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骑砍》 第一章 五星难度开局 某年某月某日的某个夜晚…… 一间不足百平方米的出租屋内，一个社会青年正在电脑前奋力厮杀着。 齐魏，男，二十三岁，未婚，四线城市某广告公司文员，中世纪历史爱好者及单机游戏骑马与砍杀游戏党。 随着左右手高频率的敲击与点击，最后一名敌人倒下，齐魏终于完成了游戏的地图染色，将自己的自立王国统一全图！ 游戏名：骑马与砍杀维京征服重置版 游戏人物：齐魏 在线游玩时长：2400\/小时 当前游戏进度：已自立，已击败全图势力，游戏界面将在10秒钟后退出…… 10…… 9…… 8…… “啊~~凌晨12点了，该上床休息了。”重重的打了个哈欠，齐魏正准备关闭电脑上床睡觉，恰逢此时，电脑显示屏上的倒计时结束。 2…… 1…… “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的活着吗？” “是\/否？” 起身的齐魏身体僵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选项会出现在自己的电脑前。 无限恐怖这本小说自己在10年前就看过，对于这个选项，这句话，自己也同样无比熟悉。 自己拥有什么？除了父母，就只剩下花呗上的欠款了。自己一无所有，如果人生真的可以重来，那么…… 齐魏慢慢将鼠标移动至选项“是”前，并重重按下！！！ 紧接着，齐魏便消失在了原地。 “初始角色生成中，请稍候……” “生成完毕，请系统宿主填写角色名称。” “齐魏！” “名称填写完毕，名称补全中……当前宿主全名为：齐魏-海格力斯。” “人物模型构建中，请系统宿主提供身高、体重、种族、三围参数。” “身高180厘米，体重75公斤，种族亚欧混血。” “根据提供三维参数，人物模型构建中，构建完毕。初始角色已生成，当前人物四维属性（力量、敏捷、智力、魅力、）为10，二十项技能为0，当前可分配自由属性点10，可分配自由技能点10，请分配……” “………自由属性点全部加力量，自由技能点全部加投掷！” “属性与技能点添加完毕，当前人物力量值20，投掷10（已封顶）。” “请选择出生地点与出生身份……当前选择如下：” “选择一：诺夫哥罗德大公国治下小酋长，氏族制，未交战，难度★（一星）。” “选择二：挪威大酋邦治下冰岛雅尔，部落制，未交战，难度★★（两星）。” “选择三：拜占庭帝国治下驻亚美尼亚边区将军，军区制，已交战，难度★★★（三星）。” “选择四：英格兰韦塞克斯王国治下肯特郡郡长，封建制，已交战，难度★★★★（四星）。” “选择五：荷兰公国治下海牙伯爵，封建制，已交战，难度★★★★★（五星）。” “选择六：威尼斯商业共和国治下威尼斯市市长，共和制，未交战，难度无，（该选项无法选择）。” “选择七：教皇国治下梵蒂冈主教，神权制，未交战，难度无，（该选项无法选择）。” 作为一个中世纪历史爱好者，齐魏骨子里其实是一个〖精罗〗人，排除选项六、七外，前五个选项他本能的就想选择拜占庭军区将军作为自己的出身，但了解拜占庭历史的他深知，拜占庭帝国的宫斗与政治斗争是多么严重，许多军区将军并不是死在战火纷飞的战场上，而是死在宫廷内部各大党派以及政治博弈的漩涡中。 因此在经过艰难的左右权衡之后，齐魏还是选择了五选项。 “选择完毕！当前剧本时间867年，荷兰公国治下海牙伯爵齐魏-海格力斯生成中……” “生成完毕……” “剧本开始……” “……………………” 时代背景介绍：北民之怒 867年1月1日 两年前，英格兰地区诺森布里亚国王埃拉将伟大的维京传奇英雄，拉格纳-洛德布罗克推入蛇坑，受万蛇嗜咬而死，他的三个儿子，瑞典维京人之王铁骨比约恩、丹麦维京人之王蛇眼西格德，卡特加特湾无骨恶魔伊瓦尔，率领数千维京武士入侵英格兰，正式开启了北欧维京人的黄金时代。 而地处低地国家的荷兰公国，也同样未能幸免维京人的荼毒！ 荷兰公国首府，阿姆斯特丹…… 公爵府内，放置有一张长达数十米的长桌，长桌左右各坐有十名贵族，女公爵凯瑟琳坐于长桌尽头主位处。她先是看了一眼左手边的鹿特丹伯爵，接着又看了一眼右手边的乌德勒支伯爵，随即快速扫过其余男爵、骑士后，轻声问道：“齐魏呢？他没来吗？” 乌德勒支伯爵看了看鹿特丹伯爵，鹿特丹伯爵迟疑片刻，回道：“丹麦日德兰雅尔率领的维京船队已在海牙港登陆，海牙伯爵麾下仅有五名骑士及两百名港口卫队，面对近千跨海而来的维京武士，恐怕……” 鹿特丹伯爵的话，如根刺扎进女公爵的心里，她握紧双拳，眼神有些摇摆不定。 公国内众人皆知，海牙伯爵齐魏-海格力斯是她凯瑟琳同父异母的弟弟，两人年龄相差仅一岁不到，若不是齐魏母亲是来自东方某国的亚洲人，荷兰公爵之位，不一定落在自己头上。 “我那个弟弟……从小就体弱多病，身体比我还差，当初父亲大人将海牙港交给他，就是想让他远离公国的政治权力斗争，手握一地，偏安一隅，可以无忧无虑的度过这一生，可谁曾想……这几年北海的贸易越发繁荣，维京人的袭击也越发频繁，这次日德兰雅尔入侵荷兰公国，首当其冲的便是海牙港，我这个做姐姐的，绝不能见死不救。” 话闭，一众贵族沉默不语，女公爵的话，没有得到手底下人的任何回应。 鹿特丹伯爵本想劝说，乌德勒支伯爵却抢先说道：“维京人只是一群海盗，他们的天性就是抢东西，纵使海牙伯爵被他们俘获，我们也可以用赎金将他赎回，至于海牙港……被占据也就被占据了，近期公国的粮食产量和葡萄产量并不好，没有盈余用于酿制生产麦芽酒和葡萄酒，因此在我看来……” “不行，维京人杀人不眨眼，万一……”女公爵激动的站了起来。 “那也没办法，要真是如此，也只能怪海牙伯爵运气不好。总之，乌德勒支绝不出兵。” 女公爵满眼愤恨的看着乌德勒支伯爵，又扭过头去看向鹿特丹伯爵。 鹿特丹伯爵迎向女公爵凯瑟琳，但下一秒，便将头扭开。 “你，你们……” 第二章 投掷满级的威力 独立政权：荷兰公国 领地级别：公国 政体：封建制 统治者：凯瑟琳-海格力斯 领地规模：尼德兰低地 直辖军力：200人 封臣军力：591人 全国军力：791人 综合国力：★★★（三星） —————————————— “喂？听说了吗？伯爵大人疯了。” “啊！什么情况？” “就是齐魏伯爵啊！维京人马上就来了，他却提了两麻袋的石头，说要独自一人退敌。” “两麻袋石头？？？” 两名已经收拾好全部家当的农奴，跟着逃亡的队伍，一边闲聊一边向阿姆斯特丹所在的方向走去。 结果聊着聊着，迎面撞上了前来增援的汉斯骑士。 “骑士老爷安康！” “骑士老爷安康！” 两名农奴赶忙行礼，对于这位身具德意志贵族血统的战斗骑士，他俩不敢有丝毫怠慢。 骑于战马之上身披锁甲的汉斯，盯着眼前二人缓缓说道：“你们刚才说的……可是真话？” “以上帝的名义发誓，我们刚才所说的话，句句属实。”两农奴赶忙对天发誓。 “伯爵大人现在在哪？” “海牙港港口！”农奴指着道路北方说道。 十分钟后…… 海牙港码头…… 盘腿席地而坐的齐魏，看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锁甲骑士，疑惑的问道：“你是……？” 汉斯同样面露疑惑，回道：“汉斯，德意志人，您三年前册封的战斗骑士。” “噢……那你……”齐魏此时的大脑一片空白，这具身体之前的记忆他一概不知，如此大的系统bug，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伯爵有难，自应履行封臣义务，前来相助。” “噢……那我……我还有哪些封臣？” 汉斯更加疑惑了，十分钟前两名农奴的交谈看来是真的，伯爵疯了。 “您有五名封臣，与我一样，都是您册封的战斗骑士，他们……不知现在何处。” 虽然自己的伯爵疯了，但汉斯依然不能违背当初在册封仪式上自己所立下的誓言，自己是伯爵的剑、伯爵的盾、至死方休。 “哈哈！原来我有五个骑士，在码头上坐了这么久，你是第一个来的。来，坐我旁边。”齐魏拍了拍身边的码头木板。 汉斯盯着齐魏看了好一会，确定伯爵不是在开玩笑后，上前坐在了齐魏身边。 “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齐魏突然说道。 “………………”汉斯沉默了，真正的疯子都不会承认自己疯了，齐魏突然这么说，汉斯反而有些拿不准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吗？”齐魏又问。 “属下愚钝。” “让你见识见识！” 齐魏从身旁的麻袋里，选了一颗碗口大的碎石在手里掂了掂，随即猛的向海面掷去。 碎石离开齐魏手中的下一秒，直接在空气中响起了音爆声！！！ 十余秒过后，碎石落入大海，光是溅起的水花就有三米高。 齐魏转过身，问道：“听闻北欧的维京人以投掷飞斧与标枪闻名于世，你觉得我这石头与之相比……孰强孰弱？” 汉斯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这哪里是人类？这分明就是一台行走的投石机啊！！ “伯爵大人天生神力，勇武盖世，维京海盗们与您相比，不足为惧。”汉斯再次单膝跪地，与往日不同，这一次，汉斯跪的极重。 “哈哈，去，再给我找些碎石来。今日，我要在此码头，大破维京船队。” “是！”汉斯转身离开。 待汉斯走远，齐魏迅速收起自信的表情，眉头微皱。 海牙伯爵领有五个骑士，这是齐魏没有想到的。 除了汉斯，其他四个在哪？ 望着北方一望无际的大海，齐魏隐隐猜到了什么…… 与此同时，海牙港近海处的一片海面上，二十艘龙首船在维京人的划动下，向着海牙港飞速航行着。 船队最前方的一艘布斯型龙首船上，坐着一位身披棕熊肩甲的维京领主，一米多长的巨斧被他单臂拿在手中，如同一个玩具般轻盈。他，就是这支船队的王！ 日德兰雅尔，巴格塞格-埃里克尔松！！ “尊贵的雅尔大人，前方不远就是海牙港，我已经买通所有港口守卫，您的船队在登陆码头以后，绝不会遭受来自海牙港的抵抗。” 一位衣着华丽，大腹便便的胖贵族跪在巴格赛格面前，不停诉说着自己的所作所为，离经叛道、阿谀奉承、卖国求荣、这些带有贬义性的成语，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面对胖贵族以及其身后的三位骑士，巴格赛格用他那张深沉且浑厚的嗓音说道： “身为海牙伯爵领的骑士，你们四个不应该忠于当初立下的誓言，誓死保护你们的领主吗？尤其是你，皮特港口总管，我听闻齐魏在一年前，破格提拔你这个毫无贵族血统的人成为骑士时，还与自己的封君大吵一架，可有此事？” 上一秒还一脸笑意的胖总管皮特，表情瞬间凝固在了脸上。他快速转动了几下眼珠，回答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像齐魏那种废材领主，怎么能够与您相提并论？正是有您的这一次入侵，才能让我们这些人有弃暗投明的机会。” “哈哈哈，好！说的好！等我攻克海牙港，将海牙伯爵领劫掠一空，就册封你为当地的伯爵。” “多谢！多谢大人提拔！”胖总管皮特跪的更加起劲了，就差没给巴格赛格磕三个响头。 这一幕被其身后的三位骑士看在眼里，他们的眼神中满是厌恶与歧视，以及些许懊悔。 “雅尔，有船靠近。”一位丹麦维京老船长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对巴格赛格提醒道。 “船？” 巴格赛格起身望去，近两米身高所散发出的威压，压的皮特等人不敢与之对视。 只见那蔚蓝的海平面上，一艘小型白瑞丁渔船，同样以极快的速度向巴格赛格的维京船队驶来。 “难道是来投降的使者？”巴格赛格心中想到。 渔船上…… 汉斯背靠风帆正坐船中两手奋力划桨，齐魏则站于船前估算距离。 目测距离大概500米，敌船共计20艘，小型斯耐克15艘、中型斯盖德4艘、大型布斯1艘、人数预计在700~800之间。 感受着身后刮过的徐徐海风，齐魏伸手示意汉斯停止划桨。 “伯爵大人，我们距离维京人的船队超过500米，我担心……” “不必惊慌，风向对我有利，2人对800人，优势在我。” 第三章 人形投石器 独立政权：日德兰雅尔国 领地级别：公国 政体：部落制 统治者：日德兰雅尔，巴格赛格-埃里克尔松。 领地规模：日德兰半岛 直辖军力：750人 封臣军力：720人 全国军力：1470人 综合国力：★★★★★（五星） ———————————— “敌袭！敌袭！！！！” “规避！快给我规避！” 在惊慌声、哭喊声、谩骂声中，巴格赛格见识到了从他出生开始，最为震惊的一幕。 行驶在船队最前方的一艘轻型斯耐克龙首船，在数十枚石块接连不断的精准打击下，沉没了…… 那可是能够装载20人的斯耐克龙首船啊！居然就这样沉没了，巴格赛格的心都在滴血。 一把将身边的皮特提至半空，巴格赛格双眼血红的盯着他那因为恐惧而变形的脸，大声质问道：“你不是说不会有抵抗吗？这些石块是怎么回事？海牙伯爵领有投石器的事情，为什么你没告诉我？还是说……你是齐魏派来的卧底！” 巴格赛格的手掌犹如巨钳，将皮特的脖颈死死抓住，恐怖的腕力令皮特甚至无法呼吸，他根本无法回答巴格赛格的问题，只能支支吾吾断断续续的发出一些听不懂的词汇。 “雅尔小心！！！” 一颗碗口大的飞石直扑巴格赛格而来，还好其身边的维京老船长眼疾手快，迅速架起圆盾挡下了这一击。 但飞石所携带的恐怖破坏力，还是击碎圆盾，打在了老船长的胸前。 “噗嗤！” 飞石在老船长胸前炸开，溅起的鲜血洒在了龙首船的每个人身上。 身经百战的丹麦维京老船长……卒！ 五百米外…… 白瑞丁渔船之上…… 齐魏左右两边，各放有一捆装满石块的麻袋。 他的双手犹如拖拉机的摇杆，每两秒就会掷出一颗飞石，纵使双方相隔500米，齐魏也能投出十发九中，甚至十发十中的精准度，出错率极低。 姓名：齐魏-海格力斯 等级：10 头衔：荷兰公国治下海牙伯爵 力量：20（影响攻击，负重。） 敏捷：10（影响移动，反应。） 智力：10（影响武器掌握，技能熟练度。） 魅力：10（影响人物关系，部下好感度。） 铁骨：0（身体素质+0%） 强击：0（冷兵器近战攻击+0%） 强掷：10（投掷类武器远程暴击+100%，精确度+100%） 强弓：0（弓箭类武器远程伤害+0%，精准度+0%） 武器掌握：0（所有类型武器运用度+0%） 盾防：0（盾牌运用度+0%，坚硬度+0%） 跑动：0（移动速度+0%） 骑术：0（马匹操控度+0%） 骑射：0（在马背上时弓箭类武器伤害+0%，投掷类武器伤害+0%） 单手熟练度：0 双手熟练度：0 长杆熟练度：0 弓熟练度：0 弩熟练度：0 投掷熟练度：20 可分配自由属性点：0 可分配自由技能点：0 “击杀丹麦维京海盗x1，经验值+100，投掷熟练度+1。” “击杀丹麦维京海盗x1，经验值+100，投掷熟练度+1。” “击杀丹麦维京海盗x1，经验值+100，投掷熟练度+1。” “击杀丹麦维京海盗x1，经验值+100，投掷熟练度+1。” “击杀丹麦维京海盗x1，经验值+100，投掷熟练度+1。” “击杀丹麦维京船长x1，经验值+500，投掷熟练度+1。” “人物等级+1，可分配自由属性点+1，可分配自由技能点+1。” 数分钟的飞石投掷后，六名维京海盗被杀，一艘斯耐克龙首船沉没。 双方初次交锋，巴格赛格这边连对面的人都没看清，就损失了六名得力干将，其中甚至包括一位精锐维京武士老船长。 “可恶，我要掀了你的头盖骨当碗使！！！” 随手将手中的胖贵族像垃圾一样丢开，有着200斤体重的皮特直接被扔出了战船，扑通一声消失在了海面上…… “给左翼的崔维斯和右翼的费米尔打旗语，让他们带领各自船队从两翼包抄。” 愤怒之火在巴格赛格眼中燃烧，对面只有一艘船，还是一艘小型渔船，船上的人不但敢于进攻自己的船队，还用石块砸死了自己六名手下，这是自己绝不能容忍的耻辱。 “这件事一定不能传出去，否则……瓦尔哈拉的大门一定不会对我敞开，他得死！他一定得死！！” 五百米外…… 渔船上…… 齐魏停下手中动作，他发现原本排成四排横向纵队的维京船队，忽然改变阵型，左右两翼各有四艘中型斯盖德龙首船，呈半月围城之势向自己飞速划来。 “想包抄我？汉斯，向后划，和维京人的船保持距离。” 原本在一旁看齐魏大发神威的汉斯听闻指示，立马迎着逆风向海牙港方向划去。 又是一连串飞石打击…… 已经吃过亏的维京人立马分散站位，尽量不让大家聚集在一起。 但是这样一来，无法全力划桨的龙首船船速，很快便慢了下来。 “击杀丹麦维京海盗x1，经验值+100，投掷熟练度+1。” “击杀丹麦维京海盗x1，经验值+100，投掷熟练度+1。” 维京人这次在站位上有了防备，飞石命中率顿时下降不少，狂人一分钟的石头也就只砸死了两名维京海盗，外加中型斯盖德的船体比轻型斯耐克厚重，击沉的难度也水涨船高。 “500米的距离还是太勉强了，纵使风向对我有利，伤害也大打折扣，得拉近距离……”齐魏喃喃自语道。 划桨的汉斯听闻，立马劝阻：“伯爵大人，不能拉近距离，我曾与丹麦的维京海盗交过手，不管船只大小，他们每艘龙首船上都会配备有三分之一的弓手，我们只有一艘船，一旦靠近，就会被对方集火！” “………………” 汉斯的话令齐魏陷入沉思。船上的飞石虽然数量不少，但自己终归是血肉之躯，方才一连番投掷下来，双臂已经隐隐有些酸痛，如果不能做到一石一杀，或者两石一杀，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汉斯，我问你，维京弓手的射程有多远？” “维京人至十岁起，就会在家族长辈的教导下，学习捕鱼狩猎等技能，成年后身强体健，双臂有力，可轻易拉开牛角直弓，根据风向的顺逆差，箭矢射程大概在150米~200米之间，当然……前提是对面的维京人中，没有像您这样的人。” “200米……富贵险中求，狭路相逢勇者胜，那就400米！！” 第四章 五十人斩 “崔维斯船长，白瑞丁渔船向我们驶过来了！”船首处，一位眼尖的维京海盗大喊。 船长崔维斯咧嘴一笑，兴奋叫道：“来的好，把角弓都给我拿出来。” “船长，对面的渔船又停了。”船首的维京海盗再次大喊。 “停了？隔多远？” “目测400米左右，在我们的……噗！” 一顶包裹着铁皮的维京角盔滚至崔维斯脚边，崔维斯捡起一看，角盔已经完全干瘪凹陷，血浆混合着脑浆遍布角盔内部，至于这顶角盔的主人，已经前往瓦尔哈拉去了。 未等崔维斯反应过来，数颗飞石接踵而至！！！ 其中一颗从崔维斯脸边划过，携带的风劲刮的崔维斯面颊生疼。 飞石嵌入人肉之声接连响起，眨眼间，崔维斯身边便有数名维京海盗倒地不起，冷汗瞬间浸湿他的皮甲，吓得他呆在原地，不敢移动分毫。 投掷射程从500米缩短至400米后，飞石威力增强了三分之一有余，击中目标后，甚至能够打出穿甲暴击伤害。 “击杀丹麦维京海盗x10，经验值+1000，投掷熟练度+10。” 斯盖德型号的龙首船最大可装载50名维京海盗，被齐魏拉近距离后，崔维斯船上的人数顷刻间便减员五分之一，这令崔维斯手底下人的士气开始动摇起来。 撤退的念头不断在崔维斯脑海中浮现，他快速眺望了一眼从另一侧包抄向齐魏的费米尔，心一横，让手下人顶着飞石继续划向齐魏所在的白瑞丁渔船。 与此同时，费米尔所在的龙首船上，陆续有维京人向400米开外的齐魏射出箭矢。 但只可惜，费米尔的船上并没有臂力惊人的猛男，包括他自己在内，也没能突破400米的射程限制。 “划！快划！崔维斯那边在吸引火力，这是靠近对方的好机会。” 费米尔这边完全没有受到攻击，但崔维斯那边就悲催了…… “击杀丹麦维京海盗x10，经验值+1000，投掷熟练度+10。” “人物等级+1，可分配自由属性点+1，可分配自由技能点+1。” 再次减员10人，崔维斯终于扛不住了。他果断下令停止追击，让手下人列起盾墙，先保命要紧。 而崔维斯这边一停，费米尔那边就开始悲剧了。 齐魏立即改变攻击目标，飞石转而向费米尔的船掷去。 “击杀丹麦维京海盗x10，经验值+1000，投掷熟练度+10。” 这次轮到费米尔的船开始减员了…… 正所谓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正面硬扛齐魏的飞石后，费米尔终于能够体会到崔维斯所面临的巨大压力了。 与崔维斯一样，他的脑海也开始不断浮现撤退的想法。 但齐魏可不管这些，他现在已经杀红了眼，双臂卖力的向维京人的龙首船不断掷出飞石。 若是换一个环境，双方接舷面对面近战，齐魏自知绝不是这些经验老道，身经百战维京人的对手。但是现如今齐魏利用环境的不同，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优势。 当初蒙古西征时，成吉思汗的蒙古弓骑，就是利用这种放风筝的打发，大破西欧由数百封建领主所组成的同盟军。 “击杀丹麦维京海盗x10，经验值+1000，投掷熟练度+10。” 左右两翼的斯盖德龙首船相继停止进攻，这一切自然被巴格赛格看在眼里。在此期间他也没有闲着，迎着逆风，驾驶着他的布斯旗舰，朝齐魏所在的渔船靠近。 布斯龙首船的大型船体可以装载100名维京海盗，载重量相当于斯盖德龙首船的两倍，因此齐魏也一直时刻留意着这艘船的一举一动。 用屁股都能想到，这支船队的首领，日德兰雅尔一定在这艘船上！ “雅尔大人，对方的飞石拥有极为恐怖的破坏力，具备在远距离投掷下贯穿盾牌击杀我方的能力，且对方十分狡猾，一直游离在我们的弓箭射程范围之外，为避免伤亡继续扩大，我建议船队应该立即后撤。” 跟随巴格赛格数十年的老船长被齐魏一石穿胸后，顺位替补上来的二把手，一位较为年轻的新船长劝谏道。 这位年轻新船长追随巴格赛格的时间不长，并不清楚巴格赛格的脾气，在往日的入侵行动中，遇到的敌人不是望风而逃，就是在交锋中触之即溃，哪里吃过像今天这样的大亏，因此……他悲剧了。。。 巴格赛格手起斧落…… 接着，这位年轻新船长的头颅，便被巴格赛格提在了手中。 迎着船上所有人的目光，巴格赛格一字一字，斩钉截铁的说道：“在维京人的字典里，没有撤退二字，像这样的废物，不配在我的船上，你们……也和他一样吗？” 巴格赛格的目光落在每一个船员身上，凡是目光所及之人，纷纷低头默默划着手里的船桨，不敢有丝毫反抗之心。 铁血！ 残暴！ 嗜杀！ 这就是867年的中世纪早期，维京人的统治方式。 在亲自手刃一个手下后，这位维京雅尔变得冷静了许多，扭头看向一旁被总管皮特策反的三位海牙港骑士…… 从开战起，就一直充当吃瓜群众的三人，此刻已经被战况的惨烈，皮特总管以及巴格赛格的残忍吓破了胆。连自己的手下都可以残忍枭首，对于他们这些叛徒，可想而知巴格赛格会怎样对待？！ “雅……雅尔大人……有何吩咐？”其中一位海牙港骑士，颤巍巍的问道。 “我觉得你们三个，或许还有些作用。”巴格赛格眯起双眼，仿佛在看三头牲畜。 另一边…… 400米开外的小渔船上，齐魏停下手中的动作。 他看见维京船队中的所有龙首船，全都停止了向前航行。 紧接着，一艘斯奈克龙首船脱离船队，从中慢悠悠驶出。 船首处，一位身穿锁甲，装备打扮看上去与汉斯有几分相似的人，左右手各拿着一把小旗交叉挥舞，打出一连串齐魏根本看不懂的旗语。 “汉斯，你能看懂吗？”齐魏问向身后的汉斯。 “谈判旗语，是维京人的使者。不过……”汉斯仔细盯着来人看了好一会，反复确认后，疑惑的说道：“不过……站在船头的那个人，好像是沃尔顿骑士。” “你认识？”齐魏问。 “额……他是您册封的海牙港骑士之一……”齐魏的反应让汉斯有些搞不懂了，他不禁怀疑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伯爵大人是不是摔坏了脑袋。 “啊！哦哦，我……最近比较健忘。呵呵……”尴尬的笑了两声，齐魏话锋一转，说道：“那，沃尔顿骑士，为什么会在维京人的船队里？” “……我想应该……他背叛了伯爵大人您吧！”汉斯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理由，但最后，他还是说出了最大的可能性。 “噢~~，原来是叛徒啊！那我用石头打爆他的脑袋，应该可以吧？” 汉斯：………… 第五章 一百人斩 一艘满装20人的斯耐克龙首船，朝齐魏所在的渔船缓缓驶来，而叛将沃尔顿就站在船首。 肉眼所见之下，沃尔顿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包括船上负责划桨的维京海盗，除去背在身后的丹麦盾外，齐魏也没有看到其它武器。 双方距离拉近到100米时，沃尔顿重重跺了跺脚，得到提醒，划桨的维京海盗渐渐放慢船速，并隐秘的摸向藏在船底的角弓。 这便是巴格赛格的计划，假借谈判之名除掉齐魏！ 这时候，沃尔顿才真正看清渔船上所站之人的脸。 “居然真的是他？齐魏伯爵！” 其实沃尔顿此前一直无法相信，那个用飞石击杀近五十名维京海盗的猛人，竟然就是他自认为知根知底的伯爵大人。 “船上只有他一个人吗？” 白瑞丁渔船空间狭小，仅能承受4~5个成年人的重量，双方如今仅隔100米，船上是否还有其他人一目了然。在沃尔顿的视线中，他只看到了齐魏本人以及两大袋装满石头的麻袋。 相隔100米…… 沃尔顿看着齐魏…… 齐魏也看着沃尔顿…… 紧接着，齐魏咧嘴笑了…… 一颗飞石从齐魏手中疾驰而出，沃尔顿本能弯腰躲避，飞石从他头顶掠过，生死关头，沃尔顿捡回了一条命。 但是，他距离齐魏太近了。 沃尔顿躲过了第一颗飞石，却没能躲过第二颗！ 他身上的锁甲犹如纸衣般，没能给他提供任何防护，飞石径直贯穿了他的腹部，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让沃尔顿彻底失去对身体的掌控，两眼一翻，一头栽进海中…… “击杀海牙港骑士x1，经验值+50，投掷熟练度+1。” “怎么才50经验？在系统看来我册封的这个骑士，其价值只相当于半个维京海盗吗？” 齐魏的突然出手，彻底打乱了维京人的计划，虽说沃尔顿是叛徒，但维京人本以为双方至少会聊上几句，万万没想到齐魏竟然二话不说，直接用飞石夺走了沃尔顿的生命。 原计划中途生变，斯耐克龙首船上的维京人也不再伪装，纷纷抄起藏在船底的角弓，欲对百米开外渔船上的齐魏展开射击。 就在此时，藏于水下的汉斯出手了…… 左手紧抓船舷边缘，光着上半身的汉斯一个借力侧翻上船，持剑的右手瞬间刺穿一名背对自己维京人的后脑，在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将这名维京人背上的丹麦盾卸下，一个盾牌冲锋从船尾一路横冲直撞至船首。 汉斯的突然袭击打了船上的维京人一个措手不及，一时间竟被汉斯的盾牌冲锋冲了个东倒西歪。 这一变故，则给了齐魏输出的好时机！ 飞石一掷，人生重开。 瓦尔哈拉，投个好胎。 在仅能容纳20人的斯耐克龙首船上，维京人根本没有躲避空间，面对齐魏的飞石与汉斯的剑盾战技，数分钟的混乱后，这艘斯耐克龙首船上，仅剩浑身浴血的汉斯一人。 “击杀丹麦维京海盗x15，经验值+1500，投掷熟练度+15。” 齐魏用飞石射杀了15名维京海盗，另外5人则被汉斯所杀！ 汉斯以一敌多未受一伤，虽说其中有偷袭因素，但齐魏在投掷飞石时，曾留心观察过汉斯的剑盾战技，那行云流水的动作，攻防一体的出招收招，没有十年的实战经验齐魏怎么都不相信。 “骑士七技……原来他说的是真的。” 20分钟前…… 渔船上…… 齐魏问：“汉斯，你怎么看？” 汉斯回：“他们在用沃尔顿迷惑你，维京海盗从不谈判！” 齐魏点点头，他完全认同汉斯的想法，接着问：“那你觉得……” “维京人已经见识过伯爵大人您的飞石威力，为保证可以最大概率杀死您，一定会尽量靠近您，这样一来……我们可以这样、这样、然后这样……” 听完汉斯的计划，齐魏深深皱起了眉头，忧虑道：“可这样一来，我也会身处险境，100米的距离太近了，万一你不能……” “伯爵大人，您是否还记得，当初我离开德意志家乡，孤身来到海牙港准备乘船前往英格兰冒险时，您问我的话？” 齐魏：“……额……” 汉斯笑了笑，说道：“您问我，就我一个人，凭什么在七国混战的英格兰生存下去。” 齐魏：“那你……怎么回答的？” 汉斯伸出四根手指，说了四个字：“骑士七技！剑技、盾术、斧技、枪技、弓术、骑术、武器装备维修及保养。这七项技能是德意志冯家族的每位成员，必须掌握的技能。而我的全名……叫汉斯-冯-曼斯坦因！” 时间回到现在…… 巴格赛格所在的布斯龙首船上，正上演着一出2vs1的好戏。 当亲眼见到沃尔顿被齐魏的飞石击杀后，巴格赛格就清楚计划暴露了，于是他果断下令全船出击…… 也就在这时，留在船上的两名海牙港骑士却突然发难，双双抽出藏在衣内的匕首，袭向毫无防备的巴格赛格。 原定计划失败，两骑士深知自己已经失去价值，这一仗巴格赛格损失惨重，依照他那残暴的脾气，事后一定会清算自己，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运气好也许还能绝处逢生。 而这两名海牙港的叛将骑士，分别是…… 风车镇骑士巴里！ 鲱鱼镇骑士佩珀！ 与港口总管皮特或沃尔顿不同，巴里佩珀同汉斯一样，是真正意义上的战斗骑士，曾追随过上任荷兰公爵劳伦-海格力斯抗击过维京人，身手了得。 突然袭击下，巴格赛格被两人打了个措手不及，被动用左手手掌硬接巴里刺来的匕首，右手单臂挥动巨斧将紧随而至的佩珀逼退。 锋利的匕首轻易刺入巴格赛格的肉掌，巴里面色一喜，但很快表情就凝固在了脸上。 巴格赛格居然不顾疼痛，被刺穿的左手手掌反握匕首，连同巴里的手掌一同抓住，右臂巨斧挥动，被扯住右手的巴里根本无法挣脱巴格赛格的巨力，当场饮恨西北。 一颗圆形球状物落地…… 佩珀直接惊了！！！ 双方交手才一个回合，巴里便被枭首，接下来该怎么打？ 巴格赛格一脸平静的盯着三米外的佩珀，伸手将左掌中的匕首拔出，舔了舔伤口处留下的鲜血，用浑厚而又沙哑的嗓音说道：“早知道你们这些叛徒靠不住，正好用你身上的贵族血统，来献给伟大的北欧诸神。” 巨斧劈来…… 佩珀再次后退，根本不敢硬接。他左右看了看将自己团团围住的维京海盗，自知难逃一死，已经彻底放弃抵抗。 “叮~~” 一声清脆悦耳的金属撞击声传来…… 崩裂的飞石碎屑溅到佩珀脸上…… 佩珀抬头一看，巴格赛格竟被飞石的劲道震退数步。 第六章 五星雅尔 名称：巴格赛格-埃里克尔松 年龄：35 种族：丹麦人 文化：诺斯\/维京 头衔：日德兰雅尔 信仰：北欧多神教 性格：诚实、勇敢、易怒、傲慢、贪婪、狂热、野心勃勃、 特质：强壮、敏锐、挥霍、酒鬼、鲁莽、伤疤、痛风、巨人症、狂战士、谋杀犯、劫掠者、狩猎大师、信仰勇士、激进进攻者、不屈防御者、 武力值：★★★★★（五星） 评价：作为一国雅尔的他，有着诸多负面特质，陋习更是多如牛毛。但如果你成为他的敌人，且对他掉以轻心的话，将会死得非常难看。 —————————— “机会！” 数颗飞石射向维京旗舰布斯，围住自己的海盗们顿时乱作一团，佩珀看准时机，将手中的匕首掷向巴格赛格，之后拼命朝船边跑去。 闪身躲过匕首，当巴格赛格再次上前时，对方早已跃入海中。 碍于雅尔的高贵身份，巴格赛格不可能做出跳海追击佩珀的举动，只得站在船舷边眼睁睁看着佩珀离去。 “一群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标枪！” 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巴格赛格先是对船员们一顿臭骂，随即接过手下递来的标枪，测量距离后对海面猛的掷出去。 恐怖的腕力在标枪上迸发，一杆不逊于飞石多少的标枪刺入海水，消失不见。 数秒后，蔚蓝的海水被染红，却没有尸体漂浮上来。 “标枪！标枪！给我更多的标枪！”巴格赛格大声吼叫着，让手下去拿更多的标枪，但可惜，齐魏没给他机会。 400米开外…… 齐魏注意到了布斯号上的混乱，他不清楚敌方旗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对旗舰投掷飞石。 面对从开战伊始，便一直持续不断的飞石，巴格赛格终究忍无可忍，他下定决心率领手下莽一波。 “给全体船长打旗语，所有龙首船，冲锋！” “呜~~~” 悠扬低沉的号角声响起，余下18艘龙首船船长尽数看向旗舰，同时，他们也看到了冲锋旗语。 “船长，雅尔让我们冲锋！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冲了！” “杨帆、架盾、划桨、冲锋！” “杨帆、架盾、划桨、冲锋！” “杨帆、架盾、划桨、冲锋！” “………………” 18道冲锋指令，分别从18个船长口中下达…… 18艘龙首船，共计约600余名维京海盗向齐魏处疾驰而来，颇有一股不杀齐魏，誓不罢休的态势。 齐魏则毫不畏惧，手中飞石不断掷出，不断投掷下带走一个又一个维京人的生命。 “击杀丹麦维京海盗x10，经验值+1000，投掷熟练度+10。” 此时双方间隔350米…… “击杀丹麦维京海盗x15，经验值+1500，投掷熟练度+15。” 此时双方间隔300米…… “击杀丹麦维京海盗x25，经验值+2500，投掷熟练度+25。” 此时双方间隔200米…… “击杀丹麦维京海盗x40，经验值+4000，投掷熟练度+40。” 此时双方间隔150米…… “人物等级+2，可分配自由属性点+2，可分配自由技能点+2。” 随着双方距离不断拉近，飞石击杀率开始显着提升，以至于当维京船队靠近齐魏处300米时，整个维京船队已被齐魏击杀90余人。 但这种不要命的划桨航行，也终于让维京人得以靠近齐魏。 漫天箭矢抛射而来，早已从龙首船上返回的汉斯，赶忙划桨躲避。 “叮叮叮叮……” 箭矢不断钉在渔船船体上、风帆上、以及齐魏手中的盾牌上。 还真别说，汉斯从龙首船上缴获的几面丹麦盾，使用起来还挺顺手的，不仅重量轻，防御面积大，材料质地也较为坚硬，用来防御这种穿透力不强的箭矢，表现良好。 防具名称：丹麦盾 防具品质：★☆（一星半） 防具资料：丹麦维京海盗惯用的圆形盾牌，盾牌主体通常用松树、橡树、云杉树、菩提树、四种木材制成，平均尺寸在90厘米~100厘米之间，盾牌边缘由皮革加固，中心位置镀有金属，最外层由牛皮包裹，把手处设计有一条皮质挎带，陆上行军或者海上航行时，可将盾牌挂在背后，携带方便。 “撤！快，向后划……” 距离拉近后，齐魏顿时感觉到了压力，他赶忙命令汉斯划桨，向海牙港的方向撤退。 “取我的牛角大弓来！”巴格赛格再一次对手下人喊道，齐魏的回合结束了，现在是他的回合。 很快，一张比普通角弓大上两倍的黑牛角弓，被递到了巴格赛格手里。 他先是用受伤的左手掂了掂黑牛角弓的重量，随后将持弓的手换成右手，紧接着便是一套熟练的射击动作…… 箭矢上弦、拉弓、瞄准、射击、 在八股弓弦强大韧劲的推动下，不同于其他维京海盗的箭矢，这根普通箭矢，携带着并不普通的力量，飞射向150米开外的齐魏。 武器名称：黑牛角弓 武器品质：★★★（三星） 武器资料：体积与重量为普通角弓两倍的单体大弓，由日德兰雅尔巴格赛格斥巨资为其量身打造的武器，弓体由地中海上等紫杉木制成，弓与弦接口处则由坚硬的黑牦牛牛角固定，可使弓体承受巨大拉力。弓弦数量从平常的四股弓弦增加至八股弓弦，极大延长箭矢射程的同时，也对弓手力量有着严格的要求。 不同于其他维京海盗的抛射，这根箭矢贴着海平面，直射齐魏而来，速度之快，寻常人根本无力躲避。 齐魏凭着本能反应向左挪了半步，箭矢穿胸而过，在右胸处留下一个拇指粗的血洞。 齐魏当场就倒在了船上…… 恍惚间…… 他看到了汉斯紧张的脸…… 紧接着…… 从前的一幕幕像录像带一样，走马观花般在自己脑海中闪过。 最后，停顿在了当初的那个电脑前…… “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的活着吗？” “想真正的活着吗？当然！我当然想活着！我还不能死，我还没有……还没有统一整个欧罗巴！！！” 重伤濒死之际，齐魏的双眼迸发出精光，他在脑海中调出自己的属性面板，将连升五级的自由属性点与自由技能点，全部加在了力量与铁骨上。 姓名：齐魏-海格力斯 等级：15 头衔：荷兰公国治下海牙伯爵 力量：25（影响攻击，负重。） 敏捷：10（影响移动，反应。） 智力：10（影响武器掌握，技能熟练度。） 魅力：10（影响人物关系，部下好感度。） 铁骨：5（身体素质+50%） 强击：0（冷兵器近战攻击+0%） 强掷：10（投掷类武器远程暴击+100%，精确度+100%） 强弓：0（弓箭类武器远程伤害+0%，精准度+0%） 武器掌握：0（所有类型武器运用度+0%） 盾防：0（盾牌运用度+0%，坚硬度+0%） 跑动：0（移动速度+0%） 骑术：0（马匹操控度+0%） 骑射：0（在马背上时弓箭类武器伤害+0%，投掷类武器伤害+0%） 单手熟练度：0 双手熟练度：0 长杆熟练度：0 弓熟练度：0 弩熟练度：0 投掷熟练度：180 可分配自由属性点：0 可分配自由技能点：0 第七章 绝处逢生 粗壮的黑色船锚抛下…… 海牙港港口，数百头戴角盔，手持剑盾、斧盾的维京海盗尽数登陆完毕。 简单重整队形后，他们通通将目光望向眼前两米高的男人。 此人，就是他们的雅尔，巴格赛格-埃里克尔松！！！ 那柄不知砍下多少头颅的长柄巨斧，在夕阳的照射下，泛起冰冷的寒光。黄铜肩甲后的熊皮，跟随着刮来的海风，猎猎作响。 抬起受伤的左手，巴格赛格指着面前的伯爵领，用夹杂着仇恨、愤怒、贪婪的语气说道：“值钱的东西全部搬走，活人一个不留。带不走的……烧！” “嗷呜~~~嗷呜~~~” “嗷！嗷！嗷！嗷！” 动物的兽性，在这些维京海盗的身上迸发。 得到雅尔的准许后，他们立刻解散队形，像动物一样嚎叫着，杂乱无章的冲向港口边的民房内。 一小时后…… 伯爵府中…… 巴格赛格看着眼前堆积的杂物，对站在自己面前的船长们质问道：“就这些？” 船长们相继点头：“就这些！” 巴格赛格笑了，他接着说道：“所以，一艘渔船，一个伯爵，一位骑士，他俩之所以拼死拦截我们，就是为了扞卫这些锅碗瓢盆？” 众船长：“………………” 一阵沉默后，巴格赛格话锋一转，问：“费米尔回来了吗？” 众船长中的一位船长回答道：“暂时还没有，但雅尔尽管放心，只要一有费米尔船长的消息，我安排在港口的手下，一定会第一时间告知您。” 巴格赛格的眉头逐渐皱起，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或许，当初自己应该亲自去追那艘渔船。 与此同时…… 另外一边…… 一艘渔船、一艘斯盖德龙首船、两艘船一前一后，正上演着一场海上追逐的戏码。 渔船上，划桨的只有汉斯一人。没有飞石干扰阻击，斯盖德龙首船在维京海盗们的全力划桨下，直逼渔船而来。 两艘船间隔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不足五十米后，汉斯自知逃跑已没有意义，便停船在原地等待。 莫约两分钟后，斯盖德龙首船停在渔船船侧，船长费米尔来到船边看着汉斯没有说话，仅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汉斯起身同样看着费米尔，指着渔船上躺着的齐魏说道：“来几个人搭把手！” 费米尔没有立刻答应，他先是在船边观察了一下齐魏，之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帮忙可以，你先把船上麻袋里的石头扔掉，然后将你的骑士长剑扔给我。” 汉斯没有丝毫犹豫，按照费米尔的要求，将船上的石头连同麻袋一起扔进海里，之后解下系在腰边的骑士长剑，将其扔到了费米尔的船上。 “你、你、你，你们三个，过去帮忙。”费米尔也按照约定，命令三个船上的手下，过去帮忙抬人。 整个过程十分顺利，齐魏被抬到了费米尔的船上。 近距离看着这位海牙港伯爵，费米尔可谓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年轻伯爵，竟然仅凭两麻袋的石头，就正面击杀维京船队百余人。 喜的是，这个年轻伯爵虽被雅尔一箭穿胸，但现在看他那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这个肉票还活着。 那些有勇无谋的船长肯定不知道，这次的入侵行动声势搞得这么浩大，暂且不说那些腰缠万贯的贵族，仅是稍微有些经济实力的自由民、农奴、早就卷铺盖逃了，根本不会留下什么值钱的油水可捞。现如今，一个活着的伯爵就在自己面前，不知可以换取多少赎金。 “伯爵的伤口还在流血，如果放任不管，可能活不到明天。”汉斯十分清楚费米尔的想法，他在上船后出言提醒道。 “我知道该怎么做，德意志人，不用你来提醒我。”费米尔面露不悦的看了一眼汉斯，随即命令手下给齐魏止血包扎伤口。 中世纪早期的医疗手段，普遍十分糟糕。但这群来自北欧的糙汉子，却有着明显的不同。 数十年如一日的海上生涯，让他们去过很多地方，很多国家，同时也见识过很多的新鲜事物。 锻造、航海、劫掠、贸易、医疗、急救、 每一个维京人，都对以上这些技能略知一二。因此在他们受伤后，并不会像南方的那些贵族老爷们一样，跪着，去请求上帝的怜悯，这种举动在他们看来是不现实的，且没有任何意义的。 瓦尔哈拉的大门，只对强者敞开！ 那么……怎样才算强者？ 当自己或自己的同伴受伤后，通过某些手段拯救他人或自救，则是成为强者的必需条件之一。 而不是像个懦夫一样，什么都不做，仅仅是在那里祈祷自己的神灵，来拯救自己。 很快，这些维京人便就地取材，用斧子把齐魏的小渔船劈得粉碎。 收集到足够的木材后，直接在龙首船上生起火来…… 费米尔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汉斯，将自己腰间的手斧扔进火中。 滚烫的火焰将手斧烧的通红！ 见温度差不多了，费米尔让手下把齐魏牢牢架住，拿起火中烧红的手斧斧面向齐魏的伤口狠狠按下。 “滋~~” 手斧斧面与人体接触后，升腾起一阵白烟。烤肉味四溢…… “嗯……！”昏迷中的齐魏闷哼一声，慢慢睁开双眼。 得亏齐魏在中箭后加了五点铁骨，要不然，自己就算不被射死，也被活活烫死了。 费米尔让手下给齐魏伤口抹上了一层绿色药膏，齐魏并不知道这种药膏的制作成分，只感觉被涂抹上这种药膏后，伤口处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灼烧后的烫感顿时减轻许多。 直到伤口被维京人用纱布包裹好后，齐魏才用干涩且沙哑的声音问道：“为什么救我？” 费米尔看了一眼齐魏，就如同在看一个傻子。 “因为你很值钱，我的伯爵大人。” “值多少？” “如果是一般的伯爵……嗯……大概……1000枚法兰克银币吧！不过你有些不同，我想你那同父异母的姐姐，应该会花大价钱来赎你。” “同父异母的……姐姐？！”齐魏面露疑惑，他有些不太理解费米尔口中的姐姐是指谁。 这下疑惑的人轮到费米尔了，他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汉斯，见对方一脸习以为常的表情，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汉斯出言解释道：“您的姐姐，现任荷兰公爵，凯瑟琳-海格力斯。” 齐魏：“…………” 第八章 黑龙骑士团 附属政权：东法兰克王国治下萨克森大公国 领地级别：大公国 政体：封建制+神权制 统治者：萨克森大公爵，布鲁诺-冯-利奥多夫。 领地规模：汉堡、萨安、不莱梅、下萨克森、北莱茵威斯特法伦、石勒苏益格（部分）、赫尔斯泰因（部分）、 直辖军力：1000人 封臣军力：2000人 全国军力：3000人 综合国力：★★★★★★（六星） —————————————————— “船长，有船靠近！！！” 俘获齐魏的喜悦，并没能持续多久，一声船员的惊呼，直接令费米尔在一秒钟内由喜转悲。 他快步来到船边，匆忙向海面望去，三艘商用圆船正不紧不慢的尾随在己方龙首船后方。 看清来船后，费米尔的表情逐渐从恐慌转变为疑惑。 北海沿岸诸国皆知，龙首长船是维京海盗的专属船，一般的商船在海上遭遇后，都是唯恐货物被抢，躲都来不及，像今天这样被一路尾随，费米尔还是头一次遇到。 “自寻死路！兄弟们，大鱼来了，准备战斗！” 费米尔一声令下，船上30多名维京海盗纷纷摩拳擦掌，备好武器准备战斗。即使对方有三艘船，人数也可能是他们的好几倍，但他们也丝毫不惧，因为……他们是维京人！ 眼看大战一触即发，汉斯这时开口说话了。 “船长大人，请稍安勿躁，船上的人我认识。” “你认识？是谁？”费米尔问道。 “这三艘商船风帆上的图标，是萨克森大公国的旗帜，船上的人，极有可能是德意志冯家族的成员。” “萨克森……大公国……”在嘴里下意识的念出这个名字后，费米尔迟疑了一会，示意船员们听从自己的指示，先不要发动攻击。 很快，停止航行的斯盖德龙首船，就被三艘商用圆船给追上了。 两方相遇后，商船上的人也没有发动攻击。双方就这样相互观察了对方一阵，随即，一名身穿黑色十字罩袍的贵族，从货仓中走出，开口就是一串费米尔听不懂的德语。 “lord saxon regiert den grafen von hamburg.” 费米尔听不懂德语，转身看向一旁的汉斯：“翻译翻译。” 汉斯：“萨克森大公国治下汉堡伯爵，幸会。” 得知了来人的身份，费米尔也自报了家门，用流利的丹麦诺斯语说道：“日德兰雅尔国治下船长，费米尔。” 汉斯同样将费米尔的话翻译给了对方…… 身穿黑色十字罩袍的汉堡伯爵听后，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随即用英格兰语问向费米尔：“听得懂英语吗？” 费米尔点了点头，长期维持对英格兰地区的入侵行动，早已让许多维京人练就一口流利的英语。 双方随即用英语开始交流…… “那么，萨克森的汉堡伯爵，有何贵干？“费米尔直接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救人！”汉堡伯爵惜字如金，他背后代表的是萨克森公爵，足以让他直面维京人而丝毫不惧。 费米尔也是见过世面的维京船长，他知晓对面伯爵有恃无恐的原因，精干的双眼快速扫过对面三艘商用圆船的船舱，估算着船舱里究竟隐藏着多少人。 权衡利弊之后，费米尔决定在观望观望。 “不行！这个荷兰公国的伯爵，价值千枚法兰克银币，为了活捉他，雅尔大人的船队损失了一百多个兄弟，我费米尔就算战死，也绝不会把他交给你。” 汉堡伯爵面露惊讶！！！ 而他惊讶的原因，并不是费米尔的视死如归，而是其口中所说的损失了一百多名维京海盗。 要知道，在任何一场国与国的局部战争中，一百多名维京海盗的死亡率，已经是个很高的数字了。 但在惊讶过后，汉堡伯爵还是摇头回答道：“费米尔船长，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要救的人，并不是这个伯爵。” “不是他？难道是……” 顺着汉堡伯爵的目光，费米尔看向站在一边的汉斯，他有些不解：“你要救这个骑士？为什么？他除了是一个德意志人，会说德语外，和其他骑士有什么不同吗？” “抱歉，具体原因我不能告诉你。希望船长能够给我头上的萨克森大公爵一个面子，将汉斯骑士交给我。”汉堡伯爵没有告知费米尔具体原因，只是再次要求费米尔将汉斯交给自己。 汉堡伯爵的话把费米尔逗笑了，他大笑了起来：“哈哈哈，你要我放人我就放人？你把我费米尔当成什么了？你的封臣吗？什么汉堡伯爵，什么萨克森大公爵，对我们维京人来说，这都是狗pi，就算你们有三艘船又怎么样？就算你们人多又怎么样？我和我这30多个兄弟，照样可以杀光你们。” “船长的意思……是要动手喽？！”见协商谈崩，汉堡伯爵抬手打了个响指。 只听“啪”的一声，如费米尔所料，三艘商用圆船的船舱里，顿时涌出大量身穿黑色锁甲十字罩袍，手持弓弩、长剑、长枪、钉锤等精良武器装备的士兵。而从这些士兵身上所散发出的杀气，压迫感，甚至还要隐隐强过费米尔这边。 “这、这是……黑龙骑士团？萨克森大公的公爵亲卫！他们怎么……你……” 费米尔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黑龙骑士团的出现是他始料未及的。民间传闻，黑龙骑士团只听从于萨克森大公一人，他实在无法想象若是没有大公的授权，这些人怎么会听命于一个小小的汉堡伯爵。 “你究竟是谁？”费米尔死死的盯着汉斯，能够让黑龙骑士团出动，足以说明汉斯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骑士，也许他的真实身份，比齐魏这个堂堂的海牙伯爵还要值钱。 反观汉斯，则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此刻的他，就如同一个置身事外的吃瓜群众，静静的站在一旁看戏。 “那么……船长阁下，我再问最后一遍！你究竟是放人？还是不放？”汉堡伯爵那张平静的脸庞，从开始就没有变过，他一动不动地盯着费米尔，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费米尔：“………………” 第九章 一千法兰克银币 返回萨克森公爵领的航线上…… 商用圆船船舱内…… 汉堡伯爵与汉斯并排而坐，两人沉默片刻，汉堡伯爵率先打破平静，说道：“表弟，我现在终于能够理解，你为什么愿意屈居在这了。告诉二哥，这个叫齐魏的荷兰伯爵，真的率领他的手下，击杀了一百多名维京海盗？” 在汉堡伯爵的目光下，汉斯缓缓摇了摇头。 “哈！我就说嘛！荷兰公国国力衰微，就算动员全国之兵抵抗，也难以阻挡巴格赛格的进攻，这次维京入侵的消息一传开，大哥就马上让我带着黑龙骑士团来救你了。” “不！那些维京海盗，都是他一个人杀的。”汉斯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 “什么？！他一个人……”汉堡伯爵惊呆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汉斯看着汉堡伯爵，慢慢说了起来。 同一时间…… 另外一边…… 返回海牙港的航线上，一艘斯盖德龙首船在海面上慢悠悠的航行着。 船上的维京人同样端坐在自己的船位上，默不作声。 其实他们都很纠结，纠结汉斯到底是什么身份？ 而这其中最为纠结的，当属船长费米尔无疑了。 “喂！我的伯爵大人，你那忠诚的骑士跟别人走了，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面对费米尔的调侃，重伤未愈的齐魏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头轻声回答：“不管你相不相信，其实……我和他不熟。” “…………” 费米尔简直无语了。但同时他又不认为齐魏是在撒谎。因为半小时前费米尔答应汉堡伯爵的条件，无条件释放汉斯时，曾亲眼所见汉斯对齐魏询问，是否还需要自己作为他的封臣，履行自己的义务？ 而齐魏的回答则是：作为一个骑士，你已经在这场必败的战争中，陪我走到了最后一刻。汉斯，从现在起，你自由了。 于是，汉斯和汉堡伯爵走了。 齐魏，堂堂的海牙港伯爵，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枉他费米尔纵横北海十余年，像今天这种狗血剧情，他还真是第一次碰到。 “船长，又有船靠近！！！”船员的预警声再次响起。 “什么？又来！！！！”费米尔的脸都黑了，他再一次来到船边望去…… 只见夕阳下的海面之上，出现了一片密密麻麻的渔船，每艘渔船上大概装载有2~3人，共计50艘渔船左右，人数大概在200人上下。 “船长，虽然我们只有一艘船，但斯盖德龙首船的体量是对方渔船的十倍，只要我们将攻击集中于一点，对方的渔船船队绝对挡不住我们。”一位维京船员提议道。 “好，就按你说的做。”费米尔对船员的建议十分满意，他才刚刚对自己的船员下达攻击命令，就见对面的渔船中，出现了一个令他熟悉的身影。 “皮特总管？他居然没死！还有他身边的那个人……是佩珀吗？” “船长，弟兄们都准备好了，是否立刻发起撞击？”见费米尔面露迟疑，迟迟不下达攻击命令，船员们提醒到。 “等等，去把海牙伯爵带过来。” 齐魏跟着维京海盗，来到斯盖德龙首船的船头，眺望着不远处密密麻麻的渔船，他的脸上充满迷茫。 从汉斯的口中得知，自己麾下共有五位骑士，除已经离去的汉斯以及被自己飞石击杀的沃尔顿外，其余三人齐魏并未见过，因此当看清来人后，齐魏不管是表情还是反应都无明显变化，除了迷茫还是迷茫…… 但皮特和佩珀这边，可就截然不同了。 他们脸上的表情先是惊讶、随即是疑惑、然后是懊悔、最后是决绝！ 紧接着，皮特与佩珀便同乘一艘渔船，欲上前与费米尔进行交涉。 费米尔虽然是一个典型的维京海盗，但同时也是一个海贸商人，不打劫的时候平时也会跑跑商，在北海各个国家做做贸易，因此也有着自己的基本操守，他和巴格赛格不同，不会单凭自己的情绪和喜好来杀人。 渔船停在了距离斯盖德龙首船十米处的位置，面对三十多双维京海盗的注视，皮特决定长话短说，简单明了的表明自己的来意。 “强大的费米尔船长，我希望能够从你手中赎回我的领主。请您开个价吧！” “哈哈哈……”费米尔大笑了起来，他戏谑的说道：“皮特啊皮特，你知道海牙港的农奴都是怎么评价你的吗？老奸巨猾的犹太人，在他手上从来没有做不成的生意。” “是是是！船长大人高兴就好。”皮特点头哈腰陪笑道。 “哼，惺惺作态的家伙，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和你做这笔交易？”费米尔收起笑容，质问皮特。 “船长大人，您虽然是一位强大的船长，坐拥一艘中型斯盖德龙首船，手底下有着几十名船员。但据我所知，在丹麦，船长只是一个称号，并不享有贵族爵位，没有固定的领地和税收来源，我想……万一雅尔大人将战利品独吞……” 皮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直击费米尔的内心。 话虽如此，但费米尔还是义正言辞的拒绝了皮特，并朝海面上吐了一口唾沫。 “呸！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见利忘义吗？” 皮特的表情征了一下，他倒是没有想到费米尔会直接拒绝自己，狡猾的双眼在眼眶中转动了一圈，接着说道：“是啊！费米尔船长是一个伟大的维京勇士，怎么会为了区区的钱财，而抛弃自己的荣誉呢？！是我理解错了。只是……您的船员也是这么想的吗？” 面对皮特的灵魂拷问，费米尔看向身后的船员。 不看不知道，三十多名维京海盗的目光，不知何时已经从皮特处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你敢挑拨我们兄弟间的感情？！”费米尔赶忙做出愤怒的模样，想以此来转移船员们的注意。 皮特总管笑了笑，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拿捏住了费米尔，语重心长的叹息道：“哎！我当然清楚船长的情深意重，您的船员追随您离开丹麦老家，离开年迈的父母，离开还在襁褓中的骨肉，离开深爱着自己的妻子，我相信，不管我说什么，您的船员都会誓死追随您。” “你……” 面对皮特的捧杀，费米尔此刻可谓是骑虎难下了。 其实皮特说的没错，在丹麦，船长只是一个虚职，每当当地雅尔需要战士发动战争时，在响应雅尔的号召后，船长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获得雅尔的奖赏与小部分的战利品。 但就像皮特刚才说的，万一巴格赛格独吞了战利品，也没有给自己任何奖赏的话，那自己的船员们…… 见到费米尔面露迟疑，显然已经被自己刚才的话说动，皮特赶忙又发动了心理战。 “费米尔船长跟了雅尔这么久，也应该清楚他的脾气和秉性，他是一个完全受情绪支配的人，这种事也不是做不出来，就算船长大人不为了自己考虑，也应该考虑考虑你的船员吧！？” “………………” 经过数分钟的权衡利弊后，费米尔最终还是妥协了。 “2000法兰克银币！”费米尔开始了报价。 “1000法兰克银币！”皮特伸出了一根手指，直接把价钱砍了一半。 “1500法兰克银币！”费米尔皱了皱眉头，他对皮特的报价有些不满。 “1000法兰克银币！”皮特面不改色，坚持原来报价。 “你的领主可是女公爵的弟弟，这不值1500法兰克银币吗？”费米尔搬出齐魏的另一层身份，想以此来抬高赎金。 “话虽如此，但船长您要知道，我给您的这1000法兰克银币，是实打实，一分不差交到您手中的。但您要是带回去交给雅尔大人，恐怕这笔赎金您能不能拿到一半……都还是个未知数。” “该死的，皮特，你的父母不会真的是犹太人吧？好！1000法兰克银币，成交。” 第十章 三光政策 离开海牙港前往鹿特丹伯爵领的航线上，一支人数在500人左右的维京船队，向南方以极快的速度行驶着。 用一晚时间将海牙港掘地三尺后，巴格赛格便对这块贫穷的土地彻底失去兴趣，他让手下直接一把火将目光所及之处焚烧殆尽，然后就带着所有人离开了…… 抢光！杀光！烧光！ 巴格赛格自始至终予以贯彻的三光政策，前两项虽在海牙港没有实施条件，但最后的烧光，是这片土地怎么也逃不掉的命运。 因齐魏与汉斯的拦截，令巴格赛格的船队至少延迟登陆一个小时，致使得知入侵消息的海牙港居民，有充分的时间携带财产离开。 人走了，意味着没有奴隶可以捕获。 财产被带走了，意味着没有战利品可以分发。 焚烧他国建筑，虽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提升士气，可士气并不能当饭吃。而且也并不是每一个维京人，都与巴格赛格一样，喜欢做这种烧别人家的缺德事。 维京部落有着历史悠久的造船文化，可凭借坚固耐用的龙首长船在海洋河流中穿插纵横，但同时……缺少草原放牧的他们，没能演化出『骑兵』这种陆地高机动兵种。 没有四条腿的骑兵，就没有追击的能力。 没有追击的能力，那追击也就没有意义。 所以在深思熟虑后，巴格赛格决定继续南下，去荷兰公国治下的鹿特丹伯爵领碰碰运气。 沿着汇入北海的河流一路南下…… 期间，旗舰布斯号的新船长，一位用黑布蒙着左眼的独眼龙，走到巴格赛格耳边低语道： “雅尔大人，我觉得费米尔船长在欺骗你。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一下是东法兰克王国的萨克森公爵、一下又是海牙伯爵领去而复返的士兵，这根本就是在撒谎。我看现在费米尔以及他船上的船员们，身上肯定藏着很多法兰克银币。” 巴格赛格端坐在布斯号那根粗壮的桅杆上，闭着双眼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到独眼龙船长的话般，无任何的回应。 说完话的独眼龙船长见巴格赛格毫无反应，仿佛想通了什么，神色自然地回到了岗位上。 独眼龙船长离开后的数分钟，巴格赛格才慢慢睁开双眼。 如往常一样，他用那双带有贪婪、残忍、无情的目光掠过船队中的一艘艘龙首船时，在费米尔的船上多停留了两秒。 紧接着，巴格赛格又闭上了眼睛。 同一时间…… 海牙伯爵领…… 在佩珀的搀扶下，齐魏看着化为火海的伯爵府，虚弱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五颗星的开局难度是自己选的，就算有满级的投掷技能，齐魏也从未觉得自己可以全身而退，再加上自己并没有继承原身体主人的记忆，也就更谈不上对这块土地有什么感情，毕竟到目前为止，自己才来这个时代一天…… 但齐魏身边皮特总管的反应，那就完全可以用夸张来形容了。 只见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悲伤、愤怒、懊悔等一系列表情浮现在他的脸上，右手捶地左手捶胸，不停的对巴格赛格以及他手下的维京人进行语言输出，恨不得将他们祖上十八代问候个遍。 齐魏上前将右手放在皮特的肩上，轻声说道：“不过是些陈年旧木而已，海牙港的人口并没有遭受损失，只要我们能击败巴格赛格，将他手底下的维京人驱逐出境，所有一切，都会恢复如初。” 说完这番话，齐魏明显感觉皮特的肩膀颤动了一下，只见他回过头震惊的看着自己，包括一旁的佩珀也是如此。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齐魏面露疑惑。 “不，不是。伯爵大人深谋远虑，是我太目光短浅了。”皮特擦去眼中的泪水，赶忙从地上站了起来。 “伯爵大人，属下先前鬼迷心窍，叛去了维京阵营，现如今搞成这副模样，还请伯爵大人责罚。”佩珀单膝跪地道。 “我也是！请伯爵大人责罚！”皮特也大声说道。 “起来吧，大敌当前，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只要今后我们团结一心，共抗维京人，这些旧账，我齐魏绝不会追究。” 佩珀与皮特对视一眼，他们发现仅数日不见，伯爵大人仿佛变了一个人，他们真是完全看不透了。 “伯爵大人，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起身后，佩珀询问道。 齐魏看了一眼佩珀，又看了一眼皮特，转身看向此前突然消失，之后又突然出现的海牙港守卫们。 伯爵的突然注视，使得原本交头接耳，东倒西歪等在原地的海牙港守卫们，立刻绷直了身子，面色紧张的看着齐魏，生怕伯爵大人一个不高兴，将领地被烧的怨气，发泄在他们身上。 “皮特，近期我的身体有些不适，以前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这些士兵的情况，你清楚吗？”齐魏给自己的询问随便找了个理由，问道。 皮特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想，更没有多问，只是如实回答道：“伯爵大人，这200名海牙港守卫都是领地内的自由民，平均年龄在30岁~40岁之间，他们当中一半人已经成家，具备一定的经济实力，可以自备武器盾牌。他们平时的主要任务，是维护伯爵领内的治安，并在对外作战或者遭受入侵时，听从您的调遣。” “噢~~”齐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呢？” “？？？”皮特总管满脸问号。 “我的意思是……他们的薪酬……” “伯爵大人，他们没有薪酬！”皮特总管摇了摇头。 “没有薪酬？那他们平时靠什么生活？伯爵领的农田开垦权与耕种权，不是都已经下发分配给农奴们了吗？”这回惊讶的人变成齐魏自己了，他实在无法理解既没有农田耕种，又没有薪资报酬的海牙港守卫，平时的生活是依靠什么来维持的。 而对于齐魏的疑问，皮特是这样解释的…… “伯爵大人，他们既不是您的农奴，也不是您领地内的贵族骑士。他们都是拥有自由身份的自由民，可以在您的领地内来去自由，换句话说……他们对您并没有相应的义务，只要他们想走，您是不能阻拦的。通俗点讲，他们并不能算作是海牙伯爵领的人。” “………………”皮特的话让齐魏陷入沉默。现在他似乎能够理解，为什么这群海牙港守卫会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原因了。 “不过……”皮特话锋一转，道：“不过他们也不是没有一点好处！因为他们是自由民，所以在成为海牙港的守卫以后，他们将不再承担伯爵领的纳税义务，且伯爵府每日都会免费为他们提供早餐与晚餐。” 第十一章 战时军功法令 “咳！咳！安静，伯爵大人有话要说。” 佩珀扯着嗓子大喊一句，将所有海牙港守卫的目光吸引过来后，他便自觉站到一旁。 从开局到现在，迄今为止齐魏都没有在魅力属性栏中添加过一点属性点，所以他清楚的知道，想要这些自由民为自己卖命，必须拿出些实质性的东西。 而熟读中世纪历史的齐魏深知，这些自由民最想要什么！ “我，海牙伯爵齐魏-海格力斯，将前往荷兰公爵首府阿姆斯特丹，在那里与维京人决一死战。” 伯爵大人此言一出，200名排列好的海牙港守卫顿时一阵骚乱。 见此情形，齐魏接着说道：“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决定。你们都是海牙伯爵领的自由民，我无法强迫你们，更无法替你们做决定。是去是留，都由你们自己选择。但，我希望你们能听我把话说完。” 海牙港守卫们的骚乱逐渐平息了下去，他们将目光全部集中在齐魏身上，想听听伯爵大人的金口，究竟能够吐出什么有趣的东西。 “你们都是在海牙伯爵领生活了很久的人，应该清楚伯爵领下辖有四个男爵领，分别是〖花卉镇〗、〖风车镇〗、〖鲱鱼镇〗、〖奶酪镇〗、而在维京人入侵前，这四个男爵领分别由我册封的四位骑士，汉斯、巴里、佩珀、沃尔顿暂代管理。其中，风车镇骑士巴里已被日德兰雅尔巴格赛格枭首，奶酪镇骑士沃尔顿则因叛国通敌，被我用飞石击杀。现在，我正式宣布！剥夺巴里、沃尔顿战斗骑士称号，并收回其治下风车、奶酪二镇，将他们赐予真正的勇士……” 直到这时，齐魏的目光依旧盯着海牙港守卫们一动不动。 事态发展到这里，就算再傻的人都能明白，齐魏口中所说的那位勇士，就在他们这200人中。 “………………” 这一刻，没有骚乱，没有交头结耳，他们都静静的等待着，聆听着，这两个幸运儿，究竟是谁。 但…… 他们想错了…… “我会将这两块男爵领，以及战斗骑士称号，赐予你们当中的两个人。至于这两个人是谁……则由你们决定！” “我们……决定？”自由民守卫们面露不解。 “对！在此，我以荷兰公国治下海牙伯爵领伯爵身份正式颁布，《战时军功法令》！” “法令一：当海牙伯爵领发动战争或遭受入侵时，每位参战人员将获得每月1法兰克银币的战时薪资，直至战争结束为止。” “法令二：当每场战役获胜后，根据战后缴获的战利品总份额，每位参战者将随机获得一件战利品。” “法令三：每杀死或俘虏1名维京船长，记住！是维京船长！将获得一英亩的土地（该土地不包括田产）。而杀死或俘虏维京船长最多的两人，将得到这两块男爵领的统治权及战斗骑士称号。” 该法令一经齐魏颁布，顿时在自由民守卫中引起轩然大波。 简单！通俗！易懂！ 从法令一开始，只要参与对外作战，每一位参战人员就可以一直谋取福利，直至战争结束为止。 而法令三，更可以让一个平民阶级的人，完成阶级跨越成为统治阶级，这种机遇在这个以血统论为核心的中世纪早期，是百年难遇的机会。 “离开，还是留下？由你们自己来选择！”齐魏看着眼前的200人，目光坚定。他需要的是真正的士兵，真正愿意跟随自己，敢于向维京人举起武器的士兵。 “我选择留下……” “我选择留下……” “我也选择留下，跟随伯爵大人对抗维京人！！！” “对！必须让维京人付出代价！” “……………………” “……………………” 自由民们陆续回答，200人中竟无一人退缩。 “好！好啊！勇士们，此战若胜，我齐魏答应你们，绝不会亏待你们每一个人。” 激起所有人的战斗意志后，齐魏趁热打铁，制定了随后的作战计划。 根据伯爵领现有军力，200名自由民守卫被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人数100人，由齐魏率领，沿陆路赶往公爵领首府阿姆斯特丹。 第二部分人数50人，由佩珀率领，沿陆路赶往花卉镇、鲱鱼镇、收集军粮及筹备军需物资。 第三部分人数50人，由皮特率领，沿陆路赶往风车镇、奶酪镇、收集军粮及筹备军需物资。 三人约定，不管最终物资筹备结果如何，明日太阳落山之前，三人都将准时在阿姆斯特丹汇合。 —————————————————— 当日傍晚…… 鹿特丹伯爵领港口，500余名往南航行的维京海盗在港口顺利登陆。 他们在航行途中没有遭受任何抵抗，因此除少部分人略显疲态外，其余人在登陆后立马打起精神，满脸亢奋地盯着港口边的房屋建筑群。 巴格赛格如往常一样，让手下在登陆后进行了简单的列队。 凭借丰富的经验和敏锐的直觉，他已经率先察觉到这些河岸边的房屋中并没有人。 所以这次巴格赛格没有下达任何命令，在队形解散后，便独自一人前往鹿特丹伯爵府休息。 强者，注定是孤独的！ 即使是在所有北欧地区的维京雅尔中，巴格赛格的综合实力都是妥妥的前三甲，除维京传奇英雄拉格纳的几个儿子以外，他巴格赛格还真没怕过谁。 可偏偏一想到让他损失100多个手下的海牙伯爵，巴格赛格的面部表情，便不由自主的变得狰狞起来。 “不知道那个伯爵死了没有？费米尔这个家伙的话不可信。不过……其他船长也同样不可信！根据目前的状况来看，附近几个伯爵领的人口，应该都逃往首府阿姆斯特丹了，那这么一来，整个荷兰公国的资源都会在阿姆斯特丹聚集，只要能够攻陷阿姆斯特丹，我就能够获得整个荷兰公国的财富，到那时……我的威望便可以与铁骨、蛇眼、白衫等这些维京雅尔比肩，统一丹麦，便指日可待。” 想到这里，巴格赛格的表情渐渐从狰狞变为癫狂！ 第十二章 阿姆斯特丹之战(1) 名称：凯瑟琳-海格力斯 年龄：24 种族：荷兰人 文化：日耳曼\/弗里西亚 头衔：荷兰女公爵 信仰：天主教 性格：忠贞、节制、勤勉、耐心、怯懦、害羞、安于现状、 特质：学者、医生、园丁、纯血、蛰居、纤弱、眉清目秀、写日记者、草药师、顾家之人、贵不可言、 武力值：☆（半星） 评价：在她的人民看来，她是一个仁慈的统治者。但作为一个女人，尤其是在战争年代，若是不与强者联姻，或者依附于一个强大的王国，她和她的政权……不会维持太久。 ——————————— 荷兰公国首府，阿姆斯特丹靠海的一处海崖边，一座石制棱堡静静的矗立在那里。 闸门塔楼左右，各插有一面黄底红狮旗，旗帜下则放满了装有箭矢的木桶，十余名弓手沿着棱堡石墙站做一排，手持弓箭紧盯着闸门下每一位涌进的难民。 维京入侵荷兰的消息一出，近期几日，海牙港、鹿特丹、乌德勒支、三地伯爵领的农奴、自由民、贵族、举家逃往公国首府阿姆斯特丹，导致阿姆斯特丹人口基数暴增至4000余人，而人口过多导致的治安问题、卫生问题、粮食问题、等一系列大大小小的问题，致使女公爵凯瑟琳不得不临时颁布《入城税》法案，以此解决日襟见肘的后勤与军费。 《入城税》临时法案规定： （一）根据人头数计算，每位农奴要想进城，需缴纳6公斤的小麦或者面粉。 （二）根据人头数计算，每位自由民要想进城，需缴纳1枚法兰克银币或者12枚铜先令。 （三）根据人头数计算，每位贵族要想进城，需提供5名征召兵或农兵为城堡提供防御。 此项法案一经出台，便引起了众多民众不满，贵族阶层在其中抗议最盛，包括已入城的阿姆斯特丹本地贵族，也有微微暴动的趋势，因为这些贵族害怕，城外那些贵族这次所遭遇的不公待遇，哪天也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而面对贵族们的联合声讨，凯瑟琳一时之间也犯了难。 她的个人势力实在太过有限，要想继续维系公国的延续，贵族阶层的力量不可或缺，否则不等维京人来攻，阿姆斯特丹便会在暴动下不攻自破。 因此凯瑟琳在入城税法案的资源要求上，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让步。 农奴阶层缴纳的小麦和面粉，从6公斤下降至3公斤。 自由民阶层缴纳的费用，从1枚法兰克银币下降至6枚铜先令。 贵族阶层提供的防御人力，从5名征召兵减少至2名征召兵。 经此调整后，虽入城的人中依旧还有反对声，但是数量已经大幅度减少，而从三大阶层中获得的人力、物力、财力、也为阿姆斯特丹的防御工事，灌入了新鲜活力。 入夜…… 傍晚七点…… 巡逻骑兵们与往常一样，沿着阿姆斯特丹方圆10公里执行侦查任务。 这支骑兵小队共有七人，队长由一位阿姆斯特丹本地男爵担任，副队长则是一位年纪较大的骑士，发白的鬓角估摸着有40岁左右的样子。剩下五人皆为年仅17、18岁模样的稚嫩少年，从衣着打扮以及对胯下马匹的操纵熟练度来看，他们的身份应该是骑士扈从。 侦查至半途，夜晚中的鸟叫虫鸣令男爵有些许烦躁，他刻意将马匹速度放慢，与老骑士并肩骑行，说道：“戈金斯，听说日德兰半岛的维京人昨日已在海牙港登陆，阿姆斯特丹距离海牙港的直线距离不超过50公里，你说维京人会不会已经沿着内陆河道，抵达阿姆斯特丹附近了？” 名为戈金斯的老骑士并未答话，他向男爵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即右手握拳放在头顶，对前方的灌木丛伸出两根手指，在转向指了指自己的双眼，也不等男爵答话，就独自一人一骑离开了骑兵小队。 男爵愣在原地一脸懵逼！