你......你别过来!” “我......” 宫妍连连后退,却是带了些许哭腔,着实被吓得不轻。 轰隆! 然而,也就这时,大院上空,却是突然传来一阵轰鸣。 呼! 此时,不仅仅宫妍,就连林浩,瞬间也是长呼了一口气。 两人中,一个庆幸,暂时躲过魔爪。 另一个则是感谢,感谢空中此时那闯阵之人,让他没有对这个小姑娘伸出魔爪。 咻咻咻! 原本,天色已黑,到了夜间。 可随着剑意自大院四处骤然而起,一时间,竟是让整个大院上空变得明亮起来。 院中众人抬眼看去,但见上方,一个老头神态自若,傲然立于空中。 这个老头亦是着一身青色长袍,头发花白,白发居多,长长的山羊胡竖直垂下,亦是白色,很是柔顺。 “啊,千弘师叔!” 待看清空中那老头,宫妍便欣喜地惊呼出声。 “这老头子可以啊!” 苏黎此时亦是点头出声,向宫妍问道:“你叫他什么?千弘师叔?” 他倒是没想到,这才过了数个时辰,上清这老家伙便赶来了,动作倒是快。 说罢,他握了握手中那柄白玉小剑,却又自语自语,道:“老千啊,就让你见识见识本公子这剑阵,且看你能撑住多久!” “你现在乖乖向本小姐认错求饶,本小姐待会或许会考虑饶你一命!” 见得自家师叔到来,宫妍此刻异常欣喜,说话也是硬气了起来。 “想被打屁股?” 而对此,苏黎只是随意一句,便让她的脸颊再次羞红。 “你......哼!” 她羞怒的指着苏黎,哼了一声,道:“千弘师叔亲自出手,待破了剑阵,本小姐定要让你好看!” 只是,此时的苏黎,却是不再理会她。 因为,空中,千弘道人已然开始破阵。 不得不说,千弘道人不愧是当世大能,只是凌空那么一立,一股无形的威势便自他身周荡了开来。 此时他青袍飘动,一手持剑,不怒自威。 咻咻咻! 剑意自四周激射而起,千弘道人嘴角一笑,手中的剑只是那么一荡,无形的剑意便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荡去。 轰隆隆! “有点意思,的确与我上清剑意同源!” 白发飘动,千弘道人再次挥剑,斩向前方时,再次喃喃:“此阵布局,确与我上清太灵剑阵相似,却又有些许不同!” “嗯,待老夫看看,这阵眼何在?” 自语间,他手中的剑没有停下,将一道道袭来的剑意一一化解,神色倒是颇为轻松。 “哦?” 很快,他面容一笑,却是找到了阵眼:“找到了,待老夫破之!” 霎时,他化作一道青影,速度极快,俯冲而下,手中的剑劈了下去,一声厉喝:“破!” 然而,不待他剑光落下,但见那阵基却是突然一阵扭动,仅一瞬间,一道极其绚丽的剑意冲出。 似那跃出水面的鱼儿,欢快灵动。 似那挣脱牢笼束缚的雀鸟,轻盈如燕。 咻! “不好!” 他双目顿时一凝,自入阵以来,面色首次变得凝重起来。 当! 来不及多想,他手中的剑向前一斩,与那剑意碰撞。 刺耳的声响后,他身形不由自主地倒飞向空中。 咻咻咻! 与此同时,一连数道剑意齐至,他身影闪动,极速躲闪。 噗呲! 一道道剑意自他身侧,紧贴着他划过。 仅片刻间,他的衣物被已是多了数道口子,头发已是凌乱,早没了适才的从容。 只不过,这一切还未完。 又一阵呼啸声响起,夺目剑光亮起,只见院子四周,无数剑意狂涌而至。 比之适才,凌厉之意,不知强了多少倍。 当当当...... 他有些疯狂,手中的剑不停舞动,愈发的吃力。 甚至到了后来,更是显得极为狼狈,披头散发,噗呲一声,带起点点血花。 他,竟是受了伤。 “嘶!这......” 下方,宫妍此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当真是怕自家的师叔出事。 同时,她不由朝苏黎看去,心中早已骇然:“难道他此前所言并非夸大?纵使是师尊他老人家亲至,也破不了这剑阵?” 噗呲! 也就这时,空中,又一道剑意擦着千弘道人胸膛而过,在他胸前留下了一道细细的伤口。 “师叔......” 焦急间,宫妍惊呼出声。 只是她这一声惊呼刚落,却突然发现,空中那剑阵竟是停了,一切恢复了宁静。 她心中庆幸的同时,目光却再次向苏黎看去,多了一丝异样色彩。 “老千啊,既然来了,就下来喝上一杯!”苏黎笑吟吟的,自木椅上站了起来,抬头看向空中的千弘道人,朗声道。 “老千?” 这边宫妍刚撇了撇嘴,那边,千弘道人披头散发,却是自空中而下,缓缓而来。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39章:身份 “老千?” 千弘道人身影缓缓落下,迈步走近。 “师叔!”宫妍有些欣喜地迎了上去。 “妍儿,你没受欺负吧?”千弘道人慈爱地看着宫妍,见她无碍,他不由松了口气。 “哼,那个讨厌的家伙,竟然让我给他端茶倒水,甚至还想让我给他捏肩捶腿......” 自家的师长到来,宫妍像是有了底气,拽着千弘道人的衣袖,全然没在意他此刻的狼狈模样,道:“师叔,你一定要帮我好好教训他!” 千弘道人哑然,一阵苦笑。 教训对方? 适才若非对方留手,停了剑阵,那他这条老命指不定都要交代在那剑阵中了。 摇了摇头,他这才将目光向苏黎看去。 只是,这一看,他心下却是一突,整个人一怔。 “老千,别傻站着,进来喝一杯!” 苏黎拿着那白玉葫芦晃了晃,也不见外,好似自来熟地招呼了一声。 而后转过身,迈步走进身后大厅中。 这大厅异常宽敞,本是长顺镖局议事待客之用。 只是,长顺镖局如今才成立没多久。 一来,苏黎比较懒,但凡有什么要事,他都只是躺在外面的木椅上简单向刀疤、瘦猴等人交代。 二来,自镖局成立开始,他们一直都在忙着应对赤云宗和王氏。 故而,这偌大的议事大厅,却是一直没有任何布置,显得空空荡荡的。 刀疤、瘦猴等人,倒也懂事,在苏黎话音落下时,他们便各自退下,准备下酒菜去了。 当然,虽说大厅没有任何布置,但最基本的桌椅还是有的。 进入大厅,巨大的食桌边,苏黎挪了挪木椅,一屁股坐了下去,翘了个二郎腿。 同时,他还招了招手,招呼着千弘道人:“老千,坐!” 千弘道人双眼不禁一翻,瞪着苏黎,也不知在想什么。 当然,他也没客气,随手挪过一张木椅,亦是坐了下来,与苏黎面对面。 “咳,小宫,你去搭把手,找几个酒杯来,本公子要与老千饮上几杯!” 此时,见得宫妍亦是挪过一张木椅,待要坐下,苏黎却是毫不客气的开口,使唤着她。 “你......哼!” 宫妍嘴一撅,气鼓鼓的。 不过她也没怎么发作,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找杯子去了。 只是她才刚迈出两步,身后却是自家师叔的话音传了来。 千弘道人:“顺便将你师兄接进来,他在门外!” “是,师叔!” 对于自家的师叔,宫妍还是相当恭敬的,应了一声后,她却又是瞪向苏黎。 毕竟这里是苏黎的地盘啊,若没有苏黎发话,她如何能将师兄接进来? “咳,小浩,你去将小凌接进来!” 说着,苏黎却是话锋一转,没好气的对宫妍又道:“还傻站着做甚,快去找酒杯来!” “哼!” 宫妍气得,跺了跺脚后,却还是去找酒杯去了。 “小友,如何称呼?” 自始至终,千弘道人的目光,就没离开过苏黎。 确切地说,是没离开过他手中的那个白玉葫芦。 “老千啊,本公子名唤苏黎,嗯,手底下的人都称我一声公子......” “至于老千你嘛,直呼我名便是,不必称什么小友,听着怪难受!” 虽然在他对面坐着的,是上清观的大长老,当世之大能。 可苏黎此时的表现,却是极为轻松。 完全没有那种面对得道高人时,所带来的压迫感。 “难受?” 千弘道人面部一阵抽搐,盯着苏黎,说道:“老夫好歹也是当世大能之一,你小子见了老夫,非但不恭敬行礼,甚至还在老夫面前自称本公子?” “不仅如此,你小子居然一口一个老千,叫得倒是顺口?” “咳!” 不得不说,苏黎脸皮倒是厚,此时,他竟是很随意地摆着手,道:“老千啊,称呼而已,你那般计较做甚?” 说话间,他将白玉葫芦随意的放在食桌上,接着道:“再者,你本就是个糟老头子啊,不叫你老千,难道叫你小千?” “糟老头子?”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时间,千弘道人直接气得吹胡子瞪眼。 “这芥子乾坤葫,你从何处得来?” 千弘道人死死地盯着苏黎,他着实不想与这小子再多说一句废话。 果不其然,如此前凌凯所说,这小子年纪不大,当真是老气横秋。 仅仅片刻间,竟已是让他气得不轻。 “好眼光啊,老千,仅一眼,你竟看出这是芥子乾坤葫,不错啊!” 不得不说,此时的苏黎,无论是面部神情,还是肢体动作,都相当欠揍。 看着苏黎这副模样,千弘道人可真是恨得牙痒痒。 多少年了,除了师兄外,已是没有任何人敢对他如此说话。 不说神州各家那些老家伙,就说各家后辈子弟,哪一个见了他,不都是恭恭敬敬的? 此时此刻,如果可以,他真想一把将苏黎提起,撕碎。 不过他克制住了,他长长的呼着气,好半天,才让自己平静下来,道:“废话,这芥子乾坤葫,乃我上清开派祖师清元真人随身之物,你从何处得来?” “从何处得来?” 苏黎嘿嘿一笑,却是随意说道:“自然是从那个老头子那里偷,哦不,是拿,是从那个老头子那里拿来的,嗯,就是这样!” “哪个老头子?”千弘道人脸色一黑,再次问道。 “呃......” 苏黎翻了翻白眼,道:“还有哪个老头子?自然是你们上清观那个老头子了.....” “老千,你心里不都清楚吗,怎的还明知故问?” 千弘道人黑着脸,咬着牙,看着苏黎此时脸上那笑容。 怎么看,他都觉得厌恶。 一时间,他心下,各种滋味难明:“该死,老夫这张嘴,当真是......” 他想到此前与凌凯随意说的一句话,说苏黎不会是祖师他老人家收的关门弟子吧。 没曾想此刻,他的话语竟要成真? “你......你与祖师他老人家,是......是何......何关系?”带着复杂难明的情绪,他还不死心,结结巴巴地开口问道。 “哼!” 苏黎摆了个欠揍的姿势,语气颇为不敬,道:“提起这个我就来气,那老头子坏得很,拉着我,求着我,要我做他的关门弟子......” 也不去理会此时的千弘道人面色如何难看,他却是反过来问了一句:“然而,你猜,他为何死活都要收我为关门弟子,甚至不惜老泪纵横的求我?” “你......” 千弘道人心下那个气啊,那可是自家祖师啊! 凡他们上清之人,谈及祖师,哪一个不是恭敬有加,心存敬畏? 祖师在他们心目中,那便是超然的存在,德高望重,道行高深...... 怎的到了这小子口中,祖师就成了一个老坏蛋? 要死要活? 死皮赖脸? 只为要收这小子当关门弟子? 他心里五味杂陈,对于苏黎的话,却是十足的不信。 只是,就在他面色一横,就要开口喝一声时,却不料苏黎的话音再次响起。 “哼!” 苏黎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美好的事,再次哼了一声,道:“老千你可知,那老头子之所以求着收我为关门弟子,竟然是为了使唤我,让我给他做饭......” “可怜的我啊,从六岁开始,就给他做饭,这一做,就是十几年啊......” “那死老头子,真是懒......” 说到最后,他更是不停的抱怨了起来。 话音“真诚”且“凄惨”,有模有样。 倒真像是这十几年间,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公子,您这是?” 恰逢此时,瘦猴等人端着菜上桌,见得自家公子此时如此模样,满头雾水间,不由出声询问。 “咳!” 苏黎咳了一声,恢复了情绪,摆了摆手,道:“菜上了,就赶紧退下,还有,去看看小宫那小妮子,怎的还不把酒杯拿来?” “是!” 适才发生了什么,瘦猴等人不得而知。 但,公子既已发话,他们也只好恭敬地退了下去。 “老千啊,你可还有要问的?” 将瘦猴等人打发退下后,苏黎却是嘿嘿笑着,带着一种莫名的意味,看着千弘道人,问道。 “咳!” 千弘道人赶紧将目光移开,低头盯着脚下的地板,好像地上一有个大坑似的,深深吸引了他。 “怎么,老千,我这地上不干净?”苏黎洋洋笑着,故意问道。 千弘道人不答,头也没抬起。 笑话,他都几百岁的人了,让他当面开口叫这小子一声师叔祖? 断然不可能,他可放不下这张老脸。 此时此刻,他像是要在地上找一个地缝,钻进去,而后逃之夭夭。 “咦?师叔,发生了何事,您这是?” 恰逢此时,林浩领着凌凯走了进来。 一进大厅,凌凯便察觉了自家师叔的异常。 与此同时,听得凌凯的话语,千弘道人身体却是颤了颤。 “哎呀!小凌来啦,快,快坐!” 相比于千弘道人此时的状态,苏黎倒是表现得极为热情,甚至是亲自起身挪了一张木椅,伸手搭过凌凯的肩头,招呼他坐到自己身边。 “嗯?” 一时间,凌凯竟有种受宠若惊的错觉。 带着疑惑,他看了看苏黎,又看了看正低着头,身体还隐隐发颤的师叔,全然弄不清是何情况。 “师叔,你可是有何不适?” 只是,他不说话还好,他一开口,却是发现,师叔的身体颤得更甚。 疑惑更甚间,他皱着眉头,目光转向苏黎,似在询问。 “咳咳!” 苏黎笑着,拍了拍凌凯的肩头,清了清嗓子:“小凌啊,你可知......” 只是这时,他话语却是一顿,目光也从凌凯身上移向另一边,话锋一转,道:“哦哟,小宫啊,快把杯子拿过来,你太师叔祖可等了好久了!” “太师叔祖?” 凌凯顿时一怔,看着苏黎此时那莫名的笑。 咯噔一声,他心中泛出一种不妙的异样,心道:“不会是真的吧,所以师叔他老人家,才......” 心念转过间,他赶紧向师叔看去,却是见到,师叔的头,此时压得更低了,整个人都快要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呃......好吧,真让师叔猜中了!” 想到了此前师叔的话,一时间,他心中亦是滋味莫名,好生无言。 “太师叔祖?” 与此同时,宫妍端着几只酒杯,满脸疑惑,道:“本姑娘只有师叔,哪里来的太师叔祖?” “哈哈......” 苏黎放声一笑,道:“小宫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哦!” 说话间,他却是有意无意地理了理发丝,理了理自己的衣衫,更是摆了一个自认为相当帅气的姿势。 殊不知,他这一系列的动作,看在宫妍眼里,却是好生欠揍,好生厌恶。 宫妍:“哼,我师叔在此,你怎敢如此放肆?” 瞪了苏黎一眼后,她正要将酒杯摆放到桌上,只是突然间,她却是发现了异常。 自己的师兄,还有师叔,这都是怎么了? 怎么师叔低着头,都快钻桌底下去了? 还有师兄,他这又是为何? 为何他的脸,怎生如此红肿? 他在对我使眼色?不过他这眼色,又是何意? “师叔、师兄,你们这是怎么了?怎的一个盯着地板,一个盯着顶板?” 也顾不得整齐,她将杯子胡乱放到桌上后,秀眉微皱,目光在师叔和师兄间来回转动,好奇的打量着二人。 此时的两人,一个像是被地板吸引,在地上找着什么。 另一个,却像是被顶板迷住,像是那顶板上的图案,异常美丽,让他挪不开眼。 带着好奇,她躬下身子,目光在地上找了一通,甚至连桌底下都扫视了一遍。 只是,地面很干净,亮亮的,连灰尘也没有一粒。 接着,她又顺着师兄的目光,抬眼看向顶板。 与地面一样,顶板除了有些许花纹外,也很干净。 她定睛看着那些花纹,却是摇了摇头。 那些花纹很普通,根本没有任何玄机。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心下笃定间,她目光转向苏黎,贝齿轻咬,道:“你到底对我师叔和师兄做了什么?” “哈哈!” 苏黎见她如此模样,倒也觉得可爱。 当下他笑了一声,勾了勾手,道:“叫一声太师叔祖,我就告诉你!” “滚!” 这,便是宫妍的回答。 不过,此时她心里,却是在暗暗沉思:“这家伙如此胆大包天,怎的师叔和师兄却无半点反应?” 哗哗哗! 而就在这时,苏黎拿起白玉葫芦,将桌上的杯子一一一满上。 接着,他端过一杯,送到千弘道人身前,道:“老千啊,怎的还缓不过来了?” “本公子又没开口让你喊师叔祖,你计较个甚?” 说话间,他一只手端着酒,一只手却是已经搭到了千弘道人肩头,道:“来,老千,干了这一杯,这可是好酒哦,十几年来,那老头子可都没能享用过如此好酒......” 他话音落下,只见千弘道人身体又一颤,终是抬头,白了他一眼。 咕噜! 呼! 最终,千弘道人端起了身前的酒,也没与苏黎碰杯,直接一饮而尽。 “满上!” 长呼了一口气后,他心绪似乎有所舒缓。 此时此刻,凌凯还好,倒是有些心理准备:“看师叔的神态,应当是真的了,唉......” 想到以后要称苏黎这家伙一声祖师叔,他心下着实是滋味难明,不由叹息。 至于宫妍,此时震惊得,已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她那一双乌黑发亮的双眼,水汪汪的,此时睁得老大。 小巧玲珑的嘴巴,此时亦是张成了“〇”形。 她呆呆的站着,看着此时正与师叔勾肩搭背的苏黎,只觉得难以置信。 “好嘞,老千,我这就给你满上,放心酒管够!” 苏黎龇牙笑着,哗哗几声,给对方满上后,他亦是举了举自己手中的酒杯,道:“小凌、小宫,别傻愣着,举杯,陪你们师叔,还有你们太师叔祖我,小饮一杯!” “噗!” 千弘道人酒刚入口,直接喷了出来。 他瞪了苏黎一眼,沉吟片刻,开口说道:“仅凭这个芥子乾坤葫,还不足以证明你的身份!” 其实,到了此刻,他如何会不信? 对方不但拥有白玉葫芦,还会《清元造化剑经》,如此,已足以证明身份。 只是,要让他承认这个小子是他的师叔祖,尤其是这小子还如此可恶,他着实不情愿啊。 所以,他想着,无论如何,先来个拒不承认,找机会赶紧溜回上清。 至于之后,反正他很少离开上清,只要不下山,不与这小子碰面,那便与他无关。 该叫师叔祖也好,还是太师叔祖也罢,就让凌凯他们这些后辈子弟去面对吧...... “哦?” 苏黎乐呵呵的,不用多想,他哪里会不明白老千的心思? 于是,不知不觉间,他的手却又一次落到老千的肩头,生怕一不留神,让这老家伙给跑了。 “老千啊,知道你会如此说,所以,我早就准备好了!” 拍着老千的肩头,在老千一阵不妙和诧异的目光下,他向林浩淡淡开口:“小浩,去本公子房间,把本公子的剑取来,让老千过过眼!” 其实,也不用他吩咐,林浩却是已经将剑取来了,递给了他。 哐啷! 他握着剑柄,向外一拔,哐啷一声,刺目的剑光顿时闪耀在整个大厅,在场的所有人,均是感觉到双目一阵刺痛,不由自主的捂住双眼。 嗷...... 嗡...... 剑吟声响起,回荡于大厅每一个角落。 好似阵阵龙吟,振聋发聩,使得在场的几人,捂眼不是,捂双耳亦不是,两相不顾。 “原罪剑!竟然是原罪剑!” 一时间,千弘道人霍地站了起来,神色已变得极为肃然。 他目光死死地盯着苏黎手中的剑,激动而狂热。 苏黎笑吟吟的,将剑随意一送,送回鞘中,道:“老千,如何,此剑能否证明我的身份?”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40章:震惊 且说千弘道人死死地盯着苏黎手中的剑。 目中甚是狂热和震撼:“原罪剑!” 原罪剑,正是上清开派祖师清元真人的佩剑。 他如何会不识得? 曾几何时,清元祖师的一名弟子——重远道人,也即是他的一位师叔祖,被‘罗元’杀手刺杀丧命。 清元祖师勃然大怒,亲自出山,手持原罪剑,大杀四方,将不知多少‘罗元’高手斩于剑下。 “老千,如何,此剑可能证明我身份?”苏黎笑着,问道。 千弘道人目光灼灼,道:“嘶!祖师他老人家,竟是将原罪剑也给了你?” “切!” 苏黎随意的将剑扔给林浩,道:“一柄破剑而已,此前我都是用来烧火做饭!” 提及做饭,尤其是想到这十几年间,不是被那老头子逼着做饭,就是被逼着练剑,整个人就不那么好了。 “你......” 千弘道人脸色再次一黑,瞪着苏黎,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又生生止住。 对于这个小子,他此刻,是既不能骂,又不能打。 毕竟,按辈分来说,这小子可是他的师叔祖。 当然,他也看得出来,苏黎也只是随口发发牢骚。 倒真不是与自家祖师有什么深仇大恨。 想着,他倒是有些好奇,好奇这十几年,祖师他老人家与这小子是如何相处的。 想来定是很有趣吧。 “咳!你既是祖师他老人家的关门弟子,那让老夫,咳,让我来检验检验,你得了祖师他老人家几分真传?” 千弘道人说着,手向苏黎一探,拉起了苏黎的手臂,却是要将其拉到外面广场上,检验其一二。 “哎呀,老千,你这是做甚?” 苏黎赶紧将手臂缩回,退得远远的,一副警惕的模样,道:“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千弘道人翻了个白眼,心下腹诽:“你也知道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你小子适才不是还对老夫勾肩搭背呢!” 不过,他并未将心里话说了出来,而是带着一抹难明的笑,道:“咳,那个......我也只是想检验检验你的实力......” 苏黎摆手,让他打住,道:“别,本公子出手,必然见血要命,有死无生,所以......” 千弘道人再次一瞪,气得吹胡子瞪眼,再次腹诽: 这小子说大话倒真是不怕闪了舌头。 什么叫出手必然见血要命,有死无生? 看他那意思,倒是怕伤着老夫,要了老夫的命? 被一个毛头小子看不起,还是他生平头一次。 “切,出手便见血要命?” 就连此时,宫妍亦是听不下去了。 她尤为不屑地向苏黎嗤了一声,道:“出手便要人命?如今世间,怕是只有藏剑人吧......” 说到这里,更是嗤了一声,又道:“你这家伙不会是想说,你便是藏剑人吧!” 苏黎笑笑,却是没回答她的话,只是故作生气地哼了一声,道:“怎么跟你太师叔祖说话呢?” “你......哼!” 宫妍小脸涨得红彤彤的,气鼓鼓的。 虽很是不忿,但她此前便领教过苏黎那毒舌,故而,也不再开口,避免自讨苦吃。 “藏剑人?” 千弘道人摇了摇头,对这个名字,却是没多大在意。 他目光好奇的在苏黎身上打量,却是疑惑开口,问道:“为何老夫,咳,为何我观你毫无修为波动,无半点剑意?” 说着,他却是目光一凝,道:“这十几年,你倒是与祖师他老人家,都学了些什么?” 一时间,倒颇有些长辈教育不成器后辈的架势。 而随着他话音落下,霎时间,凌凯和宫妍这对师兄妹也是齐齐地向苏黎看去。 其实,他们心下亦是不解。 尤其是宫妍,早先苏黎曾指点过她。 就苏黎指点她的种种而言,可以看出,苏黎此人,见解独到,剑道理解深厚。 可为何,如此之人,却是毫无修为波动? “咳!” 此时,苏黎轻咳一声,饮了一口酒,作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道:“老千啊,你不懂,本公子已臻那剑道至高之境,故而......” “切,不要脸......” 苏黎的话还未说完,宫妍便听不下去了,撇嘴骂道:“还剑道至高境呢,你咋不说你成仙了呢......” 不仅如此,就连此时的千弘道人和凌凯,亦是不由自主的翻了翻白眼,浑身起鸡皮疙瘩。 千弘道人道:“那......何为剑道至高境?” 苏黎淡淡一笑,甩了甩衣袖,倒真有几分高人风范,道:“对本公子而言,所谓剑道至高境,只有一字,便是......” 说到此处,他故意停下,像是在故意卖关子,却又像是故意营造气氛。 果然,千弘道人、凌凯以及宫妍,三人屏住呼气,怔怔地看着他,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见得三人此时的神态,他心下亦是相当满意。 他嘴角微微一扬,仰了仰头,清了清嗓子,道:“所谓剑道至高境,一个字——极!” 说着,像是怕这三人不理解,他接着又开口解释,道:“通俗些来说,便是万物一剑了!” “极,万物一剑?” 千弘道人心下一动,不由喃喃,眉头皱着间,却是点了点头。 而凌凯和宫妍,两人此时亦各自喃喃着,双眼皆是不由自主的眯了一眯,面容间,疑惑之色甚浓。 当然,在场几人中,林浩此时,可以说是毫无波澜。 毕竟他跟了苏黎多年,对于苏黎所言种种,早已见怪不怪。 “咳,老千,你不是要检验么,让我这兄弟与你过上几招,你顺便指点他一二,如此可好?” 说话间,苏黎却又是拍了拍千弘道人肩头。 千弘道人微微一怔,目光看向林浩,双眼微微一眯。 但见此时的林浩,整个人却是精神抖擞,双目放光,有些期待,握着剑柄,竟是跃跃欲试。 “他......” 千弘道人有些疑惑地向苏黎开口,问道:“他也是......” 不过,他话还未问完,苏黎便直接摆手摇头:“不是,那老头子不收他,所以,他是我教的!” 千弘道人怔了怔,深邃的目光盯着苏黎,心下却是有些讶异: 这小子,莫不是当真已臻至他所说的那至高境? 不然,他培养出的这个年轻人,为何会如此厉害,将赤云宗和王氏天骄先后斩于剑下。 不仅如此,就连小凯他们,亦是败于他剑下。 “如此也好,你既不出手,那老夫,咳,那我便来试试你这弟子的水准!” 在林浩身上打量一番后,千弘道人点了点头。 只是,由于他身份尊崇,一向不是自称本座,便是自称老夫。 此时在面对苏黎这个名义上的师叔祖时,一时间倒是改不过来。 苏黎咧嘴一笑,道:“他可不是我弟子,算是我兄弟吧,还有,老千,在本公子面前,你也不用拘谨......” 千弘道人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他这是...... 被一个毛头小子给说教了? 话音落下,紧接着,苏黎向林浩点了点头,道:“小浩,机会难得,你可要向老千好好请教一番!” “明白!” 林浩点了点头,双手一拱,对千弘道人说道:“请千......咳,那个,老千,请!” 说完,他更是比了向外请的手势。 千弘道人的脸,此时已然成了猪肝色。 他没好气的瞪了林浩一眼,而后大袖一甩,身影一闪,却是已到了外面广场中。 呼! 紧接着,林浩身影亦是一闪,冲了出去。 “出剑吧!” 千弘道人看着林浩,神色平淡的开口。 哐啷! 漆黑的夜空下,银色的剑光亮起,划过。 清风四剑! 林浩化作一道白影,如夜间的鬼魅,飘忽不定。 “嗯,不错,清风四剑,火候竟已是远超我上清诸多天骄,也难怪小凯会败在你剑下!” 千弘道人白发飘动,点头间,又是哐啷一声,剑已然出鞘。 叮叮当...... 千弘道人手中的剑轻轻挥着,很是从容,应对着林浩的第一剑。 第一剑! 第二剑! ...... 一直到清风四剑第四剑结束,千弘道人的身子,都未曾退后半分,笔直地立着。 这一幕何其相似? 此前,林浩在应对上清那一众天骄弟子时,亦是如此从容。 只不过,此时角色却是互换。 任林浩的剑如何落下,千弘道人都是不动如山。 咻...... 清风四剑后,林浩身形状态又一变,气势陡升。 问世七斩! “问世七斩?” 此时,千弘道人双目光有异色闪过。 因为,在他眼中,林浩这问世七斩的熟练程度,竟丝毫不弱于适才的清风四剑。 且,从火候上来说,竟已是隐隐逼近了大能层次。 按理来说,如此剑道造诣,当是经过近百年,夜以继日不停的锤炼和练习,方可达成此等成就。 而林浩,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不应该啊? “了不得啊!” 惊异之际,他不禁再次点头,称赞了一声。 当当当...... 第一斩! 第二斩! ...... 千弘道人虽有些惊异,但,这问世七斩,却也还是奈何他不得。 如适才那般,他还是笔直地站着,手中的剑轻轻挥舞。 七剑过后,他的身体还是未后退半分。 “咳,不错,如此年纪,便有此剑道造诣,放眼神州,年轻后辈中,当真是少有人及......” 此时,他持剑直立,嘴角微微一扬,却又是开口称赞林浩一番。 只是,他的话只说到一半,便生生止住。 霎时间,他此时身体一颤,瞳孔更是睁大:“这......踏开十式?” 他颤抖着喃喃,似激动、似震撼,又好似难以置信。 呼...... 但见此时,林浩一剑指天,迈步凌空一踏,踏空而上,立于空中。 他目光扫过,如神明般,仿佛睥睨世间一切。 “嘶......这......这是踏天十式?” 大厅门前,凌凯已是瞠目结舌,看着空中的林浩,他心中震撼的同时,却又觉得有些苦涩和不如。 踏天十式,以他的实力,自是获得了修习资格。 算下来,他修习踏天十式已两年有余。 虽然进展缓慢,但,在他心里,却是自忖摸到了些许门道,假以时日,定然能将之修至大成。 然而,此时此刻,看着林浩空中的身影,他仿佛是受到了打击一般,心中愈发的惆怅叹息: “什么是天赋异禀,天纵之资?” “或许,这便是了!” 叹息间,他更是摇了摇头:“枉我等一向被称为天骄,现在看来,当真是......”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不得不说,凌凯此时,当真是被打击到了。 当然,受打击的,不仅仅是他。 宫妍此时,俏脸上亦是带着惊异。 对于踏天十式,虽然林浩此前便让她见识过。 但此时此刻,再次见林浩使了出来,她还是抑制不住心下的那一抹震撼。 她眉目流转,不知不觉间,又向苏黎看了过去。 不知何时,苏黎却又是躺到了他那张木椅上,懒散地摊着手。 “说了多少遍了,还是这般花里胡哨的,唉......” 像是对空中的林浩极不满意,苏黎好生无奈的摇头叹气,那模样,竟是恨铁不成钢? 边上,凌凯和宫妍直接傻眼。 这都是些什么不要脸的胡话? 那可是踏天十式啊,怎的到了这家伙口中,就成了花里胡哨? 一时间,宫妍更是再次白了苏黎一眼。 咚! 也就这时,一声巨响,打断了师兄妹二人的思绪。 二人身体齐震间,目光不由一转,向场中看去。 但见广场中,烟尘四起,剑波四散,带着一股极其凌厉的肃杀之意,激荡开来。 此时的千弘道人,早已没了此前的从容。 当然,仅凭林浩,自然也奈何不得他。 他轻轻挥剑,迎向林浩那正斩下的一剑。 轰隆! 两剑相碰,又一阵轰鸣间,林浩身影微微一荡,剑势一转,紧接着,却又是一剑落下。 踏天十式! 第三式! 千弘道人双眼微眯,此时的他,一只脚,却已是向后微微退了半步。 “此子,当真是天纵奇才,也不知那小子是如何教导的......” 他心下喃喃间,手中的剑被没停着,应对着林浩的攻势。 轰...... 一剑落下,紧接着又是一剑...... 第四式! 第五式! ..... 一直到第九式落下,又一阵轰鸣过后,千弘道人心下愈发震撼之际,身子更是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 “九式,应当是这小子的极限了吧!” 不知不觉间,他像是松了一口气。 踏天十式,越往后,一式比一式修习更为困难。 当然,威力亦是一式比一式更甚。 适才林浩连着九式落下,他自然发现,到了后面,林浩已是无比吃力。 尤其是这最后的第九势,可以说林浩是紧咬着牙关强行施展使出。 甚至此时,像是遭到了反噬一般,林浩的嘴角,已然溢出了点点血丝。 所以,他认为,林浩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再战下去了。 这场检验,该结束了..... 于是,他露出一抹笑容,看着林浩,颇为赞赏,说道:“咳,能将踏天十式练到如此火候,当真难得,你......” 然而,他话还未说完,却是只见林浩的身形再次骤然而起,气势再次陡升。 “你......你不要命了?” 他惊叫出声,死死地盯着林浩,吼道。 他简直不敢相信,此时的林浩,当真是不要命,竟要强行使出第十式。 踏天十式,第十式威能最甚。 只是,反噬也是最为严重。 第十式一出,非死即伤。 不是斩杀对手,便是自身被反噬重伤。 “嘶!” 千弘道人倒吸了一口气,神色已是无比肃然,不得不认真对待。 他倒是不惧林浩这第十式。 对他而言,林浩虽然天纵之资,但,也还伤了不他。 他所顾虑的,是如何拦下这一剑,既不伤了这小子,又要确保这小子不至于遭到严重的反噬。 呼! 整片夜空被照亮,带起阵阵凛冽的风,气势磅礴,锋芒尽露,似要割裂这片天地。 地上,千弘道人头发场起,神色郑重。 他握紧手中的剑,身子顿时一跃,凌空而起。 与林浩交手来,这是他首次离开地面。 砰! 两道剑光自空中相遇,一声巨响,寒光向四周激射,剑气纵横。 气势如龙,震得四周尘土飞扬,狂风呼啸。 “哇!” 霎时间,林浩身体一颤,喷出一口鲜血。 在倒飞出去好远,才砰的一声摔落在地上。 呼呼! 在林浩砸在地上的瞬间,千弘道人的身影便随之呼啸而至,落到他旁边。 “快服下!” 千弘道人抬手间,手中多了一粒泛着淡青色的丹药,正是清元丹。 林浩也不矫情,坐了起来,一把接过丹药服下,开始闭目调息。 不得不说,这清元丹不愧是上清观极品灵丹,与《清元造化剑经》功法相辅相成。 随着林浩功法运转,仅片刻间,他的面色便渐渐变得红润,气息也稳定了许多。 “你当真是不要命了?适才那种情况下,如何敢强行使出那第十式?” 见得林浩气息稳定了些许,千弘道人心下不由松了口气,训斥道:“你难道不怕遭到反噬,一身剑道修为毁于一旦?” 话说回来,他倒是真的为林浩捏了把汗,话语亦是发自内心,没有丝毫做作。 毕竟,严格来说,苏黎、林浩,可都算是他们上清的一份子。 甚至,从辈来说......这个两小子还要比他高上两辈。 林浩缓缓睁开双眼,微微拱手,以示感谢。 “咳,可还有大碍?” 而也就是这时,苏黎却是懒懒散散的走了过来。 他虽然出言关心,但从他神色中,千弘道人却是没有看出丝毫担忧。 “哼,你是如何教导他的,就这般放任他胡来?”千弘道人瞪着苏黎,怒道。 “无妨!” 然而,苏黎却是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男人嘛,总是要逼一下自己,不然,你自己都不会发现,自己到底有多大的潜力!”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41章:名额 且说林浩服下一枚清元丹后,面色逐渐好转。 千弘道人却是瞪着苏黎,道:“你便是如此教导他的?” 苏黎咳了咳,不以为意地回道:“男人嘛,总是要逼一下自己,不然,你自己都不会发现,自己到底有多大的潜力!” 千弘道人还能说什么? 林浩的实力摆在眼前,可比他们上清那些所谓的天骄弟子强多了。 一时间,他却是找不到言语来反驳。 他只是在心里一阵长叹,如此人才,为何不是他们上清弟子啊! 当然,换一个角度而言之。 不管是苏黎,还是林浩,都算是他们上清的一份子。 如此想来,他心下不由平衡了许多。 “老千,你老人家这也检验过了,现在可否安心坐下来喝一杯了?” 苏黎伸手一搭,倒是不显生分的,再次搭到千弘道人肩头上。 “哼,你能不能换个称呼?” 千弘道人并未开口,一边的宫妍却是不乐意了。 她嘟着小嘴,道:“我师叔他老人家,好歹也是当世大能,修行了几百载,你一个毛头小子,如此对他老人家勾肩搭背,成何体统?” “毛头小子?” 苏黎微微一怔,随即却又笑了起来,道:“本公子可是你的太师叔祖,你这小妮子,就这般与太师叔祖如此说话?” 说着,他更是拍了拍千弘道人,语重心长的又道:“老千啊,不是我说,你们上清就是这样教导弟子的?一点都不懂得尊师重道......” 宫妍那个气啊,直接咬牙跺脚。 千弘道人毫不客气地,将苏黎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拨开,道: “你小子虽是祖师他老人家的关门弟子,但......哼,也别想仗着身份来占老夫的便宜,更别想以此来欺负我上清的弟子......” “师叔威武!” 还不待苏黎开口,宫妍便兴高采烈地呼着,又蹦又跳。 苏黎清了清嗓子,还是那般笑着,道:“老千啊,你这说的哪里话,本公子是那种人?会仗着身份来欺负后辈子弟?” 他特意将“后辈”两个字咬得比较重。 说完,他甚至还向凌凯递过去一个“和蔼”的笑,道:“小凌,你说是吧?” “呃......” 凌凯无言,呆呆地站着,大气都不敢喘。 他能如何? 打?打不过。 更何况,对方的身份,的的确确是他太师叔祖。 他向来沉稳,尊师重道,对师长那都是恭恭恭敬敬。 可不像师妹那般,无法无天,就连掌教师尊也敢顶撞一二。 “行了,你辈分如此高,与两个后辈计较个甚?” “你不是说喝上几杯吗?走吧,老夫陪你,正好有事要与你说!” 为了维护两个后辈,千弘道人很不情愿地搬出了苏黎的身份,再次进入大厅,一屁股坐了下去。 “嘿嘿!” 苏黎也不脸红,满脸堆笑间,亦是进了大厅,在此前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老千,来,走一个!” 苏黎动作也快,哗哗给千弘道人身前的杯子满上后,便举杯示意。 千弘道人此刻也不矫情,点头举杯。 二人轻碰了一下,便各自一饮而尽。 呼! 一杯酒下肚,苏黎吐了口气,动筷夹菜:“来,老千,别光喝,吃点菜......” “对了,方才你说有事要对我说?” 千弘道人放下手中的筷子,正了正色,道:“你为何要与赤云宗以及王氏交恶?” “为何?” 苏黎轻轻摇头,很是随意地回道:“哪有那么多为何?这两家弟子不长眼,欺负到我头上,我不过是顺便给他们一个教训罢了!” 千弘道人眯着眼,皱着眉,道:“你就不怕他们报复?” “哈哈,报复?” 苏黎却是放声一笑,道:“他们能报复谁?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这些日子,这两家,死在我长顺镖局的废物还少了?” 他的话说得相当有底气,自信中透出一股霸气。 只是,千弘道人此时的面色,却甚为肃然。 在他看来,苏黎虽有剑阵所依仗。 但,其得罪的可是赤云宗和王氏啊,可不好惹。 尤其是那赤云宗宗主赤炎上人,极为霸道,眼里容不得沙子。 若真将他们逼急了,两家的老家伙联手之下,苏黎这剑阵如何能挡? 思虑转过间,他不得不出言提醒:“你莫要忘了,这两家可都是如今的仙道豪门,均有大能坐镇,若真将他们逼急了,那......” 只是不待他话说完,苏黎便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无妨,我这剑阵,可不是他们想破便能破的!” 说着,他又是嘿嘿一笑,话锋一转:“再者,若真到那时,不还有老千你们上清观吗?” 千弘道人闻言,顿时一窒,再次翻了个白眼: 合着这小子是将主意打到他们上清头上了? “哼哼,你自己惹下的祸端,扯上我上清做甚?” 千弘道人还不待开口,旁边,宫妍却是第一个不乐意了。 她气呼呼地哼哼了两声,又道:“想让我上清给你善后,哼,休想!” 苏黎故意板起了个脸,故作生气,道:“说了多少遍,要叫太师叔祖,你如此不敬师长,哼,今天说什么也要抓你过来打屁股,代老凌好好管教你一番!” 此言一出,不仅宫妍,就连千弘道人和凌凯,也是顿时傻眼,脸都黑了。 “啊......你......” 听到“打屁股”三个字,宫妍的俏脸,顿时一红,甚是羞怒。 皎洁的双眸不由怒视着苏黎。 “咳!” 千弘道人着实是有些听不下去了。 他咳了一声,赶紧开口,却又是数落苏黎一番:“你好歹是祖师他老人家的关门弟子,怎的,一直与后辈弟子较个什么劲?” “还有,妍儿她可是掌教师兄的关门弟子,平日里舍不得打,舍不得骂,你若真动了她,恐怕到时,掌教师兄可不会在意你是何种身份哦!” 其实,不用千弘道人提醒,苏黎也只是吓吓宫妍而已,并不是真的要动手。 只是此时,随着千弘道人话语落下,苏黎却是见到宫妍那张俏脸上,浮出了毫不掩饰的得意之色。 眉目微微挑着,嘴角微微扬起,像是挑衅一般。 这,苏黎如何能忍? 当下便要给她一点颜色瞧瞧。 他向林浩微微使了个眼色。 林浩会意,一步迈出,伸手一探,好似真的要将她抓过来。 “啊......” 一瞬间,宫女被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躲到自家师叔身后:“师叔,快救我!” “好了,别闹了!” 千弘道人脸颊抽动着,没好气地瞪了苏黎一眼。 “嘿嘿!” 苏黎嘿嘿一笑,目光却是向林浩示意而去,让他退了回来。 “哎呀,老凌道行虽高,但在教导弟子方面,当真是一言难尽啊!” “若是交与我来教导,不出一月,便让她、咳、便让他们服服帖帖,道行大进......”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反正在说话间,苏黎的目光始终看着宫妍,脸上笑意甚浓,尤其是那“服服帖帖”四个字,被他咬得重重的。 让得在场的一对师兄妹啊,当真是气得面色涨红。 “行了,你够了,老夫还有事要与你说......” 千弘道人也懒得再数落苏黎,直接开口问道:“你扣了妍儿,要见老夫,是何用意?” 苏黎:“老千啊,瞧你这话说得,本公子只是留下后辈子弟,教导一番,怎的到你口中,却是成了扣留了?” 这一番话说得,可谓是脸不红心不跳。 哪怕他是明义上的太师叔祖,此时此刻,宫妍和凌凯心里,也是不禁骂道:“真不要脸!” 就连千弘道人,此时亦是再次一窒。 对于苏黎这人的无赖,他算是真正领教到了。 他脸颊一阵抽搐间,沉声道:“那你可有好好指导?” 苏黎露出一抹自得,道:“那是,小宫在本公子的指导下,可是精进了不少呢!” 当然,他说的也不是假话。 此前,他的确是略微指点了宫妍一二。 就连宫妍自己,也不得不承认,经过他的指点,着实是受益匪浅,收获良多。 只是,这话听在千弘道人耳中,他却是摇头不信。 “怎的?老千,你可是不信?” 见对方摇头,苏黎却是来了兴趣,道:“要不,让这小妮子与小凌比试一番,来请明本公子所言为真,如此可好?” 千弘道人闻言,眉头却又皱了起来,将信将疑。 只是突然间,他却又是一震,心道:“差点又被这小子的话语带偏了!” 于是,他赶紧又将话头拉了回来,正了正色,说道: “比试之事,稍后再说......” “你且先回答,你为何要见老夫?” 然而,他话音还未完全落下间,他便看到苏黎的脸上,浮出了一抹难以言明的笑。 不知为何,见得这笑容,他心下却是一突。 竟有种不好的预感。 仿佛这小子挖了个坑正等着自己。 “老千啊,此次与你相见呢,确实是有两件事......” 果不其然,一切如他心中所想。 此时,只见苏黎咧嘴笑着,身子更是向他挪了过来,伸手搭到他后背。 苏黎:“这第一件,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的一个不情之请,想请老千你,及你们上清帮个忙......” “你们上清?” 苏黎话还未说完,千弘道人便双眼一瞪,道:“你不是上清弟子?” “咳!” 苏黎像是有些尴尬,咳了一声,道:“是,老千你说的是,我也是上清弟子,这次呢,是想请咱们上清帮我个忙!” 千弘道人还是瞪着眼:“说,什么事?” 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的。 反正,此时的苏黎,那表情,竟是带着些许腼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们长顺镖局,想要此次仙门大会灵丹宝药的独家供应售卖权......” 像是唯恐千弘道人不理解什么是独家供应售卖权,他紧接着开口,解释道: “很简单,此次仙门大会,除我们长顺镖局外,其它势力,一律不得在大会场地四周售卖灵丹和宝药......” “你有那么缺钱?” 千弘道人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沉思间,却是没好气地问道。 苏黎不置可否,点了点头。 也不知他要那么多钱来做甚,反正,就是很缺钱。 “你以妍儿为人质,勒索我上清,索要清元丹,就是要拿来在仙门大会上卖?” “咳.....是咱们上清!”苏黎出言纠正。 “哼!” 千弘道人哼了一声,并没有给苏黎好脸色,道:“你这算盘打得倒是好,在我上清举办的仙门大会上,售卖从我上清身上勒索来的清元丹,当真是......” “老千,都说了,是咱们上清!”不等对方话说完,苏黎便又开口。 怎么看,他此时都像是在套近乎。 千弘道人却是不吃这一套,直接问道:“你不好好修行,整日想着捞钱,甚至还捞到自家宗门头上,老夫倒是在些好奇,你要那么多钱做甚?” “老千啊,有钱赚,谁又会嫌多?” 此时的苏黎,全然一副掉钱眼里的模样。 让得宫妍心下又是一阵腹诽,俏脸一扬,甚是不屑。 “老千,此事,你可做得了主?” 千弘道人正皱眉沉思,苏黎却是拍了拍他的眉头,问道。 千弘道人直接横了苏黎一眼,道:“此事可大可小,不过老夫还得回去与掌教师兄商议,主可给你答复!” “好嘞,不过老千,你可要尽力帮我说服老凌哦!” 此事到此,虽没有定下,但在苏黎看来,大概能成。 当下,他端起身前的酒杯,向千弘道人示意。 只是,千弘道人却并未举杯。 白了他一眼,问道:“不是有两件事吗?另一件呢?也一并说出来!” “另一件嘛......嘿嘿!” 苏黎一杯饮尽,将杯子放回桌上,道:“老千啊,此次仙门大会,你看看能不能给我长顺镖局让几个名额?” “什么?”千弘道人霍地站了起来。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42章:宫妍 且说苏黎开口,向千弘道人要仙门大会时,灵丹宝药的独家售卖权。 而千弘道人却是既没点头,也没摇头。 只是言明,此事可大可小,要回去与掌教师兄商议。 如此,苏黎也并未失望。 他端起酒杯,饮了一杯后,再次开口: “老千啊,我这长顺镖局有些许人才,你看......”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脸上难得浮出一抹尴尬,接着说道:“你老人家看看,要不要给我们让几个名额出来?” “什么?” 此言一出,千弘道人便再坐不住了,霍地站了起来,盯着苏黎,道:“你要仙门大会的名额?” 苏黎不置可否地点头。 千弘道人:“要老夫将其他弟子的名额让与你们长顺?” 苏黎还是点头:“放心,老千,我也要不了几个,你斟酌斟酌,给我们长顺五到六个名额就足够了!” “五到六个?” 此时,就连凌凯和宫妍,亦是一震。 他们难以置信地盯着苏黎。 这家伙可真是不见外啊,连仙门大会的名额,竟也开得了口索要? 早先,他们不仅见到长顺镖局的选拔对决,甚至还从苏黎口中得知,长顺镖局要参加仙门大会。 那时他们还在疑惑,长顺镖局何来的名额? 当然,那时他们也并未多想,以为对方是想夺取资格赛的名额。 然而此时...... 苏黎这个家伙,当真不要脸。 竟然打他们上清观名额的主意? 这些名额可都是他们这些后辈弟子的啊。 说难听点,苏黎这是要在他们的嘴里夺食啊。 霎时间,他二人有些坐不住了。 只是,碍于苏黎的身份,他们却又不得不忍气吞声,只得将期望寄于师叔身上,希望他能一口回绝。 当然,他们的师叔也没让他们失望。 只见千弘道人嘴角一阵抽动,横了苏黎一眼,道:“你心倒是大,开口就要五到六个名额?” “而且还是让老夫从其他弟子身上挪来给你?” “哼,一个也没有......” 千弘道人没有留任何余地,直接把话说死,一口回绝。 苏黎却是不慌不忙,语重心长的道:“老千啊,小浩的实力,你适才也检验过了......” “你说,以他如此实力,若不参加仙门大会,岂不是白白浪费埋没了?” 而也就这时,他话锋又一转:“再者,他也算是上清的一份子,他若参加仙门大会,到时候还不是给咱们上清长脸?” 这些话说得,可谓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竟是将千弘道人都给打动了。 千弘道人微微眯着眼,看向林浩,沉吟着。 对于林浩的实力,他心下自是认同的。 可苏黎张口就要五到六个名额? 站着说话不腰疼? 大会的名额虽有九九之数,八十一个。 可轮到仙门各家头上,每家却是只能得到十一个名额。 而他们上清,虽说此次是承办方,多出了四个名额。 可观内天骄众多,十五个名额竞争异常激烈,又如何能分出五六个名额出来? 若真如此,恐怕观内那些天骄,第一时间便会暴动,要向他们这些老家伙讨个说法。 甚至若是处理不当,那些天骄还有极大的可能,来长顺镖局挑衅,索回名额。 从而引发不必要的误会和争斗。 一念及此,他心下决定,此次无论如何,这名额,是断然不能给。 哦不,要给。 但,只能给一个。 且,这一个名额,需要指定,只能给到林浩。 于是,沉思过后,他缓缓开口,道:“想要名额,也不是不可以,但,只能给你一个,且这个名额,只能给到林浩......” 说着,也不待苏黎开口,他接着便将话给堵死:“话已至此,要不要随便你!” “老千啊,何必把话说得如此绝呢?” 于是乎,苏黎开始软磨硬泡,道:“我这长顺镖局的实力你也见到了,怎的,这大半夜的,你莫不是还要让我将他们一个个叫醒起来,给你检验一番?” “若你真点头,那我便安排人去叫醒他们了!” 千弘道人面色不改,道:“老夫对你镖局内的其他人并不感兴趣,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既然打算要参加仙门大会,为何不报名参加资格赛,争夺名额?” “你也清楚,他们若是连资格赛都过不了,那这名额给了他们,岂不是白白浪费?” 千弘道人所言,也不无道理。 名额珍贵,若长顺镖局其他人,连资格赛都过不了,那的确,给他们名额也是白白浪费。 当然,苏黎又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我们倒是想报名,我出山这才多久啊,也是前不久才将他们收服,还没来得及报名啊,报名便已截止了......” 他露出一抹苦笑,实话实说,又道:“倒是我新招进来的人中,有两个确实报了名,能否获得名额,也是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他说的两人,自然是沈才哲和齐志威。 其实,也不用千弘道人提醒,他在得知这两人已报名参加资格赛时,心中便早已有了决定。 若二人能通过资格赛获得名额,那最好不过,皆大欢喜。 若二人在资格赛被淘汰,没能获得名额,那他纵使索要到了多余的名额,也不会给他们。 毕竟还是那句话,连资格赛都过不了,给了也是白白浪费名额。 当然,镖局内的选拔对决,苏黎还是照常安排他们参与。 无他,就是为了磨炼他们。 “既然报了名,那好好准备资格赛便是,你又何必来向老夫索要名额?”千弘道人有些不胜其烦,甩了甩衣袖。 苏黎像是求爷爷,告奶奶,道:“老千啊,你是没听明白吗?我适才所说,可是只有两人报了名啊,还有几人,实力不在此二人之下,他们可是没来得及报名啊,所以......” “哼,你就算说破了天,老夫还是那句话,名额,只有一个!”不待苏黎把话说完,千弘道人便直接打断。 他态度坚决,好似一步也不会退让。 苏黎窒了窒,片刻间,却是面色一临,态度竟是变得强硬起来。 只听他缓缓开口,道:“老千啊,我好说歹说,你却是半点退让都没有,如此,那就别怪我来硬的了!” 说话间,他面色更是一厉,又道:“哼,老千,不怕告诉你,今天这名额,你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哦?” 苏黎态度突然的反转,千弘道人却是来了兴致。 他嘴角微微一扬,道:“若老夫坚持不给,你待如何?” 苏黎有意无意地,摆弄着手心那柄白玉小剑,道:“老千啊,你莫不是不想回上清了?” 千弘道人盯着那柄小剑,怔了怔,道:“你莫不是打算以剑阵将我困在你长顺镖局?” 苏黎点头,正是这个意思。 千弘道人笑了笑,又道:“你就不怕老夫将你长顺镖局所有人屠个干净?” 苏黎不以为意,摇头说道:“你乃当世大能,不会......哦不......” 说到此处,苏黎却像是想到什么,话语一变,接着说道:“确切的说,你乃上清当世之大能,不会行如此大肆杀戮之事!” 前后两句话,所表达的意思,看似一样。 实则,却是有所区别。 因为,后面这句话中,多了“上清”二字。 甚至苏黎在说到这两个字时,更是加重了语气。 千弘道人皱着眉头,他毕竟是修行了数百年的人,又岂会不明白苏黎这前后两句话间的差别? 简言之,重点在上清二字上。 因为他是上清之人,所以,苏黎才会笃定他不会大肆屠戮。 反之,若他并非上清之人,那....... 当然,这也算是苏黎变相地拍了个上清的马屁。 “纵使老夫不会大肆屠戮,但你又如何笃定,老夫不会对你不利?” 千弘道人说着,更是饶有意味地扫了一眼林浩,又道:“他实力虽不弱,可也保不住你哦!” “哈哈!” 苏黎却是捂着肚子笑了,道:“老千啊老千,你可是忘了?本公子已臻至那剑道至高之境——极,真要动手,你可不是我的对手哦!” 这,千弘道人能忍? 自然不能忍。 他脸颊又一阵抽搐,冷哼一声,道:“狂妄,来来来,与老夫过上几剑,让老夫瞧瞧,你到底有多少斤两!” “老千啊,不是我不愿与你交手,着实是怕伤了你啊!”苏黎苦口婆心,语重心长地劝道。 当然,他越说话,越是让千弘道人恼怒。 当下,千弘道人便又一次拽住了他的一条胳膊,似要将他拉出去练练。 “哎呀呀,老千啊,打打杀杀的有什么意思,快坐下来,咱们万事好商量!” 苏黎满脸堆笑,却是赶紧将手臂挣了回来。 千弘道人倒也不是非要拉他出去练练,只是心中有些气不过罢了。 横了苏黎一眼后,他便坐了下来,却是突然开口: “五个名额不可能,最多给你三个!” 最终,他还是没经受住苏黎的软磨硬泡,有所退让。 而他的话音才刚落下,苏黎便像是跳了起来,道:“一言为定!” “老夫说话算话!”千弘道人沉声说道。 “师叔......” “师叔,不可啊,不......” 一时间,宫妍和凌凯同时开口。 不过不待他们多说,千弘道人便各自给了他们一个眼神。 二人纵使话到嘴边,也只得生生止住。 只是,他们心里不甘啊,无奈啊! 尤其是宫妍,此刻更是恨得牙痒痒。 俏脸一凝,一脸愤恨地瞪着苏黎: 师叔他老人家,就这样将三个名额给送出去了? 而且,还是送给这个可恶讨厌的家伙。 哼! ...... “名额,老夫已许诺给你,自不会反悔......” “至于售卖丹药之事,老夫回去后,便会与掌教师兄商议,尽快会给你一个答复!” 此时此刻,这长顺镖局,千弘道人可真是一刻都不想多留。 这个小子,他更是一点也不想再见。 说话间,他已是站起了身:“若无他事,老夫便带着他二人回去了!” “小凯,妍儿,走吧!” “妍儿?” “师妹?” “师妹,你发什么呆?还不走?” 千弘道人、凌凯本已走到大厅门口,却不料,一时间竟发现宫妍并未跟上。 二人转身看去,只见宫妍呆呆的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师叔,师兄,我不想回去,我要留在这里!”宫妍贝齿轻咬着红唇,弱弱说道。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43章:提醒 且说许诺给苏黎三个名额后,千弘道人一刻也不想多待。 只是,当他与凌凯待要离开时,却是发现宫妍呆呆的,并未跟上。 宫妍贝齿轻咬,道:“师叔,师兄,你们回去吧,我想......留在这里!” “嗯?” “师妹,你莫不是哪筋搭错了?” “这里有什么好的,为何想着要留下?” 不待千弘道人开口,凌凯双眼微眯,连连问道。 宫妍轻咬着红唇,弱弱说道:“师叔,师兄,这家伙说了,两年内,他能让我拥有修习‘踏天十式’的实力。” “踏天十式?” “两年内?” 不说凌凯,就连千弘道人此时亦是一震,不由得多看了苏黎几眼。 两年内达到修行踏天十式的门槛? 他二人怎么着都不相信。 “咳!” 也不知为何,苏黎此时像是有些无奈。 他拍了拍额头,咳了一声,道:“小宫啊,本公子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可莫要当真,快些回去!” 同时,像是为了将宫妍打发走,他更是接着说道:“再者,修行靠个人,你这天赋......咳,纵使本公子再如何指点,你两年内想要达到‘踏天十式’的修习门槛,恐怕......” “哼,你自己说过的话,莫不是要反悔?” 苏黎的话还未说完,宫妍便瞪了他一眼。 她气鼓鼓的,直接打断,道:“我不管,本姑娘就赖在你这长顺镖局不走了......” “妍儿,你又不是不知,这家伙嘴里有多少真话?” 说话间,千弘道人不由白了苏黎一眼,道:“呵,两年?就连我与你师尊都不敢夸下如此海口,他?” “虽然不得不承认,他将林浩教导得很好,但,归根结底,这都是林浩天资极佳,与这小子无多大关系......” 对于林浩的实力,千弘道人自然认可。 不过,要说这一切都是因为苏黎教导有方? 他可不认同。 “老千啊,你这话是何意?莫不是瞧不起本公子?”苏黎嘴角勾了勾,问道。 千弘道人淡笑着,却并未回答。 不过,苏黎从其神色间,已是得到了答案。 当下,他呵呵一笑,道:“老千啊,要不让小宫与小凌来一场?” “嗯?” 此言一出,不仅千弘道人,就连凌凯和宫妍,亦是一怔。 而不待他们开口,苏黎又道:“老千啊,也不怕告诉你,此前本公子随便指点了小宫一二,且让你瞧瞧她长进如何。” 千弘道人双眼顿时一眯,看了看苏黎,最后目光落到宫妍身上。 一日不到的功夫,他认为,宫妍纵使有所提升,但估摸着也只有些许,不可能一步登天。 “师兄,请!” 这时,宫妍笑嘻嘻的,俏影闪过,身法轻盈,刹那间便落到外面的广场中。 也不管自己的师兄是否同意,只听得叮铃一声,她的剑出鞘。 轻风微拂,秀发微动,她持剑而立,笑吟吟的,要挑战自己的师兄。 “师妹,你......” 凌凯微微皱着眉,他着实是不想与师妹动手。 二人自小便在一起修行,相互间,切磋已不知多少次。 而为了不打击师妹的自信,因此,每一次切磋,有意无意间,他可都是不动声色地让着她。 “去吧,别伤了她!” 千弘道人开口,他也想看看,得到了苏黎的指点,宫妍莫不是真有所精进? 哐啷! 既然师叔发话,凌凯也不再犹豫。 霎时间,他的剑亦是出鞘,持剑缓缓步入场中。 “师兄,你可要小心了!” 宫妍挥了挥手中的细剑,颇有底气的说道。 凌凯哭笑不得,道:“师妹啊,你何来的底气?” 宫妍有些傲娇地扬了扬眉头,道:“嘿嘿,师兄,看剑!” 话音落下间,她俏影一闪,剑光划过,却是直接出手了。 清风四剑! ...... “老千,如何?” 场外,苏黎嘿嘿笑着,向身旁的千弘道人问道。 千弘道人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场中正切磋的师兄妹身上。 此时苏黎的话语落下,他也只是淡淡看了其一眼,并未开口。 当当当! 一剑又一剑,场中的师兄妹二人,已相互拆了数剑。 问世七斩! 第一斩! 清风四剑,四剑悉数落下后,紧接着,宫妍便使出问世七斩。 咚! 两道剑光相碰,两人身形皆是一晃,阵阵余波向四周荡开。 而不待两人身形稳定,剑光便又再次碰到一起。 第二斩! 第三斩! ...... 直至宫妍问世七斩,第五斩落下,场外的千弘道人,终是动容。 “嘶!” 千弘道人倒吸了一口气,双目好似放光,盯着场中正一剑斩下的宫妍。 “问世七斩竟还能如此?” 震撼之际,侧了侧头,不可思议地看向苏黎。 苏黎淡淡笑着,道:“嘿嘿,老千,这回相信本公子了吧!” 千弘道人不语,却是微皱着眉头,再次看向场中。 浅青色的身影如同雏燕般的轻盈,伴随着幽幽的剑光,宫妍手腕轻轻旋转,剑影也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剑光闪闪。 “这......” 此时,凌凯目光灼灼,心下已是极为震撼:“这是问世七斩?” 他眸子深处,闪过一丝异色。 隐隐间,他竟是发现,师妹此时所使的问世七斩,竟是有些不一样。 至于是何处不一样? 他说不出来,只是心里隐隐有那么一丝异样的感觉。 无论是清风四剑,还是问世七斩,又或是那最为霸道的踏天十式。 这些《清元造化剑经》里的剑式,无一不是如那滔滔海浪,一重胜过一重,一剑胜过一剑。 而此时在师妹手中,这问世七斩,却是气势陡然一降? 变得极为平淡? 疑惑间,凌凯双目一缩,倒也不敢大意。 当! 两剑再一次交锋,二人身体各自剧震。 “师妹......” 这一剑过后,凌凯双眼睁得大大的,满脸的难以置信。 自己的师妹几斤几两,他最为清楚。 以往他与师妹切磋,为了不伤到师妹,他可都是只敢动用自身六成的实力不到。 哪像今日? 适才,他可是动用了自身八成的实力,方才将师妹这一剑给挡下。 咻! 而也就这时,他心神震撼间,却又见到,自己的师妹又一剑划来。 问世七斩,第六斩! “嘶!” 一时间,凌凯神色变得肃然。 在他的印象中,这问世七斩,师妹的极限,便是止于第五斩。 而此刻,她竟是突破了? 使出了第六斩? 甚至还那般轻松? 一时间,他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 不过,这个时候,已是容不得他再想其它。 因为,师妹的剑到了! 与适才一般,这第六斩,看起来虽也平平淡淡。 但,他却是不敢大意。 ...... “嘶......” 场外,千弘道人早已没了此前的淡定。 他双眼已然眯成了一条缝,难以置信地盯着苏黎,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般。 这一幕幕,由不得他不震撼。 先是出了林浩这样一个怪物,不仅将清风四剑、问世七斩修习得融会贯通,更是连踏天十式也使得游刃有余。 而现今,在苏黎的指点下,不到一日的功夫,宫妍竟也是剑道造诣大增? “了不得啊,当真了不得!” 千弘道人忍不住叹了一声后,开口又道:“你到底是以何种方法指点他们的?” “嘿嘿!” 苏黎嘿嘿笑着,却是笑而不语,并未回答。 轰隆! 而也就在这时,随着又一阵轰鸣声落下,场中师兄妹二人的切磋,终于是结束了。 虽得到苏黎指点了一二,宫妍剑道有所精进。 但,也只是有所精进罢了,不可能一步登天,超过自己的师兄。 最终,她还是败在了师兄的剑下。 不过纵使败了,此时她却是无丝毫气馁。 相反,此刻她神色间,更多的却是得意。 “嘻嘻!” 她笑嘻嘻的,道:“如何,师兄,师妹适才这第六斩,可有火候?” “呃......” “厉害啊,师妹!”凌凯点了点头,赞道。 只不过,他此时的心里,却是滋味难明啊! 自己的师妹,进境竟如此迅猛? 这才一日不到,她竟是将问世七斩,从第五斩的实力,直接提升到了第六斩? 而且,从适才她那第六斩来看,她竟已是融会贯通,游刃有余? 这...... 若真再给她一些时日,由苏黎加以指点。 那别说两年,或许一年都用不了,她就可以修习踏天十式了。 脑海中阵阵思绪飘过,不知不觉,他的目光却已经落到了苏黎的身上。 而在他眼中,此时的苏黎,好似多了一层神秘。 “咯咯......” 在自家师兄面前显摆过后,宫妍收了剑,而后一蹦一跳的,来到了千弘道人和苏黎身前。 “师叔,怎么样,妍儿厉害吧?”她乐呵呵的,倒是有些嘚瑟。 千弘道人此时心情亦是大好,微笑着点头,道:“厉害,妍儿啊,你有如此进境,莫不是都是因为这小子的指点?” “是的,师叔,这家伙虽然讨厌,但对剑道的理解,倒是真不赖......”宫妍点头,说道。 只是,她原本乐呵呵的,可一提及苏黎,她的俏脸便拉了下来,更是对苏黎翻了个白眼。 看着这家伙此时那模样,她着实是觉得有些讨厌。 千弘道人微微沉吟,目光打量苏黎良久,才道:“既如此,妍儿,你想留下,便留下吧!” “好好修行,争取早日能修习踏天十式,超过你师兄!” “好嘞,师叔!”宫妍高兴得又蹦又跳。 一旁的凌凯,此时却是哭笑不得,心下暗自腹诽: “师叔啊,您老人这话说得,是有多希望师妹将我比下去?” “师妹开了这么一个‘小灶’,假以时日,说不准真能超过我这个做师兄的!” “不行,我也要留下,开个小灶!” 心下打定了主意,他拱了拱手,颇为认真的道:“师叔,要不......” “要不您老人家独自回去吧,弟子想......” “嗯?” 千弘道人微微一窒,却是哼了一声,道:“你莫不是也要留下?” 凌凯点头,不置可否:“是的师叔,适才与师妹切磋,师妹进境迅猛,实属难得;而反观弟子,弟子却是发现自身还有诸多不足,故而......” 不待他把话说完,千弘道人便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你要留,便留下吧!” 说着,他又横了苏黎一眼,道:“这两个后辈交给你了,好好教导,老夫也不多留,告辞!” 而就在他大袖一甩,待要迈步离开时,却不料苏黎突然开口,道:“老千啊,你可是忘了什么?” 千弘道人一怔,满脸疑惑。 “咳!” 苏黎轻咳了一声,道:“老千啊,那清元丹,你可带来了?不给我留下?” 千弘道人面色抽了抽,道:“怎的,老夫已经将三个名额给你了,你还想要清元丹,如此贪得无厌?” 苏黎脸不红心不跳,道:“老千啊,早先说好的,用一千枚清元丹来赎回小宫......” “呵!” 千弘道人摆了摆手,像是在耍无赖般,道:“老夫已经给了你三个仙门大会的名额,价值远超一千枚清元丹......” 耍无赖? 苏黎可从未惧过谁。 他还是笑眯眯的,道:“老千啊,那不一样,那三个名额,是你心甘情愿送我的,而至于要赎回小宫,此前也说得很清楚,要一千枚清元丹啊,你莫不是不给丹药,就要将她带走?” 千弘道人也是乐呵呵地笑道,道:“谁说老夫要将妍儿带走了?” “他们师兄妹二人可是自愿留下,不跟我这个师叔走呢,老夫就算想带走他们,他们也不愿啊......” 说着,他更是双手一摊,作出一副无奈的模样。 苏黎一怔,拍了拍脑门。 他倒是没想到,老千竟会给他来这么一手。 不过,无论如何,这清元丹,他要定了。 当下,他目光一转,看向凌凯和宫妍这对师兄妹,道:“你们两个家伙,听你们师叔的话,跟他离开,别赖在我这里!” 他想着,若能将这对师兄妹赶走,那老千定然没有理由再推诿,不给他清元丹。 “哼!” 对于他的话语,宫妍完全当作耳旁风:“本姑娘就是不走,你待如何?” “咳,小苏啊,你作为长辈,后辈子弟有心留下来求你指点,你又何必如此不近人情?” 还没待苏黎再次开口,旁边,千弘道人便又笑吟吟的,像是在煽风点火。 “这个老家伙!”苏黎心里不由骂了一句。 不过,突然间,他脑海中灵光闪过,却是面色又一改,道:“老千啊,他们师兄妹既然愿意留下,那本公子也不再拒绝,同时,本公子保证,会认真指点他们......” “如此甚好!”千弘道人如老狐狸般笑着。 “多谢太师叔祖!”凌凯此时心下那个激动,赶紧拱手行了一礼。 然而此时,苏黎却是话锋一转:“咳,老千啊,指点他们可以,不过......” 千弘道人:“不过什么?” 苏黎嘿嘿一笑,道:“不过,是不是该把学费交一下?” “学费?” 千弘道人一窒,面色随之抽了抽,道:“没有!” 苏黎:“不给学费,本公子不会指点!” “你......” 千弘道人气得吹胡子瞪眼。 “怕了你小子了,当真是个不愿吃亏的主,拿去!” 最终,千弘道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咬着牙,大袖一挥间,一只淡青玉瓶漂浮而出,落到苏黎手中。 噗呲! 苏黎拨开瓶塞,鼻子嗅了嗅,整个人精神一振间,赶紧将玉瓶再次塞住。 “整整一千枚清元丹,给你了,希望你好好指点他们!” ...... 千弘道人一刻也不想再多待,唯恐这小子再整什么幺蛾子。 “老千啊,有一事,本公子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提醒你一下!” 千弘道人原本已经到了大院大门边上,却不料苏黎的话音猝不及防地传来。 “何事?” 千弘道人止住身子,转身问道。 同时,他心下也在暗暗忖思:“若这小子又整什么幺蛾子,还想从老夫这里薅好处,那老夫说什么也要赶紧溜!” 只是,与适才不同,此时的苏黎,神色极为认真:“老千啊,你们上清可不干净哦!” “你们上清?”千弘道人双眼一瞪,说道。 “咳,我们上清!” 苏黎咳了一声,却是将适才的话语重复了一遍: “老千啊,我们上清内部,可不干净哦!”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44章:最后期限 且说苏黎叫住了千弘道人,道:“老千啊,咱们上清内部,可不干净啊!” 千弘道人双眼眯成了一条线,道:“此事老夫与掌教师兄已知,你无须挂心!” “倒是你小子,得罪了赤云宗和王氏,还是多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吧!” “对了,据说你与王氏定了个十五日期限,明日便是最后一天了,你可有应对之法?那个王氏后辈子弟呢?” 苏黎神秘一笑,道:“你是说王远义那个废物?” 说话间,他目光微微一转,却是向大院某一个角落示意而去。 “你......” 千弘道人面色顿时一变,道:“你将他杀了?” 苏黎点着头,却是笑而不语。 一时间,千弘道人瞪大了双眼,道:“明日便是最后期限,你却将王远义杀了,又将如何向王氏交代?” 苏黎不以为意地说道:“杀了便是杀了,本公子何须向他们交代?” 这话说得相当霸气,倒是让千弘道人,一时间竟也无言以对。 “罢了,老夫这就回去,与掌教师兄商议一二,看看能否为你小子化解这场恩怨!” 良久,千弘道人叹了一声,也不再多留。 出了大门,大袖一甩,御剑而去了。 “小凌啊,此前让你去给王氏传信,你可有去?” 千弘道人走后,苏黎“和蔼”地看向凌凯和宫妍,问道。 凌凯怔了怔,一时间,却是有些许尴尬。 这事......他倒是忘了。 他拱了拱手,道:“太......太师叔祖,弟子此前因为担忧师妹安危,所以......一时间给忘了!” “要不......要不弟子现在出发,去......” 话还未说完,苏黎便摆了摆手,打断道:“罢了,这深更半夜的,且还是先休息吧!” 说着,他向林浩吩咐了一声:“小浩,给这两个小家伙安排个住处!” “太师叔祖,那王远义,当真......” 凌凯本欲询问,王远义是否真的死了? 可他话刚出口,不待说完,抬眼间,却是已不见了苏黎的身影。 而此时的苏黎,已回了他自己的小房间,于那张小床上,倒头便睡了过去。 ...... 次日天明。 时间来到了十五期限最后一日。 距离仙门大会召开,也正好还有一个月时间。 金灿灿的阳光洒落长顺镖局大院,长顺镖局众人早早便起了床。 一个个聚集在大院广场中,开始了新一天的训练和对决。 “总镖头威武!” “沈镖头勉哉!” 场中,第二日新一轮的选拔对决已然打响。 场中对决的二人,乃是刀疤和沈才哲。 在昨日第一轮选拔对决中,两人可谓是大放异彩,皆战胜了对手,获得了一个积分。 而此时,两人可谓是旗鼓相当,斗得难舍难分。 原本就实力而言,沈才哲并非刀疤的对手。 可自他入了长顺镖局,不仅得了苏黎赏赐的烟罗笔,锦上添花。 甚至这些时日,苏黎更是大气,给了他们不少灵丹宝药,让他们一个个实力大增。 轰隆! “嗯,不错啊,也不枉本公子苦心栽培一场!” 木椅上,苏黎有些满意的点着头。 这些时日来,为了尽快将手下这些家伙培养起来,他可是忍着肉痛,投入了大量灵丹宝药。 如今成效显著,他倒是颇为欣慰。 随即向一旁的宫妍使唤道:“小宫啊,傻愣着做甚?还不快去给本公子炒几个小菜来?” “还有,小凌,来给本公子捏捏肩!” “哼!” 宫妍没好气地白了苏黎一眼,却是没动。 至于凌凯,此时却是一呆,有些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嗯?” 苏黎板了板脸,道:“怎的?不愿意?” “咳,本公子也不逼你,你若不愿,便回上清去吧......” 不待他话说完,宫妍便气得跺了跺脚。 而后不情不愿地,咬着牙,向厨房去了。 与此同时,苏黎得意地咧嘴一笑:“呵,小妮子,本公子还对付不了你......” “小凌,还不赶紧过来给本公子捏肩?” 凌凯一阵无言,无奈,他扭扭捏捏地挪动却步。 “麻利点......”苏黎颇为不耐烦地喝道。 凌凯整个人一震,赶紧伸手,轻一下重一下的给苏黎捏起了肩。 “嗯,舒服啊,不得不说,小凌,你这手法当真不错,要不你以后改行吧,专做按摩推拿!” 木椅上,苏黎双眼微闭,一副极为享受的表情,颇为得意。 全然不顾凌凯此时是何感受。 只是,还没待苏黎得意多久,片刻间,只听得厨房那里砰的一声。 紧接着,一阵浓浓的黑烟,自厨房弥漫开来,充斥于院中。 “阿嚏......咳......” “阿嚏......” 一时间,大院内,整个广场上的人皆是遭殃。 一个个被呛得不停的打着喷嚏,咳嗽着。 “阿嚏......” 苏黎亦是被呛得受不了,打了个喷嚏后,皱着眉头,有些不悦的骂道: “那小妮子这是要做甚?” “想将本公子毒死?” “小凌,你赶紧去,莫让她把本公子的厨房炸了!” 凌凯此时亦是微皱着眉头,不过与苏黎相反,此时他的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师妹,干得漂亮,师兄这就来与你一起,炸了这家伙的厨房......” 带着激动的心绪,凌凯步伐倒是快,眨眼间,便冲向了厨房。 轰隆! 而也就这时,陡然间,又是一声巨响,整个大院跟着震了震。 “你这小妮子,还有完没完了?当真要......” 苏黎自木椅上爬了起来,大声的呵斥着。 只是,突然间,他的话却是生生止住,整个人更是一震,抬头向空中看去。 大院上空,一只巨大的火红手掌,森然而下,凌空印了下来。 滋滋滋...... 火红手掌所过之处,就连空气也好似被灼烧。 咻咻咻...... 与此同时,大院四周剑意凌空而起,齐齐划向那袭来的赤红巨掌。 轰隆隆...... 那赤红巨掌登时被剑意划得轰然崩碎,化作点点火光,消散于空中。 不过,这一切还未完。 那赤红巨掌崩溃消散后,紧接着,又是一只古朴铜环轰然而至。 那铜环竟是可大可小,周身气流环绕,威能甚是可怖...... 咚咚咚...... 无数剑意第一时间轰到那铜环上,那铜环也不知是何材质,竟是极为坚硬。 凌厉的剑意划过,甚至都没能在铜环上留下半点痕迹。 “哼!” 大院内,苏黎早已自木椅上站起了身。 此时,他冷哼一声后,手掌轻轻一抬,那枚白玉小剑便出现在他掌心。 他目光冷冷,嘴角微微一勾,浮现出一抹冷笑的同时,握着那白玉小剑轻轻一挥。 咻咻咻...... 随着的手挥下,霎时间,大院四周,惊人的剑意凌空而起...... 整座院子、整个剑阵,都好似活了过来,在欢呼,在雀跃。 当...... 剑意一波胜过一波,一一击到空中那铜环上。 那铜环不停颤动着,形态不断变换。 一会儿变得无比巨大,仿佛要将整个院子套住。 一会儿又变得极为渺小,宛如手指粗细的小圈,似要将剑阵突破一道细口,冲杀进入院中。 “极!” 而也就在这时,随着苏黎一声轻喝落下。 但见大院四周顿时剑光大起,各处阵眼,随着剑意氤氲,霎时间,竟是凝聚成一道道模糊的剑影。 这些巨大的剑影凌空升起,而后汇聚。 最后,竟是于空中合一,凝聚成一柄巨剑。 这巨剑虽也是剑影,但,其轮廓却是无比分明,锋利无比。 竟有几分实意。 巨剑四周,剑意纵横,仿佛虚空被划破一般,爆鸣声不断。 呼...... 巨剑凝聚的瞬间,剑光大盛,呼啸着,划向那古朴铜环。 当...... 一剑落下,那铜环晃动得极为厉害,光芒暗淡了下去。 呼的一声,被震飞出了剑阵。 “嘶,这......” “老夫王世雷,为十五日之期而来,长顺镖局诸位,还不出来一见?” “老夫赤云宗烛焚公,前来为门下那些被屠戮的弟子,讨个公道!” “老夫烛烬公,前来取尔等贼子性命,尔等还不快快出来受死?” “老夫上清符道子,为功法之事而来!” “老夫清玄子......” 霎时间,一道道苍老的声音自空中落下,传入大院中。 大院内,选拔对决早已停了下来,一个个皆是严阵以待。 “两位师叔?他们怎么也来了?”凌凯身旁,宫妍疑惑地问道。 早在院子震动的第一时间,他们师兄妹二人便出了厨房,来到了广场中。 只是此时,宫妍却是头发凌乱,俏脸上更是一抹抹黑色烟灰,活脱脱的像只小花猫。 而对于师妹的话,凌凯并未回答。 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面色却是有些难看。 “刀疤,去将王远义那厮的尸骸刨出来!” “是!”刀疤拱手,应道。 而后,苏黎抬了抬手,又道:“诸位兄弟,且随本公子,出门,迎客!” 话音落下间,苏黎便已迈步向大门而去。 众人紧跟其后。 出得大门,苏黎抬眼看去,但见此时的大门外面,竟是被对方给团团围住了。 王氏、赤云宗,甚至还有上清的弟子。 这三家,可谓是精锐尽出,形形色色,各自为阵,已是将整个长顺镖局包围。 不仅如此,在空中,五个老家伙凌空而立,堵住了长顺镖局可能突围的每一个方位。 “诸位,既然来了,何不下来一叙?” 苏黎目光所至,扫过空中的五个老家伙,淡笑着开口道。 “哼!” 王世雷当即怒哼一声,率先开口,道:“少废话,十五日期限已到,小贼,识相的,赶紧将我王氏子弟王远义放出来,不然......” “不然又如何?” 不待对方把话说完,苏黎便冷笑一声,道:“王世雷是吧?你这老家伙莫不是忘了什么?” 虽然这五个老家伙均是当世之大能,道行通天。 但,苏黎却是俨然不惧。 他看着空中的王世雷,淡淡说道:“灵丹千枚,宝药万株,你可带来?”