…… 他虽为贵族，但却没受过正规的骑士七技训练，所以根本看不懂老骑士的战术术语。为此，他只得扭过头向身后的扈从投去询问的目光。 距离男爵最近的一位金发扈从回答道：“骑士大人感觉前方的灌木丛有异样，但是他也不能肯定，您可以选择等他，也可以继续执行侦查任务。” “啊！他是这个意思吗？”男爵有学有样地将握拳的右手放在头顶，自言自语道。 “刷~~” “唔~~” 一把寒光闪闪的飞斧从灌木丛中飞出…… 男爵胯下战马的马首被飞斧命中，马血飙射，马匹仅来得及发出一声悲鸣，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与战马一同倒地的男爵，从地上慌忙爬起，他根本没看清飞斧是从哪个方向袭来的，只得前后左右毫无规律的移动，以此规避飞斧的继续袭击。 飞斧接连从灌木丛中飞出，袭向骑兵小队其余成员。 但在亲眼目睹男爵被袭后，五名年轻的骑士扈从早有防备，双腿用力一夹马肚，胯下战马吃痛，顿时朝各个不同方向胡乱奔跑起来。 武器名称：飞斧 武器品质：★★（两星） 武器资料：北欧地区一种小巧轻便，可单手挥舞的战斧。平衡性较好，适合近距离战斗及投掷，斧刃长度一般在7~12厘米之间，横截面呈楔形，向边缘逐渐变细。斧柄则由普通木材制成，有时会用铁条加固，以防止被敌人武器破坏。当使用者力量足够时，飞斧的穿透力足以在50米内撕裂敌人的盾牌与甲胄。（注意：增加斧刃重量可增强飞斧威力，但会极大缩短投掷距离。） “吸引火力、注意走位、掩护男爵、” 五位骑士扈从曾对中短投掷类武器的攻击，培训过针对性的应急训练，因此即使是在面对数十把飞斧的攻击下，年轻扈从们仍旧可以进行有组织，有计划的救援。 至于他们的救援对象，则是那个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不停在原地蛇皮走位的男爵大人。 第十三章 阿姆斯特丹之战(2) “船长，骑兵们打算去营救他们的指挥官。” 低矮的灌木丛中，有大约20名维京人的身影在徘徊。 他们是这次攻击行动的先遣队，小队队长由一位独眼船长担任，目的是试探阿姆斯特丹的防御力量，同时清空女公爵安排在附近的斥候，为巴格赛格侦查敌情，扫清障碍。 独眼船长那颗仅剩的独眼眯成了一条缝，他探头向前方的空气闻了闻…… 那是阴谋的味道！！！ “是饵！等等，别出去。” 俘获贵族的机会就在眼前，几个位置靠前的维京人按耐不住，大吼大叫着冲出了灌木丛。 同一时间，原本选择靠近男爵的骑士扈从一拉缰绳，抽出骑士剑原地调转方向，直冲维京人而来。 武器名称：骑士剑 武器品质：★★★（三星） 武器资料：兼顾劈砍与突刺的武装十字剑，骑士阶层在骑战与步战中的有力武器。 催动马匹将马力提升至巅峰，扈从们伸出手臂端平骑士剑， 并微微呈45度向下倾斜，各自挑选一位维京人直冲过去。 而冲出灌木丛的维京人毫不畏惧，左臂架起圆盾，右手持斧与骑士扈从两两相撞。 “碰！！！” 高速撞击下，圆盾被骑士剑刺出一个缺口，战马与维京人擦身而过，在此次攻击中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依靠马匹的机动性，扈从与维京人拉开距离，准备发起第二轮冲撞。 不管维京人在步战中如何勇武，单对单的情况下，骑兵一方占尽优势，步兵一方极难反杀。独眼见状，挥手示意手下们全部出击。 可就在这时，一道马匹嘶鸣声在独眼身后响起。 察觉危险将至，独眼不顾形象侧身一滚，险而又险的避过了身后刺来的长剑。 老骑士戈金斯…… 闪亮登场！！！！ “船长！！？？”眼见独眼掉队，冲至半途的维京海盗们回头喊道。 “我没事，去帮他们，不用管我。”大声喝止打算回来帮忙的手下，独眼盯着眼前的老骑士，角盔下的表情，极度兴奋。他先是用右手抽出别在腰间的维京剑，狠狠敲打在左手的盾牌上。 “咚！咚！咚！”的剑盾敲击声，令戈金斯胯下的战马都有些不安的躁动起来。 独眼：“荷兰老将戈金斯，我听说过你。” 戈金斯：“我从没听过巴格赛格手下有位独眼船长，你是谁？” 独眼咧嘴一笑：“嘿……我是谁，你不用知道。” 说罢！独眼举剑砍向戈金斯。 戈金斯驭马躲过，回敬独眼一剑，被独眼用盾牌挡下。 双方你来我往，一对一拼杀起来。 另一边，骑士扈从们也已经与冲出的维京人交上了手。 5骑vs19步！ 纵使扈从这边占据机动优势，但奈何男爵被飞斧偷袭丧马，如若扈从们距离男爵过远，男爵必然小命不保。因此五位骑士扈从只得围绕男爵周围，与维京人进行缠斗。 可这样一来，随着维京人的步步紧逼，扈从们渐渐丧失了机动优势。 当然，被维京人物理下马的男爵没有坐以待毙。 他同样抽出长剑，双手紧握剑柄与维京人保持一定距离，且每次扈从对维京人发起冲撞后，他都会看准时机，伺机而动。 只可惜维京人的盾防太过严密，男爵剑术不精，难有作为。 “锵！” 又是一声剑与剑的碰撞，戈金斯驭马冲过，一扯手中缰绳在重重按下，胯下战马犹如接收到某种指令，后腿条件反射向后重重一踢，持盾转身的独眼来不及反应，直接被粗壮有力的马后腿踢翻在地，左手圆盾也摔在一旁。 相隔十米，戈金斯再次调转马首，手抓缰绳伫在原地，静静的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独眼，并未趁此时机上前补刀。 戈金斯18岁时便因战功获封骑士，迄今已有27年的作战经验，历经大小战役50余场，经验丰富的他深知一个道理…… “一个优秀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名称：戈金斯-麦克纳马拉 年龄：45 种族：荷兰人 文化：日耳曼\/弗里西亚 头衔：战斗骑士（有产骑士） 信仰：天主教 性格：冷静、耐心、谨慎、勇敢、合群、固执、睚眦必报、 特质：健身、硬朗、精明、私生子、朝圣者、圣战士、侠义骑士、骑士七技、优秀战术家、 武力值：★★★☆（三星半） 评价：这是一个有着丰富经验的资深骑士，他在年轻时，曾独自一人踏上前往罗马、君士坦丁堡、耶路撒冷、等多处圣地的朝圣之路。据传闻，旅途中他所一直依靠的，仅仅是一把断裂破旧的短剑而已。 ————————————— 名称：韦斯-鲍尔（独眼） 年龄：27 种族：丹麦人 文化：诺斯\/维京 头衔：船长（轻型斯耐克\/1艘\/20人） 信仰：北欧多神教 性格：色欲、放荡、狡诈、贪婪、多变、勇敢、野心勃勃、 特质：闹腾、好奇、独眼、伤疤、野种、冒险者、劫掠者、瘾君子、拷打者、虐待狂、阴谋家、近亲繁殖、其貌不扬、热切狂欢者、暗中策划者、 武力值：★★★（三星） 评价：童年的悲惨遭遇造就了他扭曲、癫狂的性格，但他并未自暴自弃。据传闻，他从一名女雅尔的床上，偷走了一艘轻型斯耐克龙首船，为此……他甚至付出了一颗眼睛。 ————————————— 而事情的真实情况，也与戈金斯心中所想的一样，此刻躺在地上的独眼，全程都在演戏。 当初战马的后踢，其实并未踢中独眼的身体，而是踢在了独眼架在身体前的圆盾上。独眼也趁机利用戈金斯战马冲撞后的视觉错位，上演了一场洋装被马腿踢中的好戏。同时为了骗过戈金斯，他甚至还将手中圆盾故意扔了出去。 只可惜……纵使独眼演技在好，但戈金斯并不吃这套！ 原地观察了独眼近一分钟后，为保险起见，戈金斯抽出了别在腰后的副武器，一把锈迹斑斑的短剑。 他将短剑瞄准躺在地上的独眼，猛地掷出！ “刷……！” 短剑扎入泥土，并未刺中预定目标。 在戈金斯的目光中，自己掷出短剑的一瞬间，狡猾的独眼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朝圆盾丢弃处飞快跑去。 见此情形，戈金斯自然不能让他如愿。 驾驭战马，从后方飞快接近奔跑中的独眼。 高高举起的骑士剑刃，眼看就要砍在独眼后背…… 第十四章 阿姆斯特丹之战(3) 千钧一发之际，独眼果断放弃拾盾，回身迎向砍来的剑刃。 “锵！” 马力的加持下，哪怕独眼双手握剑反击，也免不了再次被击倒的命运。 这一次，没有伪装，而是真正的倒地。 尽管维京剑依旧被独眼握在手中，但此刻的他，已然危在旦夕。 因为……戈金斯直接跃下了战马，对倒地的独眼发起了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独眼被打得根本无法起身，只能像条毛毛虫一样，一边用剑抵挡，一边狼狈的在地上左滚右滚。 眼看独眼完全陷入劣势，忽然……戈金斯停止了攻击，他转身快步跨上马匹，面色凝重的看向远处一个模糊的人影。 人影身材高大，体格健硕，虽未靠近，但初看下便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得以喘息的独眼，慌忙从地上起身。他同样看到了不远处的人影，通过轮廓，他的瞳孔迅速放大。庆幸、紧张、不安、惊恐、一系列相互矛盾的表情在他脸上上演。 人影开始向前移动…… 随着距离慢慢拉近，戈金斯终于看清了来人。 一滴冷汗从他额头边滑落，持剑的右手更是不由自主的加大了握剑力度。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日德兰雅尔，巴格赛格-埃里克尔松！ 仍是那套配置，黄铜肩甲、熊皮披风、长柄巨斧、以及那双极具侵略性的眼神。 还未交手，老骑士戈金斯就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那种压迫感，是十个独眼加在一起都比拟不了的。 四目相对，戈金斯没有开口说话，他太紧张了。 巴格赛格将目光缓缓移动到独眼身上，用低沉且浑厚的声音说道：“废物，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本来还想让你取代费米尔的位置。” “………………”独眼没有答话，他也不敢答话。对巴格赛格来说，结果高于一切，自己不但没有完成先遣任务，反而还被敌方骑士打成这样，他现在已经做好了迎接雅尔大人怒火的准备。 “滚！离开我的视线！” 可能是因为有外人在场，巴格赛格破天荒的没有发怒，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话，独眼便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里，去与他的手下们汇合。 独眼离开后，巴格赛格才将目光缓缓移回戈金斯身上。 “这次我一个人来，你不用太紧张。” 巴格赛格的话仿佛刺痛到了戈金斯，他不由自主的将对方的话理解为……（对付你这种货色，只需要一个人。）之类的意思。 这深深的激怒了戈金斯！！！ 他直接驱动战马，借助马力将速度提升至巅峰，与巴格赛格交叉而过时手中的骑士剑重重砍下。 “铛~~~” 剑刃与斧刃交击碰撞，骑士长剑从中间断裂，戈金斯只感觉虎口一麻，仿佛整个右臂都没了知觉。 单手持斧的巴格赛格转过身，盯着驭马与自己拉开距离的戈金斯，点头赞许道：“犀利的斩击，仅凭刚才的那一招，你的实力就已经超过我船队中绝大部分的船长，荷兰要是再多几个你这样的人，想要攻陷恐怕还有些麻烦。” “………………” 同独眼一样，此时的戈金斯只剩下了沉默，他甚至怀疑刚才的交手，巴格赛格未尽全力。 巴格赛格不仅不慢的开始挪动步伐，他此举是想从精神层上面给戈金斯造成心理压力，他内心深知，如果戈金斯想逃，自己无论如何都是追不上骑着战马的骑士的。 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断剑，戈金斯的内心陷入了挣扎。 逃跑？ 还是继续战斗？ 逃跑的话……有损骑士荣誉，而且那些骑士扈从能否脱身也是个未知数。 继续战斗……巴格赛格的实力对自己有碾压之势，继续打下去毫无胜算。 正当戈金斯还在为去留而犹豫不决时，巴格赛格已经距离戈金斯不足二十米…… 二十米的距离，巴格赛格一改慢徒步，挥动巨斧疾驰而来。 戈金斯也被巴格赛格迅捷的速度吓了一跳！ 现如今双方距离过近，选择逃跑有极大概率会连人带马一同死在巨斧之下，为今之计只得硬着头皮迎击。 “锵！！！” 挥动的斧刃与骑士断剑又一次碰撞，巨力顺着剑身进入戈金斯的身体，连同胯下战马都打了一个踉跄，差点将戈金斯摔倒，幸亏戈金斯马术精湛，左手稳控缰绳，才把马匹堪堪稳住。 单手一个跳劈过后，巴格赛格原地抡圆巨斧，反手再次劈来。 “锵！” 戈金斯再次挥剑抵挡！ 可这一次，戈金斯的右臂再也经受不住高强度的巨力斩击，握剑的手掌一松，骑士断剑被巨斧打飞。 没了武器，仅一愣神的功夫，戈金斯便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力硬拽下马，整个人被巴格赛格踩在脚下。 荷兰老骑士戈金斯…… 竟惨遭生擒！！！！！ “不！不！！！” 低头不屑看着大声吼叫的戈金斯，巴格赛格冷笑道：“原本以你的实力，也算得上一个对手，只可惜骑士的身份和荣耀束缚了你，你犹豫了，所以你输了。” 说话间，巴格赛格逐渐加大了脚下的力度，躺在地上的戈金斯只感觉胸前的压力越来越大…… 最终，随着一连串胸骨碎裂的脆响，大片鲜血从戈金斯体内流出，戈金斯……卒！ “唔~呜呜~~” 仿佛是察觉到了主人的死亡，戈金斯生前所骑乘的战马一阵呜咽，巨大的马鼻喘着粗气，低下头来不停供动着戈金斯那张苍白的面颊，试图将戈金斯唤醒。 可是，它的主人……永远都不会再回应它了。 “唔~呜呜~~”战马好像也意识到了这点，它的呜咽声，变得更大了。 巴格赛格双眼冰冷的看着这一幕，手起斧落…… 呜咽声戛然而止！ 这匹忠马，陪它的主人一起去见耶稣了。 至于巴格赛格杀马的原因，其实很简单。 他知道，不管是在哪个地方，哪个国家，战马都是一种极为宝贵的资源。 可现实情况是……船队的口粮已经不多了。 海牙与鹿特丹两地居民的提前撤离，让巴格赛格和他手底下的海盗们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抢到，而用来储存粮食的粮仓里，更是连一粒老鼠屎都没有。一匹马身上的肉，足够五百多人吃上一整天了。 这时，独眼及其手下们，也结束了与骑士扈从们的战斗。 在战力不俗的独眼加入战局后，扈从们误以为老骑士戈金斯已被击败，情况不明下顿时慌了神，被维京海盗们抓住机会逐一击破。 除那位有着一头金发的扈从成功突围外，其余扈从皆被维京人击杀。 至于那位被物理下马的男爵见大势已去，也识相的丢掉武器，束手就擒。 第十五章 阿姆斯特丹之战(4) “戈金斯骑士……死了？” 听闻噩耗，公爵府邸以凯瑟琳为首的一众贵族，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凯瑟琳面色苍白的坐于首位，左右两边的鹿特丹伯爵与乌德勒支伯爵的表情，也如同吃了翔一般难看。 在荷兰公国治下的所有骑士当中，戈金斯的综合实力绝对是妥妥的第一，他的死讯一旦传出，将会对阿姆斯特丹的士气造成致命打击。 “是谁杀了他？”乌德勒支伯爵对单膝跪地的金发扈从问道。 “……我也，我也不清楚。”扈从犹豫片刻，如实回答。 “不清楚？这么说，你并没有亲眼看到戈金斯的死亡！”乌德勒支伯爵立马抓住了关键性问题。 “是，是的。可突围时我并没有看到戈金斯大人。” “那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戈金斯死了！总之，戈金斯牺牲这件事，任何人都不能泄露出去，否则……”说到这里，乌德勒支伯爵看了凯瑟琳一眼，见她表情恍惚，仿佛根本没在听自己说话，眉头微不可查的一皱，继续道：“否则，军法处置。” “是！伯爵大人！”扈从低头应允。 “退下吧……”乌德勒支伯爵挥了挥手，金发扈从立即离开了公爵府大厅，仿佛他才是这里的公爵。 金发扈从一走，公爵府大厅顿时炸开了锅！ “荷兰最有指挥经验的就是戈金斯，现在他死了，谁来指挥守城军队？那些骑士扈从吗？还是伯恩骑士？” “伯恩！？就他！整个荷兰谁不知道他的能力上限？就算他和城内的19名骑士加在一起，可能都不及戈金斯一个有用。” “要不……投降……？” “不行！你没听说海牙港和鹿特丹两地伯爵领的遭遇吗？巴格赛格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劫掠后喜欢将目光所及之处焚烧一空，恨不得草下的地皮都给你掀了，现在投降就是自寻死路。” “那你说怎么办？继续守下去？” “耗！维京人渡海而来，劳师远征，中途又没有劫掠到给养，后勤必然薄弱，肯定消耗不过我们。” 贵族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 包括乌德勒支伯爵在内，自从听闻荷兰治下两地惨遭焦土政策的荼毒后，投降派贵族们顿时没了声音，纷纷要求与维京人死战到底。 “我们有多少人？” 一声清脆柔和的询问响起，原本嘈杂的大厅顿时没了声音。因为这是来自一个女人的询问，而这座大厅里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他们的女公爵凯瑟琳-海格力斯。 环顾大厅内众贵族一圈，凯瑟琳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乌德勒支伯爵身上。 “怀特，告诉我，我们有多少人？” “阿姆斯特丹城堡内现有贵族22人，骑士19人，扈从35人，自由民征召兵400人，农兵500人。”乌德勒支伯爵怀特迅速回道。 “这些征召兵中，有哪些是临时征召？”凯瑟琳又问。 “临时征召的，大概有一半。”这回乌德勒支伯爵思索了片刻。 “哦！” 简单的回了一个“哦”字，凯瑟琳便不再说话，又重新回到了发呆状态。 女公爵的这通操作，让作为封臣的贵族们一阵无语。 “什么鬼？？？” 最后，众人将希望的目光全部投射在乌德勒支伯爵怀特身上。 怀特：“…………” ———————— 独眼维京小队发动袭击后的次日清晨…… 太阳的光芒穿过树木的缝隙，照射在染血的灌木丛上…… 根据约定，皮特与佩珀筹备好所需物资后，在阿姆斯特丹附近与齐魏汇合。 昨夜一战，灌木丛附近多了五具尸体！ “这具尸体是……戈金斯骑士？”佩珀最后赶到，齐魏与皮特早已在此处等候他多时。 “你认识？”清点完佩珀带来的辎重后，齐魏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嗯！老骑士戈金斯，我的老师，您父亲生前的得力助手。在荷兰，每位战斗骑士被册封以前，都会在他手底下培训一个月。” “那他……应该很强吧！？”齐魏低头看着眼前这具支离破碎的尸体，说道。 这次佩珀没有答话，沉默着点了点头。围绕尸体周围到处走动，好像在搜寻着什么。 齐魏识趣的没有打扰，虽然自己贵为伯爵，但毕竟初来乍到，现代思想一时难以扭转。不管是汉斯也好、佩珀也罢、这些中世纪的骑士身上，都具备着自己值得学习的闪光点。 数分钟后…… 佩珀拿着一柄断裂的骑士长剑，来到齐魏身边。 “这是……？” “戈金斯的佩剑，切片者！” “你看出了什么？” 抚摸着剑身断开的豁口，佩珀皱眉分析道：“剑上有打击盾牌后沾染的木屑，对手是一个与他实力相当的维京人。剑上没血，这个维京人应该没死。” “实力相当？可这豁口……”齐魏很疑惑，他觉得佩珀分析错了。 “豁口是另一个人造成的，这个人实力很强，用的是某种重型武器，我推测应该是双手斧。豁口有三处，由浅入深，双方共交手三次，每次对方都会加大攻击力度，直至最后将剑砍断！” “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这个人没用全力呢！维京人里有这样的高手吗？”说话间，齐魏忽然感觉胸口箭伤一痛，表情一变，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齐魏：“巴格赛格！！！” 佩珀：“巴格赛格！！！” 两人异口同声，说出的话完全一致。 “应该是他，维京人中除他和铁骨比约恩外，没人具备这种力量。可是……”佩珀话锋一转。 “可是什么？” “可这只是一次试探性的小规模进攻，这种战斗根本不值得巴格赛格亲自出手才对。”说到这里，佩珀又低头开始搜寻起来。 “不对！出血量不对！这些人不应该流这么多血，还有其他人死在了这里。” 佩珀看向尸体旁凝固的巨量血液，用手沾了一点，放在嘴里尝了尝。 “是马血，他们把缴获的战马都杀了。呸！这群野蛮人还真是暴珍天物，骑士的战马可是极为宝贵的资源，有时哪怕有钱都买不到。” 相较于佩珀的一脸肉痛，齐魏则表现的无所谓。 不过是杀了几匹骑士战马而已，至少维京人没把这些骑士以及骑士扈从的锁甲皮甲给扒了，要知道，这些是人身上的装备，可是值不少钱呢！ 第十六章 阿姆斯特丹之战(5) 阿姆斯特丹西南低地海岸…… 某处临时搭建的维京营地…… 五十多顶染着各色图腾的行军营帐，沿着海岸线依次排列开来。 至清晨起，每顶营帐内升腾的白色烟雾便未停止过。 海盗们在帐篷里起锅烧油，将分到的马肉剁成碎末，混合着青菜、洋葱、大蒜、萝卜、以及少量的咸海水，一并在锅中搅拌。 一小时前，昨夜外出作战的先遣小队，扛着死去的六匹战马，以及一名男爵回来了。 20人出击，20人返回，无一人伤亡，不仅获得了补给，还俘获一名男爵。 一时之间，独眼之名，响彻整个维京营地！！ 雅尔营帐，营帐群中最高最大的那顶帐篷…… 独眼来到帐篷外，在两名维京侍卫崇拜的目光下，拉开帐帘，走了进去。 “呦！独眼船长来了，来来来，坐坐坐。” 雅尔营帐的内部空间很大，不仅容纳了所有船长，且每位船长面前，都摆放着一条烤的金黄酥脆，外焦里嫩的马腿。 独眼听到邀请，对这名热情的船长点了点头，随即走过去坐在了他的身旁。 “来，独眼船长，刚刚烤好的后腿肉，尝尝。”独眼刚一落座，这位船长便用匕首割下一块后腿肉，递给独眼。 独眼礼貌的笑了笑，接过肉块象征性的吃了一口，给面前船长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目光。 “独眼，干得不错，这次攻击行动打得很漂亮。”独眼对面，船队三把手费米尔说道。 “呵呵，费米尔船长说笑了，运气而已。”独眼回答的很谦虚，面对费米尔，他目前还没有狂妄的资本。 这时，巴格赛格说话了…… 只见他站起身来，举起牛角杯，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庆祝独眼船长击杀荷兰老将戈金斯，让我们敬他一杯。” 巴格赛格带头，众船长也纷纷起身：“敬独眼船长！” 独眼见状赶忙举杯起身，回敬众船长，将角杯中的麦芽酒一饮而尽。 饮尽杯中酒后，独眼极为隐秘的撇了一眼巴格赛格，见巴格赛格同样盯着自己，且面带微笑后，顿时将头低下。活脱脱像一个被大佬拿捏的孩子…… 酒过三巡，巴格赛格发话了。 他直接步入正题，总结道：“虽然昨夜独眼船长的出击，为我们取得了首胜，但从总体上而言，这次入侵行动到目前为止，是亏损的、失败的、不划算的。” “………………” 众船长一阵沉默，根本不敢打断巴格赛格的发言。 稍稍停顿片刻，巴格赛格继续说道：“因此，为了扩大入侵战果，我制定了两项计划。第一……” 巴格赛格抬头看向坐在末尾的独眼：“我决定让独眼船长带我口谕，返回丹麦日德兰半岛，召集当地所有酋长，命他们即刻带人带粮，组织船队，前往荷兰增援我军。” “第二……” 巴格赛格故作迟疑，环视众船长一圈，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身旁的费米尔身上。 “为摸清女公爵士兵人数，防御设施，城堡薄弱位置，我决定派遣一位实力强大的船长，作为我方特使，进入阿姆斯特丹与女公爵进行谈判。” 此言一出，营帐内顿时一片哗然。 顺着巴格赛格的目光，众船长全部看向费米尔。不用想，巴格赛格口中这位实力强大的船长，应该是费米尔无疑了。 这时，与费米尔有些交情的崔维斯船长皱眉道：“雅尔大人，荷兰人对我们恨之入骨，费米尔船长若是孤身前往，恐怕凶多吉少。” 巴格赛格咧嘴笑道：“我可没说让他一个人去！费米尔，我给你安排五名瓦兰吉侍卫随你一同前往，相信我，这些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另外，独眼船长不是俘获了一名男爵吗？你把他也带过去，女公爵那边一定不敢轻易动你。”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费米尔，坐在原地未言一语。 拒绝吗？ 自己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了，要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拒绝巴格赛格，以巴格赛格的脾气，自己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都是问题。 “是！雅尔大人！”既然无法拒绝，费米尔只得果断答应。 “嗯，我相信你的能力，费米尔船长。”巴格赛格满意的点点头，随后拍了拍手。 营帐外，五名身披链甲，头戴尖盔，胡子比头发还长的维京壮汉走了进来。 他们就是巴格赛格口中所说的高手，瓦兰吉侍卫！！！ 兵种名称：瓦兰吉老兵 兵种类别：重步兵（精） 武力值：★★★（三星） 评价：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佣兵、探索者、冒险家、他们中的部分人在年轻时，曾为拜占庭帝国服役，单独一位便可胜过大部分维京船长。 “雅尔大人！” “雅尔大人！” “雅尔大人！” “雅尔大人！” “雅尔大人！” 五名瓦兰吉侍卫在众船长面前站成一排，一脸杀气的对他们的雅尔大人，予以亲切的问候。语气中，没有丝毫对巴格赛格应有的惧怕和恐惧。在他们的一生中，追随过许多强大的领主，其中不乏国王、皇帝。巴格赛格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巴格赛格对这些无关痛痒的细节毫不在意，他伸出手指指向费米尔，对五人说道：“这位是费米尔船长，你们之后的行动全权由他指挥。” 听闻指示，五人也不废话，转过身来面朝费米尔大声说道： “听候费米尔船长差遣！” “听候费米尔船长差遣！” “听候费米尔船长差遣！” “听候费米尔船长差遣！” “听候费米尔船长差遣！” 费米尔看着眼前五人，又看了看巴格赛格，点头笑了笑，没有说话。 早餐会议结束后，巴格赛格提出的两项计划，立马得到了执行。 独眼表现的非常积极，一出雅尔营帐，便召集自己的手下打包行囊准备离开阿姆斯特丹，返回日德兰半岛。 而反观费米尔，从离开雅尔营帐后就黑着张脸，带着五名巴格赛格安排给自己的瓦兰吉侍卫，与自己的手下做着道别。 “船长，一路走好！” “船长，再见了，船长。” “船长，如果你回不来可怎么办呐，船长……” 一一扫过这群对自己依依不舍的手下，费米尔的眼眶湿润了。 自己不过是代表巴格赛格出使阿姆斯特丹，怎么搞得自己好像再也回不来似的。 道别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费米尔甚至没能和自己的手下们说上几句话，便被上前的瓦兰吉侍卫打断。 “船长，被关押的男爵送过来了，我们该出发了。”这名瓦兰吉侍卫说完话后，直接将粗壮有力的手臂搭在了费米尔的肩上。 费米尔身躯一震，感受到肩膀上那条来者不善的手后，便不动声色地转过身，与被俘的男爵一起离开了维京营地。 第十七章 阿姆斯特丹之战(6) 名称：费米尔-斯卡斯加德 年龄：30 种族：丹麦人 文化：诺斯\/维京 头衔：船长（中型斯盖德\/1艘\/50人） 信仰：北欧多神教 性格：贪婪、慷慨、冷静、耐心、狡诈、勇敢、合群、公正、沉思、学者、聪慧、 特质：思想家、外交家、行政家、军事家、监督者、赛义德、劫掠者、冒险者、涉水者、追捕者、组织者、冬将军、灵活的将领、谨慎的将领、 武力值：★（一星） 评价：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的船员之所以追随他，并不是因为他个人的勇武或名望，仅仅只是单纯的……喜欢他。 —————————— 阿姆斯特丹棱堡闸门前，黄底红狮旗下…… 一支疾速而下的飞矢钉在费米尔脚边，将之逼停。 来者驻足原地，向塔楼处的弓手高喊： “日德兰雅尔特使，船长费米尔求见凯瑟琳女公爵！” 塔楼上的弓手没有回应，数十分钟后，粗重的木质闸门缓缓抬起…… 19名穿甲带剑的骑士，纵向排成两列，慢跑至半开的闸门下，以左10人，右9人的仪仗队形，组成了一个可供进出的人行通道。 费米尔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并没有被对方的阵仗给吓到。 想象中的女公爵并未出现，人行通道中走出的是一个留着黄色络腮胡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看着费米尔…… 费米尔也在打量着中年男人…… 费米尔：“你是……？” 中年男人摆弄了下左手无名指的红宝石戒指，自我介绍道：“荷兰公国治下乌德勒支伯爵，怀特！” 费米尔点了点头，问道：“可否让我面见女公爵？” 怀特没有立刻答应，反问道：“女公爵岂是你想见就见？” 费米尔并未被激怒，微笑着指了指身后被瓦兰吉侍卫绑住的男爵。 “这次我带着雅尔的诚意而来，只要见上女公爵一面，不管谈判是否成功，男爵都会得到释放。” “…………” 费米尔的话让怀特沉默了，他越过费米尔看向其身后那张熟悉的面孔，最终点了点头。 公爵府邸，凯瑟琳依旧坐在那张长桌尽头深思…… 直至怀特带着费米尔出现！ “这位是？”凯瑟琳问道。 “维京使者，费米尔！”怀特代为介绍后，同时又面向费米尔介绍长桌前的女人。 “这位便是荷兰公国的统治者，女公爵凯瑟琳。” 得知长桌前女人的身份后，费米尔微笑着对凯瑟琳行了一个贵族礼仪。 尽管费米尔的动作十分生疏且变扭，但他的举动，还是震惊到了包括凯瑟琳在内的一众贵族们，毕竟一向粗俗野蛮的维京人，很少整这些虚的东西。 “该死的维京人，你们为什么要入侵荷兰？” “还用问吗？这就是这些野蛮人的秉性，在他们眼里，只有抢劫才能维持生计。” “可恶，你是来羞辱我们的吗？” “ooxx……” “ooxx……” 行完礼的费米尔还没等开口说话，就遭受到了一众荷兰贵族的亲切问候。 面对众贵族的口吐芬芳，凯瑟琳微微皱了皱眉，怀特眼尖，察觉到凯瑟琳的不悦后，立马大声呵斥：“安静！” 原本吵闹不已的公爵府，顿时鸦雀无声。 女公爵凯瑟琳揉了揉太阳穴，略显歉意的朝费米尔说道： “抱歉，失礼了。不过……我也想知道，巴格赛格到底想要什么！难道英格兰的财富，已经不能满足他的野心了吗？” 面对询问，费米尔笑了笑：“是啊！谁又会和钱过不去呢？” “然后呢？……”凯瑟琳等着下文。 此时的费米尔并不着急回答凯瑟琳的问题，他深知巴格赛格提出的苛刻条件，凯瑟琳根本就不会答应，因此他反而将注意力，放到了其它事物上。 比如…… 眼前这张十米长的长桌…… 凯瑟琳与怀特都注意到了费米尔的目光，但他们什么都没说，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看看费米尔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费米尔没有让他们失望，走至长桌中心处，伸手开始摆弄桌上的酒盘、酒壶、酒杯。 “假设这张酒盘是阿姆斯特丹，酒壶是公爵棱堡，那么这些酒杯……就是我方的维京大军！” 言语间，费米尔拿起十个酒杯，将酒壶团团围住。数量配置分别是正面六个酒杯，左右两翼合两个酒杯。 在场众人顿时明白了费米尔的意图，凯瑟琳环顾众人一圈，最终将目光停在了怀特身上。 怀特点点头，来到了费米尔对面。 “开始吧！”怀特满脸战意，毫不畏惧。 费米尔笑了笑，作为进攻方的他，开始先锋部署…… “首先，我军会部署在你方的弓箭射程之外，将棱堡的陆上通道团团围住。围城期间，军队将会分成白天、夜晚、两部分，相互轮班，24小时不间断巡逻，且不固定时间发起攻击。” 怀特：“我军也会分为白天、夜晚、两个部分，相互轮班，以逸待劳。” 费米尔：“考虑到你方已经坚壁清野，在城堡内配备有足够的辎重，我方前期的围城时间不会太久，预计3~4日砍伐完周边树木，建造好足够的云梯及冲车后，就会发起攻击。” 怀特：“我们会提前备好箭矢，滚石，热油，迎接你们的进攻。” 费米尔：“攻击正门一段时间后，一旦你方部队赶往正门进行增援，我军部署在两翼的军队，就会同时发起攻击。” 怀特：“我会提前留下预备役，来应对侧翼的敌军，并时刻注意他们的动向。” 费米尔：“如果数次攻城不下，我军会选择继续围困，同时派出劫掠小队，四下扩散开来，劫掠阿姆斯特丹周边村镇，杀死还留在那里的居民，抢劫他们仅剩的财物和粮食，焚烧他们的房屋，引你出城救援。” 怀特：“阿姆斯特丹周边村镇已不剩多少居民，就算你想引我出城，我军也不会上当。” 费米尔：“当我军将周边村镇屠戮一空后，会将他们的尸体集体运往公爵棱堡进行焚烧，我相信，其中的一部分人，你方的守军一定认识，我会故意引起他们的骚乱，并在焚烧的火焰中添加各种动物粪便，以达到燃起黑烟的作用。” 怀特：“………………” 费米尔：“当黑烟持续燃烧半小时至一小时后，我军会借助周围黑烟的视野遮挡，假装发起进攻。当然，我相信你军肯定会再次迎击，但这只是进攻假象。我们会在余下的时间中，从正面及两翼，发起数次攻击。半真半假，真真假假，让你们疲于应对，当骗你们放下戒心之时，在趁机发起真正的攻击。” 怀特：“…………卑鄙！！！” 费米尔：“只要有一面城墙失守，整个棱堡就会陷入大乱，那时，我军便攻入堡中了！” 一套推演战役流程走完，整个公爵府邸都陷入了沉默，不少贵族的脸上，满是绝望。 怀特一拍长桌，怒吼道：“哼！战役推演而已，战场之事瞬息万变，你又怎能确定，你所部署的每项计划都能顺利实施？” 费米尔摇摇头：“我确定不了，但我能告诉你，雅尔大人的战术之能，胜我十倍不止，你方若执意交锋，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所以……巴格赛格的条件是？”凯瑟琳问道。 “将阿姆斯特丹所有财富双手奉上！”费米尔这时终于说出了巴格赛格的条件。 “这不可能！”凯瑟琳还未说话，怀特便直接拒绝。 费米尔转而看向凯瑟琳：“女公爵也是如此吗？” 凯瑟琳并未马上拒绝，思索片刻道：“此事事关重大，并非我一人所能决定，还请特使转告雅尔，容许我们商量几日。” 费米尔点点头，伸出三根手指：“最多三日！” “好！三日！来人，请特使下去休息。”凯瑟琳对手下吩咐道。 费米尔摆手拒绝：“不用，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是时候离开了。男爵会在我离开棱堡后，安全返回。” 双方客套了两句，凯瑟琳见费米尔执意离开，也只能让怀特将其送出公爵府。 在与城外等待的瓦兰吉侍卫汇合后，费米尔也遵守承诺，释放了被俘的男爵。 城垛上，怀特与凯瑟琳两人目送费米尔远离，才看着远方说道：“阿姆斯特丹，不能毁在我的手里。” “你难道真的要答应他们的条件？”怀特面露不甘。 “当然不会，维京人都是些背信弃义，言而无信之徒，相信他们，还不如相信从地狱来的撒旦。”凯瑟琳同样对费米尔所说的条件嗤之以鼻。 “可是……从刚才战役推演的情况来看，他们的人数应该在1000~1500人左右。一旦围城，我们可能真的难以抵挡。” 凯瑟琳轻咬嘴唇，挣扎片刻，仿佛下了某种艰难的决定，他看向怀特，说道：“我马上致信一封，给南方的洛塔林吉亚国王洛泰尔二世，只要他肯北上出兵援助，荷兰愿意放弃独立公国身份效忠于他，成为他的治下封臣。” 怀特：“…………好，我这就去安排。” 第十八章 阿姆斯特丹之战(7) 维京营地…… 一名侍卫走近雅尔营帐，对正与一众船长讨论军机的巴格赛格禀报道：“雅尔，费米尔船长求见。” “费米尔？这么快！” 巴格赛格对费米尔的往返速度有些吃惊，他甚至严重怀疑，费米尔究竟有没有完成自己交给他的任务。 “让他进来！” 侍卫点头离开，没过多久，费米尔进入营帐。 “雅尔大人！” “怎么回来的这么快？我交给你的任务完成了吗？”一见到费米尔，巴格赛格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一瞬间，在场所有船长的目光，全部汇聚在了费米尔身上。 费米尔面色从容的点点头：“整个公爵城堡呈菱形形状，仅外围有一道城墙防护，内部并无瓮城。进出通道目前来看只有一个，就是位于正门塔楼下的闸门。” “城堡内有多少人？”巴格赛格接着问道。 “城堡内部十分拥挤，估计有3000~4000人左右。守卫人数大概在1000人上下，初步推断至少有一半是临时征召。骑士人数则为19人。” 面对巴格赛格的询问，费米尔回答的有理有据，一副刚刚参加完阿姆斯特丹阅兵式的模样。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那群荷兰人这么傻，带你在城堡里逛了一圈吗？” 费米尔摇了摇头，带自己逛？开什么玩笑…… 于是乎，费米尔将战役推演的事，原原本本的告知了巴格赛格及众船长。 “你的意思是……仅凭战役推演，你就能清楚获知对方的守卫人数？” “是的！” “证据？” “我当时拿了十个茶杯，虽未向对方表明每个茶杯的人数，但每次做出动向后，对方都会做出相应的回应。这说明在对方的潜意识中，一个茶杯代表100人，十个茶杯代表1000人。就算总人数有误差，也不会相差许多。” “那你是怎么确定，其中一半是临时征召的？”巴格赛格并未在总人数上纠结，算是默认了费米尔的推论。 “当我说出将军队分成数个劫掠小队，屠戮周围村镇试图将守军引出城堡作战时，对方伯爵明确表示，绝不会出城作战。这点恰恰说明，他对守军在野外的作战能力毫无信心。由此推断守军质量极低，失去城堡作为依托后将必败无疑。” 至于那最后的19名骑士，巴格赛格没有再问。因为他也能够想到，费米尔在城堡外请求进城时，女公爵方面必然会派出最强阵容作为出城的仪仗队。骑士们作为精锐中的精锐，必定会全部参与，而且左10人右9人的排列方式，怎么看都显得不协调。 “那你觉得，女公爵会答应我们的条件吗？”巴格赛格像是在询问费米尔，又像是在询问在场的所有船长。 “如果换做是我，肯定不会答应。”费米尔斩钉截铁的回答。 “所以说……女公爵口中所说的考虑三天，其实是在拖延？” “是的，在这三天的时间里，她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寻求援兵。” “那依你所言……我们接下来应该怎样行动？”众船长吃惊的看着巴格赛格，伟大的雅尔大人居然在询问其他船长的意见，这种情况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夜袭！就在今晚！” 巴格赛格与费米尔四目相对，两人都笑了。 与此同时…… 另外一边…… 齐魏带着两百名自由民轻步，站于棱堡下。 厚实沉重的木质闸门再次缓缓打开，这次出现的人影，不再是乌德勒支伯爵，而是女公爵凯瑟琳本人。 两人相隔数十米，驻足原地，皆在仔细观察对方…… 凯瑟琳是一脸的怀疑与震惊，在她看来，这位青年不应该出现在自己眼前。 齐魏则是一脸的困惑与迷茫，在他看来，这位同父异母的姐姐是这么陌生。 “弟弟！！” “姐姐？？” “你居然没死，真是太好了。” 确定眼前青年的身份后，凯瑟琳的眼眶湿润了。她不顾公爵形象，发疯似的跑向齐魏，一拳打在齐魏胸口。 “咚！” 一声闷响，齐魏原地不动，反观凯瑟琳则抱住右手，蹲下身来被疼得呲牙咧嘴。 刚才那一拳，竟令她有种打在木板上的错觉。 柔弱的女公爵哪里知道，眼前的齐魏，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体弱多病的少年了。即使负伤在身，5级铁骨带来的体质增强，也足以让齐魏的身体素质，堪比一个身经百战的战斗骑士。 “没事吧？姐姐？” 齐魏本能的将凯瑟琳搀扶起身，没等女公爵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凯瑟琳就从蹲姿变成了站姿。 “你……你怎么……” 凯瑟琳一脸呆愣的看着齐魏，半响说不出一句连贯完整的话。 齐魏身后的皮特与佩珀见状，赶忙上前解释道：“公爵大人，伯爵前些日子与维京海盗在海牙港展开激烈交战，毙敌百余人，只可惜维京海盗人数众多，伯爵最终不敌，败下阵来，现携自由名轻装步兵两百余人，前来阿姆斯特丹寻求公爵庇护。” “什么？你说……我弟弟他杀了一百多个维京人？！！” 此时凯瑟琳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她认识皮特与佩珀。如果这句话是齐魏自己说的，她还会有所怀疑，但如果话是皮特与佩珀这两位封臣说道，那就完全不同了。因为封建体制下的荷兰公国有一条明确法律，低阶封臣不得对其最高领主撒谎，否则一旦有证据证实，严重情况下撒谎封臣将会被罚以剥夺头衔处理。 “哼！空口无凭，我还说我杀了一千个维京人呢！”一句略带敌意的声音传来。 众人抬头看去，乌德勒支伯爵怀特不知何时出现在城堡闸门下，此时的他交叉双臂于胸前，看向齐魏的眼神中满是不屑。 “我看……某人是在维京人登陆前，就带着自己的手下先跑了吧。要不然身上怎么会这么干净？别说受伤的伤员了，连点泥巴都没沾上，还好意思吹嘘自己杀了一百多个维京人。” 怀特那张不怀好意的嘴，不停对齐魏一行人进行之语言输出。 凯瑟琳本想出言制止，但齐魏的战绩过于夸张，她自己也并不相信，秀嘴张了张，终究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而皮特与佩珀两人则碍于身份上的差距，再加上缺乏维京人的战利品作为证据，也只能站在原地睁大眼睛瞪着怀特。 其他人没有反击手段，不代表齐魏自己没有！ 作为一个灵魂来自21世纪的现代文艺青年，齐魏最想做也是最擅长做的，就是装自己的b，打别人的脸。 在地上迅速用眼睛浏览了一遍，齐魏很快便锁定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子儿。 走过前去将石子儿捡起在手里掂了掂，便开始转身往城堡反方向走。 而齐魏的这种异常举动，让怀特与凯瑟琳十分不解。 他在干嘛？ 齐魏一直走一直走，直至距离棱堡500米开外后才停下！ 这时，明白其中缘由的皮特佩珀以及海牙港一众自由民，早已远远躲开。 由于距离太远，怀特只能模糊看清500米开外的齐魏，做了一个抬手又放下的动作。 紧接着，怀特便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耳边飞过。 头顶处的石质墙体炸裂！崩碎的残渣溅了怀特一身。 怀特：“！！！！！！” 凯瑟琳：“！！！！！” 第十九章 阿姆斯特丹之战(8) 齐魏进驻阿姆斯特丹棱堡当夜，五百余名由维京海盗组成的战团整装待发，直扑棱堡而来。 公爵府邸内，一众贵族还在长桌前对着眼前美食大快朵颐。 突然，一阵急促的钟声从府外传来，那是代表敌袭的信号。 棱堡外，一支数量在四百人左右的维京海盗由费米尔指挥，他们推动着临时赶工制作的撞车，向棱堡正门发起着攻击。 一轮箭雨从塔楼射下，攻击正门的维京海盗立刻将丹麦圆盾举过头顶，抵挡箭矢。 “嗯~~” “额~~” 几道闷哼，几名中箭的维京人倒在了地上，其余人见状不仅没有退缩，反而加大了攻击强度。 同样听到钟声响起的费米尔，下令全体攻击部队点燃火把，故意给塔楼上的弓手们提供视野，试图将棱堡内守军的注意力，尽最大可能引向自己这里。 同一时间，一支人数较少的偷袭小分队，在夜色的掩护下，慢慢摸向了棱堡的东侧墙体。 这支小分队由巴格赛格亲自率领，成员则由十五名船长外加五十名瓦兰吉侍卫组成，质量之高以一敌多完全不是问题。 由于费米尔在棱堡正门造成的声势太大，致使堡内绝大部分守卫都赶往了城墙正门，此刻，东侧墙体留守的守卫已不足百人，且无弓兵把守。 这对巴格赛格率领的小分队来说，是一个绝佳的时机。 在夜色的掩护下，小分队扛着三把云梯，极速奔向东侧墙体。 城垛上留守的守卫虽然数量少，但基本的观察能力还是有的。他们很快就发现了靠近的敌人，并同时发出了遭受攻击的预警。 只可惜，他们面对的，不是普通的维京人。 六十六杆标枪一轮投射…… 城垛处顿时插满了标枪，其中有几个倒霉蛋被穿过缝隙的标枪刺中，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他们击飞出城垛。 三把云梯重重的搭在墙体上，发出三声沉闷的声响。维京人分为三股举盾蜂拥而上。 有几个机灵的守卫迅速上前，想把搭在城垛上的云梯给推下去，结果人才刚刚露脸，就被数把无情的飞斧击中面门，血肉模糊的倒在了地上。 死去同胞的惨状，将这些临时征召且毫无作战经验的征召兵，给吓破了胆，对维京人刻在骨子里的恐惧，在此刻彻底爆发。 距离云梯较近的征召兵相互推搡着不敢上前，而位于后排的人则畏畏缩缩，颤抖着双腿只差没尿裤子了。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失去了反击的黄金时间。 当举盾攀墙的三位瓦兰吉侍卫成功登墙后，他们便用手里的手斧左劈右砍，轻松解决距离自己较近的几名守卫，之后三人汇合于一处，盾与盾之间紧密相连，迈着步伐一致的小碎步，缓慢推进。 这时又有三位瓦兰吉侍卫成功登墙，同之前的瓦兰吉侍卫一样，他们三人迅速汇合，并将手里的盾牌彼此间贴合在一起，背对第一组瓦兰吉侍卫，迈着整齐的小碎步，朝第一组反方向缓缓推进。 紧接着是第三组、第四组、第五组…… 三人为一组，越来越多的瓦兰吉侍卫登上东侧墙体，他们使用着从东罗马帝国学习来的〔三位一体〕小型战阵，在城垛上大砍大杀，那些手持武器且敢于反抗的征召兵，在他们这群杀戮机器面前，就如同一个个移动的经验包，被完全碾压。 五分钟不到，东侧墙体上已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当小分队的最后一人，雅尔巴格赛格登上城墙之时，他仿佛对满地死尸视而不见，嗜血的双眼紧盯公爵府所在，犹如一头饥饿的郊狼。 狠狠甩了甩脑袋，巴格赛格的理性最终还是占据了上风。按照出发前决定的作战计划，一旦小分队成功夺取东城墙，便会从正门内部向守军发起攻击。 毕竟守军的大部分力量都集中在正门，这些攻城部队基本都是自己麾下各个船长的手下，每每死伤一个攻城的维京人，都等于变相削减他们的实力，如果自己违反计划转而攻击公爵府，跟在自己身后的这十五位船长也不会答应，权衡利弊后，巴格赛格决定先夺取城门，再去活捉女公爵。 当他准备沿着东侧城墙，一路带头杀到正门处时，怀特伯爵终于带人赶到了。 其实早在五分钟以前，东侧城墙守军发出预警时，位于正门指挥防御的怀特就已经收到消息。情急之下，他不得不将指挥权临时交予鹿特丹伯爵，自己则带着两百名提前预留的预备队，向东侧城墙处赶去。 但显然，怀特低估了对方，高估了自己。 站在队伍最前面的他，免不了与同样站在最前列的巴格赛格相互对视。 目光碰撞的瞬间，怀特便败下阵来…… 他并不惧怕战斗，也不缺乏勇敢。但对方投来的眼神，让他有种身处囚笼的感觉。因为，那根本不是正常人类该有的眼神。 他，很饥饿！！！ “退下！”登陆阿姆斯特丹后，巴格赛格首次双持巨斧。简单退下二字，船长们立马照做。 瓦兰吉侍卫们迟疑了几秒，也跟着船长们一起后撤。 瞬间，东侧城墙中部位置，就只剩下了巴格赛格与怀特一众。 自由民守卫们眼神坎坷的看向他们的伯爵，希望怀特能够做些什么，以此来回应他的对手。 察觉到背后聚集的目光，怀特硬着头皮拔出腰间长剑，双手紧握剑柄，将剑尖对准巴格赛格。 双方相互对峙，迟迟未动。 巴格赛格看着怀特，逐渐失去了兴趣，他本想让对方打一个先手，但现在看来，对方想让自己打先手。 既然如此…… “吼！！！” 一道狮吼发出，爆炸般的嗓音震得周围人群心中一颤，原地起跳跃向半空，双手斧重重斩下。 巨大斧刃倒映在怀特眼中，且逐渐放大…… 他的内心中，出现了一个声音…… 完了！ 要死！ “嗖……” 黑夜中，一颗石子儿划破长空，准确无误的命中了半空中的巴格赛格。 “噗！” 半空中爆出一团血雾，巴格赛格的躯体随即摔落在地。 一处堆满小麦的谷仓旁…… 齐魏单膝跪地，左手紧捂箭伤处，丝丝鲜血从指缝间流出。 为保证能够将巴格赛格一击必杀，攻城伊始，齐魏就隐藏于此，同时挑选了一块硬度极高，重量极重的圆石，一直等到巴格赛格跳向半空无法闪避之时，在竭尽全力掷出…… 这一掷的力道之强，甚至令齐魏伤口开裂！！！ 可在飞石命中巴格赛格后，脑海中的系统，却迟迟没有传来击杀提示。 “md！这都没死吗？” 第二十章 阿姆斯特丹之战(9) “雅尔！！” “雅尔大人！！！” “是飞石！！” “海牙伯爵在附近！” “全体船长，猪阵！” “喝……” “哈……” 小分队里的成员，说到底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个个都是能够以一当十的人才，巴格赛格受袭倒地，仅片刻惊愕，船长们便反应过来，结成猪阵收缩成一团。 反观人数较多的瓦兰吉侍卫，一见情况不妙，三人为一组，纷纷沿着来时的云梯爬下城墙。 至于巴格赛格的死活……关他们什么事？ 瓦兰吉侍卫的名称中，虽有『侍卫』二字，但他们可不是巴格赛格的个人亲随私兵。从职责上来说，他们更像一支雇佣兵，单纯的拿钱办事，尽管战斗力强悍，但在遭遇危险时，别说是巴格赛格，就连拜占庭皇帝，他们也能弃而不顾。 “崔维斯，怎么办？是战是逃，你拿个主意！” 面对其他船长的询问，位于猪阵中心的崔维斯可犯了难。 选战……船长们人数太少，难以用质量取胜。 选逃……不同于雇佣兵性质的瓦兰吉侍卫，在日德兰半岛这种部落制国家中，『船长』阶级相当于封建制国家中『封臣』+『骑士』的弱化版本，追随一个领主的同时，领主给予船长资源奖赏，船长也要对领主履行一定的义务。战争时期若是随意撤离逃跑，将视为对领主义务上的背叛，死后灵魂无法升入瓦尔哈拉。 “该死的异教徒，受死！” 待五十余名瓦兰吉侍卫尽数撤离，已然占据绝对优势的怀特大吼一声，持剑带人冲向猪阵。 原本崔维斯还在纠结是战是逃，可怀特的步步紧逼，使他丧失了选择权。 “猪阵！转起来！” 阿姆斯特丹的东侧城墙并不宽，十五位船长组成的猪阵原本无法施展，但奈何船长们都是身经百战，数一数二的高手。他们将猪阵极力压缩，形成一道四层的椭圆形人体壁垒。 壁垒最外层由八名斧盾船长组成，负责防御和抵挡攻击。 第二层由四名矛盾船长组成，负责刺击与反击敌方。 第三层由两名剑盾船长组成，他俩实力较弱，但在外层部分减员时，可以及时填补缺口。 最内层由一名号手船长组成，他是整个猪阵的核心，负责指挥猪阵。 崔维斯一声令下，猪阵宛如一个旋转的陀螺，迎面撞向冲来的怀特等人。 兵刃相撞…… 最前方的怀特一剑刺出，顿时感觉手中的长剑至少与手斧碰撞了4~5下，一根矛枪以极为刁钻的角度刺向怀特。 怀特本能后退，却被不断向前的守卫给顶了回去。 好在矛枪此时已被使用者收回，怀特才躲过一劫。 紧接着对面又是近距离的一斧！ 怀特挥剑抵挡，随即再次后退！ 阿姆斯特丹自由民兵不断向前，矛与斧绞杀在一起，混战于城墙之上。 另一边…… 公爵府…… 齐魏捂着胸口处的旧箭伤，推开公爵府的大门。 “啪嗒”一声，大门重重的反扣在墙壁上…… 躲在此处的贵族们身躯一颤，目光惊恐的看向门口。再发现来者并不是维京人后，才长舒一口气。 齐魏无视了这些贪生怕死的贵族，径直走到凯瑟琳面前道：“巴格赛格已被我击伤，但他的手下仍旧在进攻城堡，守卫也许可以将他们击退，但如果你能出现在守卫面前，将会极大鼓舞我军士气。” “前线危险，公爵万万不可鲁莽。” “公爵，你可是阿姆斯特丹的支柱，一旦有事，后果不堪设想。” “齐魏伯爵，你不在前线抗击维京人也就算了，怎么可以对公爵殿下出这种馊主意？” 众贵族对齐魏的请求一阵批判，纷纷跳出来指责。 齐魏默不作声的看着凯瑟琳，等待着她的回答…… 凯瑟琳注意到了齐魏胸前的血迹，她看向齐魏，说道：“几年不见，你变了很多，以前，你从不会要求我这么做。” “人……都是会成长的！”齐魏眼珠转了转，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凯瑟琳将目光从齐魏身上移开，她似乎不是很满意这个回答。 “走吧！但你得保证，我不会受到伤害。”凯瑟琳起身，走到齐魏身边。 “当然，你可是我的姐姐。我和你的骑士们，都会保护你。”齐魏笑了笑，看向在场的其余贵族。“可有大人自愿跟随？” 话闭，齐魏眯起眼睛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眼神中满是杀气。 众贵族：“…………” 城堡正门…… 闸门城垛…… 一位传令兵跑至鹿特丹伯爵身边，大声报告道：“伯爵大人，我方箭矢已用尽，可维京人仍在进攻！” 鹿特丹伯爵：“…………” 伯爵沉默不语，他根本没有军事经验，现有防御体系，完全基于怀特离开时的部署在操作。 “伯爵大人！伯爵大人？”传令兵误以为鹿特丹伯爵没有听到自己的话，再次重复了两句。 “皮鲁，退下吧！” 一声柔和清脆的声音传来，传令兵与鹿特丹伯爵寻声望去，凯瑟琳带着公爵府里的一众贵族，缓缓朝自己走来。 “公爵大人，这里危险，您怎么来了？” “我来接管守军的防务，皮鲁，你辛苦了。” 皮鲁撇了一眼城堡下还在喊打喊杀的维京人，点了点头，将指挥位置让给了凯瑟琳，自己则退到了一旁。 传令兵看向凯瑟琳，再一次重申了刚才的话。 “公爵大人，弓手们……” “没箭矢了，我刚才就听到了。” 凯瑟琳扭头看向齐魏：“然后呢？接下来该怎么做？” “让守军们用英格兰语跟我一起喊！” “巴格赛格已死！” 四周的自由民守卫皆愣了一下，他们并没有看到巴格赛格现身，同时也没有看到他的尸体，因此他们并不清楚巴格赛格究竟死没死。 但齐魏无需证明什么，他只需要这些人照做就行。 “巴格赛格已死……” “巴格赛格已死……” “巴格赛格已死……” 城垛上传来的阵阵喊声，自然传到了闸门下的维京人耳中。他们或许听不懂荷兰语，但绝大部分人都听得懂英格兰语。所以他们自然清楚，城垛上的荷兰人在喊什么。 “雅尔死了？？！！” “这怎么可能？谁能杀死雅尔？” 持续攻击大门的维京人，起初并不相信荷兰人的鬼话。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了城垛上故意出现的齐魏…… “快看！那个人……好像是海牙伯爵！？” 维京人纷纷停下攻击，抬头望去…… 果然，那位在几日前，曾用飞石击杀他们百余人的海牙伯爵齐魏，此刻正站在阿姆斯特丹的城垛上。 “真的是他！难道……雅尔大人真的死了？” 巴格赛格已死的消息，让所有维京人的内心都遭到了暴击。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在看到齐魏后，显然已经相信了这一消息。 进攻，是否还要继续？ 此刻，这是所有维京人心中的疑问。 第二十一章 阿姆斯特丹之战(10) “快看，维京人正在撤退！” 众人向下望去，攻城的维京人果然放弃了进攻，丢下辛苦搭建的撞车和云梯，杂乱无章的往来时的方向逃窜。 此役，他们竟击退了维京人！！！ “女公爵万岁！！！” “齐魏伯爵万岁！！” 幸存下来的守卫们，在城墙上振臂高呼凯瑟琳与齐魏的名字。 在他们看来，如果凯瑟琳与齐魏二人没有出现在此，维京人的攻势绝不会就此草草收场。 但，众人心中至今有一个疑问？ 日德兰雅尔巴格赛格，真的死了吗？ 又或者说，这仅仅只是一个谎言？ 如果是谎言，那巴格赛格为何不亲自现身，阻止维京人的溃退？ 面对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守卫们并没有主动提起，他们相信自己的领主大人，会给他们一个答案。唯一的区别，不过是时间的长短而已。 “公爵大人……” 主战场城堡大门的战斗结束后，乌德勒支伯爵怀特才带着预备队姗姗来迟。 这支预备队在人数上虽有减员，且人人身上都挂了彩，但从他们整体的状态来看，应该是取得了胜利。 “怀特伯爵，城堡东侧城墙的战况如何？”齐魏问道。 凯瑟琳等人从战役伊始，便一直待在公爵府中，因此并未知晓战况，更不知道在此刻赶来的怀特等人，之前去了哪里。 怀特看了齐魏一眼，面朝凯瑟琳说道：“巴格赛格此前率领着一支精锐小分队，从城堡东侧登墙，并快速解决了我部署在那里的城堡守卫，在收到预警消息后，我立即带人赶往了东侧城墙，与巴格赛格率领的小分队交战。” 齐魏见怀特并未理睬自己，也不生气。他现在唯一关心的是巴格赛格的死活，因为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收到巴格赛格死亡的系统提示。 “然后呢？”凯瑟琳追问道。 “然后……”怀特再次瞥了一眼齐魏，说道：“由于巴格赛格率领的小分队人数太少，经过激烈交锋后，最终不敌我方，狼狈逃离。” “那就好！那就好！”得知怀特击退了巴格赛格，凯瑟琳拍了拍紧张的胸脯，放下心来。 齐魏嘴角微翘，笑看着怀特，并未戳破他的谎言。毕竟他所说的也不完全都是假的。 “公爵大人，我方此役虽胜，但并未击垮维京人的有生力量，他们依旧保留有完好的战团建制，我建议……乘胜追击，尽最大可能杀伤他们。” “追击吗？可是……”一听怀特想要出城追击维京人，凯瑟琳显得有些犹豫，她知道不管是单兵作战能力，还是团队协同能力，荷兰人都要逊色于维京人，失去城堡作为依托，去追击维京人将会承受巨大风险。 “齐魏伯爵，你怎么看？”凯瑟琳有些拿不定主意，便向齐魏寻求意见。 齐魏看着膨胀的怀特，一度怀疑他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怀特伯爵勇气可嘉，我们当然要予以支持。不过……阿姆斯特丹的防卫力量也不能倾巢而出，海牙港的骑士与自由民守卫们，将会在此保护公爵的安全，怀特伯爵你就放心的去吧！” 怀特：“………………” 凯瑟琳见齐魏同意了怀特的请求，她也不好拒绝，只得点头同意。 十分钟后…… 城堡闸门缓缓升起…… 怀特率领着六百余名自由民民兵与农兵组成的征召兵部队，以及十九名骑士，向维京人撤退的方向追去。 另一边…… 维京阵营…… “停下！” “快停下！” “重整队形！” “重整队形！” 费米尔在队伍后方嘶吼着，企图阻止队伍溃散，但奈何他的个人威望不及巴格赛格，除部分他的嫡系船员外，绝大部分的维京海盗都将他的话当做了耳边风。 “船长，看那边，是崔维斯船长他们！” 顺着船员所指的方向看去，费米尔果真看到了不远处正在靠近的船长们。同时，他也看清了身受重伤，被船长们抬着的巴格赛格。 “雅尔这是……”费米尔看着浑身浴血的巴格赛格，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崔维斯将巴格赛格放平在一棵树下，解释道：“雅尔被海牙伯爵的飞石近距离击中肩膀，黄铜肩甲虽然抵消了大部分伤害，但飞石崩裂后溅射的碎石仍旧大面积嵌入雅尔体内，致使雅尔身体出血，当场昏迷。” 一听是海牙伯爵齐魏的杰作，收了对方一千枚法兰克银币的费米尔，不禁觉得这笔钱有些烫手。 “瓦兰吉侍卫呢？怎么没看见他们？”费米尔左顾右盼，希望可以找到这群精锐重步兵的身影。 “不用看了，那群佣兵跑了。”崔维斯气愤的说道。 “攻城部队还剩四百余众，我担心荷兰人会出城追击，只要我们可以重整队伍，就能在野外反击追兵。”费米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和计划，试图得到众船长的支持。 “好！我去召集我的船员！”崔维斯第一个点头回应。 “我也去……” “我也去……” “我也去……” 众船长纷纷响应…… 从维京人的溃退，到荷兰人的追击，中间的间隔时间其实很短，也就莫约半个小时的样子，双方就在一处平原相遇了。 荷兰人这边步骑分离，六百余名征召兵面朝维京人挤作一团，守城战的胜利加上人数上的优势，令他们此时信心倍增，怀特与其他十九名骑士骑乘战马，位于步战征召兵的后方。 维京人那边皆为步兵，四百余名海盗面朝荷兰人分成四个步兵方阵，每个步兵方阵人数为一百，由3~4位船长布置其中共同统领，方阵与方阵之间间隔距离为20米，沿直线一字排开，虽然在人数上少于荷兰人，但在视觉上却给人一种人数较多的错觉。 “伯爵，有些不对劲。”伯恩骑士眼神快速略过维京人的方阵，对怀特提醒道。 “嗯！我也感觉到了。等会步兵交战后，我们侧翼迂回至维京人的后方，从那里发起冲击。” “伯爵英明！”伯恩骑士点点头，退回骑士小队中。 费米尔所在的步兵方阵位于中心位置，尽管在人数上少于对方，但他有信心凭借自己的战术微操，取得胜利。因为通过不久之前的模拟战和刚刚的攻坚战后，他很清楚，对方的指挥官乌德勒支伯爵怀特，是一个位于什么水平段位的领主。 第二十二章 维京战阵 “盾墙！” “慢步推进！” “呜呜呜呜~” 四声沉闷的号角声从维京战阵中传出，战阵随即开始缓缓向前。 荷兰征召兵们没想到维京人会这么勇，在人数劣势的情况下，居然主动出击。 但出城追击的荷兰人也不是吃素的，怀特见状立即策马上前高喊：“不要慌，长矛兵上前，肩并肩靠在一起，前进！” 短暂的惊慌过后，荷兰征召兵们很快冷静下来，装备较好的自由民快速替换掉前排的农兵，举着新旧不一的长矛与木盾，在怀特等人的注视下开始向前。 双方开始逐渐缩短距离…… 200米…… 100米…… 50米…… “呜~~~” 维京人的战阵中，不知是谁又吹响了号角。 紧接着，荷兰人便亲眼目睹维京人一字排开的四个方阵开始贴脸变化。 左右两翼的百人队伸缩拉长队形，快步上前。 中间的两个百人队横向拉宽队形，左右并拢。 硬是在与荷兰人交上手的前一刻，将一线阵变成了箭头阵！ “砰砰砰……” 盾与盾相互交织碰撞在一起的声音接连响起，相对于荷兰征召兵所用的木盾，维京海盗所用的丹麦盾盾心位置，往往镶嵌有一个半圆凹凸状的铁片或铁球，能够使盾击发挥出更强的威力。 双方一接触，荷兰征召兵前排便被撞倒一片。 而阵型的改变，使维京方面的接触面由正面变成了斜面，这种箭头形状的阵型，令战阵的穿透力获得了极大的增强，荷兰征召兵中心位置，就如同一堆被撞倒的保龄球，被维京人一头插入其中，隐隐有种被一分为二，分割开来的趋势。 “不好，骑士们，随我来。” 眼见己方步兵即将被凿穿阵线，原本还想再观望一阵的怀特，不得不率领骑士小队提前迂回至维京人的后方。 “架枪！” 高速奔跑中，怀特第一个架起长枪。 其余骑士见状，也纷纷效仿怀特，将事先准备好的长枪夹在腋下，二十杆三米长的包铁枪尖，直指维京战阵后方。 “呜~~” 又是一身熟悉的号角…… 位于箭头阵尾部的费米尔，其实一直都有留意怀特等人的动向。 当他发现怀特及其麾下的骑士消失时，便意识到他们肯定移动到了其它位置，试图从战阵较为薄弱的侧翼或者后方发起攻击。 费米尔曾在英格兰领教过撒克逊人的骑兵冲锋，因此他清楚的知道，这些骑乘着战马的骑士一旦冲锋起来，将会令战阵后方遭受巨大损失。 而他，也提前预判到了这一点…… “解除阵型！” “散开，和他们黏在一起。” 号角声吹过，箭头阵如同爆裂的烟花般炸开，维京海盗们顿时三三两两与荷兰人战作一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 冲锋至半途的骑士们赶忙悬崖勒马，看着近乎彼此贴在一起的步兵们，一时犯了难。 “伯爵，怎么办？” “……事已至此……继续冲！”怀特一咬牙，狠心说道。 骑士们听闻面色一变：“可是，这样会误伤到自己人。” “为了荷兰公国日后的安危，死几个士兵算得了什么。” 说罢，怀特架枪继续往前冲去…… 骑士们犹豫片刻，也紧随其后…… 马蹄的奔袭声越来越大，甚至一度盖过战场上厮杀声的嘈杂。 二十骑冲入步兵群中，不分敌我，瞬间撞倒几十名步兵。 同时，几名混战中的维京海盗，在荷兰骑士的刻意瞄准下，被骑士长枪贯穿挑死。 完成冲撞后，骑士小队并没有在步兵群中停留太久，马力耗尽前，骑士们便调转马头，从撞击点内部快速撤离。 就在小队即将尽数撤出步兵群时，几把高速旋转的飞斧，飞向落在小队最后方的一位骑士身上。 当跑在前面的骑士扭头回身看去时，身后的战马马背之上，早已没了人影。 这名骑士根本来不及多想，因为拉扯开距离的怀特，很快便发起了第二轮冲锋…… 又是几十人被撞飞！这其中有维京人，也有荷兰人，但死在骑士长枪之下的，大多数还是维京人。 怀特故伎重施，想带人撤出步兵群，进行第三轮冲撞。 但这一次，混战中的一部分维京人，并不想给他机会。 数十把飞斧带着破空声，飞向怀特，怀特欲御马躲避，但几名维京人却在这时突然出现，挥动手斧砍向怀特。 怀特本能的想拔出长剑御敌，但旋转飞来的飞斧根本不允许他这样做。他只得果断躬身趴在马背上，险而又险的躲过贴身擦过的飞斧。 “咴~咴~” 胯下战马传出一阵悲鸣，数把手斧砍在马躯上，剧烈的疼痛直接将怀特甩飞了出去。 “伯爵！” “伯爵！！” 怀特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哪怕有着锁子甲的保护，也能清楚听到几根骨头的断裂声。 “伯爵，我来救你。”伯恩骑士扔掉长枪，拔出长剑欲上前营救怀特，但恰在此时，另一位骑士的声音却让他犹豫了。 “伯恩，征召兵在溃败！” “这么快？” 伯恩望去…… 事情果然如他所说，人数占优的征召兵，居然在混战中被维京人打崩了。 “这些隶属于各个船长的维京海盗，组织度很高。平日从不劳作，也不耕地，一年中的大半时间都追随他们的船长，以龙首长船为单位，四出劫掠，战斗、磨练出了一身本领。我们临时组建的征召兵哪怕人数占优，真动起手来也很难打赢他们。” 这位提醒伯恩的骑士，好像对维京人深有研究，一直喋喋不休的在伯恩耳边说着，如同一个赛场的讲解员。 “闭嘴！我现在不想听这些，你和其他骑士掩护我去营救怀特伯爵。” 骑士中虽然也分三六九等，但骑士毕竟是骑士，哪怕并不能熟练掌握全部的骑士七技，但十多位骑士若是想铁了心救一个人，维京人还是很难拦住的。 十八位骑士纷纷丢弃长枪，拔出长剑掩护伯恩左突右砍，将作势围上来的维京人砍翻。 伯恩顶着袭来的飞斧与长剑，从维京人中杀出一条血路，快速逼近怀特。 怀特此时的模样极度狼狈，从马背上跌落后摔断了他好几根骨头，手中的长剑也不知丢到了哪里。 更要命的是……他好像被集火了！！！ 第二十三章 乌德勒支伯爵之死 费米尔隐藏在维京战阵之中，不断游走，冷眼旁观着混乱的战场。 他很清楚，打崩那些业余的征召兵并不难。真正有难度的，是阿姆斯特丹的这些骑士！ 他们是构成阿姆斯特丹武装体系的中坚力量，低阶贵族的身份，让他们有更多的空余时间来磨练自己。即使在不利于自己的混战中，自己麾下的那些船员，在这些骑士手里也根本讨不到便宜。 擒贼先擒王！ 打崩荷兰征召兵的近乎同一时间，费米尔便联合崔维斯在内的几位强力船长，放弃对征召兵们的追击，转而纠集了百名维京海盗，对乌德勒支伯爵怀特穷追猛打。 飞斧、标枪、维京手斧、维京长剑、全部往怀特身上招呼！ 怀特一边打一边退，结果一不注意，后腰冷不伶仃的中了一剑，一脚被人给踹翻在地。 “伯爵！！！” 不远处的伯恩自然看到了这一幕，此刻的他心急如焚，竭尽全力催动战马，挥舞骑士长剑冲向怀特身边的维京人。 只可惜……伯恩还是太嫩了。 如果是戈金斯在这里，他还能依靠熟练的马术与剑技救下怀特，但此刻的人……是伯恩。 战马冲撞下，几名维京人被撞飞。凭借骑士长剑在马背上的距离优势，伯恩对挡在自己面前的维京船长虚晃一招，迫使对方举盾防御，随即立刻收招，策马向前并朝地上的怀特伸出左手。 怀特反应也快，拖着受伤之躯，一把抓住伯恩的手掌，顺势跃上战马马背。 “刷！” 又是一记飞斧破空而来…… “嗯~~” 闷哼从背后传来，伯恩面色一变，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怀特的上半身，完全压在了自己背上。 “伯爵？？” “伯爵！！” 此刻，不管伯恩如何呼喊，马背后的怀特再无回应…… “可恶啊！” 暴怒下，伯恩两剑砍翻一个撞上来的维京海盗。其余骑士跟上来后，自然也看到了背上插有一把飞斧的怀特。 有几位骑士较为冷静，他们看着双眼赤红的伯恩，劝诫道： “伯恩，现在攻守转换，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是啊，伯恩，我们人数太少，没有步兵配合，冲锋难以发挥威力。” “伯恩，来日方长！！！” 少数服从多数，伯恩说到底只是一个骑士，并不是领主，无法用级别上的差距，强制命令其他骑士跟随自己继续战斗，犹豫再三下，最终还是做出了妥协。 “撤！” 骑士们调转马头，绝尘离去…… “唔！唔！唔！” “嘘！嘘！嘘！” 取得胜利的维京人，对着骑士们逃走的方向，发出一阵阵怪吼怪叫。有甚者，甚至往阿姆斯特丹方向解开裤腰带，一阵唏嘘…… 人群中，崔维斯走到费米尔身边，看着原地留下的遍地尸体，说道：“这一战，我们死了八十多个兄弟，不过好消息是船长们都没事。” “这些死去的荷兰征召兵身上，或多或少也有些好东西，仔细搜刮一下，都给兄弟们分了吧！”乌德勒支伯爵怀特的死，仿佛并未给费米尔带来多少喜悦，说完这句话后，他就带着自己的船员离开了。 战败后的荷兰征召兵们三三两两，向着阿姆斯特丹的方向逃去…… 留守城堡的守军早就发现了他们，在确定维京人没有追击上来后，便快速升起了闸门。 从怀特带人出城到现在，仅仅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城堡操场上，凯瑟琳、齐魏、皮鲁等一众荷兰领主贵族们，全都等候在此，以便于第一时间知晓战果。 在目睹这些残兵败将的衰样后，众人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当最后一名骑士策马进入城堡，闸门落下，怀特伯爵的遗体被放置在了城堡中央的操场上。 众骑士围绕遗体站成一圈，统一在胸前划着十字，默诵祷告。 凯瑟琳等贵族并未上前打扰，除齐魏一人外，其余人皆双手合十，跪倒在地，默念祷告。 祷告整整持续十分钟之久，直至专业的牧师团队和神父接手后才停下。 祷告结束，众人扭头看向齐魏，眼神中带有些许不快。毕竟在场众人中，唯有齐魏一人无所事事站在原地，没有参与到对怀特伯爵的弥撒当中。 但碍于齐魏的伯爵身份，众人也不好当面说些什么。 凯瑟琳见状，皱着眉头在齐魏耳边低语道：“弟弟，姐姐以前教你的东西，你都忘干净了吗？” 齐魏看了一眼凯瑟琳，摇了摇头：“我没忘，只是……我有自己的想法。” “就算你有自己的想法，那也不能……” 凯瑟琳话未说完，齐魏便走上前去，来到正在忙活着给怀特穿上圣衣的神父身边，蹲下身，拿出十枚法兰克银币递到神父面前。 神父见状，向齐魏投来不解的目光。 “伯爵，你这是……？” “弥撒费！” “哦，贵族弥撒是不收钱的，伯爵大人。” “不，神父，我想委托你弥撒的对象是，那些在维京入侵中战死的征召兵。” “！！！？？”听闻此话，神父及其周边的几位牧师，有些略显吃惊。 “伯爵，您无需破费，那些死去征召兵的家属会花钱请我们弥撒的。”尽管神父很想收下这十枚银币，但他还是告知了齐魏行业里的规矩，拒绝了这笔相当于他半年薪酬的巨款。 “那些征召兵……为荷兰献出了生命，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必须为他们做些什么。”齐魏目光坚定的看着神父，示意他收下这笔钱。 神父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可好几次都欲言又止。最终，他颤抖着手，从齐魏手中接过银币，说道：“好的，伯爵大人，等我给怀特伯爵做完圣礼仪式，就去给战死的征召兵们弥撒。” “有劳了！”齐魏拍了拍神父的肩膀，起身离开。 这一刻，在周围远远观望的城堡守卫、自由民民兵、农兵、望着齐魏离开的背影，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走多远，一路小跑过来的皮特，就追赶上了齐魏。 齐魏头也不回的问道：“没人跟上来吧？” “没有！”皮特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 “我刚才表现的怎么样？”齐魏转身问道。 “…………”皮特并未回答，一阵沉默。 “怎么了？”齐魏又问。 “伯爵，那十枚法兰克银币，是我们仅剩的资金了。” 齐魏惊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正常。