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45章:掌教亲至 且说赤云宗烛焚公、烛烬公,上清观符道子、清玄子,以及王氏王世雷。 五个老家伙联袂而来,各自祭出法宝。 不料,却是破解剑阵无果。 于是,五人最后只得凌空喊话。 “十五日期限已到,灵丹千枚,宝药万株,你可带来?” 苏黎率众出得长顺镖局大门,他目光扫过空中,最后落到王世雷身上,喊道。 “哼,无耻小贼,你勾结我王氏家贼,谋害我王氏子弟不说,还将那批灵丹宝药悉数卷走......” “此时此刻,你竟还有胆来向老夫索要?” 空中,王世雷手持铜环,目光犀利,恶狠狠地瞪着苏黎。 “勾结家贼,卷走灵丹和宝药?” 下方,苏黎故作惊诧,道:“王老祖,这话可从何说起?” 王世雷眉头挑动,一时间暴跳如雷,喝道:“小贼,你敢说你与那鲁文贼子毫无勾结?” “鲁文?” 苏黎装傻,反问道:“王老祖,不知你所说的鲁文,却又是何人?” “你......”王世雷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 “哼,鲁文便是那王远文......” 这时,上清两个老家伙中,却是清玄子开口了。 清玄子此时亦是一脸愤恨,道:“你这小贼,与鲁文那厮勾结,不仅谋害了王氏天骄王远鑫,还意图将一切嫁祸在我上清头上,今日若不将你剥皮抽筋,难消我等心头之恨!” “王远文?王远鑫?” 苏黎继续装傻充愣,倒不是因为畏惧这五个老家伙,而是他还想借此从王氏捞些什么好处。 毕竟王远义可还在他手中呢,虽然只剩下了一副残骸。 不过,对于王远义早已丧命之事,这些老家伙,至今可都还未知晓呢。 苏黎装作一副迷茫的模样,道:“诸位都是当今声名赫赫的大能,何故无端往本公子身上泼脏水?” “本公子行得正,坐得端,问心无愧,又岂容你们凭空污蔑?” “哼,这便是当世大能之风范?以大欺小?扭曲事实?污蔑小辈?” 这一番话,苏黎说得可谓义愤填膺,倒打一耙,摆出了一副誓不罢休的架势。 “你......” 清玄子顿时怒火中烧,他见过不要脸的,可从来没见过如苏黎这般,倒打一耙,还带这般理直气壮的。 “王远文?” “是了,此前本公子特意交代过,想要赎回王远义,只能由王远文一人,带着灵丹宝药前来......” “怎的,现今您五位齐至,当真是不顾王远义的死活了吗?” 苏黎双手微微一摊,嘴角微微勾起,冷笑着扫过空中五个老家伙,说道。 “快说,鲁文那厮现在何处?” 也就在这时,王世雷又是一声厉喝:“还有,他将鑫儿如何了?” 那日,王世泰突然赶到云海,王世雷从他那里得知,王远鑫与王远文带着灵丹和宝药,已然上路。 而后又得知了王远文有了反叛之心,王世雷心下不由一凛。 这些时日来,他是左等右等,却是并未等来王远鑫。 甚至,他还派出了不少弟子,去多方查探接应。 但,时至今日,依然没有王远鑫任何音讯。 心下躁动之际,他敢肯定,王远鑫多半是遭了毒手了。 “鲁文在何处?还有王远鑫?” 苏黎冷冷一笑,道:“王老祖啊,这可都是你王氏子弟,他们在何处,本公子又岂会知?您老人家为何来问我?” “小贼,你......好啊,好得很......” 王世雷明显气急败坏,死死地瞪着苏黎,又道:“限你十息之内,将义儿赶紧放出来,不然,后果自负!” “哈哈哈......” 对于这等威胁,苏黎却是放声一笑,道:“将灵丹宝药拿来,本公子便放人!” 王世雷:“你要的灵丹宝药,已被鲁文那厮卷了去!” 苏黎摊了摊手,道:“那又如何?与本公子无关!” “你......” 不待王世雷再度发作,烛烬公便抢先开口:“此等无耻小贼,与之废话做甚?” 他面色阴沉沉的,脸颊不时抽动,道:“我等一起出手,不相信破不了这剑阵!” 其他几个老家伙闻言,亦是各自点头。 只是,不待他们动手,苏黎的话音却又响起。 “老匹夫,你狗叫什么?” 苏黎冷笑着,目光自五个老家伙身上一一扫过,骂道:“你,还有你们,一口一个小贼,倒是叫得顺口?” “真当本公子好欺负?” “你们且一齐出手,本公子但凡皱一下眉头,便任由你等处置!” 而说到最后,苏黎更是似笑非笑地看向王世雷,补充道:“当然,王老祖,你可要想好,是不是当真不顾王远义死活了?” 这......赤裸裸的威胁! 王世雷本已掐动的法诀,一时间生生的止住。 “你若敢伤害义儿,老夫定让你长顺镖局血流成河,鸡犬不留......”王世雷一字一句,厉声威胁道。 苏黎淡淡一笑:“呵呵,老匹夫,是不是很生气?” “本公子便站在此处,你能奈我何?” 此时的苏黎,怎么看,都像是个市井无赖,好不欠揍。 “哼,在我上清地界,何时轮到你这毛头小贼撒野了?” 清玄子居高临下,手中的剑凌空指着苏黎,道:“今日无论如何,我等也要肃清你等这毒瘤,还云海安宁!” 苏黎丝毫不惧,道:“老匹夫,破了剑阵再说大话不迟!” “小贼,休得猖狂!” 苏黎话音刚落,空中,烛焚公目光凌厉,喝了一声。 对此,苏黎却是勾了勾手指:“老匹夫,尽管过来!” 如此挑衅,烛焚公如何能忍? “哼!” 他哼了一声,对几个老家伙说道:“诸位,莫要再与这小贼逞口舌之争,一齐出手,破了这剑阵!” “动手!” 随后,也不知是谁喝了一声。 一时间,五人老家伙同时运转术法,祭出法宝,且要轰向剑阵。 “且慢!” 然而就在这时,不知为何,符道子却是突然喝道。 “符道友,这是为何?” “师兄?” 四个老家伙再次止住,疑惑地看向符道子。 但见符道子此时双眼微眯,却是看向苏黎身后。 “妍儿,凯儿,你二人为何会在此处?” “可是被这小贼胁迫扣押?” 几人顺着符道子的目光,霎时间,亦是发现了凌凯和宫妍的身影。 “见过两位师叔,见过几位前辈!” 凌凯和宫妍微微迈步,于人群中走出,拱手向空中五个老家伙施礼。 凌凯一如既往,身形挺拔,双目炯炯有神,颇有威严。 至于宫妍,此刻却如一只小花猫,俏脸上一抹抹黑色烟灰。 “妍儿,你如何弄得如此模样?可是受欺负了?” 见得宫妍此时的模样,符道子面色当即一沉,问道。 “回师叔,妍儿......” 宫妍止不住的擦着脸蛋,张了张口,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总不能当着众人说,有个讨厌的家伙,逼着她端茶倒水,下厨房做饭吧。 只是,随着她玉手在脸蛋上抹来抹去,不仅未能将那些黑烟抹拭干净,反而是越抹越宽,越抹越黑,片刻间,她那俏脸便变得黑乎乎的,既可爱,又好笑。 “凯儿,你且说来,你与妍儿,为何会在此处?” 眼见在宫妍那里问不出什么,符道子只得将目光转向凌凯,沉声再次问道。 凌凯拱了拱手,恭敬回道:“回师叔,弟子与师妹在此,只是想请太师叔祖他老人家指点一二,并未被胁迫......” “咳咳......” 这时,苏黎轻咳两声,却是直接将凌凯的话打断:“小凌啊,你会不会说话?” “嗯?” 凌凯颇为疑惑地看了过来。 苏黎淡笑着,说道:“小凌凯,太师叔祖便是太师叔祖,你又何必多加了个‘老人家’?本公子有那般老吗?” “呃......”凌凯一阵无言,抚额闭嘴。 “什么?” “太师叔祖?” “是我听错了,还是大师兄脑袋抽了?” “我们上清,何时多了个太师叔祖?” 空中的五个老家伙还未反应过来,下方那些列阵包围的弟子,一时间便已是炸开了锅。 此时,那些上清弟子,一个个好奇地盯着苏黎,盯着凌凯和宫妍。 从适才的对话,他们不难明白,大师兄口中的太师叔祖,就是苏黎这个毛头小子。 “这......怎么可能?” 众上清弟子面面相觑,只觉得难以置信。 不仅如此,此时就连赤云宗和王氏那些弟子,亦是骚动了起来。 “没曾想,这小子竟是上清观的太师叔祖?” “有意思了,这小子杀了你我两家诸多弟子,你说,这后面,当真没有上清观在推动?” “哼,不管怎样,今日几位老祖共同出手,这剑阵必破,这小子必死......” “当然,上清观,也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不知不觉间,下方,赤云宗和王氏,两家的弟子竟是合到了一起,有意无意的与那些上清弟子形成了对峙。 “上清观,必须给个交代!” 两家弟子呼喝出声的同时,更是对一众上清弟子怒目而视,充满了敌意。 “你....你们......” 众上清弟子虽亦是愤怒不已,但却是不知该如何反驳。 事实摆在面前,他们的大师兄连太师叔祖都叫了,这......当真是百口莫辩! “够了!” 也就这时,烛焚公的喝声自空中落下,这才让下方安静了下来。 烛焚公双眼眯成一条缝,眉头紧紧皱着,道:“符道友,清玄道友,你二人倒是说句话!” “哼,好可恶的贼子,竟敢欺负到我上清头上,蒙骗我上清弟子,占我上清便宜,定不能饶!”清玄子已是暴怒不堪,当即喝道。 而符道子,此时,只见他双目微微转动,似在沉思。 “师兄,凯儿和妍儿明显是被胁迫的,你莫不是信了他们的话?”眼见师兄迟迟不开口,清玄子急了。 “师叔,弟子所言属实,并非被胁迫,苏......苏黎,他真的是......是我们的太师叔祖啊!” 下方,凌凯此时亦是有些焦急。 同为上清的一份子,他自然不愿看到苏黎与两位师叔火拼。 只是,他话音刚落,还不待他再开口,空中,沉吟过后,符道子终是出声了。 “咳!” 符道子咳了一声,像是有些沉痛,说道:“凯儿,妍儿,你二人不必担心,师叔这便破了剑阵,救你们出来!” “动手!” 此时此刻,符道子相当果断,‘动手’二字落下,咻的一声,他的剑光便轰向了院中。 “两位师叔,你们......” 凌凯双目睁得大大的,全然没想到,两位师叔会不顾一切突然出手。 “去!” 五个老家伙气势陡升,法宝交错,轰向剑阵中。 赤红的巨掌,古朴的铜环,还有那凌厉的剑光...... 轰隆! 整座大院震动,摇晃间,不少人站立不稳,直接栽倒在地。 就连大门外,那些列阵包围的三家弟子,此时亦是觉得天旋地转,向外围迅速退开。 “呵,找死!” 大门处,苏黎冷冷笑了一声,手中那白玉小剑轻轻一挥。 霎时间,那柄巨剑再次凝聚,带着无尽的杀意,横扫空中几个老家伙。 “不好,快退!” 五人面色齐齐一变,变得极为凝重。 咚! 巨剑扫过,五人且退且以法宝抵挡。 饶是如此,他们也被震得全身发颤,甚至嘴角溢出了血丝,狼狈不堪。 咻! 然而,一切还未结束。 五人才堪堪稳住身形,突兀的,却是有一剑,划破长空,带着无上剑意,向他们斩来。 这一剑,如游蛇吐信,嘶嘶破风,骤如闪电。 “嘶!这......通明剑!” “掌教师兄,他......这是为何?为何要对我等出手?” 五个老家伙面色再次一变,难看至极。 尤其符道子和清玄子,二人此时,心下已是惊恐万分。 而电光火石间,五人也来不及多想,各自使出手段,抵挡这一剑。 当! 又一声刺鸣,只见五人身形各自被震散开来,而袭来的那柄剑,则是于空中一荡,落入一只苍老枯黄的手中。 “掌教师兄,你如何来了?”符道子、清玄子拱手行礼,额头已是布满了汗珠。 “见过凌阳真人!” 与此同时,烛焚公、烛烬公,以及王世雷皆是抱了抱拳,微微见礼。 烛焚公道:“不知凌阳道友,何故出手偷袭我等?” “呵!” “汝等围杀我上清太师叔,竟还有脸问本座为何出手?” 凌阳真人白发飘动,在他身旁,千弘道人亦是傲然而立。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46章:身份通告 且说符道子、清玄子、烛焚公、烛烬公能及王世雷,五个老家伙联手破剑阵。 却不料上清掌教凌阳真人及时赶到,凌空一剑,震慑住五人。 “不知凌阳道友,何故出手偷袭我等?”烛焚公抱了抱拳,神色颇为不善。 凌阳真人哂笑,道:“汝等围杀我上清太师叔,竟还有脸问本座为何出手?” “你二人,还不速速退开?当真要大逆不道,对太师叔出手?” 与此同时,凌阳真人身旁,千弘道人神色一厉,瞪着符道子和清玄子,喝道。 “什么?” 符道子怔了怔,一脸难以置信,道:“千弘师兄,那小子当真是我等的太师叔?” 千弘道人横着个眼,道:“不然你以为掌教师兄为何亲自前来?” 霎时间,符道子与清玄子不由对视一眼,各自心思转动...... 二人悻悻地拱手,在千弘道人和凌阳真人面前,竟是大气也不敢喘: “是我等莽撞,没弄清情况便冲撞了太师叔,还请掌教师兄责罚!” “掌教师兄,千弘师兄,我们也是担心凯儿和妍儿的安危,以为他们被蒙骗胁迫,所以才......” 千弘道人有些不耐,摆手道:“够了,你二人还不退开?” “是!” 二人畏畏缩缩的,却是退到了凌阳真人和千弘道人身后。 “好,好啊,你上清这是要为这贼子出头?” 这时,赤云宗烛烬公冷笑一声,狠狠说道。 “烛烬道友,你口中手贼子,乃我上清太师叔,还请你放尊重些!” 千弘道人目光灼灼,却是与之针锋相对。 “尊重?” 烬烬公怒极,他先是瞪了下方的苏黎一眼。 却是只见苏黎满脸莫名笑意,像是看戏般,甚至还时不时的点着头。 “此贼子屠戮我赤云宗无数弟子,双手沾了我赤云宗多少鲜血?” 一时间,烛烬公唾沫横飞,喝道:“怎的?你上清观此番莫不是要包庇他不成?” “还是说,他的一切所作所为,皆是你们上清观授意?” 上清一方,不待掌教凌阳真人和千弘道人开口,清玄子率先破口大骂: “老匹夫,你莫要血口喷人,若当真是我上清授意,那我等此前又何必与你等结盟?” 可叹可笑,上一刻还是盟友的几人,转瞬间,却是针锋相对。 烛烬公骂道:“哼,枉你上清自诩行事端正,不曾想竟都是些背地里使手段的小人......” “一面纵容门人屠戮我等门下弟子,一面又装无辜,骗取我等信任,当真是好手段啊......” 如此辱骂,已上升至宗门威严。 清玄子不顾身旁符道子连连使的眼色,指着烛烬公,还击道: “老匹夫,这里可是云海,我上清地盘,可不是在你炎晔地界,容不得你放肆......” “你可敢将适才之言再说一遍?” 烛烬公冷笑不减,丝毫不惧,道:“好一个上清,好一个道门正宗......” “这便是道门正宗的处事方式?” “地头蛇?恃强凌弱?老夫今日,当真是大开眼界!” “你......”清玄子怒目圆睁,此时一个‘你’字刚出口,不料却是被掌教凌阳真人生生打断。 凌阳真人轻轻摆了摆手,哂笑着,道:“我上清如何行事,还轮不到你等来评判!” 说话间,他双眼更是一凝:“倒是你赤云宗,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做得还少了?” “甚至,此番你们赤云宗与我这太师叔交恶,其中缘由,相信你们最为清楚,本座也懒得再提!” “本座今日便把话放下,谁敢对太师叔不利,便是与我上清作对......” “话已至此,是去是留,你等自行掂量......” 说完,他大袖一挥,青衫飘动,整个人不怒自威,不可谓不霸气。 烛焚公:“凌阳道友,你上清当真铁了心要保这贼子?” 凌阳真人笑笑,不置可否。 “好,好啊......” 烛焚公冷笑连连,又道:“如此说来,凌阳道友,你上清观是要引发仙门大战吗?” 凌阳真人尚未,千弘道人却是不屑说道:“仙门大战?你等若真有此心思,我上清亦是奉陪!” “凌阳道友,千弘道友,此贼害了我王氏诸多子弟,王某也是把话放下,此贼,我王氏诛定了......” 这时,一直未曾出言的王世雷,不容置疑的道:“你上清若要阻拦,那,我王氏奉陪到底!” “算我赤云宗一个!” 王世雷话音刚落,烛焚公便接过话头:“王道友,你我两家同进退!” 王世雷点头:“如此,甚好!” 一时间,烛焚公、烛烬公,还有王世雷,三个老家伙术法运转,气势陡升。 “你等,当真还要出手?” 凌阳真人手中的剑一横,目光深邃,冷冷的盯着三人。 同时,哐啷一声,千弘道人亦是出剑,直视三人。 至于符道子和清玄子,二人却是在犹豫着。 “凌阳道友,千弘道友,你二人当真要阻拦我等?”王世雷握了握手中的铜环,怒道。 凌阳真人,千弘道人哂笑着,却并未回答。 不过,此时他们的神色,已表明的他们的态度。 “好,久闻凌阳道友剑道无双,今日,我等倒要好好领教领教!” 呼的一声,王世雷手中铜环祭起,却是要向凌阳真人轰来。 “既如此,烛某也来领教领教凌阳道友的通明剑!” 紧接着,烛焚公和烛烬公,亦是捏过印诀。 爆鸣声响起,二人周身皆是火焰弥漫,各自凝聚一只赤红巨掌。 “呵,且放马过来!” 凌阳真人毫无惧色,白发飘动,目光微扬。 竟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老凌,莫要拦着,放他们过来!” 而也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苏黎的话音,却是自下方传来。 “老凌?” 凌阳真人先是微微一怔,对这个称呼,有些哭笑不得。 随即,他眉头却又紧锁,疑惑地向下方的苏黎看去。 这三个老家伙可都是当世大能,这小子哪来的自信? 眼见苏黎此时笑吟吟的,他心下不自嘀咕。 “掌教师兄,这小子的剑阵甚为邪乎,他三人破不了!” 凌阳真人正疑惑间,其身旁的千弘道人却是适时开口。 “哦?当真?” “当真!”千弘道人肯定地点头。 “如此,那我等便看着吧!” 凌阳真人闻言,舒了口气的同时,却是淡淡一笑,对眼前的三个老家伙道: “你等不是要破阵吗?去吧,本座绝不阻拦!” 三人并未放松,手中的法印和法宝也未停下。 不过,在发现凌阳真人和千弘道人明显没有阻拦的意图后,三人锋芒一转,原本要轰向凌阳真人的法印和法宝,一时间,却是直接轰入了那剑阵中。 轰隆! 巨响间,三人身影又是一闪,竟是冲入了剑阵中。 刷刷刷! 霎时间,无数剑意再次凌空而起,直取三人。 轰鸣声不断,剑意划过。 无论是那古朴多变的铜环,还是那炙热可怖的赤红巨掌。 在这些剑意之下,眨眼间,巨掌轰然崩碎,消散于空中。 铜环止不住的颤动,上面竟是多了道道剑痕,使得王世雷心痛不已。 “嗯,不错,此剑阵,倒是赶得上我们上清的太灵剑阵了!” 一边,作为旁观者的凌阳真人,忍不住点头赞了一声。 同时,他心下亦是止不住有些震撼。 要知道,他们上清的太灵剑阵,自开派祖师清元真人布下伊始,已历经数代。 经过一代又一代的完善后,威能已是今非昔比。 而这小子? 他才来到云海多久? 才买下这院子多久? 貌似一个月不到吧。 一个月不到的时间,竟能布下如此剑阵? 不得不说,这小子当真是剑道奇才啊,也难怪会被祖师他老人家看重。 不仅将之收为关门弟子,就连随身的佩剑——原罪剑,也一并交给了他。 心下震动间,他目光不由又向下方看去。 见得此时的苏黎,一副有恃无恐,云淡风轻的模样。 一时间,他心下,对于这个半路杀出的太师叔,倒是愈发的赞赏: “不愧是祖师他老人家的关门弟子!” “不到一个月时间,竟能布下如此剑阵,果真是天资纵横啊!” 只是,若是他知晓,苏黎布下这座剑阵,只用了三日时间,却不知他以下又会作何感想。 “师兄且再看下去,这小子布的这剑阵,可比我们上清的太灵剑阵强多了!” 与此同时,千弘道人像是知晓自家师兄心下的震撼,他嘿嘿一笑,在旁边开口说道。 凌阳真人闻言,又是一震。 不过,他却未再言语,只是不可思议地盯向大院上方。 剑阵中,那柄巨剑再次凝聚,威势震天。 巨剑划过,仿佛将虚空撕开了一道口子。 带着阵阵呼啸,如风卷残云,直取阵中三个老家伙。 噗噗噗! 剑阵中的三人,此时已是衣衫褴褛,狼狈不堪。 甚至,三人或多或少,都挂了彩。 “该死,这是什么剑阵?怎的如此难缠?”巨剑袭来,王世雷心下叫苦间,却是咆哮着。 “师弟,王道友,莫要再留手......” 烛焚公嘴角已溢出了鲜血,手臂上更是鲜血淋漓。 而随着他话音落下,只见他周身火光大盛。 “去!” 一个‘去’字出口,竟是自他口中喷出一尊赤红小鼎。 这小鼎一出现,便发出阵阵滋滋嗡鸣。 通体火光缠绕,道蕴流转间,竟是‘膨胀’了起来,形态变得愈发巨大,化作一尊巨鼎。 嗡...... 巨鼎于空中一阵颤鸣,不停转动。 最后‘砰’的一声,漫天烈焰竟是自鼎口喷射而出。 乍眼一看,这些火焰竟好似实物? 犹如熔岩一般,所过之处,一切皆化为尘埃。 与此同时,烛烬公和王世雷也没闲着。 “给我破!” 烛烬公咬了咬牙,大喝一声。 霎时间,却也是自口中喷出一道圆形小轮。 这圆形小轮如风车一般,飞快转动着,竟也是愈发巨大。 呼呼呼...... 一道道火形巨箭自巨轮激射而出,划破虚空,向那巨剑轰去。 咚...... 陡然间,那巨剑好似所向披靡,划过滔天火海,竟是直接一剑劈到巨鼎上,将那巨鼎劈得颤动不已,似要解体一般。 “哇!” 这一剑,连带着烛焚公亦是受到反震。 心中一阵激荡间,一大口鲜血自他口中喷了出来。 嚓...... 与此同时,只见那巨剑却是锋芒一转,将那一道道火形巨箭一一斩碎。 而后不待烛烬公反应间,一剑便斩到那巨轮上。 嚓的一声,竟是将那巨轮斩去一角。 “啊......” 烛烬公疯狂吼叫间,却是大口大口地喷着鲜血,已是重伤。 咻! 解决了巨轮和巨鼎,剑阵中,那柄巨剑并未停下。 咻的一声,朝着王世雷的那古朴铜环横扫而去。 当...... 又一阵刺耳的嗡鸣,霎时间,那铜环上已是多了一道缺口。 “这......” “怎的会如此?” “这是何种剑阵?” “不可能,绝不可能!” 三人的面色,早已从凶狠,变成了惊恐。 各自拖着重伤之躯,狼狈而又疯狂却向剑阵外逃去。 此时此刻,他们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了,保得性命才是首要。 “哈哈哈......” 看着三个老家伙狼狈逃走的背影,凌阳真人只觉得好不畅快。 他放声大笑间,却又朗声呼道:“苏黎乃我上清太师叔(祖),此后,但凡与之作对者,便是我上清的敌人!”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47章:老凌,快把你这宝贝弟子领走 且说烛焚公、烛烬公及王世雷,三人各使手段,联手破阵。 却不料,剑阵之强,远超他三人想象。 轰鸣间,巨剑凌空横扫,三人各自重伤,狼狈逃窜。 “苏黎,乃我上清祖师关门弟子,此后,但凡与之作对者,便是我上清的敌人!” 眼看着三个老家伙狼狈逃窜,作为旁观者的上清掌教——凌阳真人,放声大笑间,却是朗声说道。 此言一出,像是在通告神州。 自今日起,苏黎上清祖师关门弟子,上清太师叔、太师叔祖的身份,将响彻整个神州。 “走你!” 而就在众人震撼间,一阵呼呼声,一具尸骸却是自大院抛了出来。 与此同时,苏黎的话音缓缓响起: “王远议还与你们......” “记得,你们王氏欠本公子灵丹千枚,宝药万株!” 王远义的尸骸不偏不倚,正好落到外面那群王氏子弟身前。 三个老家伙逃了,而他们手下这些后辈弟子,却是还未来得及逃,一个个皆是有些不知所措,神色茫然。 “你......你竟将远义少爷杀了?” “好啊,你杀了远义少爷,自此,王氏与你不死不休!” “......” 那些王氏子弟,一个个皆是看向地上的尸骸。 短暂的茫然过后,他们的脸上,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腔悲愤与沉痛。 “先是害了鑫儿,现在又杀了义儿......” “小贼,此仇,我王氏必报!” “纵使有上清做靠山,也保不住你......” “我王氏与你不共戴天!” 王氏众人中,王氏家主王承豪恶狠狠地盯着苏黎,放下狠话。 “呵......” 对此,苏黎则是毫不在意的一笑,道:“莫说大话,你王氏要报仇,尽管过来......” 说话间,他更是摆出了一副有恃无恐的架势,话锋一转,又道: “不过,就凭你们这些杂鱼,破得了本公子这剑阵?” “要知道,就连你们两家那三个老家伙,适才也是如丧家之犬一般,疯狂逃了......” 如今,事已至此,苏黎与王氏以及赤云宗已是不死不休。 故而他此时,说起话来,也没那么多顾忌。 管他是大能与否,该骂的,照样骂。 “你......” 王承豪气得满脸通红,恼羞成怒。 有心冲上去将苏黎这小贼生生撕了,可奈何对方有剑阵作倚仗。 退一万步来说,纵使苏黎不动用剑阵,他也不敢贸然出手。 因为,上清的几个老家伙,还在一旁盯着他们。 “也罢!” 而让众人没想到的是,不知为何,紧接着,苏黎却是突然叹了一声,一改适才那副嚣张的态度,变得真诚温和了起来,道: “本公子也不是蛮横不讲理之人......” “王远义虽已死,但至少本公子将尸骸还给了你们.....” “如此可好?原本的灵丹和宝药减半,五百......” 只是,他话还未说完,便被王承豪冷冷打断:“小贼,你当真欺人太甚!” 苏黎哂笑:“欺人太甚?这话从何说起?” 一时间,他却又露出一副甚是无辜的模样,接着道:“早先便说好了,你们王氏将灵丹宝药带来,赎回王远义......” “现在,本公子不仅将王远义还给了你们,还退了一步,给你们将灵丹和宝药减半......” 说到最后,他更是声色傎厉,喝道:“怎的?你们王氏莫不是要不识好歹?” 此言一出,不仅仅王氏众人,就连上清的几个老家伙,也是怔了怔。 “这小子,当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凌阳真人哭笑不得,像是在对身边的千弘道人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千弘道人此时亦是摇头苦笑:“掌教师兄啊,这算不得什么,你若与这小子接触,你会发现,这小子是真让人头疼,不要脸的程度,远超你我想象......” “呃......” 凌阳真人一阵无言,却又露出些许期待,想着与苏黎这小子饮上一番。 而相比于凌阳真人和千弘道人的有说有笑。 此时,在他们身后,符道子和清玄子,二人面色却是极为难看。 二人不由自主的对视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和庆幸: 早先,幸得他二人只是简单的出手,并未深入剑阵中,便被掌教师兄给拦下。 不然...... 他们的下场,便会如适才那三个老家伙一般,犹如丧家之犬。 这剑阵竟有如此威能? 那三个老家伙联手之下,竟也不能撼动分毫? 不知不觉间,二人眼眸深处,更是闪过一丝忌惮。 “哼,所有王氏弟子,退!” 连自家的老祖都狼狈逃了,此时此刻,王承豪也不想再与苏黎打嘴炮。 毕竟适才短暂的‘交锋’,他可是一败涂地,没能讨得半点好处。 当下,他大喝一声,带领着王氏众人,腾空呼啸退去。 “记住,你王氏可是欠了本公子灵丹五百枚,宝药五千株,他日,本公子必定亲赴陵川,登门来取!” 下方,苏黎的话音传来,王承豪却是不以为意。 相反,他冷哼一声,亦是放下话来:“哼,你若有胆,我王氏随时恭候!” 说罢,他的身影便已消失在天际。 只是他却不知,苏黎并非是无的放矢,也并非是大放厥词,逞一时口舌之快。 在后来,事实也如此,苏黎当真亲赴陵川......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 王氏众子弟离开后,赤云宗那些弟子,不待吩咐,亦是在第一时间逃之夭夭。 至于苏黎,却也没有下令追击。 只是吩咐众人,该干嘛干嘛去。 “老凌,老千,事已了,还不下来喝上一杯?” 空中,陵阳真人脸色微黑,对于‘老凌’这个称呼,他着实不喜欢。 “掌教师兄......” 相比于凌阳真人,千弘道人却早已习惯。 毕竟此前他便与苏黎接触过,对于苏黎已是有些许了解。 “你二人,带领众弟子,速速回去!” 不知为何,凌阳真人看向符道子与清玄子时,脸色却不是很好。 他目光异常深邃,竟是有种莫名的警告意味。 “掌教师兄,我等也想......” 清玄子拱手,本想说他们也想下去与太师叔喝上一杯。 只不过他话才刚出口,便对上了凌阳真人和千弘道人那冷冷的目光。 同时,他身旁的符道子更是连连向他使着眼色。 符道子当即拱了拱手,抢先说道:“谨遵掌教师兄令,我等这便带着众弟子归去!” 说罢,他更是扯了扯清玄子的衣袖。 “众弟子听令,回上清!” 话音落下,符道子与清玄子同时联袂远去。 而下方,大部分上清弟子,在第一时间,便御空而起,紧跟而去。 至于个别的弟子,此时却是一阵犹豫,踌躇着。 突然间多了个太师叔祖,他们倒是真想进入院中,近距离一睹尊容。 而这其中,心下最为五味杂陈的,当属千弘道人的小弟子周宇明了。 此前,他与凌凯等人一起来到此处,进入长顺镖局院中。 与林浩比剑,却是被林浩轻松击败,受了伤。 而后,妍儿师妹又被对方扣下,当作人质,用来勒索他们上清。 那时他心中那个恨啊。 恨自己实力低微,保不住师妹,折辱了上清威严。 却不料此时,事态竟是反转...... 一时间,他心中那点恨意,倒是消弭于无形。 取而代之的,却是多了几分敬仰和向往。 “师尊,弟子......” 身旁一个个同门都陆续御剑离开,周宇明纠结良久后,最终还是开口说道: “师尊,弟子想留下来......” 千弘道人微微一怔,看了眼自己这个上弟子。 知道其此前败于林浩剑下,留下了心结。 “唉!” 他好似无奈地叹了一声,点了点头,道:“也罢,你既想留,便留下吧,正好你师兄和师妹也在!” “是!” 周宇明拱手恭敬地应了一声,迈出步伐,向院子而去。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上清弟子,都如周宇明这般。 此时,周宇明的师兄俞诚,仿佛是因为此前被林浩所伤之故,心中恨意未消。 他冷冷的哼了一声,瞪了一眼正迈步走向院子的周宇明后,却是御剑而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而除他之外,另一边的百里宏,此时亦是一脸不忿,恨意不减。 他恶狠狠的瞪了苏黎身边的林浩一眼后,带着一脸的不甘,最终,亦是御剑离去了。 ...... “哎呀!老凌,老千,里面请!” 凌阳真人和千弘道人自空中落下,苏黎无比热情招呼的同时,又对手下众人吩咐道: “快去备上几个好菜......” “公子......恐怕不行........” 然而此时,瘦猴却像是有些为难,结结巴巴,好似不知该如何开口。 苏黎正领着两个老家伙进入大厅,突然听得瘦猴此言,他眉头当即一皱,有些不悦,道: “怎的?本公子还使唤不动你了?” 瘦猴额头顿时冒汗,赶紧解释:“公子,您误会小的了.......” “误会?” 苏黎脚步未停,招呼两个老家伙落座的同时,却是反问道:“你且说来,本公子如何误会你了?” 瘦猴大气也不敢喘,连忙说拱手说道:“公子,厨房被宫......宫小姐给......给炸了......” “不是小的不愿为公子备菜,实在是厨房正在加紧重建......” 说着,瘦猴却是倒起了苦水,一脸委屈。 苏黎摆了摆手,直接打断了他:“行了,你下去吧,抓紧把厨房重建好!” “明白!” 走出大厅,瘦猴不由长呼了一口气,竟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哼,你这小妮子,当真是无法无天,竟敢炸了本公子的厨房!” 将瘦猴打发下去后,苏黎没好气地白了宫妍一眼。 也不顾凌阳真人和千弘道人就在旁边,他直接骂了一声后,紧接着,他双手更是一摊,又对凌阳真人和千弘道人说道: “得,老凌啊,拜你这宝贝弟子所赐,厨房毁了,这下可是有酒无菜,如何是好?” 而他话音刚落,一边,宫妍却是不乐意了: “哼,谁叫你总是使唤本姑娘,欺负本姑娘,......” 如今师尊就在身边,宫妍倒是底气十足。 她抹了抹自己那张小花脸,小嘴一翘,气呼呼地道: “你这个讨厌的家伙,让本姑娘端茶倒水不说,甚至更过分,竟还想要本姑娘给你捏肩捶腿.....” “哼,本姑娘炸了你的厨房,虽不是有意的,但,也算是给你这家伙一个教训......” 这一番话说得,虽然听起来每一句都是在数落苏黎。 但,在场的几人,哪里又会不明白? 这小妮子之所以说这么多,却是在变相地向自己的师尊告状啊! “端茶倒水?” “捏肩捶腿?” 周宇明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一阵嗡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怔怔地看着宫妍,这个小师妹,仗着掌教的疼爱,在上清无法无天。 将他们一众师兄弟搅得那是鸡犬不宁,苦不堪言。 当然,话说回来,这其中,着实也是体现了他们这些做师兄的,对这个小师妹也是疼爱有加。 而此时,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师妹,终于是吃瘪了? 终于被人给制住了? 一时间,周宇明看向苏黎的目光中,竟是多了无尽的敬仰与佩服。 “小子,你竟如此欺负妍儿?” 凌阳真人看着宫妍那花猫似的小脸,那叫一个心疼啊。 他脸颊不由抽了抽,双眼一横,瞪向苏黎,喝道。 “咳!” 像是为了缓解尴尬,苏黎先是轻咳一声。 而后,他索性却是摆出了一副无辜的模样,道: “老凌啊,求你了,快把你这宝贝弟子领走吧......”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48章:老狐狸,小妮子 且说苏黎将凌阳真人和千弘道人招呼入院。 几人刚落座,宫妍数落着苏黎的同时,却是在变相地向自己的师尊告状。 得知自己的宝贝弟子受了欺负,尤其是她那张黑呼呼的小花脸,让凌阳真人好生心疼。 他脸颊抽动间,双眼一横,瞪向苏黎,喝道: “小子,你竟如此欺负妍儿?” 却不料苏黎脸皮之厚,竟是超乎他们的想象。 面对喝问,苏黎竟是索性双手一摊,反倒像是受了多大委屈,道: “老凌啊,求你了,行行好,快把你这宝贝弟子带走吧......” “她什么也干不了,一无是处,只会添乱......” “留在此处,只会乱了本公子的剑心啊!” 这一番话,说得可谓真切热烈,发自肺腑,就只差没有擦眼抹泪了。 使得在场的几人,无一不撇了撇嘴,怔怔地看着他。 而作为当事人的宫妍,此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骂道:“你才是一无是处,整日除了睡,就是吃......” 对此,苏黎却是没有搭理她,只是自顾地给凌阳真人和千弘道人倒酒。 “你小子好胆,竟敢当着老夫的面,欺负老夫的弟子?”凌阳真人黑着脸,微怒道。 苏黎干咳一声,一脸谄笑,道:“老凌啊,不是本公子说你,你这老家伙,是......” “嗯?” 苏黎话还未说完,在场的几人又是一个激灵:“老家伙?” 凌凯和周宇明不由面面相觑,苦笑不已。 他们这个太师叔祖,当真是个妙人。 竟然当着掌教的面,称其为老家伙? 是口不择言,还是无所畏惧? 要知道,他们的掌教真人,乃是数一数二人大能。 道行通天,功参造化。 放眼神州,仙门各家,无一不对掌教真人毕恭毕敬。 就连赤云宗那开派祖师,一代猛人赤炎上人,见了掌教真人,亦是要礼敬三分。 或许,只有仙元宫那几个不出世的老家伙,才能与掌教真人平起平坐。 当然,在场的几人中,要说相对比较淡定的,便是千弘道人了。 毕竟,苏黎这种种德行,他此前便已经领教过。 甚至还被坑走了三个名额,可谓是感触颇深。 “小子,你可知你在与谁说话?”凌阳真人故作一副凶狠的模样,沉声道。 “嘿嘿!” 苏黎嘿嘿笑着,倒像是有些没心没肺,道:“老凌啊,咱们都是自己人,若从身份而论,本公子可是......” “闭嘴!” 凌阳真人毫不客气地喝了一声,直接打断。 他话锋赶紧一转,直接掠过身份这个话题: “你小子,如此欺负妍儿,今日,必须给老夫一个交代!” 关于苏黎的身份,他自然承认。 不然,适才在大院外,他也不会那样放话,称苏黎是他们上清的太师叔。 但,那只是说与外人听,说与那几个老家伙听。 而现下,在场的,可都算是他们上清门人。 大家关上门来,尤其是当着凌凯等后辈弟子的面,他如何拉得下自己的这张老脸,称苏黎一声太师叔? 甚至,想到这小子欺负自己的宝贝弟子,他能忍住没有一巴掌将其拍死都算不错了。 “咳咳,老凌啊,瞧你这话说得......” 苏黎好不见外,说话间,整个人却是向凌阳真人挪去,一只手掌更是搭到了对方的肩头: “本公子只是见你这宝贝弟子缺乏管教,故而代为教导一番,怎的反倒成了欺负了?” “缺乏管教?” 陵阳真人浑身不自在地耸了耸肩,将苏黎的手掌抖落:“你莫不是在暗讽老夫?” 自己最宝贝的弟子竟被说得一无是处,缺乏管教? 这不是在变相地在暗讽他这个做师尊的,不会教导弟子? 一个毛头小子,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他脸颊止不住的抽动,当真想给这小子一些教训。 “绝非如此!” 苏黎赶紧陪笑,道:“老凌啊,你自然是教导有方,不过......” “不过什么?”凌阳真人神色不善。 好似若苏黎讲不出个所以然,那他便会毫不客气的给对方一个教训。 苏黎也不磨叽,接着说道:“不过你的方法有些许除旧,得改上一改!” “哼,好生狂妄,你这是在质疑老夫?”凌阳真人怒道。 苏黎却是不急不缓,又道:“老凌,莫激动,你大可以问问你这宝贝弟子,得了本公子的指点,她是否收获良多?” 凌阳真人闻言,面色却是没有丝毫舒缓。 对于苏黎之言,明显不信。 一时间,他用一种询问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关门弟子。 宫妍此时俏脸上亦是带着不忿,翻着白眼,瞪着苏黎。 这个讨厌的家伙,就这般与自己的师尊如此说话? 开口便是一声声‘老凌’的叫着,是真的不见外,还是脸皮极厚? 显然,在她的心目光,苏黎自然是后者。 不过,在师尊面前,她总不能如此前那般,动不动就与苏黎耍嘴皮子。 那样,岂不是变相的证实了苏黎之言,证明她缺乏管教? 从而让师尊面上无光。 于是,她表现出一副乖巧的模样,点着头,道:“师尊,弟子这一日来,收获的确不小!” 话音落下,凌阳真人双目则是微凝,皱眉沉吟。 而反观苏黎,此时脸上却是无比得意,嘿嘿笑着。 “师兄,这小子所言不假,经过他的指点,妍儿的剑道的确精进了不少......” 千弘道人倒也不是在为苏黎说话,他,只是在向师兄说明一个事实罢了: “师兄你不知,此前妍儿与凯儿曾有过一场较量......” 而这时,不待千弘道人把话说完,凌阳真人却是翻了个白眼,道: “较量?他们师兄妹较量得还少了?” 他神色颇有些不以为意,摆了摆手:“难不成妍儿还能胜过她师兄了?” 千弘道人面色一尬,抚了抚额头,道:“那倒没有!” “既如此,那你可还有何话要说?”凌阳真人明显有些不满,说道。 “师兄啊,你有所不知......” 一时间,千弘道人哭笑不得,赶紧将凌凯与宫妍较量的细节一一讲述。 “嘶!竟是如此?” 凌阳真人听罢,终是有了些许动容。 他不由深吸了口气的同时,却是有些激动地向宫妍催促道: “妍儿,快,你且将所得的收获,给为师演练一番!” “是,师尊!” 宫妍笑嘻嘻的,像是为了显摆表现,她拔剑飞向广场间,有意无意间,却是特意摆了个傲娇的姿势。 惹得苏黎颇有些不满,喃喃道:“花里胡哨的,看来还得调教调教!” 话音落下,凌阳真人第一时间便横了其一眼:“你闭嘴!” 至于千弘道人,并未作声,却是早已习惯。 在他看来,苏黎就是一个怪人。 任何精妙的剑式,在其眼中,都是些花里胡哨,不值一提。 其口口声声坚称,自己已臻至剑道的最高境。 这......是真是假?千弘道人不得而知。 呼! 广场中,宫妍凌空而起,秀发轻扬,风姿绰约。 她手中的剑轻轻挥洒,剑光激荡。 一时间,她倒真像是一个女剑仙。 冷艳而不失高雅。 使得广场中,原本围观选拔对决的众人,竟是纷纷转过头,目光被吸引过来。 咻...... 清风四剑! 问世七斩! 轻盈的身姿于空中闪动,似在欢呼,似在雀跃。 原本生硬枯涩的剑式,此时在她手中,竟是那般灵动,那般得心应手。 平淡而不失真意,当真是剑随心动。 就连广场中的众人,也是忍不住喝彩。 美中不足的,是她此时那一张花脸。 怎么看,却都是引人发笑。 “嘶!师兄,这......当真是妍儿师妹?” 凌凯身旁,周宇明早已是目瞪口呆,瞪大了双眼:“她是如何做到的?” 相比于周宇明的震惊,凌凯此时倒是相对较为镇定。 毕竟此前他便与师妹较量过了。 此进,他目光向一边正得意笑着的苏黎看去,轻声回答着师弟,道: “这......你得去问太......太师叔祖他......他老人家了!” “太师叔祖?师兄,你与师妹留在此处,莫不是就是为了得到他......他老人家指点?”周宇明问道。 “不错!”凌凯不置可否,点了点头。 周宇明怔了怔,说话间,目光亦是不由自主的看向苏黎。 这个白头发的家伙,倒是比他们大不上多少年岁。 ‘太师叔祖’这个称呼,他们虽然说出口,但,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 不过,他心下却是暗暗决定,此番无论如何,也要留在这长顺镖局。 软磨硬泡也好,总之,定要求得太师叔祖指点一二。 “嘿嘿,老凌,如何,你这宝贝弟子,可有长进?” 虽然,在苏黎眼中,此时宫妍所使的剑式,还是那般花里胡哨。 但,好不容易能有个机会在老凌面前得意显摆,他如何能放过? 与适才相比,凌阳真人此时面色已是大不同。 自己的宝贝弟子终是长进了,他自是由衷地感到欣慰。 他笑眯眯的,时不时地点着头,倒是颇为满意。 “不得不说,你这小子,倒是有几分能耐,不到一日的时间,竟能让妍儿成长到如此地步,嗯,不错......” “也难怪这两个小家伙死活不愿回去,要赖在你这里!” 这两个小家伙,指的自然是凌凯和宫妍。 此时此刻,他倒也没去计较苏黎给他的那个‘老凌’的称呼。 他捊着胡须,又问道:“不过,你小子用的,却是何种方法?怎的成效如此显著?” 只是,他盯着苏黎等了片刻,却是见苏黎只是神秘一笑,并没有回答他的意思。 当下,他眼珠一阵转动,乐呵呵的,却又开口: “要不,你与老夫回上清?专门教导后辈子弟可好?” “不去!”苏黎直接翻了个白眼,一口回绝。 “哼,不去?” 凌阳真人气得吹胡子瞪眼,直接威胁道:“你若不去,那仙门大会售卖丹药之事,免谈......” “还有,早先许诺给你们的三个名额,也一并收回!” 苏黎一听,顿时急眼了。 他哭丧着个脸,赶紧道:“老凌,别,咱们都是自己人,有事好商量!” 凌阳真人眼角一挑,道:“那你是同意与老夫一同回上清了?” 苏黎苦笑,却是摇头:“不是!” “你......” 凌阳真人却也不惯着他,直接放下话来:“一句话,想要丹药的独家售卖权,还有那三个名额,那你便与老夫一起回上清......” “不然,你什么也别想得到!” 苏黎:“老凌啊,你不能如此不讲道理啊,那三个名额可是老千许诺给我的!” 凌阳真人淡笑:“是吗?老夫乃上清掌教,一切事宜,皆是由老夫说了算!” 苏黎无言,哭笑不得,心下更是大骂老匹夫。 而至于千弘道人,不知不觉间,却已是退到了另一边,悠闲地喝着酒。 明显不想参与到这两个家伙的争论中来。 他那模样,倒真像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反正你们一个是掌教,一个是太师叔,如何争论,是你们的事。” “与我这个小小的长老无关。”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凌凯和周宇明,早已傻眼。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在他们眼中,此时的掌教真人和苏黎太师叔祖,倒真像是两个耍横的无赖。 话说回来,掌教真人如此耍无赖的模样,他二人倒还真是头一次见。 当然,他二人此时自是大气不敢喘。 “老凌啊,说到底,你不就是想让本公子为你老人家指点后辈弟子吗?” 二人对峙片刻,最终,还是苏黎服了软,退了一步。 他无奈叹了一声,说道:“唉,老凌,你看如此可好?” “你将上清那些看得上眼的弟子安排过来,本公子抽空一一指点他们......” 原本,他认为这老家伙多少还要磨上一磨。 却不料,他话还未说完,这老家伙便一拍大腿,朗声道:“就等你这句话!” 一时间,他脸都黑了,心道:“老狐狸,合着这是在给我下套呢,想累死我?” 不过,话既已出口,他也不会反悔。 当然,接下来,他要做的,便是从这老家伙身上争取到更大的好处: “既如此,老凌啊,那你看这丹药独家售卖权之事......” “只要你小子说到做到,认真教导后辈弟子,丹药售卖之事,允了你又何妨!” “好!” 苏黎大喜,拍手间,却是又道:“老凌啊,既然丹药之事你都允了,那名额,你看是不可以再......” “名额三个不变,不能再多!” 这小子肚子里那点花花肠子,凌阳真人又岂会不知? 不待其把话说完,他便冷冷地一口回绝,不给商量的余地。 “不是,老凌啊,你看我这长顺镖局,好苗子可不少啊,才给三个名额,是不是有点......”苏黎哭丧着个脸,不停地卖着惨。 只是,凌阳真人却不吃他这一套:“你就算说破了天,名额也只能给你三个!” “呃......” 苏黎好生无言,枉他表现得那般逼真,那般凄惨。 可是这老家伙,当真是油盐不进。 “好了,你的要求,无论是丹药,还是名额,都允诺给你了......” “老夫这便回去了,挑选弟子送过来,你可要好生教导,不要让老夫失望!” 事情定下,凌阳真人临走之时,却是端起身前的酒杯饮了一口。 而也就是这一口,却是又让苏黎损失了一大坛好酒。 凌阳真人:“嗯,不错,这倒是难得的好酒!” “小子,你可还有库存?” 苏黎心下一颤,警惕间,连连摆手:“没了,都在这葫芦里了!” 然而,他却是没想到,他话音刚落,便被‘内鬼’给出卖了。 至于这个‘内鬼’,不是别人,正是宫妍。 早在此前,宫妍便已收了剑,重新回到了师尊身边。 此时见得师尊对苏黎这酒颇有兴趣,幸灾乐祸间,她却是自告奋勇: “师尊,这家伙骗你的,他有一个酒窖,里面还有不少好酒,弟子这便带你去!” 说话间,她更是拉着自己的师尊,直奔酒窖而去。 “哼!你这小子,怎的如此抠抠搜搜?” 凌阳真人听得苏黎竟还有一个酒窖,第一时间便又骂了一通。 不过随即,他却又放声大笑:“哈哈,关键时刻,还是妍儿你靠谱,也不枉为师平日里对你疼爱有加!” “嘻嘻!” 一老一少,就这样,有说有笑的,在苏黎的眼皮底下,直奔酒窖去了。 苏黎那个气,脸都黑了。 心里更是骂道:“老狐狸......该死的小妮子,等着,今后有你好看!”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49章:教导 且说凌阳真人临走之际,却是盯上了苏黎的藏酒。 在‘内鬼’宫妍的‘出卖’下,一老一少,笑嘻嘻地,直冲苏黎的酒窖。 “老狐狸,还有这该死的小妮子,给本公子等着,今后必然有你好果子吃!” 不多时,凌阳真人这个老家伙,乐呵呵的,从酒窖里走了出来。 他手中拿着一个瓶子,满脸堆笑,甚至还得意地饮上几口。 不用多想,苏黎也知道,与他身上的白玉葫芦一般,这老家伙手中的瓶子,定是芥子乾坤类宝物。 至于这老家伙到底薅了他多少好酒,他无从得知。 不过,无论是多是少,他都甚是肉痛。 尤其是此时的宫妍,跟在老家伙身边,那副目空一切,幸灾乐祸的模样,更是让他恨得牙痒痒。 “咳,掌教师兄,那酒窖里可还有库藏?” “师弟放心,师兄特意为你留了一坛,你且快些去取!” “好嘞!” 然而,让苏黎抓狂的是,不要脸的老家伙,却是不止一个。 他哭丧着个脸:“老千......” 只是,他抬眼间,千弘道人的身影却是已经消失在那酒窖处,只传来阵阵嘿嘿笑声。 “啊......你们......你们两个老家伙,好不要脸......” 苏黎大骂间,更是飞快向酒窖冲去。 只是,当他冲入酒窖时,却是见得千弘道人刚把一大坛酒装进自己的小瓶中。 “嘿嘿......” 甚至,在将一坛酒装完后,千弘道人更是咧嘴朝他一笑,随即逃似的跑了。 “小子,记住你的话,好好教导妍儿和凯儿他们!” 当苏黎追出酒窖时,呼啸声已然响起,两个老家伙自是御空去了,只留下一声话语在空中激荡。 “该死的,不要脸,给本公子回来,别跑......” 苏黎那个心痛啊,大声骂着。 最后,像是骂累了,有些口干舌燥,他无力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取过白玉葫芦,咕噜咕噜饮了起来。 “大师兄,适才......” “嘘,噤声!” 一边,周宇明一脸茫然。 正欲开口,却是被凌凯止住。 适才两位师长的所作所为,当真是颠覆了他二人的三观。 在他们的心目中,掌教真人便不用多谈了,那是超然的存在,常年闭关于后山祖师祠堂。 而至于千弘大长老? 他向来可是不苟言笑,以严厉闻名,掌管着整个上清的刑罚。 怎的今日却是伙同掌教真人,耍起了无赖? 做起了偷,哦不,是抢,做起了这等勾当? 二人摇头苦笑间,目光却皆是不由自主地向另一边的宫妍看去。 但见宫妍此时小脸扬着,甚是得意,更是哼起了小曲。 “呃......” 他二人一阵无言间,心下却是一咯。 吃了如此一个大亏,苏黎岂会善罢甘休? 答案很显然。 虽然他们与苏黎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对于苏黎的行事作风,多少倒也有了些了解。 如今两位师长已然‘逃之夭夭’,苏黎不能找他们算账。 那,不用多想,接下来,苏黎定会将气撒在他们这些后辈弟子身上。 想到这里,他二人心下更是无奈叹了一声,各自嘀咕: “完了,这下可有得受了!” “呃......师妹啊,你竟还笑得出来?没弄清处境?当真是没心没肺啊!”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也如他二人心中所想。 果不其然,只见苏黎狠狠的几口酒下肚后,像是还不解气。 他猛地一下站了起来,目光自宫妍开始,到周宇明身上结束。 带着一抹难名的笑,将三人一一扫过。 宫妍倒真是没心没肺,面对苏黎的目光,她非但不惧,反倒是小嘴翘得更高,满满的尽是挑衅。 至于凌凯和周宇明,二人身体顿时便是一颤,心下更是咯噔一声:“终于......逃不过啊!” “小浩,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 就在二人心下正琢磨着苏黎会如何拿他们撒气时,苏黎便开口了。 只见苏黎咬着牙,带着那让人有些悚然的笑,指着他二人,道:“好生教导他二人,天黑之前,他二人若是还能站着,本公子唯你是问!” 这一番话,尤其是那‘教导’二字,苏黎更是咬得重重的。 二人闻言,瞬间只觉得两眼一黑,脑袋更是一阵嗡鸣,差着一个趔趄,昏倒过去。 “明白!” 话音落下间,林浩却是剑已出鞘,向他二人逼近: “两位,请吧!” “啊!” 二人可是见识过林浩的厉害,又岂敢与他交手? 惊呼间,二人却也顾不得自身的形象,各自抱头鼠窜。 当然,林浩也不会就此放过他们。 他目光盯着作为大师兄的凌凯,身影闪动间,追了去,却是要先将他打趴下。 “看什么?” 场中这突然的一幕,自是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 就连场中正对决的二人,亦是微微一顿,看了过来。 对此,苏黎当即便是一喝:“不关你等之事,你等继续对决!” 众人微微一颤,赶紧转回目光。 而那对决的两人,瞬间便又战到了一起。 “你,小妮子,刚才很是嘚瑟?” 这时,苏黎一步步逼近宫妍,目光竟是有些不怀好意。 “你......你要做什么?” 霎时间,宫妍被吓得花容失色,就连声音竟是也有些哆嗦。 “嘿嘿,做什么?当然是......” 苏黎阴沉沉地笑着,话音落下间,他却是大手一探,竟一把薅住宫妍的秀。 呼的一声,将她薅到身前。 同时,他手掌微微一压,将她身子压弯了下去。 “当然是打屁股了!” 一时间,伴随着啪啪两声,很是清脆,宫妍的翘臀上,竟是挨两巴掌。 “啊......” 宫妍尖叫,只觉得俏脸一阵发烫,甚是羞怒。 当然,她的脸颊黑呼呼的,此时倒也看出不羞红。 也不知为何,适才在苏黎手掌薅向她时,她一时间竟是忘了反抗。 直到此时翘臀上挨了两巴掌,她才奋力反抗,挣脱了开来。 她银牙轻咬着薄唇,羞怒地指着苏黎,骂道:“你......你不要脸,怎么可以......” 到了最后,她更是带了哭腔,捂住了俏脸,倒真是受了天大的欺负和委屈。 然而,这一切,却是被长顺众人有意无意间的余光给瞄到。 众人皆是一震的同时,心下却是各自嘀咕: “天啦,我刚才看到了什么?是我眼花了?” “公子真是让人佩服啊,竟然......” “没想到公子还有这么一手,我辈楷模啊!” “公子,快将这小妮子收入房中吧!” “......” 众人心中所想,可谓是要多离谱,就有多离谱。 甚至此时的刀疤,双目更是放光,喃喃着:“难不成要不了多久,这小娘们就会成为我们长顺镖局的女主人?” 与此同时,早已逃到另一边的周宇明,此刻亦是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 “这.......” 他张了张口,却又说不出话来。 好似喉咙处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一般,只能在心下叹道:“太师叔祖,这也太......” 话到最后,他却是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 “还傻站着做甚?” 苏黎没有去在呼众人此时的目光,更没有去在乎宫妍的感受。 他自顾自地躺到那木椅上,微微舒展着双手,吩咐道:“还不快过来给本公子捏肩?难不成你还想挨上两巴掌?” “你......呜呜......” 宫妍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泪花自俏脸滑落的瞬间,她便捂着脸,飞快跑了,回了自己的房间。 “呃......” 不知不觉间,苏黎却是露出了一丝懊悔。 悔不该当着众人的面,欺负一个女孩子。 甚至还是在其翘臀上扇了两巴掌,这让她以后如何见人? 这是一个男人干的事? 一时间,他拍着额头,竟是在心里骂着自己:“本公子真是猪狗不如啊!” “嗯,这小妮子,纵使以后要教训她,要打她屁股,也得私下进行,不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那样,影响着实不好......” ...... 时光荏苒,转眼五日匆匆而过。 五日间,长顺镖局倒也没发生什么大事,一切如常。 赤云宗和王氏自此前破阵无果,狼狈逃走后,两家的弟子,便再也没有来长顺镖局挑衅。 倒是千弘道,在这五日间,来了长顺镖局一趟。 不为别的,他只为送弟子而来。 将一些稍有天资的弟子,送来给苏黎教导。 当然,自上次从苏黎这里薅走不少好酒后,着实是让他念念不忘。 刚一进长顺大院,第一时间,他便轻车熟路,直奔酒窖而去。 不过,有了上次的教训,苏黎却是早已吩咐瘦猴,将酒窖转移,什么也没留给他。 至于新酒窖在何处,却是成了长顺镖局一等一的机密,除了瘦猴等少数人外,再无人知其所在。 千弘道人扑了个空,失望之下,却又厚着一张老脸,对苏黎软磨硬泡。 只是,任由他说得天花乱坠,苏黎却是不为所动,连连出声将他打发离开。 最终,带着满腔的不甘和无奈,千弘道人也只得叹了一声,回上清去了。 而反观苏黎,虽保住了酒窖,但他情绪却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千弘道人此番,可是带来了十几名弟子,指望着他一一教导成材呢。 尤其是当他目光扫过这些弟子,但见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神色激动地期待着,他更是一阵头大。 于是,这几日间,他懒觉睡得少了。 酒,倒是喝得多了。 因为他动不动就对这些弟子大骂,导致时不时的口干舌燥...... “几日下来,本公子指点了你们不少,你等,可有收获?” “承蒙太师叔祖教导,我等收获颇丰!” 或许,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这几日下来,这些弟子一声声太师叔祖叫着,态度亦是极为恭敬,听得苏黎倒是颇为享受。 当然,在这些弟子中,有三人面色不是特别好看。 宫妍埋着个脸,自从那日某个地方挨了苏黎两巴掌后。 她便像是有了心事一般,一改此前刁蛮的秉性,变得有些沉默寡言。 至于凌凯和周宇明,他二人不仅鼻青脸肿,甚至全身隐隐作痛,似要散架一般。 这些,都是这几日下来,林浩‘教导’的结果。 “嗯!不错!” 苏黎点了点头:“今日,乃我长顺镖局,选拔赛,决赛第一日......” “接下来的两日,本公子要主持决赛,无暇指点你等......” “你等也各自去搬木椅过来,坐在一边,一同观摩......” “是,太师叔祖!”众弟子朗声应道,而后便各自搬椅子去了。 截止前一日,长顺镖局选拔赛,初赛已完美落幕。 初赛决出的四强,分别是:刀疤、竹竿、沈才哲及齐志威。 四人中,刀疤积分最高,七场下来,无一败绩。 竹竿次之,输了一场,这一场便是输给了刀疤。 至于沈才哲和齐志微,亦是依次排列,分别输了三场和四场。 这段时间以来,这四人的表现可谓是可圈可点,为长顺镖局公认最强的四人。 当然,需要把林浩排除在外。 因此,大家对于初赛的这个结果,倒也没有感到任何意外。 依据瘦猴拟定的赛程,在昨日初赛结束时,四人便进行了抽签。 抽签的结果也同时公布:刀疤对战沈才哲,竹竿对战齐志威。 “刀疤,沈才哲,你二人上场!” 随着苏黎话音落下,刀疤与竹竿当即入场,决赛第一场打响。 纵使两人在初赛便有过对决,但此时进入了决赛,二人亦是认真对待。 刀疤没有因为此前胜过沈才哲而掉以轻心。 沈才哲也没有因为此前输给了刀疤而索性放弃。 一时间,术法激荡,轰鸣声不断。 二人均是全力以赴,斗得难舍难分。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50章:人选落定 且说,经过七日的角逐,长顺镖局选拔赛初赛落幕。 这一日,在苏黎的主持下,决赛打响。 轰隆! 刀疤挥动着拳头,带起阵阵拳风,四周的空气跟着震了震。 沈才哲以一杆笔,凌空刻划,与之对抗。 二人在此前的初赛中虽有交手,但此时此刻,亦是全力以赴,毫不保留。 毕竟,这关乎着仙门大会的名额,谁也不会轻言放弃。 “大师兄,听说,掌教真人将三个名额许给太师叔祖了,此事当真?” “是啊,大师兄,这到底是真是假?” “......” 人群中,凌凯亦是搬了张椅子坐下,观看着场中的对决。 而在他身旁,众师弟师妹有意无意间,却是向他靠拢过来。 一时间,他只觉得耳边叽叽喳喳,吵得头都大了。 几日来,有关名额的这个问题,这些师弟师妹已不知问了多少次。 而每一次,他都不胜其烦。 可以说,他的头啊,是点了又点,都成了个习惯性动作。 “你们还要问多少遍?” “名额乃掌教与大长老亲口许下,已成定局,你等纵使心下略有不甘,又能如何?” “而且,这几日,太师叔祖对你等,可是不遗余力地亲身教导,你等收获还少?” “如此,你等却是不知好歹,非要计较那三个名额?” 凌凯板着个脸,训斥间,却是有些羡慕这些师弟师妹。 这几日,他与周宇明,每天都要面对林浩的毒打。 林浩也是毫不留手,不将他二人打趴下,绝不罢手。 可以说,他二人当真是替两位师长扛下了所有。 而反观眼前的这些师弟师妹。 他们是后面才到来的,被没有被当作出气筒。 哪一个不是得到了苏黎,哦不,得到了太师叔祖的亲自指点,收获满满? 就这样,他们却是不知好歹,竟对三个名额之事耿耿于怀,当真是目光短浅。 “是,大师兄教训得是......” “是我等肤浅了!” 一通训斥后,众师弟师妹悻悻的,不敢再多言,各自缓缓向四周散开。 砰! 而也就在这时,一声巨响后,场中的对决却是接近了尾声。 众人一震间,但见刀疤巨拳凌空一轰,直取沈才哲面门。 沈才哲神色极为凝重,像是有些慌乱,手中的烟罗笔,虽不停地在挥动刻画,但却是有些乱了章法。 噗...... 硕大的拳头,好似所向披靡,生生地将沈才哲的一切术法轰散。 拳风呼啸,沈才哲被掀飞,在空中喷出了一口鲜血后,砸到了地上。 “咳......” 地上,沈才哲虽不停地在咳着鲜血,但他却也是在挣扎着身体。 想要爬起来,接着一战。 奈何,此时的他,已是受了严重内伤。 只觉得全身麻木,四肢好似失去了知觉,不受他使唤,动弹不得。 而不知何时,苏黎已是步入了场中。 他面带笑意,招了招手,安排人将沈才哲抬了下去。 同时,他还甚为慷慨,取出了一枚清元丹,扔给了沈才哲,让其好生疗伤。 “第一场,刀疤胜!” “总镖头威武!” 一时间,长顺众人齐声呼着,好不激昂。 不仅如此,此时,就连一众上清弟子,目光亦是盯着场中的刀疤。 对于刀疤的实力,点头认同: “不得不说,这家伙长得虽然丑,但实力倒是不弱......” “岂止是不弱?或许,他的实力,已赶上你我了!” “看来,那三个名额,倒也给得不冤......” “......” 或许,也就是此刻,对于名额之事,这些上清弟子才真正放下。 他们自忖,适才刀疤那一拳,换作他们,也不一定能接下。 ...... 场中,刀疤笑嘻嘻的,这种时刻,他自是很享受。 但,碍于苏黎就在旁边,他却是不好显摆。 甚至,随着他脸上那两道疤痕,一阵阵扭曲。 一时间,他笑得却是有些谄媚: “公子,小的胜了,您看......” 对于刀疤的小心思,苏黎又岂会不知? 不过,他却并未点破,不待其把话说完,他便故意戏耍道:“怎么,胜了一场,很了不起?” “呃......” 此时,刀疤脸上的神情,不可谓不精彩。 莽夫一样的他,此刻竟委屈得像个小姑娘? 不由让人哑然失笑。 “行了,收起你那副嘴脸,别像个娘们似的.....” 苏黎像是有些厌恶地瞪了其一眼,摆手道: “放心,本公子不会厚此薄彼,清元丹,你等皆有份!” 说着,他大袖一挥,一枚淡青色丹药直接扔了过去。 “嘿嘿,谢谢公子!” 刀疤小心翼翼地将丹药收入怀中,满脸堆笑,神色激动。 “下去吧!” 苏黎没好气的将他打发离场,要不是见其亦是带了些许伤势,这清元丹,短时间内,他断然是不会给的。 倒也不是他吝啬,他只是不想影响决赛的平衡而已。 不过,既然给了,那其他人,也不能落下。 “这清元丹,你二人且收好,对决后再服用!” 于是,接下来对决的竹竿和齐志威,亦是各自得了一枚清元丹。 “明白!” 场中,二人怀揣着激动的心情,各自将丹药收好,拱手躬身。 “开始吧!” 苏黎也懒得再废话,话音落下间,他的身影便已离开了场中。 而这一幕,看得长顺镖局众人,那叫一个眼馋,好不羡慕。 至于上清众弟子,则是有些傻眼: “这......这是清元丹?” “甩手间,他竟赏赐出去了四枚?” 要知道,这清元丹,可是他们上清的顶级灵丹,珍贵无比。 就连他们这些上清弟子,平日里哪怕获得一枚,也是视若珍宝,小心珍藏。 不得关键时刻,不会动用。 而苏黎甩手间,便赏赐出去了四枚? 到底是他不明白这清元丹的珍贵,还是财大气粗? 尤其是,苏黎这丹药,更是从他们上清索要而来。 一时间,他们一个个,面色不是那么好看了。 轰轰...... 这时,场中的对决已进入白热化。 长棍与铜尺激烈碰撞,迸发出阵阵余波,荡向四周。 只是,上清众弟子却无甚心思观看,还在想着清元丹之事。 至于长顺众人,则是呼声不断: “好厉害,不愧是竹竿镖头!” “齐镖头也不差,竟与竹竿镖头打得有来有回!” “......” 呼声愈发激烈。 啪...... 最后,随着竹竿一棍落下,抽在了齐志威的肩头,这场对决,便以竹竿的胜出而结束了。 在宣布了结果后,苏黎便让众人各自散了。 由此,长顺镖局的选拔,只剩下了明日的最终对决。 ...... 次日。 长顺镖局可谓热闹非凡,众人期待已久的最终对决打响。 谁才是长顺镖局第一人? 今日,便会见分晓。 当然,这里的第一人,自然是要将林浩和苏黎排除在外。 砰! 众人期待中,本以为这会是一场你来我往,热血沸腾的对决。 却不料,谁也没想到,这场对决竟是干净利落,片刻间便结束了。 或许是因为清元丹的功效,刀疤的修为,好似提升了一个层次。 又或许是他此前有所保留,未用全力。 总之,只见他摩拳擦掌间,一拳轰出,对面的竹竿竟是毫无抵抗之力。 呼的一声,竹竿长棍脱手,整个人更是栽倒在地。 “呃......” “这......赢得如此干脆?” 所有人都傻眼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场中,看着刀疤。 “最终对决,刀疤胜!” 直到苏黎的话音响起,众人这才回过神来,齐呼威武: “总镖头威武!” “刀疤总镖头!” 于是乎,所谓的长顺镖局第一人,就此诞生了。 原本,接下来还有第三和第四名的争夺对决。 但,苏黎心念转动间,却是觉得没有再进行下去的必要,有了其他盘算。 于是,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他便直接指着凌凯旁边的周宇明,说道:“你,上来!” 周宇明呆了呆,不明所以地站了起来,步入场中,来到苏黎身前。 他拱手行礼:“不知太师叔祖,唤弟子所为何事?” “咳咳!” 苏黎咧嘴笑着,笑得那叫一个温和。 只是,熟悉他的人,却是明白,他这笑容背后,定然有着不为人知的巨坑。 “哼,又想打我们上清的什么鬼主意?” 不巧,上清弟子中,宫妍便是少有的熟悉苏黎的人。 “切!” 对此,苏黎直接还了她一个白眼:“你这小妮子,将本公子当成什么人了?” “本公子叫小周过来,只是想着,小周来我长顺镖局已有些时日,但本公子却是没有指点过其半分,心下有些过意不去......” 不待苏黎把话说完,周宇明已是激动得不能自已,道: “太师叔祖,您终于要指点弟子了吗?” “切,周师兄,只有你相信他的鬼话,他指不定在挖坑等着你跳呢!”与此同时,宫妍却是很没有眼力见的,一盆冷水直接泼了下来。 “小妮子,你莫不是又欠收拾了?” 苏黎再次瞪了一眼,威胁道。 “你......” 宫妍咬着牙,气得俏脸通红,却是不敢再多说。 “小周啊!” 让得小妮子安静下来后,苏黎拍了拍周宇明的肩头,语重心长的道: “小周啊,你是否得了名额,参加仙门大会?” “嗯?” 霎时间,周宇明身体一颤,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 一双眸子睁得大大的,却是多了几分警惕,道:“太师叔祖,您老人莫不是想让弟子将名额让与你吧......” “咳!” 苏黎脸不红,心不跳,道:“小周啊,你想哪里去了?” “本公子只是想说,你若参加仙门大会,那接下来的这段时日,本公子便多加指点你一番......” “当然,若你并未参加,那本公子便......” “太师叔祖,我参加了......”不待苏黎把话说完,周宇明便抢着答道,早没了适才的警惕。 “嗯,如此,甚好!” 苏黎好生‘欣慰’地点头,目光却又一转,看向一边的沈才哲,道:“沈才哲,过来!” 沈才哲闻言,没有任何迟疑,身影一闪,来到了二人身边。 “小周啊,这样,你二人先行较量一番,本公子在一边观战,以便发现你的不足,从而加以指点......” 苏黎笑眯眯的,一脸真诚,倒真像是要全力培养周宇明一般。 “是!”激动之色,溢于言表,周宇明感动得,就只差跪下去了。 哐啷! 待得苏黎迈步走到一边后,一时间,场中便剑光乍起,道法轰鸣,二人开始了较量。 初时,二人你来我往,倒像是不分伯仲。 可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地,周宇明便占据了上方。 一边,苏黎见此,不禁摇头一叹: “小沈啊小沈,你可要争点气啊,本公子为了你们,连脸都不要了!” 咻! 而也就这时,随着周宇明又一剑落下,最终,结束了这场较量。 最终,沈才哲败了。 “齐志威!” 示意沈才哲退下后,苏黎又将齐志威唤上场。 只是,与周宇明交手没过片刻,齐志威亦是败了。 “呃......” 苏黎看向败下阵来的两人,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二人啊,当真......” 仿佛是觉得‘废物’二字有些伤人,于是,顿了一顿后,他话语一改,道: “你二人啊,本公子给了你们机会,你们却是没能抓住......” “你二人中,但凡有一人能胜过小周,那本公子就算不要这张脸,也要将他的名额给你们弄来......” 原来,这一切,苏黎打的,竟是这么一个意图。 当真是......不要脸! 一时间,众人齐齐一呆,哭笑不得,对苏黎,又有了新的认知。 “哼!” 宫妍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她那模样,像是在说:“本姑娘就知道,这家伙不安好心!” “啊......太师叔祖,你......”周宇明更是直接懵了。 他有种想哭的冲动,什么指点,什么较量,都是骗人的啊。 是的,对于苏黎一开始的言语,他完全信了。 可是此刻,心下那种落差,让他久久回不过神来。 套路太深,他想回上清了。 而对于这一切,苏黎却是毫不避讳,毫不遮掩的接着说道: “唉,你二人啊,连小周都胜不过,给你们名额也是浪费.......” “事已至此,能否参加仙门大会,且看你们在资格赛的造化了!” 由是,长顺镖局参加仙门大会的人选,落定下来: “现在,本公子宣布,代表我长顺镖局参加仙门大会的三人,分别是......” “林浩、刀疤、竹竿!” 其实,这个名单,早在昨日,他便可以宣布。 毕竟昨日对决过后,刀疤与竹竿已列入了前两名,名额又仅有三个,自然非他三人莫属。 而他之所以拖到今日才最终宣布,自然也是为了,从这些上清弟子身上,再薅来几个名额。 只是他没想到,被他看重的沈才哲和齐志威,竟无一人是周宇明的对手。 “唉!” 将名单落定后,他的目光,不由看向还在呆呆站着的周宇明,心下倒是难得有些愧疚: “小周啊,本公子说到做到,自今日起,定毫不保留地指点于你......” 光说不做,那是假把势。 于是,话音落下间,他便迈步到了周宇明身前,将周宇明的种种不足,一一为之点了出来。 原本欲哭无泪的周宇明,一瞬间,便又激动万分。 仿佛又重新看见了光......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51章:‘保镖\’千弘道人 且说长顺镖局选拔落幕,苏黎定下参加仙门大会的人选。 三个名额,分别给予林浩、刀疤及竹竿三人。 林浩并未参与选拔,但他的实力众人有目共睹。 他的名额,乃苏黎直接定下。 当然,在长顺镖局,也无人敢与之争。 而刀疤、竹竿,他二人均是凭借自身的实力,击败了一名名对手,最终才将名额收入囊中。 可谓是理所当然,众望所归,其他人也无甚怨言。 至于沈才哲和齐志威,二人虽然落败,错失了名额。 但,好在二人均报名参加了资格赛,也不是毫无机会。 甚至,苏黎为了进一步给二人保障,不惜豁了出去,一张‘老脸’不要,打起了后辈弟子周宇明名额的主意。 奈何,他二人实力不足,却是没有把握住。 对此,苏黎亦是相当无奈,却也再无他法。 而在名单定下后,接下来的日子里,苏黎却是一改此前的懒散作风。 无论是对长顺镖局众人,还是对上清众弟子,他都悉心教导。 尤其是对那些已然确定参加仙门大会的弟子,他更是不可谓不上心。 还有,或许是因为此前安排林浩,每日将凌凯和周宇明揍得不能动弹的缘故,他心下难得生出一丝愧疚,对这两人,倒是关照有加。 每每当他出言指点时,对其他弟子都是简略带过。 而对于这两人,他则是耐心讲解,倒也是不容易了。 “小凌,你那剑式为何如此生硬?剑随心动,本公子要说多少遍,你才能领会?” 长顺大院内,苏黎虽躺在那木椅上,但一对眸子却是时刻的盯着广场中的众人。 此时,在骂了凌凯一声后,他的目光微微一转,却又落到了一旁的周宇明身上。 一时间,他脸便又黑了,再次骂道:“小周,你莫不是在耍杂技?” 周宇明正在练习问世七斩中的第六斩,相比于来到长顺镖局前,他自觉自己已经提升了许多,剑道更是愈发精进。 甚至,此时施展出问世七斩,他更是自忖已发挥到了极致,得心应手...... 然而,他这种自我感觉良好,到了苏黎眼中,却是成了杂耍。 不可避免地,他又挨了一通乱骂:“真是笨死了,还不如小宫聪慧,好好听着......” “屏气,凝神,剑起......” “呃......” 周宇明心下苦笑间,却是领悟着苏黎的话语,手中的剑未曾停下。 “这才像样嘛,早该如此了!” 见得其渐入玄妙剑境,苏黎倒也是眉开眼笑。 不过好景不长,当他又看向场中的另一人时,脸色顿时又黑了下来。 这一个个的,当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刀疤,你是没吃饭吗?” “这么大的块头,一双拳头软绵绵的,能拍死苍蝇?” 刀疤震了震,一脸委屈,捂着肚子,却是道:“公子,你说得对啊,小的们到现在,还没......还没吃饭啊!” “你......” 苏黎气得,刚入口的酒,差点呛到自己。 他双眼一翻,直接瞪了过去,骂道:“你竟还敢顶嘴?皮痒了?” 咕噜咕噜...... “呃......” 然而,他才刚骂完,突然间,却是听得自己的肚子咕噜噜地响了起来。 事实证明,他也是饿了。 刀疤倒也不是找借口,一大早,苏黎便将他们全部叫到了这广场中,盯着他们修习。 “小凌,小周,你二人且去做饭!” 苏黎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却是向凌凯和周宇明吩咐道。 这段时间以来,自然而然的,凌凯和周宇明,却是成了长顺镖局的厨子。 起初,苏黎让他们进厨房做饭时,他们不情不愿,扭扭捏捏。 甚至,他们还一度故意将菜烧得极为难吃。 不是故意将菜烧糊,让人无从下口。 就是故意将一堆盐倒入菜中,让人入口一嘴咸。 只是后来,苏黎发威,不惯着他两个,吩咐林浩又将他二人收拾了一通。 如此,在苏黎的淫威下,他二人才渐渐老实,认清了现实,本本分分的做起了厨子。 “小宫,你也歇下,过来给本公子捏捏肩!” 将凌凯和周宇明打发去做饭后,苏黎耸了耸肩,却又对宫妍吩咐道。 而出奇的是,以往无比抵触的宫妍。 不曾想,此时她眉头虽皱着,但却是老老实实的,来到苏黎身边。 竟是驾轻就熟的给苏黎捏起了肩。 而之所以会有如此,归根结底,一切都是迫于苏黎的淫威啊。 ...... 时光匆匆,转眼间,仙门大会愈发临近,距离召开,却是只剩下了五日。 而在大会召开前的这五日,便是中小势力以及散修争夺名额的资格赛。 资格赛前的这一天,长顺镖局一如既往。 整个院子,除了众人修习的呼啸声,便是苏黎的骂声。 也正是如此,众人修为精进的同时,承受能力亦是提升了不少。 在听得苏黎的骂声时,已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下毫无波澜。 “资格赛明日便开始了,老千,你这是来将他们接走?” 原本,在几日前,苏黎便打算将这些上清弟子全部打发回上清去。 这些弟子在他长顺镖局待了将近一个月了,每天吃他的喝他的...... 倒不是他小气扣门,只是,他每天不仅好吃好喝的,将这些弟子供着,还悉心教导...... 然而,这将近一个月来,那两个老家伙却无半点表示? 这......他这样一个不吃亏的主,如何能忍? 只是,就在几日前,他才刚开口,却不料,这些家伙竟像是早统一了口径般,直接回道: “掌教真人与大长老交待过,让我等在太师叔祖您这里好好修行,直到仙门大会召开!” 对此,苏黎还能如何? 他总不能吩咐林浩,将这些家伙给赶出去吧? 那样,以后见了那两个老家伙,他该如何面对? 而且,说不准,他这边刚动手赶人,那边,两个老家伙转眼便将名额给收回了。 得罪不起啊...... 而如今,资格赛将于明日打响,千弘道人却是来了。 “老千啊,他们这些家伙,这一个月吃本公子的,住本公子的,本公子还悉心教导他们......” “你老人家看看,是不是再给本公子个千来枚清元丹,仅当伙食费和学费?” 一时间,苏黎像是哭爹喊娘,拽着千弘道人的手臂,却是不放了。 而至于千弘道人,原本见得众弟子一个个剑道精进,他心情甚好。 突然间,被苏黎这般拽着耍无赖,脸色便沉了下来。 “没有!” 他不仅一口回绝,甚至,还反过来打起了苏黎酒窖的主意: “倒是你小子,将酒窖搬到何处去了?” 虽只与苏黎打了几次交道,但,他已是找到了对付苏黎的方法。 那就是......比他更无赖。 这可把苏黎给气得,直接开口大骂: “好啊,你个老匹夫......” “这一个月来,本公子不仅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们上清这些弟子,还夜以继日的教导他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没曾想,你这老匹夫倒好,不仅没有任何表示,还反过来惦记本公子的酒窖?” 被一口一个‘老匹夫’的骂着,任千弘道人修养再好,脸颊亦是止不住抽了抽。 他双眼瞪了瞪,道:“你这小子,身为他们的太师叔祖,供他们吃喝,教导他们,不是应该的吗?” “还有,老夫也并非是没有表示......” “老匹夫,你的表示何在?”