“海牙港的税收你没有事先转移吗？” 皮特伸出手指，向齐魏一一道来…… “三年前，您就任海牙港伯爵，之后任命我为海牙港总管，而我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查阅了伯爵领的账簿。当时的账簿里仅有500法兰克银币，您用这笔钱下令修建了港口，用于对北海各国的贸易。” “在这三年的时间里，依靠港口带来的关税以及伯爵领农奴的个人所得税，我们一共有3000枚法兰克银币的进账。刨除您日常的开销，以及港口和伯爵府的维护费用，我们大概还有2500枚法兰克银币的储蓄。但……这次的维京入侵，我上供了1500枚法兰克银币给巴格赛格，说服他放弃对海牙港的劫掠。可我没想到巴格赛格居然出尔反尔，违反了当初的承诺，仍旧洗劫毁坏了海牙伯爵领。幸好当时我留了一手，提前转移了仅剩的1000枚法兰克银币，才能将伯爵大人您从维京人手里给赎回来。” “所以……我们现在没资金了？”齐魏再一次确认。 “是的，一分钱都没有了。”皮特摊开手掌，示意自己已经身无分文。 齐魏上下打量了一遍这位曾经背叛过自己的总管，觉得他还有些价值，便什么话也没说，转过身直接离开了。 第二十四章 暴风雨前的新手村计划 阿姆斯特丹一战后，维京人那边就没了动静。据斥候来报，约三百余名维京人，驾驶着他们的维京长船，沿着莱茵河，以鹿特丹伯爵领为起点，北海为终点，频繁来回穿梭，不断变换营地位置。 除齐魏外，没人知道维京人为什么那么做！ 其实原因很简单，他们在保护巴格赛格…… 齐魏的那一颗致命飞石，差点将巴格赛格送去他心心念念的瓦尔哈拉英灵殿，现如今即便巴格赛格保住了小命，一时半会也上不了战场，再加上维京人此刻相较于最初时，船队人数已经减员过半，在来自日德兰半岛的援军抵达前，不断变换移动营地方位，反而是降低危险的一种自我保护。 看来在这批维京人中，有一位优秀的将领。 城堡里的齐魏面朝莱茵河方向，在心中想到。 “公爵大人！”佩珀微微弯腰，对靠近的凯瑟琳行了一个骑士礼。 佩珀的声音把齐魏的思绪拉回现实，发现走近的凯瑟琳后，齐魏也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凯瑟琳此次是独自前来，并未携带任何随从，她看了一眼齐魏身边的佩珀，向一旁动了动眼珠。 佩珀读懂了凯瑟琳的意思，远离齐魏，向不远处走去。 齐魏则看着佩珀离开，并未进行阻拦。 原地只剩下凯瑟琳与齐魏两人…… 齐魏看着凯瑟琳…… 凯瑟琳也看着齐魏…… 凯瑟琳随即围绕齐魏慢步一圈，把齐魏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突然说道：“你到底是谁？” 齐魏惊讶过后，迟疑几秒，语气肯定的回答道：“齐魏-海格力斯！” 凯瑟琳紧皱眉头，仿佛很不满意齐魏的回答，眼中的疑惑更深了。 “那我问你，我们的父亲是什么时候过世的？” “…………”齐魏沉默以对。 “哼！连这都不知道吗？我再问你，你从小就在这座城堡里长大，那你知不知道这座城堡是什么时候修建的？” “…………”齐魏再次沉默。 正当凯瑟琳打算继续逼问时，齐魏开口了。 “不用问了，我不是你弟弟。” 凯瑟琳表情一征，眼眶瞬间被打湿，她强忍着泪水，声音哽咽的问道：“我弟弟……在哪？” “这件事，说来话长！” “没关系，我的时间很多。”凯瑟琳愤怒的盯着齐魏，眼中已经有了些许仇恨。 齐魏思索了几秒，迅速在脑海中编织了一个可信度较高的故事。 “你的弟弟，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但很可惜，主太喜欢他了，于是让他提前进入了天国。离别前，他告诉全知全能的主，在这尘世中，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的姐姐，也就是你。” 凯瑟琳已经哭成了泪人，她不敢打断齐魏的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于是，伟大的主将我派下凡间，借助你弟弟的肉身行走于尘世。” “所以，你是上帝派下凡间的天使？”凯瑟琳试着解读齐魏话里的意思。 “是的，准确的说，我的灵魂是天使，肉身则是你的弟弟，齐魏-海格力斯。” “怎么证明？”凯瑟琳也不是傻子，大哭过后，她不由自主的开始怀疑齐魏所言的真实性。 面对质疑，齐魏当即低头开始寻找石子…… 凯瑟琳见状，连忙伸手制止：“除了飞石以外！” 齐魏一时间也犯了难，反问：“你想怎么证明？” “传说……天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知晓过去、现在、未来。我问你，这次的维京入侵，荷兰公国是否能够取得胜利？” 作为一名资深中世纪历史爱好者，齐魏迅速在脑海中回忆一切有关荷兰的相关历史，最后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不管这次维京入侵，我们是否能够取得胜利，荷兰公国的未来都只有一个！” “是什么？”凯瑟琳显得十分迫切。 “并入洛塔林吉亚王国，成为中法兰克王国的一部分！” “轰……” 齐魏的话，宛如晴天霹雳，令凯瑟琳呆立在原地。 “天意……难道……上帝真的抛弃了荷兰……” 听完齐魏的话，凯瑟琳宛如打了霜的茄子，神情低落的转身离开。 看着对方的背影，齐魏赶忙问道：“以后该怎么称呼你？” 凯瑟琳停下脚步，扭过头强行挤出一丝微笑：“凯瑟琳！” “齐魏！”齐魏回道。 “我知道，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用飞石击伤了巴格赛格，如果不是你，棱堡早就被维京人攻破了。” “你看到……我出手了？” “那倒没有，但是怀特的身手我是清楚的，他要是有击退巴格赛格的实力，也不至于现在丢了小命。” 凯瑟琳走远后，等在远处的佩珀才敢重新上前…… 佩珀当时距离两人非常远，因此他并不知道两人到底说了什么，但有一点佩珀很肯定，那就是女公爵离开时很不高兴。 “伯爵，你……” “没什么，只是一些不愉快的家务事而已，公爵是一个开明的封君，她会振作的。” “哦！这样啊……”佩珀点了点头，没有追问。 “佩珀，海牙伯爵领现如今治下的五位骑士中，只有你和皮特还留在我的身边，日后不管我做什么样的决定，你都会支持吗？”齐魏将话题引到佩珀身上，故作深沉的问道。 “当然，伯爵能够不计前嫌，收留我这离经叛道之人，佩珀无以为报，只得今生今世追随伯爵，为伯爵效力。”佩珀单膝跪地，重述了一遍骑士誓言。 “呵呵，不用这么严肃，巴格赛格凶名在外，北海诸国无不惧其威名，如果换做是我，可能也会做出与你相同的事，这件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佩珀没有起身，反而微微额首，不敢直视齐魏。 齐魏主动将佩珀扶起，替他稍稍整理了一下略显破损的锁甲，手指西北处说道：“当这场入侵结束以后，我会在荷兰公国全境征召志愿者，前往海峡对岸的爱尔兰岛，开拓殖民地，你是否愿意随我一同前往？” “爱尔兰岛？那座凯尔特人居住的岛屿？”佩珀被齐魏的脑回路给惊到了，居然放着好好的伯爵不做，去一座鸟不拉屎的破岛上开荒。 “怎么样？愿不愿意？” “额……可是……海牙伯爵领怎么办？”刚刚才立下誓言的佩珀，完全没想到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海牙港已被巴格赛格付之一炬，领内农奴更是十不存一，即便重新建设发展，短则三年，慢则五年，才能恢复往日的繁荣。而且……” “而且什么？”佩珀问道。 “而且三年后……这片大陆将发生巨变！骤时，将会有一个王国消失！” 第二十五章 洛塔林吉亚 独立政权：洛塔林吉亚（又称：中法兰克王国） 领地级别：王国 政体：封建制 统治者：洛塔林吉亚国王，洛泰尔二世。 领地规模：法兰克帝国\/中部 直辖军力：3300人 封臣军力：5500人 全国军力：8800人 综合国力：★★★★★★★（七星） ——————————————————— 维京人与荷兰人就这样风平浪静，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一个月。 在此期间，维京人没有再组织起任何进攻，哪怕是小规模的骚扰都没有。 而荷兰人这边，自从乌德勒支伯爵怀特战死后，城堡里的人彻底闭门不出。 双方都在等，谁的援军能够提前抵达，谁就能占据主动权！ 荷兰公国境内某处河道…… 数十艘龙首船撞向河岸，长船靠岸后，独眼第一个从船上跳下，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维京人从船上跳下，直至遍布整个河岸。 在这支数量庞大的维京人当中，有六人显得格外出众。 他们的装扮与日德兰雅尔巴格赛格类似，双肩装备有一套粗铁肩甲，背后披着一张吓人的狼皮披风，手持一把黑铁材质的单手斧，隐藏在角盔下的双眼，于河岸边来回巡视。 这六人分别是日德兰雅尔国治下：奥尔堡酋长、维堡酋长、灵克宾酋长、沃巴瑟酋长、里伯酋长、海扎比尔酋长。 酋长们死死的盯着远处的地平线，没多久，拄着拐杖，浑身捆满药布的巴格赛格，带着一众船长及三百余名船员，出现在六位酋长面前。 “雅尔大人，你……” “雅尔，你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雅尔，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看着眼前巴格赛格的惨状，酋长们一个个如同喷发的火山，扬言要将此人碎尸万段。 巴格赛格手臂微微用力，用来驻地的拐杖便断成数截，酋长们见状纷纷欲上前搀扶。 稳住身体的巴格赛格刚想说话，随即捂嘴一阵猛咳…… “咳咳……” “咳咳咳……” “咳咳咳咳……” 撇了一眼掌心中的血痰，巴格赛格面露狰狞的对六位酋长下令道：“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 话分两头，荷兰人这边也等到了他们的援军。 此刻，阿姆斯特丹棱堡的城垛之上，插满了洛塔林吉亚王国的红底黄鹰旗。 公爵府邸内，除荷兰本国的贵族外，还坐着四位洛塔林吉亚王国北方的强力封臣，他们分别是： 列日主教-弗朗孔！ 亚琛伯爵-兰尼埃！ 卢森堡伯爵-奥根弗雷德！ 布拉班特伯爵-吉泽尔贝特！ 四人中的列日主教、卢森堡伯爵、布拉班特伯爵三人较为年长，都在40岁左右。唯独亚琛伯爵较为年轻，估计才刚成年，也就17、18岁的模样。 这四位领主的封地皆位于王国北方，距离荷兰较近。在收到凯瑟琳的求援信后，洛泰尔二世敕令四人即刻出兵阿姆斯特丹，帮助凯瑟琳抗击维京人。 但即便如此，从洛泰尔二世收到求援信，再到敕令下达至四位领主手中，经过一系列的动员、组织人手、四位领主汇合一处，最后抵达阿姆斯特丹，仍花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 早已司空见惯的荷兰贵族，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反倒是坐在较远处的齐魏，对这群日耳曼贵族的组织动员能力，有了一个初步的认知。 ‘怪不得洛泰尔二世在870年驾崩后，洛塔林吉亚会被东、西法兰克王国迅速瓜分！’ 齐魏在心中如此想到…… 当所有贵族全部到齐后，仆人们端着一盘盘精心烹饪的佳肴摆上长桌。 烧鸡、闷鹅、清蒸鱼、烤乳猪…… 一堆平民可能一辈子都吃不到的美食，看的四位日耳曼领主胃口大开。 只是在座的荷兰贵族都知道，这一顿食物的消耗，对已被维京人入侵一月之久的荷兰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凯瑟琳与齐魏相互间对视一眼，看着大快朵颐的众人，静静的等着…… 酒足饭饱后，凯瑟琳抓住时机，询问道：“洛泰尔殿下这次派来的援军，只有四位大人吗？” 四位领主中年龄最大，威望最高的列日主教弗朗孔放下手中的刀叉，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回答道：“公爵大人不必担心，殿下虽仅派我们四人前来，但我们所带来的战士，个个都是一心一意侍奉天主的教徒，面对那些来自北方的异教徒，我相信，他们一定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主教所言极是，阿门！”凯瑟琳同样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 “阿门……”贵族们紧随其后，在胸前划十字。 齐魏坐在一旁无语的看着，完全没有加入进去的意思。 与弗朗孔的句句不离上帝不同，年仅17岁的亚琛伯爵兰尼埃，说话明显务实许多，句句话都是精髓。 “公爵，你就放心好了。我们四人的联合部队有1000余众，战斗骑士更是多达30人！再配合阿姆斯特丹的守军，对付这些来自丹麦的维京人，绰绰有余。” 兰尼埃的话说的铿锵有力，丝毫听不出有对维京人的恐惧。这令齐魏高看了这个年轻人两眼，他似乎对自己手下的这些士兵，相当有信心。 “那……就好……”凯瑟琳先是面色一喜，但当看到兰尼埃那张青涩的面孔后，原本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伯爵们一路奔波，想必都累了吧？我已经命仆人清理好房间，供诸位休息。” 四位日耳曼领主相继点了点头，逐一离开了座位。紧接着，其余荷兰本土贵族也请命离开，凯瑟琳点头回应。 很快，整个公爵府仅剩下凯瑟琳、齐魏、皮鲁三人…… 凯瑟琳抬头看向从头到尾都在摸鱼的鹿特丹伯爵皮鲁，犹豫片刻，示意他也离开。 皮鲁离场后，现场只剩下凯瑟琳与齐魏二人。 凯瑟琳看向齐魏道：“虽然你是天使，但你的身体中，依然流淌着海格力斯家族的血，我和你是仅剩的海格力斯家族后裔，这一次，你务必要帮我。” 齐魏扑哧一笑：“我不是一直都在帮你吗？” 看着长桌上吃剩的食物残渣，凯瑟琳紧皱起眉头：“你觉得……这四个人靠不靠得住？” 齐魏微微眯起眼睛，没有回答。 第二十六章 旱地火舟 阿姆斯特丹棱堡弓手射程范围外，一千余名维京海盗呈半月阵型，将城堡东、西、南三面团团围住。 巴格赛格强撑着伤躯，站在队列最前方。眼珠微微充血的他，死死盯着城垛上的黄底红狮旗与红底黄鹰旗，心中已知，荷兰人的援军也到了。 “费米尔，到我身边来！” 经过身边手下的层层传话，费米尔很快来到了巴格赛格身旁。 “如果我把这支军队交给你来指挥，你会怎么做？” 费米尔没有立即回答，他扭头看了看城堡方向，思索片刻，沉声道：“对方援军已进驻城堡，而我们并不清楚城堡里到底有多少人，贸然进攻，恐怕会让我方蒙受巨大损失。” “我是问你该怎么做？不是让你在这里分析！”巴格赛格用力一跺充当拐杖的巨斧，结果引得自己又一阵咳嗽。 “额……可以尝试……挖洞！？” 费米尔踩了踩脚下的泥地，尼德兰低地的大部分领土都低于平均海拔，大西洋暖流吹过低纬度地区遇冷后，就会重新变回水蒸气，形成降雨。这就导致了荷兰公国境内多雨少晴的现象，现如今正值雨季，经过雨水的反复冲刷后，阿姆斯特丹周边的土地，早已变得异常酥软。 当然，以上这些现代知识，费米尔是不清楚的。他只清楚一点！那就是脚下的泥土现在很软，无需很多人，就能很轻松的挖开。 “你说什么？挖洞！伟大的奥丁战士，怎么能去做这种低贱的事？”巴格赛格想也不想，便断然拒绝。 “…………”费米尔见自己的提议被拒绝，一时间也没能想到好的办法，便沉默了下来，没了声音。 巴格赛格不屑的在地上吐了口唾沫，在城堡前来回扫视，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那扇充当正门的木质闸门上。 那是一扇极为厚重的长方形镂空木制闸门，由上百根大腿粗的圆形滚木相互搭建而成，整扇门呈网格状，网格与网格之间空间极小，仅能将手臂伸进去。 上一次攻城残留在闸门上的血迹，即便相隔如此之久，如此之远，依旧清晰可见，可想而知这扇门的硬度有多高。 但即便它的硬度再高，终究是一扇木制城门，经过烈焰的长时间灼烧后，同样会变焦变脆。 一个想法…… 在巴格赛格的脑海中应运而生…… “为了伟大的劫掠事业，哪位船长愿意贡献出他的龙首船？” “………………”众船长不明白巴格赛格唱的是哪一出，但龙首船对于船长的重要性而言，不亚于自己的另一半，因此当巴格赛格询问时，船长们集体陷入了沉默。 “自愿贡献龙首船者，攻陷阿姆斯特丹后，奖励两倍战利品！”巴格赛格开始抛出奖赏。 “………………”船长们不为所动。 “三倍战利品！”巴格赛格继续加注砝码。 “………………”船长们依旧不为所动。 “五倍战利品！” “………………”众船长当中，明显有几个已经开始犹豫。 “六倍战利品！并且可以优先挑选奴隶！” 片刻工夫，独眼从众船长中走出，他拉开衣袖，亮出自己手腕上的维京战镯，大声说道：“愿为雅尔大人分忧！” “好！立刻去准备大量的干柴、木屑、鱼油、” “是！” 半日后…… 公爵府…… 全体伯爵、骑士聚集于此，商讨着军机。 “我观察过，城外维京人的人数与我们相当，我觉得我们可以主动出击。”年轻气盛的亚琛伯爵兰尼埃，在众人面前提议道。 但稳重老练的卢森堡伯爵与布拉班特伯爵，却觉得这样有些不妥，摇头道：“维京人的组织度与训练度都高于我们，倘若出城作战，如果没有优势兵力，恐怕难以取胜。” 齐魏刚想说话，便有一名守卫仓皇来报…… “公爵……公爵大人……维京人……维京人进攻了！！！” “什么？这么快！！！” 公爵棱堡外…… 一支五十人的队伍整装待发，只待巴格赛格一声令下。 巴格赛格接过手下递来的火把，将之扔进面前的斯耐克龙首船内，船体内提前准备好的大量引燃物，瞬间被点燃。片刻工夫，龙首船内便燃起熊熊大火。 趁火势还没有蔓延至船体外，巴格赛格赶忙下令：“城堡闸门，给我狠狠的撞！” “冲啊！为了奥丁！” “为了瓦尔哈拉！” “掀了那些荷兰人的头盖骨！” 五十位经过精心挑选，年轻力壮的维京海盗抬起燃烧的龙首船，怪喊怪叫着极速奔向公爵棱堡。 恰逢此时，凯瑟琳及其诸位伯爵赶至城头，正好撞见这超出意料之外的一幕。 那艘在人力搬运下熊熊燃烧的维京长船，经风势助力后火势冲天，如同一团索命的火球，直扑棱堡而来。 “不！快阻止他们！弓手，放箭！给我放箭！” “嗖嗖嗖……” 城垛上弓手们所射出的箭矢，如雨点般覆盖向火船。 疾驰中，几名抬船的维京人被箭矢射中，立马倒在了地上。 但由于龙首船坚固的龙骨构造，以及经过独特加工处理后的轻盈材料船身，使得抬船的维京人可以躲在船底前进移动，避过绝大多数的敌方箭矢。 “继续！继续射击！”一轮箭雨过后，凯瑟琳见火船只是移动速度变慢了些许，立即下令弓手继续放箭。 “嗖嗖嗖……” “嗖嗖嗖……” 接连两轮箭雨飞过，又有几名抬船的维京人倒下。但这个时候，火船已经距离城堡非常近了。 凯瑟琳的心情已经跌落谷底，她扭头看向齐魏，希望他能够做些什么。 察觉到看向自己的目光，齐魏从火船处收回视线，向凯瑟琳摇了摇头。 已经太近了！木已成舟，即便自己出手也积重难返！ 没过多久…… 顶多也就一分钟的时间，顶着城垛上弓手倾泻而下的箭雨，靠近棱堡闸门的维京人，将手里滚烫的火船狠狠砸了上去。 火船与棱堡闸门的相互碰撞下，燃烧的船体顿时四分五裂。 船体内部的干柴、枯枝、以及各式各样还未燃尽的燃烧物四处飞溅，连同木质的棱堡闸门一起灼烧起来。 完成任务的维京人，在棱堡下又一次怪喊怪叫，撒腿远离。 众人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刻组织人手赶往闸门处救火，试图从城堡内部，用水将蔓延至闸门上的火势浇灭。 但当手持水桶的众人赶到后，却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龙首船部件中那根最粗最重的龙骨，正好不偏不倚，呈四十五度角倾斜在闸门处，将偌大的闸门给死死卡住。 最为重要的是……因为被龙骨卡住的原因，闸门无法进行升降了。 也就是说，直至闸门被火焰燃烧殆尽前，城堡里的人都出不去了。 第二十七章 一千vs一千 跳动的橘黄色烈焰，倒映在巴格赛格的瞳孔中…… 棱堡闸门此刻已经化为火墙，附着在门上的火焰，不仅燃烧着闸门本身，更燃烧着双方接触的倒计时。 棱堡内，所有能够战斗的武装人员，在各自领主的号召下，纷纷手持武器，严阵以待！ 武装人员中心，早已从城墙上退下的凯瑟琳与一众神父们双膝跪地，集体低着头默默的祷告着。 他们内心深知，这将是荷兰公国的最后一战…… “唔~~” 号角声在棱堡外响起…… 维京人开始进攻了！ 这一刻，方圆十里的鸟叫虫鸣通通消失，只剩下整齐划一，充满节奏规律的脚步声。 松散的步兵阵列，正在缓慢靠近棱堡。 这是维京人的惯用伎俩，节省体力的同时，又能给敌人造成心理压力。 当维京人逐渐进入射击范围后，城垛上的弓手仍在尽职尽责的输出着。 箭矢一根接着一根，抛射向维京阵列…… 海盗们取下背在背后的丹麦盾，将其举过头顶。 落下的箭矢随机钉在海盗们的盾牌上，但所能造成的伤害却微乎其微。 这次巴格赛格学聪明了，他刻意走在阵列后方，尽量让自己远离前线。 淅淅沥沥的箭雨，没能阻止维京人的步伐。 距离棱堡不足百米时，前排维京人突然加速，猛冲向燃火的闸门。 透过闸门的镂空网格，看清这一幕的守军都被吓傻了。 难道他们看不见闸门还在燃烧吗？ 原木还没有烧透就敢冲锋，他们不要命了？！ “为了奥丁！为了阿斯加德！” “北欧诸神在注视着我们！！” “冲啊！！！” 一个接一个的维京人架着圆盾，前仆后继的撞向闸门…… 物体与物体的碰撞声接连响起，引得闸门频繁震动，烧过的黑炭碎屑与火花不断掉落，一时间将闸门处的空间染成了黑色。 领主们不断安抚着躁动不安的手下，同时也震惊于维京人的精神与勇气。究竟是什么在支撑着他们？是对财富的渴望？还是对土地的向往？ “咔~” “嚓~” 某根原木终于承受不住烈焰的侵蚀与高频率的撞击，从中断裂开来。 此刻，整扇闸门宛如倒塌的多米诺骨牌，无数原木一根接一根的断裂，直至到达最后的临界值…… “轰隆……” 闸门倒塌，空气中布满了黑色的浓烟与灰尘。 “………………” 守军们全体静默，死死注视着能见度几乎为零的棱堡正门。 “刷刷刷……” 数把飞斧袭来，无情地夺走了几个掉以轻心，忘记持盾的倒霉蛋。 “哇呜~哇呜~哇哦……” 浑身沾满火焰余烬的维京人，怪喊怪叫着从黑雾中杀出，一个个宛如索命的死神，渴望着鲜活的生命。 “不要害怕，亚琛的战士们，迎击！” “卢森堡、布拉班特的士兵们，迎击！” “全体天主教的战士们，迎击！” 亚琛伯爵兰尼埃与他的手下较为靠前，在遭受攻击后，立马做出了迎击反应。 其他日耳曼领主见状，也纷纷下令士兵们还击！ 双方前排一经碰撞，维京人便瞬间占据了上风，不过好在棱堡内此刻挤满守军，前排的部分士兵倒下后，立即又有新的士兵填补上来，与维京人继续战斗。 城墙上，弓手们对准一时间未能进城的维京人疯狂输出。 这次由于射击角度的位置极佳，且大部分维京人都没能及时持盾进行盾防，从而导致城墙上弓手的射杀率显着提升。 而齐魏本人也站于城墙上，用提前准备好的飞石配合着弓手进行着输出。 “击杀丹麦维京海盗x10，经验值+1000，投掷熟练度+10。” “击杀丹麦维京海盗x10，经验值+1000，投掷熟练度+10。” “击杀丹麦维京船长x1，经验值+500，投掷熟练度+5。” 不得不说，这种居高临下的射击站位简直不要太爽。面对城下那群人头攒动的维京人，自己只要找准人群所在的大概位置扔就行，就算闭着眼睛都能命中。 维京人不瞎，后排人员的快速倒下，很快就被酋长们注意到了。 两位位置靠后的维京酋长，立即放弃从正门涌入，组织起自己部落中的维京弓手，在棱堡左右外墙列成两排，与城墙上的弓手对射。 有了维京弓手的干扰，包括齐魏在内，守军弓手的输出效率顿时下降许多。 但这对齐魏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既然没有射杀城外敌人的条件，那么换一头，转而射杀城内的敌人不就行了。 想到这，齐魏一把扛起脚边装满石子的麻袋，顺着城墙石梯蹬蹬蹬的下了楼。 从闸门倒塌至双方交战，短短二十分钟不到，城堡内的战斗就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双方在城堡中心的空地上战成一团，即使是在这种狭小的空间内部，守军人数占据优势，能够从左、中、右三个角度发起进攻，但涌入城内的维京人，仍旧依靠着性能优越的维京猪阵，将守军打得节节败退。 兰尼埃、奥根弗雷德、吉泽尔贝特，三位来自洛塔林吉亚王国北方的伯爵，构成了抵抗维京人的主力。他们分别指挥着自己的骑士与士兵，从左、中、右三路夹击涌入的维京人。 但奈何这几位北方伯爵与他们的骑士已然拼尽全力，可是由酋长与船长们组成的维京混编部队也不是吃素的，面对来自三个方位的夹击，圆形猪阵与三角猪阵游刃有余的来回切换，近战对拼中，甚至打出了惊人的2：1战损比。 这通操作，瞬间让三位日耳曼伯爵心都凉了半截。 猪阵在人群中缓步推进，但突然出现的数枚飞石打在外围矛盾手的头盔上，小小的石子爆发出了惊人的威力，包铁的角盔没能发挥任何阻挡作用，被石子直接贯穿爆头。 矛盾手的倒下令猪阵出现了两个缺口，内圈的两名斧盾手本能的顺势补上…… 只听唰唰两声…… 补上的两名斧盾手也随即不甘的倒下！ 一部分有经验的维京海盗认出了飞石，他们本能的想要闪躲，但此刻拥挤的战斗环境根本不允许他们这样做，而且一旦单独离开猪阵的三层内圈，失去身边队友的协同，面对敌人的三面夹击也是难逃一死。 第二十八章 战场绞肉机 “击杀丹麦维京海盗x50，经验值+5000，投掷熟练度+50。” “击杀丹麦维京海盗x50，经验值+5000，投掷熟练度+50。” “击杀丹麦维京船长x2，经验值+1000，投掷熟练度+10。” “击杀丹麦维京酋长x1，经验值+1000，投掷熟练度+10。” “人物等级+1，可分配自由属性点+1，可分配自由技能点+1。” 拥挤的作战环境，致使齐魏手中掷出的飞石得以百发百中，短短的数十分钟，便有百名维京海盗、两名维京船长、一名维京酋长饮恨在齐魏手中。 而维京人在短时间内的大量死亡，使猪阵出现了一个中空地带。攻击结构被打乱，城堡内的守军趁此时机，对维京人加大了攻击频率。 目睹身边的队友一个接一个倒下，且个个都是被爆头的惨相，剩下的维京人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继续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与敌方作战。 但任何一个明眼人都清楚，恐惧正在维京战团中蔓延。 溃退……仅差一个契机！ “费米尔，看看你做的好事！”战团中心，独眼对不远处的费米尔骂道。 “独眼，你什么意思？”费米尔反问。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别揣着明白装糊涂。”齐魏射杀的维京人中，有不少都是独眼的属下，这让独眼十分气愤。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费米尔的目光有些许闪烁。 两人的互骂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崔维斯这时站出来制止道：“够了，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费米尔、独眼、带上你俩的人，我们杀过去，干掉海牙伯爵。” 在崔维斯的调解下，费米尔与独眼暂时放下成见，三人纠集了一支大约五十人的斩首小分队，从猪阵中分离，向齐魏所在的城墙内梯杀去。 堵住小分队去路的，是布拉班特伯爵吉泽尔贝特的部队。他的队伍中原本有六名骑士及两百余名征召兵，在经过与维京战团一小时的高强度战斗后，人员已锐减至四名骑士及一百二十余名征召兵。 本占据局部优势的吉泽尔贝特，见三名船长带着几十人的队伍朝自己杀来，毫不畏惧的他，果断率领着剩下的手下同样冲向小分队。 双方人马来了一个近距离对冲，各自前排顿时一阵人仰马翻，但总的来说，还是维京小分队这边稍占优势。 船长们没有与吉泽尔贝特纠缠，熟练运用斧盾战技，迅速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直扑齐魏。 城堡中间的空地只有那么大，战场上的一举一动都尽在齐魏眼底，敏锐的他很快发现了，有支维京人在靠近自己。 “真是厕所里打灯笼，找si！” 数颗飞石改变弹道，直射向小分队…… “噗噗！” 冲在最前方的两名维京人被飞石爆头，身体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扔完石头后，齐魏提着麻袋快速后退了十多米，随即又是两颗飞石掷出。 “噗噗！” 小分队中又有两名维京人殒命…… 这时，小分队与齐魏的距离不但没有拉近，反而还变远了。 齐魏的飞石最远可在700~800米的距离外射杀敌人，威力和射程堪比现代战争中的步枪，且弹药随处可见，弯腰仔细找找就能找到，维京船长们想要在有人阻挠的情况下，光是靠近齐魏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噗噗！” 又是两名维京人倒下，小分队的人也是杀红了眼，撵着齐魏一路小跑，渐渐远离战场中心。 凭借着人命将齐魏引走后，日德兰雅尔巴格赛格忽然间现身于战场中，双手持斧一记横扫，直接将挡在面前的四名日耳曼征召兵拦腰斩断。 周围几位经验丰富的骑士，看出了对方是个硬茬，赶忙在混战中抽身后退。但年轻气盛的亚琛伯爵兰尼埃，却凭借着一腔血勇，挥剑砍向巴格赛格。 巴格赛格虽伤势未愈，但对付兰尼埃这种乳臭未干的青少年，可谓是随意拿捏。 反手一个勾斧将兰尼埃的长剑缴械，硕大的拳头一拳砸在兰尼埃的面门之上，兰尼埃直接疼晕了过去。 两位来自亚琛的骑士护主心切，挥剑一左一右砍向巴格赛格，却被巴格赛格轻松招架住，一记堪比虎啸的怒吼咆哮而出，巨大的嗓音震的两位骑士一时双耳失聪，乱了阵脚。 “刷！刷！” 巴格赛格身边的手下看准时机扔出两把飞斧，准确的命中了两名骑士的胸口。 从开战之初，巴格赛格就游离在战场边缘寻找机会。当齐魏被引走后，他果断加入战场，以极快的速度活捉了亚琛伯爵兰尼埃，并打崩了他的中路抵抗军。 而中路抵抗军的这一崩，直接引起了连锁反应，致使左路卢森堡伯爵奥根弗雷德的部队，也跟着一起溃崩。 城堡出口此刻被数量众多的维京人堵住，日耳曼士兵们在后退了一段距离后，发现根本就逃无可逃，于是不得不再次举起武器，抵抗步步紧逼的维京人。 “旋风斩-枭首！” 巴格赛格的成名绝技使出，双手巨斧在他的手中化为幻影。普通士兵根本看不清他的攻击轨迹，即使他现在有伤在身，武力值高达五颗星的巴格赛格在火力全开后，根本无人可以阻挡他的步伐。 一名日耳曼骑士头铁的正面攻向巴格赛格，结果被巴格赛格的旋风斩连人带剑卷离地面，斧刃挥动在空气中划出一个m，当这名骑士落地后，他的身体赫然已被分为三段。 整个前排战场，此刻已经变为巴格赛格的个人秀！！！ 公爵府邸，一众贵族，正藏匿于此。 听着府外近在咫尺的阵阵喊杀，凯瑟琳仍在跪地祈祷，只是嘴里的祷词，不由自主的加快许多。 “啪嗒”一声，公爵府的大门被人推开，一名身穿白色十字罩袍的信仰骑士快步走了进来。 这名信仰骑士对府内的中下层贵族熟视无睹，唯独目光扫过女公爵凯瑟琳时有些许停留。他走到列日主教弗朗孔身旁，俯耳低语道：“主教大人，伯爵们战败了，维京人即将攻入这里。” 弗朗孔闻讯大惊：“什么！？” 第二十九章 力挽狂澜 卢森堡伯爵与布拉班特伯爵的队伍面对维京人的进攻，一路且战且退，直至战至公爵府门前，退无可退方才停下。 巴格赛格的单兵作战能力太强，失去齐魏的飞石压制，多名酋长与船长拱卫在他的身边，组成了一支中世纪版本的特种作战小队，但凡试图靠近这支小队的骑士，都会落得非死即伤的下场。 数百名日耳曼士兵拥挤在公爵府门前，与之遥相呼应的，是十米开外面目狰狞，凶神恶煞的维京人。 两方相隔的这十米距离，如同一道壕沟，各自首领都默契的命令手下们停止了攻击，不想再徒增伤亡。 巴格赛格站在前排的盾墙中，对同样藏在人群中的奥根弗雷德与吉泽尔贝特喊道：“放下武器投降吧！没必要为了荷兰人白白浪费生命，接受我的怜悯，我可以对伟大的神王奥丁发誓，放你们安全离开。” 被日耳曼士兵层层簇拥的两位伯爵相互对视一眼，齐声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遭到质疑，巴格赛格的语气变得十分不快，他不耐烦地再次重申自己的条件：“雄狮没必要对野兔撒谎，给你们一分钟的考虑时间，如果拒绝，我会用我手中的这把双手巨斧，将你们献给奥丁。” 一分钟的时间转瞬即逝…… 眼看维京战团开始蠢蠢欲动，两位伯爵只得妥协。 奥根弗雷德：“……卢森堡的战士们……” 吉泽尔贝特：“……布拉班特的战士们……” “等一等！” 变数出现，一道来自远处的声音，恰逢在这关键节点出现。 双方人马循声望去，齐魏的身影，赫然出现在城墙塔楼高处。 被近千双眼睛聚焦，齐魏吹了声口哨，故作轻松道：“哟！巴格赛格，原来你没死啊？” 巴格赛格额头青筋暴起，双目充血，咬牙切齿地盯着齐魏：“海~牙~伯~爵！” “正是在下！”话音刚落，齐魏突然将一颗石子掷向高空，包括巴格赛格在内，所有维京人见状本能的向一旁闪躲，整齐的阵型顿时乱作一团。 抬手接住落下的石子，齐魏指着维京战团一阵大笑：“哈哈哈哈……” “你！……”意识到自己被对方摆了一道，巴格赛格顿时有些挂不住面子，作势就要命令手下向齐魏处发起进攻。 “诶！等等！我话还没说呢，这么猴急干嘛？” “有话快说！”巴格赛格强忍怒意，制止了手下。 “啪啪，带上来。”齐魏收起笑容，拍了拍手掌。 很快，浑身是伤的崔维斯、费米尔、独眼三位船长，在佩珀和伯恩两位骑士的押送下，被带到了齐魏面前。 “雅尔大人，是船长们。”巴格赛格身旁，一位船长提醒道。 “我还没瞎，不用你提醒我。”巴格赛格训斥了这位船长一句，对齐魏喊道：“什么意思？威胁我？” “啊！威胁你？我可不敢。谁不知道你日德兰雅尔巴格赛格六亲不认，冷血无情，别说是这三个小瘪三，我估计就算抓了你父母，你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 巴格赛格不说话了，他倒要看看，齐魏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用你麾下的这三位船长，换你退兵，如何？”齐魏打算先试探一下巴格赛格的底线。 “不可能！”巴格赛格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齐魏的要求。 “竟然拒绝的这么直接？难道雅尔大人有十足的把握拿下我？” “…………” 巴格赛格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其实能不能拿下齐魏，他的心里也没底。如果自己现在调转头来攻击齐魏，公爵府外的日耳曼人一定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再配合齐魏前后夹击自己，自己必然吃亏。 巴格赛格的脾气是很暴躁，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一个莽夫。相反，能够想出用燃烧的龙首长船攻破棱堡闸门，恰恰说明巴格赛格是一个外表粗犷，实则内心细腻的领袖。 见对方闭口不答，齐魏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准巴格赛格的心思，但好在他是一个熟知中世纪历史的p社玩家，他内心深知，巴格赛格究竟害怕什么。 “我听闻……伟大的维京传奇英雄，拉格拉之子之一的西兰岛雅尔，蛇眼-西古尔德在不久前用他那强大的军势，降服了斯堪迪纳维亚半岛西南沿海的哈兰部落与斯科讷部落，将两地置于自己的统治之下。试想一下……如果我是蛇眼，接下来我会怎么做呢？” “成为丹麦之王！！！”巴格赛格知道齐魏话中的言外之意，他不喜欢封建贵族中的那套装傻充愣，在这种场合下装傻，反而会让别人觉得自己是真的傻。 “没错！蛇眼本就占据丹麦王国的两个主体，西兰岛和菲英岛，坐拥丹麦60%的人口，现在又降服了哈兰与斯科讷两部，如今只差雅尔大人你的领地日德兰半岛，蛇眼就能统一整个丹麦，成为名副其实的丹麦之王。” “你到底想说什么？别再拐弯抹角了！”内心深处的痛处被齐魏点破，巴格赛格真的怒了。 “雅尔大人，我要表达的意思只有一个。您可以不管这三个船长的死活、您可以拒绝我的要求、您可以继续攻击城堡、继续攻击阿姆斯特丹。但我们会拼死抵抗，绝不投降。您从日德兰半岛带来的人，现在已经伤亡过半，继续攻击，您将会损失更多的人，更多的船长和酋长。而在失去了这些人的帮助后，您面对蛇眼，又有多少胜算？” 齐魏的话犹如诛心的箭，箭箭射在巴格赛格心头，令巴格赛格沉默良久。 是啊！与欧洲大陆上的这些国家不同，巴格赛格不惧这片大陆上的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君主，但唯独拉格纳之子略有不同。 拉格纳在世时，就被全体维京领主推举为北欧共主，在名义上拥有整个北欧的宣称。而蛇眼作为他的诸子之一，同样拥有对整个北欧的宣称权。即使自己与蛇眼文化相同，信仰相同，种族相同，一旦蛇眼权欲熏心，想体验一把丹麦之王的感觉，以降服自己为借口入侵日德兰半岛，仅凭自己现在这些人，将难以抵挡蛇眼的攻势。 利弊权衡间，巴格赛格不由自主的开始考虑，继续进攻是否值得？ 第三十章 丹麦贡金(本篇完) 公元867年2月2日，日德兰雅尔国与荷兰公国的战争结束了。 整场维京入侵行动，持续了一个多月。 准确一点，是33天！ 也正是这短短的33天，荷兰公国共计伤亡人数869人。其中，死亡人数407人，重伤者151人，轻伤者311人，被焚毁民房99座，包括海牙伯爵府与鹿特丹伯爵府2座。 日德兰雅尔国方面，共计伤亡人数666人。其中，死亡人数600人，重伤者6人，轻伤者60人，被击沉轻型龙首船1艘，自我焚毁轻型龙首船1艘。 两国首领就停战问题达成协议，协议内容如下…… （1）双方无条件释放所有战俘。 （2）巴格赛格在位期间，将永不入侵荷兰公国。 （3）荷兰公国需立即支付5000枚法兰克银币，作为此次对日德兰雅尔国的军费赔偿，且今后需每年向巴格赛格个人进贡500枚法兰克银币的丹麦金。 （4）荷兰公国全境港口，不得对日德兰雅尔国的维京商队收取关税，荷兰方面如有违反，经查后如果情况属实，该协议自动无效。 双方阵营的最高权力，在该条约上按下各自的印章后，巴格赛格就拿到了凯瑟琳给他的5000枚法兰克银币。 全副武装的士兵不敢松懈，在亲眼目送巴格赛格带着所有维京人上船后，才真正的放下警惕。 “齐魏！齐魏！齐魏……” “齐魏！齐魏！齐魏……” “齐魏！齐魏！齐魏……” 士兵们激烈的欢呼声，在维京人离开的海岸边爆发。他们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着齐魏的名字，仿佛感觉不到疲惫。 反观齐魏扛着装满石子的麻袋，默默的站在女公爵身边，犹如一尊雕塑，与激动的士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打算说点什么吗？”凯瑟琳看向齐魏。 齐魏摇了摇头：“还不是时候……” 士兵的欢呼声持续了好几分钟才平息，齐魏担心维京人去而复返，建议凯瑟琳留下足够的人手巡逻海岸，才与众人返回棱堡。 当天夜里，为了庆祝公国成功抗击了维京人，凯瑟琳在一次大摆酒宴，宴请在此次战役中活下来的每一个贵族，每一个骑士。 尽管此刻城堡粮仓里的粮食已经捉襟见肘，但围城之危已解，不少在城堡中避难的平民，已经纷纷离开城堡，返回家中。 酒宴上，凯瑟琳先是对洛塔林吉亚的四位北方伯爵予以感谢，并赠予他们每人1000枚法兰克银币聊表心意，承诺他们，自己在下个月就会前往洛塔林吉亚王国首都，觐见国王洛泰尔二世，对其宣誓效忠。 日耳曼伯爵们也都陪着笑脸，对凯瑟琳逐一敬酒，让她对觐见一事不要着急。 凯瑟琳笑了笑，没有把伯爵们的酒话放在心上。他来到原本属于齐魏的位置旁，却发现此刻座位上的齐魏，早已没了踪影。 “佩珀，齐魏呢？” 末尾处靠近大门位置，正在胡吃海喝的佩珀抬起头，一脸迷茫的看着凯瑟琳。 凯瑟琳：“……算了……” 另一边…… 齐魏独自一人来到棱堡主塔顶楼，环顾四周，确定周围无人后，才开始浏览脑海中的讯息。 “系统提示：【北民之怒】副本当前进度为10%，第一阶段\/已完成。” “奖励物品：《铁胃》技能书x1、《北海诗人》技能书x1。” 半空中出现两团强烈的光芒…… 三秒后…… 一张银色纸页与一张蓝色纸页，被齐魏拿在手中。 技能名称：铁胃 技能种类：辅助 技能效果：撕碎技能书后习得该技能，可令使用者的胃部器官获得超级进化，消化一切吞食之物。 ————————— 技能名称：北海诗人 技能种类：辅助 技能效果：撕碎技能书后习得该技能，这张纸里记载着一名云游诗人，一生云游北海的所见所闻，可令使用者无师自通北海诸国三大通用语言：北欧诺斯语、大不列颠昂萨语、爱尔兰凯尔特语、 ————————— “好东西！” 看完两本技能书的技能效果后，齐魏果断将其撕碎。两张纸页随即化为一银一蓝两团光芒，融入齐魏的身体中。 “天使，原来你在这。” 齐魏还没来得及感受身体的变化，就听到身后传来凯瑟琳的声音。 她的脸此刻红彤彤的，看起来像是喝了很多酒，给人一种随时都会摔倒的感觉。 齐魏没有上前去扶她，因为不确定刚才的那一幕，有没有被凯瑟琳看到。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自己明明离开宴会没多久，凯瑟琳就找到了自己，这不得不让齐魏惊讶于她的寻找速度。 “小的时候，你每次犯了错……都会躲到这里。”凯瑟琳摇晃着来到齐魏身边，指着塔楼上方的月亮说道：“看！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齐魏盯着月亮看了几秒，又重新看向凯瑟琳的侧脸，冷漠的说道：“别装了，我知道你没醉。” 被齐魏一语点破，凯瑟琳一改醉态，重新变回那个平日里人畜无害的女公爵，用她那细语柔和的声音回答道：“你果然已经不是我的那个傻弟弟了，这二十多年，他一直被我这招蒙在鼓里。” 看着近乎将身体贴在塔楼阳台边缘处的凯瑟琳，齐魏好意出言提醒道：“你靠的太近了，别摔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凯瑟琳忽然放声大笑了起来：“是吗？如果我真的摔下去了……你心里会难过吗？” “…………”齐魏识趣的闭上了嘴，他已经隐约意识到，凯瑟琳接下来要说的话了。 “哼！如果我摔下去了，你应该会很高兴吧？到时候你就是齐魏公爵了！” “…………”齐魏依旧沉默。 “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凯瑟琳大声质问。 “我以为，击退了维京人以后，你已经看清楚了。看来……是我高估了你，我的好姐姐。” “什么意思？别告诉我，你不想要荷兰公国！！！”凯瑟琳对齐魏的话有些不屑一顾：“你并不是我的弟弟，你只是占据着他的躯体。维京人入侵荷兰，你三番五次的帮我御敌，凭什么？从你的眼中我能看出来，你甚至都不认识我。” 齐魏本来不想辩解，但一想到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必须得到凯瑟琳的全力支持，犹豫片刻，他才缓缓回答道：“因为……我需要你支持我去新手村。” “额？新……新手村？”凯瑟琳一时不能理解齐魏的意思。 “对！新手村！萌新的……发家致富之地！”齐魏面朝西北方向，眼神中满是渴望。 第一章 渗碳钢 日耳曼伯爵们在阿姆斯特丹厮混了好几日，才依依不舍的收拾好各自的行囊，带着随行的骑士和扈从，来向凯瑟琳请辞。 凯瑟琳出于礼貌，希望伯爵们可以多住几日，但伯爵们都以各自领地事务繁多为由，婉拒了凯瑟琳。凯瑟琳见状，也不好强留，只能亲自送伯爵们至棱堡门前。 随着大批平民的返乡以及日耳曼士兵的离开，原本拥挤杂乱的棱堡，此刻也变得空空荡荡，给人一种冷清的感觉。 “哎！” 凯瑟琳深深的叹了口气，正准备返回公爵府，忽然无意中瞥见齐魏正拿着那张他平时用来装石子的麻袋，蹲在地上收集着什么。 凯瑟琳好奇的走上前去查看…… 走近后才发现，原来齐魏在收集那些被火焰烧毁的木材残留物，也就是炭！ “你收集这些垃圾做什么？”凯瑟琳看了好一阵，实在不明白收集这些东西的意义在哪里。 “这可不是垃圾，这是宝贝！”看了一眼袋子里的东西收集的差不多了，齐魏起身拍了拍被炭染黑的手，看着凯瑟琳一脸的认真。 “为什么？能告诉我理由吗？” “与维京人相比，我们的武器质量……太差了。” “嗯！然后呢？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吗？” 齐魏微笑的看着凯瑟琳，带着她找到了公爵棱堡的御用铁匠，乔尔。 而乔尔之所以能够成为公爵棱堡的御用铁匠，负责打造和维护整个阿姆斯特丹的武器和装备，自然是掌握着一套高超的锻造手艺。 当两人来到乔尔的专属锻造工坊时，四十岁的他，正一脸惬意的坐在一把木椅上，一边吃着水果，一边指挥着五六名笨手笨脚的学徒，该以何种方式锻造手里的铁器。 “咳咳~” 齐魏干咳了两声，乔尔循声望去，见是齐魏与凯瑟琳两人，立马起身凑上前去一改刚才大爷的模样，弯腰笑道：“公爵大人、伯爵大人，什么风把您吹到我这里来了？” 凯瑟琳指了指齐魏：“你问他，他带我来的。” 啪的一声，齐魏将手中装满焦炭的袋子扔到乔尔面前：“我要你用我的方法，打造一批长矛的矛尖。” 从袋子上收回目光，乔尔的眼神中满是疑惑：“您的方法？” 齐魏缓缓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自信。 这一次，角色互换。坐在木椅上的人变成了齐魏，他一边吃着水果，一边指挥着乔尔，该以何种方式进行锻造。 首先，是处理齐魏带来的一大袋焦炭。 按照齐魏的要求，乔尔先是取出一部分焦炭，放在半封闭的铁箱中隔氧加热，以此烧掉焦炭中的烟气和杂质，使焦炭碳化。 在得到足够的碳后，齐魏让乔尔将碳碾碎成粉末状，撒在堆砌好的熟铁锭周围，再用亚麻布将熟铁锭与碳粉牢牢包裹在一起，塞进一个空心的长方形铁盒里，左右两端用薄薄的泥封住，扔进火炉里燃烧整整一个小时。 时间到后，一脸懵逼的乔尔将烧得通红的铁盒，放进水里进行冷却。 “噗呲~~” 随着一阵水蒸气升腾而起，齐魏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渗碳钢！！！ 不过由于是第一次尝试，齐魏也不知道究竟成没成功，所以他打算对这块渗碳钢进行火花测试。 他让乔尔找来一张处理过的磨砂皮革，随手拿起旁边的熟铁锭，用力将尖端部分按在磨砂皮革上，然后猛地一划拉。 零星的几颗火星浮现在空气中，属于正常现象。 齐魏随后将手里的熟铁锭，换成刚刚才新鲜出炉的渗碳钢，将尖端部分对准磨砂皮革，重复了刚才的动作。 用力一划下…… 大量火星闪现！ 齐魏面色一喜，他真的成功了。 他仅凭这个时代的原始材料，就制造出了跨时代的金属，钢！ 走到这一步，齐魏的指挥算是圆满完成了。他让乔尔随意发挥他的手艺，将这块渗碳钢锻造成矛尖。 凯瑟琳全程在一旁目睹了整个过程，时代的局限性让她无法跨越自我认知，从而理解其中原理，但看到齐魏完成火花测试后流露出的欣喜表情，她明白……齐魏的目的达到了。 乔尔不愧是公国的御用铁匠，随着他手中的铁锤不断挥舞，叮叮当当一阵高速敲击之下，渗碳钢很快被锻打成矛尖形。 又是一声“噗呲”声，白色水汽升腾而起。 淬火过后，便是后期的研磨、加工、塑形、 整个过程也没让齐魏等多久，一把精美的三角形矛尖，被乔尔端到了齐魏面前。 齐魏接过矛尖仔细观察…… 矛尖整体呈扇叶型，通体银白，可以轻松倒映出齐魏的脸。 长40厘米，宽10厘米，锋利的矛尖两侧，犹如骑士的长剑剑刃，吹毛断发。矛尖处更是极度坚硬，齐魏将矛尖插在地上用力按压过后，竟然都没有丝毫破损，残缺。 武器名称：钢制矛尖 武器品质：★★★★（四星） 武器资料：一把出自大师之手的普通矛尖，制作材料由跨时代的金属制成，具有极高的硬度、强度、耐磨性、以及抗腐蚀性，无需经常保养。 这把矛尖被乔尔锻造的很长，齐魏手持矛尖，将这把武器当做短剑，在空中胡乱挥舞了两下试了试手感，感觉重量上不是很重，于是便转过身将矛尖交给了凯瑟琳。 “送给你了。这把矛尖我试了，重量不是很重，你刚好可以用来防身。” 从齐魏手里接过矛尖，凯瑟琳有些发愣…… 齐魏可管不了那么多，他上前拍了拍乔尔的肩膀，夸赞道：“厉害，厉害。” 乔尔赶忙躬身摇头：“不敢，不敢，能锻造出这把品质上佳的武器，一切都是伯爵大人的功劳。” 齐魏也不跟他商业互吹，直接当场又给了乔尔一个任务。 “100面一米高的塔盾、100杆两米高的长矛、300根投掷短矛、全都按照我教你的这种方法来锻造，焦炭如果不够的话，自己到城门口去捡，一个月后我来取货。” 如此大规模的订单把乔儿给吓了一跳，他没有立即答应，而是扭头看向凯瑟琳。 察觉到乔尔询问的目光，凯瑟琳犹豫了几秒，才缓缓点了点头。 得到女公爵的答复，乔儿这才躬身答道：“是，伯爵大人！” 第二章 殖民团 公元867年2月15日，女公爵凯瑟琳颁布《爱尔兰殖民法案》，号召公国全境贵族、平民、农奴等各大阶层积极参与。 可此法案一经推出后，各级阶层却反响平平。最初的几日，甚至出现了没有报名者的情况。 尽管早就对这种情况有了准备，但齐魏心中不免有些失落，难道自己真的要独自一人前往爱尔兰冒险？ 好在这种吃蛋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齐魏很快见到了第一个报名者…… 一名游侠…… “姓名、年龄、种族、技能、”齐魏拿出一本小册子开始登记。 “维克多-萨斯，28岁，匈牙利人，擅长弓术、马术、跟踪、侦查、箭头锻造、皮革维修、兽医学、” “你是一个游牧？”一听对方来自匈牙利，以及其掌握的技能后，齐魏顿时来了兴趣。 “对！我是一个混血儿，怎么？大人难道是一个种族歧视者？” 见维克多面露不快，齐魏赶忙否认：“那倒不是，我也是混血，我母亲是东方人。” 维克多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齐魏对眼前这名黑发黑瞳的匈牙利人倍感亲切，顿时打开了话匣子，问道：“为什么离开家乡？” “家里的兄弟姐妹太多，家产不够分，所以离开了。” “…………，你倒是挺耿直的。”齐魏一阵汗颜，匈牙利的人说话都这么屌吗？ “为什么想跟我去爱尔兰？”齐魏换了一个话题。 “我其实去哪里都无所谓，主要是想跟着你。” “哦？为什么？” “最开始我本来是想去萨克森公国找工作的，三天前在上洛林的酒馆里，无意中听到日德兰雅尔巴格赛格被你击败了，所以我就改道来荷兰了。” “从上洛林到阿姆斯特丹，你三天就赶到了？”齐魏对维克多的赶路速度之快十分惊讶。 “这有什么难的，我们萨斯家族从小在马背上长大，情况紧急的时候，吃喝拉撒都是在马背上解决的。” “哦！是我孤陋寡闻了，来，要是没什么问题，就来签个字。”齐魏把小册子递了出去。 “能写匈牙利语吗？”维克多从齐魏手中接过鹅毛笔，问道。 “随便，你开心就好。”齐魏耸耸肩。 顺利签完字后，齐魏指了指一旁扎成堆的几捆武器：“会用矛吗？随便选！” 维克多也不客气，选了一根接近两米的长矛，原地耍了一个漂亮的枪花，随后猛的向前一个突刺。爆发出的力道之大，震的矛尖嗡嗡作响。 看着手里的钢制长矛，维克多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提醒道：“大人，不用等了，这几天……不会再有人来了。” 维克多的话，令齐魏的眉头深深皱起。 “在我靠近这座城堡的时候，遭到了守卫们的盘问。他们问我是来干什么的，我说我是来应聘商队护卫的，他们这才放我进城。” “那些说自己是来报名殖民爱尔兰的人呢？” “那些人无一例外，都遭到了守卫的驱逐。大人，您得和这座城堡的主人……沟通沟通。” ——————————————— 公爵府…… 凯瑟琳正与众贵族商议着，前往洛塔林吉亚王国的相关事宜。 突然，公爵府的大门被人推开，齐魏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众贵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闯进来的齐魏，一脸迷惑。 “先退下吧！”凯瑟琳示意散会。 等贵族们尽数离开后，齐魏质问道：“为什么要做这种自相矛盾的事？既然颁布了殖民法令，又为什么要驱赶那些殖民者？” 凯瑟琳没有着急为自己辩解，她沉默了一会，转而反问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殖民爱尔兰？那里的人民并不富裕，那里的土地也并不肥沃，就算你带着人去了那里，当地的凯尔特人也不会欢迎你们，他们会把你当做入侵者，杀掉你们所有人。” “关于这个问题，我不是早就给你解释了吗？我有我自己的计划，那些智商低下的凯尔特人，绝不是我的对手。”其他人齐魏不敢这么肯定，但如果是新手村的那些凯尔特人，齐魏对自己十分有自信。 凯瑟琳对齐魏的回答很不满意，她还是提出了之前的问题：“为什么？如果你是觉得海牙伯爵领，不能满足你的胃口的话，我可以将怀特的乌德勒支伯爵领转封于你，让你成为公国境内的第一位两地伯爵。” “怀特伯爵为你而死，你怎么能这样做？”齐魏有些惊讶于凯瑟琳刚才所说的话，他认为这种话，不应该从凯瑟琳的嘴里说出。 “呵呵，为我而死……他是为了他自己！弟弟，你离开权力中心太久了，根本不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 齐魏沉默了，在阿姆斯特丹住了这么久，他也听说过一些传闻。 海格力斯家族式微，乌德勒支取而代之…… “维京入侵开始后，别说是那些见风使舵的贵族，包括伯恩、甚至是以前效忠于父亲的戈金斯，全部都聚集在他的账下，听命于他。我就是他的一个傀儡，傀儡！明白吗？说实话，我还得感谢维京人，要不是他们在入侵行动中击杀了怀特，我还没办法吞并他的势力。” “…………那我呢？” 凯瑟琳：“你什么？” “照你这么说的话，我应该也是你的威胁才对。你为什么不杀了我？或者让我去爱尔兰发展？只要我去了爱尔兰，不就对你构不成威胁了吗？” “不！弟弟，你和怀特不同。你的身上流淌着海格力斯家族的血，就算将来的某一天你取代了我，荷兰公国，依旧属于海格力斯家族，而不是他怀特。我不能拿家族的未来，去赌！” 齐魏被凯瑟琳的话给噎住了，不管是从道德上还是伦理上，自己都无法反驳。毕竟总不能告诉她，其实海格力斯这个家族姓氏，是系统给安排的吧…… 大脑在此刻高速运转，短时间内，齐魏想到了一个极佳的理由。 “我亲爱的姐姐，你知道在遥远的爱琴海，有一个叫拜占庭的国家吗？” “罗马后裔，东罗马帝国，我当然知道。你说这个干什么？” “在这个国家有一种制度，叫做【共治】！” “共治？”凯瑟琳面露不解。 “对！你发没发现，在荷兰……近乎80%的人都是红色头发。而爱尔兰人则同样如此！” “这能说明什么？” “这说明，我们来自同一个祖先，是同一个人种。那么就符合共治条件，想一想，两国一旦合并，一个崭新的王国，尼德兰低地及爱尔兰联合王国将此诞生。” “尼德兰低地及爱尔兰联合王国？”凯瑟琳喃喃自语，这么长的国名她还是第一次听到。 “没错！骤时你统治荷兰，我统治爱尔兰，共治联合王国，海格力斯家族的子嗣，将免于继承者争端，一旦其中一方外权干政，另一方则给予支持，便可保海格力斯家族千秋万代，繁荣昌盛。” 第三章 西行路 名称：维克多-萨斯 年龄：28 种族：匈牙利人 文化：保加利亚\/喀尔巴阡 头衔：无 信仰：腾格里+东正教 性格：冷静、耐心、诚实、勇敢、好奇、敏锐、慕强、 特质：洞察、兽医、健壮、冒险者、追捕者、拷打者、手工爱好者、足内翻、 o型腿、弓箭大师、草原骑兵、 武力值：★★★（三星） 评价：这是一个典型的游牧骑手，善使弓箭和驭马，因两年前拜占庭帝国皇帝巴西尔一世向北方发动宗教战争，迫使匈牙利诸部强制改信东正教，使匈牙利地区60%的部落民向其它地域迁移，部落资源与宗教战争的双重打击下，这名游牧骑手不得不远离家乡，寻找工作。 —————————————————— 867年3月3日…… 这一天对整个荷兰公国来说，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日子。因为公国的1号、2号人物，都选择了在这一天，离开荷兰。 首先是1号人物，女公爵凯瑟琳…… 她于当日上午出发，随行的车队由贵族和骑士组成，一百人的队伍高端大气上档次，他们沿着大路一路南下，慢悠悠的往洛塔林吉亚王国首都巴尔赶去。 其次是2号人物，海牙伯爵齐魏…… 他于当日下午出发，随行的队伍有流浪汉、破产者、失去土地的农奴、穷人家中多出的次子、嫁不出去或者守寡的妇女、以及在维京入侵中失去亲人的小孩，共计一百人的队伍，稀稀拉拉的，连基本的队列都站不整齐，他们沿着海岸一路向西，向西欧大陆的最西端，布列塔尼王国赶去。 为了防止有人掉队或者半路逃跑，齐魏与维克多骑着马故意走在殖民团最后方，监督着前面的人赶路。 走了没多久，太阳就有落山的迹象。 齐魏本想催促殖民团再走一段距离，但维克多却建议齐魏不要这么做，因为搭建营地需要时间，夜晚气温骤降，这些人的身体底子很薄，执行能力连征召兵都不如，强行赶路可能会造成人数减员。 齐魏想了想，觉得维克多说的有道理，便下令众人原地休整，就地扎营。 听到伯爵大人说可以不用赶路，众人一哄而散，躺平的躺平，闲聊的闲聊，总之就是不干正事。 齐魏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让维克多叫上殖民团18岁以上的男性去收集柴火，自己则负责指挥妇女和小孩生火做饭，搭建临时营地。 殖民团里的成员资源有限，普遍处于公国最底层，以家庭为单位的殖民者很少，大多数都是独身一人。没有马车，他们所能携带的口粮也十分有限，满打满算也就只能支撑殖民团吃个四五天。 不过好在凯瑟琳虽然并不支持自己的殖民运动，但毕竟亲姐弟的关系摆在那里。临走前，凯瑟琳还是送给了齐魏一匹自带马鞍的骑士战马，以及一大袋装有法兰克银币的巨款。 维克多的办事效率很快，齐魏带人才刚刚搭建好营地，他们就带着几大捆干柴回来了。 将收集来的干柴集中放下，维克多看着生火做饭时飘起的袅袅青烟，眼神闪烁，陷入沉思。 齐魏注意到了维克多的怪异举动，作为一个马上侦察兵，追踪者，维克多的心无疑是缜密的，如果他僵持不动的同时又陷入了思考，只能说明有严重的问题在困扰着他。 “怎么了？”齐魏上前问道。 “刚才在捡柴火的时候，我发现有两批人在跟着我们。其中一批在靠近海岸的森林里，距离我们不远，人数大概在40~50人左右，脚印很深，说明这些人的体重很重。可能携带了大量粮食，也有可能……是身着重甲的重装步兵。他们的反侦察意识很强，行进路线是s型的蛇形走位。” “40~50人的重装步兵？没那么夸张吧！”齐魏被这种配置给惊到了，几十人的重装步兵，包括凯瑟琳在内，整个荷兰公国有领主具备这种武装配置吗？ “这些人应该不是你姐姐派来的，我个人认为她没有这种能力。”维克多用自身的经验分析道。 “另一批人呢？”齐魏觉得在这里猜测没有意义，也许这些人只是单纯的带了很多粮食也说不定。 “另一批人只有一个！他的行进路线也是沿着海岸线前进，始终与我们保持着1000米~1500米的距离。从外表打扮上来看应该是个骑士，但是我见他的驭马能力很一般，反侦察能力也不强，发现他以后我尾随了他很久，他都没有发现我。”言语中，维克多对这名骑士满是轻视。 “骑士？长什么样子？”齐魏赶忙问道。 “标准的荷兰人长相，估计有30岁的样子，白皮肤，红色短发，身高1米75左右，不胖不瘦，体型适中，上半身披有一套半身锁甲，腰间挎有一把一米长的长剑。” “30岁，红色短发……难道是佩珀？”齐魏也不确定，红发在荷兰很普遍，30岁左右的骑士也很多，锁甲和长剑都是最基本的武器装备，没这两样东西你都不好意思宣称自己是名骑士。 “你觉得……他们是敌人吗？”齐魏还是比较关心这个。 “不排除是敌人的可能，但以我们现在的队伍实力，主动出击无异于以卵击石。”维克多扭头看向忙碌中的殖民团，眼神中满是担忧。 齐魏同样向殖民团看去，提议道：“我们可以离开海岸，去森林里扎营，利用森林的树木作掩护，以此来布置陷阱。” 维克多摇了摇头，对这项提议持反对态度，他指向前方的海岸，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大人你看，我们现在扎营的地方十分开阔，周围百米内都是河流和海水冲击过后所形成的沙滩，没有掩体和遮挡物，只要我们不睡死，不管敌人从哪个方位靠近我们，都会被我们提前发现。森林虽然可以为我们提供布置陷阱的条件，但同时也会为敌人提供掩体和遮挡物，殖民团里的作战人员只有你和我，一旦敌人利用人数优势，从四面八方进行合围，陷阱恐怕也难以发挥作用。” 微微思索片刻，齐魏觉得还是维克多的话有道理，看来与维京人的较量后，自己有些过度自信了。 第四章 鹿特丹伯爵之女 齐魏值守上半夜，维克多值守下半夜。 预想中的敌袭并没有发生，一夜无事，太阳升起后，众人草草的吃了些索然无味的面包，便出发，继续西行。 临近正午，殖民团才算走出阿姆斯特丹公爵领，踏入鹿特丹伯爵领的地界。 进入这里后，齐魏目光所及之处尽是凋零的人口，被维京人焚毁的房屋，木材燃尽后的白色余烬遍地都是，到处都充斥着破败与凄凉。 “不知道皮鲁伯爵在不在？” 早在上月中旬的时候，凯瑟琳就受不了皮鲁赖在公爵府白吃白喝的无赖行为，强制下令命其返回鹿特丹，重振鹿特丹的经济与人口。 吞并怀特的势力后，凯瑟琳的势力极度膨胀，话语权大大增加，皮鲁尽管心有不愿，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他只能听命照办。 一路西行的殖民团，在靠近鹿特丹港口时，皮鲁伯爵与他的一众随从，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 “皮鲁伯爵！” “齐魏伯爵！” 毕竟是别人的地盘，该有的基本礼仪还是得有的。齐魏主动翻身下马，上前与皮鲁打招呼。 一番商业互吹后，齐魏提议道：“室外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不如去伯爵府一叙。” 结果把话刚一说出嘴，齐魏就想起了自己领地的遭遇，恐怕鹿特丹伯爵领的损毁程度，与海牙伯爵领别无一二。 果不然，一听伯爵府四字，皮鲁面色一僵，回道：“伯爵府目前还在修缮当中，如果齐魏伯爵不嫌弃，我们就在马厩里谈吧！” “马厩？！”齐魏一阵无语…… 众人来到马厩处…… 原本十米宽的马厩，此时已被人为扩大三倍有余，向外不断延伸，甚至与对面的粮仓连接在了一起。 “在维京人登陆的前一天，鹿特丹伯爵领就坚壁清野，驱赶了所有自由民、流民、带着附近的大部分农奴，粮食，马匹，军械武器，前往阿姆斯特丹的公爵棱堡寻求庇护。只是未曾想到，维京人居然采取焦土攻击，将所有民房建筑焚烧殆尽，这下伯爵领的状况要想回到战前，没有一年半载，难！而且这还不算需要花费的大量资金。” 皮鲁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鹿特丹伯爵领目前所面临的困境。 齐魏则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时不时的点头附和，称海牙伯爵领也面临相同的问题。 “齐魏伯爵，你的想法很超前，我很赞成你的殖民运动。” “哦？皮鲁伯爵有兴趣加入？”一听到皮鲁的最后一句话，齐魏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殖民团如果能得到一位伯爵的加入，不管是当前来看还是长远来看，对殖民团的士气和发展都是极为有利的。 “抱歉！齐魏伯爵，我暂时还是无法放下世俗的偏见，鹿特丹伯爵领虽然现在残破不堪，但我愿意等，愿意去建设恢复它，不过……” “不过什么……？”齐魏刚被提起的兴趣又沉了下去。 “我可以为您的殖民团，提供志愿者。” 此刻，两人已经坐在马厩前的一张新削的木桌上，上面还残留着很浓的木头味，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温妮克，给我把鹿特丹最好的葡萄酒和麦芽酒拿出来。”皮鲁朝马厩对面的粮仓喊道。 “好勒，父亲！” 一道稚嫩的声音从粮仓里传来，没过多久，一名身材娇小的红发少女，便火急火燎的从粮仓里跑出，手里还端着两大壶酒壶，以及若干个酒杯。 红发少女的动作很熟练，仿佛经常干这种活，没过一会就将酒具全部摆放完毕。 “葡萄酒还是麦芽酒？”皮鲁指了指眼前两个高大的酒壶。 “我随意！” 皮鲁向温妮克打了一个眼色，温妮克拿出两个酒杯，分别打了一种口味的酒给齐魏饮用。 皮鲁笑了笑，才刚刚拿起酒杯轻啄几口，齐魏就抓起两个酒杯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饮尽后，齐魏满意的打了个饱嗝，“舒坦”一词脱口而出。 反观皮鲁和温妮克，则是一脸的震惊。 “齐魏伯爵，这可是鹿特丹度数最高的葡萄酒和麦芽酒，你就直接……直接这样……” 齐魏擦了擦嘴角的酒渍，实话实说道：“嗯，实不相瞒，我有一个铁胃。” 皮鲁与温妮克对视一眼，点头附和道：“是是！铁胃！铁胃！” “酒喝完了，皮鲁伯爵你说的志愿者……”殖民团下午还要接着赶路，齐魏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 说起正事，皮鲁站起身来，向齐魏介绍道：“给您介绍一下，向您倒酒的这位，就是本伯爵的三女，同时也是鹿特丹的资深酿酒师，温妮克-皮鲁！” 齐魏笑着冲红发少女点点头，算是对她的回应。 皮鲁伯爵接着说道：“我的这位幼女，对您抗击维京人的事迹十分崇拜，听闻您在组建殖民团，便特意请求我今日一大早等候您光临寒舍，齐魏伯爵……你应该不会拒绝一个老父亲的请求吧？” 听到皮鲁要将自己的女儿送入殖民团，齐魏这才真正上下打量了一番温妮克，随即缓缓点了点头。 “耶！好耶！” 见齐魏同意，温妮克高兴的原地直跳。 “鹿特丹还有其他志愿者吗？”殖民团目前人数太少，齐魏有意向沿途招揽更多的志愿者。 皮鲁伯爵瑶晃着酒杯想了一会，摸着短须道：“伯爵领倒是有一批在维京入侵中失去丈夫的寡妇和孩子，估摸着也有一两百人，这些人你要吗？” “要！这种人越多越好！”为了壮大殖民团，齐魏可谓是来者不拒。 皮鲁盯着齐魏，渐渐露出了笑容。他正愁没办法，怎么安置这些人呢。 鹿特丹伯爵领港口处…… 维克多临时照看着这批殖民者，在原地等待着齐魏归来。 莫约三个小时后，齐魏领着一大批妇女和儿童，出现了。 看到此情此景，维克多深深皱起了眉头，队伍又壮大了，吃饭的嘴也变多了。 “各位，静一静！” 回归殖民团后，齐魏示意众人安静，并逐一介绍身后的众人。 “他们都是与我们同病相怜，但有着共同的殖民理想之人，在这支队伍里，我们应该互相携手，互相帮扶，同舟共济，共同西行前往爱尔兰，去那块翡翠之岛，共筑我们的理想乡。” “…………”殖民团里的原成员一脸冷漠，看不出对新成员有任何欢迎，不过既然是伯爵的意思，他们也不敢跳出来反对。 第五章 泽兰自由邦 独立政权：泽兰自由邦 领地级别：伯国 政体：封建制+商业共和制 统治者：泽兰伯爵，赫吕尔夫-赫吕尔夫松。 领地规模：泽兰群岛 直辖军力：无 封臣军力：无 雇佣军力：300人（伪伯爵佣兵团） 综合国力：★☆（一星半） —————————————— 人数得到扩充后的殖民团，继续向西前进…… 走出鹿特丹伯爵领没多久，众人便来到了一块破碎群岛之地。 泽兰群岛！！！ 一块在法理上，仍旧属于尼德兰低地的土地。 这片土地与他的地理名称一样，是一片稀碎的群岛。主要由6个岛屿组成，每个岛屿的面积不大，6个岛屿加在一起的总面积，与鹿特丹伯爵领的领地面积类似。 齐魏刚一踏上这片土地，就察觉到了这片土地的与众不同。 首先，这片岛屿的流动人口很多…… 准确来说，是流动的商人和商贩很多，给人一种商业十分发达的感觉，齐魏初步估计维京入侵所带来的破坏，并没有蔓延到这里。 眺望着面前的群岛，摆在齐魏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第一，殖民团就地扎营，明天天亮后再想办法绕过泽兰群岛，但这至少会让殖民团浪费三倍的时间。 第二，殖民团的人可以选择乘船穿过泽兰群岛，但这会花费巨额的船费，得不偿失。 就在齐魏陷入抉择时，维克多上前提议道：“听说泽兰的贸易市场，有马匹和马具的相关配套设施卖，殖民团如果能够多几辆马车运送物资的话，我们的移动速度会加快很多。” “马车……” 齐魏在嘴里念叨着这个词语，扭头看向身后的殖民团。的确，殖民团里的每个殖民者身上，都带着一袋袋大小不一的包袱，严重拖慢了殖民团的行程。 “对！我们需要马车！” 拿定主意，齐魏果断下令殖民团原地扎营，让维克多留在这里看守保护他们，自己则独自一人前往泽兰群岛首府，米德尔堡购买马车所需的配套物资。 10分钟后，齐魏骑着战马，来到了泽兰群岛1号岛礁码头。 “老伯，去一趟米德尔堡多少钱？” 一艘负责接客的渔船刚刚靠岸，船上只有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伯，看着他手里装满海货的地笼，想必这位老伯身兼数职。 “几个人？” 老伯条件反射的向前看去，才看清他眼前的一人一马。 “骑士……骑士大人？”老伯看样子并不认识齐魏，而是将他误认为了某位骑士。 “我自己加上一匹马，算两个人吧！” “两枚，两枚铜先令……”老伯颤巍巍的说道。 齐魏没有铜先令，而是给了老伯一枚法兰克银币，老伯接过后咬了咬手里的银币，从一块破布兜里找了八枚铜先令给齐魏。 然后齐魏就上了船…… 一人一马加上老伯，顿时将本就不大的渔船塞得满满当当。 老伯在船尾处划着桨，不时瞥向船首处的齐魏，眼里满是疑惑。 齐魏的装扮和行头有点奇怪，他没有装备骑士标配的锁甲与长剑，而是穿着一套修长的蓝色贵族长袍，长袍上没有任何家族图案标识，看不出是从哪里来的贵族。另外，他的身上也没有携带任何武器，战马马鞍两旁除了斜挎着两个麻袋以外，就只剩下他腰间的钱袋了。 “大人从哪里来？”老伯划桨间闲来无事，问道。 “海牙港！” “哦，那不远，您是海牙港伯爵齐魏的封臣吗？” “嗯，算是吧。” “原来是齐魏大人的封臣啊！他可是我们荷兰人的民族英雄，维京人粉碎者，相传……数月前，他曾一人在海牙港独挡数百名维京海盗的进攻，还重创维京海盗百余人，创下了我们荷兰人抗击维京入侵史中，最漂亮的一次胜仗，您如果早说您是齐魏伯爵的封臣，这趟船费我就不收你的了。” 齐魏笑着打了个哈哈：“出来做生意哪有不收钱的，老伯说笑了，你也得生活嘛。”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直到抵达米德尔堡，齐魏都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 下了船，天色已经临近旁晚，齐魏火速往米德尔堡赶去，希望能够在贸易市场关闭以前，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是很可惜，齐魏还是来晚了一步。 除了一些比较大众化的杂货铺、肉铺、菜铺还在营业以外，武器店、盔甲店、马匹贩子等较为专业化的店铺，都已经提前下班了。 不得已，齐魏只得往最近的酒馆赶去…… 走进一家临近的酒馆门口，眼尖的酒馆学徒立即恭迎上来，主动牵过齐魏手里的缰绳，笑问道：“大人是吃饭还是住店？” “又吃饭又住店。” “好嘞，大人！贵客一位……” 随着酒馆学徒的吆喝声，齐魏刚一走进酒馆，数十道目光便聚焦到了自己身上。 