面对千弘道人瞪来的目光,苏黎不甘示弱,当即瞪了回去。 “咳!” 千弘道人咳了一声,面色却是稍缓:“明日便是资格赛,老夫与掌教师兄知你长顺镖局有人参赛......” “想着到时你必定会到场,所以,老夫来了!” 苏黎闻言,不由双眼一翻,道:“这......两者间可有关联?” “你这老家伙又并非美女,本公子要来何用?”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千弘道人当即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小子,你莫不是还没弄清眼下的形势?” “什么形式?”苏黎哂笑着问道。 “唉!” 千弘道人叹了一声,却是道:“你得罪了赤云宗和王氏,莫不是忘了?” “那又如何?”苏黎不以为意。 千弘道人:“当然,你小子一直躲在这大院中,有剑阵作依仗,他们是奈何你不得......” “不过,明日资格赛打响,你一旦走出这大院,前往现场,那......” 苏黎:“老家伙,你的意思是,他们两家要在外面对本公子动手?” 千弘道人凝重的点头:“不错,他们两家早已准备好,严阵以待!” “所以,你是来保护本公子的?” 苏黎却是漫不经心的笑了,不曾想,上清这两个老家伙倒是有心,还想着来保护他,嗯,倒是不错。 “所以,你要如何感谢老夫?还不快把你的酒窖所在,告诉老夫?” “滚,你个老匹夫,就知道你贼心不死!” “小子,老夫为了你的安危,特意赶了过来,区区一点酒水,你都不舍得?” “想要酒?拿一千枚清元丹来换,不然,没门!” 在众人目瞪口呆中,两人却又相互骂了起来。 一个不停的在大院中四处搜寻,想要寻到酒窖。 而另一个则是想趁火打劫,想方设法的索要清元丹。 不得不说,这一老一少,当真像是两只精明的狐狸。 当然,一个也比一个不要脸。 ...... 次日。 天色才渐明,在苏黎与千弘道人带领下,一众长顺门人和上清弟子,向云池城呼啸而去。 “老千,此前你们两个老家伙与王氏还有赤云宗翻脸,此番仙门大会,他们两家可还会参加?” “自然会参加,如此盛会,关乎各家声名,他们产自不会轻易作罢!” 千弘道人回答着,却是向身侧看了一眼,心下不由腹诽: “这小子口口声声称自己已到达了剑道至高境,怎的却是要林浩这小子御剑载他而行?” 一时间,他心下却是愈发肯定,苏黎这小子定然是手无缚鸡之力,一直都在说大话。 呼呼呼...... 耳边呼声不停,也不知过了多久,前方,云池城在望。 他们一行人先后自空中落下,整齐进入城中。 “老千,看来你这个保镖倒是有些威慑力,那两家连面都不敢露!” 也不知是不是有千弘道人这个保镖在,王氏与赤云宗却是未曾出手。 这一路来,他们倒也是顺利。 因此,进得城中后,苏黎不却是由打趣说道。 “你小子,能不能说点好话?” “什么保镖?” “老夫全程保护你,倒是落不得好了?” 千弘道人差点一口老血就喷出来了,在这小子口中,当真说不出甚好话来。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52章:资格赛首日 且说仙门大会资格赛打响,在千弘道人的安排下,苏黎等一行人进入会场。 资格赛赛程已定,参赛者共计一千人,这是事先限定的人数。 而在这五日间,要将这一千人逐一淘汰,最后决出前十人。 由于人数庞大,故而,这资格赛只得采取逐轮淘汰制。 所谓逐轮淘汰制,就是每一轮过后,都会淘汰一半人,留下一半人晋级。 如此每日两轮,到第四日,便能决出前十。 至于第五日,休赛,让获得名额的十人好生休整,全力应对接下的来仙门大会。 当然,开赛之初,由于场次较多,光第一轮便有五百场对决。 故而,为节省时间,每一届的仙门大会资格赛初期,都同时设了五十个擂台。 也即是五十场对决同时进行。 如此,一日之内进行两轮,倒也是绰绰有余。 此时此刻,第一轮淘汰的对决已然开始,五十个擂台皆是斗得如火如荼。 只是,吸引众人目光的,却并非是场中的对决...... “诸位道友,且看过来,灵丹宝药,法宝道器,应有尽有,莫要错过......” 长顺镖局众人一进会场,都不待苏黎吩咐。 刀疤、瘦猴等一众长顺门人便分工明确,顷刻间拉起了横幅,吆喝着。 “仙门大会丹药独家售卖处!” 横幅上的大字格外显眼,片刻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位道友,可是来参加资格赛?可否需要来点灵丹宝药,道器法宝?” 甚至,一个个长顺门人,更是窜入了人群中。 他们一个个笑吟吟的,逢人便拉着对方套近乎,拉生意。 一个个那模样,倒真像是市井中小贩商人。 “清元丹、紫阳丹......月华草、乌金花......诸位道友,可要来上一点?放心,价格保证公道!” 而更过分的是,他们不知从何处搬来一张木桌,正大光明地便摆起了小摊。 瘦猴正坐在小摊前,将一堆瓶瓶罐罐、宝药灵粹,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法宝,摆放在木桌上。 但凡四周之人,无不被这一幕所吸引。 当然,千弘道人以及上清众弟子,第一时间,便早已是躲得远远的。 唯恐待在这些家伙身边,丢了他们上清的脸! “嘶......清元丹?紫阳丹?这不是上清观和赤云宗的顶级灵丹么?” “怎的,你们长顺镖局能拿出来?莫不是用假丹药来蒙骗糊弄我等吧?” 众人好奇围观,听得瘦猴的话语后,疑惑间,却是有人忍不住开口。 瘦猴像一只猴子般,咧嘴呲牙一笑,道: “诸位想必也有所耳闻,我家公子乃上清太师叔祖,想要拿点清元丹出来售卖,又岂非易事?” 话音落下间,众人的目光却是不由自主地向一边的苏黎看去。 只见,在另一边的高座上,苏黎正坐于千弘道人身旁。 其嘴巴动个不停,笑吟吟的,像是与千弘道人有说有笑。 当然,千弘道人的脸上,却是无半分笑意。 相反,其此时板着个脸,恨不得离苏黎远远的,没有给对方好脸色。 “还有,诸位且看在下身后这横幅......” “此次仙门大会,这丹药独家售卖权,乃上清掌教真人亲口许下......” “就算我长顺镖局不要脸,但,总归还是要顾及上清名声吧,又岂会用假丹药来糊弄各位?” 众人闻言,一个个却是锁眉沉思。 甚至,有好些人,此时都忍不住心动了。 清元丹、紫阳丹啊! 如此顶级灵丹,多少散修梦寐以求? “诸位,眼见为实,你等且靠近过来,看好了......” 为了打消众人的疑虑,瘦猴也不婆婆妈妈。 他小心翼翼地自身前拿起一只玉瓶,噗的一声,拔开了塞子。 呼...... 霎时间,一股丹香弥漫开来,扑入众人鼻中。 “这......当真是清元丹!” “不会错,在下曾经得见过一枚清元丹,虽只是远远隔着,但,那丹香......便是这般无二!” 众人身体巨震,各自深呼了一口气的同时,神色更是变得无比激动,甚是狂热。 虽只是嗅得丹香,但,他们只觉得体内气息那生舒畅。 修行的功法,竟不由自主地在运转,蠢蠢欲动,似变得愈发深厚,有所精进。 噗...... 与此同时,瘦猴却是趁热打铁,不待众人心绪稍缓,他便又将一只赤红玉瓶打开。 “嘶......” “没有假,这亦是真正的紫阳丹!” “赤云宗的顶级灵丹!” 轰隆! 而就在众人震撼间,一阵轰鸣声响起,资格赛首战却是落幕。 “诸位且看,那人为何会败?” 说话间,瘦猴示意众人向场中看去。 只见对战的两人,一人此时威风凛凛,傲然立于场中,意气风发。 而另一人,却是身受重伤,倒在地上,气息无比微弱,大口地吐着鲜血。 如此机会,瘦猴自不会放过:“若那人早先买了灵丹,又何至于此?” “所以,诸位,你们可还在犹豫?” “数目有限,晚了,可就被抢完了......” 其实,用不着他多说,早在方才,众人便已经按捺得不住了。 一个个争先恐后,各自皆是掏出了自己仅有的身家,挤来挤去: “阁下,这顶级灵丹价格几何?” “在下愿以全部身家,只求能换得一枚清元丹......” “滚开,我先来的,你,排后面去!” “......” 一时间,现场竟是有些剑拔弩张,谁都想抢先购得灵丹,互不相让。 “诸位,莫急,且排好队,一个一个来,且听在下将价格说明......” 好在,对于此等局面,瘦猴早有预料,提前安排了手下人护在四周,拦住了此时早已疯狂的众人。 只是,面对顶级灵丹,众人却早已失去了理智,又如何能听下瘦猴之言? 推搡间,一个个甚至差点动起了手: “我有不少宝物,不少钱财,快,给我清元丹!” “我有半张古经残篇,快换灵丹与我!” “你这垃圾,也配得上灵丹?” “你说什么?找死吗?” “......” 而眼看场面愈发混乱,若再不加以控制,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哼,小子,看看你干的好事!” 高座上,千弘道人不可避免地又瞪了苏黎一眼。 “咳!” 苏黎咳了一声,倒也是有些尴尬,道:“老千啊,还得劳烦你老人家一下,出面震住他们!” “哼,你小子惹下的事端,你自己去收拾,与老夫何干?” 千弘道人直接一口回绝,当工具人,给苏黎收拾烂摊子这种事,他可不会做。 只是,他没料到,苏黎却反倒是威胁起他来:“老千啊,你莫不是真想在这资格赛上看到流血事件?” “那样,丢地可是上清的脸面啊!” “你......”千弘道人气得直咬牙。 的确,苏黎所说,不无道理。 此次大会,乃他上清承办,若真发生了正常对决外的混乱厮杀,那可了得? 无论事出何因,到时候,世人只会道: “什么上清观,什么仙道豪门,什么道门正宗,举办一个资格赛都乱七八糟?” 总之,最终的结果,丢地,可都是他上清的脸面,让人贻笑大方...... “怕了你这小子了!” 最终,无奈之下,千弘道人自座位上站了起来。 “你等,且安静安静,如此喧闹,成何体统!” 他银发飘动,目光灼灼,话语更是中气十足,不怒自威,让人不敢抗拒。 一时间,除了场中的激烈对决外,再无其它声音。 “咳!” 现场安静片刻后,苏黎轻咳间,却亦是站了起来。 他看向那群目露疯狂的家伙,道:“诸位......” 而就在他正欲开口时,却似有所感,感受到几股莫名的敌意自不同方向传来。 不动声色间,他目光却是微微转动,将这些敌意的来源,悉数收于眼中。 敌意共分三个部分。 不用多想,前面两部分的敌意,自然是来自于王氏与赤云宗。 此时,王氏众人所在的一边。 高高的座位上,王世雷面色阴沉的正盯着苏黎,心下愤恨: “哼,小贼,纵使有千弘这老匹夫在,也护不了你......” “今夜,便是你的死期!” 也不知他做了何谋划,总之,此时在他眼中,苏黎仿佛已是一个死人。 同样,赤云宗一边,一众赤云弟子,亦是死死的盯着苏黎,脸上的愤恨,不加掩饰。 “那一剑之仇,迟早定要让你等百倍奉还!” 姜兴平咬牙间,却是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臀部,那里,曾经中了林浩一剑,至今还有着些许痛感。 作为赤云双雄之一的他,何尝受过如此羞辱? 一想到那一剑,他心下便止不住的愤怒,身体更是不由得颤抖。 而他此时的异常,两个老家伙自然看在眼里。 烛烬公更是拍了拍他的肩头,道: “小姜,镇定,那小贼,今夜必死!” “嗯?” 姜兴平一震,却是有些激动的道:“师叔,您的意思是?” 对此,烛烬公却并未回答。 他只是嘴角微微一勾,莫名一笑,让姜兴平安心。 ...... 对于王氏和赤云宗的敌意,苏黎只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此时真正让他心下讶异的,却是最后一部分的敌意来源。 不是其他,竟是来自......上清? 确切地说,这最后一方的敌意来源,乃是来自上清的符道子和清玄子。 虽然这两个老家伙的敌意只是一闪而逝,掩藏得很好。 但,也就是那么一个瞬间,还是被苏黎给捕捉到了。 “呵呵,这两个老家伙,当真是居心叵测啊!” 联想到此前种种猜测,苏黎心下更是冷笑不已: “两个老匹夫,你二人若是识相,趁早将那份心思收起同,那本公子倒也犯不着与你们撕破脸皮......” “当然,若你二人当真执迷不悟,那到时可就不要怪本公子不讲情面了......” 当然,思绪转动间,他亦是未露丝毫异常。 在众人眼中,他的目光始终都落在那些争着购买灵丹的人身上。 于是,他很是自然地接着开口,朗声说道:“诸位,匆躁!” 那些人因为适才被千弘道人震慑住,当下也只得老老实实的,静静站着,等待着苏黎接下来的话。 “诸位,鉴于清元丹和紫阳丹皆是无比珍贵的顶级灵丹,数目有限......” 然而,苏黎话音刚落,那些盯着丹药眼红的人还未说话,王氏与赤云宗的人,却是坐不住了。 尤其赤云宗的众人,如此场合,他们虽然有所顾忌。 但,不知不觉间,他们已是骂出了声: “不要脸,抢来的东西,竟还敢拿出来卖?” “上清观就如此纵容?” “还给这贼子独家售卖权?” “......” 这苏黎,此前敲诈了他们赤云宗一笔灵丹和宝药。 而此时,他竟将那批灵丹宝药光明正大地拿到大会上来售卖? 甚至一同摆上摊位的,还有他们赤云宗那些殒命弟子的法宝? 欺人太甚,当真是欺人太甚啊! 这是仗着身后有上清观撑腰,向他们赤云宗挑衅? 不过,对此,苏黎却是置若罔闻。 他淡淡笑着,接着说道:“诸位,因为这顶级灵丹数目有限,故而,本公子临时决定,将其留给真正有实力,有需要的人......” “很简单,诸位中,若有人能进入前一百,那,便有资格来购买这两咱顶级灵丹!” 话音落下,一时间,众人却又是闹了起来: “什么?” “如此说来,若想购买这清元丹和紫阳丹,岂不是要等两日过后?” “这怎么可以?我等还指望着以灵丹来提升呢!” “......” 众人瞬间不乐意了。 按照赛程,要决出前一百,把今日算上,可需要两日时间...... 且,他们又有多少人有那个自信,能杀进前一百? 苏黎轻轻摆了摆手,直接打断了众人,道:“诸位,这也是无奈之举啊......” “本公子也是恨不得将所有灵丹都拿出来,让所有人都能够购买,但......” 说到这里,有意无意间,他却是扫了一眼身旁的千弘道人,接着说道: “但,某些老家伙就是抠抠搜搜的,当真是一毛不拔......” 这......相当于指名道姓了。 一时间,千弘道人气得吹胡子瞪子。 然而,碍于当下的场合,碍于他的身份,他竟是硬生生的给忍住了,没有对苏黎破口大骂。 其实话又说回来,苏黎手中倒是有近一千枚清元丹,和近五百枚紫阳丹。 将近一千五百枚的顶级灵丹,这些参赛的人,每人卖给他们一枚,数目倒也够。 只是,他心下却是另有盘算。 一来也是因为这些顶级灵丹着实珍贵,不能滥给,尤其是不能给那些废物。 二来,他也是想着以这批灵丹,将此次表现好的一些人才,拉拢到长顺镖局来。 “咳咳!” 也不去理会众人情绪如何,苏黎自顾地再次轻咳了两声,话锋一转,又道: “不过,虽说顶级灵丹暂时不会售卖......” “但,我长顺镖局其他丹药库藏较多,尤其是疗伤类丹药,更是物美价廉,效果甚佳,很适合就要上场对决的各位......” “还有,我长顺镖局更是有不少顶级道器法宝,诸位买下后,相信定能如虎添翼,在对决中大放异彩!” 话说完后,苏黎便坐回到了座位上。 “疗伤丹药?我自己带了,不必再买!” “法宝?” “不得不说,这法宝看起来的确顶级,只是......为何一件件的,看起来那般眼熟?” “嗯?这莫不是赤云宗和王氏那些弟子的法宝?” 众人神色微有些失落间,却又是一震。 赤云宗和王氏的法宝? 就凭他们,别说买,就是白送,他们也不敢接啊。 于是,不知不觉间,众人却是渐渐散了。 ...... 很快,黄昏渐临。 这首日的两轮对决,也落下了帷幕。 沈才哲、齐志威,两轮下来,两人不出意外地各自战胜对手,晋级了明日的第三轮。 当见得两人皆晋级时,长顺众人那就一个兴奋,欢呼呐喊。 与此同时,对长顺众人而言,还有一个值得高兴的事。 那就是,一日下来,或以物换物,或以真金白银购买,他们的疗伤丹药倒也是卖出去了不少。 反正,瘦猴等人,忙得满头大汗,数钱都数不过来。 当然,那些道器法宝,无人敢问津。 而也是在这一日,长顺之名,才真正被人记下。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53章:不平静的一夜 黄昏降临,资格赛首日的两轮对决,完美落幕。 有人兴奋,有人沮丧。 当然,要说最为激动的,当属长顺镖局众人。 在瘦猴等人的组织下,长顺众人倒也积极,流动于会场各处,揽客拉生意。 一日下来,他们长顺镖局的疗伤灵丹,倒是卖出去了不少,赚得那叫一个盆满钵满。 瘦猴等人更是忙得满头大汗,数钱都数不过来。 当然,他们也算是‘良心商家’,虽拿到了此次大会丹药的独家售卖权。 但,他们并未以此坐地起价,更没有以次充好。 所有的丹药,品质皆是优良,价格亦是极为公道。 主打的,便是信誉二字。 而除了丹药生意大赚外,在这首日的两轮对决中,长顺镖局参赛的沈才哲和齐志威,亦是双双晋级。 可谓是好事连连,一时间,却是使得长顺众人备受鼓舞,欢呼呐喊。 只是,有人欢喜,自然有人忧。 仅一日间,眼见长顺镖局势头便如此迅猛,名声愈发响亮。 王氏和赤云宗,这两家的弟子,却是坐不住了。 他们一个个瞋目切齿,死死地盯着正欢呼着的长顺众人。 不甘? 愤怒? 不屑? 若非是如此场合,两家弟子霎时间便冲杀而去了。 “哼,走!” 高座上,王世雷将阴沉狠厉的目光,从苏黎方向收回。 大袖微微一挥,迈步离开的同时,更是吩咐着自家子弟退场。 同样,另一边,烛焚公和烛烬公,亦是尽力克制着。 若有所思的朝苏黎和千弘道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后,二人冷笑间,亦是带领着一众弟子退场了。 而对于这一幕,苏黎和千弘道人都看在眼中。 这两家与苏黎的仇怨,虽已是不死不休,难以化解。 但千弘道人有那个自信,在他上清地盘,又正值仙门大会召开,他相信,这两家定然不敢乱来。 只是,他却不知...... 退出场外后,三个老家伙便聚到了一起。 悄然间,一场针对苏黎的刺杀,就此定下! ...... 不多会,各方势力已民渐渐退场。 原本人头攒动,人满为患的会场,一时间变得人影稀疏,三三两两。 在千弘道人和苏黎的带领下,上清众弟子和长顺众了亦是退出场来。 “老千,你老人家给安排的住所,在何处?” 苏黎嘿嘿笑着,拍了拍千弘道人的肩头,问道。 这一幕,却是将在二人身后的符道子和清玄子看呆了。 他们的千弘师兄,何时变得如此‘随和’了? 不知不觉间,二人皆是闪过一丝异色,目光落到了苏黎后背上。 “咳!” 符道子清咳一声,却是接过了苏黎的话头。 他满脸堆笑,道:“太师叔放心,住所之事,我等早已安排好了,就在前面!” 话说回来,与苏黎如此近距离交流,他二人还是首次。 “哦?” 苏黎怔了怔,却是回过头来,咧嘴对二人一笑,道: “哎呀,你们两位倒是有心,不像某些不要脸的老家伙,抠抠搜搜的......哼!” 虽然知道这两个老家伙狼子野心,对他更是有莫名敌意,居心叵测。 但,眼下,双方毕竟还未撕破脸,他也犯不着冷眼相对。 “呃......” 符道子和清玄子一阵无言,大气也不敢喘。 这苏黎,可真是牙尖嘴利,意有所指,他二人又岂会不知? 某些老家伙? 抠抠搜搜? 这话,让他二人如何敢接? “哼!” 千弘道人横眉竖眼,瞪了一眼苏黎后,却是冷冷的对符、玄二人道: “什么太师叔?如此年纪,你二人倒是叫得出口,也不害臊?” 符道子和清玄子,那叫一个冤啊: “你们一老一小,两个家伙拌嘴归拌嘴,何故扯到我二人身上?” “且,这太师叔,可不就是你与掌教师兄亲口认下的吗?” “怎的?如今却又觉得有失身份?” 当然,二人心下抱怨归抱怨,面色间却是不敢有丝毫不满。 尴尬之际,也还好,不知不觉间,豪华的客栈,到了。 “咳咳......苏公子,这便到了,请!” 第一时间,符道子低首弯腰,却是如一个老仆般,比了个请的手势,将苏黎等人招呼进入客栈中。 同时,碍于千弘道人的威严,对于苏黎的称呼,他倒是改称一声公子。 而见得其那副模样,千弘道人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堂堂上清长老,竟如此低眉顺首? 颜面何在? 上清威严又何在? “哼!” 一时间,千弘道人双眼一横,脸色更是说不出的难看,瞪着符道子。 “咳咳......” 眼看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苏黎不由赶紧轻咳几声,出言缓解: “不错啊,老符,有心了,如此豪华的客栈,花了不少钱吧!” 符道子干笑一声:“小钱而已,苏公子满意便好!” 苏黎一脸真诚:“老符啊,不曾想,你这人,倒是慷慨,这个朋友,可交......” 符道子闻言,面色大喜。 只是,不待他开口客套一番,苏黎的话音却又响起: “看到没,老千,同为上清长老,为何你如此抠抠搜搜?” 说话间,苏黎却是朝一旁的千弘道人横了一眼,话锋一转,嘲讽着。 千弘道人直接气得吹胡子瞪眼:“哼!” 冷哼一声后,他也懒得再与苏黎耍嘴炮。 他箭步流星,直接向客栈二楼而去。 “千弘师兄,您的房间在这边!”清玄子跟了上去。 “苏公子,你的房间在这边,请随我来!” 待得千弘道人和清玄子上楼后,符道子引着苏黎,却是往另一边的楼层而去。 “我这些手下,他们......” 而临上楼之际,苏黎却是停下了脚步,看向长顺众人。 此番这资格赛,他们长顺镖局可以说是‘举家出动’,全都来到了这云池城,连个看门的都没留下。 “苏公子且放心,这客栈已被我们上清包下,空房甚多,自会有人给他们安排!”说着,符道子再次比了个请的手势。 苏黎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言,迈步上楼。 当然,林浩始终跟在他身旁。 而符道子对此,亦是见怪不怪,将其安排住在苏黎旁边。 ...... “公子,这老家伙是不是热情过头了?” 符道子离开后,林浩眉头微微皱着,说道。 苏黎嘴角一勾,却亦是露出一抹冷笑,道:“今夜不平静啊!” “嗯?” 霎时间,林浩面色一凝,目光不由向房间四周警惕打量。 “呵呵,不必如此紧张!”苏黎淡淡一笑,却是不以为意。 符道子这老家伙,故意将他与老千安排得相隔甚远,各在一边。 这其中的意图,岂不明显? 如此显而易见的谋算,苏黎甚至都不用去过多思索,便一切了然于心。 “月黑风高杀人夜啊!” 月光自窗户洒了进来,苏黎微微抬了抬眼,脸上不由挂了一丝哂笑: “来吧,让本公子看看,你等到底有几分能耐!” 说着,他又轻轻地朝林浩摆了摆手,却是将其打发回房间去歇息: “天色已晚,你且先去歇息吧;今夜之事,本公子已安排好,你插不上手!” “是!” 林浩拱手,回隔壁自己的房间去了。 ...... 夜,渐深。 月华如洗,清辉倾泄,宁静,祥和,澄澈又弥漫着淡淡的芬芳。 清风徐徐吹过,一团薄云漫步空中,如一层薄纱,不知不觉间,将月光给遮挡住。 而也就此时,朦胧之际,三道黑色身影,形如鬼魅,无声无息间,却是接近了苏黎等人所住的客栈。 “嗯?” 与此同时,客栈二楼。 一转角处房间内,盘膝入定的千弘道人,霍然间,双眼睁了开来。 咻! 双目放光间,他整个人却已是自房间消失。 推开窗户冲了出去,立于空中,怒视着眼前的黑色身影,沉声问道: “阁下何人,深夜偷摸来此,意欲何为?” 然而,黑色人影并不回答,只是静静地盯着他。 既不动手,又不离开,这是何意? 千弘道人眉头不由锁起,而就在他再要开口时,突然间,他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他猛然转头,却是发现,不知何时,无声无息的,又一道黑色身影凌空立在了他身后。 一瞬间,千弘道人的神色,已变得极为凝重。 眼前这两人,修为皆是只比他弱不了几分。 若是一对一,他有自信,能将对方斩于剑下。 可如今以一对二,他心中却是没底。 哐啷一声,他的剑,却是已然出鞘: “你们,究竟是何人?有何企图?” 然而,面对他的喝问,这两人却还是没有回答的意思。 相反,这两人此时皆是双手抱臂交叉于胸前,像是审视玩味般。 千弘道人强忍着怒意,心思不停转动间,不经意间,目光却是向客栈的另一头瞟去。 那里,便是苏黎的房间所在。 咯噔! 也就是这不经意的一瞟,让人心下顿时一突。 远远地,又一道黑色身影映入他眼中。 那人目标明确,直接向苏黎的房间冲去。 “好啊,原来是你三人,你们还真敢!” 到了此刻,千弘道人哪里还不明白? 这三个黑影,定是赤云宗和王氏两家的那三个老匹夫无疑。 他大怒间,心下难免的亦是泛起了焦急。 “小心!” 一时间,他大喝了一声,想要提醒苏黎快逃。 同时,他也顾不得与此前这两人对峙。 手中的剑一挥,却是要向那边冲杀而去。 然而,不曾想,他才刚刚有所动作,便发现自己被困于一座小型阵法中。 这阵法虽算不得出奇,可却能将他短暂困住,甚至,就连他适才的喝声,也一并被隔绝,并未传出。 这阵法,是何时布下? 他不知,当然,也容不得他去思索。 “该死!” 当下,他咬牙大骂间,手中的剑猛地凌空一斩。 霎时间,剑光大作,噗呲一声,竟是将这困住他的阵法给划破了一道巨口。 紧接着他身影一闪,呼的一下,却是冲出阵来。 “快,拦住他!” 两个黑衣人身形巨震间,却是同时出手,术法轰了过去。 赤红升腾的烈焰,火红的巨掌,夺目的火箭...... 这,不就是赤云宗功法? “哼,果真是你们!” 二人刚一出手,千弘道人便肯定了适才心中的猜测,更是肯定了这两人的身份——烛焚公、烛烬公。 同时,那边那个黑影的身份,也呼之欲出。 不是王世雷,却又是何人? “滚开!” 那边,王世雷已然接近了苏黎的窗户。 千弘道人心下不由大急,想要冲过去。 无奈,却是被烛焚公和烛烬公死死缠住,脱不得身。 “符道子、清玄子,你二人何在,还不速来迎敌?” “小子,你可能听到老夫之言,速逃!” 轰隆隆! 千弘道人全力挥动着剑,想要摆脱二人纠缠的同时,更是大声呼道。 只是,任凭他话音落下,不仅符道子和清玄子,就是苏黎本人,亦是毫无回应。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54章:大能陨落 咻! 夜空下,千弘道人青衫呼呼而动,银发亦是止不住地舞动着。 手中的剑起起落落,已不知出了多了剑。 明亮的剑光不时乍起,竟连天上的明月,也是黯然失色。 “今夜,苏黎若死,我上清,将与你赤云宗及王氏不死不休!” 千弘道人又一剑落下,将两人微微震退一步的同时,却是抓准时机,向另一边冲去,想要拦下王世雷。 只是,烛焚公和烛烬公又岂会给他机会? 此时此刻,身份既然已经暴露,那他们自然也不会留手。 呼...... 霎时间,二人各自张口一吐,却是祭出了本命法宝。 轰隆! 赤红的巨鼎止不住地颤动,滔天炎焰如瀑布般,凌空流淌。 风车般的巨轮,呼呼转动着,带着强烈燥热的狂风,无数赤红火箭激射,划空而呼。 当当当...... 千弘道人不敢大意,挥剑而动,各种剑式不断使出。 那漫天的赤焰箭矢,被他一一斩落。 如潮水般的炎焰,亦是被他划开了一道裂口。 这......不仅是当世大能的对决,更是两大仙道豪门功法的较量。 清元造化剑经与玄明离火诀的较量。 滋滋...... 三人同为当世之大能,千弘道人剑道虽高,但此时以一敌二,他自身,亦是不好受。 他止不住地甩着衣袖,原本整齐洁净的青衫,此时已被烧得有些发焦,到处是破洞。 就连他的皮肉,有些地方,亦是被烧得火红。 飘逸的银发,更是被烧短了一大截,乱乱糟糟的,散发出阵阵焦糊的味道。 就连他那张苍老且带着皱纹的脸,也被熏黑了,止不住抽动着。 “大长老,弟子们来助你!” 空中的战斗,早已惊动了客栈里的众人。 众上清弟子以凌凯为首,持剑对空中两个黑影怒目而视。 只不过,当他们待要向空中一齐冲杀而去时,千弘道人焦急的话音,却是落了下来: “不可,你等帮不上忙,只会枉送性命......” “你等速去保护苏黎那小子,逃往上清!” 云池城,本就是云海中心,离上清,本就不远,可以说就是在上清的眼皮底下。 而赤云宗和王氏此时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虽如此,但,三个老家伙却是丝毫不惧。 既然已下定决心要除去苏黎,他们早已想好了善后事宜,想好了事后如何向上清观交代。 很简单,他们要将此事,推到藏剑人身上,推到‘魇’组织身上。 纵然此时他们的身份已然暴露,但,只要事后他们死不认账,将一切都推向‘魇’组织。 那,上清又能如何? 难不成真会为了一个毛头小子,与他们两家开战? “王道友,你那边如何了,快些取了那小子性命,然后退走!” 眼见那边的王世雷迟迟没有动静,烛焚公心下不由有些焦急。 这里,毕竟是在上清脚下。 如此动静,保不准已经有上清弟子回去报了信。 若再拖延下去,待得上清掌教凌阳真人到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真到那时,他们不仅取不了苏黎性命,还要承受凌阳真人和整个上清的怒火。 纵使他们有三人,可凌阳真人,那可是大能顶端的存在...... 所以,在凌阳真人到来之前,他们必须退走。 “你等,愣着做甚?还不快去保护苏黎那小子?” 正与两个老家伙纠缠间,千弘道人却是见得下方一众弟子傻站着,踌躇犹豫。 一时间,他心里那个急啊,不由得再次怒喝了一声。 众上清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还是犹豫着。 大长老此时那狼狈的模样,着实他们的有些担心。 但,事实也如大长老所说,他们留在此处,着实也是帮不上什么忙。 甚至,还有可能白白送掉了性命。 “走!” 最终,凌凯咬了咬牙,率先掉头,朝苏黎的房间所在奔去。 ...... 很快,以凌凯为首,众上清弟子来到了客栈另一边,苏黎房间所在的楼层。 然而,他们没想到,在这里,除了林浩外,他们竟是没见到任何一个长顺镖局的人。 从一楼到二楼,所有房门都关得死死的。 甚至,当他们经过一些房间时,竟然......还听到了若有若无的呼噜声? 一瞬间,他们所有人,脸色不由得皆是一黑,怀揣着些许不忿,来到苏黎房门前。 “站住!” 众人没曾想,他们刚接近房门,林浩手中的剑便一横,将他们拦下。 凌凯拱手,道:“敌袭,千弘师叔让我等前来保护太师叔祖......” 话还未说完,林浩便冷冷道:“公子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他睡觉!” “哼!” 霎时间,宫妍不乐意了,怒气冲冲地骂道: “千弘师叔为了他,不惜以一敌二,在外面浴血奋战,拖住了两人......” “而他呢?好大的架子......” “还在埋头睡大觉?当真是不知好歹!” 仿佛是越骂越起劲,一时间,连带着长顺众人,也一并被她骂了个遍: “哼,还有你们长顺镖局一个个,是真的不怕死,还是心大?” “都火烧眉毛了,一个个的竟还在呼呼大睡?打着呼噜?” “噤声!” 林浩双眼微凝,却是直接打断了她:“你再大呼小叫,吵了公子休息,别怪我不客气!” 宫妍俨然不惧,秀眉微微一挑,道:“来啊,不知好歹的东西,本姑娘倒是要看看,你要如何不客气?” “师妹,少说两句!” 眼见两人针锋相对,凌凯赶紧出声,将师妹拉到身后。 同时,他双手再次抱拳,道:“事态紧急,对方有备而来......” “还请林公子通报太师叔祖一声,与我等一齐逃往上清!” 只是,任他如何劝说,林浩却都是一动不动,冷冷的看着他们。 林浩:“公子早有安排,你等无须忧心,且都回去歇着吧!” “早有安排?” 凌凯微微一震,却是问道:“不知太师叔祖有何安排?可否告知?” 此时,凌凯身后,一众上清弟子也是相当好奇: “早有安排?” “这家伙莫不是早就算到,今夜会有人来对他不利?” 一时间,他们的目光齐齐落到林浩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然而,却不料,林浩却没有在开口的意思。 其只是静静的立于房门剑,手中的剑横着,不让他们靠近。 “林公子,太师叔祖他......” 嘭...... 凌凯张了张口,本欲再次追问。 却不料他话才说到一半,陡然间,一阵声响,竟是从苏黎房内传了出来。 “不好,太师叔祖有危险!” 一时间,凌凯也顾不得那么多,当即便向前冲了过去,想要破门而入。 咻! 只是,不待他们靠近房门,林浩的剑便划了过来。 林浩身体未动,手中的剑却是轻轻一挥,剑光划过,竟是将他们扫得连连后退。 “林公子,你这是做甚?” 凌凯想不明白,若他没听错的话,适才那一声响动,那是苏黎房间窗户被破的声音。 情况如此危急,然而,林浩却是不为所动? 甚至,还在阻拦他们? 林浩:“公子既有安排,你等无须插手,不要添乱!” “添乱?” 包括凌凯在内,上清一众弟子,那叫一个气。 宫妍更是冷冷笑着,嘲讽道: “好啊,当真是不识好人心......” “我等好心来保护他,怎的?反倒成了添乱了?” 说着,她索性往墙壁上一靠,双手?于胸前,道: “哼,本姑娘还真就不走了......” 话音落下,不仅仅她,就连凌凯等人,亦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对此,林浩也由得他们。 只要他们不靠近苏黎的房门,那他,也懒得去管他们。 ...... 且说王世雷悄无声息间,接近了苏黎的房间。 “嘿嘿......” 他阴森地笑着,伸出枯槁的手掌,拍到了窗户上。 嘭的一声,窗户被拍碎。 “小子,你的死期到了!” 他阴侧侧的诡笑着,喃喃间,身影正要闪入房间,取了苏黎性命。 却不料,陡然间,不知为何,他心下竟生出了一抹毛骨悚然之感,只觉得脊背隐隐发凉。 他眉头不禁锁起,透过窗户,向里面扫了几眼。 房间内,黑漆漆的,很是安静,并无异常。 “这......为何老夫心下会如此不安?” 一时间,他整个人神经绷起,将状态调整至最佳,警惕着。 “哼,不管如何,小子,你今夜必死!” 虽有一种不妙之感,但,对苏黎的恨意已侵占了他的理智。 短暂犹疑之后,最终,他恨恨地咬了咬牙,决定以极快的速度进入房间,取了苏黎性命,而后快速退走。 “王世雷,受人所托,本尊今夜,取你性命!” 然而,不待他有所动作,陡然间,一道声音突兀地自他身后响起。 霎时间,他一个激灵,霍然转头。 此时此刻,他终于知道,适才那一股强烈的不安,到底来自何处。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与他此时一般,全身包裹在黑袍中,看不清面貌的黑影! “啊!藏剑人,是你......” 剑光一闪即逝,快到极致。 王世雷才刚转过头,便身首异处了。 一代大能,就此陨落。 “什么?藏剑人?” 另一边,正与千弘道人缠斗的烛焚公、烛烬公,听得王世雷惨叫的瞬间,二人心下咯噔一声,知道王世雷已是凶多吉少。 震撼之际,二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各自点头。 呼...... 一时间,二人舍弃了与千弘道人的缠斗,头也不回的退走。 只是,千弘道人又岂会轻易放他二人离开? 如今,王世雷已被藏人剑人解决,苏黎已是安全。 没了后顾之忧,千弘道人终于是可以安心放手一战了。 “老贼,休走,看剑!” 烛焚公与烛烬公疯狂逃窜着,而在他们身后,千弘道人提剑追来。 道道剑光眨眼呼啸而至,二人逃命间,却也不得不分心应对躲闪。 “老匹夫,你莫要逼人太甚,当真要撕破脸皮?” 狼狈逃窜间,二人已不知躲避了多少剑光,身上更是挂了彩。 而千弘道人还在穷追不舍,不依不饶。 好在,值得安慰的是,二人余光瞟过,并没有见到藏剑人追来。 二人各自点头,心下一喜,一时间,速度再次提升,竟是将升弘道人甩得远远的。 “两个老贼,跑得到是快!” 最终,彻底不见了两个老家伙的身影,千弘道人也不得不作罢,没再去追。 “哼,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今夜之事,不算完!” 由于唯恐再生变故,他在向两个老家伙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后,便掉头而回。 而当他回到客栈时,却是发现,掌教真人,到了。 不仅如此,就连此前那不知身在何处,毫无回应的符道子和清玄子,也是重新出现。 “千弘师兄,这......发生了何事?” 两人一见到千弘道人,便赶紧迎了上来。 二人那模样,带有焦急,带有疑惑...... “哼,今晚之事,你二人最好能给出一个合理的交代!” 千弘道人目光冷冷,瞪了二人一眼后,便自二人身旁走过,来到凌阳真人身前。 凌阳真人:“人呢?” 千弘道人:“逃了!” “可有证据?” 凌阳真人面色极为难看,他并没有问对方是何人。 因为,从现场的痕迹,不难看出对方的身份。 “掌教师兄,这边看来!” 千弘道人也不多言,来到地上那头颅前,手中的剑一挑,将上面的黑纱直接挑开,使其露出了真容。 “嘶......” “这......这不是王道友吗?他如何......” “一代大能,竟如此陨落了?身首异处?可叹啊!” 符道子、清玄子,二人像是在唱戏一般,你一言,我一语,神色间皆是带着震惊。 “可叹?” 千弘道人再次瞪了二人一眼,像是审视二人:“你二人还是好好想想,事发之时,为何毫无回应,去了何处?” 符道子和清玄子顿时急了,他们何尝不知,千弘师兄这是在怀疑他们。 二人止不住擦去额头汗珠的同时,赶紧开口解释:“掌教师兄,我二人适才......” 然而,凌阳真人却是直接摆了摆手:“你二人之事,后面再谈!” 说着,他将目光自王世雷头颅上收回,面无波澜地对千弘道人说道: “师弟,你且安排人,连夜出发,将头颅送回陵川!”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55章:仙琼酒方 “这大半夜的,吵什么?” “还让不让人睡觉?” 危机解除,苏黎却是打着呵欠,睡眼惺松的走了出来。 仿佛是因为美梦被搅,他揉着双眼,甚为恼怒地喝道。 跟在他身后的那些上清弟子,一个个更在恨得牙痒痒,要不是打不过林浩,他们真想一齐冲上去将这家伙给揍趴下。 凌阳真人和千弘道人气得脸颊直抽了抽,双眼一瞪,恨不得一巴掌将这小子拍死。 然而,苏黎下面的话,更是让他们气得差点吐了一口老血。 苏黎眨了眨眼,那模样,像是清醒了几分。 