齐魏快速扫了一眼在场所有人，挑了一张靠门的桌子坐下。 “吃点什么，大人？”这次换了一个满脸雀斑的少女学徒。 “一碗蘑菇汤、一根热狗、一根香肠、两个鸡蛋、再给我配些青菜和大蒜。” “喝点什么？大人？” “一杯清水！要烧开过后常温的那种。” “好的，大人。”雀斑少女仔细记下，便去到了后厨。 等待期间，齐魏发现不时有目光聚焦到自己身上，且大多都是那种不怀好意的。 齐魏装作没有看见，静静的等着。 点的菜很快就被端了上来，包括那杯烧开过后冷却的常温水。 齐魏刚拿起刀叉吃了两口，就有一个绑着麻花辫的中年妇女，主动坐到了齐魏对面。 “大人，要玩一下吗？我很便宜的。”中年妇女身上像是撒了某种廉价香水，给齐魏一种十分刺鼻的感觉。 “不用，我不好这口。”齐魏自顾自的吃着，但他很快发现，中年妇女没有离开的意思。不仅如此，他还发现有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正试图靠近自己的餐桌。 齐魏盯着眼前的中年妇女，表情一怒，两枚铜先令一左一右射向靠近自己的两名壮汉。 “嗖~嗖~”两道破空声…… 铜先令锋利的边缘同时划破两名壮汉的面颊，镶嵌进酒馆的墙壁内。 “别找死！我想你们的脑袋，还没这墙壁硬！” 齐魏这一手可把酒馆里的人吓傻了，两名壮汉摸了摸脸上流下的血，乖乖的坐了回去。 中年妇女坐在齐魏对面，此刻的她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齐魏投掷铜先令的速度太快，她只隐约看到齐魏的左右双臂抬了一下，像是丢了什么东西出去，然后说了一句狠话，自己的两名同伙就退缩了。 第六章 爱情使人盲目 午夜，酒馆二楼单间…… “哒、哒、哒、” 房门外传来三声轻轻的敲门声，齐魏睁开睡眼并未起身，躺在床上问道：“什么事？” “需要宵夜吗？大人？” “不用，我不饿。” 遭到拒绝后，门外之人开始远离，脚步声直至消失在走廊尽头。 齐魏闭上双眼继续睡觉…… 莫约又过了五分钟，门外再次响起一阵敲门声…… “哒、哒、哒、” 仍是三声敲门，但敲击的力度要重上许多。 齐魏再次睁开睡眼，脸上流露出些许不快：“我说了，我不饿。” 门外之人沉默了一会，随即用粗犷的中年男声问道：“来者可是齐魏伯爵？” 一听对方道破了自己的身份，齐魏立马没了睡意。 “你是……？” “伪伯爵佣兵团团长，斯泰因！” “伪伯爵佣兵团？”齐魏在嘴边默念这个名字，好像是在哪里听说过。 正当齐魏陷入沉默的时候，斯泰因接着说道：“可否开门一叙？” 齐魏并未放松警惕，将一枚铜先令捏在掌心，单手将房门打开一道门缝。 四目相对，门缝外，是一名身穿锁甲，头戴黑色护鼻盔的中年男人。 男人看出了齐魏的警惕，他摆正身子，将身体完全暴露在齐魏面前。 “就我一个人，伯爵大人不必紧张。” “不知斯泰因团长，半夜敲门，有何要事？” “得知齐魏伯爵光临本地，赫吕尔夫伯爵，请您明日一早，到米德尔堡相见。” 齐魏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估计是完成了任务，斯泰因也不废话，转身离去。 齐魏反手关上房门，将掌心中的铜先令收起，趴在床上倒头就睡。 “zzzz……” 又是平静的一夜，洗漱完毕的齐魏下楼结了账，从门口的酒馆学徒手里牵过战马缰绳，就去了米德尔堡。 其实酒馆距离米德尔堡并不远，齐魏直径走了100多米，估计连200米都不到，就来到了米德尔堡门前。 同阿姆斯特丹的公爵棱堡一样，米德尔堡也是依海而建，但其所用的建筑材料要廉价低端许多，看不到一块石料，全部由一根根又粗又长的木材堆砌而成，是座典型的木堡。 木堡大门处仅有两名卫兵把守，木门上也同样悬挂着荷兰公国的黄底红狮旗，但黄底红狮旗的下半部分，却被一块蓝色染料尽数染去，让旗帜里的红狮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来者何人？” 看见一张陌生面孔靠近，守卫本能将齐魏拦下。 “齐魏-海格力斯！”齐魏自报家门。 “原来是海牙伯爵，快请进，快请进，赫吕尔夫伯爵命我两等候您多时了。” 在卫兵的引路下，齐魏顺利进入了米德尔堡。 米德尔堡的内部空间不大，仅有公爵棱堡的五分之一，木门后也没有想象中的内部广场，迎面而来的便是赫吕尔夫伯爵的领主长屋。 径直走进长屋，齐魏一眼便看见了斜靠在座椅上的赫吕尔夫伯爵。 别看他爵位不高，逼格倒是挺高。 四位年轻貌美，皮肤白嫩，前凸后翘的舞女，正在他面前卖力的唱跳着，各种高难度的动作一遍接着一遍，但却看的赫吕尔夫伯爵兴致缺缺。 斯泰因正在给赫吕尔夫空掉的酒杯倒酒，见齐魏到来，赶忙给赫吕尔夫使了个眼色，小声提醒道：“齐魏伯爵到了。” “嗯？齐魏？哪个齐魏？”赫吕尔夫看上去有些醉了，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海牙港伯爵，齐魏-海格力斯！是您邀请他来的。”斯泰因恨不得给赫吕尔夫一个大嘴巴子，自己邀请的人，居然转眼就忘了。 “啊！海格力斯家族的齐魏伯爵，对对对，差点忘了。” 在斯泰因的搀扶下，赫吕尔夫踩着虚浮的步伐，走到了齐魏面前，抓起他的手臂，热情的邀请他坐在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座椅上，浑身酒气的说道：“齐魏老弟远道而来，老哥这里没什么好招待你的东西，来！挪威进口的蜂蜜酒，干一杯。” 斯泰因的动作很快，给齐魏递来一个维京人专用的牛角杯，杯中此刻已经装满了淡黄色的粘稠酒水，齐魏仔细一闻下，还能闻到蜂蜜的清香。 “维京人酿制的蜂蜜酒？”齐魏有些惊讶。 “对！正宗的卡特卡特湾蜂蜜酒，可是我花大价钱搞来的。” 齐魏摇晃了下牛角杯中的酒水，仰头一饮而尽。看来，泽兰群岛能够避过维京入侵的破坏，想必另有他因。 “哈哈哈，好，齐魏老弟好酒量，再来一杯？”赫吕尔夫示意斯泰因给齐魏填满酒。 齐魏看着杯满的酒水，再次仰头一饮而尽，墩墩墩的吞咽声犹如喝水一般。 此刻，赫吕尔夫也稍稍酒醒了一些。他挥挥手，驱散了长屋里的舞女，故意凑近齐魏的耳边低语道：“其实，我从小就喜欢你的姐姐……” 齐魏听闻此话没有任何反应，淡淡的回了一句：“是吗？” “是啊！我从小就喜欢她，喜欢她的头发、喜欢她的眼睛、喜欢她的鼻子、喜欢她的脸、喜欢她的身体、喜欢她的一切。” 齐魏沉默了一会，在心中稍稍酝酿了些词语后，才开口道：“每个人都有喜欢别人，追求爱情的权利。其实……我姐姐也时常提起你。” “噢？她提起我什么？”赫吕尔夫顿时来了精神。 “你长得很帅，很有经济头脑。”齐魏满嘴谎话胡乱瞎扯。 “是吗？她真这么说？”赫吕尔夫有点将信将疑。 齐魏点了点头：“她三年前是这么说的，后来我就去了海牙港。” 这回轮到赫吕尔夫沉默了，他仰望屋顶思索了很久，才说到正题…… “齐魏老弟，我知道你在组建殖民者前往爱尔兰，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殖民者队伍日益壮大，负担日益增多，我需要马车。”齐魏主动说出了自己的需求。 “马车？这东西简单！不知齐魏老弟有没有带够钱？” 齐魏笑着摇了摇头：“钱带的不多，去爱尔兰的路还很长，路途中不知还有多少要花钱的地方。” 赫吕尔夫附和着点点头：“是啊！队伍不好带，继续向西还要经过佛兰德斯、诺曼底、布列塔尼、这三块领地可是西法兰克人的地盘。” 赫吕尔夫所说的齐魏自然清楚，他起身放下酒杯，试探道：“伯爵大人想要什么？” 一听齐魏主动提起，赫吕尔夫咧嘴一笑：“齐魏老弟，你是凯瑟琳的弟弟，临走前，她有没有送你什么东西？” “有！她送了我一匹骑士战马，马鞍还是她亲手制作的。” “什么？！凯瑟琳亲手制作的？”赫吕尔夫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将双目瞪得老大。 齐魏见状，直接开启了吹嘘模式…… “不仅马鞍是她亲手制作，就连这匹战马，原本都是属于她的坐骑。” “这这这，这匹马现在在哪儿？”赫吕尔夫显得十分急迫。 齐魏撸了撸嘴：“就在门外！” 赫吕尔夫果断向外跑去，看到了那匹齐魏牵来的战马。 抚摸着战马柔顺的皮毛，赫吕尔夫两眼放光的看向齐魏：“齐魏老弟，这匹战马卖给我，多少钱？” 齐魏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开多少价。 赫吕尔夫误以为齐魏不肯卖，一拍后脑勺道：“嗨，瞧我这记性，齐魏老弟刚刚才和我说了需要马车，我怎么就把这事给忘了。” 说完，赫吕尔夫一把抓住齐魏，领着他就往领主长屋后走去。 长屋后，是一排排用木板隔开的马厩。齐魏大致数了一下，大概有十个空位。 “这是我的私人马厩，这里的所有马，换你的这一匹战马，怎么样？” 一换十，傻子都知道该不该换。但齐魏还是迟疑道：“可是……我没有马车的相关配套设施。” “放心，齐魏老弟，我有，送给你了。” 齐魏：“！！！！” 第七章 殖民车队 2匹猎马、3匹幼马、5匹老马，共计10匹马及若干个还未组装的驮马零件，被赫吕尔夫转交给了齐魏。 而齐魏所需付出的，仅仅只是自己一匹基本用不上的战马。 更离谱的是，这桩买卖在双方看来，自己都是赚的那一方。 “齐魏老弟，真的不需要我送你吗？” 米德尔堡城门前，赫吕尔夫给了齐魏一个深情的拥抱，将手搭在齐魏的肩上，真诚的问道。 齐魏委婉的谢绝了赫吕尔夫的送别，指了指站在其身边的斯泰因：“我相信斯泰因团长的能力，后续的相关事宜，就不劳伯爵费心了。” “哎！”赫吕尔夫失望的叹了口气：“我还以为，齐魏老弟把我当成自己人呢！” 齐魏听闻赶忙摆手：“没有，没有，哪里的事，在我心里，赫吕尔夫伯爵您就是我齐魏的姐夫，等我日后返回荷兰，一定在我姐姐面前向她表达您的爱意。” 赫吕尔夫眉毛轻轻一颤：“真的？” 齐魏重重的点点头！ “这就不必了，老哥其实心里知道，老哥配不上你姐，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老哥的痴心妄想。总而言之，老哥在这祝你一路顺风，前程似锦。” “好！借哥吉言！”齐魏抱拳郑重回答，虽然这次是比买卖，但不管怎么说，赫吕尔夫都真正帮到了自己，在齐魏心里，都已经把赫吕尔夫当做自己的朋友了。 双方道别后，齐魏就乘坐着斯泰因安排的船离开了泽兰群岛。而殖民团这边因为有着维克多的照看，也没发生什么大事，无非就是一些小纠纷，小摩擦，都被维克多凭借着个人武力和情商轻松解决。 找到几个懂行的人，把马车部件组装完毕后，殖民团就又开始了西行之路。 不过这次队伍有了马车，整体速度至少加快了一倍。 又向西走了整整一天，殖民团这才彻底离开荷兰公国的法理领土，踏入西法兰克王国治下的佛兰德斯公爵领。 作为西法兰克王国北方唯二的强大公爵领，佛兰德斯公爵领的军力之强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200多人的殖民团刚一出境，就遭到了一支边疆卫戍部队的拦截。 “驾~~” “吁~~” “站住！” 一名法兰克轻骑兵上前喝止住了众人。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误会，齐魏并未给殖民团的人配发武器，因此在经过多日赶路后，殖民者们的外貌已经变得和一群难民无异。 “你们是什么人？” 提出问题的同时，法兰克轻骑将目光放在人群最前方的齐魏身上，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位蓝色长袍少年，是这群人中的主心骨。 步行的齐魏没有半点贵族架子，同时也没有半点遇事的慌张，他走至这名法兰克骑兵面前，开口道：“荷兰公国治下海牙伯爵齐魏，携境内领民路过此地。” “海牙伯爵……？” 法兰克骑兵将信将疑，最终还是留下一句“在这等着。”便策马向回跑去。 没过多久，十余骑法兰克骑兵迎面跑来…… 这次说话的骑兵换了一个，看样子是这支队伍的领队。 “伯爵大人，可否出示身份证明？”领队表情正常，看起来就像日常的例行公事。 齐魏点点头，将带有荷兰公国印章的爵位证书递给对方。 骑兵领队估计并不识字，他在接过证书后并未浏览证书中的内容，仅仅只是粗略的对照了一下荷兰公国的印章标识，确认图案相同后，就把爵位证书还给了齐魏。 “伯爵大人，就只是路过？”骑兵领队再次确认。 “是的！” 见齐魏点头，领队不再多问，转而告知道：“既然是伯爵大人，这次的关税可以免了。只是……这一路荒郊野岭，山匪众多，还望伯爵大人多加小心。” 说完，领队带着手下绝尘而去。 盘查完毕，殖民团得以继续西进…… 某处林间小道中，齐魏向维克多打听起了佛兰德斯公爵领的事情。 尽管维克多知道的也不多，但与齐魏相比，还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区别。 首先是关税问题！ 按照维克多的解释，除本国公民外，他国公民、自由民、农奴、路过当地领主设置的关卡时，将会被收取数额不一的关税。其中，商队的油水最多，关税最重。 其次，是路途上的劫匪问题。 中世纪的土地利用率极其有限，像平原、农田这种适合耕种的土地仅占总比的20%，而另外大部分无人居住的土地，像森林、丘陵、荒地、沼泽、这几种地形不仅面积广阔，还充斥着各种流匪、马贼、强盗等谋财害命之徒。所以在这个时代，如果没有护卫保护或者强有力的技能傍身，随时都有丢掉小命的风险。 “所以，那个法兰克骑兵的言外之意是……我有丢掉小命的风险。”齐魏回忆道。 维克多回头看了看车队两旁的殖民者：“人人都有风险，只是或大或小的区别而已。” 齐魏点了点头：“你也发现了？” “嗯！有人混进来了。” “能锁定目标吗？” “暂时不行，人太多。” 几番交谈后，两人默契的不再说话。维克多悄悄的放慢了骑马的速度，让自己与殖民队伍持平。 此时200人的队伍里，一名身材矮小，体格瘦弱的少年，正在用他那双狡猾的眼睛，快速打量着马车里的东西。 他是这片森林匪首派来的眼睛，凭借着较小的年龄和凄惨的卖相，使他能够轻易打入这支队伍内部，并在短时间内不会被怀疑。 现在，他正在尽职尽责的执行他的任务。 打入内部、观察对象、评估价值、 他先是孤身一人从殖民者外围，一步步靠近放置物品的马车。在连续观察过几个用来放置杂物的马车后，他果断被最前排两辆猎马拉载的马车吸引了注意。 这两匹猎马，是齐魏从赫吕尔夫手中所交易到的最好的马，所以自然而然被齐魏用来拉最重要的东西，渗碳钢武器！ 这些武器数量过百，是齐魏殖民爱尔兰的重要底牌之一，自然是好生的保护隐藏，不仅用最贵最好的马单独来拉，还用防水的油布层层包裹，严令任何人靠近。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被少年看在了眼里。 第八章 匪首延森 少年距离马车越来越近，直至其伸出右手，即将触碰到物品的前一刻，一道声音将他叫住。 “嘿！小个子，怎么没见过你？你从哪来？” 皮鲁伯爵之女温妮克，此时正站在少年身后，满脸狐疑的看着他。 已经伸出的右手停顿在空中，无数个想法在少年脑海中闪过，两秒后、少年神情自然的将手放下，转过身，装出一副憨厚的面容，傻笑道： “姐姐，我饿……” 少年娴熟的演技，成功骗取了温妮克的信任。看着他那身打满补丁的亚麻衣和远矮于同龄人的个头，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妥妥长期吃不饱饭的饥民。 “再忍忍吧！现在还没到饭点，我这里还有些浆果干，你要不要？” 听到少年喊饿，温妮克有些于心不忍。她从自己手工制作的鹿皮挎包里拿出几颗风干的浆果，递到少年面前。 少年看着温妮克，饱受磨难摧残的面容有些动容。他颤颤巍巍的走上前，用脏兮兮的双手从温妮克手中接过浆果干，低下头轻声回道：“谢，谢谢……！” “不用客气，去爱尔兰的路还很长，大家以后互相照顾。” 少年点了点头，直到温妮克离开，他都没敢抬起头来正眼看她。 而这一幕的整个过程，都被不远处的维多克看在眼里…… 少年小心翼翼的将浆果干收好，抬头本能的看向维多克原本所在的位置。 但此时的维多克，早已不见了踪影。 少年的心顿时提起，四下寻找维多克的位置。很快，他就在殖民团前方，发现了又重新与齐魏并排走在一起的维多克。 紧张的心慢慢平复，少年觉得如果再继续待下去自己早晚暴露，于是立马脚底抹油开溜。 殖民团队伍前方…… 齐魏：“怎么样？” 维克多：“基本已经锁定，只等伯爵您的命令。” 齐魏：“嗯……抓住他没有意义，他可能会说假话！” 维克多：“他会回去报信。” 齐魏：“正好，我们可以将计就计。” 远离殖民团的少年，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暴露。此时的他正急奔向自己的老巢，这次任务完美完成，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老大的奖励了。 少年顺着一条隐蔽的山路左拐右拐，最终，在一处植被茂盛的山涧停下。 “咻~咻~” 少年吹响了某种口哨暗号。 没过多久，隐藏在荆棘丛中的一块巨石被人移开，一道刚好可以供人侧身挪过的裂缝，出现在少年面前。 少年顺着裂缝钻了进去…… 巨石内部，是一处空心山体。面积约300平方米左右，岩壁上悬挂着零星的火把，刚好能将内部照亮。 里面的杂物堆积如山，什么都有。 燃尽的火堆、睡觉的草铺、没洗的木碗木勺、新旧不一且胡乱丢弃的被褥衣物，以及充斥着整个山洞的屎尿味。实在无法想象，在这种环境下生活的人，究竟有着怎样的意志力？ 可少年却对这些仿佛视如无物，他避过横七竖八躺在草铺上的小喽啰，径直走向山洞最深处。 他的老大，匪首延森在等他！！！ “老大！”少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半靠在山壁上休息的男人睁开双眼，略显急迫的问道：“探查的怎么样了？” “老大放心，他们的底细我都摸清楚了。是一群打算渡海去爱尔兰拓荒的荷兰人，成年男性仅占整个队伍的三分之一，其余大部分成员都是女人和小孩，首领是一位年轻的贵族，仅有一个骑马的随从护卫，看装扮有点像东方草原的库曼人。” “荷兰人……去爱尔兰拓荒……还有一个贵族？”延森在嘴边念叨着这几个词，试图将这一切串联起来，但想了半天，他也没想明白。 “有货没？”既然想不明白，索性也不再去想，延森转而问向自己最关心的东西。 “有！我看到了10辆马车，马车里有吃的，用的。其中有2辆马车的东西用油布盖着，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估计应该是些值钱的货。” 听到这只队伍里有10辆马车，延森的眼睛都直了。一般情况下，只有中大型商队才会配备10辆或者10辆以上的运输马车，往往也正是这种团队，会出一些价值极高的货。 “你确定……这只队伍的成员没有配备武器？”延森再一次向少年寻求确认。 “确定！包括那名贵族在内，只有那名骑马的护卫配有武器。”少年十分肯定的说道。 “好！小个子，你这次干得漂亮，先记你一功，等干了这一票，我在好好的奖赏你。” “谢谢老大，老大万岁。” 被延森称作小个子的少年十分高兴，他清楚延森的人品，说会奖赏自己，就一定会奖赏自己。 高兴之余，延森从山壁上取下自己的大砍刀，叫醒了睡满一地的匪徒。 “兄弟们，都醒醒，货来了，该工作了。” 一听老大说来了活，原本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匪徒立马来了精神，从潮湿的草铺上迅速爬起，将目光统一汇聚在延森身上。 “都听着，小个子已经都给我们打听好了。这批货是票大的，他们有200多个人，10辆马车，其中还有一个贵族，但他只带了一个护卫，其他人都没有武器。因此只要我们30多个兄弟拼尽全力，吃掉他们不是难事。” 匪徒们刚开始听到对方有200多个人，顿时有不少人脸上出现了惧意，但在听到对方并没有装备武器，仅有一名护卫随从后，脸上的惧意马上又转变为了贪婪。10辆马车的活，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碰到这种大鱼了。 “老大，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部分匪徒有些急不可耐的问道。 手下们跃跃欲试的模样，令延森十分满意，他手持砍刀做了一个向下压的动作，匪徒们立马默契的没了声音。 “兄弟们别着急，这条大鱼的目的地是爱尔兰，首要目的就是先穿越这片森林。以他们的速度，没个三天根本走不出去，今天才是第一天，等到入夜他们熟睡以后，我们在发动突然袭击，第一时间杀死那名骑马的护卫，活捉贵族，在俘虏他们所有人，劫走他们的所有马车。” “老大英明！！！”匪徒们一阵马屁拍向延森。 第九章 帕提亚战术 “老大，看，就在那！” 小个子少年指向前方树林的一处空地，在那里，殖民团的营帐呈圆形将十辆马车无死角围住。 延森看着前方的一顶顶帐篷，如同一头饥饿的野狼。圆月此刻恰好悬挂于月空之上，月黑风高，正是完美的杀人越货时间。 “兄弟们，准备……” 延森举起持刀的右手正欲落下，耳边突然听到一声音爆，紧接着身后的队伍中，就有两个并排蹲在一起的倒霉蛋，被飞石贯穿了脑袋，肆意飞溅的脑浆，沾了周边几名匪徒一身。 “什么情况？” 眼睁睁看着两个兄弟的脑袋，在自己面前莫名爆炸，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音爆声再次响起，又有两个并排蹲在一起的倒霉蛋没了脑袋，众人这才隐约意识到了情况。 空气中有一个速度极快的细小黑影，匪徒们只能隐约看见它留下的残影，它的每次出现，都会带走两个人的脑袋。这附近……有诡！ “诡！诡啊！” 这伙亡命之徒虽说虎啸山林，占山为王，但平日里所抢的对象，基本都是些手无寸铁的平民，亦或者人数较少的小型商队，从未与贵族的正规军交过手，严重缺乏组织度和训练度以及战争的磨砺，因此当遭遇到来自真正的死亡威胁时，逃跑……也就成了本能。 除延森一人外，剩下的20多位匪徒四散逃离，撒丫子跑的飞快，只恨自己的爹妈只给自己生了三条腿。 “击杀森匪x4，经验值+40，投掷熟练度+0.4。” 隐藏在不远处的齐魏一只手把玩着一颗飞石，另一只手提着装满石子的麻袋，看了一眼留在原地的延森，转身随机选了一处匪徒逃跑的方向追去。 至于延森…… 自然有人对付他！ “呜~~” 马鸣声在树林中响起，声音忽远忽近，让人无法通过声音来判断马匹所在的位置。 延森手持砍刀站在原地没有动，他很清楚这根本不是什么诡，虽然他也没看清自己的手下，究竟是被什么东西给爆头的，但有一点他很肯定，那就是自己被埋伏了。 “出来！躲躲藏藏的，算什么好汉！”延森一边挥舞着砍刀，一边朝周围的空气大喊，试图将对方从树林中逼出。 可维克多根本不吃这一套，凭借着精湛的骑术和胯下草原马的熟练配合，他不停在延森周围快速移动，让其始终无法锁定自己的位置。 这一招，是萨斯家族从东方游牧部落学习的技艺，名为：【帕提亚战术】！！！ “嗖……” 一支冷箭从黑暗中射来…… 好在维克多的箭矢射速没有齐魏的飞石那么夸张，延森闪身躲避，险而又险的躲过了这支箭矢。 抬头看向箭矢飞来的位置，延森正欲冲上前去与对方搏杀。 “呜~~” 忽然…… 马鸣声又从身后响起。 在延森躲箭的片刻功夫，维克多就已经转移了位置。 “嗖……” 第二根冷箭射来…… 延森再一次侧身闪躲，但这一次，飞来的箭矢仿佛提前知晓延森的闪躲位置一般，直接飞向了他的躲避位置。 “噗！” 箭矢洞穿了延森的左臂，卡在了他的小臂处。 延森强忍住钻心的痛楚，将目光放在了不远处的营帐上。 对方根本不给自己近身肉搏的机会，这样下去自己必死无疑，想要活命，唯有…… 下定决心，延森直扑向殖民者营帐。 计划的实施比想象中的要顺利，奔跑途中延森没有遭到任何攻击。 至于原因，他很快就知道了。 延森一头扎进最近的一处营帐，但仅过了几秒钟，他便从营帐中孤身跑出。 他紧接着又进了另一处营帐…… 与第一次一样，没过几秒他就又跑了出来。 不信邪的他，进入了第三处营帐，绝望，已然将他包裹！ 但这一次，他是幸运的。因为，他在这处营帐里看到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在翻找着什么。 延森已然顾不得这么多，他提刀上前一把抓住少女的脖颈，将她反扣在自己面前，挟持她作为人质，从营帐里走了出去。 “放开我，坏蛋，快放开我。” 少女奋力的挣扎着，引得延森中箭的左臂持续做痛，他脸色一怒，将砍刀横在少女面前，威胁道：“别吵，再吵，我就刮花你的脸。” 看着明晃晃的砍刀，少女这才老实的安静下来。 马鸣声在树林中沉寂，维克多责备的声音从中传出…… “温妮克，你回来干什么？不是让你藏好了吗？” “555~，对不起，维克多大哥哥，我的驼鹿背包不见了，我……我就回来找……找了。”温妮克知道，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让维克多犯了难，此时的她，已经泪流满面。 “………………” 黑暗的树林中再次陷入沉寂，维克多没有在说话。 延森双眼不断搜寻着树林，试图找到维克多的位置。其实他也不确定这招会不会有用，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贵族的随从护卫除了保护他们所效忠的领主外，并不会在乎平民的死活，而这群殖民者从本质上来说，与平民并无多大的区别。 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招有用！ “不想她死的话，就给我现身。”延森大喊道。 “…………”维克多并未应答，也并未现身。 延森看了一眼已经血淋淋的左臂，知道自己即便挟持有人质，也走不了多远，只得出奇险招，逼维克多现身，自己才能有一线生机。 “出来，再不出来，我杀了她！”说罢，延森把刀贴住温妮克的脖颈，慢慢开始滑动。 锋利的刃口瞬间将稚嫩的皮肤割破，丝丝鲜血从温妮克脖子处流下，好在延森控制了力道，才导致伤口并没有多大。 “住手！” 维克多骑着马，从黑暗中缓缓走出。 这一幕，别说是温妮克，就连延森自己都感到惊讶。 “哈哈哈，小妮子，看，你的骑士来救你了。”见维克多果真现身，延森对两人调侃道。 “维克多大哥哥……！”温妮克此时已经哭得眼泪哗哗，她从未像今天这样痛恨过自己。 第十章 宣称者延森 “下马！解除武装！”延森厉声呵斥。 十五米开外，维克多翻身下马，但并未解除身上的武装。 此时维克多的身上，斜挎着一张游牧部落常用的反曲弓，腰后别着一大袋锥头箭，右手紧握着那杆齐魏赠予的钢制长矛，眼神冰冷的盯着延森。 “解除武装！”延森被维克多盯得有些发毛，厉声重复了一遍。 维克多仍无动于衷，对被延森挟持的温妮克说道：“相信我吗？” “相信！”温妮克回答的无比坚定。 延森一脸迷茫的看着两人的对话，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 “偏头！” 下一秒，异变突起…… 被延森挡在面前的温妮克脑袋微微一偏，恰好将延森的头部暴露在维克多面前。 长矛脱离维克多的右手，于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在延森的瞳孔中不断放大…… 这一切在电光火石间发生…… 长矛向前飞去的同时，维克多疾冲向十五米外的两人。 长矛和维克多的攻击一前一后，近乎同步发生。 延森本能的撇下温妮克，闪躲来自飞矛的攻击。飞矛从延森与温妮克的头顶半掌处刺过，但并未射中二人。 从一开始，维克多瞄准的地方就是两人头部半掌外的位置，而维克多之所以叫温妮克偏头，就是想欺骗延森，让他误以为飞矛的目标是他延森的头颅。 事实证明，延森确实被骗到了。 他想补救，维克多却根本不给他机会。 一把将愣在原地的温妮克推开，维克多欺身上前，迎面撞向延森。 见维克多手无寸铁，延森面色一喜，挥刀劈来。 延森的动作很快！ 但维克多的反应更快！ 草原特质的高筒马靴有着极重的鞋跟，在维克多的用力踩踏下，鞋跟被其死死踩进土中，向着延森方向猛的抬起右腿，扎进土里的鞋跟被拔出，并带起少量泥土。 不知维克多平日里是不是经常练习这一招，尽管只带起少量泥土，但这些泥土全都精准的飞向延森的面部，一糊脸搞的延森满脸都是。 “干！” 延森在顷刻间失去视野，他怒骂一声，收刀后退。 好在泥土没有飞进眼睛，2~3秒后延森就重新恢复了视野。 维克多一拳打来，延森横刀抵挡。拳头挥至半途，维克多突然收招一脚踢出。延森躲闪不及腹部被一脚踢中，整个人被踹翻在地。 取下斜挎的战弓，从腰间箭袋中迅速抽出一根箭矢，维克多摆好射击动作，箭头指向延森。 倒地的延森从地上慢慢站起，他明白，他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 “动手吧！”丢下砍刀，延森面朝维克多张开双臂。 “等等，别杀我老大。” 维克多正准备松开箭矢，一位小个子少年从树林中跑出，他挡在延森前方，跪地哀求道：“求求你，别杀我老大，我愿意用我的命一命换一命。” 维克多皱起眉头，同时瞄准小个子少年和延森二人，打算一箭将他们同时射杀。 延森看穿了维克多的想法，他从背后一把推开小个子，说出了一个秘密。 “你不能杀我，我对你的领主有用。” 维克多重新捏紧了即将松开的箭矢，延森见状，暗暗松了口气，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这支队伍的目的地，是海峡对岸的翡翠之岛，爱尔兰！但你们有没有想过，那片土地上的凯尔特原住民，是否会与你们这群荷兰人分享这座岛屿？” “难道你有办法？”维克多质问道。 延森点点头：“没错！我真正的身份……是爱尔兰岛都柏林酋长国国王的四子。一年前，维京王拉格纳诸子之一的伊瓦尔率军攻陷都柏林，并将我的家族血洗。当时的我正好在科隆大教堂朝圣，一路的长途跋涉耗尽了我的财富，为了活下去找到伊瓦尔报仇，我才不得不落草为寇，干这种打劫旅人和商队的勾当。” 听完延森的话，维克多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遍延森。“我见过凯尔特人，你长得和他们不像。” “我母亲是英格兰王国麦西亚郡郡长的女儿，所以我还有一半的撒克逊血统。” “这么说……你有都柏林的宣称？”维克多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对！我是家族还活着的唯一男性，也是唯一的人，如果我回到都柏林，并能成功赶走伊瓦尔的话，我愿意销毁都柏林酋长国国王头衔，向荷兰公国宣誓效忠，这样一来，你们这群殖民者就能合法留在爱尔兰。” “………………” 维克多陷入了沉默，他在思索这些话的真假。其次，如果这些话是真的，那么延森这个人所具备的价值，是否值得自己饶他一命？ 延森看出了维克多的担忧，他提议道：“如果你拿不定主意，不如让你的领主来决断。” 维克多收了箭矢，但并未完全放下戒备，如果延森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本人活着对齐魏，乃至整个殖民团来说，都具备着一定的价值。 小个子在一旁迷茫的看着两个人…… 以他现在的年龄和见识，完全没有听懂两人间的对话。 他实在无法理解，原本之前还在生死相杀的两个人，再说了一通什么殖民、销毁头衔、宣誓效忠、合法宣称等一些他无法理解的词后，就停止了争端。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延森动了一下身体，这立马引起了维克多的警觉，他再次将箭矢装上弓弦，只差第二次瞄准延森了。 延森停下动作，抬起还插有一根箭矢的左臂，面色苍白的说道：“总得让我处理一下伤口吧！要不然……我很有可能撑不到你的领主返回。” 看着延森被鲜血染红的左手，维克多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小个子少年，示意其去帮延森处理伤口。 而躲在远处观望的温妮克，也在双方平息下来后，慢慢走到了维克多身边，并帮他捡回了钢制长矛。 维克多与温妮克两人就这样站在十米开外，静静的看着延森在小个子的帮助下处理箭伤。不过从两人的动作来看，他俩在伤情处理这一块都十分的外行。 第十一章 牛颈斯温 “伯爵，我说完了。”将事情经过简要说明，维克多退至一旁。 齐魏看着延森与小个子，陷入沉思。 反观两人则一脸惊恐的看着齐魏，以及他手里提着的沉甸甸的麻袋。到现在他俩总算弄清楚，人脑爆炸的原因。 “可以暂时不杀你。” “呼……”延森与小个子长出一口气，悬着的心暂时放下。 “带我去你们的巢穴。”齐魏用不容拒绝的口吻命令道。 “别耍花样，我知道你的巢穴在哪。”维克多紧跟着齐魏的话。 “是，伯爵大人！”在小个子的搀扶下，延森回身向来时的路走去。 半小时后，四人来到了延森藏身的那处山涧。 这次行动由于延森倾巢出动，山洞内并没有留下人留守，因此平日里封闭的巨石出口，此刻并没有关闭。 四人顺着巨石裂缝，进入了山洞内。 十分钟后，齐魏与维克多捂着口鼻从中挤出。 “艹！这种地方也能住人？” “让伯爵大人屈居了。”随后走出的延森低首道。 “把这地方给我烧了。” “这……”延森面露难色。 “怎么？舍不得？” “不是，伯爵大人稍等片刻，家旗还在洞内。” “行！你快点。”齐魏挥挥手，示意延森速去速回。 延森不敢违背齐魏的命令，他进去没多久，丝丝白烟便顺着巨石的裂缝出口从中爬出，延森也在这时抓着一面澡巾大小的绿底白猪旗从洞里钻出。 齐魏撇了一眼延森手里的绿底白猪旗，看他的眼神变得缓和了许多。 “跟上！”齐魏扭头离开。 维克多看向延森，延森也看向维克多，两人并未说话，默默跟上。 第二日，天亮后…… 殖民团如往常一样继续赶路…… 只是在这支两百人的队伍里，多了一个手臂受伤的男人，和一个身材矮小的少年。 队伍末尾，一辆马车里的杂物被清理出来，温妮克与延森这两位伤员，获得了乘坐马车的特权。 小个子因为没有受伤，只得在马车旁徒步走着…… “哼！哎呀……” 温妮克娇哼一声，撇过头去，不想看到面前的延森。结果因为脖子扭动的幅度太大，牵扯到了伤口，顿时疼得她眼泪哗哗。 “小妮子，这趟旅途很难走，我觉得咱俩还是放下成见为好。”延森在岁数上比温妮克大一截，自然不会和她一般见识。 “只要有伯爵大人和维克多大哥哥在，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我都不怕。”温妮克大声回答，看延森的眼神十分鄙夷。 听到温妮克口中的名字，延森的目光越过队伍中的殖民者，落在了队伍前方的齐魏与维克多身上。凝视两人许久后，才缓缓说道： “我承认，你嘴里的这两个人很强，但他们毕竟只有两个人。” “什么意思？难道你还不服气？” “…………我说，你好歹也是一个伯爵的女儿，能不能正常说话？”延森本想与温妮克正常交流，但奈何温妮克年纪太小，没这么容易冰释前嫌。 “你知道……维京人吧？”延森尽量把声音压到最低。 听到维京二字，温妮克打了一个冷颤，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佛兰德斯公爵领境内，有一支来自英格兰丹麦法区的维京人。这支维京战团有百人之多，个个武艺高强，杀人如麻。他们的首领，是一个来自瑞典的维京酋长，名叫牛颈斯温。” “牛颈斯温？” “对！” “没听说过。”温妮克迷茫的摇摇头。 “你这小妮子……那你应该知道白衫-哈夫丹吧？” “我知道白衫，拉格纳诸子之一，英格兰丹麦法区实际控制人。怎么，这个叫牛颈斯温的，是白衫的手下？” 延森点点头，又摇摇头：“准确的说，他是铁骨的手下。他们的父亲，拉格纳-洛德布罗克被推入蛇坑时，白衫的大哥铁骨-比约恩正在发动对瑞典东部，萨普米王国的降服战争，所以拒绝了白衫入侵英格兰的邀请。但虽如此，他还是派出了麾下几位实力强大的瑞典酋长，协助白衫入侵英格兰，而在这些瑞典酋长当中，就包括牛颈斯温。” “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温妮克很疑惑，丹麦法区在海峡对岸的英格兰，牛颈斯温按道理不应该会出现在这。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想要表达的意思，你应该明白了吧？” 温妮克点点头，随即不再说话，陷入沉默当中，不知在想什么。 殖民团前方…… “队伍的粮食不多了，得赶紧走出去。”齐魏原以为在延森的巢穴中，多少会有些粮食储备。可他完全没想到，里面除了几块已经发臭的肉干，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 维克多观察着周围的密林，回答道：“最多还有一天的路程，我们就能走出这片森林了。我不明白，伯爵你为什么要放弃沿海岸线前进？” “佛兰德斯距离英格兰太近，我担心遭遇到维京人的船队，走内陆要安全些。” “伯爵英明！” “英明个屁，要是早知道这片森林这么大，还不如沿着海岸线走呢！这下好了，又多了两张吃饭的嘴要养。” “伯爵……您真想帮那个匪徒复国？” “呵呵，复国哪有这么简单，攻占都柏林的人可是无骨者伊瓦尔，维京人中最聪明的领袖。换位思考，你要是维京人，你会不会追随一个半身不遂的瘸子？” “那伯爵您……为什么要带上他？”维克多有些无法理解齐魏的做法。 “他有些话说的没错，凯尔特人不会乖乖的和我们分享他们的土地。他有整个都柏林的合法宣称，留着他，说不定日后会用到。” 攀谈间，两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距离殖民团身后的数公里处，一支人数在50人左右的维京战团，缓缓的跟在他们身后。 而在这支维京战团的不远处，另一支人数在100人左右的维京战团，近乎以平行的进度，与这支50人的维京战团同步前进。 而在那支100人的维京战团中，一名惨遭俘虏的红发骑士，正在无声的哭泣着…… 第十二章 约姆斯维京海盗团 兵种名称：约姆斯战团 战团团长：牛颈斯温（部落酋长\/船长） 兵种类别：轻\/中\/重步兵（散装） 武力值：★★（两星） 评价：一些恶名昭彰的瑞典维京海盗曾纵横穿梭于波罗的海，他们擅长在战斗中注入混乱，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局会逐渐掌握在他们的手中。 ————————————— 时间：三天前…… 地点：泽兰自由邦，米德尔堡港口…… 三艘龙首长船驶出英吉利海峡，向着泽兰方向驶来。 这些长船上装载着大量的商品、武器、奴隶、负重令长船的速度极为迟缓，任凭这些维京海盗怎样划桨，长船的速度终究还是快不起来。 码头的渔夫在看到维京人的长船后，早就一窝蜂的跑回去报告给他们的领主。 泽兰伯爵赫吕尔夫不敢有丝毫怠慢，率伪伯爵佣兵团赶至码头处等候。 长船顺利停驶进港口，在赫吕尔夫一众的注视下，大批维京海盗开始下船。 而在这些海盗当中，有一位海盗格外引人注目。 他穿着一套撒克逊人的铁环锁甲，头戴一顶护目尖盔，左右手小臂上套有一双黄铜护臂，背后背着一面比丹麦盾还要大上一半的大圆盾。 这名海盗走到赫吕尔夫面前，一脸严肃的盯着他。 赫吕尔夫也同样一脸严肃的盯着这名海盗…… 紧张的气氛持续十秒后…… 两人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赫吕尔夫，别来无恙。” “彼此彼此，牛颈斯温。” “我这次给你带了一批好货，有英格兰的亚麻布、羊毛、盐、威尔士的奴隶、挪威的毛皮、琥珀、瑞典的柏油、皂石、海象牙、看在老朋友的份上，给你打个8折。” “好说好说，这些我全要了。来，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赫吕尔夫说着，就要领着牛颈斯温往自己的领主木堡走。 牛颈斯温摆手婉拒了赫吕尔夫的盛情邀请，摇头说道：“这次就不陪你喝酒了，我奉白衫之命，前往阿姆斯特丹增援巴格赛格，时间紧迫，还是下次再聚。” “咦？你还不知道？”听到牛颈斯温说起此行目的，赫吕尔夫深感疑惑。 “怎么了？”牛颈斯温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巴格赛格的入侵行动失败了，他在阿姆斯特丹损失了一半的人手。” “什么！！！巴格赛格失败了？这怎么可能？以他的实力，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这件事，在整个尼德兰已经路人皆知，我估计现在巴格赛格的船队，都已经回到丹麦了。” 牛颈斯温看着赫吕尔夫的脸，心里其实已经相信了大半。他和赫吕尔夫打了很久的交道，知道他没有理由欺骗自己。 “是谁打败了他？荷兰老将戈金斯？还是乌德勒支伯爵怀特？” 赫吕尔夫摇摇头，说出了一个令牛颈斯温感到陌生的名字：“都不是，你口中所说的这两个人，全都死在了这次入侵行动当中，真正力挽狂澜击败巴格赛格拯救阿姆斯特丹的人，是海牙伯爵齐魏。” “齐……魏？”牛颈斯温在嘴边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脑海中没有找到对这个人的任何印象。 “对！他的全名是齐魏-海格力斯，前任荷兰公爵劳伦-海格力斯的次子，现任荷兰公爵凯瑟琳-海格力斯的弟弟。” “原来是海格力斯家族的人……”牛颈斯温点点头，算是对这个叫齐魏的人，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在哪可以找到他？阿姆斯特丹还是海牙港？” “他已经离开荷兰！” “离开荷兰？去哪？” “听说，是去了爱尔兰。” “爱尔兰？他走的陆路还是海路？” “陆路！” “…………” 当海盗们把船上的商品和奴隶卸下码头后，牛颈斯温便捧着一个装满银币的盒子，急匆匆的上了船。 望着消失在海平面的三艘龙首长船，赫吕尔夫手里把玩着两颗鹅卵石大小的金黄色琥珀，转身将其中一颗送给了佣兵团团长斯泰因。 “这次的威尔士奴隶中，有几个上等货色，你要是喜欢，就去挑一个。” 从赫吕尔夫手里接过琥珀，斯泰因迟疑片刻，开口问道：“伯爵，为什么要告诉牛颈斯温齐魏大人的行踪？维京人与我们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齐魏伯爵和我们属同一种族、同一宗教、同一文化、他要是死了或者被牛颈斯温给抓了，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益处。” “我明白，你说的这些我心里比谁都清楚。” “那您……？” “斯泰因，我问你，如果我想娶凯瑟琳为妻，该怎么做？” “……您得提升现在的地位。” “对！想娶凯瑟琳的领主不止我一个，只有成为公爵，才有一丝可能。而我的下一个目标，就是篡夺凯瑟琳的荷兰公爵头衔。” 听闻自家伯爵大人的计划，斯泰因没有感到丝毫的惊讶，他只是在思考，这项计划成功的可能性有多高。 “荷兰公国的本土贵族不会同意的，他们一定会聚集起来对付您。” “哼！那群人不过是随风倒的墙头草，只要给他们更多的好处，他们就会背叛凯瑟琳，倒戈到我的旗下。我真正的敌人，只有海格力斯家族。” “可是……齐魏伯爵是抗击维京人的英雄，如果没有他，巴格赛格早就已经……” “英雄，最终都会变成死人！况且我也已经帮过他了。如果他真的如同传闻中所说的那样，击退了巴格赛格，那么牛颈斯温对他而言，也根本构不成威胁。”说完，赫吕尔夫便转身离开了码头。 赫吕尔夫并不担心斯泰因会背叛自己，多年的相处，使两人早已完成了利益上的高度捆绑。若是没有了自己，斯泰因将失去一切！ 斯泰因也深知这一点，在得知赫吕尔夫的计划后，尽管他心有不愿，但还是决定默默支持赫吕尔夫的篡夺头衔计划。 荷兰公国的局势，随着齐魏的穿越，就如同蝴蝶煽动的翅膀，引起了一系列连锁反应，使得欧陆格局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第十三章 里尔三杀 附属政权：西法兰克王国治下佛兰德斯公国 领地级别：公国 政体：封建制 统治者：佛兰德斯公爵，鲍德温-奥多。 领地规模：布鲁日、伊普尔、吉讷、布洛涅、里尔、 直辖军力：500人 封臣军力：1000人 全国军力：1500人 综合国力：★★★★★（五星） ————————————————— 殖民团一出密林，迎面便撞上几名法兰克骑兵。 不同于在边境时遭遇的卫戍骑兵队，这几名法兰克骑兵的马匹更加高大，装备马具也更加精良。 为首的男人极为年轻，年纪估摸着也就二十出头，在他的锁甲外还套着一件半红半黄的无袖罩袍，看不出是哪里的骑士。 “吁~~~” “大人，传里尔伯爵口谕，请大人即刻进入伯爵城堡，暂躲兵祸。” 齐魏与维克多对视一眼，心中暗道：来了！ 同一时间…… 密林边缘…… 一名匍匐在地侧耳倾听的瞎眼维京人从地上爬起，用沙哑的嗓音说道：“目标已经走出森林，他们中有位很厉害的反追踪高手。” 这支队伍的首领摸了摸护臂上的维京手环，淡淡的说了一个字：“追！” 密林外…… 路途中…… “大人，维京人就在身后，为何停下？”领路骑士回头看来，面露不解。 齐魏摇摇头，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对来自里尔的骑士说道：“殖民团老弱妇孺太多，进入城堡前必被追上，我与维克多决意留在此地阻击他们，还请阁下护送他们进堡。” “可大人仅有两人！”骑士觉得齐魏疯了，留下无异于送死。 “我自有应对之法！”齐魏面无丝毫惧色，回答的底气十足。 骑士本想继续劝说，但见齐魏去意已决，也就不再强求，领着殖民团继续向前。 众人刚在地平线上消失，维京人便成群结队的出现在二人身后。 一百之众沿着森林边缘呈直线一字排开，日光照射在他们背后的大圆盾上，将他们的影子拉的老长。 齐魏手提麻袋，看向维克多：“准备好了吗？” 维克多没有回答，俯下身在马耳边低语了几句。引得胯下马匹一阵嘶鸣，马蹄连番踩踏。 这时，维克多才点头回答道：“准备好了！” 齐魏纵身跃上马背，拍了拍维克多的肩膀：“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帕提亚战术。” “驾……！” 维克多一甩缰绳，平原骏马载着两人朝维京人呈斜线跑去。 “标枪、准备……” 牛颈斯温一边朝前走动，一边向约姆斯战团的手下们发号施令。 九十九名维京海盗整齐划一的取下背后标枪握在手中，只待目标进入射程。 但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论投掷……不管是射程、威力、还是精准度，与齐魏相比，他们都是弟中弟。 “嗖……” 维京人这边还在做预备动作，飞石便已袭来。 “噗~~” 一名维京人的胸口被贯穿，他的锁甲犹如纸糊，没有起到任何防护作用。 “击杀瑞典维京海盗x1，经验值+100，投掷熟练度+1。” “？？？” 约姆斯战团的其余九十八名维京人，心中都生出一串问号。 “嗖……” 又一颗飞石袭来，战团中紧接着又倒下一人。 “击杀瑞典维京海盗x1，经验值+100，投掷熟练度+1。” “停下！” “盾墙！” 牛颈斯温终于意识到了现实情况，这让他回忆起了年轻时在基辅罗斯留里克军团中服役的记忆，那个时候，来自东方的突厥人，也是使用这种骑射战术来屠杀他们的。 “散开……” “别挨得太近！” “保持至少十米间距……” 这个时候剩下的九十七名瑞典维京海盗，才想起他们背后的大圆盾。 但……这也并不能改变什么！ 姓名：齐魏-海格力斯 等级：18 头衔：荷兰公国治下海牙伯爵 力量：28（影响攻击，负重。） 敏捷：10（影响移动，反应。） 智力：10（影响武器掌握，技能熟练度。） 魅力：10（影响人物关系，部下好感度。） 铁骨：8（身体素质+80%） 强击：0（冷兵器近战攻击+0%） 强掷：10（投掷类武器远程暴击+100%，精确度+100%） 强弓：0（弓箭类武器远程伤害+0%，精准度+0%） 武器掌握：0（所有类型武器运用度+0%） 盾防：0（盾牌运用度+0%，坚硬度+0%） 跑动：0（移动速度+0%） 骑术：0（马匹操控度+0%） 骑射：0（在马背上时弓箭类武器伤害+0%，投掷类武器伤害+0%） 单手熟练度：0 双手熟练度：0 长杆熟练度：0 弓熟练度：0 弩熟练度：0 投掷熟练度：330 可分配自由属性点：0 可分配自由技能点：0 齐魏现在的等级是18级，力量属性是28点，铁骨是8级，强掷是满级10级，属于严重偏科的属性技能加点。在前期放弃其他所有属性技能栏，把自身的力量数值和远程投掷堆叠到极致，以追求最大限度的远程杀伤力。 因此对齐魏而言，举不举那块烂木圆盾，结果其实都是一样的。 “嗖……” “咔嚓！” 飞石第三次袭来，随机击中某一位维京海盗。 在一颗毫不起眼的普通石头射击下，圆盾被破开一个小洞，躲藏在盾后的人随即倒地，再也没有爬起来。 “击杀瑞典维京海盗x1，经验值+100，投掷熟练度+1。” “酋长，是否让大伙发起冲锋？”距离牛颈斯温较近的一位维京海盗问道。 “不行，不能冲锋，他们有马，我们无论如何都是追不上他们的。”牛颈斯温领教过突厥人的风筝战术，在距离控制上，没人比得过他们。 “fk！为什么他的石头能扔这么远？难道他体内有诸神的血统？全团停止前进，向后撤退！” 两人一骑还在地平线上高速疾奔，马背上的齐魏才刚刚热完身，就见远处的维京海盗们停止了前进，重新退回了密林当中。 百米外的空地上，除了三具围巾人的尸体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仿佛这批维京人发起这次进攻的唯一作用，就是来给齐魏送装备的。 第十四章 战团vs佣兵 三套撒克逊锁甲、三顶圆盔、三双皮革靴、三套亚麻衣、三枚维京手环、三面大圆盾、三把单手斧、六把飞斧、六杆标枪、两公斤重的面包和肉干，以及125枚法兰克银币。 撤退的约姆斯战团根本来不及带走同伴的尸体，多年的海上贸易与在英格兰的劫掠生涯，使这些来自瑞典的维京海盗，每个人身上都富得流油。仅一个维京海盗身上所携带战利品的价值，就相当于一个伯爵领一个月的税收。 当然！尽管这三个维京人都是齐魏射杀的，但齐魏也没有独吞这笔财富，而是分了60枚法兰克银币给维克多，并让他挑选其中的三件战利品作为奖励。 维克多也没有客气，选了一双与自己的脚尺码相近的皮革靴，一枚蛟蛇形状的维京手环，和一面大圆盾。 “怎么？对维京人的武器装备不感兴趣？”齐魏看了一眼维克多的战利品选择，问道。 “嗯！用不惯。”维克多点点头，没有深聊这个话题。 “走吧！殖民团应该还没走远。” “驾……” 不远处…… 引着殖民团向城堡走去的几名骑兵忽然停下，其中一名骑兵看向为首的骑士：“大人，他俩回来了。” 骑士调转马头向后看去，果然看到了疾驰而来的维克多与齐魏，同时也看到了马背上驮着的大量物品。 骑士隐隐猜到了什么，但还是依照惯例，问道：“大人，维京人可有追来？” “维京人撤退了！”齐魏翻身下马，从马背上的战利品中取下三套锁子甲，三顶圆盔，转交给骑士，道：“请将这六件物品转交给里尔伯爵，就说我齐魏十分感谢里尔伯爵的这次出手相助，今后若是路过里尔伯爵领，在与伯爵一聚。” 骑士身后的一名骑兵接过齐魏递来的战利品，对齐魏弯腰鞠了一躬，齐魏也笑着点头回应了他。 见齐魏转身离开，骑士再次确认道：“大人真的不去伯爵城堡小住一晚？” 齐魏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此行路途遥远，就不打扰里尔伯爵了，告辞！” 看着率领着殖民团与自己擦肩而过的齐魏，骑士的双眼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股敬佩之情。 与此同时…… 另外一边…… 逃回密林的牛颈斯温，一拳愤怒的砸在树干上。现在他总算明白，巴格赛格的入侵行动为什么会失败了。 那种恐怖的射程…… 那种惊人的威力…… 说是人形投石器也不为过！！！ “谁？！” 牛颈斯温对着不远处的一棵枯树厉声呵斥，下一秒，一名身穿重型鱼鳞甲，头戴尖顶面罩盔，脖颈处缠绕着一根紫色围巾的重步兵从树干后走出。 “瓦兰吉侍卫……？”通过对方的紫色围巾，牛颈斯温一眼便认出了来人。紫色染料在中西欧地区售价极贵，制造技术基本被拜占庭帝国垄断，也只有来自拜占庭帝国的瓦兰吉侍卫会大量佩戴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 “酋长大人，别来无恙！” 在牛颈斯温惊讶的目光下，一名接一名的瓦兰吉侍卫从树干后现身，那一张张冰冷的面罩下，不知隐藏着怎样的面孔。 “你们……想要什么？”牛颈斯温深知，瓦兰吉侍卫的每一次出现，都会伴随着杀戮与死亡，哪怕对面只有几十人，也不得不令他慎重对待。 “我们……想要您的船！” “船？我要是不给呢？”牛颈斯温一边说着，一边抽出腰间的维京长剑，约姆斯战团的成员见状，也纷纷拿出武器一脸不善的盯着对面。 “你要是不给，那我们就只有自己来取了。”说罢，这名瓦兰吉侍卫也取下系在腰间的单手战斧，试图上前与牛颈斯温比划比划。 “决斗？”牛颈斯温看向瓦兰吉侍卫。 “决斗！”瓦兰吉侍卫点点头。 牛颈斯温挥手命手下们退下，手持剑盾向瓦兰吉侍卫走去。 瓦兰吉侍卫丝毫不惧，手持斧盾迎向牛颈斯温。 双方近身后，都没有率先发起攻击，而是不断调整位置，寻找对方破绽。 “来啊！”牛颈斯温用剑大力拍打着盾牌。 可瓦兰吉侍卫根本不吃这一套，他在观察一阵后，挥出斧刃对准牛颈斯温的头部一记横扫。 瓦兰吉侍卫的这一招攻击意图太明显且前摇太长，被牛颈斯温低头轻松躲过，并在躲过攻击的下一秒一剑刺向瓦兰吉侍卫的腿部。 别看瓦兰吉侍卫身披重甲，几十公斤的负重丝毫没有影响到他自身的灵活性。只见他快速向后退了一米，刚好卡在维京长剑的攻击范围之外，有惊无险的躲过了这一刺。 牛颈斯温愣了一下，他忽然有种被对方吃透的感觉。 他将圆盾紧紧贴在胸前，持剑快步冲向瓦兰吉侍卫。 瓦兰吉侍卫没有躲闪，任由牛颈斯温撞在自己身上。 “咚！”的一声闷响，瓦兰吉侍卫的双脚在原地留下一道划痕，牛颈斯温的冲撞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感觉自己冲撞到了一堵墙。 反手将牛颈斯温震退，斧刃再一次劈来，重重的砍在圆盾上。 “啪！啪！啪……” 一下、两下、三下、 哪怕是包裹有一层铁皮的圆盾，也经受不住瓦兰吉侍卫的高强度连续劈砍，逐渐被砍得支离破碎开来。 “啪！” “咔嚓……” 随着一阵开裂的脆响，圆盾碎裂成一个狭窄的长条状木板，尽管依旧可以使用，但防御面积却极大的缩短了。 接连不断的攻击让瓦兰吉侍卫感觉到了一丝疲惫，不管是他的挥砍幅度还是攻击频率，都不由自主的变慢了。 “机会！” 牛颈斯温自然察觉到了这一点，这也是他一直在等待的机会。 一次变慢的劈砍中，牛颈斯温果断将已经损坏的圆盾掷向瓦兰吉侍卫…… 这一次瓦兰吉侍卫同样没有躲闪，任由损坏的圆盾打在自己身上，厚重的鱼鳞甲让他直接免疫了这次攻击。 此刻，牛颈斯温已经成功与瓦兰吉侍卫拉开距离…… 飞斧撕裂空气，高速旋转中直扑瓦兰吉侍卫的面罩。 这次瓦兰吉侍卫不敢再拖大，举起盾牌来抵挡飞斧。 近距离投掷下，锋利的斧刃深深镶嵌进盾牌之中。 这时，双手持剑的牛颈斯温，已经快步冲到了瓦兰吉侍卫面前…… 第十五章 封臣边境战争 附属政权：西法兰克王国治下诺曼底公国 领地级别：公国 政体：封建制+部落制 统治者：诺曼底公爵，罗洛-洛德布罗克。 领地规模：鲁昂、厄堡、利雪、巴约、埃夫勒、阿朗松、阿夫朗什、 直辖军力：1000人 封臣军力：500人 雇佣军力：500人（东约特兰诺斯大队） 全国军力：2000人 综合国力：★★★★★☆（五星半） ———————————————————— 名称：罗洛-洛德布罗克 年龄：50 种族：挪威人 文化：诺斯\/维京 头衔：诺曼底公爵（挪威王国宣称者） 信仰：基督天主教（假意改信） 性格：勇敢、坚强、冷酷、专断、易怒、合群、野心勃勃、 特质：纯血、强壮、酒鬼、放荡、伤疤、挥霍、健身、屠熊者、倾诉者、监督者、狂欢者、英姿飒爽、贵不可言、身心俱悉、天生神力、刀剑大师、狩猎大师、在世传奇、大麻瘾君子、情人的疱疹、 武力值：★★★★★★☆（六星半） 评价：罗洛-洛德布罗克，维京传奇英雄拉格纳-洛德布罗克的长兄。他身高两米，体强如虎、面长如马、精通各种兵器，双臂有巨熊不过之力。在第一次巴黎之战中，独自一人挫败西法兰克守军的铁球攻势。在第二次巴黎之战中，率领西法兰克守军正面击溃维京王拉格纳-洛德布罗克的5000名维京海盗，经此二役令其名声大噪，被西法兰克国王秃头-查理诏安，并获封诺曼底公爵头衔兼王国北方守护者。 ——————————————————— 时间：公元867年4月1日…… 地点：诺曼底公国东部边境塞纳河畔…… 齐魏挽着裤腿将双脚浸入河水中，嘴里叼着一根杂草，静静的盯着河面，等待着鱼儿上钩。 马蹄声由远及近，来者至齐魏身旁坐下，盯着平静的河面片刻，建议道：“台钓不行的话，可以试试飞钓。” 齐魏面色严峻：“不是钓法的问题，是环境的问题！” 这时，维克多才将这次侦察行动的结果，进行汇总报告。 “塞纳河畔的所有桥梁，都被诺曼底公爵下令关闭了。厄堡伯爵卢因的部队已经集结完毕，正在前往布洛涅的途中。” “罗洛下场了没有？” “应该没有，我没看到他。他亲自下场的可能性不高，一旦被佛兰德斯这边抓住把柄，这无异于故意挑起王国内战，叛国罪里可是明确写了这条。” “呸！”将嘴里的杂草吐入河中，齐魏站起身来把鱼竿收好。 “其实……换个角度来看，这也不是一件坏事。混乱，往往意味着机遇。” “我们这次帮哪边？” “看情况！”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向殖民团的营地走去…… 与此同时…… 鲁昂城中…… 公爵庭院…… “呼！” “唰！” 两把近两米长的黑色巨剑，被一位赤luo着上身的男人耍得虎虎生风，100公斤的武器重量对这个人而言，犹如普通的训练长剑一般，10分钟的连续挥舞下来，仅令此人喘了一些粗气而已。 武器名称：双子兄弟 武器品质：★★★★★★（六星） 武器资料：诺曼底公爵罗洛-洛德布罗克的主要武器，锻造材料为第二次巴黎之战中战败的维京海盗武器器械，采用阿拉伯帝国大马士革堆叠锻造法打造而成。堆叠锻造层数为128层，是1000把维京武器高度浓缩锻造后的产物。 “公爵，卢因已经照您的吩咐，率军进入布洛涅伯爵领。”一位来自挪威的酋长，见罗洛训练完毕，才敢上前禀报。 “哼！懦弱的法兰克人，难道他自己就没有一点主见和野心吗？什么事都等着我来做决定。” 将手中的两把黑色巨剑，随意摆放在脚下的石质地板上。随着巨剑的落地，厚实的地板传来“咚咚”两声闷响。 这名挪威酋长将头低下，没有说话。 “秃头那边有反应吗？” “据眼线来报，国王陛下盯我们盯得很紧，任何一个离开鲁昂城的士兵，都会被来自巴黎的情报人员跟踪。” “这个秃头，拉格纳才死三年不到，就把我当做他的心腹大患了。哈哈哈……好！好啊！” 来自国王的刻意关照，并未让罗洛感到任何的压力与危机，随着他的放声大笑，他身上训练后的汗气被快速蒸发，整个人升腾起阵阵白烟，给人一种战神下凡的错觉。 “罗洛！！！！” 在鲁昂城、乃至整个诺曼底，无人敢直呼公爵本名。但随着这声来自某位女人的质问，罗洛却立马变了一张脸，一脸微笑着看向来人。 来人是一位年近三十的女人，她皮肤白皙，身材苗条，手指修长，有着一头金黄色的波浪长发与一双宛如蓝宝石的双眼，一袭雍容华贵的丝绸长袍上，是一顶比王冠要小上一号的冠冕。 女人快步走至罗洛面前，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她此刻十分气愤，撇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挪威酋长，女人强压怒气道：“我和公爵有话要说，你先退下。” “是！公主殿下！”酋长躬身离开。 此地仅剩二人后，女人大声质问道：“你疯了吗？罗洛，知不知道在西法兰克，攻击同国封臣视为叛国！？” “我知道！”罗洛笑着回答。 “那你还……”见罗洛对法律毫不在乎，女人更加气愤了。 “可我记得……这条法律的原话是，国王治下封臣相互攻击，视作叛国罪处理。我的封臣不是国王的封臣，卢因所做的一切行动，均为他的个人意志，我没有给予他任何的授权。他的母亲是布洛涅伯爵的舅妈，布洛涅伯爵如今病逝，而他唯一的儿子尚在襁褓之中，根据王国律法，卢因有权涉政布洛涅伯爵领相关事务。” “……你……那……” 女人一时语塞，但还是说出了自己最担心的事。“那事情怎么会搞得这么大？厄堡的士兵不仅倾巢出动，还封锁了所有塞纳河的桥梁。父亲那边你让我怎么交代？” “哈哈哈！苏菲，你还是太不了解你那个秃头父亲了。” “罗洛，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叫我父亲秃头！” 大笑过后，罗洛一本正经的答道：“王国北方路人皆知，诺曼底公爵领与佛兰德斯公爵领实力最强，两地军力若是合兵一处，可直接威胁巴黎王室。其实在你父亲心里，早就巴不得诺曼底和佛兰德斯打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呢！” 第十六章 收购物资 时间：公元867年4月2日…… 地点：佛兰德斯公国西部边境布洛涅伯爵领治下村庄。 几十座低矮的茅草屋，稀稀拉拉的坐落在一处小溪旁。 日落西山，结束了一天劳作的村民，扛着镰刀、草叉、锄头、离开自家的农田，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向着本村方向走去。 忽然，走在末尾处的一名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只见他扭头向地平线看去，瞳孔在瞬间睁大，撒腿便往村中心跑去。 “村长！不好了，人！我看到好多的人！！”推开村长家的大门，男人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年过六十的老村长，也被男人惊慌失措的情绪感染了。他敢忙哆哆嗦嗦的问道：“是卢因伯爵的厄堡军？还是维京人来了？” 男人喘了好一会，片刻后才回答道：“好像都不是，这批人的打扮不像军队，也不像维京人，更像是……商队……” “商队？” “嗯！商队！” 老村长的表情变得好看了一些，他对男人说道：“这些人现在在哪？” “不远，估摸着现在已经到村里了。” 果不其然，男人话音刚落，两人便听到了一阵嘈杂声，热闹程度堪比集镇上的菜市场。 “咚！咚！咚！收东西勒，收好东西勒。吃的、用的、需要的、不需要的、通通可以收购。” “咚！咚！咚！都来看一看，瞧一瞧啊！机会仅此一天，错过了就再也碰不上了。” 齐魏坐在马车上，拿着一面从维京人手里缴获的大圆盾疯狂敲击着。 一敲之下引得附近村民在家门口驻足眺望，但就是无一人敢上前交易。 “伯爵，管事的来了。”一旁的维克多制止了齐魏，指了指前方迎面走来的老头。 齐魏停下了敲击，咪笑着盯着老头。 老头上下打量了齐魏一眼，觉得齐魏气宇轩昂，样貌不凡，顿时觉得对方来历不小，主动自我介绍道：“苹果村村长香肠，请问阁下是……” 齐魏没有说话，而是由维克多介绍道：“香肠村长，与你说话的这位，是来自荷兰公国的伯爵，我们都是从荷兰而来，今日途经此地，想与贵村做点生意。” “噢！原来是伯爵大人，失礼失礼。”名叫香肠的村长赶忙躬身。 “村长大人不必拘束，我们都是来自荷兰的外地人，还望村长大人行个方便。”说完，齐魏跳下马车，伸出右手，做了一个握手的动作。 老村长见状不敢怠慢，赶忙将手伸了上去。 握手间，老村长在齐魏的掌心中摸到了一个硬物，他立马表情一变，笑道：“好说，好说，只是……苹果村穷乡僻壤，物产匮乏，恐怕难入大人您的法眼。” 齐魏将手收回，掌心中的银币已然消失不见，他摆手道：“我这次要的不是什么奢侈品，这东西暂时对我无用。村长大人，您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好！好！伯爵大人，老朽这就去办。”收了好处，村长赶忙去号召村民，把家里值得交易的东西全部拿出来。 很快，这座人口仅一百多人的村庄，便陆续拿出了家中所有值钱的物资。 200公斤的大麦、150公斤的小麦、80公斤的腌肉、60公斤的苹果、50公斤的熏鱼、30公斤的面包、25公斤的苹果酒、20公斤的生铁、15公斤的熟铁、15公斤的亚麻布、10公斤的粗盐、10公斤的羊毛、8公斤的奶油、5公斤的工具、以及22只鸡、15只鸭、4头猪、1头黄牛、 齐魏不是很懂这些物资售价的行情，他也懒得和村长讨价还价，直接让老村长报了一个总售价。 老村长花了一点时间，逐个问了村民的意见，最终向齐魏说道：“伯爵大人，一共是586枚铜线令。” 齐魏点了点头，估摸着对方也没赚自己多少，从钱袋里拿出60枚法兰克银币交到老村长手中，随口问了一句：“有加工好的木板或者鞣制皮革吗？” “加工木板和鞣制皮革……？”老村长木讷的摇摇头。“大人，这种东西在村庄里一般没有，得去伯爵领首府才能见到。” 齐魏仿佛早有预料，他也只是随口问问，并没有抱多大希望。 临行前，齐魏最后问道：“敢问村长，苹果村是哪位贵族的采邑？” “大人，苹果村由上任布洛涅伯爵直辖管理，伯爵如今已在上月中旬病逝，新任伯爵尚未继位，本村现在暂无封君。” ‘都这么久了，小伯爵居然还未继位，布洛涅伯爵领看来很危险啊！’从老村长口中确定此消息，齐魏在心里默默想到。 “好！老村长，打扰了，就此别过。”齐魏带着物资，领着殖民团的人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大人，慢走，小心沿途的厄堡士兵和维京人！”老村长也带着身后的一百多位村民，不停挥手欢送齐魏离开，直到殖民团的人完全看不见为止。 当众人托运着新采购的物资，走了近一个多小时后，维克多上前问道：“伯爵，天快黑了，我们为什么不在苹果村扎营？” 齐魏回头瞥了一眼马车上的物资，回答道：“不用，那些村民要离开了。” 听闻齐魏的话，维克多面露不解：“伯爵的意思是……” “你不觉得，对于一座人口只有一百多人的村庄来说，他们卖给我们的物资，有些太多了吗？他们根本就没有储备粮食的打算，过多的物资反而会成为他们逃亡的累赘，所以这次交易收购的量才会如此之多。” “原来是这样……”维克多点点头，总算明白齐魏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间点，来布洛涅伯爵领的周边村镇采购物资了。 “停！我们今天就在这扎营。”看着眼前的乱石堆，齐魏对殖民团的人说道。 “好，伯爵，我这就带人去安排。”选定好扎营地点后，维克多如往常一样，准备带着殖民团里的男性去拾柴火。 当维克多正欲离开时，齐魏忽然将他叫住，并着重吩咐道：“今晚你带人多拾一些柴火，我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是！”维克多没有多问，转身骑马离开。 第十七章 殖民步兵团 晚餐后…… 营地内…… 数十根大木桩交叉堆砌而成的篝火旁，附着在原木上燃烧的熊熊火光，将周围百米尽数照亮。 88位年龄在18岁以上的青壮年男性，被维克多从殖民团里挑选出来，他们迷茫的看着齐魏，从马车上卸下几捆被油布包裹的东西，不知道他们的伯爵，究竟要干些什么。 “诸位，殖民团的建立初衷，是为了在爱尔兰开辟新的家园。但从尼德兰低地至翡翠之岛，一路上需要跨越多个国家，路途凶猛险恶。因此为保证殖民团成员的人身安全，我需要诸位挺身而出。” 话音刚落，这群人中就有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 “伯爵大人为我们提供免费的吃喝住宿，我们理应为团队贡献一份力量，为伯爵大人分忧。” 齐魏向这位发言者看去，在发现此人是左手绑着绷带的延森后，又不动声色的收回了目光。 “当然！人各有志，我也不愿强迫大家去做不想做的。毕竟这里不是荷兰公国，诸位也不是海牙港的领民，没有追随我的义务，如果有谁不愿成为殖民团的战士，可以现在离开。” “………………” 见气氛陷入沉默，延森又想说话，但在被齐魏横了一眼后就识趣的闭上了嘴。 这时，一位年龄在35岁左右的黑发壮汉，在人群中开口说道：“伯爵大人，听闻您此前曾在海牙港颁布《战时军功法令》，小人试问，这项法令是否还有效？” 齐魏摇头的同时，又点了点头。看的这名黑发壮汉一头雾水。 “这里已经不是海牙港，在没有获得新的土地以前，我没办法给予你们任何承诺。所以这项法令中的三项法令，我只能满足你们第二条法令。” 《战时军功法令》二：每场战役获胜后，根据战后缴获的战利品总份额，每位参战者将随机获得一件战利品。 听完齐魏的话，黑发壮汉脸上的喜悦之色不予言表。 “那么……可有人想退出殖民团？” 人群中，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站在原地没有动，更没有人在此刻选择离开。 “既然无人离开，我便默认诸位同意成为殖民团的战士。第一排，请上前！” 第一排十一人，这一排的人身材最为高大，体格在殖民团中最好，延森与那黑发壮汉赫然在列。 一面木制塔盾、一杆钢制长矛、三根投掷短矛、两捆亚麻布。 第一排的十一人很快发放完毕，每个人都是相同的武器配置。 紧接着是第二排、第三排、第四排……第八排…… 当所有人都领到渗碳钢武器后，齐魏拿出一捆亚麻布将之展开，对所有人示范到。 “看好了，发给你们的这两捆亚麻布，是这样用的。” 齐魏抬起小腿，用亚麻布将小腿紧紧缠绕包裹起来。绑完后原地跳了跳，对众人解释道：“这叫绑腿，是一种来自东方古国的技艺，合理的绑腿后，可以有效缓解长途跋涉所带来的腿部疲劳，促进血液循环，预防静脉曲张，并防止各种昆虫幼崽、沙砾碎石通过裤腿缝隙，进入我们双脚的鞋中。” “？？？” 众人满脸问号的看着齐魏，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不过齐魏也无需他们明白其中的原理，只需要他们学会怎样绑腿就行了。 “首先要保护好脚踝和脚腕部分，防止亚麻布损伤皮肤，然后将其中一段固定在脚踝内侧，由内向外旋转将腿包裹住。绑上两至三圈，即腿部三分之一的位置后，改为固定、外折、裹紧、三步骤进行加固。外折向下后在与前面的压痕对称，再捆绑一圈重复该动作。” “捆绑两层后改为平绑，到达分叉端将其短端拉紧，长端绕腿部一圈，在将分叉端打平结后固定在另一侧。” 做完演示后，众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似学会了，又好像没有学会。 齐魏没有急于求成，毕竟这些人都是第一次接触绑腿，熟能生巧，日后时间长了，自然也就会了。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去休息吧！”齐魏挥手驱散了众人。 众人拿着领到的武器，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 黑发壮汉走在最后，齐魏忽然将他叫住：“那个谁？你叫什么？” 黑发壮汉扭过头左右看了看，最后指了指自己。 见齐魏点头后，才回答道：“启禀伯爵大人，小人自幼父母双亡，没有名字，认识我的人都叫我‘犀牛’！” “犀牛？好名字！”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殖民团便即刻启程，前往布洛涅伯爵领的下一个附属村庄，石榴村。 石榴村位于布洛涅伯爵领东部，靠近里尔伯爵领，与之边境紧密相连。 一周前殖民团才从此地路过，如今再次回到这里，村中人口至少减少了一半有余。 由于在此前打过交道，村里不少人都认出了殖民团的人，但此刻殖民团的所有青壮年已经武装起来，堪比短剑一般蹭亮的枪尖，吓得石榴村的村民们不敢上前。 大批人进村，村长自然第一个收到消息。 仍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看上去比苹果村的村长还要老上几岁。此时的他像是刚刚才收拾完什么，亚麻质的衣服上尽是灰尘，光着双脚连鞋都忘了穿。 “萝卜村长，我又回来了。”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伯爵大人。” 名为萝卜的村长眼神有些不好，直到走进齐魏跟前，才清楚看清齐魏的脸。 “伯爵大人，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我那傻闺女还不相信。这不，您不就来了吗？” “哈哈，村长果然神机妙算，几天前我前脚刚出佛兰德斯，后脚诺曼底就把所有塞纳河沿岸的桥梁给封锁了，咱这两百多人直接就被困这了。哎！两百多张嘴要吃饭啊，这不，咱就回来了。” “回来的好，回来的好，咱这小村子有了您，人气都旺了许多。”萝卜村长说着，抓着齐魏的手就往自己家里走。 齐魏也不好意思推辞，跟着萝卜村长就进了屋。 结果两人一进屋，眼前的一幕就让齐魏傻眼了。 第十八章 布洛涅之乱 当两人进屋后，十几位披甲带剑的骑士瞬间将目光聚集在了齐魏身上。 齐魏站在门口，身体本能的一僵，直至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后，才缓步走了上去。 屋里放置着一张简易木桌和四根长凳，两位年龄看起来都不大的男人坐在长凳上，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齐魏。 见气氛变得有些紧张，村长萝卜赶忙介绍道：“姥爷们，这位是齐魏伯爵，他是上个月从荷兰公国那边过来的。” “吉讷伯爵鲁道夫，幸会！”平头褐发男人冲齐魏点点头。 “里尔伯爵胡波尔，齐魏伯爵，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这位黑盔黄衣男人，就是之前邀请齐魏去他城堡避难的里尔伯爵，他见到齐魏后十分高兴，起身给了齐魏一个大大的拥抱。 齐魏尴尬的笑了笑，分开后就顺势坐在了他俩对面。 “所以……”齐魏摊开双手，耸耸肩，等着两人的解释。 “布洛涅伯爵领爆发了叛乱，当地的贵族和骑士们不愿为小伯爵而战，相比她们母子，他们更愿意支持卢因伯爵。”里尔伯爵开口道。 胡波尔的话令齐魏沉默了几秒：“鲍德温公爵不会允许他治下的伯爵领被别人统治！” 胡波尔点点头：“是的，得知消息的公爵很愤怒，他派我和鲁道夫来接管布洛涅的防务。” 齐魏本想说这是一步臭棋，但转念一想，既然两人现在并未在布洛涅，证明他两肯定已经想到对策。 这时说话的人换成了鲁道夫，他将双脚放在木桌上，摇头道：“卢因不费一兵一卒就占领了布洛涅，小伯爵与他的母亲被软禁，叛军加上厄堡本身的军队……纵使我和胡波尔加在一起，也难以取胜。” “我们本想返回封地！但……”鲁道夫面露难色：“但公爵有令，我们必须在这里做点什么。” 听完两人的讲述，齐魏已经大致了解情况，他环视围绕在两人身边的数名骑士一圈，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两位伯爵的士兵，现在正在何处？” 鲁道夫与胡波尔对视一眼，决定相信齐魏，将他们留在这里的原因全盘告知。 “石榴村人心不齐，我与鲁道夫留在这里，必然会被卢因知晓，骤时……” 就在此时，一支人数在500人左右的维京大队，在一位村民的引路下，把石榴村团团围住。 兵种名称：东约特兰诺斯大队 战团团长：乌尔夫（部落酋长） 兵种类别：轻、中步、（散装） 武力值：★☆（一星半） 评价：这是一群生活在瑞典南部东约特兰地区的诺斯人，主要由当地的农民、渔夫、猎人、水手组成，能够驾驶长船进行贸易或者劫掠，他们有时听命于当地雅尔，有时也受雇于别国领主。 像抓只小鸡一样，一把抓过身边引路的农夫，胡子比头发还长的团长乌尔夫，用他那满嘴的黄牙恶狠狠的喷道：“你说的人，就在这座小破村子里？” “是、是、是的……贵族姥爷们……他们……” 农夫已然被吓破了胆，他木讷着点点头，连句话都无法连贯说出。 “要是让我知道你在骗我……”乌尔夫犹如一个大人在训斥小孩般，一边用粗糙的手掌抚摸着农夫的头，一边对身边的手下说道：“银币！” 一枚银币被乌尔夫扔在了脏兮兮的地上，农夫见状也顾不得其它，赶忙将银币捡起。 “噗嗤！” 随着一声利器入肉声，农夫后脑被一杆长矛穿过，矛尖从嘴里刺出，当场毙命。 “贱民的命，也就只值一枚银币。哈哈哈……” 乌尔夫放声狂笑着，大手一挥，黑压压一片的500人，涌向眼前的这座小村庄。 维克多指挥着殖民团的步兵，将拆解后的马车堵在进村的主干道上后，便回过头去看向与伯爵们一同从村长木屋里走出的齐魏。 齐魏没有告知维克多伯爵们的计划，他仅朝维克多点点头，维克多便明白了齐魏的意思。 “第一排、第二排、立起塔盾！” 这88名殖民团的男性成员才获得武器没多久，没有经过系统性的配合训练，组织度和执行力自然不高。再加上看到对方人多势众后，慌乱了好一阵才按照维克多的指令立好塔盾。 乌尔夫同样看到了这些步兵，他误以为这些人是伯爵们的贴身侍卫，从而更加肯定了佛兰德斯的伯爵们就在这里。 “所有人，冲锋！” 战团大队如潮水般压向石榴村，双方即将接触时，齐魏提着麻袋来到维克多身边。 “比比谁杀的多？” 维克多无奈的笑道：“与伯爵的飞石相比，我的箭术还是太嫩了。” 齐魏从麻袋里掏出一枚石子，扔前说道：“伯爵们的士兵就埋伏在附近，骤时两面夹击，这些维京人很快就会落败。” 飞石掷出…… 村外，一名前排的维京人惨被爆头，无头尸体一头栽在了地上。 维克多也对准人群射出一箭，但中箭之人却并未倒地，而是忍痛继续冲锋。直到齐魏掷出一石，将之爆头才停下。 双方步兵随之接触，长矛与手斧相互碰撞，殖民团第一排步兵被冲倒一片，但维京人的攻势很快被第二排的人阻挡。 “把这些破烂砍烂！” 乌尔夫本想绕过殖民团的正面，袭击其两翼，结果绕过去后才发现路被一堆马车零件堵了，他立即下令让手下们用斧头清理这些马车零件。 结果就在两方交战的关键时刻，一阵马蹄奔袭声从村庄外传来。 在收到进攻信号后，伯爵们的骑兵队，冲锋了！！！ 一支人数在一百五十人左右的法兰克骑兵，呈三角形阵列一头扎进东约特兰大队的后方。 一轮极速冲锋下的撞击，顿时掀翻了东约特兰大队的后排，几十名维京人当场死在了法兰克骑兵的骑枪下。 后排被切，维京大队开始变得混乱，乌尔夫不得不分出人手，来对付伯爵们的法兰克骑兵。 可是这些骑兵在冲锋撞击一次过后，却并不恋战，迅速撤出了维京大队后排。 同时伯爵们的步兵，也在这时赶到了战场。 而随着骑兵和步兵的相继加入，战场胜利的天平，已然完全倾斜。 第十九章 伯爵对伯爵 布洛涅伯爵府…… 几名贵族围绕在一位领主身边，对其汇报着伯爵领的相关情况。 轮到财政总管时，一名卫兵端着一个染血的木盒走了进来。 所有人的目光，在瞬间被这个木盒吸引！ “伯爵，一个乞丐送来的。”卫兵投来询问的目光，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将木盒打开。 伯爵冲卫兵点点头，随着卫兵的动作，一把染血的维京手斧映入眼帘。 贵族们并不认识这把武器，他们见木盒里装的不是谁的人体残肢后，反而松了口气。 但伯爵本人，却皱紧了眉头…… 东约特兰大队酋长乌尔夫的手斧，他对这把武器太熟悉了。 “那名乞丐有没有说什么？”伯爵问向卫兵。 卫兵想了会儿，摇头道：“好像没有。” 伯爵陷入沉默，他一一扫过在场所有人的面孔，声音低沉的说道：“让所有骑士和军事总管来见我！” 贵族们察觉到了伯爵的异样，在得到指示后，从伯爵府慌忙离开。 没过多久，一位身穿墨绿色兜帽的长发男人，带着十多位骑士出现在伯爵面前。 “伯爵！”众骑士对伯爵一一行礼。 伯爵站起身来，面带歉意的走到兜帽男人面前，拍着对方的肩膀道：“居伊，真是抱歉，之前没听你的话，才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兜帽男人双眼萎靡，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他抽动了一下鼻子，看向了木盒放置处。 这一刻，他什么都明白了…… “乌尔夫中了埋伏，东约特兰大队应该没了。” 双目对视，居伊读懂了伯爵眼中的诉求，他开口道：“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前，胡波尔与鲁道夫绝不会主动出击，您只需占据布洛涅首府，胜利的果实自然属于您。” 居伊平静的话语，令卢因伯爵稍稍放下些心来，可他还是满脸愁容的说道：“可是……对方毕竟有两个人。” “我始终与你同在，伯爵大人！” “好！接下来的事，就靠你了。” ——————————————————— 布洛涅伯爵领东部边境，石榴村…… 数百具维京人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松软泥泞的路上。他们的首领乌尔夫，像条死狗一样被人抬着扔到了两位伯爵面前。 鲁道夫伯爵摘下手套，走上前一把抓起乌尔夫的头发，盯着他那臃肿的脸仔细看了看，随即厌恶的甩了甩手，彻底对其失去了兴趣。 “我带骑兵去追击逃跑的维京人，这里的事就交给你和……齐魏伯爵了。”从侍从手里牵过马绳，鲁道夫冲胡波尔和齐魏交代了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去向，就带着十多位骑士和一百多名法兰克骑兵策马离开了村庄。 兵种名称：法兰克骑兵 兵种类别：轻骑兵（西法兰克） 武力值：★★（两星） 评价：西罗马帝国灭亡后，法兰克开国君主查理曼大帝经过与东哥特人、西哥特人、伦巴底人、马扎尔人、以及东罗马人的较量后，终于用铁腕手段统一中西欧地区。继位后，他很快便进行了大刀阔斧的军事改革，将古罗马帝国沿用数百年的辅助骑兵转型为专业化战斗骑兵，并为他们设计了轻便的骑兵布甲与鸢盾。轻装迅捷的速度，能够让他们从多个角度对敌人发起冲击，是溃逃士兵的噩梦。 “来人啊！把这家伙给我抬下去，抬的时候动作轻点，别把他给弄死了。”胡波尔伯爵叫来几名士兵，将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乌尔夫给抬走了。 “真是抱歉，齐魏伯爵，让你卷入了这场纷争。” 站在一旁全程看戏的齐魏一脸懵逼：“额……我只是路过，顺便来做个生意……” “哈哈！”胡波尔笑了笑，“开玩笑的，我知道你的目的地是爱尔兰。” 这时，一名负责统计战场战损比的骑士走了过来。这名骑士齐魏认识，正是当初那名年仅二十岁出头，锁甲外套着一件半红半黄无袖罩袍的骑兵小队队长。 他冲齐魏笑着点点头，对胡波尔汇报道：“伯爵，统计结果出来了。我方骑士伤亡1人、骑兵伤亡8人、步兵伤亡22人。斩杀敌方维京海盗154人，俘虏71人。” 胡波尔撇了撇嘴，似乎对这场胜利并不是很满意。卢因伯爵现如今坐拥厄堡与布洛涅两块伯爵领的军力，在真正削弱对方前，自己和鲁道夫根本不敢对他发起进攻。 “齐魏伯爵，这次胜利也有你的功劳，战利品你想要多少？” 齐魏耸耸肩，他知道胡波尔是在和自己客套。自己那88名殖民者步兵，完全没对东约特兰大队造成杀伤，唯一的作用也就是在伯爵们的伏兵到来前，阻挡了片刻敌人进攻的脚步而已。 “这场战斗……其实我也没做什么贡献，随便分我些东西就行。” 虽然话是这么说，不过最终……齐魏还是分到了100枚银币和20把维京手斧。 日落前…… 出村追击的鲁道夫伯爵终于回来了，齐魏看他一脸高兴的模样，估计收获不小。 “哈哈哈！听说这伙维京人以前效命于铁骨-比约恩，今日一战，看来这群令英格兰闻风丧胆的瑞典维京人也不过如此。” 鲁道夫伯爵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村长木屋。胡波尔和齐魏二人早已经准备好饭菜，在这里等候他多时。 “东约特兰大队是诺曼底公国的一支强力雇佣兵，直接听命于公爵罗洛，若是没有罗洛的授意，卢因根本无权调遣他们，打了小的来了大的，只怕到时候罗洛亲自出手，我们也就危险了。” “哼！有国王陛下的《王国法令》在，我们怕个什么？我就不相信罗洛敢违抗法令，与整个西法兰克为敌！” 胡波尔觉得鲁道夫说的有道理，也就不再和他继续聊这个话题，拿起刀叉围上围巾，指了指桌上的食物，说道：“吃吧！” “嗯！”鲁道夫围上围巾正准备开动，定眼一看，桌子上竟然全是萝卜、青菜、土豆、玉米等一些蔬菜，连一点肉末渣子都看不到，让他属实有些吃惊。 “怎么都是这些玩意儿？肉呢？” “肉？你不是昨天才吃过了吗？”胡波尔疑惑的看向鲁道夫。 “不是……我们今天可是打了胜仗，怎么只能吃这个？” “鲁道夫，这里只是一个小村子，不是在你的封地，我们还是务实一点好。你问问你自己，光是我们逗留的这几天，就吃了石榴村多少粮食？” 鲁道夫：“…………” 第二十章 殖民者村庄 布洛涅伯爵领北部…… 无花果村…… 这里是一座风景宜人的沿海村庄，再往北就是一望无际的英吉利海峡，从英格兰南部最近的肯特郡乘船到这里，也不过两、三天的时间。 告别鲁道夫与胡波尔两位佛兰德斯的伯爵后，齐魏就率领殖民团离开了石榴村，重新踏上了物资收购之旅。 无花果村距离石榴村较远，不过好在布洛涅伯爵领的地形以平原为主，路途中无需穿越森林，这也就大大降低了队伍遭遇山匪绿林的风险。 殖民团的男性成员数量有限，与东约特兰大队的短暂交锋，直接令殖民步兵团减员三人，伤五人，这种程度的伤亡比，对人数本就不多的殖民团来说，可谓是伤筋动骨。 “伯爵，您为什么拒绝胡波尔伯爵的邀请？以您的实力，足以媲美一支百人弓箭队，再加上两位伯爵的骑兵，我们这边胜算很大。”赶路过程中，维克多很不理解齐魏的决定，看起来他对伯爵们的这场边境战争，很感兴趣。 “战争的体现方式不一定非得是人员冲突，经济战、资源战、也是一种战争。” “………伯爵，您怎么总是说些我听不懂的东西？” “维克多，有些东西不是你能理解的，即使我给你解释了，你也很难明白。” 见齐魏不再想与自己多费口舌，维克多识趣的闭了嘴。 在向北方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后，众人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的沿海小村。 袅袅青烟从每家每户的烟囱里飘出，从坐落在这里的木屋数量来看，这座村庄的人口至少在300户以上，是苹果村加上石榴村，两座村子的人口总和。 “伯爵，有点不对劲！”相隔一段距离，维克多远眺村庄一圈后，察觉到了异样。“这些村民的服装、体貌特征、行为动作都不像法兰克人。” “这是一个殖民者村庄！！！”两人异口同声。 “伯爵，我们……” “按原定计划行事。”齐魏沉吟了一下，决定进村。 两百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向着无花果村走去…… 与此同时，村庄的正中心，一座有别于法兰克风格的村长木屋里，一名没有鼻子的白脸大汉，正在火炉旁烤着火。 他一动不动的坐在壁炉旁，木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有手斧、标枪、长剑、短匕、光是不同图腾花纹的圆盾，就有十面之多。 正当在旁人误以为，他是不是已经睡着时，一名身后背有一面圆盾，浑身纹满蓝色纹身的年轻女人忽然闯入。 “父亲，有大批武装人员靠近村庄！” 无鼻白脸大汉慢慢扭过头，看向他的盾女女儿。他什么话也没说，从墙上取下一把手斧和一面圆盾，就迈步走出了木屋。 此刻，进村的殖民团已经与无花果村的村民，相互对峙在了一起。 这些村民的民风极其彪悍，不管男女老幼，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一把手斧。他们在见到殖民团的人后，立刻停下手里的事情，聚集在一起，手持手斧，面色不善的盯着齐魏等人。 “＊＊＊＆＆＆” 他们聚在一起的同时还叽叽喳喳的说着话，用的是斯堪的纳维亚地区的诺斯语，幸亏齐魏有《北海诗人》的被动技能，能够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看起来不像法兰克人……” “管他们是什么人，等酋长来了，我们就杀光他们，抢走他们所有的东西。” “这样不好吧！我们和这个地方的伯爵有协议，万一他们是伯爵的人……” 齐魏原地驻足听了有一会，总算搞明白了这些村民的企图。好家伙！原来这些人是维京移民！ 为避免误会加深，齐魏赶忙用一口纯正流利的北欧诺斯语说道：“乡亲们，我们是来自荷兰公国的移民，今日路过贵村，只想与贵村做点生意，还望贵村行个方便。”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感觉有些惊奇。他们都没想到，对面居然有一位懂诺斯语的人。 村民们刚要说话，无鼻白脸大汉便推开众人，来到齐魏面前。 两人一见面，齐魏本能的被对方的脸给吸引。对方仿佛早已经习以为常，他无视齐魏的目光，开口说道：“荷兰人？” “荷兰人！”齐魏点点头。 “叫什么？”无鼻白脸大汉看了齐魏好一会，像是在确定什么。 “齐……齐魏！”齐魏本想说个假名，但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说真话。 “海牙港伯爵，齐魏-海格力斯？击退巴格赛格之人？”无鼻白脸大汉先是兴奋一笑，但在看过齐魏的身板后，又很快收起了笑容。 “是与荷兰的同胞们一起击退的！”齐魏没有否认，但说低了自己在战斗中的贡献。 可无鼻白脸大汉可不管这些，在得到齐魏肯定的答复后，他将右手放到了腰间的斧柄上，齐魏看到后眉头一皱，身后的维克多也立马张弓搭箭，箭头直指对方。 紧张的气氛被瞬间点燃，双方大战一触即发。 齐魏试着做最后的谈判，他伸出手掌向下压，示意对方冷静。 “我说过了，只是做个生意……” 无鼻白脸大汉回头看去，发现自己人的目光全部盯着自己。这一刻他也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唐突。 他将右手从斧柄上放下，自我介绍道：“殷格，这个村子的酋长。” “殷格酋长，很高兴认识你。” “那么……齐魏伯爵，你想做什么生意？” “我有银币，你有值钱的货吗？粮食也可以。” 殷格酋长看了一眼殖民团的十辆马车，点头道：“能给我看看你有什么货吗？相比银币，我们维京人更喜欢以物易物。” 听到殷格的要求，齐魏刚刚才舒展开的眉头又一次皱了起来，他与维克多交换了下眼神，迟疑片刻，最终同意了殷格的要求。 “可以，但只允许酋长你一个人！” 殷格笑着拍了一下齐魏的肩膀，大步流星的向马车走去，视那些手持枪矛的殖民团步兵如无物。 他先是走向放置渗碳钢武器的马车，殖民团男性成员不足，渗碳钢武器没有发完，此时还剩下一部分。 殷格抱起一捆长矛看了看，点点头，堪比短剑大小的矛尖造型令他很满意。论武器，他是识货的。他心里十分清楚，这些武器的质量，远高于他们现在所使用的武器。 之后他又一一看过从其它村庄收购来的物资，对于那些吃的粮食和材料，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最后，他在末尾那辆放置战利品的马车上，拿起了一根维京手环。 那是约姆斯维京战团的手环…… 第二十一章 英格兰战俘 当殷格拿起手环的那一刻，齐魏就感觉要坏事！ “殷格酋长，听我解释……” 在众人的注视下，只见殷格的双眼瞳孔迅速充血，在瞬间变得血红。 这是发狂的前兆！ 殷格居然是名狂战士！！ 他闪电般取下腰间的手斧，一斧朝身边的妇女砍去。 情急之下，齐魏不得不出手了。 一颗飞石射向殷格，纵使他已经进入狂暴状态，但强大的破坏力仍旧轰碎了他的脑袋。 “击杀维京酋长x1，经验值+1000，投掷熟练度+10。” “父亲！！！” “酋长！！！” 殷格身死，就在不远处的蓝色纹身盾女随同维京村民们全部冲来。 齐魏迅速后退，同时掷出数颗飞石。 “嗖、嗖、嗖、” “击杀维京村民x1，经验值+30，投掷熟练度+0.3。” “击杀维京村民x1，经验值+30，投掷熟练度+0.3。” “击杀维京村民x1，经验值+30，投掷熟练度+0.3。” 28点力量加上10级的投掷，放眼整个欧陆，能硬抗一击而不死的人绝对少之又少。 这些维京移民自然不是齐魏的对手，可这却依然无法阻止这些村民赴死。 维克多带着殖民团的步兵与对方厮杀在一起，齐魏远离战场中心没有靠近。虽然维京村民人数占优，但装备质量却不及殖民团步兵这边，有维克多、延森、犀牛、这几位核心战力在，也能使对面付出不小的伤亡。 这一战虽然来的突然，却是磨练殖民团的好机会！ 当然，齐魏也不仅仅只是在一旁看戏，当殖民团的女性成员或者未满十八岁的孩童遭受威胁时，他也会果断出手，带走这些维京村民的生命。 没有阵型！没有战术！ 双方都杀红了眼，进行着简单且直接的冷兵器交锋。 维克多身轻如燕，踏着一种犹如恰恰舞的步伐，期间不断有人冲向他，也不断有人倒在他的箭矢下。 延森则与犀牛背靠背紧挨在一起，他两心中明白，对方都是实力较强的战士，相互配合可以更大的增加存活率。 维京村民们也逐渐意识到了，拼近战恐怕难以取胜，于是立马改变策略，四散开来，逃回家中拿取弓箭。 维京人多以捕鱼狩猎为生，基本每个人家中都会备有一副弓箭，只是这次殖民团来的突然，许多维京村民都没有携带弓箭，光凭手中的手斧，若是没有强大的战技，很难在与长矛的对决中取胜。 “追击！别让他们逃了！”齐魏在远处放声高喊，他看出了维京村民们不像是溃败的模样，反而像是某种有组织的撤退，于是他立马下令殖民团的步兵们展开追击。 经过数十分钟的战斗，殖民团这边也伤亡不小，战死人数超过数十人，要不是有齐魏的飞石在一旁协助，殖民团这边早已战败。 “击杀维京村民x50，经验值+1500，投掷熟练度+15。” 中心战场的人群散去，原地至少留下了上百具尸体，其中又以被齐魏爆头的无头尸体居多。 齐魏本不想大开杀戒，但这群维京人一心求死，齐魏也只好成全他们。毕竟当初在骑砍维京征服里，自己没钱的时候也没少干屠村的事。 “伯爵，他们逃进木屋里了。” “哼！自寻死路，把门给我用亚麻布栓了，点火熏肉！” 逃回家中的维京村民第一件事，就是关好房门去取弓箭。 可当他们拿着弓箭准备再次出门时却发现，自己家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给锁死了。瞬间，一万头草泥马从心中奔腾而过。 黑烟从屋外飘进来，橘黄色的跳动火焰成了他们死亡的倒计时。 偶尔也有零星的维京村民已经取下弓箭，在被栓门之前逃出了家中。可是这些维京村民人数太少，即使手持弓箭也难以造成有效反击，只要暴露在齐魏的视线中，都免不了被爆头的命运。 “投降！” “我们投降！！” 殖民团步兵听到了维京村民的呼喊，但他们听不懂诺斯语，只能向齐魏投去询问的目光。 齐魏却对投降的声音视而不见，任由烈焰在木屋中燃烧。也许在这些维京村民的家里，会有一些值钱的东西，但齐魏现在不在乎了。 人种的不同、文化的不同、信仰的不同、注定这些人不会为己所用，与其现在接受他们的投降，冒着日后随时都会反叛的风险，不如现在就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嗖……” 当齐魏以为自己胜局已定时，一杆标枪刺破空气，呈抛物线坠向自己。 “太慢了，力量和速度都不够！” 齐魏向左挪动两步，在标枪坠落前躲了过去。 “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投掷……” 乒乓球大小的飞石犹如出膛的子弹，呈直线射向标枪飞来的方向。 “彭！” “噗！” 木屋的墙壁直接被飞石洞穿，躲藏在木屋一角下的偷袭者传出一声肉块被砸烂的声音。 没过多久，鲜血便汇聚成涓涓细流从被砸烂的木屋下流出。 “击杀维京盾女x1，经验值+100，投掷熟练度+1。” “额？盾女？” 齐魏好奇的上前查看，一名身材高挑，四肢有力，浑身上下纹满蓝色图腾纹身的年轻少女，倒在了血泊当中。她的胸口处有一个圆形空洞，正是齐魏用飞石造成的伤口。 齐魏站在原地盯着她看了一会，惋惜的摇了摇头。“挺漂亮的，死了可惜……” 说完，便上前取下了她手腕上的螺旋状维京手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木材燃尽的硝烟中，重新骑上马的维克多来到齐魏身边。 “伯爵，没事吧？” 齐魏看了他一眼，自信满满的说道：“没事，七米之外无人可以伤我。” 维克多挑了挑眉毛，转而汇报：“我们的人在码头发现了几十名英格兰的奴隶，他们身上都带着手链和脚铐，我怀疑他们都是英格兰战败被俘的士兵。” “哦？何以见得？”听闻维克多这么说，齐魏瞬间来了兴趣。 “他们的身体基础很好，没有六个月以上的军事训练，绝不可能具备这种体魄。” 第二十二章 占村休整 谷物500公斤、鱼400公斤、肉300公斤、海盐100公斤、 奶油+黄油50公斤、麦芽酒30桶、亚麻布80捆、 奶酪+面包40公斤、葡萄酒20桶、天鹅绒10匹、 羊毛20公斤、加工木板800张、动物毛皮200张、 棉花20公斤、制作工具600个、加工皮革150张、 生铁100公斤、陶器80个、鸡90只、羊40头、牛18头、 熟铁100公斤、铜器40个、鸭70只、猪40头、驴10头、 手斧300把、圆盾100面、短匕50把、 木弓170把、箭矢700根、标枪40根、 皂石60个、手环2个、法兰克银币800枚、 鹿角50个、珠宝9个、铜先令2200枚、 英格兰奴隶40个…… 齐魏合上物品清单，将之还给维克多，问道：“殖民团伤亡如何？” “成年男性死10人，伤20人。女性死2人，伤5人。未成年人无人伤亡。” “这些战死之人都是殖民团的先驱者，必须予以厚葬！” “是！” “维京村民可有存活者？” “暂时未发现有人存活。” “一群有勇无谋的莽夫，好好的生意不做，非得动手。” “…………” “走！我们去码头见见那些奴隶。” 无花果村的北方有一个北欧风格的小渔港，渔港处用加工木板修建有三座码头，码头上停有九艘渔船，以及一艘斯耐克轻型龙首船。 此刻，一群身穿淡红色破败亚麻衣的撒克逊人，在码头站成一排，等候着他们的新主人。 “齐魏伯爵到……！”临近码头，维克多大喊。 “参见伯爵！！！”撒克逊奴隶们纷纷跪地。 “起来吧。” “谢伯爵。” 齐魏的双眼一一扫过这些撒克逊奴隶，果然如维克多所说，这些人的身体素质很好，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有些肌肉，这种肌肉绝不是干活能够干出来的。 “你们都是从哪来的？到这里多久了？” “启禀伯爵，我们都是英格兰约克郡的城堡卫兵，一年前约克城被白衫-哈夫丹的维京军队攻破后，我们就被解除武装，贩卖到了这里。” “原来是约克郡的卫兵……怪不得……”齐魏喃喃自语，随即给了这群人两个选择。 “从今天开始，你们的身份再也不是奴隶。我以无花果村实际掌控者的身份，恢复你们的自由身。维克多，为他们解开镣铐。” 维克多点点头，拿出从殷格家中找到的钥匙，上前将他们的镣铐一一解开。 束缚手脚的沉重铁链掉落在地，重新获得自由后，这些人的身份也从撒克逊奴隶，变成了撒克逊人。 “今后有什么打算？”齐魏问道。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人说话。 “这样吧！我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离开这里，返回不列颠岛，返回那块已经被维京人占据的土地。第二，留下来加入我的队伍，成为殖民团的一员，为日后驱逐维京人积蓄力量。” 面对齐魏抛出的橄榄枝，众人想都不想，就选择了留下来。 “我们选择留下来，追随大人，为大人效力。”四十人齐声说道。 “很好，先去海里洗个澡，把这些旧衣服扔了。待会我派人送一些新的亚麻衣给你们。从现在起，你们就是殖民团的一员了。” “多谢伯爵大人……” 殖民团占领无花果村的同一时间…… 英吉利海峡…… 三艘龙首长船以极快的速度，向西南方向航行着。 船上的船员们划的都很卖力，他们的船长伤的很重，得赶紧找到登陆点进行治疗。 “咳！咳！” 长船桅杆下，牛颈斯温紧闭双眼半靠在那里。他的身上盖着一张鹿皮毯，苍白的面色加上不时的咳嗽，无一不在说明着这个人的情况十分不好。 “船长，撑住！就快到殷格酋长的殖民点了。” 伴随着船员的话语，牛颈斯温睁开虚弱的眼睛看了他一眼，说道：“臭小子，能不能把脸洗干净？” 说完，牛颈斯温便又闭上了双眼…… “快！你们快用力划啊！”见牛颈斯温状态越来越差，这名船员也变得十分焦急，不停催促着划船的船员加大力度。 随着三艘龙首长船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划船的船员也越发觉得事态有些不对。 无花果村……在燃烧！！！ 浓郁的黑烟，即使相隔千米也能看到。 有入侵者…… “停止航行！停止航行！” 眼前的景象，不得不让船员们停下思考，是否要继续航行。 很明显，村庄里发生了战斗。否则，不会产生这么多黑烟。 “丁基，怎么办？” 所有人将目光放在名叫‘丁基’的海盗身上，他是牛颈斯温的侍卫，牛颈斯温初登不列颠时就带着他，一路上对他提携培养，现在牛颈斯温身受重伤，众人自然而然将他当做了约姆斯维京战团的团长。 “不能再拖了，船长的伤势必须赶快得到治疗，兄弟们，抄家伙，准备干它一场！” “唔~唔~唔~” “嗷呜~嗷呜~嗷呜~” 丁基的话成功激起了约姆斯战团的战意，他们怪吼怪叫着，划着桨直扑无花果村而去…… 长船距离海岸线越来越近…… 海盗们的叫声也越来越大…… 直到…… “嗖”的一声，一枚石子飞来，把一位高举战斧的维京海盗爆头。 “…………” 一船的海盗瞬间哑了火…… 这情景，怎么那么熟悉？ “嗖！嗖！” 容不得他们多想，又是两颗石子飞来，精准命中另外两艘船上的两名维京海盗。 这下，三艘船上的人终于反应了过来。 “海牙伯爵，怎么又是他？！”丁基愤恨的念叨着齐魏的头衔，上次吃瘪才过去没多久，双方竟然又相遇了。 “丁基，我们还是去下个聚集点吧！？”将被爆头的尸体扔下船，多名船员建议道。 “不行，船长撑不到下个聚集点，得想个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让海牙伯爵帮我们？我们以前可是死对头！” “上次不是在泽兰群岛抓了一个荷兰骑士吗？就带他去谈判，听说海牙伯爵齐魏是爱民如子的英雄，我想他会答应我的条件的。” 第二十三章 植物麻醉 渔港边，齐魏抬手望了望远方。 见那三艘龙首长船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从一旁的麻袋里再次摸出一颗石子，做了一个投掷的预备动作。 “嗯？” 动作一顿，相隔500米，齐魏隐约看见对方在船上打了一串旗语。 这串旗语的意思汉斯曾告诉过自己，是“谈判”！” “不是吧！又来这一套？” 说罢，齐魏正欲掷出飞石。 突然，他手里动作再次一顿…… 对方船首处，居然出现了一抹红色头发。 “那是……有点远，看的不是很清楚……” 因为拿不定对方船上的人到底是谁，齐魏打算将那艘船放近些。 对面那艘龙首长船原地等了一会，见飞石停止射击后，才开始单独向码头划来。 齐魏也默契的没有继续投掷，任由那艘船靠近。 400米…… 300米…… 200米…… 距离拉近后，齐魏终于看清了对方长船上的红发男人。 “伯恩骑士？他怎么会在这里？还被对方给抓了？” 此情此景，齐魏可谓是一头雾水。 100米…… 飞石砸在长船边缘，溅起高高的浪花。 这是来自齐魏的警告，意思是可以了，距离够近了。 长船上的海盗停止划桨，一名带着护眼角盔的维京人躲在五花大绑的伯恩身后，大喊道：“齐魏伯爵，我们这次不是来找麻烦的，只是单纯的想与你做笔交易。” “什么交易？”看着对方手里的筹码，齐魏好奇对方究竟想用伯恩来交换什么。 “我们船上有位伤员，他伤的很重，需要马上上岸治疗。如果你能够提供场地和药材的话，我保证这位荷兰骑士，会毫发无损的得到释放。” “…………” 齐魏没有立马答应对方的要求，这个维京人还是太年轻了，其实他根本没必要隐瞒伤员的身份，能够让他冒着被飞石砸死的风险上前，并用一名骑士的自由来保护的人，肯定不会是些阿猫阿狗，毫无疑问，这名伤员有90%的可能性就是他的船长。 “我们的药材储备不多……”齐魏回道。 “没关系，我认识这座村庄原来的酋长，知道他的药材储藏室在哪。” ‘哦？居然还有药材储藏室？我怎么没发现？难道有隔间暗门？’齐魏在心中如此想到。 “既然如此，尽管我们的关系势同水火，但为了伯恩骑士的自由，我！海牙港伯爵齐魏，在此宣布，接受你的条件。” “好！爽快！” “诶……等等，我还没说完呢，我还有一个附加条件。” “什么？” “加上伤员在内，登陆这座村子的人不能超过三个。” “好！我接受，不过这名骑士必须在我们安全返回船上后，才能获得释放。” “同意！” 双方达成协议后，长船开始继续向前划桨，齐魏为保持战略威慑，刻意与他们的登陆点拉开距离，并让殖民团的步兵们上去接应他们。 长船靠港后，对方也遵守协议，只从船上跳下两位抬担架的海盗，加上担架上的伤员，正好是三个人。 齐魏并不认识牛颈斯温，前段时间在里尔伯爵领的那一战，对方的战团仅出面露个脸就撤了，所以他也不能肯定担架上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他们的船长，毕竟按照以往巴格赛格那群丹麦维京领主的装扮风格来看，他们都喜欢在背后披一张熊皮披风或者狼皮披风。 快速将伤员安置妥当后，丁基便直奔药材储藏室而去。齐魏见状立马派人跟着他，看看他口中的药材储藏室究竟在哪？ 结果跟着跟着，齐魏就发现了不对劲。 怎么……到厨房来了？？？ 丁基完全无视跟着自己的人，他从橱柜里迅速拿出一只木碗，就开始翻箱倒柜的寻找起来。 他先是将几个五彩斑斓的蘑菇扔进碗里，然后又加了几片像醋浆草的叶子，几根像树根一样的植物，放在一起用木勺捣碎。 然后……他就开始解开腰带，脱裤子往碗里小便。 “尼玛！这么重口味！！！” 金黄色的尿液接了满满一碗，表面还有一层泡沫和厚厚的漂浮物，怎么看怎么恶心。 但丁基本人却露出了大功告成的表情，端起木碗快步离开了厨房。 回到放置牛颈斯温的房间…… 此刻，他身上的衣物和装备已经全被另一人卸下，壁炉里的木柴被添满，熊熊的火焰窜的老高，使房间内部温度飙升。 丁基进屋后立马关上了房门，齐魏等人并没有随他一起进屋，而是在屋外的木窗边静静的看着。 浑身赤luo的牛颈斯温，身上遍布着青一块紫一块的淤痕，而在这些数不清的淤痕当中，有着一道深可见骨的致命伤。 这道伤口入肉极深，从右***一直蔓延至小腹处，齐魏甚至可以在肉少的地方看见白色的肋骨。 这种程度的伤势居然撑到了现在，齐魏还是第二次见。（第一次是巴格赛格） 牛颈斯温忍着剧痛躺在土炕上不停的咳嗽着，伴随着身体的每次咳嗽，都会牵扯到身上的伤口，让伤势一点点加重。 不过好在伤口已经经过简单的处理，成功止住了血。 丁基将牛颈斯温的头部微微托起，把手里的那碗液体混合物给他喂了下去。 没一会的功夫，牛颈斯温就停止了咳嗽，因为剧痛而不断起伏的胸膛，也慢慢平复了下来，整个人竟熟睡了过去。 “这难道是……植物麻醉剂？” 窗外的齐魏瞪大了双眼，牛颈斯温所表现出的临床现象，简直和手术中的麻醉病人一模一样。 “不会吧？维京人居然有这种黑科技？” 齐魏感觉自己的认知受到了颠覆，部落制的维京人居然比封建制的法兰克人，先一步掌握人体麻醉技术。 丁基等了一会儿，当牛颈斯温彻底陷入沉睡后，他从另一人的手里接过背包，从中掏出了一把鱼肠和一个鱼钩。 他用匕首将鱼肠切成线状，并绑在尖锐的鱼钩上，沿着牛颈斯温的伤口开始缝合。动作极其麻溜，绝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第二十四章 预判对决 布洛涅伯爵府…… 卢因站在原地，任由两名侍从一前一后给自己穿戴锁子甲，他对一旁的骑士吩咐道：“伯爵领的征召兵都集结完毕了吧？” “回禀伯爵，除苹果村、石榴村、无花果村、这三块男爵领的领民没有响应号召外，伯爵领其余区块的青壮年男性，已经通通被要求强制入伍。” “无花果村那边一点反应都没有吗？派去通知殷格的信使是维京人还是法兰克人？” 伯爵领周边的所有男爵领中，最具实力的就是无花果村，至于其它的男爵领村庄，没派人就没派人吧，自己也不需要那些渣渣的帮助。 “依照您的吩咐，派去的是一位懂诺斯语的混血儿，临行前属下已经着重叮嘱他，让他告知殷格酋长，这次的军事行动是罗洛公爵的意思。” 见骑士已将自己交代的事办的滴水不漏，卢因也不好再多问什么，无鼻狂暴战士殷格凶名在外，如果连罗洛的话他都不听，那么自己不管派什么人过去催，他都不会出手帮自己。 “伯爵，居伊大人求见！”门口的卫兵走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让他进来……” “是！” 卫兵退下，兜帽男居伊走了进来，他的脚步声很轻，近乎听不到声音。 “伯爵，听闻您要出击？” 卢因看了一眼身边的骑士，骑士心领神会，转身离开。 “好了，笨手笨脚的，穿个锁子甲也穿半天，滚！” “伯爵息怒，我们这就滚，这就滚。”被卢因呵斥，两名年轻侍从慌忙离开。 居伊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一幕，他太了解他的伯爵大人了。他根本不想出击，根本不想打这一仗，甚至不想来到这里。而现在的这一切之所以会发生，都是罗洛在幕后操控。 正是这种无力感的存在，才会让卢因做出这种把心中怨气撒在侍从身上的行为。 “居伊，罗洛让我出击！我……我该怎么办？他俩配合的这么好，如果我输了……我输了……我肯定会被绞死的。” 当所有人都离开后，掌控着厄堡与布洛涅两地伯爵领的卢因伯爵，竟然害怕的颤抖起来。 “您……没有选择，这不是您的错。”居伊轻声安慰道。 “对！都怪罗洛！全都是他！这个该死的维京人，他和他的种族一样肮脏，一样邪恶，只会不停的带给这个世界战争和灾难。”卢因仿佛陷入了癫狂，不停对罗洛进行着最恶毒的咒骂。 居伊眉头微皱，上前伸出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 “伯爵，别说了，小心隔墙有耳。” “居伊，你这么厉害。你说，我该怎么办？”卢因紧紧抓住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就像一个落水的溺水者，紧抓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肯撒手。 “若想取胜……就必须将鲁道夫与胡波尔分开！” “对！分开，把他们两个分开。你有办法了？” 居伊低头看向卢因，平静如水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决绝。 与此同时…… 伯爵联军驻地…… 石榴村…… 这座只有百余人的村落，已经被削尖的木头给围了起来。周围的平地，则被人隐蔽的挖掘了一米多深的壕沟，以此来用于抵御敌人的骑兵冲锋。 石榴村的地理位置很好，位于两位伯爵各自封地突出部的中心位置，可以很好的接收来自里尔伯爵领与吉讷伯爵领的物资供给，只要派人稍加改造，就能把这座不起眼的村庄变成坚固的前线据点。 村长木屋里，胡波尔盯着木桌上的地图沉思…… 鲁道夫则坐在一旁，悠闲的翘着二郎腿，用手里的匕首剔着牙缝里的肉末。就在五分钟前，他吃了一整只鸡。 “我们消灭了他一支整整500人的维京大队，卢因这家伙居然能沉得住气。” “要我看……他是怕了，宁可躲在那座石头城堡里不出来，也不敢和我们正面交手。” 胡波尔抬头看了鲁道夫一眼，本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要是齐魏能站在我们这边就好了，仅凭他一个人，就能让我们具备主动进攻城堡的能力。”鲁道夫喃喃自语道。 “人各有志，他不是我们的手下，更不是佛兰德斯公国的治下封臣，我们无权要求别人为我们而战。”胡波尔倒是看得很开，他尝试邀请过齐魏，既然齐魏不愿意，他也不可能厚着脸皮去求他。 “据斥候来报，齐魏的殖民团在无花果村与殷格的人发生了冲突。当日下午，村中就有半数民房遭到焚毁，升起的黑烟相隔十里都能看到，据说……村中无人生还。” “…………”胡波尔没有对齐魏的行为作出评价，而是以旁观者的角度说道：“这与我们无关，无花果村不是我们的封地，村里的领民也不是法兰克人，齐魏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殷格死了，对我们而言也是好事。” 闲聊中，无袖罩袍骑士进屋急匆匆的说道：“二位伯爵，卢因伯爵的军队，离开布洛涅了。” “什么？！”鲁道夫听闻赶忙起身，胡波尔也在瞬间抬起头。 “终于按耐不住了吗？通知全军，准备战斗。”鲁道夫跃跃欲试，已经迫不及待与卢因大干一场。 “额……伯爵大人，卢因的军队没有往这里走。”骑士给鲁道夫泼了一盆冷水。 “没往这里走？那他们去哪了？”这次说话的人换成了胡波尔。 “他们……好像往您的封地去了。” “我的封地？你是说里尔伯爵领？” “嗯，我也不是很肯定，但从他们的行军路线来看是这样的，他们直接绕过了这里。” “卢因的脑袋被驴踢了吧？他这是唱的哪一出？”鲁道夫被卢因的行为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没这么简单。乌尔夫的战败让他吸取了教训，他想分开我们。”胡波尔调转思维，从卢因所处的角度分析问题。 “他是傻子吗？这样做无异于舍近求远，把屁股露给我们。只要我们在他们抵达里尔之前主动出击，切断他们的后路，与里尔的守军前后夹击，他连撤退的机会都没有。” “…………”胡波尔再次陷入沉思，他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绕过石榴村进攻里尔的行为太蠢了，就算卢因自己那么傻，他麾下那些作战经验丰富的骑士也会提醒他。 “斥候有没有说这支前往里尔的军队有多少人？武器装备如何？”胡波尔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但他需要斥候的情报来证实。 “大概200~300人左右，武器装备很差，看起来都是些临时征召的民兵，且没有携带任何的攻城器械。” “哈哈……果然！卢因故意卖我们一个破绽，其实他想前后夹击我们。”胡波尔拍案大笑道：“他肯定在这支部队附近藏有伏兵，你让斥候仔细侦查。” “是！属下告退！” 无袖罩袍骑士退出木屋，只留下一脸懵逼的鲁道夫看着自信满满的胡波尔，不知所云。 第二十五章 矛盾训练 布洛涅伯爵领北方…… 无花果村…… “刺！” “向前刺！” “用力！！” 村前的一块空地上，殖民团18岁以上的男性全部聚集在这里，接受着维克多的长矛训练。 别看这里仅仅只有百来人，但人员构成却非常复杂，年龄段、身体素质都参差不齐，训练度和组织协同能力几乎没有，若是没有自己和齐魏在，这帮人根本不是维京村民的对手。 “对！用力刺！但要注意和盾牌的相互配合，时刻留意和敌人的距离，累了的话可以将长矛搭在盾牌上，起到借力的作用。” 维克多孜孜不倦的说着矛盾之间的搭配技巧，但在说了一阵后，他就很快发现了问题。 他说的这些东西其实都很基础，与战斗骑士的战技相比连根毛都算不上，但反观殖民团中，那四十名来自约克郡的卫兵却听得很仔细，其实他们早就会了，现在的训练对他们而言不过是复习而已。 但那六十名殖民团的初始成员中，至少有一半人看都没看自己，维克多也不清楚自己的话，他们有没有听进去。 “停！我都说了，要注意和盾牌之间的相互配合，你们当中的一部分人到底有没有听进去？”维克多叫停训练，对队伍中那部分心不在焉的成员呵斥道。 “维克多大人，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学这些？您和齐魏伯爵这么强，有你们在不就行了吗？”一名身材瘦的像竹竿一样的少年说道。 还未等维克多说话，队伍中的犀牛便骂道：“大人们能一直保护我们吗？你也不是小孩了，别说这种幼稚的话。不学会这些，我们根本走不到爱尔兰。” “可是……”被犀牛一骂，竹竿少年的声音顿时弱了不少。“我们当初之所以跟随伯爵大人，只是想单纯的混口饭吃，并不是真的想去爱尔兰。报名的时候担心伯爵大人不要我，所以才撒了谎。” 维克多：“…………” 竹竿少年的话令维克多沉默了。 是啊！自己不也一样吗？为什么追随齐魏？因为他击退了巴格赛格，他觉得他很强，所以自己才会跟随他。 或许……真心想去爱尔兰的，只有齐魏自己！！！ “哼！” 队伍中的一声冷哼，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延森从队伍中走出，来到维克多身边与其并排站在一起，面对众人大声说道：“兄弟们，你们怎么能这么想呢？人活在这世上，第一要素是温饱没错。但除了温饱以外，还得要有理想，有抱负。” 维克多挑了挑眉，斜着眼睛看着这位亡国之子，心想到：‘差点把他给漏了，与齐魏相比，延森去爱尔兰的执念应该更强。’ “大伙想一想！以前我们的身份是什么？是流民、是逃奴、是孤儿、是破产者、是没有家的人，难道大家想一直这么颠沛流离下去吗？” 殖民团里的一部分人被延森的话说动，眼眶中已经满含泪水。 是啊！他们的命实在太苦了…… “现在一个崭新的机会就摆在我们面前，那就是在齐魏伯爵的带领下前往爱尔兰，建立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园。在那里，我们每个人都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土地，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家庭。我们的子子孙孙，再也不用过上和我们一样的生活，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是！” “我们要不要去爱尔兰？” 众人：“要！” “我们想不想活着？” 众人：“想！” “我们要不要认真训练？” 众人：“要！” “维克多大人，请加倍训练我们吧！”延森转身对维克多鞠了一躬，就快步返回了队伍中。 “好！”维克多拍拍手：“听我指令……” “架盾，刺！” “喝！” “架盾，刺！注意步伐。” “喝！” “架盾，刺！” “喝！” 酋长木屋，摆好一桌酒菜的齐魏示意丁基入座。 丁基有些警惕，这时屋外传来的阵阵训练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使他的警惕性更深了。 齐魏看出了他的顾虑，解释道：“只是单纯的请你吃顿饭而已，如果我想杀你，用不着这种卑劣的手段。” 说完，齐魏拿起刀叉，将桌上的食物全部尝了一口，并将杯中的麦芽酒一饮而尽。 直到这时，丁基才坐到了齐魏对面的凳子上。 桌上的食物丁基没动，他只喝了一口木杯里的麦芽酒，便放下了酒杯。 “以前从来没和基督徒一起吃过饭，齐魏伯爵，除了那名荷兰骑士外，我手里应该没你感兴趣的东西了吧？” 齐魏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切了一片香肠放入嘴中细细咀嚼。 “你们这些维京人，总是喜欢离开自己的家乡，出海去劫掠别人家的财物。其实你们自己，就掌握着最大的财富。” 丁基邹起眉头，他没听懂齐魏话里的意思。 “伯爵，我们维京人说话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搞法兰克贵族的那一套。” “哦~~对！对！明白！”齐魏附和的点点头，便不再说话，埋头开始吃东西。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丁基被齐魏模棱两可的态度搞得有些不舒服，起身便准备离开。 齐魏没有阻止他离去，继续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说道：“那个人……是你的船长吧？” 丁基脚步一顿，回声否决道：“不是！！！” “不是就不是，你这么激动干嘛？”齐魏放下刀叉，用手帕擦了擦沾染油渍的嘴角。 丁基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觉得自己有种掩耳盗铃的感觉，冷静下来的他，又重新坐回了齐魏对面。 “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不问还好，当齐魏提及这个问题，丁基的双眼便不由自主的瞪大，双拳用力紧握，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不好的记忆。 十余秒后，丁基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他拿起酒杯将杯里的麦芽酒一饮而尽。 “是瓦兰吉侍卫干的！” “拜占庭的瓦兰吉侍卫？”齐魏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他得确定自己没听错。 “是的，他们人数不多，大概在50人左右。一路上，这些瓦兰吉侍卫一直尾随在你的殖民团身后，但不知为什么，没有对你们发动攻击。” 第二十六章 虚虚实实 石榴村…… 在斥候确认厄堡军的实时动向后，伯爵联军迅速作出反应。 20名骑士、120名法兰克骑兵、350名征召步兵整装待发，分做两部，各自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开拔。 第一部为里尔伯爵胡波尔的阻击军，骑士15人、骑兵70人、征召步兵200人、开拔向里尔伯爵领方向，阻击厄堡军主力。 第二部为吉讷伯爵鲁道夫的救援军，骑士5人、骑兵50人、征召步兵150人、开拔向布洛涅伯爵领方向，偷袭人手空虚的伯爵城堡，解救被卢因软禁的小伯爵母子。 同一时间，厄堡军前往里尔的途中…… 骑马的斥候拨开草丛，隐蔽的看向大路主道上行进中的军队。 这支军队由清一色的征召步兵构成，配有1\/4的弓手，为首的指挥官正是卢因伯爵的军事总管，居伊！ 当这名斥候集中全部注意力观察这支军队时，浑然不知自己已被数名骑士多角度包围。 “嘟~~” 斥候身边的马匹察觉到了危险，发出不安的嘶鸣。等到他反应过来时，数把长剑已从多个角度刺进他的身体。 看着面前之人栽倒在地，四名卸下甲胄的骑士从他身上拔出长剑，其中一名骑士擦了擦剑刃上的血渍，说道：“第六个！这应该是最后一个了。” 另一名骑士环顾四周，仍有些不放心。“居伊大人有令，接下来的行动至关重要，还是再找找看，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漏网之鱼。” 四人随即散开…… 队伍前方，居伊唤来传令兵。 “转告伯爵，让他可以折返了。” “是！” 传令兵应下，策马向队伍后方跑去。 当日下午，里尔伯爵领境内…… 胡波尔望着山丘下徐徐向前的厄堡军，问向身边的骑士：“派出去的斥候还没有传回消息吗？” “六位斥候皆未传回消息，伯爵，是否要继续派出斥候？” “不必了，恐怕他们已经有了防备。”胡波尔抬手拒绝了骑士的建议。 “可是……”骑士有些担忧。“我们已经失去厄堡军伏兵动向近两个小时，伏兵此刻具体在什么位置，我们概不清楚，贸然发动进攻，恐会遭受巨大损失。” “…………” 胡波尔没有回应骑士的话，他隐隐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但又想不出具体是哪里不对劲。 就在胡波尔正犹豫着，是否对行军中的厄堡军主力发起进攻时，原本一直尾随在后方的厄堡军伏兵，在卢因伯爵的率领下，正以极快的速度奔袭回布洛涅城堡。 “快！快！居伊他们瞒不了胡波尔多久，我们得抓紧时间迅速击败鲁道夫。”卢因用马鞭疯狂抽打着胯下的战马，在他身后是200名由战斗骑士和法兰克骑兵组成的精锐部队，他们每个人都与卢因一样，用马鞭疯狂抽打着战马，试图在鲁道夫真正占领城堡之前，回援城堡。 对双方来说这场战役的关键，比的就是谁的速度更快。 黄昏，布洛涅伯爵城堡郊外…… 一名外出狩猎的布洛涅本地男爵被擒获，被揍的满头是包的他与两名随从一起跪在鲁道夫面前。 鲁道夫面容冷峻的看着他们三人…… “根据西法兰克王国封臣法规定，封臣若背叛封君，该处以何刑？” 一名骑士开口回道：“剥夺该封臣全部头衔，处以绞刑！” “绞刑……” 三人抬头看着鲁道夫等人，面色被吓得惨白无比，只差没尿裤裆了。 “不过，我毕竟不是你们的封君，并不能对你们进行审判，所以……” 说到这，鲁道夫突然脸色一变，一把抓起男爵的手掌将之按在地上，恶狠狠的说道：“所以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说完便用匕首，一刀切下了男爵的食指！ “啊！！！” 男爵痛的大喊出来，但下一秒，就被人从身后给死死捂住嘴巴。 鲁道夫俯下身盯着男爵恐惧的双眼，一字一顿道：“从现在起，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答错一个问题，我就切你一根手指，明白吗？” “唔~呜~”被捂住嘴的男爵，点头之快犹如啄米的小鸡。 “城堡里有多少人？” “一百……不！五十！五十个！”嘴被放开，男爵赶忙回答。 “他们是怎么轮岗的？” “三小时一轮岗，每岗二十五人，二十名弓手，五名步兵。” “轮岗大概多久完成？” “有快有慢，普遍在3~5分钟左右。” “卢因在不在城堡里？” “不在！他去里尔了。” “最后一个问题，小伯爵母子被囚禁在哪里？” “…………” “快说！”见男爵沉默，鲁道夫将匕首压在他的中指上，随时准备切下。 “我……我不知道。人是卢因关押的，他没让我们看到，也没告诉我们。不过，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的房间。所以我推测，人应该被关在他的卧室里。” “嗯！你回答的很好，我很满意。”鲁道夫没有再提问，而是陷入思索，他自认为男爵没有在说谎后，就用匕首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你……” 鲜血飙射，男爵捂着脖颈一脸震惊的看着鲁道夫，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鲁道夫居然会杀他这么一个贵族。 “男爵！！！” “男爵！！！” 两名侍从眼睁睁看着男爵倒在自己眼前，不可置信的大声呼喊。 鲁道夫的举动，就连他身边的骑士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伯爵，您这……未免有些太过火了吧？” “过火？我切了他一根手指，你觉得他不会记恨我吗？只要我放了他，他立刻就会向城堡里的守军告发我。” “可即便如此，您也不用杀了他呀！他并不是维京人，而是西法兰克王国的男爵啊！” “这是战争，布洛涅伯爵领的贵族从背叛佛兰德斯支持卢因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是我们的敌人。对待敌人，就必须残忍。我是伯爵，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鲁道夫面色不善的环顾周围的骑士一圈，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而在鲁道夫的注视下，与之一一对视的骑士，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很好，入夜之后，我们就对城堡发起攻击。” 第二十七章 鱼死网破 布洛涅伯爵城堡的围墙不高，目测三米不到，筑城材料由木材加泥巴混合制成，采用的是大众化的方形设计。 晚上九点，岗哨换班时…… 数百人的队伍趁着夜色，扛着十多根四米多长的木棍，潜伏至城堡墙下。 伯爵鲁道夫位于队伍中心，他冲左右两旁的人打了个手势，随即便有三人各自扛着一根木棍跑至十米开外，扛着木棍猛冲向城堡围墙。 这是法兰克人从维京人手里学来的一种矮墙攀登法，取一根长度比围墙稍长一些的坚固木棍，三人为一组，一人抓住木棍头部，两人抓住木棍尾部，三人同时奔跑，借助奔跑时所产生的冲力，木棍尾部的两人合力将头部的人顶上矮墙。 同时为保证这种攀登法的成功概率，位于木棍头部的这个人必须是经验丰富，腿部力量与身体调控能力都极强的人。 很明显，这种角色只有骑士能胜任！ 而鲁道夫派出的骑士也不负他的期望，借助奔跑时的冲力，在木棍尾部两位民兵的帮助下，三步化作两步，轻松攀上呈九十度垂直的矮墙。 “谁？” 骑士落地时造成的动静很大，锁甲的金属碰撞声瞬间引起了守卫的注意。 但到了登上矮墙的这一刻，是否被城堡的守卫发现，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骑士长剑出鞘，迎向冲来的守卫。 狭窄的围墙过道，无法令守卫发挥应有的人数优势。一个照面，一名持弓的弓手便被骑士斩杀。 其余弓手见状纷纷后退，想与骑士拉开距离。可骑士并未给这些人机会，栖身上前一顿乱砍，逼得弓手无法射箭。 “踏！踏！踏！踏！” 四声重物落地声响起，又是四名身穿锁甲的骑士成功登墙。 “锵！锵！锵！锵！” 四声利刃出鞘，弓手们看着挥剑砍来的骑士，眼神中满是绝望。 3~4分钟后，二十余位弓手便尽遭屠戮。 此刻围墙之上，只剩下吉讷伯爵领的五位骑士。 姗姗来迟的上一轮城堡守卫，望着墙上的骑士，根本不敢上前。 别看他们现在有二十五人，人数是对面的五倍，可一旦真正动起手来，几分钟的时间便会落败。 骑士们见守军没有攻击自己，也就无视了他们，旁若无人的走至城堡门口，将大门打开。 两百人鱼贯而入，顷刻间占领整个城堡外围。 而伯爵鲁道夫进入城堡的第一件事，就是派遣自己的手下，前去占据城堡最为重要的三处地点。 “你带二十个人，去夺取军械库。” “是！” “你带二十个人，去夺取粮仓。” “是！” “其他人跟我来。” 两名骑士各自带着二十名征召步兵，一左一右，朝两处不同的方向走去。 余下的人在收缴守军的武器后，直奔伯爵府而去。 “啪……” 一脚将伯爵府的大门踹开，鲁道夫大步流星的走入府内，看着躲藏在这里的十余位瑟瑟发抖中的贵族，厉声呵斥道：“小伯爵母子在哪？” 几位贵族被鲁道夫的大嗓门吓得身体一颤，赶忙上前哀求道：“鲁道夫大人，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卢因，都是他逼我的。” “别碰我，我不是问你这个。” 鲁道夫一脸厌恶的将靠过来的贵族踢开，并再次将音量提高了几个分贝。 “再问一次，小伯爵母子在哪？再不说话，信不信我杀了你们！” 鲁道夫将手伸向腰间的剑柄，就在这时，一名骑士突然出现。 “伯爵，小伯爵母子找到了。” “找到了？在哪？” 鲁道夫欣喜的问向骑士，但等他看清来人后，欣喜的表情就凝固在了脸上。 “你，你是谁？”鲁道夫并不记得自己带来的队伍里，有眼前这位骑士。 “我是来要你命的人……！” 在鲁道夫惊愕的目光中，这名骑士拔剑就砍向自己。 可鲁道夫也不是吃素的，他侧身挪动半步，躲过骑士砍来的长剑，拔出腰间的长剑后发先制砍了过去。 骑士本想学鲁道夫一样侧身闪躲，可鲁道夫这招本就是假招，他在攻击途中改砍为刺，一剑刺入躲闪不及的骑士胸膛。 “伯爵，有人从背后袭击了我们！！！” 长剑从对方胸膛中抽出，袭击自己的人倒下，但当鲁道夫看向门口时却发现，伯爵府大门处已乱作一团。自己所带来的士兵，与另一群人战斗在了一起。 “这群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鲁道夫此刻满头问号，与己方士兵绞杀在一起的这帮人，少说也有百来号人，数量如此之多的武装人员，自己在夺取城堡后为什么没能及时发现？ “伯爵，这些人的实力很强，不是普通的征召民兵。” 斩杀对面几人的一名骑士撤到鲁道夫身边，出言提醒道。 “这些人……好像是厄堡伯爵领的骑士……” 望着敌军锁甲前的家徽，鲁道夫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可能危险了。 “伯爵，我和兄弟们拖住他们，你抓紧机会从窗户逃跑。” 骑士的话让鲁道夫本能的看了一眼伯爵府的窗户，但他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了骑士的提议。 “身为你们的封君，是我亲手把你们带到此地。如今遭遇挫折，就让我弃你们而走，这种事我鲁道夫做不出来。” “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吉讷伯爵领的士兵都给我听着，身处虎穴我们已无路可退，唯有打败敌军才有一线生机，勇士们，跟我一起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鲁道夫用自己嗓门所能发出的最大音量，向忠于自己且仍在战斗的士兵，发表了自己将会与他们共存亡的宣言。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一个鲁莽的，并不聪明的人。他的双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被维京人所杀，没人教过他什么知识，更没人教过他应该如何管理封臣，该怎样当好一个领主，从他成年的那一刻，选择拿起手中的剑从权臣手中抢回属于自己的权利时，他就清楚的明白，自己应该怎样活着。 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 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吉讷伯爵鲁道夫，就是一个喜欢面对困难，面对挑战，哪怕鱼死网破也要放手一搏，置死地而后生的一个人…… 第二十八章 梅雨剑技 名称：鲁道夫-法希奥利 年龄：25 种族：西法兰克人 文化：法兰西 头衔：佛兰德斯公国治下吉讷伯爵 信仰：天主教 性格：勇敢、狂热、专断、急躁、鲁莽、勤勉、缺乏远见、 特质：健壮、猎人、剑客、冒险者、朝圣者、拷打者、自鞭笞者、私通者、谋杀犯、合法私生子、骑士七技、 武力值：★★★（三星） 评价：他是上任吉讷伯爵风流后意外所得的儿子，二十年前的一次维京入侵中，法希奥利家族全员被杀，惨遭灭族。佛兰德斯公爵成功驱逐维京人后，为感谢法希奥利家族在抗击维京人中作出的英勇贡献，破格转正鲁道夫为合法私生子，继承其家族法希奥利之名，就任吉讷伯爵之位。 —————————————— “乒！乒！乓！乓！” 铁器相互碰撞，交叉出闪烁的火光。吉讷伯爵领的士兵战意高昂，对外围的厄堡士兵发起反攻。原本人数占优的厄堡士兵，竟有种即将被突围出去的风险。 参与围堵鲁道夫等人的厄堡士兵有四百人之多，骑士更是多达十人，已经是卢因所能拿出的最强阵容，其中还包括一半的布洛涅本地骑士和资深老兵。 可无论他们发动怎样凌厉的攻势，鲁道夫及其麾下的士兵，就如同巍然不动的磐石，怎么都不溃败。 卢因站在全体厄堡士兵的最后方，与带头冲锋陷阵的鲁道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在后方不断命令身边士兵向前进攻，但当形势不利时，他所表现出的行为，比所有人都要怯懦。 以鲁道夫为核心的几位骑士左突右砍，干掉了围上来的不少敌人，他们以伯爵府大门为起点，城堡大门为终点，不停砍杀、不停向前、不停突围、与厄堡士兵搅在一起。 鲁道夫全身上下已经被鲜血染红，他的锁甲破损，头盔丢失，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倒在脚下的敌人却越来越多。 他手中的长剑就像风扇转动的叶片，在狭窄的空间里高速挥动，这招是鲁道夫自创的梅雨剑技，优点是在一对多的情况下，可以快速与多名敌人交手并将之割伤，缺点则是这一招会消耗使用者的大量体力，如果在敌群中耗尽自己的体力，对鲁道夫来说这将是场噩梦。 “伯爵，我先去了！” 一名吉讷骑士被四五名征召步兵扑倒，数根长矛顺着缝隙刺进他的身体，他挥动长剑砍向离他最近的敌人。长剑砍下，敌人应声倒地，他也跟着倒地。 “伯爵，我也走了！” 骑士对决中，一名本就已经负伤的吉讷骑士不敌对面的厄堡骑士，被对方打跪在地，一剑封喉。 身边骑士接连倒下，下马的法兰克骑兵与征召步兵也越来越少，此刻仍旧围绕在鲁道夫身边的士兵，已经不足五十人。 而对面的厄堡士兵也在伯爵府的地面上，留下上百具尸体。 “哈哈哈……好！好啊！这一次，就让我鲁道夫杀个痛快！”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大笑中的鲁道夫挥剑砍向前方的厄堡士兵。他心里很清楚，卢因本人就在这里，就在这些士兵的身后。他要杀掉卢因，结束这场西法兰克内战。 “上！上！给我拦住他！”在后方督战的卢因，看到了冲自己来的鲁道夫。 吉讷士兵的拼死搏杀吓坏了卢因手下这群人，他们相互推搡着不敢上前，并且不再竭力对他们进行阻拦，而有部分对卢因忠诚度不高的布洛涅士兵，更是掉头就跑。 对待这些临阵脱逃的逃兵，卢因也不手软，提剑就砍。 这次围剿他必须取得胜利，远在里尔的胡波尔很快就会发现端倪，识破这次计谋，居伊所率的都是些临时征召的战五渣民兵，根本扛不住胡波尔的攻击，眼下只有击败鲁道夫并将其擒获，才能让自己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取得优势。 但从厄堡士兵的视角来看，未来的局势并不是他们需要考虑的。 从里尔至布洛涅的长途奔袭，本就极大的消耗了他们的体力，之后与吉讷士兵的作战，又进一步消耗了他们。看这态势，鲁道夫明显是要同他们继续作战，拼尽全力突破他们的包围圈，自己若是在阻拦对方的过程中丢了小命，那可就太不值了。 卢因也发现了这种现象，他赶忙大声吼道：“擒住鲁道夫者，赏银币500，获封骑士头衔。” 卢因的话令厄堡士兵停住了后退的步伐，他们相互对视一眼，鼓足勇气又集体冲了上去。 双方又一次交锋，可这一次鲁道夫明显感到了乏力。 他太累了…… 他手里的长剑不知挥动了多少次，杀死了多少个敌人，其中甚至包括数名骑士。 梅雨剑技耗干了他的体力，身上那些并不致命的伤口，也严重影响了他的动作。他终究只是一个武力值只有三颗星的伯爵，无法做到像罗洛或者巴格赛格这种，能够以一敌百，在战场上开无双的高星值高武力领主。 再次挥剑砍翻两名征召步兵后，极度疲惫下的鲁道夫躲闪不及，被一名手持钉锤的骑士锤翻在地。当他想要从地上翻身爬起时，一柄长剑的剑刃已经横在了他的脖颈处。 “伯爵，你输了，快命令你的人停止战斗。”持剑的骑士带着敬佩的目光看着鲁道夫，对其说道。 鲁道夫抬头同样看着他，眼神坚定，未言一语。 见鲁道夫仍不屈服，骑士只得代替他喊道：“吉讷伯爵领的士兵们，你们伯爵的小命在我手上，立刻停止战斗，放下武器投降。” 骑士的话让吉讷剩余的几十名士兵停下了战斗，厄堡的士兵也没有在继续攻击，他们都是西法兰克人，没必要再为了自家领主而互相残杀。 剩下的这几十名吉讷伯爵领的士兵当中，大多数都是下马的法兰克骑兵，活下来的征召步兵只占了其中的很少一部分。 这些人都是鲁道夫手把手培养出来的人，与鲁道夫有着深厚的感情，不单单只是简单的上下级关系，在看到自己的伯爵被擒后，立马便按照厄堡骑士的要求，丢掉了手里的武器，跪地投降。 第二十九章 天秤倾斜 吉讷伯爵鲁道夫攻击城堡的当晚，里尔伯爵胡波尔也发动了对居伊的袭击。 当居伊所部行军至一处山丘旁时，悄无声息的从山丘背面移动至山丘顶端的数百法兰克骑兵，对准目标俯冲而下，一头扎进厄堡军的步兵群中。 双方交战五分钟不到，厄堡军便在指挥官居伊的准许下缴械投降。 里尔骑士们看着伤亡人数还不到5%的厄堡军，一阵无语。 指挥官居伊被人带到了胡波尔面前，他的武器已经被收缴，身上的锁甲一尘不染，完全没有战斗的痕迹。 胡波尔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居伊…… 居伊也抬头仰望着胡波尔…… 双方都默契的没有说话，忽然…… 居伊的嘴角微微上翘，他笑了…… 双方都是聪明人，这一刻，胡波尔瞬间醒悟。 “糟糕！鲁道夫有危险！！” 次日一早…… 当带着大量战俘的里尔军来到布洛涅城堡门前时，卢因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胡波尔，等你好久了，你怎么现在才来？”卢因在矮墙上喊道。 胡波尔指了指身后的俘虏，冲卢因喊道：“没办法，得带上他们，要不然怎么和你谈条件？这招打的挺漂亮的，是你想出来的吗？” “你说呢？”卢因反问。 胡波尔没有纠结这个问题，他环顾站在卢因身边的骑士，却并未发现鲁道夫的身影。 “吉讷伯爵呢？我要见他！” “你放心，他好的很。”卢因拒绝了胡波尔的请求，同时对谈判一事只字未提。 “你……”胡波尔已经看出了些许端倪，但还是说出了自己手里的筹码。 “你有一名骑士和280名士兵在我手里，这些人……你就不管了吗？” “哈哈哈……”胡波尔不说还好，说完后，卢因反而放声大笑起来。 “你嘴里的这些人，都是我从布洛涅降军里精心挑选的士兵，你觉得我会在乎他们吗？” 卢因的话，顿时让胡波尔的心凉了半截。看这情况，卢因从未将这些布洛涅降军当做自己人，那么也就不存在所谓的交换俘虏了。 “我警告你，鲁道夫伯爵如果少了一根毫毛，佛兰德斯绝不会善罢甘休。” 见自己手里的筹码没有价值，胡波尔自知已无望换回鲁道夫，便调转马头准备率军离开。 “诶……等等！”卢因赶紧将胡波尔叫住。 胡波尔回过身看去，露出不解的目光。 “走这么快干嘛？我也没说不谈吧？” “你想要什么？”胡波尔不是很确定卢因是否还想换回这些战俘。 “你刚才说的，一名骑士和280名士兵，以及酋长乌尔夫与东约特兰大队的被俘成员，再加上拆除石榴村的防御设施。” 胡波尔低头想了一会，也开口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释放包括鲁道夫伯爵在内的所有吉讷士兵，以及小伯爵母子，再撤出布洛涅伯爵领。” “不可能！”卢因直接拒绝了胡波尔的提议。“小伯爵母子不可能释放，我也不可能撤出布洛涅伯爵领，你手里所持有筹码的价值，仅能换回鲁道夫伯爵和那些吉讷士兵。” 卢因语气坚定的看着胡波尔，完全不给他讨价还价的机会。 胡波尔尝试了几次降低要求，但毫无意外均遭到了卢因的拒绝。 在尝试无果的情况下，胡波尔只得答应卢因的要求。 但双方都怕对方使诈，于是先进行了小规模的士兵交换，直至将双方被俘的士兵全部交换完毕，胡波尔才用居伊和乌尔夫换回了鲁道夫伯爵。 顺利完成俘虏交换后，随着城堡大门重新关闭，战争天平在这一刻完全倾斜，卢因麾下士兵人数完全占优，哪怕胡波尔违背协议，拒绝拆除石榴村的防御工事，也改变不了他现在身陷劣势的处境。 胡波尔也没有意气用事，他与鲁道夫性格不同，不会在局势不利于自己的情况下和对方死磕。成功换回鲁道夫后，他便率军快速返回了石榴村。 卢因并未选择在此刻出城追击，昨夜与吉讷士兵的激烈战斗，虽然令他成功擒获鲁道夫，但也造成了六位骑士和一百多名厄堡士兵死亡，这些死去的士兵都是他从厄堡带来的嫡系部队，其重要性根本不是那些布洛涅的士兵可以比拟的。 “居伊，没受伤吧？”当胡波尔等人走远后，卢因向回到自己身边的居伊问道。 “没事，多谢伯爵关心！” “那就好，这次多亏有你想出这个计划，才能让我在此役中取得胜利。如今鲁道夫的部队被瓦解，现在仅凭胡波尔一人之力，根本不能与我抗衡，而佛兰德斯公爵又不能亲自出手，我倒要看看，他们接下来还能翻起什么浪花。” “话虽如此，但佛兰德斯公国毕竟底蕴深厚，伯爵大人接下来还是小心为妙的好。”居伊并未被暂时的胜利冲昏头脑，他很清楚佛兰德斯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石榴村前哨阵地…… 胡波尔率军返回后，便下令让手下拆除村外的防御工事。 