他目光转过,看到了地上的头颅,当即惊呼: “这......” “这不是王世雷那老家伙么?” “怎的死在了此处?” 紧接着,在众人不满的目光下,他却是愈发浮夸,说出了与适才符道子同样的话: “可叹啊,一代大能,竟落得如此下场......” “身首异处,身死道消!” 嘭! 不料,说话间,他却是抬脚,将那头颅踢向了另一边。 原本看他那模样,还以为他是要深深地惋惜一番呢。 这反转......直接让众人傻眼! 堂堂大能啊,身首异处不说。 死后脑袋还被人当作皮球来踢? 当真是......一言难尽啊! “咳!” “嗯?老千,你如何弄成这般模样?” 将头颅踢到一边后,苏黎收回了目光,却是见得千弘道人衣衫残破,头发被烧得焦黑,短了一截,老脸也被熏得黑乎乎的。 那模样,着实是有几分狼狈。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反正,他表现得一脸惊讶,神色间,更是带着些许调侃,道: “老千,你这莫不是掉煤窑里去了?” “滚!” 这下,千弘道人彻底怒了。 尤其是见得对方有意无意地远离,像是嫌弃,他顿时火冒三丈,直接爆发,唾沫横飞,骂道: “小子,老夫以一敌二,拖住那两个老匹夫,是为了谁?” “还不是为了保住你这条小命?” “可结果,老夫倒是落不得好,反被你这小子奚落!” 骂到最后,千弘道人更是愈发激动,甚至还动了剑。 那架势,今夜,像是不教训苏黎一番,定不罢休。 “哎哟,老千,你来真的?” 眼见对方气势汹汹,苏黎一边四处躲闪,一边哀嚎着: “老凌,快拦下老千!” 却不料,凌阳真人此时不仅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甚至,当林浩出剑,要想去拦下千弘道人时,凌阳真人更是呼的一声,挡在了林浩身前。 凌阳真人淡淡笑道:“听闻年轻一代中,你的剑道造诣,无人能出其右......” 话音落下间,这一老一少,便交上了手。 剑光乍现,剑气纵横。 当然,与一个年轻人交手,凌阳真人也犯不着认真。 从他的角度来看,其实也算是在变相地,检验这个年轻人的实力。 “老凌,你......” 一时间,苏黎直接瞪了瞪眼,哭笑不得。 这个老家伙,不仅不帮忙,还反过来添乱? “老千啊,且罢手,咱们都是自己人,有话好说!” 当然,千弘道人虽动了剑,不过手下倒也有分寸,并未真的伤到苏黎。 “你不是自诩已臻剑道至高境界了吗?” 他又一剑落下,直接将苏黎的衣衫破了个洞,露出白皙的皮肤: “怎的?还不还手?” “来来来,让老夫见识见识,你的剑道至高境!” 一剑接着一剑,片刻间,苏黎那一袭白衣,密密麻麻的,已全是破洞。 “师叔威武!” “这小子不知好歹,就是欠教训!” “师叔,别停,将他揍趴下!” 一边,宫妍那叫一个幸灾乐祸。 终于见得苏黎被收拾,她高兴地直欢呼,拍手叫好,在旁边煽风点火。 “哎哟......” 苏黎狼狈哀嚎间,却是狠狠地向宫妍瞪去:“小妮子,你......你给本公子等着!” “哼!” “等着就等着,本姑娘还怕了你不成?” 宫妍小嘴一翘,倒是相当硬气。 苏黎大骂的同时,目光又是一转,看向符道子和清玄子二人: “老符,老玄......” 符道子和清玄子闻言,皆是一阵迟疑。 符道子开口:“千弘师兄,要不......” “嗯?” 然而,不待他最后那‘算了’二字出口,一边,凌阳真人却是向他瞪了一眼,吓得他赶紧闭嘴,大气也不敢喘。 霎时间,他二人悻悻地,一动也不敢动,老老实实地看着。 “好小子,如此年纪,剑道造诣便如此非凡,相当不错!” 凌阳真人与林浩斗得可谓‘如火如荼’,他每一剑落下,都是恰到好处。 在引导和检验的同时,却也并未伤到林浩分毫。 “停,老千......” 面对千弘道人的不依不饶,苏黎着实有些窘迫。 如今,两个老匹夫‘同气连枝’,就是要给他好看。 他,还能靠谁? 符道子、清玄子? 这两个老家伙被瞪了一眼,连个屁都不敢放。 刀疤、瘦猴等人? 算了,在两个老家伙抬手间,便横扫他们。 至于凌凯、宫妍等,他们这些上清弟子? 呵...... 他们看热闹不嫌事大,尤其宫妍那小妮,更是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幸灾乐祸。 唉...... 一念及此,为今之计,他也只有靠自己了。 他忍着肉痛,从怀里掏出一张古朴纸张: “老千,你不是好酒吗?” “我这里有一古方,只要你罢手,便送予你!” 说话还未落下,他便将那纸张向千弘道人扔了过去。 “嘶......” 千弘道人接过,目光本是不经意的一扫。 然而,下一刻,他却是瞳孔睁大,倒吸了一口气,惊呼道: “这......这是仙......仙琼酒方?” 激动之色,溢于言表。 不知不觉间,千弘道人浑身已是颤抖不已,目光更是死死盯着酒方,舍不得挪开。 “什么?仙琼?” 同时,另一边的凌阳真人听得惊呼,当即便罢了手,舍了林浩,呼呼而来。 “师弟,快,给为兄看看......” 一时间,他自千弘道人手中将酒方接过,目光一扫之下,他脸颊肉眼可见的止不住抽动了起来,再也难以掩饰心下的激动。 “这......当真是仙琼的方子!” 他有些枯槁的手掌,轻轻拂过的同时,却是将酒方给收入了自己怀中。 ...... “仙琼?” “传闻,这仙琼酒,乃由仙人酿造......” “若顶尖大能饮上一口,便可立即证道飞升,成就那虚无缥缈的仙人之境......” “而寻常修者饮下,不仅能增进修为,甚至还能冲破桎梏,道途一片大好......” “最为重要的是,相传,无论是修者也好,凡人也罢,但凡只要饮上一口仙琼,那便能增加自身一倍的寿元......” “......” 此时的众人,震惊,已不足以用来形容他们的心绪。 仙琼啊! 只存在于传说中。 修行,便是夺天地造化,回馈自身。 一般未曾修行的凡人,寿元最多不过悠悠百载,大多也不过数十之数。 而修者,随着道行日益深厚,寿元也随之增长。 至于各自寿元几何,却是要看各自造化,并无固定。 当然,再厉害的修者,也有衰败陨落的一天。 纵使是大能,也是如此。 一般来说,但凡修至大能层次,活上六百载,不在话下。 但,六百载过后。 接下来,便是腐朽。 自古以来,不知有多少大能,因为寿元枯竭,但又始终迈不出那一步,不甘而终。 他们想尽各种方法,创造出了不少专门只为延年益寿的秘法。 如,仙元宫的《仙典》,便是无尽岁月来的结晶。 只是,秘法终归只是秘法,也只能延长些许年岁罢了。 任你天纵之资,横亘古今,只要没能迈出传说中的那一步。 最终,亦是免不了身死道消,造化重归天地。 无数岁月的苦修,方成就的大能层次,试问,又有谁甘愿化作一抔黄土? 如此,古往今来,世间之大能,无一不将希望寄于仙琼之上。 只要能寻得仙琼,又或是其酒方。 那,纵使没能飞升,也能再增加一倍的寿元。 一倍的寿元啊,相当于重活一世。 无尽岁月来,整个神州,甚至神州之外,不知被各代大能们翻了多少遍。 可最终,却是一无所获。 由此可见,这仙琼酒方的珍贵程度,已经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这也难怪,凌阳真人在第一时间,便将酒方收了起来。 若此间消息传了出去,被外人得知,那他们上清,从此便不得安宁,被人惦记。 “此事,尔等定要守口如瓶,不可泄露分毫!” “不然,本座定不轻饶!” 收下酒方后,凌阳真人神色郑重,目光扫视过众人。 “是!” 包括符道子和清玄子在内,众人无不郑重点头回应。 然而此时,苏黎却是翻了个白眼:“老家伙,收了方子,你难道不表示表示?” 此时的凌阳真人,看向苏黎的目光,可以说,那叫一个顺眼。 甚至,他更是像变了个人,乐呵呵的道: “说吧,你想要什么表示?” 苏黎怔了怔,他也就随口一说,倒是没想到,这老家伙竟如此痛快? 当下,他心思快速转动间,决定要狠狠宰上这老家伙一番。 “咳咳!” 他故作矜持地咳了咳,而后道:“老凌啊,你看,如此酒方,怎么着也得一万枚清元丹吧!” “一万枚清元丹?” 凌阳真人才刚露出的笑意,顿时一凝:“没有!” 甚至,话音落下间,他大袖一甩,已是御剑而去,只留下一句话: “老夫回去酿酒了,你等自便!” 苏黎脸都黑了,气得直抓狂,隔空怒骂道: “你......那你个老匹夫,当真不要脸!” 只是,凌阳真人的身影,已消失在天际,却是听不见了。 这一幕,看得上清众弟子,那是,想笑,却又不敢笑。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56章:拉拢 且说千弘道人和凌阳真人不依不饶,定要给苏黎一个教训。 无奈之下,苏黎只得掏出传说中的仙琼酒方,让得两人罢手。 却不料凌阳真人带着激动,毫不客气地将酒方收囊中,连点表示也没有,直接御剑离去。 眨眼,便消失在天际。 “好你个老匹夫,当真不要脸!” 夜色下,苏黎气得,脸都黑了,对着天际,便是一阵大骂。 “苏公子,你......可还好?” 也不知为何,自得知了苏黎太师叔的身份,符道子和玄清子,对苏黎的态度,倒是格外的热切。 热切到连苏黎自己都有些不自在。 “你看本公子这算好?” 苏黎抖着身上那破破烂烂的衣物,没好气地向他二人示意道。 一时间,二人掩不住的尴尬。 眼珠转动间,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赔笑。 “啊呀!” 而也就这时,宫妍却是突然一声尖叫。 她透过那一个个破洞,见得苏黎那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 霎时间,她的小脸,顿时红了,捂住了双眼: “你......赶紧去换一套完好的衣物!” “哼,本公子就不换,你要怎的?” 苏黎耍起了流氓,却是大摇大摆地走到她身旁。 吓得她再次尖叫一声,赶紧跑到千弘道人身后,寻求庇护。 只是,她虽然捂着双眼,但,有意无意间,却是透过指缝,偷偷地瞄向苏黎。 不得不得,苏黎的皮肤倒是真的白皙。 竟然比她的还要细腻? “哼!” 俏脸一阵发烫间,她却是不由自主的哼了一声。 “老千,这个人头,本公子要了!” 苏黎与千弘道人面对面,看着对方这张老脸,想着适才遭的罪,他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要来做甚?”千弘道人问道。 苏黎:“卖钱!” 千弘道人微微皱眉:“卖给谁?” “这你不用管!”苏黎摆手。 千弘道人双眼直接一瞪:“老夫看你当真是掉钱眼里了;不过,这人头,不能给你!” “为何?”苏黎问。 千弘道人倒也不隐瞒,道:“掌教师兄有吩咐,要将这头颅送回陵川!” “呵呵!” 苏黎顿时笑了,叹道:“不得不说,老凌这家伙倒是与本公子不谋而合啊!” 千弘道人闻言,微微一怔:“你的意思是,你也是如此打算?” 苏黎点头:“不错,把头颅交给本公子吧......” “如此,你们省得麻烦,本公子也会小赚一笔!” “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呃......” 千弘道人一阵沉吟。 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 当下,苏黎向刀疤使了个眼色,刀疤秒懂,屁颠屁颠地,找来一个木盒,将地上的头颅装了起来。 “小浩,明日你且跑一趟!” “明白!” ...... 明月依旧,清风微拂。 千弘道人摆了摆手,吩咐众弟子各自回房休息。 “你二人,且给老夫一个交待!” 待众弟子散得差不多后,千弘道人却是面色一凝,狠狠地盯着符道子和清玄子,厉声道。 饶是清玄子脾气火爆,可在千弘道人和掌教凌阳真人面前,亦是不敢有丝毫不敬之心。 二人顿时一个激灵,唯唯诺诺。 符道子拱手,道:“千弘师兄,因为此间客栈已满,所以我二人不得不去寻别的住处,所以才......” “是吗?” 千弘道人冷笑,如此拙劣的谎话,他岂会轻易相信? 他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二人,像是要将二人的心思一切看穿一般: “整条街,客栈多的是,难道还容不下你二人?” “从实招来,今夜之事,你二人可牵扯其中?有何居心?” 说到最后,千弘道人更是一喝,整个人气势陡升,直逼二人。 二人皆是一颤,甚是惶恐。 仅片刻间,豆大的汗珠,不禁自二人额头落下。 清玄子赶紧抹了一把额头,而后拱手躬身,颤颤微微,喘着粗气,道: “千弘师兄,你有所不知,这条街道,客栈虽多,但......” “但却都是已人满为患!” “别说空房间了,就是柴房,也有人在争抢......” 千弘道人闻言,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的确,二人所言,也不无道理。 现今仙门大会召开,各方齐聚这云池城。 早在半月前,整个云池城的客栈、酒楼及驿馆等,早就爆满。 就连他们所住的这间客栈,也得亏是提早订下。 不然,苏黎等人当真要睡大街了。 原本,这间客栈,足够上清所有来参赛的弟子住下。 可谁又能想到,苏黎这个太师叔突然冒了出来。 如此一来,原本够用的房间,便突然变得紧俏了起来。 甚至,有的房间,更是挤了三五人,如此,才勉强够用。 “哼,你二人虽振振有词,但......” 其实,千弘道人也不是咄咄逼人,实在是在他看来,这两人的确是心怀叵测,早有异心。 他脸上锐意不减,道:“但,老夫且问一句,此前那三个老家伙来犯,老夫曾呼你二人来支援,你二人为何毫无回应?” “不瞒千弘师兄,我二人住得实在太远,距离此处,隔了好几条街!” 符道子苦笑着,说话间,更是带着深深的自责: “相距甚远,所以......所以我二人,第一时间,也未曾......未曾听得千弘师兄你的呼声......” “哼!没听到?” 如此借口,千弘道人显然不信。 毕竟事发之时,他才与赤云宗那两个老家伙交锋。 四周客栈的人,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纷纷抬眼围观。 就连此时,远远的,还有许多人未曾散去。 而此时,他二人竟声称未曾听得自己的呼声? “是未曾听到,还是听到了无动于衷?” “真当老夫不明白?你二人心下......” 千弘道人神色肃然,审视着二人。 只是,不待他话说完,便被一旁的苏黎直接打断。 “咳!” 苏黎轻咳了一声,却是带着淡淡的笑意,道: “老千啊,你这话说得,本公子与你同住一间客栈,不也没能听到你的呼声吗?” “所以,你也别为难老符和老玄了!” 话语落下,千弘道人开顿时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苏黎这小子,竟会反过来为这两个家伙开脱? 他一字一句道:“小子,你......” 然而,苏黎却是再次打断了他:“老千啊,这么多人看着呢,咱们自家人,莫要内讧,让外人笑话了!” 说话间,他更是拍了拍对方的肩头,示意其放宽心。 千弘道人脸还是沉着,目光微微扫向四周那些远远围观的人后,却是闭上了嘴,不再多言。 当然,从苏黎那笑吟吟的神色间。 这小子,虽然看似在为符、玄两个家伙解围。 但,以他对这小子的了解。 他敢肯定,这小子定然没安好心,指不定正憋着什么坏心思呢。 尤其是,此刻见得符、玄二人,在看向苏黎的目光中,更是带着丝丝感激。 一时间,他心下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两头蠢猪,被这小子算计了,还不自知!” 不过,他虽知苏黎挖了个坑等了这两个家伙去跳。 但思念间,他却也未点破。 相反,能见到这两个家伙吃瘪,他倒是乐见其成。 换言之,能借助苏黎来敲打敲打这两个家伙,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哼!你二人好自为之!” 一念及此,他也懒得再去质问二人,大袖一甩,留下一句话后,他便回房去了。 ...... “适才,谢过苏公子了!” “若非苏黎子,适才我二人面对千弘师兄的质问,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千弘道人回房后,符道子和清玄子连连对苏黎拱手致谢。 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 总之,二人此时的脸上,皆甚为诚恳。 对此,苏黎则是不能为意地摆了摆手,道:“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再者,老千他也是因为那三个老家伙,怒火攻心,并非有意为难你二人......” “苏公子,你有所不知啊!” 苏黎话音刚落,清玄子便苦笑着摇头,却是道: “千弘师兄他向来如此,不仅性格孤僻,甚至疑心还重......” “性格孤僻?” 苏黎打断,道:“本公子与老千相处的时日虽不长,但觉得他人倒挺随和的,倒不似孤僻啊!” “呃......” 符道子与清玄子顿时瞠目结舌。 随和? 的确,在苏黎面前,他们的千弘师兄,着实很‘随和’。 当然,二人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 二人心思转动间,却是对视了一眼。 “苏公子,听得你热衷于丹药法宝生意......” “不巧,我二人这里珍藏了些许灵丹......” 说话间,二人各自从身上掏出一些玉瓶,真诚地递向苏黎: “苏黎子,这都是我二人的一点小心意,还望不要嫌弃,但请笑纳!” “哎呀!” 苏黎故作矜持,推辞道:“老符、老玄,这是做甚?咱们都是自己人,不兴这套!” 实则,他心里已然乐开了花。 符道子言辞恳切,道:“苏公子,从辈分而言,你是我上清的太师叔......” “且,适才你还为我二人解围,这点小心意,还请你务必不要推辞,权当我二人的见面礼了!” “咳,如此,如本公子就却之不恭了!” 话既已说到这份上,苏黎又如何还会推辞? 他倒是脸不红心不跳,将灵丹自二人手中接过,收入怀中。 “两位,本公子既收了你们的灵丹,那也不能没有表示......” 正所谓拿人手软,吃人嘴短。 虽不知这两个家伙打的什么主意,但该客套的,他自然也不会少: “两位,咱们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事,且吩咐一声,本公子但凡力所能及,定不会推脱!” 符道子和清玄子微微一怔,而后却又各自摇头。 清玄子:“苏公子言重了,我二人只是略表心意,并无所求!” 苏黎闻言,沉吟片刻后,却是点头,道:“如此,不若两位一同入伙丹药生意,我等二一添作五?” “这......” 符道子和清玄子想到对视了一眼,片刻间,皆是一喜,各自点头。 苏黎见此,神色亦是一喜,一拍手掌,道:“如此,两位,还请与本公子且去房间一叙!” “本公子备了薄酒,聊表心意!” 符道子和清玄子当即拱手:“如此,我二人也只得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时间,三人好似‘相见恨晚’,‘一拍即合’。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57章:如此不要脸 资格赛第二日。 经过首日两轮的淘汰,原本的一千人,如今已只剩下了二百五十人。 而在这第二日,这二百五十人将还会进行两轮对决。 最终,只留下六十三人晋级到第三日。 与此同时,首日第一轮时,场中共五十个擂台同时进行对决。 而到了这第二日,擂台数量随之,也减了一半。 轰隆隆...... “好厉害!” “不愧是上清观承办啊......” “资格赛尚且如此精彩激烈,不难想象,这一届的仙门大会,绝对比上一届耀眼多了!” 上一届仙门大会,便是五年前,由赤云宗承办。 只是,在大会前夕,赤云宗三大护法长老之一,烛离公却是突然被藏剑人一剑斩杀。 而赤云宗为了报仇,不惜将精力都放在寻找藏剑人一事上。 故而,原本万众瞩目的盛会,最后却是弄得一团糟,让人咂舌。 “咦?” 这时,有人无意间,目光向王氏众人方向看去,却是发出了一声惊咦。 “怎么了?” “不知你等可曾发现,今日,王氏二祖缺席了啊!”那人回道。 而随着他话音落下,一时间,他身周的人,不约而同地,抬眼看向那边的高座上。 那里,空空如也。 当然,众人心下也并未觉得有何奇怪。 毕竟,现今只是资格赛,虽有几分精彩,但,对于大能来说,却是入不得眼帘。 “诸位有所不知啊!” 眼见众人不以为意,摇头收回目光,适才那人便神秘一笑,再次开口。 “嗯?” 众人闻言,皆是一震,纷纷侧头看向那人。 只见那人衣衫微破,后背微驼,满脸褶皱,双目却是清澈无比,烔烔有神。 如此模样,不是号称知晓天下事的万事通,却又是何人? “这位道友,莫不是万事通,万道友?” 片刻间,也不知是谁,像是认出了万事通的身份,率先问了一声。 万事通笑了笑,也是点头承认。 “嘶......没曾想万道友也来到了这资格赛现场!” “如此盛会,万某自不会错过!” “不知万兄是何时到的?我等竟到了此时才得见一面!” “来了有几日了!” 一时间,周围的人,纷纷迎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不停地问着。 而在简单地应了几句后,万事通却是轻轻向众人招了招手,咧嘴神秘一笑,不慌不忙,道: “嘿嘿,万某这里有惊天消息,诸位,可想听?” 话音落下,霎时间,众人愈发地靠得更拢了,围成了一圈。 “万道友,有何惊天消息?快快道来!” “是啊,万道友,你就别卖关子了,吊我等的胃口!” 场中各擂台的对决正如火如荼,激烈万分。 只是,他们这些人,却是无心再欣赏。 一个个将万事通团团围在中间,竖起了耳朵,等着他爆出惊天消息。 “咳!” 万事通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诸位,你们可知,就在昨夜,那王氏二祖王世雷,他......他亦是被藏剑人给斩了!” “什么?” 这个消息,果然爆炸,果然惊天,让人难以置信。 众人只觉得脑袋里一阵嗡鸣,皆瞪大了双眼,久久不能平静。 “万道友,这个玩笑可开不得啊!”良久之后,众人心绪才稍缓。 万事通还是那般笑着,摆了摆手:“诸位,我万事通何时开过玩笑?” “呵,万道友,若没记错,一个月前,你可是称那些赤云宗弟子是死在藏剑人剑下......”万事通话音刚落,便有人持怀疑态度,说道。 其所说,也并不是其他。 乃是一个月前,赤云宗魏焜、钱志等人被人斩杀于荒野之事。 此事当时惊动了赤云宗烛焚公、烛烬公两个老家伙,亲自带人到上清讨要说法。 不过后来,随着一则消息传出,言明那些赤云宗弟子,乃是死在藏剑人剑下。 而这一则消息的来源,据称,便是来自万事通。 只是,其后的事实表明,那些赤云宗弟子,正是林浩所杀,并非是死在藏剑人剑下。 也正是如此,赤云宗才与苏黎的长顺镖局结下了不解仇怨。 “不瞒诸位,此前那消息,并非源自万某......” 自身的信誉遭到质疑,万事通如何能置之不理? 他一脸认真,却是解释道:“若万某说,那条消息,乃是有人借万某之名传出,诸位可信?” 众人闻言,一时间,一个个的却是没有开口,陷入沉思。 “也罢,既然你等不信,那万某也不必多说......” “烦请诸位让一让,万某换个地儿,去说与信得过万某的人听!” 也不知是不是‘欲擒故纵’与否。 总之,万事通说话间,一副愤愤的模样,伸出手掌,想要拨开众人,就此离去。 “咳咳,万道友,莫动气,我等也是随口一说!” “是啊,万道友,我等自然是相信你的!” 只是,众人哪里又会轻易放他离去? 一个个好说歹说,更是自责认错,这才将万事通留了下来。 “万道友,不知昨夜发生了何事?为何王二祖会被藏剑人斩于剑下?” “昨夜啊,发生了大事!” 众人敛声竖耳,万事通不急不缓,娓娓道: “昨夜,王二祖伙同赤云宗两大护法长老......” “三人趁着夜色,潜入上清太师叔所住的客栈,竟是要取对方性命......” “却不料,最后竟是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 “......” 万事通一字一句,绘声绘色,甚至连同一些细节,皆是毫无遗漏,仿佛昨夜他就在现场一般。 “嘶......” 众人听罢,皆倒吸一口凉气的同时,目光却是不由自主地向王氏和赤云宗众人所在的方向看去。 “难怪啊!” 还别说,此时这两家的弟子,一个个若有若无的,都在咬牙切齿。 尤其是王氏那些子弟,一个个悲愤交加,目光更是没离开过苏黎身上分毫。 王氏,原本三大老祖:王世泰、王世雷、王世勇。 而短短两个月不到,三大老祖,却是已陨其二,且皆是死在藏剑人剑下。 “这王氏是与藏剑人有仇?” “还有,上清的太师叔,与藏剑人有何关联?” “不然为何能请得动对方?” 众人猜测纷纭间,万事通却是又开口了: “诸位,事还没完,万某得知,那上清的太师叔祖,也就是苏公子,已经派人上路,竟是要将王世雷的头颅当作礼物,送回陵川!” “什么?此事当真?” “若真如此,那接下来,当真是有好戏看了!” “不得不说,这上清的太师叔,果真是个奇人!” ...... 高座上。 此时此刻,众人口中的奇人,却是正呼呼大睡。 或许是因为昨夜与符、玄二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他三人昨夜谈了半宿,也不知在谈些什么。 总之,今日刚入场,他便往座位上一躺,呼呼睡去。 而这一睡,却是直到一轮对决结束,他才悠悠醒来。 “你小子,这么能睡?莫不是猪转世?”千弘道人不满地翻着白眼。 苏黎揉了揉双眼的同时,取过腰间的白玉葫芦,饮上一口,提提神。 “给老夫也来上一口!” 而见得苏黎饮上了,千弘道人倒是看得眼馋,舔唇咂嘴。 苏黎闻言,倒也未吝啬,直接将葫芦向身旁递了过去。 “老千啊,战况如何了?” 千弘道人狠狠的饮了一口后,将葫芦递回给苏黎的同时,却是没好气地白了其一眼: “一轮过了,剩下一百二十五人,进入下一轮!” “这么快?” 苏黎怔了怔,倒是没想到,竟是睡到现在,错过了许多精彩对决。 不过,真正让他关心的,却是自家参赛的那两位: “不知我长顺那两位,晋级与否?” 千弘道人:“放心,你们长顺的两人,皆是晋级了!” 只是,说话间,他眉头却是微微皱了起来。 苏黎见状,不由问道:“怎么了?” 千弘道人想了想,如实道:“虽然两人都晋级了,但......下一轮,或许便要止步了!” “此话怎讲?”苏黎不由一怔。 千弘道人叹了一声,张了张口,将适才两人对决的情况,一一道了出来。 原来,在适才这一轮中,沈才哲与齐志威皆是遭遇了无比强劲的对手。 两场对决,各自竟是打了近一个时辰。 可谓是难舍难分,不分伯仲。 且,最后皆是以惨胜而收场。 二人虽然获得了最后的胜利,但,皆是受了严重内伤,实力已大打折扣。 “所以,老夫才说,他二人要止步于下一轮了!” 说到最后,千弘道人不由再次叹了一声。 不得不说,苏黎手下这两人,着实是不错的苗子,如此止步第四轮,的确有些可惜。 但,赛程便是如此,他亦干涉不了什么。 “要淘汰了么?” 苏黎眯头眼,亦是沉吟着。 这个结果,远远没达到他对二人的期待。 原本,他虽然不奢望二人能进入前十,夺得名额。 但,至少也要进入前五十吧。 虽说越到后面几轮,想要晋级,便愈发艰难。 但以他二人的实力,不应该止步于此。 于是,沉吟片刻后,他心下仿佛有了主意,向身旁的千弘道人问道: “老千,抽签开始了吗?” “正在进行!” 话刚出口,不知为何,千弘道人却是一震,神色间尽是警惕。 “咳!” 突然间,苏黎却是一拍手,咳了一声,嘿嘿笑道: “老千啊,帮个忙,在抽签上做做手脚,让......让我长顺那两人中,齐志威轮空!” 此言一出,不仅千弘道人顿时脸颊一阵抽动。 就连挨得近的其他弟子,亦是直接傻眼,哭笑不得。 的确,第三轮结束后,晋级到接下来第四轮的,共有一百二十五人。 而这一百二十五人,抽签决定对手,两两对决的同时,却是多出了一人。 故而,在接下来的第四轮中,便有一人轮空,无需对决,便可直接进入第五轮。 此时此刻,苏黎竟打起了这轮空名额的主意? 这都是什么事? 上清的太师叔祖,竟然伙同上清大长老要作弊? 哦不,确切的说是太师叔祖他‘老人家’不要脸,单方面要作弊,大长老他并未答应。 甚至,旁边的宫妍,更是小嘴一勾,一脸嫌弃地啐了一声: “不要脸,亏你想得出来,在抽签上做手脚?” “师叔他向来公正严明,岂会与你做这等不要脸的勾当?” “老千,时间紧迫,再晚就来不及了,快!” 时间紧迫,苏黎也懒得去搭理宫妍,先由得她去。 甚至,催促间,他更是自座位上站了起来,拉扯着千弘道人: “老千,这个小忙,你若不帮,那今后别想从本公子那里得到一滴酒!” “还有,那仙琼,可不是想酿便能酿出来的!” 千弘道人当即一震,目光赶紧向四周扫了扫。 见得四周其他人并无任何异样,他心下不由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由得瞪了瞪苏黎。 若‘仙琼’二字当真传了出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十坛美酒,老夫便帮忙!” “两坛!” “八坛,不能再少了!” 苏黎脸色一黑,倒是没想到,这老家伙竟然趁火打劫。 “五坛,不能再多!” “成交!” 两个家伙,一老一少,讨价还价,当真好不要脸。 看得上清众弟子,又是一阵傻眼。 谁能想到,他们心目中,一向公正严明的大长老,此时竟会为了五坛酒而折腰? 没眼看,当真没眼看啊! 一时间,他们一个个,有意无意间,却是渐渐向四周挪去,远离二人。 那模样,像是唯恐此事若被人知晓,丢了他们的脸。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58章:黑幕 且说资格赛第二日,一轮过后,长顺镖局参赛的两人虽然晋级。 但,却皆是惨胜,各自受了重伤。 在接下来的一轮中,估计凶多吉少。 为此,苏黎不惜厚着脸皮,与千弘道人‘讨价还价’。 最终,以五坛美酒作为代价,让千弘道人在接下来的抽签中动手脚。 而事既已定下,千弘道人乐呵呵的,便向场中而去,亲自主持抽签事宜。 至于苏黎,则是屁颠屁颠的找到沈才哲和齐志威。 也不顾四周众人的目光,他大袖一挥: “这清元丹,你二人各自收了,抽签后服下,抓紧调整!” “是,多谢公子!” 二人激动的拱手躬身,引得四周众人那叫一个羡慕,很是眼馋。 而正所谓吃不到葡萄便说葡萄酸,见得苏黎对手下人如此阔绰,有好些人忍不住眼红了,嚷嚷道: “这不公平......” “他们长顺镖局依靠的是清元丹这等顶级灵丹......” “哪像我等散修,一路走来,凭借的,是自身的实力,所以,我抗议,这公平!” “不公平,抗议!” 一时间,场中抗议的呼声越来越大,甚至还有人要求取消长顺镖局的参赛资格。 “肃静!” 随着千弘道人一声落下,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首先,不管是灵丹宝药,亦或是其他,只要你等能弄到,都是实力的一部分!” 说话间,千弘道人自少不了再次瞪向苏黎。 这小子,怎的如此不低调? 这下可好,引起的公愤,还得他这个老家伙来给他收拾。 “再者,无论是清元丹等顶级灵丹,还是各种道器法宝,长顺镖局皆明码标价售卖......” “你等舍不得花钱购买,却反过来抗议?这是何解?” 此话一出,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什么叫我等舍不得花钱?” “我们倒是想买那清元丹,可人家也得卖啊!” 霎时间,场中便又是一阵喧闹。 的确,长顺镖局确实是明码标价了。 可卖的,除了些疗伤的丹药外,便是那些道器法宝。 疗伤丹药他们倒是买了不少,可那些道器法宝? 那都是从赤云宗和王氏身上夺来的,纵使给他们十个胆子,也断然不敢染指。 “肃静!” 眼看场面便要再次混乱,千弘道人不由再次喝了一声。 同时,趁着这个间隙,他更公布了抽签结果。 只见他大手一挥,将一张巨大的幕布抛向空中: “现在,公布第四轮抽签结果!” 一百二十五人,共六十二场对决,其中,一人本轮轮空。 与此同时,随着人数又少了一半,场中的擂台,亦是随之减少。 上一轮二十五座擂台同时对决,这一轮,却已经是撤去了十五座,只留下十座。 六十二场对决,每十场一个批次,共分七批先后进行。 众人期待间,那幕布已是舒展开来。 清风轻拂,幕布微动,上面密密麻麻的,一百二十五个人名,皆是无比鲜明。 一百二十五人,一个个皆是目光灼灼,皆是希望自己便是那轮空的一个。 又或者是最后一批上场,那样,可以多出来些许调息休整的时间。 毕竟上一轮刚打完,他们各自身上都带有伤,状态不佳。 只是,他们目光才落到第一行,便有两人不淡定了: “嘶......没想到,我竟是第一批?” “什么?我们两人竟是对手?” 这两人,原本关系颇好,走得较近。 却不料,此轮竟是时运不佳,让他们相遇了。 且,还是第一批上场? 这,算什么事? 而在两人苦笑间,随着其他人目光往下看去,各种声音也随即响起: “唉,我也是第一批,你呢?” “我第二批,唉,这什么运气,不说轮空,就是最后一批上场也行啊,那样,至少我还能多出点时间来调息休整!” “哈哈,我竟然是最后一批?” “哈哈,我也是,真是天助我也!” 有激动,有兴奋,也有沮丧。 当然,更多的,则是抱怨。 不过,赛制如此,纵使抱怨,他们也无可奈何。 “快看看,你我的对手都是谁!” 此时,两个最后一批出场的人,也没去顾及四周其他人羡慕的目光。 他们皆是带着激动,各自向与自己名字对应的对手名字看去。 “哈哈,还好,你我二人并非是对手!” 其中一人看清了自己本轮的对手名字后,心下不由松了口气的同时,更是拍着胸脯放声笑了起来。 只是,他话音才落下,便发现另一人的不对劲。 “这,怎会如此?” 那另一人,此时却是直接呆了,一脸的难以置信,早已没了适才的激动和兴奋。 他本轮的对手,不是别人,正是长顺镖局的沈才哲。 三轮以来,齐志威的实力,他早已看在眼里,自忖不是对方的对手。 尤其是,适才苏黎还给了对方一枚清元丹。 这......让他如何有胜算? 而就在他呆滞喃喃之际,陡然间,众人却又再次喧闹了起来: “这,有黑幕!” “抗议!” “不公平,这抽签有黑幕,抗议!” “......” 此时,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幕布最下面的两个名字:沈才哲、齐志威。 沈才哲不仅最后一批出场,甚至,他的对手,实力竟如此弱? 沈才哲运气极佳? 或许,这个说法勉强过得去。 毕竟抽签嘛,运气自然是首要。 只是,那齐志威又是怎么回事? 为何轮空的人是他? 本轮,长顺镖局参赛的两人,运气竟如此之好? 这...... 要说这其中没有任何黑幕,如何让人相信? “黑幕,抗议!” “我要求重新抽签!” “对,重新抽签!” 一时间,抗议的声音愈发激烈,一个个义愤填膺。 “肃静!” 这是千弘道人第三次厉喝: “诸位,稍安匆躁,听老夫一言!” 千弘道人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道: “诸位,此次抽签,乃老夫亲自主持!” “老夫在此保证,绝对公平公正,并未有人动手脚,更无任何黑幕!” 这一番话得,非但脸不红心不跳,反到是言辞振振,不容置疑。 再加上,一直以来,他可是以公正严明而闻名。 故而,这番话落下,着实是让人信服。 “千弘大长老素来以公正严明著称,他的话,自然可信!” “嗯,不错,有千弘大长老坐镇,谁敢动手脚?” “或许是我等多想了,哪有什么黑幕,单纯只是长顺镖局那两个家伙运气好罢了!” “......” 仅仅一句话,便打消了众人心中的愤满。 不得不说,千弘道人这名声,当真好用。 这连一边的苏黎,也是不由得点头叹了一声。 当然,这一幕,落在那些知道内情的上清弟子眼中,却又是另一种感触。 他们一个个皆是错愕,面面相觑。 “呃......” “师尊他老人家,何时变得如此......如此不要脸了?” 见得自家师尊那说谎而面不改色的模样,周宇明不由摇头吐槽。 宫妍:“哼,还不都是因为某些人!” 其他人微微一怔,倒也是觉得她所言,不无道理。 一直以来,他们的大长老都是说一不二,公正严明。 只是,当他与某人接触后,却是受了其影响。 不知不觉间,行事作风,已是发生了变化。 一念及此,苦笑间,他们皆是不由自主的向另一边的某人看去。 而也就此时,在他们的目光中,某人却是淡定自若,一步一步的迈入场中。 ...... 苏黎笑吟吟的,来到千弘道人身旁。 原本,因为上清太师叔的身份,他早就已经声名远扬。 而这几日,又因为清元丹和紫阳丹等顶级灵丹,更是让他变得更为瞩目。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落到他身上。 有好奇,有期待,有激动。 当然,来自赤云宗和王氏那些人的目光,皆是不善,甚是愤恨。 只不过,苏黎对此,并未在意。 他相信,自昨夜之后,不管是赤云宗,亦或是王氏,都不敢再造次。 “咳!” 他笑吟吟的,轻咳了一声,道: “诸位,此轮过后,清元丹,开始售卖!” “所以,诸位,可要加把劲,争取晋级哦!” 话音落下间,他更是向一边的瘦猴使了个眼色。 瘦猴当即会意,抬手间,一堆各式各样的玉瓶,便整齐的出现在身前的摊位上。 “清元丹啊......” “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为了清元丹,我定要成功晋级!” 顿时,众人的目光,那叫一个狂热,在那些玉瓶上,挪不开了。 “苏公子,不知这清元丹和紫阳丹,价格几何?” “价格几何?” 苏黎呵呵一笑,却是点了点头,道: “这个问题问得好!” “无价!” 话音才刚落,众人便又一阵躁动。 无价? 这......莫不是没打算售卖? 既如此,早先又为何又要给人期待? 消遣人? 尤其是那些已经晋级到第四轮的人,一个个咬着牙,以下滋味难明,不知说什么的好。 原本,他们只需要在接下来的一轮中胜出,那便有了购买资格。 可是现在,苏黎却告知,这清元丹无价? 这让他们如何能接受? 不过,不待他们开口讨要说法,苏黎的话音,便又再次响起: “诸位,稍安匆躁,且听本公子把话说完!” 