坐在一旁的鲁道夫，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胡波尔不解的问道：“我们就这样两手空空的回去？到时候怎么跟公爵交代？” 胡波尔手里的动作停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要不然呢？我也不想这样，但形势比人强，卢因的兵力现在远远超过我们，继续待在这里，早晚会被他找上门来。” 鲁道夫唰的一下站起身来，刚要开口，却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解决现在的困境。绞尽脑汁思索一阵后，尝试性的说道：“无花果村距离这里不远，我们可以尝试一下，说服齐魏！” “说服？怎么说服？” “比如，额……给钱？”鲁道夫条件反射的就想到了钱。 “给钱？给多少？1000银币？5000银币？还是银币？” “…………”鲁道夫不说话了，他也觉得光靠给钱有些不现实，齐魏只是单纯的路过这里，他的队伍也不是见钱眼开的佣兵团，与卢因开战就意味着会得罪其背后的诺曼底公国，没有足够好处的前提下，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不会随意答应。 第三十章 重量级股东 七日后，布洛涅伯爵领北方村庄无花果村，迎来了一位重量级人物，他就是…… 佛兰德斯现任公爵，鲍德温-奥多！ 戴着一顶黄金头环，顶着一张啤酒肚的他，出现在村庄门口时，值班的守卫立刻意识到来了一位不得了的人物。 守卫不敢阻拦对方，只是上前问道：“敢问大人是……？” 鲍德温没有说话，里尔伯爵胡波尔从他身后走出，替他回答：“这位是佛兰德斯公爵，无花果村的封君，齐魏伯爵现在何处？” “哦哦，原来是公爵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里面请，我这就去通知齐魏伯爵。” 守卫将众人领到了村长木屋，他见齐魏不在这里，赶忙跑去寻找。 很快，他便在码头找到了与丁基闲聊的齐魏。 “伯爵，佛兰德斯公爵来了，他在村长木屋等您，请您赶紧过去。” “好，我这就去。”守卫走后，齐魏对一旁的丁基嘱咐道：“鲍德温十分痛恨维京人，在他离开无花果村前，你和你的手下都不要出现。” 见丁基点头应下，齐魏才快步往村长木屋走去。 还未靠近，齐魏就发现木屋周围，站满披甲带剑的佛兰德斯战斗骑士，其中包括胡波尔和鲁道夫两位伯爵。 七日前的一战齐魏略有耳闻，在与两位伯爵相遇时，齐魏主动对他两点头示意：“胡波尔伯爵、鲁道夫伯爵、” “齐魏伯爵，公爵大人等你多时了。”胡波尔距离木屋最近，他伸手将木门打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齐魏走进村长木屋后，胡波尔便反手关上了木门。 入眼处，是一位身着紫蓝相间丝绸长袍，头戴黄金头环，满脸胡须的胖子。 听到动静的他，扭头看向齐魏，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 “齐魏伯爵？” 齐魏点点头：“公爵大人！” “等你许久了，想不到大名鼎鼎的丹麦维京人百人斩，居然这么年轻。” “公爵言重了，不知公爵此次前来，所因何事？” “我来这主要有两件事，一、无花果村的维京人殖民点，一直是我领地里的眼中钉肉中刺，不管是何原因，你能帮我将其拔除，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虽然自己与殷格的冲突纯属意外，但齐魏还是接受了鲍德温抛出的友谊橄榄枝。 “第二件事是……”齐魏感觉重头戏快到了。 “第二件事是……我想请你为佛兰德斯而战，替我夺回布洛涅城堡，击败卢因，将他赶回厄堡。” “额……这个……”齐魏没有立刻答应，随意攻击他国伯爵，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鲍德温看出了齐魏的疑虑，他直接开口说道：“只要你答应为佛兰德斯而战，取得胜利后，我可以册封你为布洛涅伯爵，让你合法获得布洛涅的所有土地。” 鲍德温对布洛涅伯爵领原本的法理领主，小伯爵一事只字未提，看来对鲍德温而言，他已经完全放弃了小伯爵母子。 对普通人来说，布洛涅伯爵的头衔或许充满着巨大的诱惑，但对齐魏而言，却是束缚自己的绊脚石。 抛出橄榄枝后，鲍德温见齐魏久久没有答应，误以为齐魏想要更多，皱眉道：“如果你还有其他的要求，可以现在提出来，我会尽可能满足你。” “公爵大人，我可以为您而战，但您必须支持我的殖民运动。”说罢，齐魏拿起一旁的亚麻布和鹅毛笔，写了一份互助条约。 鲍德温从齐魏手里接过条约…… 《北海互助条约》 甲方：佛兰德斯公爵领（负责人：鲍德温-奥多） 乙方：荷兰公国殖民团（负责人：齐魏-海格力斯） 内容一：甲方需向乙方提供3000公斤的粮食，100名法兰克骑兵，200名征召步兵。 内容二：甲方完成内容一后，乙方将对占据布洛涅伯爵领的卢因伯爵展开军事行动，直至将对方赶出佛兰德斯公爵领为止。 内容三：乙方完成内容二后，甲方将提供运输船只，免费将乙方运送至爱尔兰岛。 “就这些？”看完条约里的内容，鲍德温抬起头问道。 “就这些！”齐魏重重的点点头。 “你的殖民团有多少人？” “200人左右，其中男性成员约100人。” “200人……1艘商贸圆船大概可以装载10名成年人及200公斤的粮食，公爵领有近50艘商贸圆船，剔除在外贸易的船只，港内还有近30艘圆船储备，用来运输你的人和货物绰绰有余。” 鲍德温单方面觉得条约中的第1项和第3项都不是问题，再仔细询问齐魏是否还有其它要求后，便取下左手无名指上的黄金家徽戒指，往甲方姓名处倒上还未干涸的印泥，再将手中的戒指用力按了上去。 很快，一个生龙活虎的正方形狮形图案，凝固在鲍德温的名字旁。 “额……” 见鲍德温签署条约的方式如此正式，没有黄金戒指，也没有家族徽章的齐魏顿时犯了难。他单纯的误以为，只需在这份条约上签署自己的名字即可。 ‘看来即便是在落后的中世纪，条约这种东西，也不是普通人能够签署的。’齐魏在心里想着。 “齐魏伯爵，请！”鲍德温戴回戒指，指了指条约，示意该齐魏了。 “这个……我没有家徽物件，按手印行不行？” 鲍德温：“…………” 看着陷入沉默的鲍德温，齐魏一拍脑袋。他忘了在中世纪根本没有指纹识别技术，在条约上按手印，是二十一世纪现代社会才有的东西。 不过好在鲍德温并没有纠结这个问题，他见齐魏没有家徽物件，反而大度的说道：“我相信齐魏伯爵的人品，条约推迟几日再签也没关系，粮食和人手从公爵府赶往无花果村也需要时间。另外，布鲁日城有一批手艺精湛的工匠，我可以让他们免费为你打造家徽物件。当然，金属材料得你自己提供。” “好！那就有劳公爵大人了。”齐魏没有客气，对打造家徽物件一事欣然接受。 临别时，齐魏将战利品中的所有维京手环交给了鲍德温，并拜托他用这些手环中的金属，为自己铸造一副家徽手环。 第三十一章 一人攻城 物品名称：混铁战镯 物品品质：★（一星） 物品资料：由维京自由民、海盗、盾女等数枚金属手环融合锻造而成，印有〔海格力斯〕家族徽章的厚重手环，因金属含量过高，该手环形状酷似战镯。 布洛涅伯爵府…… 卢因指着佛兰德斯地形图上的几处方位，冲周围几位包括居伊在内的骑士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话，最终收尾道： “这就是接下来的进攻方案，谁赞成？谁反对？” 众骑士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最终还是由军事总管居伊说道：“伯爵，此前战役我军虽胜，但只是小胜，里尔伯爵胡波尔的军队基本没有损耗，过于孤军深入，怕是会遭遇埋伏。” “是啊！” “没错，伯爵大人的计划很好，但居伊大人说的也有道理。” “对啊……” “……………” 见居伊开了头，骑士们纷纷附和。 卢因老脸一红，合着自己刚才说了这么多，全都是废话。 “那你们各位都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稳固布洛涅的统治，防止佛兰德斯的骚扰？” 卢因的话与其说是在询问众人，不如说是在询问居伊。 居伊自然明白卢因话中的含义，开口道：“我们的首要目标应该是守住现有的胜利果实，拉拢布洛涅当地贵族，给予他们更多的利益，这样才会让他们觉得抛弃小伯爵母子，跟随伯爵大人您是正确的选择。” “其次，我们要加固围墙防御，垫高围墙高度，储存足够的淡水、粮食、来应对大规模敌军的围城。佛兰德斯现任公爵鲍德温善于经商，他麾下的船队与北海诸国商贸频繁，在封臣部队受挫之下，必然会斥巨资聘请雇佣兵参战，我们必须做好应对的准备。” “嗯……有道理，说的好！” 听完居伊的话，卢因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他并不是一个刚愎自用，狂妄自大的人，如果没有居伊辅佐，他深知他自己走不到现在这一步。 “那我们接下来……” “嗖……” “咚……” 卢因刚想下达命令，呼啸声而过，伯爵府的屋顶直接被砸进一个东西。 不明所以的众人上前查看，赫然发现一颗乒乓球大小的圆形石子，深深镶嵌在伯爵府的地板里。 “伯爵！伯爵！！大事不好了。” 恰逢此时，一位原本应该在围墙上站哨的士兵连滚带爬的闯进伯爵府，由于他跑的太急，刚刚进门就一不小心跌倒在众人面前。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敌人……有敌人……墙上站哨的兄弟，已经死了十多个！” “敌人攻城了？对方有多少人？我们怎么没听到动静？”居伊最先反应过来，并问出了三个最为关键性的问题。 “敌人……敌人只有一个！” “一个！？怎么可能？一个人就杀了你们十多个守卫！不是给你们配了一半的弓手吗？都是干什么吃的？”听闻对面只有一个人，卢因顿时破口大骂。 “这个人站在500米开外，对着围墙狂扔石头，弓手们箭矢的射程没有这么远。” “住嘴！谁能把石头扔500米远？你是不是当我傻？”见守卫越说越玄乎，卢因直接上前就是一脚，将前来报信的守卫踹出了伯爵府。 除卢因外，骑士们也是一脸不相信的模样。 唯独居伊，看着那颗镶嵌在地板里的石子，陷入沉思…… 尽管嘴上说着不信，但卢因的身体却很诚实，他三步并作两步，飞奔至围墙上。 当他赶到现场后，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鲜血淋漓的守卫尸体遍地都是，黑色的石子每走几步就能看到，土木材质的围墙被砸的坑坑洼洼，如此强悍的穿透力，可想而知投掷者的力量得有多大？！ 居伊等人紧随其后，他们同样被眼前的场景给惊住了，守卫居然说的是真的。 居伊蹲下身捡起地上一颗石子，掂了掂重量，分析道：“非常普通的鹅卵石，和一般河道里的没什么区别，看这袖珍的体积，刚好可以被成年人的手掌握住，对方并没有使用投石器。” 500米开外…… 已经无聊了好一阵的齐魏，再看到围墙上重新出现的人头后，又重新开始了工作。 “嗖！嗖！” 双手挥动，两颗石子飞射向围墙上的两位骑士。 “噗！噗！” 脑浆炸裂，居伊身后没有任何防备的两位骑士，直接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击杀厄堡战斗骑士x1，经验值+400，投掷熟练度+4。” “击杀布洛涅战斗骑士x1，经验值+300，投掷熟练度+3。” “趴下！” “快趴下！！” 如此惊人的投掷精准度，可把众人给吓坏了。立马不顾形象的匍匐在地，在脏兮兮的围墙上慢慢蠕动着。 “居伊，怎么办？快想个办法！” 居伊一边往围墙下爬着，一边看向500米开外的齐魏，头也不回的说道：“保命要紧，下了围墙后，在派出城堡内的所有骑兵。” “对！对！先保命，在派骑兵！”回过神来后，卢因爬速飙升，瞬间反超居伊等人，第一个爬下围墙。 “咦？这就怕了？真没意思……” 在射杀了两位骑士后，见对方又一次消失在视野里，齐魏仍未停下手里的动作，反正用来投掷的石子多的是，闲着也是闲着，万一运气好的话还能砸死一两个。 “呯呯呯……” 泥土四溅，飞石击中土木材质的围墙，巨大的力量砸的墙体东凹一块，西凹一块，粉尘碎屑散落在居伊身上，令他感到十分疑惑。 既然对方的飞石可以击碎泥墙，那么木头材质的城堡大门，也应该抵挡不住他的射击才对。而且从对方的攻击频率上来看，这种连续的投掷应该不难，可对方为什么偏偏没有射坏大门？ 想到这，经验丰富的居伊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对方在钓鱼！！！ 他故意一个人出现，在施展出惊人的投掷手段后，让己方误以为只有他一个人，随后在错误的派出骑兵出城追击，从而掉进对方早已埋伏好的陷阱，最终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第三十二章 轻取城堡 在卢因伯爵的号召下，一百名法兰克骑兵整装待发，随时准备出城。 下一秒，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居伊突然拦住众人，对面路不解的卢因说道： “伯爵，等等，您千万不能出城！” “为什么？这不是你的主意吗？居伊，你最好给我一个理由。” “伯爵，您仔细想想，这些石子连泥质的围墙都能砸凹陷，仅凭那一扇木门，能挡住对方的射击吗？” “你的意思是……” “对方是故意的，他早已设下埋伏，等着您自投罗网呢！” “可这样被动挨打也不是办法，到最后终究还是免不了一战。” “这座城堡已经失去它应有的价值，如果我们现在选择离开，并带走所有值钱的东西，胜利的天秤，就不会倾斜向他们。” “可我们好不容易才得到这座城堡，就这样灰溜溜的离开，我不甘心！” “我可没说要空手离开，伯爵，在离开之前，我们可以给他们留一份大礼。” “大礼？什么大礼？” “我的计划是这样，这样、这样……” “………………” “………………” 一小时后…… 看着眼前几大袋空空如也的麻袋，齐魏揉了揉酸胀的手臂，眼神闪烁。 “什么情况？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被识破了？” “啪！啪！啪！” 齐魏拍了拍手，以他为中心，方圆百米内的草地开始莫名其妙的蠕动起来，一个接一个披着绿色草衣的士兵从地上爬起，其中甚至包括胡波尔与鲁道夫两位伯爵。 “被识破了！？”胡波尔问道。 “恐怕是的。”齐魏点点头。 “哼！卢因没那个眼力，这应该是居伊的主意。”鲁道夫冷哼一声，对卢因一阵嘲讽，上次的落败让他很不服气。 “居伊……？”齐魏不由自主的念出这个名字。 “卢因的军事总管，实力不强，但极为聪明，是卢因的团队智囊。”胡波尔跟齐魏解释道。 “接下来该怎么办？”鲁道夫看向齐魏，条约签订后，鲍德温下令这次军事行动由齐魏全权指挥。 “走吧！我们去接管城堡。” 包括殖民团的100名士兵在内，隐藏起来的人尽数现身，400人浩浩荡荡往布洛涅城堡方向走去。 “嗖嗖嗖……” 靠近城堡大门后，齐魏接连往大门门栓处掷出飞石。在恐怖的贯穿力下，大腿粗的门栓直接被射断，400余人毫不费力的进入了城堡当中。 仍旧是熟悉的配方…… 一拨人前往粮仓、一拨人前往军械库、齐魏与两位伯爵则直奔伯爵府。 一脚将伯爵府的大门踹开，三人走进去后一翻寻找，结果连毛都没找到一根。 当然，齐魏是在寻找值钱的物品和银币，而两位伯爵则是在寻找小伯爵母子。 很快，去占领粮仓和军械库的人也回来了。 “报告大人，粮仓里一粒米都没有。” “报告大人，军械库里什么都没有。” 两伯爵看向齐魏：“要不要追？他们带了这么多东西，一定跑不快。” 齐魏没有立马表态，他走至伯爵座椅旁，一屁股坐了上去。 “上一次，你们是怎么输的？”齐魏思索片刻，忽然问道。 “问这个做什么？”鲁道夫看着座椅上的齐魏，面露不快。 胡波尔拍了拍鲁道夫的肩膀，示意其冷静，而后对齐魏讲述道：“卢因先是派出一支由步兵组成的杂牌军，试图进攻里尔伯爵领，而他自己则率领所有骑士和骑兵跟在这支杂牌军身后，试图在我们发起进攻时，与战斗中的步兵一起夹击我们。” “这不可能瞒过斥候！”齐魏说道。 “是的，我们的斥候不出意外地发现了他们。于是我们将计就计，将部队分做两部。一部跟着他们，另一部赶往人手空虚的布洛涅城堡，营救小伯爵母子，顺便夺取城堡，结果……” “结果这一切都是他们提前安排好的，他们解决了你们用于监视的斥候，并连夜赶回城堡，擒住了鲁道夫伯爵。” “对！当斥候迟迟没有传递回消息后，我其实就已经发现了异常，可由于一直下不了决心，就一直拖到了傍晚。等我擒住居伊后，才发现自己上当了。” “嗯……好一招金蝉脱壳！”齐魏夸赞道。 “什么脱壳……？”两位伯爵没读过华夏的孙子兵法，完全听不懂齐魏所说的这个成语。 齐魏也懒得跟他们解释，转而问道：“这座城堡……有没有地下室或者地下排水系统？” “你的意思是……” “带着这么多东西，他们肯定知道自己跑不快。我担心他们会故伎重施，在我们出城追击的时候，从某个地方突然冒出来袭击我们留下的人。” 胡波尔与鲁道夫相互对视一眼，差点又着了对方的道…… 阴暗潮湿的下水道里，整整三百余名步兵拥挤在此，他们强忍着没过膝盖的恶心泔水，紧握手中的武器，静静聆听着地面上的动静。 卢因伯爵等人并未和他们在一起，军中的马匹全部被厄堡士兵带走，留在这里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来自布洛涅的降兵，亦或者地位低下的征召民兵。 按照伯爵临走时的计划，当地面没有动静后，他们便会从下水道中杀出，干掉留守的人，直接弃城离去。 而他们现在唯一要做的，便是等待…… “吱~~” “咔~~” 生锈的下水道铁门，被人从外面用蛮力打开。 刺眼的白光从上方射入…… 当埋伏在下水道里的士兵适应后，抬起头来向上望去，迎接他们的是一支支弓弦之上蓄势待发的箭矢。 “老鼠们，游戏结束了。想活命的话，就把武器交出来。” 齐魏站在狭窄的下水道铁门口，把玩着手里的石子，表情冷漠的俯视着下方众人。 “大人饶命……” “别杀我，大人。” “我投降，大人。” 计划被识破，逃亡的后路又被封死，头顶处一根根悬浮的利箭，彻底断绝了他们继续战斗的念头。 跟谁不是跟？只要能保命，他们才不管自己的领主是谁。 齐魏看着下方的三百名青壮年男性，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很好，看来自己的殖民团又要扩充了。 第三十三章 三十枚银币 “蹄蹄踏踏……” 奉命追击的维克多很快折返，他翻身下马，走到早已等候多时的齐魏身边轻轻摇了摇头。 “没追上！他们沿途遗弃了很多辎重，渡过塞纳河后，桥对岸的诺曼底士兵就封锁了桥梁。” “那些被遗弃的辎重都收集了吗？” 齐魏与卢因并无利益冲突，让维克多追击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给佛兰德斯的两位伯爵看，那些辎重才是齐魏真正关心的东西。 “一千磅的粮食，两百磅的铁器，一百磅的铜器，五十磅的银器，一个都没落下。” “嗯！干得好！” 齐魏拍了拍维克多的肩膀，向城堡外走去。维克多见状立马跟上，军中的殖民团成员也紧随其后，纷纷撤出布洛涅城堡。 胡波尔伯爵的喊声从身后传来…… “齐魏兄弟，你去哪？” “城堡现已夺回，卢因也败走厄堡，根据条约，我的义务已经完成。” “可是小伯爵母子还在他们手上！” “他们的死活与我无关，条约上并未写明此项。” “等等，齐魏兄弟，我有一事相求。” 胡波尔快步跑向齐魏，在众目睽睽之下抓着齐魏的手，就往伯爵府走。 齐魏对胡波尔有些好感，所以并未反抗。 两人来到伯爵府后，胡波尔清退众人，在确定外面无人后，反手将大门关紧。 “齐魏兄弟，我胡波尔这一辈子很少求人，但今天，我希望你能答应我的请求，营救被卢因抓走的小伯爵母子。”说着，胡波尔取下腰间的腰带，并将蜷缩的腰带展开。 下一秒，齐魏的眼睛都直了！！！ 这是一条蟒蛇皮质的腰带，腰带上从左到右分别镶嵌着九枚东罗马金币与一枚古罗马帝国时期的银币。卡扣接口处是一颗乒乓球大小的绿宝石，光是从外观上看，就知道这根腰带绝非凡品。 胡波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咬着牙艰难的说道：“我知道此事凶险万分，但你若答应，我便将这根祖传的腰带……赠予你！” “额……这……” 齐魏还在犹豫，系统提示却在这时响起…… “触发剧本任务：《三十枚银币》……” “任务介绍：公元三十三年四月三日星期五下午三点，耶稣坐下十二门徒之一，加略人〔犹大〕被三十枚银币收买，而将耶稣出卖。随后耶稣在耶路撒冷橄榄山上的庄园遭到非法逮捕、非法审讯与非法审判、罗马帝国驻当地行省总督迫于压力，借刀强盗巴拿巴之手，将耶稣钉死在十字架上。” “犹大后来用这些银币，在耶路撒冷购置了一块田产。耶稣复活后，犹大的尸体与这三十枚银币，一同出现在了血田之中。” “任务要求：收集三十枚银币，当前收集进度1\/30。” “任务奖励：三十枚银币蕴含着『超凡』的力量，它能为收集者实现一个不可能的愿望。” 齐魏从胡波尔手中接过腰带，看着腰带上那枚与其它物品格格不入的古罗马银币，缓缓点了点头。 胡波尔面色一喜：“你答应了？” 用匕首将镶嵌在腰带上的古罗马银币挖下，齐魏又将腰带还给了胡波尔。 “齐魏兄弟，你这是……？” “伯爵阁下，此物既然是你的传家宝，我又怎能夺人所爱呢？只是……齐某有一事不明，还请你务必如实告知。” “什么……事……”胡波尔眼神闪躲，面露羞愧。 “你和小伯爵母子，究竟是什么关系？” 问出此话后，齐魏盯着胡波尔看了足足一分钟！ 胡波尔好几次欲要张口，可话到嘴边又戛然而止。 “好了，你不用回答，我已经知道了。”身为一名久经沙场的p社资深玩家，齐魏不由得为老来得子的前任布洛涅伯爵感到惋惜。 “齐魏兄弟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将腰带重新系好的胡波尔问道。 “今晚！” “需要帮手吗？” “你麾下有几位骑士掌握骑士七技？” “六位！” “给我准备一匹快马，并让这六位骑士做好准备。” 与此同时…… 厄堡伯爵领首府…… 厄镇…… “卢因大人到，快快升起吊桥！！！” “吱~~~” 齿轮转动，两根粗壮的铁链从河水中升起。 一座长十米，宽三米的浮桥露出河面…… 骑兵们穿过浮桥，进入厄镇…… 齿轮转动，浮桥重新没入河底，卢因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md！这是我这辈子第二次这么狼狈！来人啊，给我备上一桌好酒好菜，再给我找几个略有姿色的ji女，送到伯爵府来。” 上前来给卢因牵马的随从顿了顿，表情为难的看着卢因。 “怎么啦？有问题吗？” “伯爵大人，ji女不难找，只是……您要不要换个地方？” “为什么？” “公爵大人，正在伯爵府等您。” “啊！罗……罗洛……罗洛来了……你怎么不早说！”听到公爵来了的消息，卢因立马撒丫子狂奔向伯爵府。 “…………” “公爵大人，属下该死！属下该死啊！” 伯爵府内，赶到的卢因双膝跪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着。 罗洛坐在原本属于卢因的位置上，他冷漠的看着卢因，脸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 “卢因啊！说说，你有什么罪？”罗洛缓缓开口。 “我没能……没能完成您交代的任务，占领布洛涅伯爵领，取缔小伯爵在当地的统治。” 卢因没有掩盖自己的失败，但他也向罗洛汇报了目前手里的筹码。 “不过，小伯爵母子现在还在我手里，佛兰德斯那边一定会派人来救，我们目前尚未完全失败。” “嗯！”罗洛点点头，似乎对这一消息并不感兴趣，转而问道：“怎么输的？一个星期前我才收到你的喜报，说你活捉了鲁道夫伯爵，逼退了胡波尔伯爵的军队。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就灰溜溜的逃回来了？” 不问还好，一问起这件事，卢因哭得更伤心了。 “公爵大人，您是不知道啊！佛兰德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帮手。此人有一绝技，可在五百米开外用飞石精准击毙一名全副武装的战斗骑士，就连那布洛涅城堡的围墙都在那人的飞石投掷下，被砸的坑坑洼洼。” “飞石……难道是他？”卢因话里所描述的这个人，与他在数月前所听到的传闻一模一样。 “海牙伯爵-齐魏-海格力斯，荷兰英雄、维京克星、飞石掌控者、冷血爆头狂！” 第三十四章 混水摸鱼 战技名称：骑士七技 战技级别：∞（无星） 战技资料：骑士七技！一种集『剑技』、『斧技』、『枪技』、『盾术』、『弓术』、『骑术』、『维修』、『保养』、七项基础技能为一体的骑士战技，是所有战技的前置学习条件，根据每个人学习深度的不同，悟性的不同，勤奋的不同，个人实力由弱至强逐一递增。 —————— 塞纳河畔…… 七位赤身裸体的青壮年将干燥的衣物和装备用防雨布包好，背在背上潜入河水中，悄悄往河对岸游去。 此时已是入夏季节，空气温度较高，尽管河水仍旧有些冰冷，但对拥有八级铁骨的齐魏以及六位掌握骑士七技的骑士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河对岸诺曼底士兵的注意力，基本都集中在了几座沿河而建的桥梁上。对于他们而言，佛兰德斯人想要跨越两百米宽的塞纳河，只有两个选择。 一、调集大规模的运输船只。 二、从重兵把手的桥梁通过。 不管佛兰德斯人做出以上哪项选择，都逃不过诺曼底人的眼睛。 齐魏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从胡波尔手中挑选了六位实力较强的骑士，通过夜泳的方式，以此来规避诺曼底人的巡查。 不得不说，这项计划实施的十分成功！ 诺曼底人根本没有注意到漆黑如墨的河水中，游过了七个人。 挑选一处生长茂盛的芦苇丛上岸后，七人迅速从防雨布中取出衣物和装备穿戴好，向着厄堡伯爵领方向赶去。 沿途的路上，不断有高举火把的诺曼底巡逻小队经过。他们通常以二十人为一个小队，小队与小队之间相隔百米，遍布整个从塞纳河至厄镇的大路和小路，光是巡查的小队初步估计就在五百人左右。 六位骑士很快发现了异常，他们向这次行动的指挥官齐魏提醒道：“人数太多了，大人，这种现象很不正常。” “是啊！”另一位骑士附和道：“感觉整个鲁昂城的士兵都来了边境一样，这才走了一半的路程而已。” “诺曼底人应该知道我们会来！只是……不知道我们来的确切时间，所以他们加强了东部边境的防卫。” “那我们……” “继续走，不过……得先来一个声东击西。” 七人的赶路速度很快，虽然齐魏的敏捷属性栏上只有十点，但铁骨技能栏却有八点，速度不快，却胜在耐力强悍，完全可以做到一直赶路，而不休息。 骑士们的身体素质也很强悍，他们每个人都精通骑士七技，这种成长型的战技，有点类似于中原武林的内功心法，练习的同时可以不断增加身体的各项机能和肌肉力量，以获得超越普通人的战斗力。 三小时后…… 午夜时分…… 骑士们指着坐落在远方护城河中的厄镇，对齐魏说道：“大人，河中心就是厄堡伯爵领的首府，厄镇！” “卧艹！”齐魏情不自禁的爆了一句粗口，一个小小的伯爵领首府竟然有护城河保卫，这是齐魏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我怎么没有看到桥梁，他们平时都是靠船进出的吗？” “护城河的河底藏有浮桥，浮桥开关平时由厄镇守卫掌控。” 齐魏大致测量了一下距离，发现这条护城河的宽度至少有十米，如果弓手位于城堡上方进行抛射，这条护城河将成为进攻方的噩梦。 “厄堡伯爵领治下距离这里最近的村庄是哪？” “螃蟹村！” “好，接下来的计划是这样的。我留在这里，你们六个去螃蟹村制造混乱。切记，动作一定要快，完成任务后马上离开，返回这里来接应我。” “大人，我们六个无法穿过护城河，该如何接应你？” “额……你们不用进入厄镇，我会想办法出来，最迟天亮之前，如果到时候仍旧没有我的消息，你们就先行撤离，明白吗？” “明白！”六位骑士声色统一的回答。 离去的众人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齐魏望着坐落在河道中心的厄镇，开始沿着护城河慢悠悠转起圈来。 经齐魏观察发现，这条护城河虽然有人工开凿的痕迹，但池中的河水却不是死水，水中不仅有鱼虾冒出的气泡，还隐隐保持着微弱的流动，如果不仔细观察还真发现不了。 “护城河中难道有地下泉眼？” 齐魏暗自感到惊奇，同时不停的保持移动，观察厄镇守军的动向，静待时机。 就这样又过了两个小时…… 时间来到午夜两点。 一队诺曼底骑兵从远处火急火燎的赶来，为首的骑兵走至护城河岸边，扯着嗓子对城堡守军说了几句话，紧接着藏在一旁的齐魏就看到河底的浮桥，被两根粗壮的铁链给拉了上来。 骑兵们通过浮桥进入厄镇，十余分钟后，一大队骑兵从厄镇中跑出，光是带队的骑士就有四五个。 齐魏尾随在这支骑兵身后，在骑兵队拐弯时，果断掷出一颗飞石，击中队伍最后方一名骑兵的后脑勺，将其击毙。 骑兵落马的声音并未引起整个骑兵队的注意，待马蹄奔袭声远去，齐魏上前快速扒下尸体身上的装备给自己换上，并往脸上抹了几把血渍，一瘸一拐装模作样的往回走去。 厄镇城堡围墙上，值班的守卫揉了揉眼睛，对身旁的领队说道：“队长，你看那！” 领队眯眼看去，才刚刚出去二十分钟不到的骑兵队，竟然独自回来了一个人。 “什么情况？” 领队刚想问话，就见假扮后的齐魏摇晃了下身躯，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队长，他好像受了很重的伤！” 尽管搞不清状况，但看着倒在护城河边的己方骑兵，身为领队他必须有所反应。 当然，他也有怀疑过对方的身份。但是转念一想，对方终究只有一个人，一个人……又能翻得起什么浪花呢？ 想到这里，领队彻底放下戒备，对守卫们吩咐道：“升起浮桥，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四个，去把他抬进来。” “是！” 浮桥再次升起，四名守卫从厄镇跑出，来到护城河岸边将假装昏迷的齐魏架起，抬进了城堡内。 第三十五章 陈年旧事 厄镇伯爵府…… 守备队长对卢因汇报道：“伯爵，赶往螃蟹村的骑兵队回来了一名伤员。” “伤员？”卢因错愕的抬起头，随即看向一旁的居伊与罗洛，交换眼神过后问道：“这名伤员现在在哪？” “我把他暂时安置在了营房里，已经通知神父前去救助，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醒来。” “这个人你不认识吗？” 守备队长任职已有三年，厄镇骑兵队里的每一位成员，他都应该认识才对。 守备队长摇了摇头：“不认识，看起来很面生，会不会是公爵大人带来的人？” 罗洛这次前来厄镇的目的本是督战，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一千名来自鲁昂城的士兵，其中步兵七百人，骑兵三百人。 沉默的罗洛突然在这时发话：“卢因，你和居伊带人去照看这名伤员。” 说完，罗洛起身便走…… “公爵大人，您这是去……？” “我和前任布洛涅伯爵有些交情，借着这次机会，正好去探望一下他的遗孀和幼子。” “…………” 在守备队长的引路下，卢因等人很快便来到了用来安置伤员的营房。 恰逢此时，神父也正好从营房内走出。 他朝卢因鞠躬行了一礼，随后面朝守备队长语气不快的说道：“队长阁下，营房里分明没有伤员，日后还是不要开这种玩笑的好。” “！！？？” 听完神父的话，守备队长一脸疑惑。天主教神职人员有不许撒谎的教条，神父撒谎的可能性极低，为了证实情况属实，众人一窝蜂涌进营房。 放眼望去，营房内果真如神父所言，一张张简易的木质床位上空空如也，并没有守备队长所说的伤员。 “糟糕！中计了！！！” “快，拉响警报！！！” “咚~~~” “咚~~~” “咚~~~” 城堡大门塔楼上的钟声在厄镇传开，所有守备人员立即进入战斗状态，在各自领队的组织下，沿着城堡展开地毯式搜查，誓要将这名消失的敌人找到。 地牢内…… 罗洛驱散了守在此处的狱卒，独自一人坐在关押小伯爵母子的牢房前。 “哇~哇~哇……” 牢房外的吵闹声惊醒了美妇怀中的幼婴，使其嚎啕大哭起来。 “喔~不哭！不哭！宝贝不哭~~” 美妇一个劲的安慰着怀中的幼婴，双臂不停上下摆动，如此往复数分钟后，婴儿的哭声才渐渐平息。 罗洛就这样坐在牢房前老旧的木凳上闭目养神，对外界的一切充耳不闻。 美妇不动声色的暗暗盯着罗洛，只要罗洛稍有动作，她就会快速移开目光。 “麦茜，几年不见，不打算说点什么吗？”也许是厌倦了等待，罗洛睁眼说道。 罗洛的询问，让美妇有了正大光明直视他的理由，她张了张嘴，原本的千言万语，却最终变成了三言两语。 “说些什么呢？你现在已经贵为公爵，又是西法兰克国王查理的女婿，为数不多能够正面击败维京王拉格纳的传奇人物，像我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与你说话。” 罗洛微微低首，将目光移向牢房地面，美妇的话让他有些情绪低落。西法兰克王国内众人皆知，他的公爵之位是靠出卖自己的兄弟，自己的文化，自己的信仰得到的。为了完成和自己利益上的高度捆绑，国王甚至不惜将亲生女儿下嫁给自己，为的就是通过这场政治上的联姻，帮助国王对抗自己的亲生兄弟。 “我！是！罗洛-洛德布罗克！洛德布罗克家族的长子，其次才是西法兰克王国的诺曼底公爵！！！” 强大的气场犹如气浪向外扩散，牢房里的美妇惊恐的看着这个距离她不远且坐着的男人，身体竟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某一秒，某一瞬，她仿佛看到了一头坐着的暴熊。 “你……比十年前更强了……当初，我在巴黎的城墙上看见你时，你还只是拉格纳身边的一个侍卫。” “是啊！我也还记得，你当时就站在苏菲身边。苏菲本想逃跑，是你在一旁鼓励她挺身而出，激励巴黎城守军的士气，破坏了拉格纳的进攻计划。” “你是我看到的第一个登上巴黎城墙的维京人！” “你是我登上巴黎城墙看到的第一个法兰克人！” 四目相对，两人间过去的回忆，在这一刻喷涌…… “哇~” 一声婴儿的啼哭，将这股气氛打破，美妇率先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她一边摇晃着怀中的婴儿，一边苦笑道：“可最终，你还是选择了苏菲。” “我已经背叛了拉格纳，当时的我没有选择！”罗洛看向美妇怀中的婴儿，眼神中闪过一丝恨意。 “我相信你有你的理由，就像我和这个孩子一样，同样没有选择。”泪水在美妇的眼眶中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 “佛兰德斯那边派了一位高手来救你，传闻日德兰雅尔巴格赛格都曾败在他的手中。今日一战，他若胜，是我罗洛技不如人。他若败，我也不会取他性命，你和你的幼子都能安全离开。” 罗洛一生杀过成百上千的人，有维京人、法兰克人、撒克逊人、凯尔特人、德意志人、西班牙人、可偏偏眼前这位年过三十的妇人，令他无论如何也提不起杀意。 被罗洛称呼为麦茜的美妇没有说话，她对自身的生死早已看淡，怀中的婴儿，才是她此刻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之后两人不再说话，只是外界时不时传来的混乱嘈杂声，说明着那位潜伏者，至今仍未被抓获。 “砰！” “嗖……” 地牢的房顶被贯穿出一个小洞，一枚坚硬的滚石直射向罗洛头部。 罗洛的反应很快，完全不像一个已经五十岁的人。 他交叉双臂闪电般举过头顶，护住自己的头部。 “嘣！” 一声闷响过后，想象中罗洛的脑袋并未开花，足以贯穿墙壁的飞石在击中罗洛的双臂后，竟被弹到了一边。 “砰砰砰……” 地牢房顶被接连不断的贯穿，数颗飞石射向罗洛。 罗洛毫不慌张的甩动双臂，将袭向自己的飞石全部挡开。 每次射下的飞石与罗洛甩动的手臂相碰，都会发出低沉的金属闷响。由此可见，那套精美昂贵的镶金丝绸长袍下，不知隐藏着何种装备。 第三十六章 六星战力 物品名称：纯铁护腕 物品品质：★★★（三星） 物品资料：诺曼底公爵罗洛-洛德布罗克平日用于负重训练的护具，左右手腕各重二十公斤，即便是睡觉时也很少摘下，是其决斗时的隐藏装备。 ——————————————— 随着地牢房顶被飞石不断贯穿，一大块砖土结构的长方形屋顶砸向罗洛。 罗洛浑然不惧，原地起跳双掌击出，直接在半空将坠下的部分房顶击碎。 微小的灰尘和散落的碎片盖在罗洛身上，把他精美的丝绸长袍染灰些许。丝丝白雾从他体内飘出，这是罗洛进入战斗状态后，调动浑身血气的表现。 将碍事的丝绸长袍一把扯下，露出其鼓壮健硕的肌肉，罗洛望着空荡荡的屋顶，捡起脚边的一枚飞石往高空掷去。 “嗖！” 这枚飞石在罗洛手中，爆发出不弱于齐魏的音爆声。 躲藏在城堡制高点远距离投掷的齐魏，被这枚袭来的飞石擦肩而过，身后的城堡墙壁同样被贯穿一个大洞。 尽管恐怖的肌肉力量，能够让罗洛投掷出不输于齐魏的贯穿力和破坏力，可是没有技能点和熟练度的加持，终究还是在精准度上棋差一招。 未被击中的齐魏果断变换位置，藏入城堡其它地方，等待下一次偷袭机会。 至于决斗？ 开玩笑！ 罗洛有整个厄镇的人做他的帮手，自己这边只有自己一个，决斗这种蠢事，齐魏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做的。 罗洛瞪大双目，在远处的黑暗中搜寻了一会，预料之中的没有发现齐魏的踪迹。 他想追上去，但又不确定这是不是调虎离山，在不确定齐魏的确切位置前，他还是决定继续守在这里，等着齐魏自己主动现身。 战斗的剧烈声响吸引了其他人，卢因带着厄镇士兵尽数赶来，在看到破损的地牢房顶和赤luo上身的罗洛后，单膝跪地道：“属下来迟了，还请公爵大人恕罪。” “去找！” 罗洛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命令赶来的卢因继续寻找混进来的齐魏。 卢因点头应下，带着士兵们离开…… 另一边…… 已经暴露大概位置的齐魏，果断离开了厄镇最高点建筑，伯爵府观测台。 这处观测台是卢因平时用来观察领地的高台，结构和哨塔类似，配有两名视力较好的守卫。 混进厄镇的第一时间，齐魏就看中了这块地方，干掉了这里的守卫，并换上了他们的衣服，对数百米下的地牢展开了飞石投掷。 齐魏没见过罗洛，并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守在地牢里的人有他。他只是预估了一下监狱守卫的大致站位，就对这些位置掷出了飞石。 可他发现自己掷出的飞石，被地牢里的一个男人尽数挡下后，齐魏就意识到自己碰到了一位高手，且这个男人的实力，绝对在巴格赛格之上。 这一猜想，也很快在对方用飞石贯穿自己身后的城堡墙壁后，得到了证实。 对方的力量属性，远在自己之上。 对付此人，只能智取，不可硬敌。 齐魏借着墙壁上突出的窗台，往伯爵府城堡下跳了几米，顺利跃进一处不知名的房间。 房间里的布置很整洁，红色与粉色物品占据了绝大多数，看上去像是某个贵妇的闺房。 齐魏的本意是想找个地方躲藏，双眼快速搜寻时，不由自主的与另一双眼睛对视在了一起。 只见一个身着睡衣的金发少女，正一脸震惊的盯着自己。 “艹！吓我一跳！” 短暂的惊愕后，金发少女欲张嘴高喊。齐魏见状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捂住少女的小嘴，将其摁在了墙边。 “别出声，否则杀了你！” 少女惊恐之余，看着齐魏那张狠辣而又帅气的脸，缓缓点了点头。 齐魏没有立即放开少女，他眼神闪烁，心生犹豫，考虑着要不要杀了对方，以绝后患。 金发少女很聪明，她看出了齐魏的想法，白嫩秀气的双手轻轻握住齐魏的手臂，面露哀求。 齐魏迟疑了一会，还是没有痛下杀手，一边慢慢放开手掌，一边威胁道：“如果你敢出声，我就把你先jian后杀。” “嗯！！！”少女顿时像啄米的小鸡般连连点头。 随着齐魏将手掌一点点松开，金发少女果真没有在高喊叫人，齐魏走至房门门口，俯耳听了听门外的动静，开门便走。 突然，门后的一只手拉住了齐魏的衣角。 齐魏回身看去，将少女的手甩开，斥道：“干什么？找死？” “能不能……能不能带我一起走？”少女面露羞愧，低声哀求。 齐魏被少女的要求给逗笑了，骂道：“姑娘，妹妹，你tm是不是傻？要是在我的世界，我真怀疑九年的义务教育是不是把你落下了。” 骂完后，齐魏准备再次动身离开。金发少女在这时赶忙说道：“我不能留在这里，他要把我嫁给香槟伯爵的傻儿子，如果我真的嫁给他，我这一辈子就完了！” “他？”齐魏停下步伐，看向金发少女。“你嘴里的这个『他』，难道是指……卢因伯爵？” 少女点了点头，泪水从眼角滑落。 齐魏看着少女，一个计划油然而生…… 五分钟后，居伊带着一大批厄镇士兵搜查到了这里。 他来到金发少女的房门前，犹豫片刻，伸手轻轻敲了敲房门，问道：“珊莎大人，您睡了吗？” “你说呢？”房门内传出一声不愉快的反问。 “哦！是这样的，厄镇今晚潜伏进了一名敌人，为了防范这人加害于您，把危机扼杀于摇篮之中，您是否同意让我等进去搜查？当然……您要是不方便的话……我们……” “方便！进来吧！” 对方毕竟是伯爵大人的妹妹，再加上男女有别，居伊说话的方式还是比较含蓄的。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面对搜查的请求，对方居然同意的如此爽快。 得到同意后，居伊推门而入，命令身后跟进来的士兵对房间进行搜查。 可以藏人的衣柜、箱子、储物柜被逐一打开，包括金发少女的床底也没有放过。 “没有，大人！” “没有，大人！” “大人……” “…………” 听着手下的逐一汇报，居伊看着静静坐在床上的金发少女，紧紧皱起了眉头。 包括伯爵府在内，整个城堡里里外外已经被他带人仔细搜查了个遍，这间房间是最后一个地方，可是仍旧没有收获，难道那个人长了翅膀，飞离了城堡不成？！ 想到这，心思缜密的居伊，猛的看向房间内敞开的窗户…… 第三十七章 家贼难防 居伊走到这间房间的唯一一扇窗户前，探出上半身向外看去。 墙体延伸出的窗沿左右，并未发现有人躲藏在这里。居伊不死心的观察了好一阵，才从窗沿边慢慢收回身子。 怀疑归怀疑，尽管居伊坚信那名潜伏者仍在这座城堡，但在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的情况下，他也只能无奈离开。 “珊莎大人，打扰了，我们走！” 目送居伊等人相继离开，珊莎在床上静坐了五分钟，直到房门边隐藏的偷听者真正离开后，她才拍了拍身边的被褥，轻声道：“喂！他们走了。” 粉红色的天鹅绒被褥被一把掀开，齐魏从珊莎身旁半坐起身，用力的呼吸着房间里的氧气。“啊……真爽！” “居伊这个人的性格十分小心谨慎，要想瞒过他，必须比他更加小心。” “嗯！你说的对。”齐魏对珊莎的做法表示赞同。 “那……接下来？” “接下来我会想办法引开罗洛，只要你帮我救出小伯爵母子，我就答应带你离开。” “好，我答应你。” “一言为定！” 厄镇地牢内…… 罗洛望着残破的房顶，觉得应该给他的老朋友安排一个更好的住宿条件。 他走上前一把将牢房的铁锁暴力扯下，打开牢门对里面的母子俩说道：“出来吧！这个地方不适合你。” 名为麦茜的美妇抱着孩子乖乖走了出来，罗洛领着她朝地牢外走去。 外面的厄镇士兵看到罗洛根本不敢阻拦，甚至连上前问话的勇气都没有，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罗洛带着小伯爵母子离开。 “砰……” 厄镇外墙传来一声巨响，把附近的士兵都吸引了过去。 罗洛扭头同样看向响声传来的方向，他犹豫了一会儿，对美妇说道：“麦茜，陪我一起去看看。” 外墙边缘，用飞石成功砸坏浮桥的升降杠杆后，齐魏从墙上果断跳下，扑通一声落入护城河中。 赶来的守军，不停的往漆黑的河水中射出箭矢，但齐魏本人早已不知去向，箭矢的作用可谓是微乎其微。 罗洛也很快来到了厄镇的外墙…… 他低头观察着漆黑的河水，意料之中的没有收获。 “修复浮桥杠杆需要多长时间？” “回禀公爵，杠杆被破坏的非常严重，即使厄镇的工匠现在开始赶工制作替代用的零件，也至少需要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让工匠们加快速度！” “是！” 传令的士兵刚刚退下，嗖的一声，一枚飞石便划破夜空，直扑罗洛而来。 罗洛闪身躲过，飞石击中了他身后的墙壁，在墙壁上留下了一个凹陷的坑洞。 这一幕将站在罗洛身边的美妇吓得不轻，怀里的婴儿也跟着嚎啕大哭起来…… 始终无法抓住对方，令罗洛感到些许烦躁，他强压愤怒的心情，唤来一位士兵对其吩咐道：“将伯爵夫人带下去保护好，若有闪失，唯你是问。” “是！” 这位士兵点头应下，将小伯爵母子带下了外墙。 护城河边，齐魏手持一袋装满石子的麻袋，看着几十米开外厄镇外墙上人头攒动的士兵，掷出了一枚飞石。 “击杀厄镇城堡守卫x1，经验值+50，投掷熟练度+0.5。” 射杀一人后，齐魏没有留在原地，而是向右挪动了十几步。 十多秒后，无数箭矢抛射而来，插在齐魏原先所站的地方。 为保安全，齐魏又向后退了十多米，掏出一颗石子再次掷去。 “击杀厄镇城堡守卫x1，经验值+50，投掷熟练度+0.5。” 齐魏每射杀一人，就会毫无规律的左右移动，借着夜色的掩护，外墙上的厄镇弓手，根本无法精确掌握齐魏的具体位置，只能凭借飞石射来的方向，预估齐魏的大概站位。 此刻，原本用来保卫己方，抵御敌人的护城河，反而变成了阻挡厄镇守军击杀齐魏的最大障碍。 当身边的士兵接连不断的倒下，罗洛终于意识到了，巴格赛格败在对方手中的真正原因。 巴格赛格恐怕并不是被打败的，而是被对方给放风筝放败的。 而现在距离对方逃出厄镇，才仅仅过去了不到半个小时。 “让工匠们加快速度！” “是！” 哪怕是强如六颗星的罗洛，此刻也做不了任何事，只能派人不停催促修复杠杆零件的工匠，让他们加快赶工速度。 同一时间…… 伯爵府外…… 按照罗洛公爵的命令，厄镇士兵暂时将小伯爵母子安置在了这里，并且只派了一个人守在门口。 半小时后，换了一套阜绢甲，斜挎一张猎弓，腰背一袋箭矢的珊莎，突然出现在了伯爵府门前。 守在门口的士兵认出了珊莎，尽管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微微躬身道：“参见珊莎大人！” “嗯！我哥哥让我来替换你，你先下去休息吧！”珊莎走上前拍了拍士兵的肩膀。 “替换我？可是……”士兵看了一眼珊莎的装束，有些犹豫。 “怎么？信不过我？还是觉得我连一个寡妇，外加一个婴儿都看不住？” 见珊莎面露怒色，士兵赶忙摆手：“不是，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公爵让我……” “我知道，是公爵让你守在这里。但你也不能一直守在这里吧？你难道不用吃喝拉撒吗？这样吧！我在这里替你守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你再来这里换我。” “那……好吧！那就有劳珊莎大人了，一个小时后属下一定按时赶来。”士兵也觉得珊莎说的有道理，再加上他自己也有些尿急，于是便同意了珊莎的要求，将看守任务暂时交给了珊莎。 “嗯！去吧去吧！” 珊莎站在门口，目送着士兵一步步离开。直至对方完全离开后，她立马闯进了伯爵府，找到了正在给婴儿哺乳的麦茜。 麦茜一见到闯进来的珊莎，第一时间护住怀中的婴儿，一脸防备的看着对方，生怕对方做出伤害自己孩子的事。 珊莎赶忙对其解释道：“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但是请你相信我，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麦茜并不傻，她知道眼前之人是卢因的妹妹。 “对！听我说，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机会只有这一次，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麦茜看着珊莎一脸真诚的面容，其实已经相信了对方大半，可她还是有些担忧。 “我和孩子没办法过河……” “没事，我都准备好了。”说罢，珊莎拿出了一个半米宽的木盆，木盆的大小刚好可以将婴儿装进去。 第三十八章 得到与失去 “击杀厄镇城堡守卫x10，经验值+500，投掷熟练度+5。” “怎么搞这么久？她不会反水了吧？”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死在齐魏手中的厄镇士兵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但此刻的他却比任何人都要心急。 他不知道诺曼底人修复受损的吊桥杠杆需要多久，但大概率不会超过两个小时，自己又没有马匹，去除路程上所花的时间，留给他继续在这里扔石头的时间不多了。 从怀中拿出古罗马银币看了一眼，齐魏在心中暗定：‘再等最后十分钟……’ 此时已是凌晨四点，正是夜最深的时候，厄镇外围围墙的排水孔中，在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落下了三个未知物体。 “咚！” “咚！” “噗！” 三个物体中的其中两个较为沉闷，最后一个发出的声响却截然不同。 有着珊莎与麦茜两人的竭力保护，装有婴儿的木盆从高空坠入护城河后并没有侧翻，而是安全地漂浮在了河面上。 “孩子，孩子，别管我！” 麦茜的水性不是太好，珊莎想游过来帮她，却被她果断制止，嘴里念叨的都是婴儿的安危。 珊莎见状游至木盆旁，用手托住木盆底部，拽着木盆向麦茜游去。 麦茜见到孩子后才放下心来，和珊莎一起游向岸边。 厄镇的护城河是一个圆形，按照原定计划，齐魏在浮桥所在的正门口用飞石吸引全部守军的注意力，珊莎则带着小伯爵母子从城堡后门的排水口坠入护城河，安全游上岸以后在与正门的齐魏汇合。 原定计划到目前为止实施的非常成功！ 直到…… “刷刷刷……” 漫天箭雨落下，数百支箭矢将三人覆盖…… 这支忽然出现在城堡后墙的弓箭队，带队之人正是居伊！ 珊莎后背中了一箭，吃痛下果断闭气沉入河中，想利用河水的阻力来规避后续的箭矢。 麦茜救子心切，不顾生命危险俯身护住木盆，任由箭矢射在自己身上。 鲜血染红了护城河，麦茜当场死亡，重新浮上水面的珊莎躲在麦茜的尸体下，拖着装有婴儿的木盆向岸边游去。 “刷刷刷……” 不断有箭矢射在麦茜身上，不过才几十秒的功夫，麦茜的尸体就变成了一个插满箭矢的刺猬。 但中箭的珊莎，还是利用麦茜的尸体成功游到了岸边。 上岸后，她一把抱起木盆里的幼婴，向远处飞快跑去。 迄今为止她仍旧没有脱离弓箭的射程，当务之急是保全自己的性命，至于能否与齐魏成功会合，就全看天意吧！ 城堡上飞来的箭矢不断从她的头顶划过，珊莎奋力向前狂奔，直到被一颗枯枝绊倒在地。 恍惚中…… 她察觉到怀中的婴儿被人抱走，自己则被一个人背起，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城堡外墙上，卢因向罗洛汇报道：“公爵大人，飞石好像停了。” “停多久了？” “大概有……将近十分钟！” 居伊率领的弓箭队在这时急匆匆赶来，他见罗洛与卢因都在，连忙说道：“小伯爵母子越狱了！” “什么？怎么会？”卢因赶忙质问。 “有人帮助了她们，不过天太黑了，这个人的样貌我没看清。” 恰逢此时，负责看守小伯爵母子的守卫也跑了过来。 “不好，不好了，珊莎大人……”守卫看了一眼卢因伯爵，欲言又止。 “怎么了？说啊！” “珊莎大人把我骗开，然后……然后带着小伯爵母子逃跑了。” “什么！！！”卢因闻言大惊。 同样面露震惊的还有居伊，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位协助小伯爵母子逃跑的人，好像中箭了。 “这个贱人，怎么做出这种蠢事？！”卢因破口大骂，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居伊略显紧张的看着在罗洛面前演戏的卢因，想了一会，还是没有把珊莎中箭的消息说出来。 另一边…… 远离厄镇的路上，齐魏带着一大一小，凭借着左右腾挪风骚的走位，一路顺利避开了巡查的诺曼底士兵，向塞纳河逐步靠近。 越是靠近河岸，巡查的诺曼底士兵就越多，齐魏现在根本不敢托大，再加上还带着两个拖油瓶，一旦惊扰到敌方巡逻队，后果将不堪设想。 齐魏只得贴着塞纳河一路往南走，但他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的确，越往南巡查的诺曼底士兵就越少。但河面的宽度也越宽，河水的流速也越湍急，游泳过河将变成纯粹找死的行为。 所有的一切，仿佛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咳、咳、” 背上的珊莎轻咳了两声，齐魏赶忙将其放下，生怕将附近的诺曼底巡逻队引过来。 好在怀里的小伯爵一路都比较听话，不哭不闹，也不知道是不是珊莎摔的那一跤给他磕坏了脑袋，等回到布洛涅以后得让胡波尔给他好好检查检查。 想到这里，齐魏又低头看向趴在地上的珊莎。 那根箭矢至今还插在她的背上，阜绢甲帮她卸去了一部分穿透力，可阜绢甲这种甲胄毕竟只是皮革类甲胄，防御性能不高，若是不处理伤口，长时间下去珊莎恐有性命之危。 “咳、咳、” 珊莎再次轻咳两声，睁开那双虚弱的眼睛看向齐魏。 此时的她因箭伤流血过多，面色如同粉刷后的墙漆一般苍白，一头饱满柔顺的金发，也像得了病的麦子变得干枯无比，从未有过的愧疚感，突然涌上齐魏心头。 “你……没事吧！？” 这话刚一说出口，齐魏就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这问题也问得太蠢了。 “咳咳……我、我叫……咳咳咳……” 珊莎看着齐魏，犹如回光返照一般，在咳嗽声中用尽全身力气，断断续续的说道：“我叫……珊莎-格温多兰，记住……记住我！” 说话间，珊莎抬起无力的右手，试图抓住齐魏的肩膀。 齐魏反手握住珊莎伸来的右手，一字一顿道：“我叫齐魏-海格力斯！” “齐魏-海格力斯……真是……一个好名字……” 珊莎的瞳孔渐渐放大，视线越过齐魏的身躯看向他背后的夜空，仿佛看到了什么看不到的东西。 齐魏用力握紧了手中逐渐冰冷的右手，不让它垂在地上，他对眼前这位金发女人，有了某种异样的感情。 第三十九章 银币之力 “任务奖励：三十枚银币蕴含着『超凡』的力量，它能为收集者实现一个不可能的愿望。” 齐魏瘫坐在珊莎的尸体旁，将手里的银币一遍又一遍抛向空中。 他开始回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如果不是因为剧本任务《三十枚银币》的突然触发，自己就不会答应里尔伯爵胡波尔的请求，前往厄镇营救小伯爵母子。 如果自己不来厄镇，珊莎-格温多兰也就不会与自己相遇，更不会答应自己的计划，从而丢掉性命。 尽管当中也掺杂着珊莎想要逃婚的理由，但不管怎样，珊莎的死与自己脱不了关系。 “蕴含着超凡的力量，超凡、超凡、超凡……” 齐魏一遍又一遍重复默念着骑砍系统对三十枚银币的描述，而其中的『超凡』一词，引起了齐魏的注意。 超凡的力量…… 超凡代表着什么？它的定义又是怎样的？ 怎样才能算得上是超凡？ 这当中又是否包括起死回生呢？ 随着银币被一次次的抛向空中，齐魏做出了某种抉择，他不知道这么做会带来什么后果，但他愿意尝试一次。 一把将珊莎后背的箭矢折断，齐魏握紧还残留在对方身体里的箭头部分，缓缓用力将其拔出。 因为是反向用力，三角形状的箭头连带着一大块血肉离开了珊莎的身体，使珊莎白嫩的后背出现了一个血洞。 这个血洞不大不小，正好与银币的体积类似。齐魏握紧银币，将银币往珊莎的伤口处狠狠的按了进去。 在齐魏看不见的人体中，银币顺着伤口一路滑进珊莎那颗早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随即便留在了那里。 “咚咚！” 死去的心脏微弱跳动了两下…… “咚咚咚！” 跳动声渐渐变得越来越有力…… “咚咚咚咚……” 最终，随着心脏同志的重新上岗，僵化在血管里的血液重新开始流动，生命的活力又重新出现在了珊莎身上。 齐魏将珊莎抱在怀中，静静的等待着…… “嗯~~” 珊莎扩散的瞳孔恢复了正常大小，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她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条件反射的摸向自己的后背。 原本插在那里的箭矢已然消失不见，伤口处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印有古罗马帝国时期凯撒头像的疤痕。 她…… 复活了！！！ 一把推开齐魏，珊莎站起身来将自己浑身上下摸了个遍，确认自己没有被占便宜后，才对齐魏狐疑的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齐魏没有回答珊莎的问题，他从地上重新抱起小伯爵，指了指塞纳河南方。 “跟上，珊莎-格温多兰！” “喂喂，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珊莎见状，急忙跟了上去。 一小时后…… 清晨六点…… 天刚渐亮，一艘中型斯盖德龙首船，出现在了水流湍急的塞纳河中。 这艘龙首船的航行速度非常快，左右船舷挂满了五颜六色的维京圆盾，圆盾上三三两两的插着诺曼底人的三角箭矢，给人一种刚刚才经历过战斗的感觉。 代理船长丁基从桅杆上跳下，扫了一眼从上游接上船的六名里尔骑士，皱眉道：“你们确定齐魏伯爵已经离开厄镇？” 骑士们相继点头，虽然他们也不知道齐魏现在究竟在哪，但从现场遗留的痕迹来看，齐魏暂时未被诺曼底人俘获，这一点是他们可以确定的。 “再往南就是巴黎了……” 丁基面露迟疑，这次出航本是想还齐魏的一个人情，可船只现在已经过于深入西法兰克王国腹地，再继续往南航行的话，随时都有可能遭遇巴黎城的海军，到时候情况将不堪设想。 也正是在这犹豫的当口，一枚鹅卵石落在了丁基脚边。 丁基顺着鹅卵石飞来的方向看去，立马便发现了站在岸边的齐魏与珊莎。 长船靠岸后，登陆用的木梯放下，两人踩着木梯上了船。 刚一上船，六名里尔伯爵领的骑士就围了上来。 “齐魏大人，您没事吧？” “齐魏大人，我们按照您的吩咐，在螃蟹村焚火作乱后就马上撤离了那里。随后赶来的诺曼底骑兵没有发现我们的行踪，当我们在两个小时前返回厄镇后，却没有发现您的踪迹，因此我们六人断定您应该已经离开了厄镇，搜寻一阵无果后，我们也就撤离了那里。” “但在撤离途中，我们无意暴露了自己，遭到了百余名诺曼底巡逻士兵的追杀。好在那时我们的位置已经十分靠近塞纳河畔，是突然出现的维京人救了我们。” 听完里尔骑士们的讲述后，齐魏向站在船首处的丁基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丁基看到后没有任何反应，指挥着约姆斯战团的船员们向塞纳河对岸划去。 有船过河和没船过河完全是两个概念，在龙首长船的运输下，一百多米的河岸宽度，丁基仅用了五分钟不到，就把众人送到了河对面。 “齐魏伯爵，保重！”目送齐魏等人下船后，丁基抓着捆在船帆上的绳索站在船舷边喊道。 “这次全凭约姆斯战团的各位相助，齐某才能顺利脱险，待我返回无花果村，定以厚礼相报！”其实严格来说丁基并不欠自己的人情，毕竟他们是用了人质伯恩，才换取到了牛颈斯温在无花果村疗伤的条件。 丁基站在船舷边笑了笑，摆摆手道：“不必了，维克多大人已经替您付过报酬了，这段时间感谢您的照顾，牛颈斯温船长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日后相见，我们仍是敌人，告辞！” 斯盖德龙首长船收起风帆，逆风划桨，向着塞纳河上游划去…… 齐魏等人走后没多久，一大批诺曼底士兵出现在河对岸。望着眼前波涛汹涌的河水，带队的指挥官只得望河兴叹。 名称：珊莎-格温多兰 年龄：20 种族：西法兰克人 文化：法兰西 头衔：无 信仰：天主教 性格：倔强、诚实、耐心、闹腾、可爱、好奇、宅女、 特质：睿智、学者、尽责、蛰居、伤寒、抑郁、食欲不振、弓箭学徒、新手猎人、新手医生、英姿飒爽、银币之力、 武力值：★——∞（一星至无限） 评价：这位格温多兰家族的幼女在二十岁以前，只是一位有着一星武力值的平凡贵族女人，但在二十岁以后的今天，拥有银币之力的她，将成为一个有着无限可能的女人。 第四十章 前往绿岛(本篇完) 时间：公元867年4月30日…… 地点：佛兰德斯公国西部边境布洛涅伯爵领…… 人物：鲍德温公爵、胡波尔伯爵、鲁道夫伯爵、布洛涅本地贵族、本地骑士、本地士兵、 布洛涅城堡大门前…… 在鲍德温公爵的默许下，背叛小伯爵转而支持卢因的六名贵族、四名骑士、三百名征召步兵、被绑在太阳底下暴晒。 这是对他们背叛自己封君的惩罚！ 伯爵领的居民暂时没有受到影响，但大部分人都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公爵会在什么时候迁怒于他们。于是他们自发性的组织起来，闯进那些死在这次战争中的贵族和骑士家中，收刮出了大量财富。 居民们将这些财物摆放在城堡门前，想以此来讨好公爵。但这些财物大部分都被守城的士兵拿走了，公爵和伯爵们没有现身，比起那些财物，他们更加关心的是齐魏以及小伯爵母子。 不管是上层领主还是下层平民，他们都在等待着齐魏归来。 所有人都知道鲍德温公爵与齐魏伯爵有约，当齐魏伯爵按照约定，帮助佛兰德斯重新夺取布洛涅后，公爵就必须为伯爵的殖民团提供船只，前往西北方的爱尔兰岛。 他们当中的一部分人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远离担惊受怕，重新开始的机会。 好在他们的等待并没有持续多久，齐魏与其一同出发的六位里尔骑士，不仅毫发无损的回到了布洛涅，甚至在他们的队伍中还多出了一位金发少女。 八人的回归得到了鲍德温公爵的亲自迎接，这次联军之所以能够兵不血刃的夺回布洛涅城堡，完全仰仗齐魏一人。 想到这鲍德温不由得庆幸，幸亏自己当初采纳了胡波尔的建议，前往无花果村与齐魏达成了互助合约，否则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将诺曼底人赶出布洛涅。 “公爵大人！” “参见公爵大人……” “参见公爵大人……” “……………………” 见鲍德温本人亲自出城迎接，齐魏虽然不是他的封臣，但也不敢怠慢，等其走近时微微弯腰鞠了一躬。 里尔骑士们则单膝跪地，对鲍德温行最高礼遇的骑士礼。 “起来吧！这次你们陪同齐魏伯爵深入敌腹辛苦了，我会好好奖赏你们的。来，齐魏伯爵，我们去伯爵府细聊。” 见到齐魏后鲍德温显得十分高兴，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齐魏怀里的婴儿，仿佛没有看见一般，拉着齐魏的手就往城堡里走，六名里尔骑士也跟在身后一起陪同。 临走前，齐魏扭头看向珊莎，丢下一句：“在这等我。”便与鲍德温公爵一众进入了城堡内。 “鲁道夫，我要为齐魏伯爵举办一场庆功宴，你去安排一下。” “是！” 伯爵府内，鲁道夫点头应下，转身离开。 鲁道夫走后，鲍德温转而看向胡波尔，高兴的面部表情立马垮了下来。 “哼！某些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人，还总是想让别人帮忙擦屁股，自己没那个能力就别到处惹麻烦。” 胡波尔从齐魏怀中收回目光，面露尴尬…… 听到鲍德温的话，齐魏自知公爵已经知晓内幕，他也就不必再为这次营救行动多做解释，主动上前将怀里的小伯爵交给了胡波尔。 胡波尔从齐魏手里小心翼翼接过小伯爵，脸上尽是疼爱。 “齐魏兄弟，他的母亲……” “抱歉！”齐魏摇了摇头。 “没事，此行凶险，齐魏兄弟尽力了。”胡波尔强忍心中悲痛，哽咽的说道。 坐在主位上的鲍德温也被胡波尔悲伤的情绪感染，他没有在言语上继续讽刺胡波尔，而是挥挥手让其退下，命他帮小伯爵找一个奶妈好生安置。 胡波尔走后，伯爵府内就只剩下鲍德温与齐魏两人。 此次营救行动的成功，再一次证明了齐魏的实力与价值，鲍德温十分欣赏齐魏，他再一次向齐魏抛出橄榄枝，问其是否愿意对自己宣誓效忠，成为佛兰德斯公国治下的布洛涅伯爵。 不出预料，齐魏以荷兰公国治下海牙伯爵的身份，再一次婉拒了鲍德温的好意。尽管两次拒绝让鲍德温心中有些许不快，但他并未在脸上表现出来。 “爱尔兰岛乃蛮夷之地，岛民未经开化，人口稀少，发展度低下，怎能与我这西欧大陆相媲美？齐魏伯爵真的执意要去爱尔兰？” “齐某去意已决，还请公爵大人成全！”齐魏语气坚定，他心中前往新手村的决定，谁都阻拦不了，凯瑟琳不行，他鲍德温更加不行。 “那……好吧！”鲍德温无奈的点了点头。 “公爵大人，这次营救行动令在下十分疲劳，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退下了。” “诶，等等！”鲍德温叫住了准备离开的齐魏。 “公爵大人还有何事吩咐？” “除了约定好的粮食和运输船之外，你的殖民团还需要什么？” “还需要什么……”齐魏低头想了想，回忆起了跪在城门口在太阳底下暴晒的布洛涅士兵们。 “不知佛兰德斯的运输商船还能装载多少人？”这还用问，殖民团目前为止更需要的当然是人口了，尤其是十八岁至四十岁的青壮年男性。 鲍德温非常聪明，此言一出，他就明白了齐魏的意思。 “哈哈哈，齐魏伯爵原来是想要人呐！想要就直说便是，城堡门口跪着的那些人想必你也看到了，全都是些随风倒的墙头草，投机主义者。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继续用他们我也不放心，如果齐魏伯爵喜欢的话，就尽管选去好了。但是我得插一句，佛兰德斯的运输商船数量不多了，除去需要装载的粮食和生活必需品外，运输船队最多最多只能容纳三百人！” “好！那齐魏就在此谢过公爵大人了。” 殖民团营地里，步兵们还在进行着矛盾训练，这是殖民团留在西欧大陆上的最后一天…… 在不远处的某个地方，一名年轻金发女人的耳环，不小心掉落在了一块巨石缝隙之下，金发女人想伸手去捡，但奈何缝隙太小，她怎么也够不到。 情急之下，她只得单手将巨石掀起，把缝隙中的耳环给拾了起来。 而被金发女人单手抬起的那块巨石，却有足足一个行李箱这么大！ 第一章 抵达新手村 时间：公元867年5月1日…… 地点：佛兰德斯公国北方无花果村…… 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殖民团才陆陆续续将辎重粮秣送上船。 这种跑商用的平底圆船船舱很大，但结构却很简单，中间有两层舱室，舱室也设计得很大，由于东西实在太多，殖民者不得不在粮袋、武器、储物箱之间落脚。 鲍德温公爵送了一百多个网织吊床给殖民团，这也就意味着只有三分之一的殖民者可以舒服的睡上去，大部分人只能坐在船舱里，稍微一不留神就会跌倒在地。 随着人数大量拥挤进来，船舱内的温度飞速飙升，蒸腾的汗气夹杂着呕吐物的酸气以及汗臭，用来排泄的隔间也被弄得恶臭不堪，船队才刚刚驶离无花果村，殖民团成员就已经怨声载道。 由于太过无聊，殖民者们开始du博，使用的是一种经过打磨后的正方体石头。du资则是一些值钱的私人物品，维克多等人忙着清点人数，对这种娱乐行为根本无暇他顾。 每一艘商贸圆船的船长，根本无法维持本船的秩序。除齐魏、维克多、伯恩、延森、犀牛所在的五艘船老老实实外，其它二十五艘船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殖民团名下还有十匹马、十二头牛、十五头羊、三十头猪、一百五十只鸡鸭鹅、船长们不同意携带这些牲畜，理由是这些牲畜一旦上船，长期的远洋航行会极大降低它们的存活率，等到爱尔兰靠岸后，可能这些牲畜就已经死的差不多了。 殖民团不可能抛弃这些资源！于是船长们开出了一个条件： 殖民团把动物和牲畜卖给船长们，等抵达爱尔兰后，船长们会补偿给殖民团同等价值的法兰克银币。 齐魏被船长们开出的条件搞得左右为难，现在他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擅长远洋航行的维京人没能发展出骑兵了。 双方经过协商后最终敲定，除去维克多的那匹草原马外，殖民团将会把名下的所有动物和牲畜，以2000枚法兰克银币的售价全部卖给船长们。 蔚蓝的英吉利海峡上，三十艘商贸圆船展开风帆，如同缓慢挪动的乌龟，向西北驶去。 许多殖民团成员在这个时候离开了船舱，看着渐渐远离的大陆，心中顿时感慨万千。他们对身后的这片土地仅仅只是熟悉，绝对谈不上眷恋。毕竟他们当中的绝大部分人都只是普通的农奴，甚至连自由民都没有多少，就更别谈贵族了。 可是遥远的绿岛，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也是一片陌生的土地，哪怕是拥有现代知识的齐魏，都不能确定867年的爱尔兰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延森和珊莎两人是殖民团中的异类，尽管大多数成员们表面上对他俩十分尊重，但在背地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一个流亡的王子…… 一个逃婚的贵族…… 他俩在某种意义上并不是齐魏的下属，更可以看作是相互合作的关系。说好听点叫做合伙人，说不好听点就是相互利用。 但总的来说，齐魏现在已经是三百人的伯爵了！他觉得自己在这几个月里做了很多事，经历了很多磨难。但仔细一想，却又觉得自己十分幸运。因为有骑砍系统的帮助，小半年的时间里，自己几乎没有遭遇过大的挫折。自己现在的所有成功，全部都是因势利导之功，如果自己没有骑砍系统，殖民团也不可能如此这般壮大。 为了维持殖民团的凝聚力，齐魏不得不反复告诉殖民者们：“不管他们以前是什么身份，现在通通一笔勾销，土地和财富将在那里等待着他们。” 齐魏不止一次进入船舱，与殖民者们进行交谈。 看到伯爵，殖民者们都热情的对他表示问候，有很多人询问齐魏何时才能到爱尔兰，大家的话题逐渐从欧罗巴大陆上的琐事，转变为了对未知岛屿的猜想。 有些人对外界的消息比较闭塞，只知道在那片岛屿上生活着一群被撒克逊人打跑的凯尔特人。 有些消息灵通的则知道，爱尔兰岛为数不多的富庶之地，同时也是发展度最高的城市都柏林，在一年前已被拉格纳最小的儿子无骨者伊瓦尔率军攻破，他们猜测伊瓦尔将会在今年年底，彻底降服整个爱尔兰岛上的所有酋长。 齐魏身边的人才不多，他们的思虑和分析也各不相同，齐魏闭口不言，但却十分注意听取他们的交谈。 之后的几天一切如常！ 船上所有的粮食都是殖民团自带的，但是使用船上的炊具和木材却要交钱，齐魏也懒得和船长们扯皮，大手一挥就交了银币。 不过好在船上的淡水供应是不用钱的，否则齐魏就真要大开杀戒了。 珊莎没有和自己在同一艘船上，齐魏为了留住她，主要也是为了留住她体内的那枚银币，给了她一个殖民团副团长的职务，享受和维克多同等的权利。 可珊莎终究只是一介女流之辈，又没有维克多战力高超，因此在整个殖民团中，并没有多少人信服她。 一个月后…… 一声大喊将所有人惊醒！ 齐魏等人跑出船舱观看，那是一名领航水手的呼喊声…… 不久后，三十艘船上的领航水手都大声呼喊了起来…… “陆地！陆地！是陆地！”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船队，许多殖民者不顾水手们的阻拦，跑出船舱看向远方的陆地，露出了好奇和恐惧的表情。 船队继续前进了两个小时，眼前的陆地逐渐扩大，许多天来饱受航海之苦的殖民者，无论对未来是好奇还是恐惧，这个时候都开始欢呼起来。 