众人敛声,静静听着。 苏黎:“所谓无价,其实,很简单......” “但凡能进入前一百者,若能加入我长顺镖局,那,不仅清元丹,还有各种道器法宝,分文不取......” “若不愿加入我长顺镖局,那再高的代价,亦是不卖!” 不得不说,苏黎这一手,玩得着实漂亮。 以清元丹等顶级灵丹为饵,为长顺镖局拉进人才。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59章:疯狂抢人 但凡愿意加入长顺镖局,灵丹宝药,道器法宝,分文不取? 反之,纵使天价,亦是不卖? 先吊足了众人的胃口,再以此抛出条件。 这一手,不得不说,玩得好。 话音落下后,苏黎便也不再多说,拿着白玉葫芦向千弘道人微微示意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条件已摆明,想要清元丹,就必须加入长顺镖局。 如何抉择? 那些晋级到第四轮的人,不由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 为了清元丹,加入长顺镖局? 不,长顺镖局与赤云宗和王氏已是不死不休,清元丹虽珍贵无比,但,也犯不着赔上他们的性命。 可若是就此放弃这个机会,他们却又是不甘。 清元丹啊! 他们这些散修,做梦都想要得到。 而就在他们踌躇拿不定主意之时,万事通却是突然开口: “诸位可是心存犹疑?” 众人循声看去,却是见万事通那张满是褶皱的脸,神秘地笑着。 “不瞒万兄,这清元丹虽甚为诱人,但毕竟长顺镖局与赤云宗和王氏已是不死不休,我等实在是......” 不待对方把话说完,万事通便摆了摆手: “诸位不必顾虑太多,万某这里,可是有一个惊天消息,不知诸位可有兴趣听?” 众人皱眉,狐疑地看着万事通。 眼下,他们正为是否要加入长顺镖局之事摇摆不定,心有顾虑。 又岂会有心思去听什么惊天消息? “咳,诸位可知,就在昨夜,王氏二祖王世雷,身死道消了!” 万事通语气甚为平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 “为何我等却是没听到风声?” 正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万事通平淡的话语,落入众人耳中,却好似惊雷一般。 让得众人皆是止不住颤了颤,惊疑不定。 “万道友,快说说,昨夜发生了何事?” “那王二祖,又是死于何人之手?” 而在众人热切的目光下,不用万事通开口,他身周围着的那些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却是抢先将昨夜之事说了出来。 这些人适才便从万事通那里得知了消息,正愁寻不到人分享。 现今,机会到了,他们自然忍不住一吐为快。 “嘶!又是藏剑人!” “上清太师叔祖!” “他......竟能请动藏剑人?” “如此说来,那此前的烛离公和王世勇,莫不也是他请的藏剑人出手?” 不知不觉间,众人的目光,却已是落到一边,那高座之上,苏黎的身上。 万事通:“诸位,对于加入长顺镖局之事,可还有疑虑?” 众人微微一怔,却是不言,像是还未下定决心。 万事通见状,又再次开口: “嘿嘿,再给诸位透露一下,此番若是加入长顺镖局,除了清元丹外,说不定还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异宝哦!” 只是不知为何,此时他那模样,真像一个托,在为长顺镖局拉人。 “异宝?” 霎时间,原本还心存疑虑,摇摆不定的一些人,此时,已是下定决心。 若此番能晋级,那,加入长顺镖局又何妨? 赤云宗? 王氏? 只要长顺镖局有长剑人这个靠山,那他们便不惧! “资格赛,第四轮,开始!” “抽到第一批之人,上场!” 只是,不待众人再开口,询问万事通到底是何异宝,千弘道人响亮的声音,便传了来。 资格赛第四轮,打响。 怀揣着激动和好奇,不少人微微向万事通抱了抱拳后,便各自上场去了。 ...... 轰隆隆...... 十个擂台,对决同时开始,甚为激烈。 到了这一轮,大家实力总体来说相差已是不大。 毕竟经过三轮的淘汰,晋级留下来的,无一不是顶尖好手。 只是,对于这精彩激烈的对决,不知为何,却是没能勾起众人的兴致。 此刻,场间,众人的心思,却都是在一条最新爆出的消息上: 昨夜,大能王世雷身死道消! 其实,昨夜之事,所见之人倒也不少。 而之所以到现在才传出风声,却是有两个原因。 一来,乃是因为昨夜事发突然,大多数人都只是远远地驻足观望,不敢靠近。 由于夜色朦胧,那三个老家伙又皆是身着黑袍,看不清面容。 因此,大多数人只道是‘魇’组织杀手来行刺杀之事。 当然,也有一些心思敏捷之人,当时也看出了端倪。 毕竟当时,千弘道人以一敌二,烛焚公和烛烬公后来也未再掩藏,使出了本门功法《玄明离火诀》。 二来,碍于赤云宗和王氏的威势。 纵使有人看出了端倪,但这可是关乎身家性命之事,他们也不敢多言,将一切烂于心中。 而现下随着万事通将消息传出,开了先河,大家索性也没再顾及。 一传十,十传百...... 不知不觉间,却已是传遍了整个会场,人尽皆知。 甚至,相信用不了多久,这则消息便会传遍整个神州。 引得赤云宗和王氏之人,一个个满是愤恨,咬牙切齿,坐立难安。 “难怪,小小一个长顺镖局,竟敢与赤云宗、王氏这等仙道豪门作对,原来是有藏剑人在后面撑腰!” “不愧是上清的太师叔啊,竟能请得动藏剑人,当真不简单!” “如此说来,此前的烛离公和王世勇,莫不也是苏公子请藏剑人出的手?” “嗯?细细一想,到是不无可能!” 场中,议论间,不少人已是将目光投向高座上的苏黎。 这上突然冒出来的上清太师叔,身上着实是有不少谜团: “这苏公子,到底是什么人?” “莫非,他当真是十六年前西坡山的遗孤?” 也不知是谁,突然开口,对苏黎的身份进行猜测。 与此同时,有人微微环顾了一下周围,见得并无赤云宗和王氏之人,才细声说道: “若真是如此,那估计这一系列之事,只是开端,赤云宗和王氏,要倒霉了!” 话音落下,周围之人无不点头赞同。 毕竟十六年前,西坡山伏地印争夺战,四周的村子,无不受到波及。 甚至......有传言称,三方:赤云宗、王氏,以及妖族,为了绝后患,竟不惜大开杀戒,将一些侥幸存活下来的凡人,屠戮殆尽,不留一人。 当然,这样的消息,并不知真假,只是在少数人中流传。 ...... 十个擂台,对决焦灼。 终于,在又一阵轰鸣过后,有一个擂台,率先分出了胜负。 “道友,可愿入我长顺镖局?” 而在第一时间,苏黎霍的一下自座位上站了起来,朗声向胜出的那人问道。 “我愿意!”那人带着激动,却是想也没想,干脆利落地点头回应。 “哈哈,好!” 苏黎大悦,说话间,更是指向瘦猴那摊位所在:“你且去那里登记,正式成为我长顺门人,领取丹药法宝!” “是!” 那人恭敬地拱手,抱了一拳,迫不及待地便向摊位飞奔而去。 而后,不待瘦猴开口,他便报出了自己的姓名:马顺! 瘦猴倒也是干净利落,简单的登记后,便从一只玉瓶里倒了一枚清元丹,直接递过: “这清元丹,你且收好!” “还有,公子吩咐,凡新加入之人,还可以任选一件法宝!” 怀揣着激动,马顺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小心翼翼地将清元丹接过。 随即,在众人羡慕和嫉妒的目光中,直接一口服下。 紧接着,他目光又扫过那一件件法宝。 从中挑过一件适合自己的,抱在怀中,舍不得松手。 “除了清元凡,竟还能得到一件法宝?” “嘶,不愧是上清太师叔,出手果然阔绰!” 惹得看到这一幕的人,那叫一个舔嘴眼馋。 当然,赤云宗和王氏那些人,面色则是难看至极,一脸愤恨,心下免不了又是一阵咒骂。 “道友,可愿入我长顺镖局?” “灵丹宝药,道器法宝,应有尽有!” “长顺镖局,你最佳的选择!” 这时,又一个擂台分出胜负,不待苏黎开口,刀疤便有样学样,笑吟吟地迎了上去。 只是,或许是因为他那模样,吓得那人一个哆嗦,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引得场中众人一阵哄笑:“哈哈!” “道友,可愿入我长顺镖局?” 这边,刀疤还在劝说,那边,竹竿的声音却又响起,拉拢又一个胜出的人。 于是乎,就这样,十个擂台,被分成了三片区域。 苏黎、刀疤以及竹竿,三人各自负责一个区域。 “道友,可愿入我长顺镖局?” 但凡有人胜出,三人便率先冲了上去。 那模样,倒真像市井小巷里的某种人,逢人便问:“公子,玩吗?” 引得场中众人,无不乍舌,摇头不已。 ...... “道友,你可愿入我长顺镖局?” 随着时间推移,这第四轮的对决,已是过了大半。 在此期间,让所有人记忆深刻的,并非是某一场激烈的对决,也并非是某一个出彩的人。 而是长顺镖局那一句“道友,可愿入我长顺镖局?” 这一句话,可以说,他们的耳朵,都听起茧子了。 不仅如此,长顺三人,抢起人来,更是毫无顾忌。 但凡有胜出者,不管是谁,背后有何势力,他们第一时间都会不管不顾,极力拉拢。 由此,一番下来,已有好几个小势力的人才,生拉硬拽,改换门庭,入了长顺镖局。 而被如此公然挖了墙角,这些小势力虽不甚为不忿,但,亦是敢怒不敢言。 毕竟,苏黎可是上清的太师叔,不是他们可以得罪的。 “啊!” 随着一声惨叫,又一场对决落幕。 众人见怪不怪,不出意外地,苏黎再次站了起来,喊出了那句话:“道友,可愿入我长顺镖局?” 只是,与此前不同,此次,苏黎抢人,却是抢到了上清头上。 “这......” 那人扭扭捏捏,想点头同意,却又有些犹豫。 最后,不知为何,他目光却是向一边的符道子和清玄子看去。 “咳!” 符道子亦是站起了身,缓缓来到苏黎身旁。 不知怎的,他面色却是有些许尴尬。 轻咳了一声后,他向苏黎说道:“苏公子,不瞒你说,此人乃我上清发展的外部人员......” “外部人员?”苏黎微微一怔。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60章:公然挑衅(1) 且说长顺镖局三人疯狂抢人,每当一场对决落幕,三人都会迎上去,喊上那句:道友,可愿入我长顺镖局? 散修也好,弱小势力门人也罢。 无不被他们循循善诱,收归麾下。 可谓肆无忌惮。 “道友,可愿入我长顺镖局?” 而也就这时,当又一场对决分出了胜负。 苏黎一如既往,率先自座位上站了起来。 只是,当他话音落下后,符道子却是带着苦笑走了过来,并道: “苏公子,此人乃我们上清的外部人员,是自己人啊!” “外部人员?” 苏黎微微一愣,所谓外部人员,他倒是也有了解。 无非就是一些散修,实力得到上清这种仙道豪门的认可。 但,一方面,这些人修道已有小成,这些仙道豪门不可能去干预改变他们的道途,半路收他们为弟子。 另一方面,这些仙道豪门,在神州各处,多多少少都有些事务或生意,需要人员来打理。 故而,这些颇有实力的散修,便成了他们的首选,为他们四处奔波,打理事务。 也就是所谓的外部人员。 “道友,来我长顺镖局吧!” 上清的外部人员又如何? 他不管不顾,直接开抢:“道友啊,听本公子一言,跟在上清麾下,可毫无前途哦,长顺镖局,乃是你不二之选!” 跟在上清麾下,毫无前途? 这...... 苏黎可谓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一时间,场中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是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是要与自家宗门抢人? 有意思! 众人也没出声,场中异常安静。 他们饶有兴趣地看着,看看这所谓的上清太师叔,又将作出何种举动。 “呃......” 符道子瞠目结舌,不禁苦笑。 他着实没想到,苏黎竟会如此口无遮拦,说出这等话来。 这,是作为太师叔说出的话? 如此当面贬低自家宗门,合适吗? 不过,一时间,他也并未开口。 他向来心思颇深,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冲撞对方。 当然,此时也轮不到他开口。 毕竟,他们上清的大长老,他的千弘师兄,就在旁边。 对于苏黎等人这种种抢人的行为,原本,千弘道人是本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只要不是太过火,那便由得他们去。 甚至,纵使他们惹出什么麻烦,他也会出面摆平。 毕竟,这些参赛之人,大多数都是些散修,或弱小势力的门人。 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或许,这些人中,也有背靠赤云宗和王氏之人。 但,那又如何? 这两家若是识相,忍气吞声,那便没什么好说。 可,若是他们不识相,忍不住跳了出来,那再好不过。 正好趁此,为昨夜之事,向他们讨个说法呢。 ...... 不得不说,作为上清大长老,千弘道人一开始便为苏黎这个太师叔想了许多。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他这个太师叔,苏黎这小子,当真是毫无顾忌。 不仅抢人抢到自家头上,甚至还当众贬低自家宗门。 这......他如何能忍? “哼,小子,你且把话说清楚,何不跟着上清毫无前途?” 霎时间,他气得脸颊直抽,猛地拍了下座位,站了起来。 目光如炬,狠狠地瞪着苏黎这个吃着他们上清的饭,却反过来砸他们上清饭碗的人。 “千弘道人动真怒了!” “这下有好戏看了!” “你们说,这算不算上清内斗?” “不过话说回来,这次,苏公子的确有些过分了!” “......” 场中众人看戏的同时,也是忍不住议论了起来。 “嘘,噤声,且看苏公子作何应对!” 而在短暂的议论过后,众人便又安静了下来,因为,苏黎要开口了。 苏黎面色不改,还是笑吟吟的。 他伸出白皙的手掌,轻轻拍在千弘道人肩头,道: “老千啊,莫动怒,本公子说的也是事实啊!” “嘶......” “这,不愧是苏公子!” 一时间,场中众人再次沸腾。 虽说以辈分而言,苏黎乃是千弘道人的太师叔。 但,以年龄而论,苏黎还不及千弘道人的一个零头。 如此二人,此时竟是勾肩搭背? 这......着实是让人傻眼。 同时,也让人惊异。 不仅如此,真正让众人哑然的,是苏黎对千弘道人说的话。 “老千?” “事实?” “不得不说,这苏公子,当真是个妙人啊!” “是啊,放眼神州,除他之外,谁敢对上清千弘大长老如此?” 众人惊叹之余,对苏黎倒是愈发佩服。 当然,这一幕幕,落在众上清弟子眼中,倒是没掀起多大的波澜。 毕竟,此等场景,一个月来,他们见得多了,早已习惯。 “事实?小子,你且把话给老夫说清楚!” 千弘道人肩头一抖,直接将苏黎的手掌抖开,怒道。 “咳!” 苏黎轻咳一声,咧嘴笑着,也不怕拂了对方面子,直接道: “老千啊,难道不是吗?” “若跟着上清有前途,那你和老凌那个老家伙,为何要死皮赖脸地将他们一个个硬塞到我长顺镖局,求本公子教导?” 说话间,他更是伸出手指,将一众上清弟子隔空一一点过。 惹得凌凯、宫妍等人羞愧得直埋头,面红耳赤。 “还有,一个月来,本公子夜以继日,可谓劳心劳力,悉心教导他们......” “你且问问,在本公子的教导下,他们哪一个不是突飞猛进?” “但,纵然如此,你与老凌那老家伙,不仅毫无表示,还反过来惦记本公子的美酒,本公子找谁说理去?” 或许是为了从对方身上捞点好处,给老家伙放放血。 总之,苏黎可谓是借题发挥,说到最后,更是满满的委屈,差点声泪俱下。 “你......” 千弘道人直接气得吹胡子瞪眼,满脸通红。 谁又能想到,原本‘兴师问罪’的他,片刻间,便反过来被教训? 反过来被数落? 且,还是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 他心里,不甘啊,恼怒啊! 只是,他却又不知如何反驳。 因为,这小子所言,却都是‘事实’。 他只是有些后悔,后悔为何要来这大会现场,老老实实的待在上清清修不行吗? 后悔适才为何要站起来质问出声,这小子向来就不是什么循规蹈矩之人,由他去不就好了? 一时间,他心下可谓五味杂陈。 思量良久,决定不再与这小子多说。 唯恐再说下去,这小子指不定还会说出什么,让他老脸丢尽。 “哼!” 于是,又一次瞪了苏黎一眼后,他便重新坐回座位上,一言不发。 “呃......” “这老家伙,本公子还期待着从他身上捞一笔,给他放放血呢,没曾想他却是不上套!” “唉,也罢,先把人抢过来再说!” 眼见老家伙这就‘认输’,苏黎不禁翻了个白眼,心中更是腹诽不已。 不过,他也并未不依不饶,毕竟再怎么着,还是要微微顾及一下老家伙的颜面。 “咳!” 于是,他再次轻咳了一声,目光再次落到场中那人身上: “道友,可愿入我长顺镖局?” 此时,那人看起来明显有些紧张。 他着实没想到,为了他,上清的太师叔和大长老竟会当众‘吵’了起来? 这是何等的荣幸? “我愿意加入长顺镖局!” 由此,在苏黎不要脸的努力下,长顺镖局又添一人。 当然,如此当众抢了上清的人,苏黎难免也有些过意不去: “老符啊,对不住了,抢了你的人!” 而对此,符道子还能说什么? 他强颜欢笑着:“苏公子言重,你我本是一家,又何来抢之一说?” “相反,此人能入长顺,是他的造化,前途可比做外部人员强多了!” “哈哈!” 苏黎朗声一笑,不得不说,对方之言,甚得他心。 于是乎,他的手掌便落到符道子肩头,拍了拍: “还是老符你明事理,识大体!” “不像某些老家伙,抠抠搜搜的!” 无形中,千弘道人仿佛又被刺了一刀,心下止不住颤了颤。 ...... “嘶,上清的外部人员,还真被苏公子抢了去?” 众人那是万万没想到,最终,人,还是被苏黎抢走了,加入了长顺镖局。 “上清将弟子交于苏公子教导?” “甚至,短短一个月,他们皆是突飞猛进?” “天啦,这苏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众人惊异间,回想起适才千弘道人那好似恼羞成怒,面红耳赤,悻悻坐下的一幕。 再加上此时那些上清弟子,一个个皆是埋着头,目光躲闪。 让他们更加确信,苏黎适才之言,并非是信口拈来,而是确有其事。 这...... 霎时间,已有好些人,对苏黎,对长顺镖局,已是心神向往,目露狂热。 “苏公子!” “长顺镖局!” 呐喊声,欢呼声,可谓慷慨激昂。 如此一幕,虽说让苏黎和长顺镖局大赚了名声。 但,却是苦了那些上清弟子。 对于苏黎这个太师叔祖的所作所为,他们当真是无言以对。 承受着众人时不时投来的目光,他们心下,那叫一个煎熬。 当然,倍受煎熬的,不仅仅只有他们。 还有赤云宗和王氏那些人。 此前,苏黎为了抢人,与千弘道人产生争执。 原本他们自是乐见于此,甚至在他们心里,更是期待着苏黎与千弘道人闹翻。 只是他们没料到,面对苏黎的借题发挥,千弘道人却是哑火了。 而此刻,他们又见得苏黎颇得人心,意气风发。 这......让他们心下如何好受? 只见他们一个个咬牙切齿,恶狠狠的,那模样,指不定某个时刻真会一拥而上,将苏黎撕碎。 然而,他们却不知,更难受的,还在后面。 ...... “道友,可愿入我长顺镖局?” “对不住,在下乃赤云宗外部人员,并未有改换门庭的打算!” 自上清后,苏黎的手,终是伸到了赤云宗头上。 一时间,众人不由敛声,想看看他接下来会如何。 会不会如适才那般,亦是将赤云宗羞辱一番? 众人期待着,心底亦是愈发兴奋。 “赤云宗?” 苏黎哂笑,开口了:“呵呵,什么赤云宗,什么王氏,都是一些废物罢了......” 这......算是公然挑衅? 语不惊人死不休! 果不其然,苏黎,没让众人失望。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61章:公然挑衅(2) 且说又一场对决落幕,苏黎一如既往地招揽。 不料那人却是赤云宗的外部人员,在他话音落下间,便拒绝了他。 “赤云宗?” 对此,苏黎当即哂笑,嘲弄之意甚浓: “什么赤云宗,什么王氏,不过都是些废物罢了!” “所以,道友,你可要做一个明智的选择哦!” 此言一出,霎时间,不待那人回答,场中众人便已是嘘声四起: “不愧是上清太师叔,好气魄!” “苏公子,真乃吾辈之楷模!” 甚至,更有一些女修,半掩着绯红脸颊,犯起了花痴: “啊,苏公子,你可有意中人?” “切,别惦记了,你可是已有道侣!” “那又如何?换了便是!” “......” 众目睽睽之下,两大仙道豪门,就这般被羞辱挑衅? 这...... 该说是苏黎自恃底气十足,有所依仗? 还是该说他不知天高地厚,毫无顾忌,盛气魄人? “哼,欺人太甚,小子,你竟敢如此当众辱我赤云宗......” 堂堂仙道豪门,被一个毛头小子当众如此羞辱。 是可忍,孰不可忍。 霎时间,烛焚公还未来得及阻止,烛烬公便猛地自座位上站了起来,与苏黎针锋相对: “小子,今日若不给本座一个说法,当众道歉,本座定饶不了你!” “哦?” 苏黎嘴角一勾,神色间的讥讽,不加掩饰: “道歉?” “本公子从不知道歉为何物!” 与此同时,说话间,他更是迈动了步伐。 竟是走向赤云宗众人,向烛焚公和烛烬公欺身而去? 这...... 场中众人皆是一震,倒是没想到,苏黎竟会有如此胆色。 烛焚公,烛烬公,那可都是当世之大能啊。 他苏黎虽贵为上清太师叔,有上清在后面撑腰。 可,如此贸然地站到这两个大能身前,以言语讥讽。 他当真不怕惹怒了对方,将他当场格杀? 虽说众目睽睽之下,再加之上清几个老家伙也在场中,对方或许会有所顾忌。 但,谁也说不准,如此下去,对方会不会狗急跳墙。 一念及此,隐隐间,众人不禁皆浮出一抹忧色。 当然,更多的,他们却是佩服苏黎这家伙的勇气。 竟敢如此直面大能,羞辱大能? 不得不说,这上清太师叔,真乃神人也! 不过好在,在苏黎步伐迈出之时,旁边的千弘道人好似知道他心中所想,亦是迈步跟上。 虽然,千弘道人适才被苏黎当众拂了面子。 但总归说来,那是他们上清内部之事。 而现下苏黎与赤云宗老家伙针锋相对,已是牵扯到了门派之争,他又岂能置身事外? 若苏黎这小子真被烛烬公这老家伙当众格杀,那他们上清脸面何在? 威严何存? 再者,为了昨夜之事,他也正好借此,向对方要个交代。 “嗯?” 苏黎直视着烛烬公,正迈步靠近间,却是余光一瞟,发现了身旁跟来的千弘道人。 “嘿嘿!” 一时间,他不由向对方咧嘴一笑,心道:“哎呀,老千这老家伙,着实靠谱,看来以后得对他老人家好点!” “嗯,以后注意点分寸,尽量少坑他!” 他心里这番话,若是让千弘道人得知,指不定又是一阵吹胡子瞪眼。 当然,就是此时,千弘道人也没有给他好脸色。 “老家伙,你不是要本公子给你一个交代吗?” 烛烬公身前,苏黎千弘道人站定。 千弘道人目光如炬,警惕着,以防对方陡然出手。 别看苏黎如此嚣张,底气十足。 可对于苏黎的‘真实底细’,他最是‘清楚不过’。 苏黎,那可是真真切切的毫无半点修为。 若烛烬公这老家伙当真愤然出手,那批不定,苏黎的小命,就要交代了。 而与千弘道人不同,苏黎显得却是极为随意。 他目光在眼前两个老家伙身上扫了扫,最后,停在烛烬公身上: “本公子就站在你身前,你且要何交代?” 说话间,他更是双手一摊。 那模样,当真是有恃无恐,底气十足。 “要何交代?” 烛烬公狠狠地咬着牙,盯着苏黎,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当然是......” 却不料,他话才说一半,便生生止住,脸色更是变得无比铁青。 因为,不知不觉间,符道子和清玄子,已是站到了苏黎和千弘道人身旁,冷冷的看着他们。 一时间,四对二,双方对峙,气氛微妙,好似一场大战就要爆发! “好,好啊,你们上清,不仅纵容他人辱我赤云宗,还想以多欺少,好,好得很!”烛焚公此时脸色亦是难看至极。 “以多欺少?” 不待苏黎开口,千弘道人便当即冷哼一声,道:“哼,老夫倒是想问问两位道友,昨夜何故夜袭福荣客栈,以多欺少?” “昨夜?” 烛焚公和烛烬公脸颊皆是不由颤了颤。 “昨夜我等早早便在客栈歇下,没迈出大门一步,又何来夜袭一说?千弘道友,可莫要往我师兄弟二人身上泼脏水!” 昨夜之事?烛焚公自然一口否决。 虽说昨夜他们已经暴露了身份,但,空口无凭,只要对方没有十足的证据,那他们,便死不承认,否认到底。 “哦?” 千弘道人哂笑,对此,他早有所料:“那莫不是昨夜老夫眼花了?” “与老夫交手的那两个贼子,不仅实力在大能层次,使的,可是你赤云宗的玄明离火诀......” 然而,正所谓活得越久,脸皮便越厚。 当然,苏黎这种,算是个例外。 不待千弘道人话说完,烛焚公便当即打断: “什么?” “千弘道友,你且细细说来,当真有人使出我赤云宗玄明离炎诀?” “且,实力还是在大能层次?” 说话间,只见他满脸震惊,更是带着些许急切,好不浮夸。 “嗯?” 一时间,不仅千弘道人,就连苏黎等人,亦是莫名一怔。 “这老狐狸,脸皮真厚!” 心思转动间,苏黎心下便已是明了。 这老家伙,这是要将一切都推到功法泄露上。 如此一来,他们不但可以撇清昨夜之事,甚至,还反过来成了受害者。 “师弟,若千弘道友适才所言不假,那......” “那,或许,我们赤云宗功法外泄了!” 果不其然,一切如苏黎心中所想。 一番惺惺作态之后,烛焚公和烛烬公尽情开始了表演。 烛烬公此时亦是一脸‘凝重’,道:“师兄,恐怕不仅仅是泄露这么简单!” “嗯?” 烛焚公故作微怔,问道:“师弟,此话怎讲?” 烛烬公‘郑重’道:“师兄,适才千弘道人说了,那两人皆是大能层次。” “如此看来,这功法泄露,已并非是一朝一夕......” 烛焚公故作沉吟,道:“师弟所言,不无道理,甚至,对方借助功法,恐已是成了规模,想要根除,着实不易!” 烛烬公面露‘忧’色,不禁头:“话虽如此,但,玄明离火诀,乃我赤云宗之根本......” 说着,他话音更是一厉:“当务之急,不管如何,都需要查清泄露的源头,顺藤摸瓜......” 烛焚公:“不错,为兄正是此意!”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相互配合。 原本剑拔弩张,微妙到极致的气氛,就这般被他们轻松化解了。 对方三个老家伙齐出,再加上,还有一个看不清‘深浅’的小子。 最重要的是,此处,乃云海,上清地盘,不是他们炎晔。 真要开战,可以说他们毫无胜算。 故而,他们心念飞速转过间,决定以此为借口,先保全自身。 至于适才苏黎当众羞辱他们赤云宗之事,他们虽然不忿,但碍于眼下形势,也只得暂且放下。 “千弘道友,兹事体大,还请千弘道友不吝告知,那二人是何容貌?” “是啊,千弘道友,若能告知那二人容貌,我赤云宗定有重谢!” 最后,二人更是双手一拱,一副虚心求助的模样,对千弘道人恳请道。 这...... 千弘道人整个人顿时一噎,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还从未见过。 哦不,还有苏黎那小子,也是同样的厚颜无耻。 是何容貌? 千弘道人阴沉着脸,他虽然笃定昨夜那两人便是这两个老家伙。 但,话说回来,昨夜这两人都是一身黑袍包裹得严严实实。 自始至终,他都未见得两人真容。 退一万步而言,纵使昨夜他见得二人真容又如何? 空口无凭,只要这两个老家伙拒不承认,他亦是无可奈何。 “咳!” 就在千弘道人紧锁着眉头,不知如何开口之时,没曾想,苏黎却是轻咳了一声,直接回道: “两位,实不相瞒,昨夜那两个贼子的真容,本公子倒是见着了!” “嗯?” 千弘道人怔了怔,颇有些疑惑地看向苏黎。 对于苏黎之言,他是一万个不信。 昨夜,他可是与那两人连连大战,却都未得见两人真容分毫。 怎的,这小子那时蒙头大睡,却是见着了? 千弘道人尚且怀疑,更别说赤云宗两个老家伙了。 两个老家伙神色不改,心下哂笑,很是自信。 昨夜,他们将面容掩藏得很好,不可能外露半分,更不可能被苏黎这小子看了去。 而此时,也不管几人信与否,苏黎饮了一口酒后,自顾讲述道: “昨夜那两个恶贼,说来,也无特别之处,就是两个老头子,老不死的!” 说着,更是惊咦一声,指着两个老家伙,接着道: “咦?” “话说回来,昨夜,那两个恶贼,竟是与二位一般,头发皆花白,各自一张死人脸......” “更为重要的是,他们穿的,竟是与你们一般的赤红长袍,就连上面的图案,亦是一模一样。” “当真是巧了!” 一时间,苏黎可谓唾沫横飞,绘声绘色。 只是,众人听罢,目光转动间,却笑了。 苏黎口中的两个‘恶贼’,不正是依照赤云宗这两个老家伙的面貌来表述的? 这......这是在变相地骂两个老家伙啊。 “你......” 回过神来的烛烬公,当即气急败坏。 只不过他刚要开口,便被烛焚公制止了。 烛焚公强忍着怒意,道:“师弟,切莫动怒,想来是那些......恶贼,有意栽赃我等!” 紧接着,他又向苏黎微微拱了拱手,却是皮笑肉不笑,道:“多谢苏公子告知,那些起贼子包藏祸心,不仅偷学我赤云宗功法,还以此来对苏公子你不利,嫁祸到我赤云宗头上......” “所以,苏公子,希望你我两家能友好合作,共同追查这些贼子!” “呃......” 所有人傻眼。 这,还是他们所知的赤云宗? 被人当众羞辱,还如此低声下气? 当真是天道好一个轮回! 就连苏黎,此时心下亦是好生无言。 他自觉自己已经很过分了,可对方却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唉...... 本想着,若对方忍不住大动干戈,他也好趁机再敲诈一笔。 只是不曾想,这两个老家伙真能忍。 都被人指着鼻子骂了,还能如此沉得住气。 “既如此,本公子再给你们来点猛的!” 于是,心下打定了主意间,他嘴角随之一扬,看着两个老家伙,却是回道: “本公子从不与废物合作!”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62章:恶霸苏黎 且说苏黎当众侮辱赤云宗。 烛焚公、烛烬公愤然而起,誓要苏黎给个交代。 却不料,上清一方千弘道人、符道子以及清玄子,三人不仅护在苏黎周围,还借昨夜之事向二人发难。 而碍于形势,烛焚、烛烬二人亦不得忍气吞声。 为此,二人还上演了一出功法泄露的戏码。 可谓义愤填膺,好不精彩。 甚至到了最后,烛焚公还厚着老脸,皮笑肉不笑表示要与苏黎合作。 而对此,苏黎却只是微微哂笑,回道:“呵,本公子从不与废物合作!” 此言一出,原本稍有缓和的气氛,瞬间便又变得微妙起来。 场中所有人,皆敛声屏气。 倒是没想到,苏黎竟会如此不依不饶。 “你......” 烛烬公怒目圆睁,身形止不住的颤抖,手中法诀已是捏起。 滋滋滋..... 幽森的火焰在掌心跳动,只待烛烬公手一挥,便会轰向苏黎。 “师弟!” 眼看大战将要一触即发,烛焚公眼疾手快,霎时间大手拂过,阻止了自己的师弟。 “诸位,告辞!” 紧接着,更是拉着还在愤怒中的师弟,直接离开。 由此,这第二日的淘汰对决还未完全落幕,赤云一众,便提前退场了。 “当真是废物,这都不出手?” 仿佛是因为对方的忍让,反过来助长了苏黎的肆无忌惮。 他颇有些失望地摇着头,抬眼间,却是见得,在赤云宗众人提前退场后,那些王氏子弟,此时亦是纷纷站起。 “站住!” “你们王氏欠本公子的债,何时还?” 一声厉喝,苏黎脚步迈起,箭步流星,来到了王氏众人身前。 “这小子......当真要捅破天?” “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好吗?” 千弘道人迈步跟上的同时,心里不由无奈叹了一声。 苏黎这小子,年纪不大,却是如此睚眦必报,当真没有一点大家之风。 “今日,不把欠本公子的债还了,你等,别想离开!” 王氏众人闻言,皆是一僵。 在他们眼中,苏黎的形象,那叫一个凶神恶煞。 甚至,有了适才赤云宗的前车之鉴,他们一个个此时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喘。 “我王氏何时欠你的债了?” 说话的,乃是王氏家主王承豪。 虽然心中恨不得将苏黎碎尸万段,但,此时此刻,他亦不得不极力隐忍,唯恐惹怒了这恶霸。 “呵,王家主忘性倒是真大!” “此前你王氏许诺,本公子将王远义还于你们,你们给本公子奉上灵丹千枚,宝药万株......” “许诺?” 苏黎话还未说完,王承豪便已是有些承受不住,只觉得气血止不住地翻滚,差点怒火攻心,两眼一黑,栽倒过去。 “我王氏何时许诺过你了?” 他强忍着怒意,让自己尽量保持着理智,又道: “那一切,可都是你单方面的勒索!” 苏黎淡笑着回道:“非也!” “若非你王氏答应了本公子的条件,本公子又岂会将王远义还给你们?” “如今,一个月过去,你王氏却迟迟不将灵丹宝药奉上,莫不是要赖账?” 许诺? 赖账? 能把勒索的话语,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不得不说,苏黎当真是个人才,也当真不要脸。 就连上清三个老家伙,此时亦是忍不住腹诽: 千弘道人翻着白眼:“老夫一世英名啊,自认识了这小子后,一切都毁于一旦!” “此后,还是少与他接触!” 尤其是感受到场中众人此时投来的那异样目光,他不知不觉地远离了苏黎两步。 符道子和清玄子则是相互对视,神色变幻间,心里却是同时泛起一个声音: “这小子不是善茬,睚眦必报,尽量要拉拢!” 当然,对于三个老家伙的微妙变化,苏黎没有去注意。 此刻,他真正在意的,是如何从王氏些人身上狠敲一笔。 “你......” 王承豪阴沉着脸,咬着牙。 如今二祖身死道消,大祖又远在陵川。 而眼下这情形,今日若不将灵丹宝药奉上,对方定不会善了。 作为家主,他是可以一死了之,将生死置之度外,与这小贼拼了。 可,他不能不顾身后这些子弟的死活。 这些可都是他们王氏的天骄,乃王氏未来。 愤恨的同时,他心里苦啊;当然,更多的,却是对苏黎的恐惧。 自从他们王氏与苏黎交恶开始,此后便接二连三的损失惨重。 不仅折了不少天骄,还被算计夺走了一大批灵丹和宝药。 甚至最后,连二祖他老人家都身死道消了。 可以说,苏黎,已成了他们王氏的难以抹灭的梦魇,是针对他们王氏的煞星。 “给你!” 良久之后,王承豪终还是低了头,将身上仅有的灵丹奉上。 “不够!” “这些破烂,你也好意思拿出来?” 苏黎只是扫了一眼,便直接摇头。 “我等毕竟也是出门在外,不可能随身带着大量的灵丹宝药!” 王承豪倒也没有扯谎,他们来参加仙门大会,带也就是一些普通的疗伤丹药。 而苏黎所要求的,却是如清元丹这种顶级灵丹,如紫液草这种顶级宝药,且数量巨大。 这......一时间,让他们如何能拿得出来? “拿不出来?” 苏黎眉头一挑,眼珠转动间,却是又道:“那将你们身上的法宝留下,用来抵债!” “欺人太甚!” “士可杀不可辱,我等就是死,也断然不会将法宝留下!” 法宝,对于一个修者而言,异常重要。 那是他们从修行之初,便开始祭炼之物,可以说已成了他们的一部分,与心神合一。 就好比一个厨子,用的锅,常年都是一口。 若是突然更换,那烧出来的菜的味道,便会大打折扣。 又好比脚上的靴子,突然被人脱去,赤着脚,自免不了被砂石划破。 纵使换上一对新的,也免不了磕脚。 同样,若是一个修者失了自己的法宝,那便与断了一臂无异,实力大打折扣。 故而,苏黎话音才刚落,王氏众子弟,反应才会如此激烈,态度才会如此坚决。 “嗯?你们莫不是想死?” 这,已经不算勒索了。 换言之,苏黎此时的行为,估摸着已经算是强取豪夺了。 “哼,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得有尊严!” “说的是,大不了拼命!” 不得不说,王氏这些人,倒还算是有几分骨气。 一个个义愤填膺,嚷嚷着,却是要和苏黎拼命。 毕竟这关乎他们的尊严,若他们选择了顺从,将法宝留下,那与全身被扒光了何异? “好,既如此,本公子成全你们!” 苏黎向来吃软不吃硬,哦不,是软硬不吃。 “老千,动手!” 只是,他冷笑一声,却是向千弘道人吩咐? 千弘道人脸一黑,理都不理他,甚至,又远离了他两步。 苏黎微微一怔,翻了个白眼的同时,却是转而向另外两个老家伙说道: “老符、老玄,动手!” 只是,不曾想,这两个老家伙亦是如千弘道人一般,根本没有出手的意思: “苏公子,不是我等不愿出手,实在是以大欺小这种事......” 一时间,苏黎沉着个脸,甚是尴尬。 反观王氏众人,一个个带着些许庆幸,皆是长呼了口气。 “告辞!” 与此同时,王承豪微微拱手,却是想趁此机会,带着众子弟离开。 呼呼呼...... 然而,也就这时,一道白影于场中人群穿过,眨眼便来到了苏黎身旁。 “公子!” “哈哈,来得好!” 不得不说,林浩回来得相当及时。 “小浩,给他们一点教训!” 哐啷! 就在苏黎话音落下的瞬间,林浩剑已出鞘,也没问缘由,直接向王氏众人逼去。 噗呲! 剑起剑落,林浩抬手间,便直接斩了一人。 “啊......你......” “你竟敢如此当众杀人?” 王氏众人止不住的颤抖着,已是惊恐万分。 “不想死的,留下法宝!” 杀了一个人而已,苏黎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把话撂下。 王氏众人死死的咬着牙,你看我,我看你...... “我等,愿意留下法宝!” 沉吟良久,最终,为避免再有子弟死于非命,王承豪妥协了。 当当当...... 片刻间,包括王承豪在内,王氏所有人都将自己的法宝扔了出来,在地上堆成了一堆。 “嗯,如此,可抵这一个月来的利息了!” ...... 最终,王氏众人安然离开了。 只不过,他一个个垂头丧气,想死的心都有了。 所有人的本命法宝加起来,竟被当成了破烂,只能算作利息? 依照苏黎的意思,他们王氏还欠苏黎灵丹五百枚,宝药五千株。 这,还是苏黎‘心善’,给他们打了个折扣。 不仅如此,苏黎还给他们限制了期限,要求他们在仙门大会期间还清。 如若不然,假以时日,苏黎便会亲赴陵川,向他们讨要。 此事过后,对于苏黎个恶霸。 他们,怕了。 心里已是有了阴影。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63章:宫老头(上) 且说两大仙道豪门,在苏黎的‘淫威’下,忍气吞声,提前退场。 而这一幕,令人震撼的同时,也引起了一些老家伙的不满。 青阳郭氏老祖郭庆鸿:“哼,这小子,仗着有上清撑腰,便如此不把仙道豪门,不把大能放在眼里?” 箫月百里世家老祖百里留生:“如此狂妄的小子,上清这些家伙是都老糊涂了吗?怎的还在庇护于他?不怕引起公愤?” 神州仙道豪门,虽说有三大派四大家。 但,七大势力,实力亦是有悬殊。 四大家中,除陵川王氏外,其余三家,与三大派相比,实力却是差了不只一星半点。 故而,这两个老家伙虽说心下颇为不忿,但,他们也只敢在心里抱怨。 尤其是有了适才赤云宗和王氏的前车之鉴,两个老家伙更是不得不叮嘱各自门下弟子,无论如何,也不可得罪苏黎。 无他,以他们两家的实力,着实是得罪不起上清。 当然,除了这两个老家伙外,还有一个老家伙,此刻也在关注着苏黎。 “嗯,不错,这小子甚合老夫胃口!” “与妍儿倒也是十分般配......” “嗯,找个时间,老夫好好撮合撮合他们!” 与郭氏和百里氏两个老家伙不同,宫氏众人所在区域,宫氏老祖,也即是宫妍的祖父,其此时含笑捊着胡须,那模样,倒是对苏黎颇为欣赏。 甚至,听其言语,竟是还想要苏黎做他的孙女婿? “老祖,这......” 下方,一众宫氏子弟皆是一窒,面面相觑。 尤其是家主宫兆明,他作为宫妍的父亲,反应最是剧烈。 这两日间,苏黎的种种行为,他亦是看在眼中。 说真的,对于这个张扬跋扈的小子,他着实不喜欢。 这小子年纪不大,性格却是如此乖张,不知天高地厚,日后保不准还会惹出更多祸端。 若妍儿以后真跟了他,那还不整日担惊受怕? 如何能幸福? 一念及此,他不由正色开口:“老祖,这小子张扬跋扈,四处树敌,日后恐怕......” 宫德坤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道:“年轻人嘛,张扬一点,不是很好?” “可是......” 宫兆明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不料,却是自己的父亲直接打断。 宫德坤看着自己这个儿子,语重心长地道:“老夫知你心疼妍儿,不忍她受苦,但,老夫又何尝不是对她疼爱有加?” “那老祖你还......” 虽然两人是父子关系,但多数情况下,宫兆明对父亲,都是以老祖相称。 “放心,老夫相信自己的眼光,这小子将来必非池中之物!” “当然,这关乎妍儿一生幸福,不能草率,所以,对于这小子,老夫还得再考察一番!” “若这小子品性无甚大问题,那老夫便在后面推一把,撮合他与妍儿,成全他们!” 说话间,宫德坤心下已是决定,倒是要抽个时间,去会会苏黎那小子。 只是,对于老祖这一番话,明面上,宫兆明虽然点头应承:“如此,也好!” 但,实际上,宫兆明心下却是忍不住腹诽:“这还用考察?这小子如此张扬跋扈,又岂能是什么好人?” ...... “唉,没劲!” 苏黎自顾地饮了一口酒,颇有些失望地回到座位上。 而不用他吩咐,刀疤等人便早早安排人,将王氏众人留下的那一堆‘破烂’,乐呵呵地收走。 当然,此时的他,却是不知,自己已被宫氏那老家伙‘盯’上了。 “给老夫来上一口!” 座位上,苏黎颇有些慵懒正打着呵欠。 旁边,千弘道人枯槁的手便伸了过来,却是馋得想要讨酒喝。 这老家伙,还有脸讨酒喝? “不给!” 苏黎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拒绝,甚至还给了其一个白眼。 同时,他还将白玉葫芦死死地抱在怀中,唯恐被这老家伙夺了去。 “你......” 千弘道人双眼一横,直接瞪了回去。 他本想动手将葫芦压过来,可这小子却将他防得死死的,不给他任何机会。 “吧唧......啊,好酒!” 而更可恶的是,苏黎这小子,像是为了故意刺激他,不仅故意发出大口饮酒的声响,甚至还有意无意地将那白玉葫芦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惹得他馋涎欲垂,口舌生津,心痒难耐。 “小子,你若再如此戏弄老夫,老夫让你长顺镖局那两人,止步下一轮!” 此言一出,原本嘚瑟的苏黎,神色顿时一僵: “咳!” “老千啊,你向来公正严明,应当不会做这种事吧!” 千弘道人嘴角微微一勾,当即笑了:“是吗?” “这种事,已经做过一次了,也不差这第二次!” 苏黎:“......” 他着实没料到,这老家伙会给他来上这么一手。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是因为他自己太得意忘形。 他真想抽自己一几巴掌。 自己闲着没事,戏弄这老家伙做甚? “老千啊,咱们都是自己人,不至于!” 该低头时便低头,该服软时便服软。 他苏黎,能屈能伸。 “哼!” 一时间,千弘道人却是摆高了姿态,手掌微微摊开:“既是自己人,还不把酒给老夫奉上?” “是是是!” 苏黎一脸谄媚,赶紧将白玉葫芦递到老家伙手中: “咳,老千,您请慢用!” 没办法,一切都是为了镖局...... ...... “沈才哲!” “沈镖头!” 不知不觉,众人高呼中,所有对决都落下了帷幕。 是的,沈才哲以重伤之躯,艰苦一战,最终,还是取得了胜利,晋级到下一轮。 由此,算上轮空的齐志威,长顺镖局参赛的两人,皆是顺利晋级。 “道友,可愿入我长顺镖局?” 而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对决刚落幕,苏黎便对那个败在沈才哲手下的人拉拢。 “这......苏黎子莫不是糊涂了?为何连一个失败者也要?” “是啊,这人实力也不算强啊,苏公子为何会看上他?” 众人疑惑间,就连那个也是微微一怔,陷入了自我怀疑,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可愿意?”苏黎的话音再次响起。 “愿意!” 那人已是喜极而泣,止不住地点着头。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那是一个羡慕和嫉妒。 甚至,有好些人,已经坐不住了,嚷嚷着: “为什么啊,苏公子,他实力明明不如我,为何他能加入长顺镖局?” “是啊,苏公子,我等也是心神向往,也想加入长顺镖局,不知可有机会?” 其实,话说回来,苏黎之所以将此人收入镖局,无他,只因为此前他为了保证沈才哲能顺利晋级,让千弘道人那老家伙在抽签上做手脚。 而千弘道人倒也是想得周到,不仅让齐志威轮空了,还将这个实力相对较弱的人安排成了沈才哲的对手。 虽说对决一切都是以实力说话,但,苏黎心下总归还是有那么一丝愧疚。 故而,他才破例让这家伙加入长顺镖局。 只是,如今开了这个先例,其他人难免有些不甘,意难平。 而考虑到镖局如今正值发展阶段,需要人手。 由此,略作沉吟后,苏黎索性决定,不妨将条件放宽。 于是乎,他微微抬了抬手:“诸位,肃静!” 众人噤声,带着期许,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咳!” 苏黎淡笑着,轻咳了一声,道:“诸位,本公子细想了一下,决定将加入我长顺镖局的条件适当放宽......” 众人闻言,脸上皆是泛出激动。 放宽条件? 那,这岂不是说,他们这些人有机会了? 只是,却不知会放宽到何种程度? 前两百名?还是三百名? 就在他们在脑海中思索之时,顿了一顿后,苏黎的话音便又落下: “但凡曾晋级到过第三轮者,皆可入我长顺镖局!” “嘶,第三轮?” “那不就是前两百五十名?” “哈哈,好啊,我有资格,我要加入长顺镖局!” 一时间,不少在第三轮和适才结果的第四轮淘汰的人,顿时激动地直呼: “长顺!” “长顺!” “......” 一个个争先恐后,齐齐向瘦猴那摊位而去。 而突然涌来一批人,瘦猴着实是忙得焦头烂额: “诸位,一个一个来,都排好队,先登记!” 至于那些早早就被淘汰,连第三轮都未曾晋级的人,此时却是无比沮丧,颇为不甘: “苏公子,能不能再将条件放宽点?” 苏黎:“不能!” 而像是为了安抚这些人,他随即又道:“不过你等也无须沮丧,待日后我长顺镖局日益壮大,分舵遍布神州,那时自会让你们加入!” 日益壮大? 分舵遍布神州? 谁能想到,这一番话,虽然没有给这些人带来多少安慰,不曾想,反倒是让那些正争先恐后,抢着加入的人大受振奋。 “长顺!” “长顺!” “......” 一时间,场中便又呼声大起。 “小子,所谓宁缺毋滥,你这是......” 然而,苏黎身旁,千弘道人见此情形,眉头却是锁了起来。 苏黎笑了笑,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无妨,现下镖局需要发展,需要的,便是人!” 千弘道人闻言,却是微微摇头。 不过,他也并未再多说。 毕竟长顺镖局,与他无关。 苏黎爱怎么去折腾,那都是他的事。 ...... “咳!苏小子,不错啊,号召力不一般!” 正当苏黎与千弘道人你一口我一口,惬意地饮着酒时,一个‘不速之客’却是到了。 “宫老头?”苏黎微微一怔。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64章:宫老头(下) “长顺!” “长顺!” 谁又能想到,一个籍籍无名的小镖局,成立才一个多月,而今,短短一日间,竟是如此令人向往?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苏黎这个上清的太师叔。 借着资格赛召开,苏黎可谓循序渐进,先是直接抛出清元丹等顶级灵丹,吸引众人目光。 而后又公然挑衅侮辱赤云宗和王氏,让两家颜面尽失。 由此,使得长顺镖局声名大振。 紧接着,随着苏黎将条件放宽,甚至都不用他们去刻意拉拢,喊出那句:“道友,可愿入我长顺镖局?” 不少人便已是争先恐后,纷涌而上。 场面何其震撼,何其壮观! 不得不说,此番资格赛,获利最大的,便是苏黎和他的长顺镖局了。 不仅售卖丹药赚得盆满钵满,甚至还赚足了名声,吸纳了这诸多人才。 放眼神州,他们长顺镖局,此刻已是凌驾于一些中等势力之上了。 一个新生的势力,短短一个月,竟超越了神州中等势力? 此等发展速度,当真令人震撼,匪夷所思! 当然,长顺镖局有多风光,赤云宗和王氏便有多耻辱。 真是苦了这两家了。 颜面尽失不说,还成了苏黎和他长顺镖局赚取名声的工具。 当然,对于这两家仙道豪门,苏黎并未去怜悯,更没有丝毫愧疚。 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谁叫他们不知好歹,招惹自己? 甚至,退一万步来说,纵使这两家本本分分,没有招惹他,那他也会想方设法,寻这两家的麻烦。 无他,只因为十六年前的事。 ...... “宫老头?” 且说苏黎正与千弘道人惬意地饮着酒,一群‘不速之客’却是走了过来。 苏黎抬眼,微微一怔。 这群‘不速之客’,当先一人,便是一个老头。 这个老头,他自然识得,不是别人,正是宫氏老祖宫德坤。 他还记得,昨日他们一行人刚进场时,宫妍那小妮子便蹦蹦跳跳地找到这个老头,撒娇的同时,还气呼呼地向其告状,倾诉着这一个月来的委屈和不满。 一边让这老头为她做主,一边还对他张牙舞爪。 而或许是碍于千弘道人的情面,这老家伙当时也并未为难他,甚至还对他点头笑了笑。 “宫老头,你可有事?” 宫德坤才坐下的身子,不由震了震: 宫老头? 这小子,当真是没大没小。 就算这小子自恃辈分,不愿称一声‘前辈’,但,他好歹也是活了几百岁的老家伙了,怎么着也得称一声‘宫老’吧。 宫老头?这算个什么事! “你这家伙,怎么跟我爷爷说话呢?” 旁边,宫妍一脸不满,却是要为爷爷讨个公道。 “小妮子,你家大人是如何教导你的,就这般与太师叔祖说话?” 此言一出,上清、宫氏众人皆是不由一窒,神色各异。 “小子,还请注意你的言辞!”宫妍父亲宫兆明沉着个脸,冷声说道。 “哦?” 苏黎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道:“小宫,哦不,大宫啊,本公子所言,可有不妥?” “大宫?” 宫兆明气得脸颊直颤,竟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收敛,甚至还变本加厉。 要知道,平日里他对自己的宝贝女儿可是呵护有加,百依百顺,甚至连一句重话都不忍说。 而如今,宝贝女儿被人如此当面欺负? 他,如何能忍? 霎时间,他双眼一凝,目光如炬,咬牙一字一句说道: “你说呢?” “我等在此,你竟还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欺负妍儿,胆子不小!” 真是恨不得将苏黎这小子吊起来抽上一番,以解心头之气。 “欺负?” 苏黎笑着摆了摆手,先是示意宫兆明莫不动怒。 而后便又开口,大言不惭道:“大宫啊,你有所不知,本公子只是在教导她,何来欺负一说?” “教导?” 宫兆明一脸愤然:“我宫氏之人,自有教导,何时轮到你来指指点点?” “哈哈,好!” 苏黎闻言,不怒反喜:“大宫啊,你说得对,本公子何德何能,快把你这宝贝女儿接走,莫让她再赖在我长顺镖局,乱本公子剑心!” 这,可是苏黎的肺腑之言。 尤其在说此话时,他更是一脸真诚。 那模样,甚至还带着央求。 只是,这一番话,听在众人耳中,却怎的像是在嘲讽? “你......” 宫兆明气得面红耳赤,竟是恼羞成怒。 他最疼爱的宝贝女儿,这是被嫌弃了? 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一时间,他不禁有些气急败坏:“小子,你若再敢乱说一句,我扒了你的皮!” 与此同时,随着他话音落下,所有宫氏子弟皆是目光灼灼,带着敌意,狠狠地瞪向苏黎。 而对此,苏黎却是丝毫不以为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哼,父亲,莫与这家伙多说......” 作为当事人,宫妍此时亦是恼怒不堪,俏脸甚是通红。 苏黎这个家伙,嘴上没个把门,她担心再如此下去,自己的父亲会吃亏。 当然,她亦是不敢多言,唯恐惹恼了苏黎,其不管不顾之下,将此前关于她的一切,比如什么打屁股之事,当众抖了出来。 以她对苏黎的了解,这种事,苏黎定然做得出来。 “咳!” 也就这时,宫德坤轻咳一声,目光转动,却是不怒反喜。 心道:“妍儿自小便被我等宠坏了,向来刁蛮成性,无法无天......” “没曾想,如今却是被这小子治得死死的,当真是一物降一物,好,好啊!” 于是乎,他微微抬了抬手,目光盯着苏黎手中的白玉葫芦,舔着嘴唇,却是开始与苏黎套近乎: “苏小友,如此好酒,可否给老夫浅尝一口?” “不给!” 苏黎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护住葫芦,道:“宫老头,没有一点表示,就想来占本公子便宜?” 那模样,着实像是野狗护食。 “放肆,老祖这是看得起你,真当他老人家......” 一众宫氏子弟愤愤不平的同时,宫德坤却是双眼一横,瞪了他们一眼。 使得他们只好悻悻地闭嘴,不敢再多言。 “表示?” 宫德坤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心道这小子当真是一毛不拔,是个不吃亏的主。 不过越是如此,他越是觉得这小子甚合他胃口。 看这小子,也是越发顺眼。 当下,他嘿嘿一笑,道:“小友放心,老夫已为你准备了一份厚礼......” “当真?” 只得有礼物,苏黎顿时便坐不住了。 不待老家伙把话说完,他便咧嘴一笑,乐呵呵的,将白玉葫芦双手奉上: “哎呀,本公子也就是那么一说,宫老头,你太客气了!” 吧唧! “好酒啊!” 与此同时,宫德坤已是将白玉葫芦抓过,也不见外,直接对嘴豪饮。 看得苏黎那叫一个肉疼,真想立即将葫芦夺回来,不过转念又想到老家伙给他备了礼物,当下却又有些犹豫。 平白无故,虽不知这老家伙打的什么主意,为何找上他,还给他准备了礼物。 但,既然这老家伙已经喝了他的酒,那接下来,这礼物,他收的也是理所当然: “罢了,不过一点酒而已,算不得什么!” “不过,老家伙,你若是拿不出让本公子满意的礼物,本公子定和你没完!” 咕噜咕噜! 浅饮? 苏黎傻眼,这老家伙老脸真厚,一口接着一口,没完没了。 不仅如此,老家伙此时全然陶醉在酒中,对于礼物之事,却是只字未提,抛在了脑后。 “宫老头,还没喝够?” 说话间,苏黎毫不客气地伸手将葫芦夺过。 “小友,老夫还未过瘾啊,可否......”宫德坤舔着嘴唇,意犹未尽,很是回味。 “过瘾?” 苏黎没好气地晃了晃葫芦,发现被这老家伙一口气喝了不少,肉痛之际,他更是不由翻了个白眼: 这老家伙,这般能喝? 说之是酒桶,也不为过。 “小友啊,些许酒而已,你何必如此吝啬?” “要知道,老夫为你准备的礼物,可是无比贵重,保你心动不已!” “快快快,让老夫再饮几口......” 然而,无论老家伙说得如何天花乱坠,苏黎不仅不为所动,甚至还反问道: “老家伙,酒也喝了,礼物呢?” 口说无凭,不见所谓的礼物,苏黎断然不会再将葫芦给这老家伙。 “罢了!” “小友,且随老夫来,老夫做东,请小友喝上一杯,顺便将礼物给你!” 老家伙没开玩笑? 当真准备了礼物? 一时间,苏黎心下却是拿不定主意了。 他与这老家伙非亲非故,算上今日,也才仅仅见了两面,更谈不上有什么交情。 平白无故,这老家伙为何要给他准备礼物? 虽不知老家伙打的什么主意,但,既然老家伙请酒做东,他自然乐意至极。 当下,他大手一挥,招呼上千弘道人: “老千,走!” ...... “爷爷他老人家,为何对这家伙如此客气?” “不仅要请他吃酒,甚至还要给他礼物?” “哼......” 一行人在前往酒楼的途中,宫妍却是贝齿轻咬,愤愤不平。 为何老祖会对苏黎这小子如此客气? 这个问题,除了她,或许在场所有宫氏之人,都知道答案。 只有她,傻傻的,却是不知,接下来,自己就要被亲爷爷撮合给那小子了......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65章:礼物? 天色渐晚,暮色渐浓,每一家酒楼,生意都异常火爆,热闹非凡。 “啊,是苏公子!” “苏公子!” 如今的苏黎,可是名人。 他们一行人走进酒楼的瞬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酒楼里的食客,无论男女,无论老少,一时间,纷沓围了上来,一个个挨肩擦背。 “苏公子,不知可有幸邀您共饮一杯?” “苏公子,在下对长顺镖局向往已久,您看......” 有举杯上前,套近乎,意图结交的。 也有神色狂热,想拉关系走后门的。 尤其有不少女修,轻掩着绯红脸颊,怯怯羞羞,表露心意: “苏公子,你......你可有道......道侣?” “苏公子,如若不弃,小女子愿做你的贴身侍女,常伴公子左右......” “苏公子,妾身愿为你......” 当然,这些人还未靠近苏黎,便被上清和宫氏两家弟子给拦住。 “切,你们莫不是都瞎了?” “犯得着为这个讨厌的家伙如此痴迷?” 见得这些女修一个个如痴如迷,宫妍小嘴不由一翅,颇有些不屑。 然而,她话音刚落,瞬间便犯了众怒: “黄毛丫头,不会说话便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小姑娘,你是哪家弟子,怎的如此毫无教养?苏公子如此人物,岂容你侮辱?” “......” 苏黎被‘羞辱’,众人那叫一个义愤填膺。 尤其是那些女修,一个个杏眼微瞪,银牙轻咬,对宫妍怒目而视。 一时间,宫妍可谓千夫所指。 黄毛丫头? 毫无教养? “哼!” 自己最疼爱的孙女被人如此辱骂,宫德坤自然不可能视若无睹,置若罔闻。 他目光灼灼,当即冷哼一声,道:“你等莫不是想死?” “老夫的孙女,岂容你等辱骂?” 说话间,他整个人更是透出一股无形的气势,吓得那些人不由得皆是一颤,一阵哆嗦,哪里还敢多说半句? “罢了,宫老头,莫要计较,本公子可不是看你大发神威的!” 也就这时,苏黎开口,却是打了个圆场。 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这些人遭到宫老头的敌意。 总的说来,这些人也无甚恶意。 相反,这些人甚至还可以说是他狂热的‘仰慕者’。 且,退一万步而言,这些人,何错之有? 这一切,还不都是宫妍这小妮子惹出来的? 一时间,他不由白了宫妍这小妮子一眼。 若非此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再加之宫老头等人亦是在场,那么,指不定他都一把将其薅了过来,打屁股了...... 好似心下有所感,宫妍微微侧头,不禁与苏黎目光相对。 这家伙看着虽人畜无害,但以她对这家伙的了解,此时指不定又在对她憋什么坏主意呢。 “你......如此盯着本姑娘做甚?” 微微一阵哆嗦,宫妍双手已是护于身前,一脸警惕,唯恐这家伙突然‘发难’。 “咳,本公子何时盯着你了?”苏黎玩味说道。 “哼!” 宫妍秀眉微挑,俏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绯红,身形挪动,却是躲到自家爷爷身后。 “妍儿,你这是......” 见此一幕,宫德坤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却又好似想到什么,话语生生止住。 莫名其妙的,自己的孙女,脸颊为何突然如此羞红? 莫不是她与这小子关系已是暧昧? 思虑间,他目光却又在苏黎和宫妍间来回摆动。 只见自己的孙女,此时小脸已是通红,气呼呼的,有些张牙舞爪。 而苏黎这小子,却像个无赖一般,贱笑着,甚至有意无意间,还对他孙女挑衅...... 不得不说,这两个小家伙,当真是一对欢喜冤家,倒也般配。 一时间,他不怒反喜,心情甚佳,愈发决定,要将孙女撮合给苏黎这小子。 当然,如此场合,好些话,着实不方便说。 于是乎,他抬了抬手,向小二招呼道: “小二,安排一个雅间!” “好嘞,楼上请!” “苏公子!” “苏公子!” 在一众狂热‘仰慕者’的呼声中,苏黎亦是抬步上楼。 只是,不知为何,他却是发现,宫德坤这老家伙,有意无意间,竟是时不时地转过头来,向他饶有深意地看上几眼。 “这老家伙,该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他心下不由一阵哆嗦,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 “小二,把你们酒楼最好最贵的菜,每样都来一份!” 一进雅间,苏黎便拉了张椅子,往上面一坐,翘起了二郎腿。 同时,他大手一挥,也没去在意其他人的目光,直接向小二招呼道: “还有,把你最好的酒,多搬几大坛上来!” 那模样,倒真像个地主老财,什么贵点什么,也不怕浪费。 反正,此番乃是宫老头做东,用不着他掏钱。 “几大坛?” 小二略有些错愕,道:“这位公子,一大坛可是五十斤,您看......” 苏黎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放心,酒钱少不了你!” “公子误会了,不是钱的问题!” 小二苦笑摇头,解释道:“小的是想说,本店的酒,异常猛烈,仅一坛,估摸着就......” 烈酒? 苏黎倒是有些期待地舔了舔嘴唇,道: “无妨,你且尽管搬来,有多少搬多少!” “这两个老家伙皆是两只酒桶,再烈的酒,也装得下!” 酒桶? 小二愣了愣神,目光不自觉地向千弘道人和宫德坤瞄了瞄。 这......可是两尊大能啊。 一时间,他被吓得却是连大气也不敢喘,唯唯诺诺地赶紧下去准备酒菜去了。 千弘道人:“......” 宫德坤:“......” 两只‘酒桶’虽然黑着个脸,但却好似很有默契般,都未曾开口。 毕竟他们两个老家伙,对于苏黎这张嘴,可是早有领教。 “宫老头,礼物何在?” 酒菜还未上,苏黎便有些迫不及待。 “是啊,宫道友,平白无故,你为这小子准备了何种礼物?” 苏黎话音刚落,千弘道人亦是带着疑惑,开口问道。 平白无故,这老家伙要送苏黎这小子一份厚礼? 只是,他毕竟也是活了数百载的老家伙。 说话间,他更是有意无意地瞄了瞄宫妍,对于这份‘豪礼’,心下已是猜了个十之七八。 “爷爷,您老人家当真为这小子准备了礼物?” 宫氏众子弟中,其他人都是神色各异,埋头不语。 只有作为当事人的宫妍还毫不知情,傻傻地开口询问。 “咳咳!” 宫德坤这个老家伙轻咳两声,点了点头;至于他为苏黎这小子准备了何种礼物,他却是笑而不语。 “菜来咯!” “酒来咯!” 而也就这时,雅间的门被推开,一众伙计吆喝着,将酒菜上桌。 “千弘道友,苏小友,且举杯......”酒菜才上桌,宫德坤便率先举杯。 这一幕,看得宫氏众子弟,那是相当不忿,一个个面面相觑。 简单来说,他们的老祖这是作为东道主,对客人以礼相待。 但,作为一方仙道豪门,老祖他老人家,此时的姿态,是否摆得太低了? 千弘道人,那是当世大能,也是上清大长老,老祖如此姿态,无可厚非。 只是为何,对于苏黎这个毛头小子,老祖同样还是以如此姿态? 纵使老人家对这小子另眼相看,青睐有加;但,也不至于如此吧。 虽然这小子乃身份尊崇,乃上清太师叔,太师叔祖。 但那又与他们宫氏何干? 然而,让他们没料到的是,苏黎这家伙,竟是毫无礼节,得寸进尺: “咳,宫老头,本公子乃是给礼物......哦不,是给你这个老家伙一个面子,才来赴宴,希望你这老家伙莫要令本公子失望哦!” 如此无礼举的言语和举动,让他们如何能忍? 家主宫兆明其脸颊更是抽动,唾沫横飞,指着苏黎,骂道:“你这小子,怎的如此......” “嗯?” 只是,不待其把话说完,宫德坤便双眼一横,瞪了其一眼,使得其不得不悻悻闭嘴。 “咳,苏小友,莫慌,老夫既已允诺,给你一份厚礼,自然不会食言.......” 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后,宫德坤面色便又一改,笑眯眯地看向苏黎,又道: “放心,饮了此杯,老夫自当把礼物奉上!” 说话间,他再次举杯示意。 对此,苏黎并未动声色,亦是举杯相迎。 只不过,他心下难免嘀咕:“无功不受禄,这老家伙,到底打什么主意?” 吧唧! “啊,好酒,够辣,够烈!” 又一杯酒下肚,宫德坤颇有些满意的点头。 啪啪! 同时,不待苏黎再开口,他便笑着拍了拍手。 “老祖!” 啪声刚落,但见雅间的门再次被推开,一名身着宫氏服饰的中年人,端着一个黑布盖着的物事,恭敬地走了进来。 一时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二弟,这是何物?” 宫兆明率先沉不住气,他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物事,莫不是他们宫氏的传承宝物——洛灵镜? 洛灵镜,远古圣朝时期便已存在,一代接着一代,传承至今。 其虽然比不上三大圣器,但也是神州少有的一大灵器。 相传,只要向其注入足够的法力,此镜便能有所显化,不仅能显现施法者心中所思的一切,更能显三生,照五世......可谓无一法宝。 也正因如此,也导致从远古圣朝至今,这洛灵镜引得各方争夺,曾多次易主。 直至两千五百多年前,才落到宫氏手中,成为了宫氏立族之根本法宝,传承之物。 话说回来,其实从岁月而言,宫氏存在的岁月,远比上清还要悠长。 毕竟上清清元真人开山立派,是在两千年前;而宫氏凭借洛灵镜立族,站稳脚根,却是在两千五百年以前。 当然,时至今日,上清的势力,却是要比宫氏强上许多。 至于为何,这,却是后话...... “小友,此乃我宫氏至宝洛灵镜,现赠与小友!” 果不其然,就在宫兆明心下震撼,思绪万千之际,他的父亲宫德坤自座上站了起来,满是郑重地掀开了黑布...... “洛灵镜?” 一时间,包括苏黎在内,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宫道友,无功不受禄,如此重宝,更是你宫氏之根本,为何要如此轻易赠与我太师叔?”千弘道人顿时目光灼灼,有意无意的,竟是将苏黎护了起来。 这老家伙打的什么主意,他不得而知。 但,如此重宝,更是一族立族之物,他可不相信这老家伙会如此慷慨,为了苏黎的安危,他总归要防范。 “是啊,爷爷,这可是我宫氏传承至宝,你怎的要送给这家伙?” 震撼之色,溢于言表,此时的宫妍,早已没了此前的嬉闹。 不仅如此,包括家主宫兆明在内,所有宫氏弟子此时皆是纷纷跌倒: “老祖,洛灵镜乃我宫氏根本,还请老祖三思!” “老祖,请三思!” “......” 苏黎皱着眉头:“宫老头,你这是何意?” 如此重宝,要说苏黎不心动,那是假的。 只是,正所谓无功不受碌,这老家伙平白无故就将传承至宝奉上,一时间,他却是有些手足无措。 真不知这老家伙在打什么算盘。 “咳!” 宫德坤温和的看了看自己的孙女,也就是宫妍;而后向苏黎咧嘴一笑,道: “小友啊,此乃老夫一点心意,收下吧!” “收下后,你便是老夫的孙女婿了!” “什么?孙女婿?” 这...... 这礼物,当真......非比寻常。 苏黎和宫妍,这两个‘当事人’顿时傻眼。 第一卷:初入尘世,仗剑天涯 第66章:考验? 孙女婿? “爷爷......” 登时,唰地一下,宫妍的小脸,红得像火一样,羞怯地低着头,轻轻扯了扯自己爷爷的衣袖。 而不经意间,也不知是抱着何种心思,她目光偷偷向苏黎瞄去。 只是,当她视线与苏黎相对后,她俏脸更红了,隐隐发烫,目光赶紧移开,头,低得更深了。 “宫老头,你莫不是在与本公子说笑?” 与此同时,苏黎亦是微微愣神,挠着后脑勺,眼珠转动。 “咳咳!” 宫德坤浅饮了一口,颇有些玩味说道:“小友,你觉得老夫是在与你说笑?” “不然?”苏黎不置可否。 “哈哈” 宫德坤朗声一笑,神色却是变得认真:“小友啊,老夫所言,乃发自内心......” “发自内心?” 苏黎连连摆手:“老家伙,可莫要消遣本公子!” “本公子心向剑道,儿女情长乃身外之事......” 还没完,说话间,他更是流露出一抹不忿:“宫老头,你是何居心,竟想用你孙女来乱本公子剑心?” 这...... 堂堂宫氏老祖,当世大能,为了招揽苏黎这个孙女婿,不仅如此放下身段,还将族中至宝奉上。 老家伙对苏黎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然而,面对至宝和美人,苏黎这小子,竟是不为所动? 甚至还有些不识好歹,大言不惭? 霎时间,雅间内所有人,目光皆是落到他身上,神色各异。 那些上清弟子,包括千弘道人在内,一个个瞠目结舌,无不错愕。 果不其然,他们的太师叔(祖),一如既往...... “哼!” 当然,那些宫氏子弟,一个个则是愤愤不平,对苏黎怒目而视。 “不识好歹......”宫兆明怒骂着。 “嗯?” 宫德坤老眼却又是一横,再次瞪了其一眼,使得其只好悻悻闭嘴。 “咳,小友,你莫不是瞧不上我宫氏至宝?”而后,紧接着,宫德坤将目光收回,转而看向苏黎,面色却亦是随之一改,笑吟吟的。 对此,苏黎却并未言语,只是轻轻摇头。 “那小友莫不是觉得我这宝贝孙女配上不你?”说话间,宫德坤双眼却又不自觉地眯了起来。 “非也!”苏黎还是摇头。 宫德坤双眼眯得更甚:“小友,那你......” 苏黎淡淡一笑,却是将此前的言语再说了一遍:“宫老头,本公子适才已说得明白,本公子心向剑道,儿女情长之事,只会乱本公子剑心......” “你......”宫德坤老脸一黑,着实气得不轻。 而不待其发作,苏黎便摆了摆手:“再者,这儿女情长之事,向来讲究顺其自然,强求不得,更不是一桩交易。” 虽然,对于这宫氏至宝洛灵镜,苏黎亦是心动不已。 但,如今的他,却是还有着一个天大的谋划要去完成。 这个谋划,尤为重要,已在他心中扎根许久。 儿女情长之事,他着实无暇多顾。 更何况,这......还是一桩交易? 宫德坤:“如此说来,小友这算是拒绝老夫的好意了?” 苏黎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当真不再考虑考虑?”宫德坤还不死心,有些不甘地再次问道。 苏黎笑了笑,神态已是表明一切。 “爷爷,我不理你了!”宫妍气得直跺脚。 这......自己的爷爷是有多想将自己嫁出去? 不说她与苏黎彼此间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愿,就算有,那也应当是苏黎这家伙三媒六聘,上门提亲吧。 可眼下,一切竟是反了过来? 她们宫氏竟成了‘提亲’的一方,聘礼便是洛灵镜? 且,苏黎这家伙,还当众拒绝了? 放眼神州,哪有这般事? 这让她情何以堪! 一时间,她心下可谓滋味莫名,很是矛盾。 一方面她在暗自庆幸,庆幸苏黎这家伙拒绝了,不然她不敢想象,硬要将她与苏黎这家伙凑在一起,她会不会在抓狂中疯掉。 另一方面她却是在自我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够漂亮,不讨人喜欢,不然为何苏黎这家伙会拒绝得如此果断? “可恶讨厌的家伙!” 不知不觉间,她已是贝齿轻咬,偷偷瞟了苏黎一眼,心里忍不住再次骂了一声。 尤其是想到她以后可还要继续留在长顺镖局,还需要苏黎的指点,免不了与对方朝夕相处......让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 “咳,宫老头,这小子所言,不无道理啊!” 也就这时,一直未开口的千弘道人,此时却是破天荒地为苏黎说话:“他们年轻人之间的事,应当顺其自然得好,我等老家伙,又何必操那份闲心?” “再者,宫老头,就这小子那可恶的德行,为何会如此深得你心,不惜将你宫氏至宝奉上?” “此事若是传了出去,那还不让人贻笑大方?认为你宫氏千金无人可要?” “你可知,这丢的,可不仅仅是你宫氏的脸,还有我上清,亦会受到牵连......毕竟妍儿也是我上清弟子!” 或许是受到苏黎的影响,千弘道人对宫德坤的称呼,不知不觉间竟也变成了宫老头。 “德行?” 苏黎顿时不乐意了:“老千,还请注意你的言辞;本公子是少了你的美酒?你何故如此诽谤本公子的德行?” “呵!” 而对此,千弘道人却是直接回了他一个眼色,一切都在不言中。 “这......” 宫德坤双眼已是眯成了一条缝,皱眉沉吟。 细细想来,苏黎这小子,与千弘道人这老家伙所言,倒是不无道理。 的确,任何感情,但凡加上筹码后,就变得不纯粹,成了交易...... 虽然放眼神州,豪门间联姻并不少。 但,他向来疼爱自己的宝贝孙女,联姻这种事,他不会去想,更不会去做。 他只希望自己的宝贝孙女过得开心,无忧无虑...... “咳!老千,你有所不知,老夫方才,只是在试探这小子罢了!”沉吟片刻后,宫德坤却是突然话锋一转,满脸堆笑,说道。 “试探?” 包括千弘道人在内,所有人都是微微一怔,有些不明所以。 宫德坤脸不红心不跳:“不错,老夫最疼爱的孙女每日跟在这小子身边,这让老夫如何放心得下?” “原来如此!” 千弘道人一副恍然的模样:“所以你这老家伙便想着考验这小子的品性?” “不错,正是如此!”宫德坤捊着胡须,笑吟吟回道。 “那如此说来,这小子可通过了考验?”千弘道人又问。 宫德坤嘿嘿一笑,点头:“还别说,这小子虽然张扬,但品性倒是没得说,妍儿跟着他,老夫倒也是放心!” “......” 千弘道人翻了个白眼,却是在心下腹诽:“老家伙,倒是说得有模有样......” 还考验? 骗鬼呢! 一切都是拉拢苏黎不成,借坡下驴的说辞罢了。 “话说回来,宫老头,若是这小子没能经受考验,收了你的至宝,你又当如何?”千弘道人笑道。 “呃......” 宫德坤明显一愣,一时间却不知如何回答。 没经受考验? 那岂不更好? 他心底倒是巴不得如此,那样,这小子就名正言顺的成他的孙女婿了。 奈何...... “咳,老夫相信自己的眼光......”说话间,宫德坤更是赞赏地向苏黎一笑。 “那是,本公子向来品行高洁、端庄正直、一身正气......”一时间,苏黎顺着杆便往上爬,倒也丝毫不脸红。 “不要脸!” “......” 所有人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见过脸皮厚的,可如苏黎这般厚的,他们还真是从未见过。 “咳咳咳......”甚至,千弘道人最后实在听不下去,连连咳嗽,差点将才饮下的酒水喷出。 “老千,美酒多的是,没人与你抢,你老人家何至于这般猴急......”苏黎语重心长的说道。 “咳咳咳......” 这下,千弘道人可真是被酒水给呛到了,咳嗽间,身子更是一阵颤动。 一切,都是被苏黎这小子给气的。 更过分的是,这小子伸手拍向他后背,给他顺气的同时,却是喋喋不休:“老千啊,你说你都是几百岁的人了,怎的还如那些小孩子一般......唉......” 千弘道人气得直翻白眼,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昏厥过去。 “宫老头,你还不将你这宝贝收起?莫不是还要再考验本公子一番?” ‘数落’完千弘道人,苏黎扫了那洛灵镜一眼,却是饶有意味地看向宫德坤。 “呃......” 宫德坤面露尬色,微微抬手,隔空将洛灵镜取过,收入怀中。 ...... 宽敞的雅间,丰盛的菜肴,醇厚的美酒。 苏黎正大快朵颐,却是发现宫德坤这老家伙像是还不死心,一直在盯着他。 “宫老头,你如此盯着本公子做甚?” 苏黎颇有些不悦:“虽然本公子仪表堂堂,一表人才,......” “实不相瞒,小友,老夫着实有个不情之请!”宫德坤有些难为情地开口。 “宫老头,你这老家伙又想打什么鬼主意?莫不是还要对本公子进行‘考验’?”苏黎抹了抹嘴,一脸警惕,那模样,却是随时准备跑路。 “听闻小友年纪轻轻,剑之一道,便已是造诣无双,实乃天纵之姿......” 宫德坤老脸倒也不红,先是对苏黎一番恭维,然后话锋一转,才进入正题:“不瞒小友,我宫氏也有几个好苗子,还请小友你......” “告辞!” 霎时间,不待宫德坤把话说完,苏黎已是一溜烟,直接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