整整忍受了一个月的远洋航行，齐魏终于踏上了登岸的小船，并在佛兰德斯水手们的帮助下，来到了柔软的沙滩上面。 独立政权：德斯蒙德酋长国 领地级别：伯国 所属政体：部落制 统治者：德斯蒙德酋长，库-洪格而特。 领地规模：特拉利、 直辖军力：100人 封臣军力：无（无封臣） 雇佣军力：无 全国军力：100人 综合国力：★（一星） 第二章 探索新手村 殖民团的人全部下船后，齐魏命维克多与伯恩各率五十名步兵，沿岛屿东西走向深入内陆，探查殖民团现在究竟在何处。如果发现村镇就立刻返回报告，如果没有则按照原定计划登上周围最高的山峰观察地形。 沿海，船长们没有立刻返航，他们也开始沿着海岸线进行探索。除去必要的修整以外，他们必须确定殖民团抵达的地方，就是此行的目的地爱尔兰岛。 齐魏与船长们约定，殖民团与船队会相互扶持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船队便可以返回佛兰德斯。 第二天，两支探索队就返回了。 齐魏的运气不错！这里是不是爱尔兰暂时还不能确定，但目前能确定的是，这里至少不是一个荒岛，探索队在前方的原始森林中发现了人类的村庄。 “村庄里有多少人？”齐魏询问维克多。 “没有人，那个村庄被废弃了，到处都是插满十字架的土堆。不过，我在倒塌的茅草屋里发现了这个。” 维克多从怀里拿出一张亚麻布，齐魏接过一看，上面用撒克逊文字写着一段日记，好在自己有『北海诗人』的被动技能，能够看懂信中内容。 时间：866年6月6日 “终究还是爆发了饥荒！” “该死的维京人，该死的哈夫丹，他们用花言巧语欺骗了我们。投降以后，一半的人遭到了驱逐和流放，这里的土地没有半点肥力，种什么都减产。” “四个月没有船只靠岸了，我们的人越来越少，当地的凯尔特人也在袭击我们，难道……上帝真将我们抛弃了吗？” “………………” 日记在这里戛然而止，想必此人已经去见了上帝。齐魏注意到了信中的几个关键词：哈夫丹、驱逐、流放、土地减产、饥荒、袭击、 综上所述推测，这些人应该都是原属于大不列颠岛英格兰地区约克郡的居民或士兵，投降后遭到白衫哈夫丹的驱逐而被流放至此。因为此地土壤的肥力远不及英格兰，最终导致土地减产，又被凯尔特人频繁袭击后，团灭了。 “奇怪？哈夫丹为什么会选择流放这些人？把他们贬为奴隶卖给其它国家不好吗？”在无花果村解救的四十名约克郡人，至今仍在殖民团的队伍中，单从价值方面上看，流放这些人是性价比最低的行为。 哈夫丹是傻子吗？ 显然不是！白衫之名可不是白叫的！ “走，我们去这座荒村看看……” 在齐魏的命令下，殖民者们开始恢复这座被废弃的村庄。 重建选址被敲定在了周围最佳的一块地方…… 面朝南部大海的一块小丘陵，周围参天的大树可以很好的减缓风暴的侵袭，缺点是这里几乎没有平原。 约克郡人遗留的谷物种子依然能够在田野之中寻得，它们长势很差，几乎沦为野草。但他们培育的葡萄藤虽被野藤缠绕其间，但却顽强的存活了下来。 浆果灌木很多，但因长时间无人打理，生长速度更快的酸浆果已经完全取代了甜浆果，它们已经不再适合作为食物存在。但齐魏仍旧让殖民者们收集这些酸浆果，把它们捣碎成糊，掺入面粉，制成一种略带酸味的烤饼。 在经过实地考察后齐魏看出了，约克郡人当初在规划村庄的时候野心很大，聚落外围部分竟然发现了他们挖掘的水井和石制的地基。 地基旁还有大量堆积好的原木，不过这些原木早已经腐朽发霉，上面长满了蘑菇和青苔。殖民者们只能拣选其中还能使用的木料，并将剩余的木料放在太阳底下晒干，许多烂木料只能充当燃料，极少数的木料被磨碎之后制作成了引火物。 约克郡人遗留的资源，给殖民团省去了很多麻烦。重建的村庄几乎不存在被水淹没的可能，利用丘陵地形可以最大程度节省人力和物力。 除了木材储备外，约克郡人还封存了不少石料，这些石料可能是用来修筑磨坊加工粮食的。 在一片凌乱的废墟中，殖民者们看见了一块漆黑的石头，这块石头明显和本地的石料质地不同。经过多人询问后，才被擅长酿酒的温妮克认了出来。 “这是酿酒石！”温妮克蹲在地上，指着黑色石头上的酒渍说道。 “父亲大人曾和约克郡人做过生意，不只是约克郡人，包括整个英格兰人都很保守。他们觉得若想酿出品质上等的酒，除去粮食的好坏以外，酿酒作坊也有很大的关系。这种取自酿酒作坊的石头对酿酒师来说，都是很神秘的。富裕的酿酒大师迁徙到别的地方时，会将整个作坊的石头拆卸下来，搬家之后再重新复原。而穷一些的酿酒师，则会选择从作坊里带走一块最漆黑的石头镶嵌在新作坊里，他们觉得这样可以带来好运。这是英格兰人独有的习惯，除他们以外不会有人这么干。” 温妮克的说法让齐魏陷入沉思…… 这些流放者中居然还有酿酒师，足以想象得到，这支队伍的领袖必定是位德高望重之人，否则绝对不会有酿酒师跟随。 从这座村庄倒塌的房屋数量看，这群约克郡流放者不会超过两百人。殖民者在周围发现了五十多座插着十字架的坟墓，考虑到他们之中不可能全都是青壮年男子，所以这支约克郡人的下场如何，齐魏倒是能够想象得到。 队伍名称：殖民团（殖民者武装大队） 队伍类别：轻装步兵 队伍类型：战斗、雇佣、商贸、游牧、种田、 队伍团长：齐魏-海格力斯 队伍副团长：维克多-萨斯、珊莎-格温多兰、 队伍人数：300\/人 荷兰裔：180人\/60% 约克裔：40人\/13% 佛兰德斯裔：80人\/27% 队伍战力：★（一星） 评价：这是一群由荷兰人、英格兰人、西法兰克人共同组建的殖民者混编团队，由游民、逃奴、寡妇、叛军、破产者、家中次子、战争遗孤、战败士兵组成，人渣与人才都有，如果队伍首领没有强大的统御能力，队伍就会在下一秒分崩离析。（温馨提示：提拔有能力的人为中层管理，可以有效降低管理难度。） 第三章 消失的第九军团 殖民团的粮食储备比约克郡人多得多，全盘接收这座废弃的荒村不是难事，再加上这里又靠近南部海岸，齐魏最终决定在这里建立村庄。 延森得知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找到了齐魏。 “伯爵，您忘记我们之前的交易了吗？您帮我赶走维京人光复都柏林，我便对荷兰公国宣誓效忠，让都柏林成为荷兰公国的一部分，使您可以合法留在此地。现在您在这里建村，这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工程，拖一拖就到秋天了，到那个时候，恐怕您更加不会离开，我的凯尔特同胞们，会把您当做入侵者，而我无法复国，又如何能兑现承诺？” “我并未忘记答应你的事！”齐魏回答道：“这一路，我耗费了很多心血，才把殖民团带到这座岛。而佛兰德斯的船队在一个星期后就会走，到时候我们孤立无援，又没有马匹和给养，若是不趁现在建立据点，步步为营，早早跑到伊瓦尔的地盘上，一旦战事失利，我们就会被人撵进海里！” 延森被齐魏的话说的无法反驳，但他也不想轻易被齐魏左右，转而提议道：“您的担忧，确实有一定道理。这样吧，伯爵大人，您给我一支武装小队，我会向西前往特拉利，这片土地的凯尔特酋长和我父亲有些交情，我可以说服他支持我们，这样不仅可以解决我们的粮食问题，又能解决我们的住宿问题，您所担忧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随便你，你想去就去。不过这次行动我不会具体指派哪些人跟你去。你可以去殖民者中召集志愿者，但最终的成功与否，责任都由你一人承担！”齐魏点了点头，做出了一个既不支持也不反对的决定。 将延森打发走后，殖民团的工作进度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副团长及副团长候选人被齐魏召集起来，各自分配了任务。 殖民团要尽快恢复约克郡人遗留的村庄废墟，并在冬天到来前，把这里改造成为一个永久性营地。 至于后续的粮食问题，齐魏也并不担心。作为一名资深p社玩家，齐魏知道当地的凯尔特人也是会种植庄稼的，只是爱尔兰的土地并不肥沃，所以产量不高而已。另外，历史记载这些凯尔特酋长并非铁板一块，殖民团的人员种类、素质虽然参差不齐，但西欧大陆的文明发展度仍旧远高于爱尔兰岛上的土着，参照欧洲白人殖民美洲的现有模板，高等文明打低等文明应该不难。 约克郡流放者的信件中，抱怨这座岛屿的土地肥力不够，十分贫瘠。但这在齐魏看来，其实并不是主要原因。 那些流放者的人数太少，被哈夫丹驱逐后肯定没有多少食物储备，又因为和当地的凯尔特人语言不通，无法进行粮食贸易，就肯定会被敌对的凯尔特部落攻击，因此他们只敢逗留在靠近海岸的南部区域。而越是靠近海岸的土地，土壤就越会受到海水的影响，以至于让庄稼无法生长。 如果殖民团能够以废墟为据点，将势力向北部延伸的话，一旦获得足够的土地，利用自己的现代知识，很快便能自给自足，这也是为什么齐魏将这座岛屿，视作新手村的原因。 入夜，漆黑的夜幕中…… 灌木丛里，几双眼睛牢牢盯着眼前的营地…… 每一双眼眸中，都映射着营地里随风摇拽的火苗。 他们绝大部分都赤luo着上身，且每个人身上都纹有五颜六色的纹身。 不久后，灌木丛里微微晃动了几下，黑暗中的陌生人撤离了。 岛屿南部，一个消息迅速传遍各个部落…… “敌人！” “很多！” “很多很多……” “………………” 延森想要前往特拉利的外交行动夭折了，因为他发现根本没人愿意追随他。 这一刻，他终于想通了什么，对光复都柏林一事不再提及。 次日，殖民团再次派出两支五十人的探索队，依旧分别由维克多与伯恩分别率领，沿东西方向探索。 每支探索队中，会有十人专门负责携带粮食。探索途中，这些携带粮食的殖民者会在固定时间内返回营地，并把身上的粮食交给剩下的殖民者，这样做可以尽最大可能延伸探索队的探索范围。 三日后…… 两个方向的探索队各自有殖民者开始返回，这些人向齐魏汇报了他们的见闻。 出乎齐魏预料的是，在各自不同的方向上，殖民者接连不断的发现了被废弃的木屋。 在距离殖民团营地西侧三十多公里的地方，竟然有一个窝棚营地，从窝棚的数量来看至少可以容纳三十人。 齐魏怎么也想不明白其中缘由，他主动叫来延森，这位在爱尔兰土生土长的都柏林王子，也许知道些什么。 “王子殿下，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这次询问，齐魏第一次用了敬语。 “伯爵大人，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延森也被齐魏的表现吓到了。 齐魏把殖民者带回来的几件东西，放到了桌子上…… 青铜花冠、玻璃沙漏、浮雕贝壳、瓷砖碎片、马鬃头盔、珐琅天秤、红色披风环、 “你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吗？” “什么？”延森看到这些东西后，仿佛想起了什么，但却没有说出口。 “我来给你科普一下，这是六百年前古罗马帝国时期的物件，原产地来自地中海的意大利及西西里！” 延森猛的抬起头，看向齐魏的双眼满是震惊。 “怎么？是不是很惊讶我怎么会认识这些东西？” 延森摇了摇头：“不全是，稍微有过些教育的贵族也能认出来，我只是惊讶于你能说出这些罗马物件的生产年限。” 齐魏没有说话，而是沉默的看着延森。毕竟他总不能说自己来自二十一世纪吧！？ “你有没有听说过……消失的第九军团？” 齐魏双眉紧皱缓缓点了点头：“罗马皇帝图拉真执政时期赫赫有名的第九军团，公元二世纪，准确的说是公元117年，该军团在入侵大不列颠苏格兰山区时神秘消失，军团上下整整5000人无一幸免。” “你，你，你，你怎么……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延森严重怀疑，齐魏早就已经听过了那个传说。 “别太吃惊，我敢打赌，你接下来要说的我肯定不知道。” 见齐魏说的如此笃定，延森半信半疑接着往下说道：“其实……第九军团消失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他们发现了金矿！” “金矿？在爱尔兰？” “是的！尽管没人发现过，但在爱尔兰一直流传着这个传说。” 齐魏倒是不在意这件事情的真假，虽然根据史书记载，爱尔兰是没有金矿的。但实际情况是否如此还有待考证，毕竟自己没有进行过实地考察，所以也就没有发言权。 “维京人也知道这个传说？” “他们应该知道！”延森点了点头：“罗马人在这座岛上留下了无数痕迹，他们所遗留的物品很容易就能被挖掘出来，但是金矿……却从未有人找到过。” “在我小的时候，每年都会有骗子在都柏林兜售藏宝图。要么是一个河谷，要么是一片山脉，一些伪造的笔记写得煞有其事，某某海岸左起的第一棵树下、某某山峦磐石的十步以内。每年都会有淘金者踏入这里，但他们全都失望的离开了。” 第四章 凯尔特人 这座翡翠绿岛上是否真的含有金矿，齐魏并不是很在乎。他真正看重的是『土地』、『粮食』、『人口』，除伊瓦尔外，这座岛上并不具备强大的国家政权，占据爱尔兰新手村，就等于拥有了逐鹿欧亚的基本盘。 当然，目前摆在齐魏面前的有几个难题。 那就是该如何开拓这里？ 从其它区块迁徙过来的殖民者少之又少，殖民团也暂时没有可持续性的粮食作物去供应新生据点，甚至连一艘渔船都没有！ 就在齐魏思索着应该如何解决这些困难时，殖民团的三把手，副团长珊莎快步找到了齐魏。 “齐魏，当地人来了！” “凯尔特人？有多少？” “至少六百！” “武装如何？” “全部光着膀子，和野人没什么区别。” “集结所有十八岁以上的男性殖民者。”齐魏拿起身边装有石子的麻袋，面色从容的走了出去。 二把手维克多，骑士伯恩已经各自组织起人手，在村前等着齐魏。 荒村外不远，是两倍于殖民团的凯尔特人。他们是这片森林的原住民，并不效忠于当地酋长。 他们清一色光着膀子，奇怪的纹身纹满整个皮肤。 后排的人牵着牛，背着木头弓箭。 前排的人拿着藤条制作而成的盾牌，肩上扛着长矛。 这些凯尔特原住民虽然野蛮，但却并不代表他们的武器十分落后，齐魏在他们当中看到了很多铁器。 近几年，随着维京人对不列颠岛的大规模入侵，越来越多的英格兰撒克逊人逃到此处避难，同时给当地人带来了很多铁器，其中包括部分刀剑枪斧。 至于他们所使用的弓箭，虽然比不上英格兰的长弓，也比不上维京人的角弓，但却胜在制作简单，量大管饱，使得他们近乎人手一把。 他们从小就喜欢自制弓箭作为玩具，在林中的长期捕猎，使得他们箭术极佳，他们中有部分弓箭勇士，可以找准甲胄中的缝隙，准确将涂毒的箭头射入敌人的身体。 同时，他们还会使用标枪、吹箭、投石索作为攻击敌人的武器。 而他们现在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也是单纯的以为某些倒霉蛋的船只，在南部海岸搁浅了。 他们对这次作战的热情很大，距离上次攻击外乡人已经过去了很久，每日百无聊赖的生活令他们不满，如果没有像样的战斗，他们就要开始互相残杀了。 这种运行方式倒是和草原部落颇有相似之处，不管是草原还是林莽，都无法养活大量的人口。一个部落、一个族群通过战争变强后，很快就会因为过多的人口，让粮食与武器变得捉襟见肘，因此长期的和平对于这些文明发展度较低的部落来说，反而是件有害的事。 好在这种情况在不久前发生了改变，部落首领们得到了一个消息：许多艘商船抵达了南部海岸……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得知登陆者有几百人时，还担心这些人是来给之前的殖民者复仇的。但很快不断有消息传回林中，新来的殖民者似乎很胆小，他们不敢北上，只敢盘踞在已经废弃的荒村里。 “懦夫！懦夫！懦夫！” 凯尔特人的哨探们经过几天的观察后，得出了这种结论。他们轻蔑的称呼殖民团为：“种地的居民！” 实际情况也确实和他们看到的一样，殖民团登陆后就在砍伐树木、堆砌石料、平整土地、这种行为方式与过去的英格兰难民一模一样。 凯尔特人确定这群陌生人不是维京人后，就已经在心中开始担忧战利品的分配问题了…… 这群种地的居民看起来不是很善战，但他们人数却不少，如果不能将他们一举拿下，等到他们反应过来逃回船上，那就不好了。 为了不让煮熟的鸭子飞了，凯尔特人号召了整个林中的部落民。但同时这又带来了一个问题，来的部落民太多，就会分走更多的战利品。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凯尔特人们争论了许久。 “我们要更多的俘虏和武器，你们要更多的食物和布！” “不行，我们要更多的食物、布、武器、你们要更多的俘虏！” “我们要更多的俘虏，女俘虏，不然不加入你们。” 凯尔特人不光是战士，也都是演说家。 如果说普通的凯尔特人平时会说两百多个词语的话，强大的凯尔特人则能说出超过五百个词语。他们可以在正常的语义表达外加入更多元素，比如恐吓、讨好、欺骗、鄙视、崇拜、自吹自擂等等。 弱小的凯尔特人抱着膝盖，看着在篝火旁穿着华丽皮革外套，头上插着羽毛，指天指地怪喊怪叫的强大凯尔特战士，对他们的崇拜更深了。 等到凯尔特人终于确定各自的战利品划分后，一个披着草衣的祭司吟唱起了数个世纪以前流传下来的一首史歌。 “木头船啊！木头船！白皮魔鬼上海岸！” “透明石头他们带，黄色石头让他来，英雄名叫达哈卡，胯下长矛粗又大，他的妻子有很多，他的子嗣有很多，他在海岸拉开弓，他在林地竖起矛，他在荒野挥长刀，他在木墙杀敌人，白脑袋白头皮，红色内脏祭神明，白色妻子归他有，白色杂种喊他爹。” 祭司唱的歌凯尔特人们都很熟悉，这些林中的凯尔特人多少与这位祭司口中的英雄达哈卡有些血缘关系，许多人不是他的直系后代，就是他的旁系后代。 达哈卡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试图统一爱尔兰的伟大英雄。 至于他失败的原因，则是因为老年后的达哈卡居然听从外族妾室的劝说，选择改变自己的信仰。 他们看到永远不会下跪的达哈卡，竟然在海滩上对着一群白皮人下跪。任由白皮人把他按进水中，再把他拉起来。 从那一刻起，达哈卡就再也不是他们的达哈卡了！ 部落在林中运送粮食很麻烦，尽管他们有牛车这种工具。 这种大车用一百根光滑的细木拼接而成，细木下被打磨的非常光滑，裹着皮革，涂着脂肪，可以被牛拖行到很远的地方。 这种牛车可以装载很多食物、标枪、箭矢。 当然，大多数凯尔特人会选择亲自背运粮食，他们会将粮食背送到距离战场半天路程的地方，再把粮食卸下来，换上武器与敌人作战，这样死掉的人就不会分享他们的食物了，活下来的人可以享用所有食物。 最后有六百人参与了这次对外乡人的进攻，他们各自拿出多年积攒的家底，准备的食物非常充足。 距离村庄半天路程的一片林地里，凯尔特人把粮食一点点卸下，开始朝南方汇聚。女人们在后方用木条编制篓子和筐子，很快就会有大量战利品到手，装载这些东西也是麻烦事。 第五章 林中之战 两倍于殖民团的凯尔特人如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怪喊怪叫着杀来。 维克多身先士卒，组织殖民者步兵们仿照平日的矛盾训练，架起枪盾摆好阵型，在村庄边缘静等对方冲杀而来。 浑身是胆的凯尔特光膀壮汉，没有辜负殖民者们的期望。一个接一个撞击在殖民者驻地的塔盾上，有些人因奔跑时用力过猛而刹不住车，一头撞在塔盾上后直接飞进了阵列后方。 “噗噗噗……” 但更多的凯尔特人，则是被架在塔盾上的渗碳钢长矛给刺穿了身体。 有一说一，这些凯尔特人打起仗来悍不畏死，被串成糖葫芦的同伴丝毫没有吓到他们，第二梯队、第三梯队的光膀壮汉一个个冲锋上前，手里的铁制刀剑用力砍在塔盾之上，频繁的攻击给前排的殖民者步兵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面对这种几百人规模的交锋，维克多的帕提亚战术根本发挥不出威力，不过作为队伍中唯一有马的骑兵，他仍旧在战场边缘用他那把弓箭，射杀着场内赤膊上身的凯尔特人。 凯尔特人里也有箭术高超的猎手注意到了维克多，但他们很快发现，要想射中不停驭马变换方位的维克多，其难度堪比想要射中在树冠处上蹿下跳的猿猴，难度不可谓不高。 在维克多离开中心战场后，伯恩就接替了他前线指挥官的位置。他的骑士战马早在佛兰德斯就没了，但凭借着修炼多年的骑士剑术和骑士锁甲，他还是能干净利落的斩杀各种原因冲进矛盾阵列的凯尔特人。 “嗖嗖嗖……” 漫天箭矢从凯尔特人群后方射来，第一排殖民者矛盾手倒下十几人，伯恩立刻下令收缩阵型，让第二排矛盾手将塔盾搭在第一排矛盾手的头顶之上，以此来尽可能的防御凯尔特人弓箭手的抛射。 当凯尔特人的弓箭手展开射击后，站在后方观战的齐魏终于出手了。 秉承着试探凯尔特人实力，以及锻炼殖民团步兵战场厮杀能力的目的，齐魏站在后方迟迟没有出手。但现在，他不得不出手了。 因为没有战弓与箭矢储备，殖民团目前没有弓箭手，因此弓箭队这一兵种，便由齐魏一人扮演。 “嗖！嗖！” 两颗飞石划破长空，越过前排交战中的人群，将一百多米开外站成一排的两名凯尔特弓箭手打死。 与这两人并排站在一起的同伴愣了一下，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正前方飞来的无情石子给夺去了生命。 “击杀凯尔特部落猎手x1，经验值+60，投掷熟练度+0.6。” “击杀凯尔特部落猎手x10，经验值+600，投掷熟练度+6。” 齐魏在瞬息间用飞石射杀十人后，后排的凯尔特弓箭手终于停止了射击。同伴的死相太过凄惨，十人中竟然有八人是被爆头而亡，足以想象对面那位投石手究竟是什么大神级段位的存在！ 用兼具恐怖力道和精准至毫厘的飞石吓退对面的弓箭手后，齐魏扭头看向站在身旁的珊莎，半开玩笑的说道：“你是在保护我吗？” 珊莎郑重的点了点头，神情严肃。 “哈哈！”齐魏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他指了指地上装有石子的麻袋。“你觉得我需要你的保护吗？” 珊莎撇了地上的麻袋一眼，将纤细稚嫩的手臂搭在齐魏肩上，一脸认真的说道：“我知道你很会扔石头，但如果有人近了你的身怎么办？我想你应该不会搏斗吧？” 当珊莎把话说完后，齐魏已经被她压蹲在了地上。 “你……！你怎么……？” 蹲在地上的齐魏仰头吃惊的看着珊莎，又看了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芊芊细手，满脸的不可思议。 “伯爵！伯爵不好了！凯尔特人即将冲破我们的阵列！我们……”满脸是血的伯恩，冲上前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咳咳，怎么搞的？”一把将肩膀上的手甩开，齐魏从地上迅速起身说道。 伯恩本能的看了一眼站在齐魏身边的金发珊莎，汇报道：“那群由佛兰德斯叛军组成的阵列出现了缺口，再加上没有多余的塔盾分发给他们，他们很快就溃退了。” “不是给他们每人都发放了缴获的维京圆盾吗？怎么还是出现了这种情况？”齐魏对佛兰德斯人的溃退感到不解，塔盾的数量是不够，但针对后来加入的佛兰德斯叛军们，齐魏将战利品中的维京圆盾全部分发给了他们，以保证他们可以人手一面盾牌。 “伯爵，要不要我去督战？”佛兰德斯人的溃退已成事实，究其原因没有意义，伯恩向齐魏提出了补救计划。 齐魏刚要开口，一旁的珊莎抢先答道：“还是我去吧！伯恩骑士，伯爵的人身安全就交给你了。” 目送珊莎一步步走向前线，伯恩向齐魏投来询问的目光。 齐魏本想阻止珊莎的自告奋勇，但当话到嘴边时，他突然将目光移到了珊莎的后心位置。这一刻，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伯恩：“伯爵，她……” 齐魏：“伯恩骑士，你要相信珊莎副团长的能力！” 伯恩：“…………” 由佛兰德斯人组成的那一部分阵列已经完全溃散，他们被维克多安排在了右翼，这是一处凯尔特人攻击频率不高的位置。甚至为了减轻他们的压力，维克多还刻意骑马徘徊在他们附近，用帕提亚战术来协助他们防守。可即便如此安排，佛兰德斯人在减员三分之一后，还是溃散了。 逃跑途中，他们迎面撞上了走来的珊莎。 有些有经验的老兵猜到了珊莎来的目的，可他们依旧没有停下，因为在他们心中，从未将珊莎真正视作他们的副团长过。 一名佛兰德斯人从珊莎左边跑过，珊莎左手闪电般伸出，横在这名佛兰德斯人胸前，这名佛兰德斯人来不及刹车直接撞了上去，坚硬如铁的质感从胸前传来，他居然直接被珊莎伸出的手臂拦翻在地。 另一名佛兰德斯人紧随其后，从珊莎右边跑过。 珊莎同样闪电般伸出右手，一把抓住这人的咽喉，将其摁倒在地。 “所有人，停下！” 一个照面便将两人放倒，珊莎这一手可谓是惊到了在场所有人。 被凯尔特人追赶的七十余名佛兰德斯人尽数停下，他们看着两手空空手无寸铁的珊莎，一阵沉默…… 第六章 初战告捷 凯尔特人沿着右翼的缺口冲杀而来，他们不清楚为何向后逃窜的外乡人停止逃跑，但其中原因他们也不想知道。 他们现在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杀掉眼前所有外乡人。 一面圆盾以及一杆长矛，被两根白嫩纤细的手臂从地上拾起，前排的十余名凯尔特人手持长矛刺向珊莎。珊莎挥动长矛一记横扫，堪比短剑的巨大矛尖直接将冲来的凯尔特人扫倒一半。 “嗖！嗖！嗖！” 三根箭矢飞至，又将三名凯尔特人射翻。 后方的凯尔特人沿着缺口，源源不断的向珊莎冲来，珊莎挥动长矛依靠蛮力将一个个凯尔特人打翻在地。 但她根本不懂如何使用长矛，只知一昧的依靠银币之力，不断将冲上前来的凯尔特人打倒。 即便如此，珊莎的所作所为，还是极大的鼓舞了溃退的佛兰德斯人。他们重新捡起地上的武器，再次加入了战斗。 五分钟不到，珊莎一人便打倒上百名凯尔特人。 她根本不知疲倦，把长矛当做棍棒，圆盾当做拳套，不停做出各种她认为可以打倒敌人的攻击动作。 即使这些动作毫无技巧可言，但在银币之力的增幅下，与她交手的凯尔特人，无一人可以挡下她的攻击。 “咚~咚~咚~咚~” 经过一阵高强度战斗后，珊莎的心脏跳动间隙突然变慢，她此刻觉得四肢变得无比沉重，鲜血更是不由自主地从鼻腔里流出。 察觉到身体表现出的异样，珊莎赶紧丢掉圆盾用手堵住流血的鼻孔。 从地上起身的凯尔特人看到机会，手持长矛朝珊莎挑来。 好在此时不少佛兰德斯人已经重返战场，帮助走神中的珊莎挡下了不少攻击。 “呜~~~” 马匹嘶鸣声在珊莎耳边响起，维克多骑着马如鬼魅般出现在珊莎身侧。草原马健硕的前蹄高高扬起，一脚将一名匍匐在地偷偷靠近珊莎的凯尔特人踩成肉饼。 高昂的马鸣声终于将珊莎拉回现实，她仍用手堵住鼻孔，斜视着马背上的维克多，没有说话。 维克多看出了她的虚弱，单手一撑从马背上跳下，抱起珊莎让自己的草原马驮着她向后方跑去。 经过方才十分钟的短暂交锋后，佛兰德斯人又隐隐有溃退的迹象。 维克多表情微怒，一把抓住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佛兰德斯人，夺下他手里的长矛，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们在做什么？连群野人都打不过吗？给我看好了，长矛……是这样用的！！！” 与拥有银币之力而乱打一通的珊莎不同，长矛在维克多手中宛如灵蛇，枪尖如臂所指，一秒钟里至少刺出了四五下，单论手速而言，三十年的麒麟臂都没他刺的那么快。 数名起身的凯尔特人被枪尖无情的贯穿身体，五颜六色的纹身没能给他们那赤luo的皮肤提供任何防御，枪尖不断刺入，拔出、瞬间被染得猩红无比。 尸体很快堆满维克多周围，将长矛反握在身后，任由鲜血顺着矛尖滴入大地，维克多对附近的佛兰德斯人高喊道：“肩并肩贴在一起，给我用力刺，再有后退者，格杀勿论！” 维克多精湛的枪技加上那副吓人的表情，把佛兰德斯人的最后一点退意给吓没了。他们聚成一团，一点一点向前进攻，慢慢又给推了回去。 此时双方交锋的前线，已经倒下一排尸体。其中绝大多数都是赤luo上半身的凯尔特人，而殖民团的殖民者仅占对方的三分之一。 “击杀凯尔特部落民x100，经验值+3000，投掷熟练度+30。” 射杀这些凯尔特部落民的经验值只有凯尔特猎手的一半，这其实侧面说明了这群凯尔特人的质量并不高，与殖民者们半斤对八两。唯一的区别在于组织度和装备方面，殖民团这边要更胜一筹。 加上殖民团这边又有人形投石器齐魏、草原弓骑兵维克多、骑士伯恩、三名虎将助战，打败人数多上己方两倍的凯尔特人还是不难的。 整场战斗持续了近半个小时…… 临近正午，撕心裂肺的喊杀声和怪喊怪叫的吼叫声才慢慢平息下来。 村外的那一块土壤已满是血泊，凯尔特人溃败了…… 他们往林中深处跑去，不管祭司们如何呼喊都绝不回头。 数小时后…… 距离战场半日路程的凯尔特人营地…… “刷刷刷……” 留守在此的凯尔特老人、小孩、妇女纷纷抬头。他们望着高耸的树木，眼里满是疑惑。 直到一杆杆细长的标枪从空中坠下，贯穿他们的身体、头颅、四肢后他们才反应过来。 男人们战败了！ 外乡人顺着他们来时的脚印，率先找上了营地，并对他们掷出了数不清的标枪。 许多凯尔特老弱妇孺当场毙命！ 运气不好的，被标枪贯穿身体后钉在地上无法动弹，只能在血流干前原地痛苦的呻吟着。 剩下一小部分没有受伤的幸运儿想逃，一名骑马的游牧弓起从草丛中窜出。这些将后背暴露出来的凯尔特人，成了这名弓骑的靶子。但他却破天荒的没有用箭矢取走他们的生命，而是用才刚刚削好的粗木棍，追上前去一棍一个，把这些逃跑的凯尔特人敲晕在地。 大批异肤异眼的外乡人从林中走出，为首的贵族长袍男子快速扫过被标枪钉在地上的部落民，完全无视了这些人的死活，指了指放在这些人身边的粮食物资，示意将这些东西全部打包带走。 一个又一个装满物资的箩筐，被长袍男子身后的外乡人拿走，最后……只剩下一个与他们肤发相同的男子留在了这里。 “叛、叛徒……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帮外乡人？” 一名被标枪贯穿胸口的凯尔特女人质问道，胸前的疼痛令她两腿发颤，她想把标枪从胸前拔出，但实际情况却不支持她这样做。 男子面带愧疚的走到女人面前，他的手里拎着一把维京手斧。 这个男人…… 正是延森…… 延森没有回答任何一个凯尔特人的提问，只是默默用手里的手斧快速割开她们的喉咙，让她们能够快速离去。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被贯穿者死亡后，殖民者们开始陆续上前回收标枪。 数百名被俘虏的凯尔特部落民跪在地上，看着各自亲人的尸体，痛苦的哭喊着。 将营地里的物资全部拿走后，外乡人的队伍变得异常臃肿。 为首的长袍贵族男子指了指西方…… 那个方向，就是他们的下个目标…… 第七章 绿岛十国 特拉利周围有一圈被开垦过的土地，零零散散的部落民在这些土地上耕耘着。直到附近的部落守卫吹响号角，点燃了这里的预警篝火。 篝火里放有野狼粪便，火焰燃起后逐渐冒起黑烟，部落守卫似乎是在召集附近的部落民进入特拉利避难。 殖民团的行踪，早在十公里外就被猎手给发现了。 德斯蒙德酋长打算据守特拉利，并要求附近的部落民加入，一起进行抵抗。 但居住在特拉利镇外的部落民，却并不愿意入镇。在他们看来，连围墙都没有的特拉利，根本不能保护他们的安全。 殖民团靠近特拉利后，看到了许多凯尔特部落民。与林中那些凯尔特人不同，这些生活在特拉利附近的凯尔特人看起来没那么有攻击性。 他们在看到靠近的殖民团后，立马将值钱的东西打包带走背在背上，连滚带爬不要命的朝特拉利跑去。 齐魏根本无意攻击特拉利，眼前这处地方说好听点叫伯爵领首府，说不好听点就是一个简陋的人口聚集地，连最基本的木质围墙都没有，殖民团若是带着敌意而来，特拉利早就易主了。 装备低劣的部落守卫，手忙脚乱的在镇外摆开拒马。 殖民团根本没有在意凯尔特人的动向，他们列好枪盾阵型，缓缓逼近特拉利。 一番并不激烈的交战后，殖民团成功攻占了特拉利…… 战败后，酋长“库”将齐魏一众迎进了原属于他的酋长长屋。 他恳请齐魏约束自己的手下，不要对特拉利实施三光政策。作为回报，他会尽力满足齐魏提出的要求。 见这位年长的酋长如此识相，齐魏也没有过分为难他，爽快的答应了他的请求。 另外，鉴于自己没有特拉利酋长国的合法宣称，为了不将自己的角色定义为伊瓦尔那样的入侵者，齐魏叫来延森，让他坐在了那张寒酸的酋长木椅上。 齐魏的举动让酋长“库”十分不解，他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位似乎有着凯尔特血统的年轻男子，不明白齐魏唱的哪一出。 齐魏挺直腰杆站在延森身边，清了清嗓子，指着延森对库说道：“库酋长，为你介绍，坐在我身边的这位，乃是都柏林酋长国酋长之子，延森王子。” “你是……小延森？”库仔细看了看延森，将记忆中的那位少年与延森重叠，最后确定的说道：“真的是你啊，小延森！” “是我，库叔叔，多年不见了，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嗨！我和你父亲……” “咳咳！”眼看两人越聊越起劲，齐魏轻咳了两声，打断两人的叙旧。“我话还没说完呢！” 齐魏面露不快的看了两人一眼，接着说道：“这次军事行动，是对德斯蒙德酋长国的降服战争，其目的，是为了降格德斯蒙德酋长国的独立地位。库酋长，我问你，你是否愿意追随延森王子，对他宣誓效忠？” “效忠小延森？”库的目光在齐魏和延森身上来回移动，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齐魏的目的。 “可是……都柏林酋长国被无骨者伊瓦尔……” “此事无需库酋长操心，我现在问你的是，你是否愿意放弃德斯蒙德酋长国独立地位，对都柏林酋长国唯一继承人，延森王子宣誓效忠？” 齐魏加重了宣告语气，似乎是在做最后通牒…… 库-洪格而特：“…………” ……………… ……………… 时间：公元867年6月20日…… 地点：爱尔兰岛南部德斯蒙德酋长国特拉利…… 成功降服库-洪格而特酋长后，殖民团在特拉利休整了数日的时间。 休整期间，齐魏拿出一半战利品犒赏众人，并下令将此次战死之人予以厚葬。 此举为齐魏在殖民团赢得了不少人的好感，就连库酋长都对齐魏信任了许多。 而这一切，仅仅只是齐魏称霸爱尔兰岛的第一步…… 检视着库酋长交给自己的爱尔兰地图，齐魏紧紧皱起了眉头。 凯尔特人对爱尔兰漫长的海岸，至今仍没有精确绘制的图册。每一个酋长国都有属于自己的地图，但覆盖整个爱尔兰岛的地图，至今还没有诞生。 这张产自特拉利的地图很奇怪，那部分已经探明的地区进行了详细的绘制，精细程度就连看不懂地图的人都观之生喜。可那些没有探明的地区，凯尔特人会根据传说绘制一些怪兽，比如几百尺高的乌贼、上身赤luo的女海妖、吞没一切的大漩涡。 想要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去掉，就需要阅览各个酋长国的地图册页，并询问最有经验的船长或者水手，才能清理出整个爱尔兰岛的全貌。 齐魏不得已派出维克多，让他沿着海岸线漫游，记录整个岛屿的酋长国势力，务必搞清楚这片区域的所有势力。 几天下来，维克多用他那精湛的马术，很快探明了全岛的势力。 整个爱尔兰岛由南往北的酋长国共有十个，它们分别是：德斯蒙德酋长国、 托蒙德酋长国、 奥蒙德酋长国、 奥索里酋长国、 伦斯特酋长国、 米斯酋长国、 伊瓦内酋长国、 布雷夫讷酋长国、 奥里尔酋长国、 阿尔斯特酋长国、 其中都柏林酋长国被无骨者伊瓦尔所灭，因此并未算在十国当中。 “十国军力如何？可否降服？”齐魏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军力弱小，乌合之众！” “好！出击！” 摸排清楚爱尔兰岛各国情况后，齐魏立刻下令挥军北上。 殖民团现在身处异国，无法及时吸纳外国移民补充损耗人口，尽快降服岛上十国，借助十国之兵对阵伊瓦尔，是齐魏目前为止称霸绿岛最快的捷径。 北上途中，第一个是托蒙德酋长国…… 这个酋长国同样没有围墙，且人口规模比德斯蒙德酋长国还要小。当随军同行的库酋长前去劝说后，该酋长立刻放弃抵抗，原地发誓对延森王子宣誓效忠，并给殖民团提供了充足的补给，以及包括他本人在内的五十名部落战士。 殖民团在这里进行了一天的修整，次日一早便继续出发。 抵达爱尔兰岛中部后，殖民团又相继降服奥蒙德酋长国、奥索里酋长国、逼迫他们缴纳补给，贡献部落战士。 此时，殖民团的人数已经扩充到了五百人，并外加三位凯尔特本地酋长。 爱尔兰岛中部有一处宽阔的湿地沼泽，大西洋暖流刮到此处，在此地形成了局部强降雨。日复一日的充沛雨水量，最终使得这块土地变为了泽地。 北上的殖民团抵达此处时，恰逢又一轮强降雨形成，大朵大朵的黑云遮天蔽日，狂暴的紫色雷电在云中奔涌。 “轰隆！！！” 一道惊雷劈下…… 一位仅靠双臂在地上缓缓爬行的维京人，朝殖民团所在的方向，咧嘴大笑起来…… 第八章 湿地沼泽之战 兵种名称：高地民兵 兵种类别：轻步（征召农兵） 武力值：☆（半星） 评价：三年前，拉格纳之子无骨者伊瓦尔的船队在苏格兰高地北部登陆，于次年击败苏格兰国王肯尼斯二世，并将其继承人抓获，为赎回继承人，肯尼斯二世默认了伊瓦尔对苏格兰王国西北领地南方群岛的占领。此后，当地原本为国王而战的皮克特人，便成为了伊瓦尔的仆从军。 ————————————— 兵种名称：邦迪战帮 兵种类别：轻步（散装矛盾） 武力值：★（一星） 评价：这是一群生活在挪威西部卡特加特海峡的诺斯人，主要由当地的自由人组成，能够驾驶长船进行贸易或劫掠，他们有时听命于当地雅尔，有时也受雇于别国领主。 ————————————— 兵种名称：维格曼维京战团 兵种类别：中步（剑盾） 武力值：★★（两星） 评价：在挪威，只有接受过三年军事训练的维京人才能加入维格曼战团，该战团成员善使单手长剑，能够熟练掌握各种盾牌运用，是弓箭手和散兵游勇的噩梦。 ————————————— “轰隆……” “咔嚓……” 一道惊雷劈下，蜿蜒的紫色光柱似乎将云层都劈成了两半。 密密麻麻的角盔和圆盔出现在沼泽地的另一头，他们面色不善的盯着齐魏的殖民团，目露凶光蠢蠢欲动。 凯尔特人不由自主的开始后退，维京人的恐怖早已深入他们的灵魂，都柏林城破被屠一事仿佛就在昨日。那一战，至少有一千名凯尔特青壮年死去，酋长一家更是像动物一样，被剥皮后挂在城墙上风吹雨打，日晒雨淋。 “停止后退！停止后退！兄弟姐妹们，看好你们身边的凯尔特人！”维克多驭马在殖民团周围慢跑绕圈，殖民团原始成员虽同样对维京人有些许恐惧，但却没有身边的凯尔特人显得那么夸张。 齐魏站在众人身后，见队伍仍在后退，也配合维克多高声喝道：“库酋长、肯酋长、达酋长、麦酋长、管好你们的人，再有后退者，格杀勿论。” 德斯蒙德、托蒙德、奥蒙德、奥索里、四位酋长在听到齐魏那纯正的凯尔特语后，也在竭力维持队伍里的手下。如今四个酋长国在殖民团的兵力占比，已经达到了1：1，齐魏必须运用好这批本地人，才有可能打败无骨者伊瓦尔。 “伯爵，伊瓦尔的『黄底三船』旗好像不在！”受过良好贵族教育的骑士伯恩，快速扫过沼泽地对面的维京阵列后，并未发现那面象征着伊瓦尔身份的船旗。 但他紧接着又话锋一转道：“不过……伊瓦尔诡计多端，擅长使诈，也有可能是他故意将船旗隐藏起来，以此迷惑我们，好让我们掉以轻心。” 林地一战中，伯恩在没有战马的情况下，配合前排士兵斩杀凯尔特三十余人，彻底洗刷了此前他被约姆斯维京战团俘虏的事迹。战后，齐魏也顺势将伯恩提拔为殖民团的第三位副团长，主要负责团队里荷兰裔殖民者的组织、训练和命令执行。 齐魏点点头，大致预估了下对面维京人的人数。 从数量上看，对面人数也就五百人左右，和己方这边差不多。 所以，他决定刚一波！！！ “伯恩，你率领荷兰裔兄弟顶在第一阵列，举好塔盾，靠近维京人后注意对方的飞斧。我会让约克人跟在你身后，他们会在你们接敌后投掷三轮标枪。另外，维克多会和佛兰德斯人保护你的右翼，凯尔特人会在你的左翼发起同步攻击。第一轮交锋尤为重要，你得给那些被吓破胆的凯尔特人树立信心。” “是！” 伯恩没有多说什么，知晓作战计划后，便前往了前线。 “呜~~~” 悠扬而低沉的号角声从对面传来…… 殖民团这边组织好阵列后，维京人那边也有了动作。 他们同样将最精良的士兵放在最前排，这一部分士兵数量较少，仅在一百人左右，手持剑盾，身穿兽皮链甲，阵型紧凑，盾牌与盾牌之间密不透风，向前推进时还经常交头接耳，有说有笑，就像根本没把殖民团放在眼里。 对方的第二阵列和第三阵列挨得很近，严格意义上来说算是同一个阵列。人数在四百左右，却分成了维京人和皮克特人两个人种。 泥泞潮湿的沼泽积水没过小腿，双方都选择了缓步靠近，这样能在交战前尽可能节省体力，保持身体的最佳状态。 齐魏和珊莎站在沼泽边缘没有动，与他俩待在一起的还有一百名凯尔特猎手，这些平均拥有十年经验的林中弓箭手是四个酋长国的精锐部队，正好可以弥补殖民团没有远程射手的短板。 沼泽地的宽度约有1公里长，齐魏不清楚维京人是不是早就埋伏在此，但他既然选择主动出击这条路，就证明殖民团战胜眼前这些维京人的概率还是非常高的。 双方距离拉近700~800米后，齐魏便从麻袋中取出石子，又开始了老一套的飞石投掷。 “嗖！” “噗！” 飞石越过沼泽，成功将前排的一名维京人连人带盾一起射碎。 “击杀挪威维京海盗x1，经验值+100，投掷熟练度+1。” 战团伙伴的突然倒地，让第一排紧密的盾墙出现了一个缺口，按照平日的训练，第二排的一名维格曼战团成员主动补了上去。 但他们很快发现，面对齐魏这种人形投石器，越是严密统一的阵型，就越吃亏！ “嗖嗖嗖……” “击杀挪威维京海盗x10，经验值+1000，投掷熟练度+10。” 双方距离又拉近一百米后，泽地上已经漂浮有十一具维京人的尸体。他们每一具尸体上都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死状惨烈，宛如被霰弹枪近距离打中身体。 “人物等级+1，可分配自由属性点+1，可分配自由技能点+1。” 姓名：齐魏-海格力斯 等级：19 头衔：荷兰公国治下海牙伯爵 力量：29（影响攻击，负重。） 敏捷：10（影响移动，反应。） 智力：10（影响武器掌握，技能熟练度。） 魅力：10（影响人物关系，部下好感度。） 铁骨：9（身体素质+90%） 强击：0（冷兵器近战攻击+0%） 强掷：10（投掷类武器远程暴击+100%，精确度+100%） 强弓：0（弓箭类武器远程伤害+0%，精准度+0%） 武器掌握：0（所有类型武器运用度+0%） 盾防：0（盾牌运用度+0%，坚硬度+0%） 跑动：0（移动速度+0%） 骑术：0（马匹操控度+0%） 骑射：0（在马背上时弓箭类武器伤害+0%，投掷类武器伤害+0%） 单手熟练度：0 双手熟练度：0 长杆熟练度：0 弓熟练度：0 弩熟练度：0 投掷熟练度：440 可分配自由属性点：0 可分配自由技能点：0 第九章 獠牙冲锋 被飞石打死十余人后，维京阵列加快了前进速度，前排的维格曼战团果断解除了盾墙，向殖民团慢跑过来。 双方距离600米…… “嗖嗖嗖……” “击杀挪威维京海盗x10，经验值+1000，投掷熟练度+10。” 双方距离500米…… “嗖嗖嗖……” “击杀挪威维京海盗x10，经验值+1000，投掷熟练度+10。” 双方距离400米…… “嗖嗖嗖……” “击杀挪威维京海盗x10，经验值+1000，投掷熟练度+10。” “……………” “……………” 双方距离100米…… “嗖嗖嗖……” “击杀挪威维京海盗x10，经验值+1000，投掷熟练度+10。” 维京阵列与殖民团阵列拉近至一百米时，前排的维格曼战团已经损失过半。 但令齐魏疑惑的是，他们并未同约姆斯战团一样，再遭受到齐魏的飞石打击后就果断选择了撤退，而是继续硬扛伤害，尽最大努力朝殖民团靠近。 这种坚挺的战斗韧性，引起了齐魏的注意。 “Лetyчnntoпop！” 维京阵列中传出一声诺斯语命令，齐魏知道这个词语，这是“飞斧”的意思。 数十把小号斧头掷向伯恩率领的第一阵列…… 伯恩一直谨记齐魏的命令，让第一阵列举盾前进，因此当百米外的飞斧飞来时，所能造成的伤害近乎没有。 “停下！坚守此地！” 硬扛一轮飞斧后，伯恩命令第一阵列停止推进，在原地驻好塔盾，静等维京人攻来。 第三阵列的佛兰德斯人近乎在第一阵列右翼同时停下，而左翼处的凯尔特人则要慢上一拍，并始终无法与第一阵列保持同步。 即将接敌的维京人看出了破绽，号角声在阵列中响起。 齐魏眉头一皱！这种类似的号角声，他在阿姆斯特丹之战中听过。 这是一种类似于变换阵型的指令，需要极高的组织度和训练度才能完成，同时还需要船长、酋长一类的小头目穿插其中，在短时间里贯彻落实指令。 齐魏不清楚维京阵列中有几位船长，但从对面阵型变换的速度来看，至少不下十人！ 六百米的慢跑让维京人体能消耗不少，在被齐魏用飞石打死几十名精锐后，他们也不是没想过撤退。但只要置身于战阵里的先知没有发布撤退命令，他们就不能向后退哪怕一步。 因为在开战前先知就明确的告诉了他们…… 雷神索尔在云层中挥舞他的铁锤，用雷霆给他们助威。 神王奥丁所幻化的乌鸦，在战场上注视着奋勇杀敌的勇士，他会挑选悍不畏死的追随者，用彩虹桥接他去瓦尔哈拉。 维京人不是不怕死，他们怕！比谁都怕！但他们更怕无名无为的死去。死后灵魂若是无法魂归英灵殿，那么他们所为之奋战的一切，就都没有意义。 狂热的战斗教义，使他们具备了远超基督徒的战斗意识与韧性。 “kлыkшtypmoвaл！（獠牙冲锋）” 临近五十米时，维京人变阵了…… 方形阵列迅速向内凹陷，逐步变为一个蟹钳形状，左右部延长突出，像一个夹子一样夹向殖民团。 这是无骨者伊瓦尔自创的一种步战攻击阵型，适用于克制中间较强，两翼较弱的敌方阵列。 殖民团右翼的佛兰德斯人率先接敌，两方直接冲撞在了一起。 骑马的维克多并未随同佛兰德斯人冲在第一线，没过小腿的沼泽水严重减缓了马匹的移速，加上周围空旷无物，无任何遮挡物充当掩体，致使帕提亚战术的施展空间近乎没有，一旦被维京人的飞斧击中，作为殖民团唯一骑兵的维克多将不复存在。 左翼的凯尔特人也很快与维京人接敌了…… 与之交手的是来自挪威的邦迪战帮，这些人对枪盾的使用比约克人还强，对上这些赤裸上身的凯尔特部落战士，足以形成碾压之势。 四名部落酋长在阵列后方大声指挥手下们迎击，双方紧紧混战在了一起，四个部落的联合军人数较多，阵列一时之间还不会落败。 齐魏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从维京人表现出的极强韧性，齐魏就隐约猜到在这支战团中，藏着一位地位较高，威望较大的指挥官在指挥这支战团，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弓箭手，向右翼射击！”齐魏用凯尔特语对身边的部落猎手喊道。 阵列右翼的佛兰德斯人人数较少，齐魏决定先减轻他们的压力。 听到指示，猎手们立马弯弓搭箭，对右翼的敌人展开了一轮抛射。 箭雨准确落在了右翼维京人后方，一轮抛射过后，顿时有二十多人倒下。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没来得及举盾的皮克特人，他们对盾牌的运用度不及维京人，且抱有一定侥幸心理，认为只要站在阵列后面，就不会遭受到敌人的攻击。 中间部分的第一阵列仍未与维京人接敌，前排的荷兰裔步兵紧驻塔盾，静等伯恩命令。 反观伯恩，他又何尝不是在焦急等待着齐魏的命令。 向后凹陷的中军维京人，一脸玩味且期待的盯着眼前又高又大的塔盾盾墙。 他们在等，等对方的中军彻底沉不住气，向他们发起进攻时，他们就会立刻收缩蟹钳，把整个敌方中军包饺子。 退一步说，就算对方没上当，继续和己方中军拉扯对峙，随着时间的流逝，当对方左右两翼彻底被打崩后，仍会被己方给包饺子。 维京人的这种战术，对殖民团来说无疑是致命的，这也是为什么缺少马匹的大不列颠岛，会被他们蹂躏的主要原因。 但是很可惜，他们今天碰到了齐魏，也就注定了他们引以为傲的步兵战术，无法发挥出它应有的威力。 距离第一阵列近二十米远第二阵列的约克人，按照原定计划取下背上的三根标枪，对不远处未发动进攻的维京人展开了第一轮尝试性投掷。 “刷刷刷……” 四十根短矛大小的标枪射向维京人…… “剁剁剁……” 维京人厚实的圆盾上响起一连串打击声，同样筑起盾墙的维京中军挡下了90%的标枪投射，仅有两三个倒霉蛋被标枪穿过缝隙刺中身体。 维京盾墙下，投掷标枪的效果很不理想。 第十章 逆境之势 时间：湿地沼泽之战三日前…… 地点：奥索里酋长国首府-高兰！ 成功降服奥索里酋长麦-杜恩加尔后，殖民团按照以往惯例，将在高兰休整一日。 休整期间，延森独自找到了在高兰附近闲逛的齐魏。 “伯爵阁下，您接下来是否会继续北上？” 降服绿岛十国的计划自己早已告知延森，齐魏因此知晓，延森找到自己绝对另有所谈。 “王子殿下，有话直说！” “伯爵，奥索里已经距离都柏林很近了，我们队伍的人数一路膨胀，伊瓦尔一定不会放任不管。继续北上阿斯隆，我们定会遭遇维京人。” “你担心我们会输？”齐魏听出了延森话里的弦外之音。 延森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提出了一个反问。 “伯爵，我们这一路太顺利了，您难道没察觉到什么吗？” “嗯……”齐魏思索片刻道：“是很奇怪，德斯蒙德、托蒙德、奥蒙德、奥索里、这四个酋长国中，竟没看到他们的继承人……” “没错！虽然时隔多年，但我清楚的记得，库、肯、达、麦、四位酋长是有继承人的。伊瓦尔攻占都柏林已经整整一年，他为什么没有率先降服绿岛十国？统一整个爱尔兰？” “你的意思是……这些酋长将自己的继承人当做人质，交给了伊瓦尔？！” 延森重重的点了点头：“除了这一点，我想不到其它理由。” …………………… 时间回到现在…… 殖民团的左右两翼，仍旧在与维京人厮杀。 库、肯、达、麦、四位酋长至今站在阵列后方，指挥手下对抗维京人，暂时还看不出任何有异象的举动。 齐魏在观望…… 酋长们在观望…… 维京人们在观望…… 近乎所有人都在观望，他们不是天生的背叛者，但却是天生的投机者。谁能赢，他们就站在哪一边。 酋长们本能的向后看了一眼，结果发现后方的齐魏同样在看着他们，那带着冰冷审视的目光看得他们心中一凉，立马回过头去继续指挥手下与维京人奋战。 “弓箭手，向前移动二十米！” 齐魏用凯尔特语命令部落猎手向前移动，以此获得更好的远程输出效果。 猎手们看着近在咫尺的沼泽，有些犹豫要不要趟这趟浑水，但齐魏接下来的话，却坚定了他们继续战斗的决心。 “此战过后，所有部落猎手赏小麦5斤、银币5枚。” 法兰克银币的购买力在爱尔兰岛上很强，5枚银币已经足以买下一个奴隶或者一间三十平的石屋，这是他们平日在森林里打上一年的猎都赚不到的钱。 听到有钱拿，部落猎手们果断按照齐魏的要求，朝沼泽地里向前走了二十步。 他们的射击目标，依旧是殖民团右翼的敌人。 这一部分敌人，由装备简陋的皮克特人组成，人数在两百左右，是佛兰德斯人的三倍。 经过数十分钟的激战，右翼的佛兰德斯人已经减少至五十余人，而对面的皮克特人，则仍旧保持着一百五十余人的规模，要不是有维克多骑马在附近督战，右翼早就崩溃了。 殖民团没有维京人那种可以在战场上传递命令的号角，就算有，没有经过专业培训的殖民团也听不懂这种声音，因此战况一旦发生，就到了考验维克多、伯恩这种前线指挥官能力的时候了。 “第二阵列，向右翼增援！” 眼看佛兰德斯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督战的维克多坐不住了，他驭马渡水至第二阵列身后，对约克人喊出了增援命令。 维克多在殖民团的威望很高，是仅次于齐魏的二把手，约克人听到命令后几乎没有迟疑，就对右翼发起了增援。 一轮标枪在靠近右翼后猛地掷出，盾防能力不及维京人的皮克特人顿时像麦子一样倒下一片。 右翼有了约克人的加入，立马让双方的攻守态势发生了转换。 “船长，苏格兰人的攻势被挡住了！”与殖民团第一阵列对峙的维京人中军，一名维格曼海盗对他的船长说道。 “…………”举盾站在第二排的海盗船长，看向不远处的皮克特人阵列。焦急在他的眼中一闪而过，但很快就被他给隐藏了起来。他在等！他也在等！出发前，伟大的无骨者伊瓦尔大人曾告诉他，他会取胜！ 双方的战斗进入白热化，就在此时，左翼与邦迪战邦战作一团的凯尔特人，如崩塌的雪花般开始溃散，整个过程显得十分突兀奇怪。 齐魏对这一现象仿佛早有预料，左右手里的两颗飞石“嗖嗖”掷出，直射向带头逃跑的四名酋长。 “噗！噗！” 奥蒙德酋长-达与奥索里酋长-麦在下一秒被飞石穿胸而死，这一幕把另外两名酋长吓得魂飞魄散，他俩怎么也没有想到齐魏居然如此狠辣，杀起自己人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急于保命的两人立马躲进溃散的人群中，利用周围四散而逃的手下给自己打掩护。 齐魏掂量着手里的石子，没有再继续投掷。震慑效果已经达到，接下来……就看延森的号召能力了。 距离齐魏有几十米距离的部落猎手们停止了射击，他们手持弓箭扭头看向齐魏。 齐魏同样抬头看向他们，表情一怒，大声骂道：“谁让你们停下的！？继续射击，射杀敌人一名，赏银币1枚，谁敢后退，就地处决！” 部落猎手们直勾勾的看着齐魏，随后和身边的同伴相互看了看，居然没有一个人敢按照酋长之前的命令，对齐魏下手。 整整一百来号有着丰富射击经验的部落猎手，竟然被齐魏的恐吓给镇住了…… “呜~~~” 号角声从维京阵列中传出…… 殖民团左翼的凯尔特部落联合军溃散后，维京中军终于发起了进攻。 恢复好体力的他们，怪喊怪叫着冲向殖民团第一阵列。 “砰砰砰……” 一面面圆盾持续不断的撞在驻地的塔盾上，发出一连串闷响。 维格曼海盗挥舞着手中的手斧，砍在面前的塔盾上，给前排的殖民团步兵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位于第一排的伯恩用肩膀顶住塔盾，对第二排的步兵命令道：“我数三秒，准备刺击！” “是！” “三、二、一、打开盾墙，刺！” 伴随着伯恩嘴里“一”的喊出，包括伯恩在内，第一排持盾的步兵解除盾墙，塔盾与塔盾之间裂开一条二十公分的缝隙，第二排手持渗碳钢长矛的步兵，则顺着这条缝隙用力将长矛刺了出去。 第十一章 鏖战 刺出的矛尖在圆盾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坑洞，维格曼海盗熟练的倾斜盾面，让矛尖滑过盾牌错位对方的攻击，抬手一斧就砍了过来。 “停止攻击！” “关闭盾墙！” 第二排矛兵打出一轮攻击后，伯恩立马下令让第一排的人重新开启盾墙，关闭缝隙。 第一排的步兵，都是平日训练中的佼佼者，听到命令后他们的动作很快，短短数秒又紧紧贴在一起，完全不给对面攻击的机会。 可是宏观整个战局，左翼凯尔特部落的溃败，让整个第一阵列完全暴露在邦迪战帮的攻击之下。 四散而逃的凯尔特人，根本勾不起邦迪战帮的追杀兴趣，仅有略微损失的他们，调转方向直奔殖民团第一阵列而来。 “弓箭手，向左翼射击！” 部落猎手们由右翼改为向左翼射击，试图阻挡邦迪自由人的步伐。可是射击结果却很不理想，邦迪自由人把盾牌举过头顶，顶着箭雨的伤害冲了上去。 伯恩只能紧急命令左翼步兵收缩阵型，试图在敌人的侧翼冲击下，把阵列的损失降到最低。 根根长矛狠狠扎进第一阵列，前左两面夹击下，稳固的步兵阵型被瞬间打乱，使第一阵列临近崩溃边缘。 殖民团的战败…… 仿佛就在下一秒…… “第二阵列、第三阵列、向敌人侧翼移动！” 此时，维克多那带着浓厚匈牙利口音的声音，宛如天籁般传进伯恩的耳朵。 在他的协同指挥下，右翼的苏格兰皮克特人，崩溃了…… 维克多知晓战场形势的严峻，他果断制止了想要追击的佛兰德斯人和约克人，让他们向左移动，攻击正面维京人的侧翼，以此拉平已经倾斜的战争天秤。 第三轮，也是最后一轮标枪从约克人手中掷出！ 这一次标枪投掷，取得了很好的杀伤效果。 战斗中的维京人还没来得及调整侧翼的防御，就被飞来的标枪给扎个正着，侧翼外围的二十几人直接被扎了个透心凉。 “收拢阵型，猪阵！” 维格曼海盗毕竟是两星数值的精锐中步，与约姆斯战团或者东约特兰大队比起来只强不弱，仅剩的四十余人结成两个高速旋转的猪阵，一顺一逆下，竟然让佛兰德斯人和约克人无法靠近。 要是在没有骑兵或者重装步兵的情况下，一般人还就真拿维京人的这种『猪阵』没办法。可是偏偏有齐魏这种人在场，维京人的猪阵就成了他的活靶子。 “嗖！嗖！” 两颗飞石分别掷向两个猪阵，旋转攻击中的维格曼海盗停顿了一下，看着倒在地上被贯穿胸膛的同伴尸体，顿时意识到了他们不能扎堆在一起，否则就会成为远处那名神射手的靶子。 “解除阵型，和他们贴在一起！” 猪阵被无奈解除，维格曼海盗只能凭借强悍的单体战斗能力，与殖民团步兵进行一对一的贴身近战。 双方混战在一起，矛对矛、剑对斧、盾对盾、战成一团，倒下的尸体渐渐将沼泽染红。 双方都杀红了眼，但总的来说，人数和质量都占优的维京人仍旧处在上风。 “轰隆~~” “咔嚓~~” 云层中的雷暴越来越大，声音也越来越响。 齐魏敏锐的发现每次惊雷响起，维京人的士气就会变强一分，殖民团的士气就会变弱一分，这种现象十分奇怪。 “半个小时了，延森还没成功吗？”齐魏望着凯尔特人溃逃的方向，喃喃自语。 “滴答！” 一滴雨水从空中落下，坠在齐魏的面颊上随即散开。 下雨了…… 部落猎手们的箭矢已经耗尽，他们将木弓背好，抽出腰间的匕首随时准备和敌人近战。 这些森林猎手在凯尔特部落中的独立性很高，掌握弓矢技能的他们就算脱离部落，也能在林中依靠狩猎而养育整个家庭，齐魏推测他们应该没有参与酋长们的计划。 正当他还在考虑要不要让这些猎手加入前线战场时，溃逃的凯尔特人在延森的带领下，又重新返回了战场。 这批重返战场的凯尔特人人数不多，仅占溃逃数量的一半，也就百余人左右的规模。 但他们的出现，却成了战场天秤倾斜的砝码。 齐魏不需要他们有多少人数或者多强的战力，只要他们能重新加入战场，就能够起到鼓舞殖民团士气，打击维京人信心的作用。 而实际情况也确实如此！ 凯尔特人选择了左翼邦迪战帮的后卫作为切入点，成功扰乱了他们的枪盾阵型。 伯恩见状抓紧时机，配合右翼的佛兰德斯人和约克人，对正面的维格曼海盗一阵猛攻。 高强度的轮番进攻下，饶是有着两星战力的维格曼海盗也尽显疲态，开始有组织性的向后撤退。 作为中坚战力的维格曼海盗一撤，伯恩率领第一阵列直接调转方向朝左翼杀来。 邦迪战帮的组织度和训练度本就低于维格曼海盗，后卫被爆的他们见伯恩带着人气势汹汹的杀来，果断丢盔弃甲逃离了战场，其模样与战术性撤离的维格曼海盗相比，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哗啦啦啦啦……” 随着维京人的战败，天空中落下的小雨变成了磅礴大雨。 伯恩与维克多没有下令让自己指挥的阵列追击维京人，毕竟他们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疲惫和潮湿感席卷全身，雨水落在每一个殖民者的身上，把他们的战意冲刷殆尽。 齐魏看了一眼守在自己身边充当护卫的珊莎，对其说道： “我们该走了！” “去哪儿？” “返回高兰，殖民团需要修整！” 大雨并未持续多久，当最后一颗雨滴落下时，殖民团的人陆续开始打扫战场。 他们把死去的战友从沼泽中捞起，并用亚麻布层层包裹，用绳子捆好后打算带回高兰安葬。 至于剩下的那一部分维京人尸体，殖民者们再将他们身上所有东西全部扒光后，便任由他们光秃秃的肉体浸泡在这片沼泽地中，水里的微生物会慢慢分解他们，直至彻底的腐烂消亡。 第十二章 战后清算 时间：公元867年6月30日…… 地点：爱尔兰岛南部奥索里酋长国首府-高兰…… 湿地沼泽一战后，殖民团暂时退回了高兰进行修整。 此次战役中虽击杀了不少维京人，缴获了丰富的战利品，但反观殖民团自身的伤亡也不小，毕竟在没有骑兵的情况下，想要在陆战中战胜以步战闻名的维京海盗，本就是极其困难的。 “伯爵，统计结果出来了！” “此战中我方共计伤亡85人，其中重伤者5人、轻伤者10人、死者70人。” “友军凯尔特人共计伤亡64人，其中重伤者10人，轻伤者20人、死者34人。包括奥蒙德与奥索里2名酋长在内。” “共击杀维格曼海盗72人、邦迪战帮67人、苏格兰皮克特民兵101人、缴获轻微破损兽皮链甲72套，角盔70顶，完好圆盾60面，维京单手长剑72把，维京长矛67把，皮克特木盾50面，镰刀20把、柴刀20把、短矛30把、内衬亚麻衣200件，皮革靴90双，手环72只，小型飞斧200把，银币700枚，随军干粮若干……” 听完维克多的战况汇总，齐魏想了想说道：“把这次缴获的银币、亚麻衣、皮革靴、全部赏给殖民团的兄弟以及那一百名部落猎手。” “那……那些去而复返的凯尔特人呢？”维克多问道。 “那些人不用管，延森会奖赏他们的！”奥蒙德酋长与奥索里酋长在溃退中被自己射杀，新的忠于延森的酋长，将会在这批凯尔特人中选出，这是当初自己和延森约定好的计划，也是这一部分凯尔特人重返战场的原因。 “是！属下告退！” 在高兰休整三日后，殖民团便离开了此地，向托蒙德首府利姆纳赫开拔…… 托蒙德酋长肯-福埃拉德在战场上带头逃跑，致使左翼全面崩溃，要不是中军和右翼顶住了压力，殖民团此刻早已不复存在。因此，托蒙德酋长肯-福埃拉德必须为他的战场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 战后清算虽会迟到，但不会迟来！ 伤员被留在了高兰，400人的队伍走得很快，除去必要的武器装备、后勤口粮、殖民团这次全员轻装，直扑托蒙德酋长国而来。 很快，那片连围墙都没有的凯尔特部落聚集地，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想象中的投降或者抵抗都没有出现，迎接齐魏的是一片寂静的死地，整个部落静悄悄的，连头活着的牲口都没有。 成群的乌鸦在酋长长屋上盘旋…… 当推门而入的齐魏，看清里面摆放的人头后，便知晓了一切。 那是托蒙德酋长肯-福埃拉德的人头！ 周围的蚊虫飞蚁预示着这颗人头已不再新鲜，脑门上那道被人为雕刻的血腥十字，说明动手的这个人，十分痛恨基督徒。 不用想……这必然是维京人的杰作！ “伯爵，值钱的东西和粮食都不见了，家畜和牲口也都不翼而飞。”维克多上前汇报道。借着齐魏进屋的功夫，维克多已将整个部落探查了个遍。 “有血迹吗？” “没有！部落民应该没有遭受屠戮！他们要么已经撤离，要么……沦为了维京人的奴隶。” 两人谈话间，延森借机走近了长屋。 齐魏和维克多在看到他后，都对他礼貌性的点了点头。现在的他在身份和地位上，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被迫加入殖民团的山匪头子了。 齐魏见他死死的盯着肯酋长的头颅，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节哀！” 同库酋长一样，肯-福埃拉德从小就认识延森，延森也从小就认识他，两人在血缘关系上也算是远亲，虽然这次来托蒙德的目的是清算他，但众人最初的想法，仅仅只是剥夺他的酋长头衔而已，从未想过判肯-福埃拉德死刑。 “我能把他埋了吗？”延森问道。 “当然！” 半小时后，殖民团离开了利姆纳赫，南下前往特拉利。 当众人赶到后，所看到的仍旧是那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除去库-洪格而特那颗被画着血腥十字的头颅外，整个特拉利空无一人，粮食、家畜全部被洗劫一空，什么都没留下。 “维京人应该是事先在这里守株待兔，坐等带着溃兵的酋长们逃回来，然后再趁其不备将他们一举拿下。” 众人正欲离开，忽然间，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骚动…… 齐魏等人走出酋长长屋，向部落外围看去，发现几辆维京人的战车，正在远处骚扰殖民团的士兵。 这种战车体积不大，仅有一匹马在拉载。后面拖着一节两米长的露天木制车厢，车厢上站着三个人，一个人负责驱马，另外两个负责投矛。 殖民团里没有骑兵，面对维京人的标枪骚扰，步兵们只能举盾被动挨打。不过好在队伍中还有一百名凯尔特部落猎手，这些人的箭术十分了得，他们迅速在步兵阵列后方排成两排，朝维京人的战车展开射击，逼迫他们不敢再随意靠近殖民团。 齐魏看出这些维京人是在戏耍自己，略带怒意的他从随身的麻袋中取出一枚石子，向维京人的战车猛的掷去。 “嗖~~” “呜~~” 其中一辆战车的马匹传出一声痛苦的呜咽，拉载的车厢以及上面的三个人随同马匹一起翻倒在地。 三个维京人从地上惊慌失措的爬起，但在失去移动力后，迎接他们的，则是头顶漫天的箭雨。 其它几辆战车见状被吓得魂不附体，他们果断驱马逃离，以极快的速度远离了特拉利，窜进森林消失不见。 兵种名称：卡特加特战车队 兵种类别：中骑（武装战车） 武力值：★★（两星） 评价：这是无骨者伊瓦尔在卡特加特湾组建的一支私人战车卫队。天生残疾的他，做梦都想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在大地上自由的奔跑。为此，他拜托造船者弗洛基为他量身制作了一种战车来圆梦。当他的父亲拉格纳死后，根据北欧地区实行的均分继承法，伊瓦尔获得了他父亲在卡特加特湾的政治遗产，同他的兄弟们一样成为了一名尊贵的雅尔。至此，他便有了足够的实力和资金来施展拳脚。而他所做的第一步，就是扩充他的战车队。 第十三章 新手村boss 独立政权：南方群岛雅尔国 领地级别：公国 政体：部落制 统治者：卡特加特雅尔、南方群岛雅尔、都柏林酋长、伊瓦尔-洛德布罗克。 领地规模：卡特加特湾\/挪威、外南方群岛、内南方群岛、阿尔焦尔\/苏格兰、都柏林\/爱尔兰、马恩岛、 直辖军力：1000人 封臣军力：500人 综合国力：★★★★（四星） ——————————————— 独立政权：苏格兰王国 领地级别：王国 政体：部落制+封建制（过渡期） 统治者：苏格兰高地国王-桑延-肯尼斯二世 领地规模：高里、法夫、斯特拉、林利斯戈郡、阿瑟尔、安格斯、梅恩斯、巴肯、马里、因弗内斯、罗斯、萨瑟兰、凯斯内斯、 直辖军力：500人 封臣军力：1000人 综合国力：★★★★（四星） ——————————————— 独立政权：斯特拉斯克莱德小王国 领地级别：小王国 政体：部落制 统治者：马普-迪姆小国王 领地规模：克莱德河谷、艾朗、卡里克、加卢伊德尔、 直辖军力：500 封臣军力：无 雇佣军力：无 综合国力：★★（两星） ——————————————— 齐魏率领殖民团从特拉利返回高兰后，一艘从苏格兰出发的圆船顺着爱尔兰海一路南下，最终在奥蒙德酋长国首府莱格港登陆。 登陆者共计九人！ 一名贵族、一名部落勇士、两名弓手、五名矛盾兵、 “王子殿下，到爱尔兰了。”一位虎背熊腰的中年大汉从船舱里牵出一匹矮种马，来到贵族面前俯首说道。 被中年大汉尊称为王子的贵族个头很矮，身高看起来连一米五都没有。偏黑的肤色，令人怀疑他是否有非洲血统。 在大汉的帮助下，王子爬上马背，回头看了看举旗的矛兵，想了想说道：“还是把旗帜收起来吧！我担心被附近的维京人看到。” 大汉见王子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用浑厚的嗓音拍着胸脯保证道：“王子放心，有我尚搏在，维京人伤不了您。” “尚搏，我不是不相信你的实力。只是……我不想在被伊瓦尔俘虏第二次了，我们人少，小心一点总没错。” “好的，王子殿下。” 尚搏手持一把长柄钉锤在前方开路，骑马的王子跟在他身后，两名弓手一左一右和王子并排，最后才是持矛的步兵们。 莱格港没有围墙，九人径直的走了进去，正好遇到了在此动员征兵的延森。 湿地沼泽一战虽胜，但也令殖民团和凯尔特部落联军伤亡过百。齐魏身处异国他乡，又不是当地领主，没有在当地征召兵员的合法性，所以只能将这项任务交由延森负责。 延森很积极的接下了这个任务，拿着齐魏拨给他的一百枚法兰克银币的军费，随同新任奥蒙德酋长一起来了莱格港。 莱格港虽是奥蒙德酋长国首府，但人口和发展度却和中西欧大陆上的男爵领差不多，开发程度很低，是一块贫瘠的森林荒野。 延森和新酋长四处奔走忙活了一天，又是威逼又是利诱，才有五十名凯尔特青壮年加入他们。到这里，就已经是莱格港所能提供青壮年人口的极限了。 九人远远就看到了延森，而延森也早就发现了九人。 双方先是互相打量了对方一番，确定对面不是维京人后，才近距离走了上去。 王子让矛兵重新举起旗帜，长杆竖起，海风吹过，白底黑船旗随风飘扬。 “肯尼斯家族的旗帜！苏格兰王室？”延森看清旗帜后，先是眉头一皱，但很快就舒展开来，陪着笑脸和新酋长一起迎了过去。 双方相隔三米停了下来，尚搏指着马背上的王子，率先介绍道：“这位，是苏格兰国王陛下森延-肯尼斯二世的嫡长子，高地王国未来的国王陛下，艾莫-肯尼斯三世。” 新酋长：“…………” 延森：“……咳咳…” 尚搏介绍完毕后，延森见被自己刚刚提拔的新酋长像块木头一样愣在那里，轻咳两声，对其狂打眼神。 新酋长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也学着尚搏的语调，有模有样的指着身边的延森说道：“这位，是都柏林酋长国唯一继承人，延森……延森……额……延森王子！” 新酋长本想念出延森的全名，可话到嘴边想了好一阵，都没想起延森的家族姓氏来。 好在对方并未在这个问题上纠结，马背上的艾莫狐疑的问道：“我记得……都柏林酋长国酋长一脉不是被无骨者伊瓦尔屠杀殆尽了吗？你……” “我是父亲的四子，都柏林被破时我正在科隆朝圣！”说完，延森从怀里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绿底白猪家族旗以证身份。 看清延森手里的旗帜后，艾莫高兴地从马背上爬下，来到延森面前拍着他的肩膀道：“想不到咱俩同病相怜啊！延森王子。” 延森知道艾莫有过被伊瓦尔俘虏的经历，想来那段时期他一定吃尽了苦头，否则艾莫不会这么说。 “延森王子，实不相瞒，我这次奉我父亲之命来爱尔兰，就是来寻找像你这样的盟友的。” “我这样的……盟友？” “没错！你想报仇吗？” “怎么做？说来听听！” “你知道的，伊瓦尔的统治中心并不在这里，而是在苏格兰高地的南方群岛。上一次的战败，一直令我的父亲耿耿于怀，我们已经联合了苏格兰南部的斯特拉斯克莱德小国王，并计划在下月初对南方群岛的维京人发起攻击，骤时我希望延森王子可以在爱尔兰配合我们，对都柏林的维京人发起进攻。” “…………” 延森听完后陷入沉默，他没有立刻答应艾莫的请求，虽然这个计划听起来天衣无缝，但是能够与伊瓦尔刚正面的殖民团并不听从自己的指挥，仅凭自己现在手中的百八十号凯尔特部落战士，是绝对没有能力围攻都柏林的。 艾莫见延森迟迟没有答话，还以为他有什么难处，对身边的尚搏吹了声口哨，笑道：“把礼物拿出来给延森王子看看！” 尚搏解下腰间上的布袋，将其抛给了延森。 延森伸手接住，小巧的布袋里顿时传出一连串的金属碰撞声。 ‘法兰克银币吗？感觉这重量也就二三十枚的样子。’ 掂量着布袋的重量，延森心中不免生出一股轻视感。 但等他打开袋口后，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金黄之色。 “东罗马金币！！？？” 艾莫对延森吃惊的表情很满意，他继续劝说道：“怎么样？延森王子，只要你答应，我立马回去转告父亲，派人给你送来更多的金币和粮食。” 第十四章 种族隔阂 爱尔兰岛奥索里酋长国首府高兰…… 齐魏从延森手里接过装有东罗马金币的布袋看了看，果断将布袋扔回给了艾莫。 “伯爵，这是何意？” “我暂时不会对都柏林展开围困！” “为什么？” “斥候昨日传回消息，伦斯特、阿斯隆、布雷夫讷、奥里尔、这四个临近都柏林的酋长国已经倒向伊瓦尔的阵营，我方在湿地沼泽一战中取得的军事优势已不复存在。” “什么！！！”艾莫还未答话，反而是延森显得很吃惊。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齐魏对这一情况没有太过惊讶，史书中记载，拉格纳的幼子无骨者伊瓦尔从小便天资聪慧，审时度势，善于把控外部局势，操纵人心，之前的战败，必然会使他有所行动，特拉利和利姆纳赫被袭，就是最好的例子。 艾莫注意到了齐魏口中的‘暂时’二字，他知道都柏林是整个爱尔兰岛唯一修筑有围墙的酋长国，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围困根本无从谈起。 “伯爵的意思是……”艾莫已经猜到了齐魏的意图，但他需要再确认。 “我们会对都柏林展开围困！但那是在基于贵国发起攻击，伊瓦尔离开都柏林之后。” 齐魏的回答令艾莫很不满意，他以一种略带责备的语气说道：“伯爵想隔岸观火，等苏格兰和伊瓦尔打生打死，然后再坐收渔翁之利是吗？” 眼前少年的话并未让齐魏生气，他让温妮克端来两杯葡萄酒，并让她递给了艾莫一杯，才慢慢解释道：“王子殿下，我并不能左右你的想法，但你要明白，我同你的父亲肯尼斯三世陛下一样，都只想用最小的伤亡获取最大的胜利，殖民团的每一个人，都是我从欧洲大陆上带过来的兄弟，我齐魏绝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而让我的兄弟们白白丧命。” “你……”艾莫一时语塞，齐魏的话直接令他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他实在想不到，有什么更好的理由可以反驳。 “我们可以提供资金和粮食……”艾莫开始打起利益牌。 “殖民团不缺这些，上岛前，我们在大陆上做好了丰富的储备。” “人手呢？你不是说你们缺少参战人员吗？苏格兰刚好有一支闲置中的佣兵团，回国后我可以……” “佣兵团为钱办事，只可锦上添花，不可雪中送炭，我信不过他们。” “…………” 艾莫将目光转移至延森身上，见他也是一脸的为难，深深叹了口气，也就不再强求。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强求了，伯爵，告辞！” “恭送殿下！” 齐魏虽然拒绝了对方的提议，但艾莫毕竟是苏格兰王国未来的继承人，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对方说要走，齐魏硬是将其一路送至高兰外围才停下。 送别前，齐魏忽然心血来潮的问了一个问题。 “敢问王子殿下，有没有听过第九军团的传说？” “第九军团？？”艾莫一脸茫然，缓缓摇了摇头。反倒是站在一边充当其贴身护卫的尚搏，条件反射的看了一眼齐魏，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但很快就被他给隐藏了起来。 尽管只有短短的两秒钟，但齐魏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幕，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尚搏，把对方的模样记在了脑海中，便结束了这个话题。 送走苏格兰使团后，齐魏叫来维克多，让他时刻关注都柏林中维京人的动向，只要一有船只出港，便立刻返回高兰向他汇报。 另外，随着征兵计划的不断执行，尽管人数增长很慢，但新加入殖民团的凯尔特青壮年逐渐变得越来越多，算上原本那一百名凯尔特猎手在内，凯尔特裔原住民比例已经反超齐魏从欧洲大陆带来的人。 语言问题开始变得无法忽视，各个族裔强行融合在一支队伍里，只要时间一长，种族主义就会在团队中盛行。 就好比在近期的日常训练中，荷兰裔、法兰克裔、约克裔就基本不与凯尔特裔说话，甚至在训练时都有意无意的远离他们。 “不都是红头发吗？怎么还搞种族对抗？这和当初预想的不一样啊！”齐魏没有继承他父亲劳伦斯公爵的红发，而是遗传了他那位东方母亲的黑发，而对于有着相同发色的荷兰裔和凯尔特裔，他最终将问题归咎于可能是语言不通而产生的种族隔阂。 “大战在即，为今之计，只能提拔一个凯尔特裔副团长了！” 纵观全团，唯一有资格、有能力、且最合适的人，当属延森莫属。 不过在他正式获得指挥权之前，齐魏得问他几个问题。 晚餐后，齐魏命人将延森叫到了酋长长屋。坐在酋长木椅上的他，看着一脸兴奋，强忍喜悦之色的延森，笑道：“你是不是已经猜到了？” “猜到什么？伯爵，我不是太明白你的意思。” 齐魏知道延森在装傻，他也懒得和对方演戏，直接摊牌道：“殖民团里的凯尔特人越来越多，我需要一个会说凯尔特语，有实力、有威望、且让他们信得过，我信得过的人，来指挥他们。” “哦~~”延森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伯爵觉得，此人应该派谁来担当？” “呵呵，延森，我问你，你加入殖民团……有多久了？” “大概，三个月左右吧！” “三个月……不短了，你自己觉得，与维克多、伯恩、珊莎、三位副团长相比，你的优劣势在何处？” 延森想了一会儿，没有立刻回答。 这个问题看起来稀松平常，但却处处带坑，一个回答不好，很有可能会同时得罪三个人。 “我觉得，在个人武力、战场指挥方面，我都不及三位副团长。” “这是劣势，你的优势呢？” “我叫延森-亨普斯特，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凯尔特人，会说凯尔特语，父亲是都柏林酋长国前任酋长，塔利-亨普斯特，我的优势来源于亨普斯特家族对都柏林地区将近七十年的统治，生活在爱尔兰岛上的每一个凯尔特人，都知道亨普斯特家族意味着什么。” “很好，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殖民团从维京人手中夺回了都柏林，你是否会遵守承诺，主动销毁都柏林酋长国酋长头衔，向荷兰公国宣誓效忠？” “当然，我的伯爵大人。您若不信，我可以对着伟大的巨石堤发誓！” “巨石堤？”齐魏在嘴里念叨着这个词语，他好像在地理书中见过这个地名。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一处爱尔兰北部贝尔法斯特沿海地区的奇观，是一种凯尔特人十分重视的誓言，被当地人称之为『巨石堤之誓』！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十五章 蜘蛛剑技 队伍名称：殖民团（殖民者武装大队） 队伍类别：弓步混编 队伍类型：战斗、雇佣、商贸、游牧、种田、 团长：齐魏 副团长：维克多、珊莎、伯恩、延森、 总人数：480人 荷兰裔：150人 约克裔：40人 佛兰德斯裔：50人 凯尔特裔：240人 队伍战力：★☆（一星半） 评价：这是一群由荷兰人、英格兰人、西法兰克人、凯尔特人共同组成的混编团队。人渣与人才都有，如果队伍首领没有强大的统御能力，队伍就会在下一秒分崩离析。（温馨提示：提拔有能力的人为中层管理，可以有效降低管理难度。） —————— 部落外围的空地上，一大群人围成一个圈，对着圈中心大声呐喊着。 那是两位副团长的对决！ 伯恩vs珊莎！ 围观者开始下注…… 伯恩一赔一赔率，珊莎则一赔三赔率。 绝大多数的人都下注压伯恩取胜，仅有少量的佛兰德斯人下注压珊莎。 新加入的凯尔特人身上没什么钱，加上语言不通，又对伯恩与珊莎不太了解，也就没有参与这场竞技赌注。 “开始了，开始了，买定离手！” 为保公平，伯恩没有穿戴骑士甲胄，他从空中接住团员扔来的长剑，对不远处的珊莎说道： “珊莎女士，没必要这样，我不想伤你。” “伤我？看来骑士大人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珊莎也从团员手中接过递来的长剑，战意高昂的盯着伯恩。 “哈哈！”珊莎的话把伯恩给逗笑了，“女士，你应该清楚你能当上副团长的原因。纵观全团，除了维克多，谁是我伯恩的对手？” “所以呢？你就能帮着你们荷兰人，欺负我们西法兰克人吗？” “干点杂活而已，怎么能说是欺负呢？” “杂活？你身为殖民团的副团长，又有骑士头衔，理应一碗水端平。可你看看，自从你成了副团长，脏活累活全要西法兰克人干，荷兰人难道天生高贵吗？” “哼！我们荷兰人是最初跟随伯爵大人的先驱者，又有功劳又有苦劳，少做点杂活怎么了？你问问你身后的佛兰德斯人，当初要是没有伯爵大人，他们早就被鲍德温公爵以叛国罪处死了。” “你……”伯恩所言非虚，珊莎竟一时语塞。 同样在外围观望的延森转了转眼珠，上前故意以和事佬的身份劝道：“珊莎女士、伯恩骑士，大家都是殖民团的副团长，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大动干戈，依我看还是算了，算了吧！” 珊莎看了一眼延森，没有作答。 伯恩双手驻剑想了想说道：“既然珊莎女士这么想帮您的同乡出头，不如我们也du点什么，你看如何？” “好！你要是输了，从今往后不管是荷兰人、约克人、还是佛兰德斯人，都要一碗水端平。” “没问题，但……我若赢，珊莎女士日后少管闲事，除非伯爵大人有令，否则其余时间，全团成员不分人种，都要统一听从我的指挥！” “好！一言为定！出手吧！”珊莎单臂持剑指着伯恩，语气冰冷的回答。 看着珊莎比新人还新的持剑动作，伯恩的轻视愈发明显。 长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属于手臂的延伸，敌我双方如果距离超过三米，以守备动作面对敌人才是最佳方案，这样既可以节省体力，又能以最短的时间变招，哪怕是初学剑术的骑士扈从都懂这个道理，看来对方是一个完全不懂剑术的女人。 伯恩的剑比珊莎的剑要大要长，属于标准的骑士长剑，光是剑柄末端的配重圆球就有婴儿拳头大小，给人在视觉上呈现一种强有力的力量感。 虽然没有穿戴骑士甲胄，但伯恩的双手却套有铁环手套，可以让他抓紧长剑剑刃，以一种类似持矛的动作，端着长剑向珊莎快步冲来。 『剑矛冲刺』！！！ 如果有其他懂行的骑士在场，肯定不会接下伯恩的这一招。 因为这项剑技，是一个连招！ 珊莎将手里的长剑举过头顶，朝伯恩用力劈下。 伯恩运用滑步侧身躲过劈砍，趁剑刃砍在地面的空隙，单手握住剑尖把长剑当做甩棍一样，狠狠砸在珊莎胸口。 剑身三分之二的重量都集中在剑柄处，伯恩的这一砸，致使珊莎感觉胸口犹如被一柄钝器击中，倒地的瞬间就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呼喊，伯恩高举长剑向众人致意，享受着来自围观者们的掌声。 当欢呼声渐渐退去后，珊莎捡起自己遗落的剑，从地上爬起。 “伯恩骑士，决斗还没结束呢！” 伯恩转过身，眼神中满是同情。“女士，没必要这样。你不懂一点剑术，这场决斗你必败无疑。” “呸！”一口带血的唾沫被珊莎吐在地上，她倔强的说道：“刚才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你会用剑柄攻击。” “真正的剑客，会熟练运用剑身的每一个部位来攻击敌人，你该庆幸刚才我只用了一半的力道。” 珊莎没有在说话，而是再次举起长剑，将之对准伯恩。 “呵呵！”伯恩轻蔑一笑，将长剑刺入泥土，拖着剑身向珊莎第二次冲来。 这次珊莎学聪明了，她将长剑横在胸前，观察伯恩究竟会如何出招。 骑士长剑十分锋利，一路的拖拽在柔软的泥土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剑痕，伯恩冲至珊莎两米处时，拖拽剑身的手腕一扭，连土带剑一同拔出，向珊莎砍来。 珊莎面色一喜，挥剑砍去…… “锵！” 剑刃相撞，响起一声清脆悦耳的金属撞击声。 巨力顺着撞击点沿着骑士长剑传入伯恩的双手，伯恩顿时感觉手臂一麻，竟有种抓不住剑柄的脱落感。 两剑互砍下本是珊莎占据上风，但伯恩从地上带起的泥土却在这时纷纷溅在珊莎的脸上，珊莎赶忙闭眼以防泥土进入眼睛，同时向后退去。 旋转长剑将剑尖刺入泥土，伯恩双手垂下按在剑柄处，站在原地调整状态。 他想不通！ 珊莎表现出的力量太强了，其程度甚至完全碾压了自己。 ‘怪不得她敢与我决斗，拥有这种怪力，的确可以让她无视任何技巧。’ 意识到珊莎的实力后，伯恩决定不再留手，他将长剑拔出，微微俯身蹲下，反握剑身让长剑与手臂紧紧贴合在一起，嘴角蠕动，用近乎细不可查的音量说了四个字…… “蜘蛛剑技！”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十六章 学习剑技 名称：伯恩-海姆斯沃斯 年龄：25 种族：荷兰人 文化：日耳曼\/弗里西亚 头衔：战斗骑士（有产骑士） 信仰：天主教 性格：勇敢、鲁莽、合群、慈悲、诚实、慷慨、节俭、坚强、尽责、自信、 特质：伤疤、健壮、学者、狂欢者、组织者、冒险者、眉清目秀、方旗骑士、骑士七技、 武力值：★★☆（两星半） 评价：这是一个受过传统骑士教育的年轻骑士，他七岁成为贵族侍从、十四岁成为骑士扈从、二十一岁获封为骑士，熟悉骑士文化中的所有传统战斗方式，参加过几场针对桀骜不驯的农民以及盗匪和叛军的战斗。 —————————— 伯恩的步伐迈得很大，但下盘却很稳，他再次将长剑挥出与珊莎对砍。 剑刃相撞，伯恩抵挡不住珊莎的巨力，砍出的剑刃直接反弹向自己。 他翻转剑身借力打力，以一种类似打太极的方式用珊莎自身的力道改变对方的攻击轨迹，剑刃贴着对方的剑身，一路摩擦着火星划向珊莎的手腕。 『蜘蛛剑技』，荷兰老将戈金斯培训新骑士时必教的一项剑技，靠近敌人后以敌方持剑的手腕为攻击目标，迫使敌人弃剑。 惊慌失措下珊莎本能的松开了持剑的右手，伯恩看准时机向前探出一步，锋利的剑尖停在了珊莎咽喉一厘米处。 “女士，你输了！” 珊莎本想说些什么，喉咙滚动了两下，但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她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长剑，又回头看了一眼注视着自己的佛兰德斯人，眼神中闪过一道狠辣，双手闪电般抬起，紧紧握住停在面前的骑士长剑。 鲜血从珊莎握剑的双手中流下，伯恩脸上闪过瞬间的震惊，用力拔剑想将剑身从珊莎手里抽出，可即使他用两只手臂发力，也无法令骑士长剑挪动分毫。 “女士，你、你这是在伤害你自己……” “这场决斗，我必须要赢！” 珊莎全然不顾剑身对自己双手的伤害，继续加大握力。心脏在银币的加持下疯狂跳动，后背的凯撒印记泛起淡淡白光。 “咔~~嚓！” 阿姆斯特丹铁匠精心打造的十字武装剑，竟然在珊莎手中断做两节。 “艹！我的剑！我的兄弟……你tm……” 眼睁睁看着陪伴自己四年之久的十字武装剑断开，伯恩直接原地开启暴怒模式，手持断剑就想向珊莎砍去。 可紧握另一半断剑的珊莎，已经先伯恩一步，将剑刃抵在了对方咽喉处。 “抱歉，骑士大人，虽有些胜之不武，但……这场决斗是我赢了。” “你……” “啪啪啪……” 伯恩还想动手，齐魏却在这时鼓着掌走进了决斗圈中。 “精彩，精彩。” “伯爵大人！” “参见伯爵……” 在场所有人纷纷对齐魏行礼。 “伯爵，我……”伯恩想要开口解释，齐魏就伸手制止了他。 “我知道，我都看到了。” 齐魏走到珊莎身边，从她鲜血淋漓的手中接过断剑，轻声问道：“为什么要用决斗来解决问题？你可以选择告诉我。” 珊莎看了齐魏一眼，微微将头低下，没有回答。 “伯恩一直在留手，如果真的以命相搏，你不是他的对手。” “我知道……”珊莎用近乎微不可查的声音回答。 “伯爵，我的骑士长剑被她折断了，这把剑跟了我四年，是我当初被册封为骑士时花重金请人锻造的。” “这把剑我会补偿你的，爱尔兰没有优秀的铁匠，前段时间缴获了不少维格曼战团的维京长剑，你先凑合着用用。” “这……是！”伯恩点头应下。 说完这些，齐魏转过身去对围观的人大声宣布道：“我宣布，这场伯恩副团长与珊莎副团长的决斗，平局！” 众人纷纷点头，夸赞齐魏的判决十分英明。 齐魏顿了顿，又宣布了另一个消息。 “另外，针对殖民团的确切分工问题，我在这里立一条规矩。当日没有完成日常训练的士兵，将承担当日的所有杂活。” “如果所有人都完成了呢？”殖民团中有人问道。 “那就采取自愿干活的方式，干完经珊莎副团长检查后，可以在她这里领取到一枚铜先令的酬劳。” 齐魏新颁布的这项规矩十分公平，殖民团的每一个人都没有意见。 决斗结束，纠纷解除，众人逐渐散去…… 最后，这里只剩下了齐魏、伯恩、珊莎三人。 齐魏看着伯恩与珊莎，拍着两人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殖民团人口比例已严重失衡，凯尔特人占据一半，我们一同从大陆而来，如果不能团结一心，早晚会被当地人同化。击败伊瓦尔赶走维京人后，若凯尔特人对我们挥刀相向，骤时你们又该当如何？” 两人被齐魏一语点醒，顿时明白了二人争斗所产生的严重后果，一股悔意涌上心头。 “伯爵，是我做事不精，让凯尔特人看了笑话，请伯爵恕罪。”伯恩单膝跪地，立马向齐魏认错。 齐魏对伯恩的态度很满意，他转而向珊莎看去。 眼神相对，珊莎再一次将头低下，“我错了，对不起。” “其实你们也不用太过自责，这次决斗虽不妥，但也不是没有益处。也该让这些岛国之民开开眼界，让他们见识见识欧陆强者的实力，以此让他们自知我虽放权延森，可即便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也能与维京人继续掰掰手腕，降服岛上其余酋长国更是不在话下。” 说完此话，细心的齐魏已然注意到，原本珊莎鲜血淋漓的手部伤口，已然自主止血。这一幕，就连珊莎自己都并未察觉。 ‘看来银币的作用，除了能够令将死之人起死回生，获得强大的力量外，还能大大增强人体的恢复能力。倘若在给予正规的技能训练，假以时日，珊莎肯定也能够成为像巴格赛格以及罗洛这种实力强悍的女超人。’ 想到这，齐魏把目光转移到了伯恩身上。 他转了转眼珠，清了清嗓子对伯恩语重心长的说道：“伯恩，珊莎虽折断了你的骑士长剑，可你……应该不记恨她吧？” “伯爵放心，珊莎副团长与我共为同僚，为了相同的理想，相同的目标共聚在这座岛屿，我又怎能为了一把长剑，而去记恨她呢！” “嗯！说得好，既然如此，我就让珊莎拜你为师，学习剑技，如何？” 原本前一秒还面色如常的伯恩一听到这话，表情立马垮了下来。 “这……不妥吧，伯爵，光是新兵的训练，就已经让我难以抽身了，我觉得，还是维克多副团长更适合当珊莎副团长的老师。” “诶！伯恩，我相信你的能力，多一个珊莎对你来说小菜一碟。至于维克多，他还有其他的任务，教导珊莎的人选除你以外，没人能够胜任。”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十七章 加尔曼湖 时间：公元867年8月1日…… 地点：爱尔兰岛南部奥索里酋长国首府-高兰…… 离开近一个月的维克多，终于回来了。 返回高兰的他，给齐魏带来了几个重磅消息…… （一）、丹麦法区约克郡维京领袖，白衫哈夫丹再次向北方的诺森布里亚王国宣战！王国首府『贝班堡』被维京军团攻破，国王“埃拉”举家逃亡至北方行省『爱丁堡』，同时写信向不列颠南部天主教诸国求援。 （二）、『贝班堡』城破当日，麦西亚王国、威塞克斯王国、东盎格利亚王国向丹麦法区宣战，三国联军共计5000余人，直扑约克城而来。 （三）、丹麦法区、西兰雅尔国、乌普兰雅尔国向麦西亚王国、威塞克斯王国、东盎格利亚王国宣战。铁骨比约恩与蛇眼西古尔德共计4000余人，将前后分批在约克郡东部沿海的『东赖丁』登陆。 （四）、不列颠北部高地的苏格兰王国、斯特拉斯克莱德小王国向南方群岛雅尔国宣战。 “我今早亲眼所见伊瓦尔的船队从都柏林港口驶离，伯爵，进攻都柏林的机会来了！” 维克多汇报情况的速度很快，他的脸上难掩激动，仿佛这座岛上最大的城市都柏林，已是砧板上的鱼肉。 齐魏则显得不是那么高兴，他左右来回徒步了一分钟，摇头道：“没那么简单，伊瓦尔绝不会轻易放弃都柏林，船队离港并不能说明什么，这有可能是个骗局。” “…………”维克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齐魏，等待齐魏下达命令。 “通知伯恩、珊莎、延森、让他们派人将高兰所有物资打包装好，明日一早，全团拔营，向东进攻伦斯特酋长国。” “是！” 待维克多走后，齐魏微微眯起双眼。他倒要看看，当自己的坚实拥护者，伦斯特酋长国惨遭殖民团蹂躏时，伊瓦尔究竟会做何反应？ 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盟友的领地被攻陷？还是真如维克多所言，伊瓦尔真的已经率领军队离开都柏林，返回了南方群岛。 当维克多从酋长长屋里走出时，时间已是下午。殖民团的日常训练早已结束，此时的伯恩正拿着一根木剑，在珊莎面前示范着各种剑技动作。 “刺！收，横挡，砍！收，闪避！注意步伐，在面对灵活的敌人时尽量不要有大动作，否则极易被敌人破招反制。” 伯恩照本宣科，将四年前戈金斯培训自己的内容重复了一遍，至于珊莎能够领悟多少，就看她自己的天赋了。 珊莎接过木剑，刚想重复伯恩的动作，就见她的双耳轻微动了动，笃定的说道：“维克多！” 悄悄靠近的维克多愣了一下，笑着从木屋拐角处走出。 “厉害！连伯恩都没有察觉，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的脚步声频率出卖了你，只有经常骑马的游牧民族，才会像你这样走路。” “呵呵，游牧民族……”维克多尬笑两声，对二人吩咐道：“伯爵有令！命你等通知全团成员，将高兰所有物资打包带走，明日一早，发兵伦斯特！” “伦斯特？”伯恩微微皱眉，看了维克多一眼，点了点头。 “延森呢？我在周围逛了一圈，竟没有发现他。”维克多环顾四周，对两人问道。 “他啊！他应该……正带着他那帮原始人手下，在密林里砍树吧！” “砍树？” “对！我问过他，他说，他知道都柏林围墙的薄弱点在哪，一发野驴炮的攻击，就能将墙体打出一个缺口。” “野驴炮？他会造？”维克多在东罗马帝国的军队中见过这种东西，这是一种木头材质的小型投石器，威力不大，但却能够对除石制城墙以外的墙体造成破坏。 “他哪会制造这种东西，是伯爵让他去做的。”回答完维克多的问题后，两人便各自去召集人手去了。 第二日一早，六个八十人的步兵方阵在高兰外围集结完毕。 其中，荷兰裔与约克裔作为攻击主力，被齐魏放置在前排。 佛兰德斯裔与凯尔特猎手作为预备役，被齐魏放置在末尾。 最后是两个专门负责押送粮食和物资的凯尔特新兵方阵，他们被齐魏安排在行军队列中间，因为没有马车，他们便成为了殖民团的人力马车。 整个队伍的行军速度不快，速度低于慢跑，主要以快走为主，保持方阵不乱，队伍尽量维持整齐。 是的！齐魏以四百年前的罗马军团为教材，在训练这支四百八十人的队伍。从目前收获的效果来看，情况不好不坏。同人数之下，击败那些凯尔特部落不是难事，但想战胜维京人还是差了一点。 往东南方向持续走了四个小时后，伦斯特酋长国首府『加尔曼湖』便出现在了殖民团的视线中。 加尔曼湖严格意义上来说与爱尔兰岛并不相连，它是一个由内陆河流夹带着泥沙汇入大海后，常年沉积所形成的沙岛。由于河流流速比较湍急，裹挟着上游的泥沙流入宽阔的海洋后流速就放缓了下来，泥沙沉积在海口附近，长年累月，越积越多，逐渐形成高出海平面的陆地。 加尔曼湖的木屋数量比较多，至少是高兰的两倍。岸边停靠有许多渔船，齐魏推测生活在此地的凯尔特人，应该是以渔猎为主、狩猎为辅，以此来养育岛上的人口。 维克多来到齐魏身边，看着前方的沙岛对齐魏说道：“伯爵，我提前侦测过，现在是涨潮时间，海平面上涨，将加尔曼湖与爱尔兰岛分割开。我们只需等到下午六点钟的退潮时间，骤时两地相连，拿下加尔曼湖不在话下。” “六个小时……”齐魏回头看了一眼都柏林的方向，最终拒绝了维克多的提议。 六个小时的时间太久，从都柏林到加尔曼湖的时间，是与高兰到加尔曼湖差不多的。维京人有船只优势，走海路的话更可以缩短一半的时间，齐魏担心伦斯特酋长会说服维京人前来救援。 “他们的酋长不在这里，正是防御力量最薄弱的时候。通知凯尔特猎手，让他们给箭矢涂上助燃用的环氧树脂。另外，让延森将用于制造野驴炮的木材拆除，分割成大小相同的木板，并用绳索捆扎在一起，骤时火势燃起后，我等再依靠这些捆绑好的木质浮桥，攻取此地。” “是！伯爵英明！”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十八章 野驴炮 三轮火箭射出，涂有环氧树脂的箭矢将沙岛上的木屋尽数点燃。 零星的凯尔特部落民从中逃出，他们没有去阻止火势，而是带上匆忙打包的包袱，向停靠在海口处的渔船跑去。 用绳索成堆捆扎在一起的木板，被重重的抛在潮水上。殖民团士兵们踩着水面上的浮木，杀上沙岛。 十分钟后…… 加尔曼湖海口…… 被俘的凯尔特部落民排成一排跪在沙滩上，这些是来不及逃上船，或者船只超载被强行赶下来的人。除他们身上粗糙的衣服外，所有东西都被殖民团拿走了。 之后就是老一套的招安流程…… 齐魏先是给他们介绍了延森的身份，又把他们的酋长是如何通敌维京人，如何不管部落的死活等一系列罪状罗列了一遍，并最终给了他们两个选择。 （一）、就地处决！ （二）、加入殖民团对抗维京人，加入后，殖民团会将缴获的行李如数奉还。 这些人全部选择了加入殖民团，虽然青壮年男性只有三分之一，剩下的都是老人、妇女、以及小孩，但齐魏还是选择接纳了他们。 “伯爵，有几艘渔船向北逃窜，他们肯定会向都柏林通风报信。”维克多上前汇报道。 “无所谓，都柏林早晚会知道，时间长短而已。” “沙岛火势仍在燃烧，是否要组织人手救火？” “不用，这座沙岛对我们没有价值，原地休整一个小时，我们就出发前往都柏林。” “是！” 简单吃过午饭，并将制成浮桥的木板回收后，众人便向着北方直直走去。 在伦斯特酋长国的北方，便是整个爱尔兰岛的心脏，所有酋长国中发展度最高的首府，都柏林！ 又是半日的行军，当殖民团走到都柏林外墙处时，已经到了晚上。 同延森口述的一样，都柏林是一个典型的港口城市。虽然建筑主体仍以木质结构为主，但光是那数量众多的房屋建筑，以及那面长三百米，高四米的木质围墙，就不知比其它酋长国高级到了哪里，毫不夸张的说岛上其它九个酋长国首府加在一起，都比不上眼前的这一个都柏林。 ‘怪不得伊瓦尔在攻占都柏林以后，没有对其余酋长国发起攻击。我要是他，可能也看不上那些像村庄一样的酋长国首府。’齐魏在心里如此想到。 与齐魏的感慨不同，延森看着远处夜幕中的都柏林，眼中顿时涌现出各种复杂的情绪…… 喜悦、悲伤、懊悔、痛苦、仇恨、 往日的记忆在脑海中闪过，时隔两年，作为亨普斯特家族唯一的幸存者，他无疑是幸运的，但同时也是悲哀的。 不管延森是否愿意面对，延续家族的责任和复仇的义务，都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压在他的肩头，沉重到令他无法呼吸。 他本能的看向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凯尔特人，又扭头看向站在队伍最前方的伯爵齐魏…… 草原弓骑大师维克多-萨斯！ 荷兰红发骑士伯恩-海姆斯沃斯！ 西法兰克贵族珊莎-格温多兰！ 三位足以独当一面的副团长围绕在他的身边，和自己麾下的这群装备简陋，训练度低下的凯尔特部落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尽管延森十分不愿意承认，但他明白若是没有齐魏和他的殖民团，他现在依旧是西欧大陆上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土匪头子。哪怕是他现在手里的凯尔特裔指挥权，也是齐魏给他的。 而自己之所以能够获得如此优待，仅仅只是因为亨普斯特这个姓氏，对都柏林有宣称而已。 ‘不！不行！我不能恨他！没有他，我无法和维京人对抗。没有他，我无法复仇。没有他，其余酋长国酋长也不会屈服于我。’ “嗖……” 一只冷箭从都柏林木墙上射下，落在齐魏等人的脚边。 齐魏询问过殖民团中凯尔特猎手的弓箭射程，根据个人技巧和臂力的不同，射击距离普遍在150~200米的范围内。 为保险起见，齐魏故意把攻城营地设置在距离木墙300米的位置，以此预防都柏林中有神射手的出现。 而刚才的那一箭，也确实印证了齐魏的猜想。 都柏林中有一个箭术高超的射手。 可惜……他今日碰上了齐魏！ “嗖！” 齐魏朝箭矢射来的方向掷出一枚石子…… “啪”的一声，木墙处传来一声硬物撞击声。由于现在是黑夜，齐魏无法确定飞石是否命中目标。 但在原地等了近十分钟后，木墙上再也没有冷箭射下。 延森此时走到齐魏身边，提议道：“伯爵，能否让我进城与都柏林守卫谈判？” “谈判？”齐魏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延森，直接拒绝了他的提议。 “谈判是需要筹码的，尽管伊瓦尔极有可能已经离开了杜伯林，但道理是不变的。维京人杀人不眨眼，你若被擒，我是救你呢？还是不救你呢？” “…………”见齐魏说的在理，延森也觉得自己脑袋犯浑，索性退下不再言语。 “等等……”齐魏将延森叫住，对他吩咐道：“按照我之前教你的方法，把长、宽、高，厚度等量的木板捆绑拼接好，制成一个稳固厚重的空心平台，再用铁钉把直立的弹射杠杆和木盆钉在一起，做成一个大号的木勺，剩下的扭力绞绳我会派人给你送过来。制作过程中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过来问我。” 延森仔细听完了齐魏的话，缓缓点了点头，随即就去组织人手制作野驴炮了。 物品名称：野驴炮 物品品质：★★（两星） 物品资料：这是一种在古希腊、古罗马时期就广泛应用的小型投石器。其主要原理是依靠扭动绳索，而产生的力量来进行弹射。弹射杆的形状是一个大号的木勺，杆的下端插在一根绞得很紧的绳索里，弹射时先用绞盘将弹射杆拉至接近水平位置，并在勺子中放入石头。绞盘松开时会产生巨大弹射动能，将石头弹丸弹射出去。这种投石器发射时很像驴子踢腿，因此被称呼为野驴炮。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十九章 都柏林 第二日一早，三台装有木制滑轮的野驴炮出现在了都柏林墙外。 这是延森和他手底下的凯尔特部落民，耗费一晚的时间加班加点赶工制作出来的。 经过仔细排查和验收后，齐魏确定这三台野驴炮没有任何错误及隐患，便下令让昨夜一晚没睡的凯尔特人充当预备役在后方休息。 齐魏深知劳逸结合对于战争胜负的重要性，所以接下来的攻城行动，延森等人暂时可以不用参与。 可延森却强撑着疲惫的双眼，强烈要求参与接下来对都柏林的攻城行动。 齐魏见他如此执着，也就随便他了。 投掷用的石头早已收集完毕，齐魏让人把三台野驴炮全部推往都柏林木墙与海水边缘连接处200米开外的位置，那里便是木墙的弱点。 同延森告诉自己的木墙弱点一样，齐魏之所以选择这里作为攻击点，并不是因为此处墙体比较薄弱，而是因为这里作为陆地和海洋的连接处，墙体下的土质在海水的常年浸泡下是十分松软的，换言之这部分木墙最不稳固，也最不牢靠。 “停止推进！调整弹射杆角度，把扭绳套上绞盘，向后拉扯！” 齐魏选择让约克人负责操作野驴炮，他们的体格最好，训练度最高，最容易上手。 而约克人也不负众望，很快便熟悉了野驴炮的操作流程，让三台组装好的野驴炮进入弹射状态。 “放入碎石！” “放入完毕！” “发射！” 绷直拉紧的扭绳被砍断，底部的绞盘瞬间转动复原，爆发出的强大动能致使弹射杆“啪”的一声将装在顶部的碎石尽数射出。 “咚咚咚咚……” 十多颗篮球大小的碎石砸向200米开外的木墙，肉眼可见，仅有两三颗碎石命中了目标，剩下四分之三的碎石都打偏了。 看到被碎石击中后微微后倾的墙体，齐魏面色一喜，让约克人重新调整角度，填装弹药。 “咚咚咚咚……” 第二轮射出…… 这一轮的命中率上升了不少，射出的碎石至少有一半成功打中了木墙。 零星的箭矢从木墙及箭塔上射下，但这些箭矢都无一例外的，没有触碰到野驴炮分毫。 第三轮射击紧随其后…… “咚咚咚咚……” 这一轮仍保持着一半以上的命中率！ 三轮攻击下，那面木墙已经变得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塌。 第四轮射出…… “咚咚咚咚……” “砰砰砰砰……” 那面木墙终于不堪重负，倒塌出一个供人进出的缺口。 齐魏看了看身边还剩下半人高的石堆，命令约克人继续射击，扩大墙体缺口，直至将收集来的碎石全部打光才能停下。 收到命令，约克人继续往弹射杆里放置碎石。 第五轮…… 第六轮…… 第十轮…… 当碎石被全部打光时，陆地与海洋连接处的那一部分木墙已被完全破坏，损毁的缺口宽度甚至可供5~6人并排通过。 齐魏知道，进攻的时刻到了！！！ “伯恩，让第一阵列举起盾墙，四人为一组，往缺口处发起冲锋。” “是！” 伯恩迅速将代表第一阵列的荷兰裔组织起来，统一举起塔盾，往木墙缺口处快步推进。 “珊莎，你率领第三阵列跟在第一阵列身后，不要离得太近，也不要隔得太远，尽量保持在五十米的间距内。” “好的！” 珊莎将原地休息的佛兰德斯人给叫了起来，并让他们每个人手持一面从维京人那里缴获的维京圆盾，缓步向前跟在第一阵列后方。 “凯尔特猎手们……集合！” 齐魏交给延森的指挥权，仅限于那些加入殖民团的部落民，而那一百名擅使弓箭的猎手，齐魏则将他们归于自己指挥。 这些凯尔特猎手的射速和精准度都很高，算是爱尔兰地区的一个特色兵种。 “ná ionsai，ná ionsai，géillimid！”（不要攻击，不要攻击，我们投降！） 当凯尔特猎手们排成两列，张弓搭箭，准备对木墙上的守军发起射击时，一根根绑着白布条的旗帜，在木墙上竖起。 齐魏喝止了猎手们的射击动作，但并未停止第一阵列的推进。 他并不清楚都柏林守军的人员构成，木墙上的弓手看起来连一百人都没有，他们的投降也仅能代表他们自己这一部分人，城内具体还有多少抵抗力量齐魏并不知道，他也不可能拿自己人去冒险，所以第一阵列的推进不能停止。 不过从好的地方想……至少第一阵列不必担心来自头顶的攻击了。 处于第一阵列里的伯恩，同样注意到了木墙上的白旗。他没有让阵列撤下护在头顶的塔盾，而是分出一半的荷兰裔步兵去占领木墙。 木墙上的弓手十分配合的交出了武器，城里的维京人基本都乘船走了，他们的酋长害怕被清算，所以选择继续抵抗。但明眼人都明白，这已经是场必输的战争，他们没必要陪他们的酋长一起去死。 第一阵列接管木墙并进入都柏林后，第三阵列也紧随其后进入城中。 齐魏见局势已稳，便下令所有人进入都柏林。 城里的居民很多，常住人口大概在一千左右。伊瓦尔当初攻克都柏林，只是清洗了城内的亨普斯特酋长一族，并未对中下阶层展开屠杀，因此当殖民团涌进城区中时，得知延森王子归来的民众，已经对留守此地的酋长发起反抗。 民众要求伦斯特、阿斯隆、布雷夫讷、奥里尔、四位酋长开城投降。 伦斯特酋长与阿斯隆酋长有些动摇，他们不想和城里的居民起冲突，但布雷夫讷酋长与奥里尔酋长态度十分坚决，他们的继承人被伊瓦尔带走了，若是让伊瓦尔知道自己不战而降，他们的继承人铁定性命不保。 双方的冲突并未持续多久…… 涌进城中的殖民团，很快将『部落集会厅』层层包围。 不同于其它酋长国的酋长长屋，坐落在都柏林城中心的集会厅占地面积很大，面积与豪华度甚至已经能够与西欧大陆的伯爵府相媲美。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十章 统一绿岛(本篇完) 独立政权：都柏林酋长国 领地级别：伯国 所属政体：部落制 统治者：无 领地规模：都柏林、基尔代尔、 部落首府：都柏林\/城市类（人口\/1000人） 部落神殿：基尔代尔\/神殿类（人口\/50人） 综合国力：待定 ———————— “叔叔们，还记得我吗？” 集会厅被殖民团层层包围后，双方就停止了冲突。 齐魏看了延森一眼，决定让他出面劝降四位酋长。 “延森！” “小延森……” “延森侄儿，果真是你，你真的回来了。” 初见殖民团，酋长们还显得十分戒备，但当他们看到延森这张熟悉的面孔时，不管是神态还是动作都放松了不少。 “叔叔们，不要再助纣为虐了，维京人根本不在乎你们的死活。再抵抗下去，你们将失去一切！” “…………”四位酋长一阵沉默。 延森知道他们的难处，继续劝说道：“我知道你们的继承人被伊瓦尔带走了，你们不得不为他而战。可你们知道吗？正是因为你们还活着，你们的酋长国还存在，伊瓦尔才会留下他们的小命。如果你们死在都柏林，你们的酋长国将会在这座岛上被抹去，骤时失去价值的你们，继承人也将难逃一死。” 酋长们似乎被延森的话说动，原本坚定的表情有些摇摆，他们的目光绕过延森，看向其身后的齐魏等人，逐一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你说的没错，小延森。我们可以投降，但你和荷兰人必须保证不会追究我们的相关责任，我和我们的手下，能够安然无恙的离开都柏林。” “我保证！”延森想也不想便答应了四位酋长的要求。 “荷兰人呢？”酋长们问向齐魏。 延森也扭头向齐魏看去…… “我拒绝！”齐魏摇头回道。 “你！？”四位酋长表情一惊，包括延森在内，也面露难色。“伯爵，你……四位叔叔与我交情已久，这次帮助维京人也是迫不得已。” “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可以放你们走，但你们也必须答应我的条件。” “什么条件？”四位酋长见还有商量的余地，赶忙问道。 齐魏伸出了三根手指…… “一、降格你们的酋长国独立地位，向都柏林酋长国未来的主人，延森王子宣誓效忠。” “二、解除与都柏林酋长国的边界限制，双方皆不能划定边界，贸易往来不得设置关税，酋长国常住人口可以随意流通，尊重个人意愿在何处定居。” “三、每一个酋长国要立即提供50名凯尔特青壮年，充当都柏林酋长国的城市守卫。这批守卫的服务年限不得低于三年，三年后，可以根据个人意愿自行决定去留。” 齐魏的一堆条件把四位酋长给听懵了，他们缓了好一会儿才理解齐魏要表达的意思。 双方经过十分钟的讨价还价，最终敲定…… 酋长们可以向延森宣誓效忠，同时解除边界，互通贸易、人口，但所要立即提供的50名凯尔特青壮年，下调至了25人。 而齐魏和延森这边，也答应不再追究酋长们的相关责任。他们和他们的手下，皆能安全离开都柏林，且四位酋长仍旧可以保留各自领地内的首领地位。 协议达成！ 在都柏林上千名居民的注视下…… 四位酋长统一向延森下跪效忠…… 从这一刻起，爱尔兰岛在名义上…… 归于一统！！！ ———————— 附属政权：都柏林酋长国治下伦斯特小酋长国 领地级别：伯国 所属政体：部落制 统治者：勒-迪尔莫特 领地规模：加尔曼湖 直辖军力：60人 封臣军力：无（无封臣） 雇佣军力：无 全国军力：60人 综合国力：☆（半星） ———————————— 附属政权：都柏林酋长国治下阿斯隆小酋长国 领地级别：伯国 所属政体：部落制 统治者：艾-戈姆拉 领地规模：加尔堡、阿斯隆、 直辖军力：50人 封臣军力：50人 雇佣军力：无 全国军力：100人 综合国力：★（一星） ———————————— 附属政权：都柏林酋长国治下布雷夫讷小酋长国 领地级别：伯国 所属政体：部落制 统治者：蒂-塞拉奇 领地规模：德雷姆阿西尔 直辖军力：70人 封臣军力：无（无封臣） 雇佣军力：无 全国军力：70人 综合国力：☆（半星） ———————————— 附属政权：都柏林酋长国治下奥里尔小酋长国 领地级别：伯国 所属政体：部落制 统治者：康-加拉赫 领地规模：达尔甘堡 直辖军力：60人 封臣军力：无（无封臣） 雇佣军力：无 全国军力：60人 综合国力：☆（半星） ———————————— 简单的效忠仪式后，延森站在都柏林集会厅正中央，环顾着周围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心中感慨万分。 “回家了！我终于回家了！父亲，您在天上看到了吗？我做到了您没有做到的事，我统一了整个爱尔兰！” 齐魏从都柏林的酒窖里，找到了一瓶维京人留下的蜂蜜酒，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毫不在意酒里是否被维京人投了毒，放在嘴边浅尝了几口，对延森提醒道：“严格意义上讲，绿岛十国还差伊瓦内酋长国和阿尔斯特酋长国尚未降服，尽管这两国同样实力微弱，但若一日不屈服于你，爱尔兰岛就不能真正算作是统一。” 齐魏的话将延森给拉回现实，他看着手持酒杯的齐魏，感激的说道：“伯爵，谢谢你，若是没有你，我可能穷尽一生，都无法从维京人手中夺回都柏林。” 齐魏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举手之劳而已，只是希望延森酋长，不要忘记当初的承诺。” “当然不忘！稳定都柏林后，我会从爱尔兰岛划出一块殖民区，供您和您的殖民团居住，此外……我会同您一起返回西欧大陆，向您的姐姐，荷兰女公爵-凯瑟琳-海格力斯宣誓效忠。” 延森复述了一遍当初答应齐魏的承诺，尽管听上去像是这么回事儿，十分的义正言辞，但齐魏并未将全部的希望投在延森身上。 有句古话说的好！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章 极盛丹麦法区 公元867年9月…… 维京联军于诺丁汉郡大败英格兰诸国联军…… 麦西亚国王-伯雷德，战死！ 东盎格利亚国王-埃德蒙，被俘！ 威塞克斯国王-埃塞尔雷德，败退回王国首府温切斯特！ —————————— 公元867年10月…… 约克郡雅尔-白衫哈夫丹攻破北方重镇『爱丁堡』，为报杀父之仇，哈夫丹对国王埃拉施以‘血鹰之刑’，诺森布里亚王室成员惨遭屠戮，无人幸免，王国治下所有郡长宣布无条件投降，诺森布里亚王国覆灭！ 公元867年11月…… 乌普兰雅尔-铁骨比约恩攻破麦西亚王国首府『沃里克』，麦西亚王室成员惨遭屠戮，仅有一女在城破前夕不知去向，王国治下所有郡长宣布无条件投降，麦西亚王国覆灭！ 公元867年12月…… 西兰雅尔-蛇眼西古尔德攻破东盎格利亚首府『诺福克』，东盎格利亚王室成员惨遭屠戮，无人幸免，王国治下所有郡长宣布无条件投降，东盎格利亚王国覆灭！ 公元868年1月…… 洛德布罗克三兄弟，铁骨、蛇眼、白衫于约克城举行三军会谈，正式敲定，将诺森布里亚、麦西亚、东盎格利亚纳入丹麦法区领土，并由约克郡雅尔-白衫哈夫丹代为治理。 至此，丹麦法区疆域达到极盛，其领土涵盖英格兰北部、中部、东部全境！ ————————— 同年1月…… 无骨者伊瓦尔在其兄弟‘乌伯’的帮助下，成功击退苏格兰王国与斯特拉斯克莱德小王国的联合进攻，双方皆因损失惨重而罢兵停战，并签署了一份为期一年的和平条约。 ————————— 公元868年，齐魏穿越至此的第二年…… 他像往常一样从睡梦中醒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木栏的缝隙射入屋内，形成了几道鲜明的光柱。 这是独属于齐魏的酋长木屋，也是整个殖民区最为豪华的建筑。 早在三个月前，延森就在殖民团的帮助下，成功降服爱尔兰岛最后两国，伊瓦内酋长国以及阿尔斯特酋长国，真正完成了绿岛的整合统一！ 当延森在名义上成为绿岛十国的共主后，便急不可耐的履行了当初答应齐魏的第一个承诺…… 将绿岛西南地区的德斯蒙德、托蒙德、奥蒙德、三个酋长国作为殖民区划给齐魏，并以都柏林大酋长，爱尔兰共主的身份任命齐魏为绿岛殖民区总督，单独掌管三个酋长国的民政、税收、军事、等军政大权。 尽管心里清楚这三个酋长国的发展度最低，人口也最少，但能一下获得三个酋长国的合法统治，齐魏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 三个酋长国的面积总和，已经相当于一个公爵领。只要经过几年的有效规划，合理发展，齐魏坚信自己总有一天，将成为爱尔兰岛乃至大不列颠，最为强大的领主！ “吱吱~~” 两只肥硕的老鼠以极快的速度从木屋里跑过，齐魏左右手条件反射的掷出两颗飞石。 两声惨叫过后…… 只穿了一条裤衩的齐魏，走过去将两只老鼠捡了起来。 “啪~嗒~” 木门被人粗鲁的推开，齐魏错愕的向门口看去，正好与门口的珊莎目光相撞。 还未等齐魏开口，珊莎便大声尖叫了起来！ “啊~~你怎么……怎么没穿衣服？”珊莎用双手将眼睛捂住，通过手指间的缝隙看着齐魏。 齐魏抓着老鼠的尾巴尴尬的甩了甩，从嘴里蹦出了两个字：“加餐……” “额？”珊莎满头问号。 “喂？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不知道这是我的府邸吗？”为掩饰自己的尴尬，齐魏赶紧转移话题。 “府邸？”珊莎看了看这间老旧的酋长木屋，“我本来是想敲门的，谁让你这破房子这么破，我只稍微用了一点点力，大门的门板就自己开了。” “一点点力……”齐魏对珊莎的话顿感无语。“那个……找我什么事？” 珊莎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赶忙说道：“殖民区海岸边来了很多船，都是从英格兰来的。” “英格兰……多少船？多少人？” “30多艘渔船，9艘圆船，不仅仅只有平民，我还看到了士兵、骑士、以及数名贵族！”珊莎用肯定的语气回答道。 “有骑士和贵族？这个时间节点……难道……”齐魏隐约猜到了什么，“这些人现在在哪？” “在莱格港！他们上岸后就占据了那里，延森新提拔的酋长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维克多和伯恩已经赶过去了。” “传我命令，召集殖民区所有战斗人员，前往莱格港。” 珊莎点点头，指了指齐魏手里那两只肥硕的老鼠，“不加餐了？” “哎呀！加什么餐……”齐魏将手里的老鼠一扔，走到床边开始穿衣服。 同一时间…… 殖民区，莱格港……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这里的物资匮乏程度，连诺森布里亚的村庄都比不上。” 被打扫干净的酋长木屋里，身披一件红底白叉披风的贵族，一脚把身边的木椅踹飞，指着脚下的土地大声骂道。 在他左右两边的木椅上，各坐着一位与他年纪相仿的贵族。其中一人身披红白竖条披风，另一人身披黄蓝格状披风。 “好了，本！能不能消停一会儿？”身披黄蓝格状披风的贵族不耐烦地说道。 被称为‘本’的贵族看了他一眼，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肖，这里的确有很多战斗过的血迹，那个凯尔特酋长不像在说假话。”红白竖条披风贵族看向黄蓝格状披风贵族，言语间眉头紧锁。 “嗯！虽然我听不懂你和他之间的凯尔特语，不过……看他那有恃无恐的样子，应该会有人来救他。” “要是其它酋长还无所谓，我最担心的是……无骨者伊瓦尔！” 听到无骨者伊瓦尔这六个字，三位贵族皆打了个寒颤。维京人的恐怖形象，顿时浮现于脑海。 “从都柏林到莱格港只需一天时间，莱格港没有围墙，维京人一到，我们可能连逃上船的机会都没有。” “可、可是……我们已经没有补给了。投降后，白衫哈夫丹突然反悔，要不是我反应迅速，早就布了埃拉国王的后尘了。” “谁不是呢！这次逃得匆忙，没时间带更多的粮食，只能在这里紧急靠岸了。” “要不……再逼问一下那个酋长？他在这里肯定藏有物资，否则他自己吃什么？” “也行！下手轻一点，别把他给弄死了。” 就在三人商量着，如何能弄到更多的物资时，守在外面的骑士，领着一名红发骑士走了进来。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章 三郡郡长 走进木屋的红发骑士，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自我介绍道：“荷兰公国治下方旗骑士，伯恩-海姆斯沃斯。” ‘荷兰公国？’ 三位贵族心里统一浮现一个大大的问号，但出于从小保持的贵族修养，还是礼貌的一一介绍了自己。 “诺森布里亚王国治下坎布拉兰郡长，肖-威士！” “诺森布里亚王国治下威斯特摩兰郡长，本-兰迪！” “诺森布里亚王国治下兰开夏郡长，李-墨菲！” “肖郡长、本郡长、李郡长、为何攻击莱格港？”伯恩看向来自诺森布里亚的三位郡长，质问道。 “怎么？伯恩骑士难道受雇于当地酋长？”来自兰开夏郡的李反问。 “莱格港已属荷兰公国殖民区，若无正当理由，还请三位郡长尽快释放当地酋长。” “殖民区？”三人心里的疑惑更大了，李郡长转动眼珠，制止了想要说话的肖、本二人，问出了两个关键性的问题。 “伯恩骑士，你的封君是谁？谁给你们的权利，将此地划为荷兰公国殖民区？” “我的直属封君是凯瑟琳-海格力斯女公爵，现追随领主是齐魏-海格力斯伯爵，前任都柏林酋长之子，现任爱尔兰大酋长延森-亨普斯特，已将德斯蒙德、托蒙德、奥蒙德、三地酋长国划为殖民区，交由齐魏伯爵统治！” “齐魏？你是说……去年在海牙港击杀百余名维京海盗，击退巴格赛格，拯救阿姆斯特丹的齐魏伯爵，现在在这里？” “正是！” “太好了！”三人听闻齐魏在此，顿时大喜过望。“来人呐，快将酋长大人释放。” “是啊！是啊！误会一场，误会！误会！”三位郡长赶忙笑着解释道。 “那个……”兰开夏郡长李接着又说道：“不知齐魏伯爵现在何处？骑士阁下可否为我等引荐？” 伯恩点点头，指向酋长木屋外：“总督大人应该快到了，请稍等片刻。” 半日后…… 率领殖民团赶到此地的齐魏，直接下令将莱格港给包围了起来。 “别动手，别动手！齐魏伯爵！不，齐魏总督，我们是来投奔您的。” 殖民团刚刚完成对莱格港的包围，肖、本、李、三位郡长便同伯恩一起快步走上前来。 同伯恩先到这里一步的维克多，俯身在齐魏耳边说了几句话，齐魏这才解除了包围网，向三人迎面走了上去。 “坎布拉兰郡长，肖-威士……” “威斯特摩兰郡长，本-兰迪……” “兰开夏郡长，李-墨菲……” “参见齐魏总督！！！” 肖、本、李、三人丝毫没有郡长的架子，在见到齐魏后立马微微躬身，行了一个下属见到上属后的贵族礼节。 齐魏见初次见面的三位郡长如此放低姿态，也同他们一样微微躬身，行了一个贵族礼节。 “爱尔兰殖民区总督，海牙伯爵，齐魏-海格力斯！”齐魏自我介绍道。 “伯恩骑士已向我等三人描述过总督大人的样貌，如今一见，果真是不同凡响，年轻有为，英雄出少年啊！”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三人一见到齐魏，阿谀奉承的马屁一顿输出，拍的齐魏有些不明所以。 瞥了一眼同三人站在一起的伯恩，齐魏仍对郡长们的攻击行为做出了谴责。 “不知三位郡长为何攻击莱格港？” 三位郡长表情一僵，自知理亏，向伯恩投去求助的目光。 同郡长们先前约定好的一样，伯恩在这时开口道：“启禀总督，据属下调查了解，三位郡长本想直接航行前往西欧大陆，但因途中粮食耗尽，不得已才在莱格港紧急靠岸，寻找补给。因麾下骑士不懂凯尔特语，沟通不善下才与当地酋长起了冲突。” “原来如此……”齐魏心里的猜测已接近证实，他故意装出一副疑惑的模样，明知故问道：“三位郡长为何不待在自己的封地？反而如此大张旗鼓的前往大陆？难道……埃拉国王有什么重要任务交给三位去做？” 郡长们相互看了看，怂拉着脑袋唉声叹气道：“哎！总督大人，实不相瞒，其实我们……我们已经没有封地了。” “哦？这是为何？” “维京入侵者白衫-哈夫丹攻破了王国首府，对埃拉国王施以了残忍的血鹰之刑，再将整个王室成员屠戮一空后，用奸计诱骗剩下还在抵抗的郡长们投降，之后背弃诺言，对手无寸铁的郡长举起屠刀，将之杀害！而我们这些人，就是诺森布里亚王国的最后幸存者。” 听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齐魏立马戏精附体，装出一副痛心疾首义愤填膺的模样，指着诺森布里亚的方向大骂道：“该死的维京人！该死的异教徒！他们的话就像撒旦的低语，他们的行为就像恶魔的走狗，充斥着残忍、暴戾、欺骗、我齐魏在此发誓，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一定与那肮脏的维京人战斗到最后一刻。” “是啊！与维京人战斗到最后一刻，绝不投降！”三位郡长被齐魏的话触动，顿时对齐魏的好感上升不少。 秀完一波演技，齐魏话锋一转，把话题又重新引回三位郡长身上。这帮人可是现成的人口资源，可不能让他们跑了，要是能成功吸收，将大大增强殖民区的实力。 “如今诺森布里亚王国覆灭，三位郡长有何打算？” “我们当初本想走陆路南下，加入仍在抵抗维京人的威塞克斯王国。但哈夫丹提前知晓了我们的计划，在南下的路途中设置了层层障碍，情急之下，我们三人只得乘船走海路，沿着爱尔兰海一路兜兜转转，试图先抵达西欧大陆，休养一阵，积蓄实力，在重返大不列颠。” 说到这里，三人突然单膝跪地，面朝齐魏行效忠礼。 “总督威名我们早有耳闻，只因相隔甚远，所以迟迟不能见得一面。今日我三人阴差阳错登陆此岛，国破家亡、物资耗尽、走投无路，还请总督大人收留。我等三人及其随行骑士、士兵、平民、皆愿意追随大人，为大人效力。” 齐魏没有说话，而是看着三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三章 开拓男爵 『面积单位：1公顷=15亩≈1足球场』 齐魏在这座岛上既没有城堡，更没有封臣，因此也就谈不上举办正常流程下的效忠仪式。 当肖、本、李三人背诵完效忠誓词，并逐一上前亲吻齐魏手中印有海格力斯家族徽章的混铁战镯后，效忠仪式就算大致完成了。 “肖-威士，我以爱尔兰殖民区总督身份，册封你为殖民区开拓男爵，授‘莱格港’木屋50间、田地10公顷、荒地100公顷、林地200公顷，及小麦500公斤。” “本-兰迪，我以爱尔兰殖民区总督身份，册封你为殖民区开拓男爵，授‘伊尼斯’木屋50间、田地10公顷、荒地100公顷、林地200公顷，及小麦500公斤。” “李-墨菲，我以爱尔兰殖民区总督身份，册封你为殖民区开拓男爵，授‘利姆纳赫’木屋50间、田地10公顷、荒地100公顷、林地200公顷，及小麦500公斤。” 肖-威士：“多谢总督大人……” 本-兰迪：“多谢总督大人……” 李-墨菲：“多谢总督大人……” 开拓男爵，听名字像是一种负责拓荒的贵族头衔。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诺森布里亚王国已亡，失去封地的三人，‘郡长’头衔也自然而然变成了一个虚衔。再加上三人之前对莱格港的敌对行为，未建一功的前提下，齐魏自然不可能傻到给三人裂土封爵。 从实权郡长变成开拓男爵，三人心里肯定是不快的。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三人未建一功，还攻击了莱格港，俘虏当地酋长长达一天，齐魏给予他们如此多的物资，已是仁至义尽。 完成册封仪式后，齐魏便率领殖民团返回了特拉利。至于答应给三人的物资，则会在次日送达，不管怎么样，至少今天是要饿一顿的。 返回特拉利的途中，齐魏向伯恩仔细询问了肖、本、李三人的总人数及具体人员构成…… 最后得知对方所有人加在一起，竟有足足300人之多。其中三位郡长及其家室，随行骑士、侍从、共计50余人，自备武器的士兵100余人，平民150余人。 这种数量的人数不多也不少，刚好与齐魏的殖民团持平，既不会对齐魏的统治产生威胁，也有充足的人口为殖民区开拓土地。 最后是他们所带来的船只…… 33艘渔船、9艘圆船、 这支船队刚好弥补了殖民区的海军短板，让没有船只的殖民区拥有了第一支船队。 之后又过了一个月…… 当冬日的寒风稍稍褪去，特拉利在殖民团的建设下，终于初见封建制领地的模样。 特拉利外围仍旧没有修建围墙，但却竖起了很多了望塔。 了望塔周围，简单的村落正在形成，让特拉利看上去有了新生城镇的朝气。 在此期间，已有两批凯尔特部落前来归附。 他们在特拉利外围就地搭建帐篷，每日携带着不同的猎物、植物、与特拉利的殖民者进行贸易。 二月中旬，齐魏下令修建的总督府终于封顶。 这幢混合了北海与中式风格的大木屋，在西欧大陆不过是普通建筑，但在这里却显得鹤立鸡群。 凯尔特人会好奇的走过来拍拍打打，看看墙壁是否结实。他们的眼中充斥着对殖民者的钦佩，这幢大木屋足足有三层之高，层层内缩，远观之下如同一枚巨大的木锥树立在地面上，内部空间足以容纳一百人。 为了修建这座大木屋，殖民团砍倒了特拉利周围一整片树林。美中不足的是这些木料有些发臭，不知是木质问题，还是木料没有干透。 这让许多殖民者担心木料不够结实，需在周围支撑起三十根长木料顶住墙壁，不然有朝一日，总督府必定会垮掉。 齐魏倒是不太在意，这间大木屋是否修筑妥当，他兴致勃勃的住进了大木屋，并正式将这栋建筑改名为总督府！ 在总督府里……齐魏将维克多、伯恩、珊莎、提拔为殖民区的副总督，但并未给他们封爵。 之后，齐魏又组建了自己的内阁。 任命珊莎为财政大臣、伯恩为外交大臣、维克多为间谍总管、而军事总管一职，则由齐魏自己担任。 而为了监督殖民区的开拓情况，齐魏又新增了农业大臣与劳务大臣。 两位大臣配有十名助手，他们主要由当地凯尔特人担任。在成为内阁大臣的助手后，这些凯尔特人立刻被派往殖民区各地，他们需要长期巡视三个酋长国大小的殖民区，并时刻关注那些开拓男爵的动向。 几个比较聪明的凯尔特大臣助手，被派往了东边的都柏林，用来维护殖民区和都柏林的联系。 经过数月的经营，殖民团的影响力终于覆盖了这片土地。 殖民团在无形中，已然超过凯尔特人，成为在爱尔兰岛上最为强大的势力。 同一时间…… 殖民区外的其余酋长国酋长，在得知齐魏的统治终于稳定下来后，全都开始担忧起来。 对于这群远离西欧大陆，仍以部落制为主的酋长来说，齐魏麾下的殖民团，实在是一只古怪的军队。 殖民团的武装人员绝不会超过两百，这是所有酋长国的共识，就算加上依附于殖民团的凯尔特人，殖民团的总人数也不会超过五百，许多刺探过殖民团情报的哨探更是断定，殖民团的实际作战人员只有三百人。 但就是这样一支人数极少的外乡军队，却在爱尔兰岛稳扎稳打，游刃有余。 他们不像以往的侵略者，将岛上资源洗劫一空后就拍拍屁股走人，而是想尽一切办法获得这片土地的法理居住权。 他们的战略方式也十分不同，在与岛上的维京人作战时，他们不会掠夺酋长国的资源，而是采取自愿配合的方式，让当地酋长提供人员和补给，供养殖民团与维京人继续作战，哪怕是当地酋长已经倒向维京人的情况下，占领该地后，殖民团仍旧会给予酋长国当地居民不错的选择。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四章 返回荷兰 爱尔兰岛的封闭环境，让这里的凯尔特人与西欧大陆及大不列颠分割开来。 岛屿上的酋长国，还保留着一部分奴隶制传统。他们不会大规模种植粮食，而是种植些乱七八糟的作物。 比如一种类似烟草的东西，就是岛屿西部某些酋长国的主要收入来源。 这种植物不能直接食用，需要用炭火点燃，且飘出来的烟是黑色的。 酋长们很喜欢这种东西，一些远洋航行的水手、商人、维京人，也很喜欢这种植物。 他们会把这种植物晒干，经过某些去除杂质的处理后放入嘴中咀嚼，直到嘴中发苦为止。 殖民区出现许多归附的凯尔特人后，食用这种植物的风气也传播开来。每天晚上都有许多凯尔特人围在篝火旁，轮流把一只中间凿孔的木棒塞满烟草，点燃后轮流享用。 齐魏没有禁止烟草，因为他深知尼古丁的作用，可以减缓殖民者的压力以及他们的思乡之情。 殖民区开始高薪聘请铁匠冶炼铁矿，并用于武装殖民区的每一个凯尔特人。 这些新加入的凯尔特人装备很差！ 藤条编造的头盔、新削的木盾、简单编制的草鞋、原始的长矛。 维克多与伯恩负责轮流训练这些人，有时齐魏也会亲自参加训练。这些凯尔特人的训练周期不长，每人最多只能接受十天的训练，就会被安排到地里干活，只有优秀的凯尔特人可以长期训练下去。 第一批接受训练的凯尔特人有一百五十人，一百二十个男人，三十个女人。 这一批人完成训练后，第二批凯尔特人立刻补上空位。 每次训练结束，齐魏都会亲自送他们离开，并赠予这些凯尔特人绑腿布。 齐魏正试图将殖民区封建化…… 而遇到的困难是，凯尔特人比起荷兰人或者佛兰德斯人要难训练的多，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能够成为合格的士兵。 为此齐魏将周边许多荒地和原始丛林，划分给了许多本地凯尔特人，任命他们为部落中的长老。 这些人数不超过一百的小型聚落，被设为殖民区的卫戍区，他们可以保留自己的文化和传统。 而这样做的好处在于，总督府可以控制更多的人口。只要殖民团继续强大，那些凯尔特人就会逐渐加入进来。 而这样做的坏处在于，一旦殖民团开始衰败，凯尔特人就会从总督府周围分崩离析。 这些酋长国自古以来就有顺从强者的传统，维京人也好，殖民团也罢，一旦有新的强者出现，抛弃旧主也是必然之理。 在检查农业大臣和劳务大臣的汇报时，齐魏发现凯尔特人种植粮食的时候不太重视时令。 他们的陇亩也远远没有殖民者的整齐，十个凯尔特人种植的粮食，还没有五个殖民者收获的多。 不过好在当地的凯尔特人，会选择那些最为肥沃的土壤进行开垦，一旦地力稍薄，他们就会迁徙他处，常年累月下来，部族的粮食也有不少存余。 岛上有一种野稻生长极快，据凯尔特人自己说，天气很热时，月亮一次盈亏就能收获，一年可种几次，除了耗水以外，没有别的缺点。 齐魏吃过几次这种稻饭，虽然不如小麦好吃，但现在量大管饱，一农养一家不是问题。 对齐魏来说好不好吃无所谓，收成好就行。 除野稻外，岛上还有许多薯类作物，这些东西都是野收， 只有极少数的部族会专门种植这种食物。殖民者们也都相当喜欢这种薯物，这些东西很容易成活，更不需要太多的劳作。在齐魏的教导指挥下，殖民者们用粪便、稻杆、泥土堆成肥土，并铺在枯枝上，再点燃枯枝熏熟肥土，用这种熟土埋种土人薯，竟然收获极大。 殖民者们很快就在饭碗里添加了各种薯类吃食…… 有烤薯、蒸薯、薯酿薄浆、薯花等。 这些薯类吃了爱放屁，所以又被殖民者戏称为臭薯。 公元868年3月…… 经过一个季度的韬光养晦，延森与齐魏终于约定好日期，将于三日后从都柏林出发，驶往荷兰公国对女公爵宣誓效忠。 维克多与殖民团全体成员留下驻防殖民区，这些殖民团中的荷兰裔成员在荷兰公国属于社会最底层，他们对公国没有任何感情，反倒是在殖民区有很强的归属感。 留守殖民区的武装力量除殖民团外，还有同样数量的凯尔特协从军。这些凯尔特人此前大多被当地酋长打压，许多人的父母甚至是当地酋长的奴隶，天生就地位低下，因此当殖民区成立，齐魏下令解除他们的奴隶身份后，这些凯尔特人很快就倒向了殖民团，且忠诚度颇高。 三百人的殖民团外加三百人的凯尔特协从军，六百人的队伍已经能够很好的防卫殖民区，再加上身经百战的维克多留守在此，齐魏相信……除非维京入侵，否则就算是整个爱尔兰岛的酋长国联合在一起，也不是殖民区的对手。 都柏林港口…… 齐魏、延森、伯恩、珊莎、及随行的两位酋长，共计六人，踏上了驶往荷兰公国的圆船。 伊瓦尔的船队离开都柏林时，带走了港口所有船只，甚至连艘渔船都没有留下。收复都柏林后，延森找到了城内仅存的几位船匠，命他们日夜赶工，才在三个月后造出了这一艘充满爱尔兰风格的平底圆船。 这艘圆船加上船长在内一共七人，单层甲板设计，只有一根桅杆。船帆上印有一只巨大的绿底白猪，船体外壳被橄榄树的树叶尽数染绿，齐魏站在甲板上时，甚至还能闻到浓厚的树脂味和橄榄味。 这是都柏林从维京人手中光复后的第一艘圆船，延森给它取了一个十分符合外部造型的名字，『森林号』！ “但愿不会遭遇风暴……” 齐魏站在森林号的甲板上，望着一望无际的爱尔兰海，心中隐隐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就快要发生意外了…… 森林号离港没多久，大概也就四五个小时的样子，海平面上的蓝天迅速变黑，厚重的云层遮蔽天空，雷暴翻涌，仿佛下一秒就会落下！ 森林号上的其他人，都回想起了齐魏上船时的那句担忧，现在……他们把目光全部汇聚在齐魏身上，一脸的埋怨。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五章 流落马恩岛 附属政权：马恩自治岛 领地级别：自治岛 所属政体：部落制 统治者：马恩岛主-松-弗兰特 领地规模：马恩岛 直辖军力：100人 封臣军力：无 雇佣军力：无 综合国力：★（一星） ——————————— 奔涌的雷电携同磅礴大雨一起落下，森林号在风雨中变得如同蚂蚁般渺小。 雨幕中不时传出惊雷声，吓的所有人心惊胆战，生怕船只被疯狂的海水卷成碎片。 甲板下的船舱也在这时漏了水，船员们与齐魏等六人使用一切器皿，奋力将舱内的水泼向甲板。 风暴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没有丝毫停息的迹象，船只狭小的空间中遍地是湿滑的水渍。颠簸的环境难以入睡，忙碌过后，疲惫的船员用绳子将自己捆在柱子上睡觉。 齐魏等人一边呕吐，一边将吊床系好。 根据吊床的设计原理，在这种颠簸的海浪之中，能够让吊床持有者享受摇篮一样的睡眠环境。 夹板上没来得及固定的物件晃来晃去，不时飞腾而起，又重重地落回甲板，亦或者飞出船舷。 海上随即出现了一项怪事…… 成千上万条鱼，像长了翅膀一样从海面飞出。有些落在甲板上扑腾不休，有些如同飞鸟一样越过甲板。 齐魏没有在吊床上休息多久，他快速扫了一眼船舱里的人，却没有看到森林号船长的身影。 齐魏在摇晃的船舱里艰难的行走着，他走上甲板，准备去寻找控帆的船长，询问他该怎么办。 时不时有鱼撞在齐魏身上，或者从他头顶飞过，齐魏不小心踩在一条鱼身上，差点滑倒在地。 “船长呢？”齐魏靠近一名水手，大声问道。 “船长和船帆一起飞了！”水手指了指桅杆，上面的绿底白猪船帆已然消失不见。 飞鱼依然在跃出海面，仿佛在急着参加什么仪式。 不光是体型较小的鱼，齐魏还能看见成群结队的大鱼飞出海面，在海浪间如同箭雨般穿梭，坠入浪潮中溅起白色的浪花。 风暴持续了整整四个小时…… 雨势和飓风在经历两次衰弱后，彻底平息了下来。 森林号在这场风暴中得以存活，但却损失了一位船长，三位船员。 齐魏这边倒是安然无恙，但……他们没有了船帆。 “可以划桨，我们还有九个人！”延森向众人建议道。 “可是大人，船只偏离了航线，我们不清楚现在在哪，除非我们能找到陆地，重新定位。”仅剩的三名水手，都不具备在海面上辨别方位的能力。他们只能选择重新靠岸，弄清自己的方位后再继续航行。 “你们快看那边……”珊莎没有参与众人的讨论，站在船舷边的她指向某个方向。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定眼看去，除了蓝色的海洋和白色的天空外，什么都没看到。 “你们仔细看！在那，就在那！”见众人无一人看清，珊莎十分着急。 “等等，那是……”齐魏揉了揉眼睛，他的铁骨属性已高达九点，只差一点就能满级，与珊莎的银币之力相比，也差不了太多。 此刻，他的瞳孔中也隐约看到远处的云层中，有块模糊的陆地。 “没错！陆地！是陆地！快，快往那边划桨！”齐魏兴奋的说道。 其余七人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见珊莎和齐魏如此肯定，也就暂且相信他们，飞快跑进船舱打开舱底的划桨口，向那块看不见的陆地奋力划去。 当众人划了一阵后，一条淡黄色的海岸线渐渐浮现。 那是一座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的岛屿！ “这面积……难道是马恩岛？”齐魏除了精通历史外，地理知识也不差，在他的印象中，爱尔兰海域周边除马恩岛外，没有第二座岛屿有如此大的面积。 延森也在这时开口说道：“以森林号的船只速度和航行时间来看，恐怕是马恩岛没错！” “南部群岛雅尔，无骨者伊瓦尔的治下封地？”齐魏向延森投去询问的目光。 延森则缓缓点了点头，面色凝重。 “知道岛主是谁吗？实力如何？” “松-弗兰特！一个来自挪威峡湾的维京海盗家族，麾下战团应该在一百人左右。听说……他有一艘‘布斯级’龙首船，可以装载一百名维京海盗远洋航行。” “布斯级龙首船……”齐魏轻声默念这个船名，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与此同时…… 马恩岛岛中央的一座木堡内…… 弗兰特家族一家十余人，在一块长三米三，宽三米三，浑然天成的巨石桌旁，享受着美味的海鲜大餐。 正当所有人大快朵颐时，一位头戴河狸帽的壮年男子，朝主位处的白发老人兴奋的问道：“父亲，这次与苏格兰一战，我们得到了多少丹麦贡金？” 白发老人没有立刻回答，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看向石桌旁的其他子女。河狸帽男子的询问，勾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好奇心，包括他的两位妻子、三个儿子、三个女儿、两个孙子、两个孙女、 “是啊！父亲，自从你三个月前回来后，就对这场战争只字未提，我也很好奇，伊瓦尔大人究竟分给了您多少好处？”说话的这位是白发老人的二子，河狸帽男子的弟弟，他的造型比较原始狂野，赤luo着上半身，头发、胡子、胸毛、体毛都十分旺盛，配合他那堪比健美运动员的体型，活脱脱一个人版泰山。 “三个月前……与苏格兰的那场战斗，令我们损失惨重！斯特拉斯克莱德小国王的军队，从侧翼扰乱了我们的阵型，好在伊瓦尔大人提前在树林里留有预备队，这才让我们抵挡住了苏格兰军队的攻势，但他们这次毕竟有备而来，在人数上又多于我们……我们最终……还是撤退了！” “所以……这次参战……”河狸帽男子试探性的询问结果。 “这次没有贡金！什么都没有！伊瓦尔大人将仅剩的战利品，全都给了他那位战争即将结束时，才姗姗来迟的兄弟，乌伯-洛德布罗克。” “什么？这也太不公平了！我们弗兰特家族对伊瓦尔大人忠心耿耿，几乎参与了每一场、每一场对英伦三岛的入侵战役，结果到头来……却什么也得不到，这实在是，实在是太过分了。”这次说话的是白发老人的长女，她就坐在河狸帽男子对面，充满英气的脸上涂抹着三道蓝色爪痕条纹，这是‘盾女’的标志。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六章 黄蜂号 “船长，有船只靠近！” 马恩岛西南码头，停靠着一艘长三十米，宽四米的大型龙首船。 船上的海盗们忙碌的从中卸着海货，他们的船长则坐在岸边，用一块崭新的磨刀石打磨着手中的单手长剑。 听闻手下的呼喊，这位船长抬起头向海岸线望去。 一艘没有船帆的平底圆船，正缓缓朝他们划来…… ‘撒克逊人？还是法兰克人’ 经验丰富的船长，在看到这艘船的下一秒，便本能地推测这艘船上装载的人是谁？ 对方或许不清楚这座岛，但不可能不认识码头边的龙首船。 有龙首船的地方必然有维京海盗，这是北海诸国的共识，对方不可能不清楚。 除非…… 谨慎的船长还未下达命令，海盗们就已经开始自作主张起来。 他们收起船锚，拿上武器，迅速在船上集结完毕，只待他们的船长一声令下。 “船长！还在等什么？快下达攻击命令吧！” 码头边的船长并未搭话，他的目光没有一秒离开海岸线上出现的那艘圆船。 他隐约看到一个人影走上甲板，手臂抬了一下，对自己所在的位置做出了某个动作。 正当他感到疑惑时…… 一枚高速飞来的石子，直接贯穿了他的头颅。 “……” “船长！” “船长！！？” 红色的血液和黄色的脑浆流了一地，把码头搞得到处都是。船上的海盗先是愣了一会，随即便发出哭爹喊娘的叫喊。 “击杀挪威维京船长x1，经验值+500，投掷熟练度+5。” “咦？竟然是个船长？”齐魏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自己的首发投掷，就中了头彩。 这一幕可把森林号上的三位水手震惊到了，此前齐魏命令他们向码头边的龙首船划过去时，三位惜命的水手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了齐魏的命令。最后还是在延森等人的保证下，他们才极不情愿的划着桨，慢慢靠近龙首船所在的码头。 “好了！可以停下了！” 一发石子把对面船长毙命后，齐魏让水手们停止了划桨。此时，双方距离有六百米…… 船长的死亡并没有让海盗们知难而退，他们扬起风帆，径直朝森林号冲来。 齐魏不想伤害即将属于自己的龙首船，他眯起眼睛瞄了瞄船上的维京海盗，开始了定点射杀。 “击杀挪威维京海盗x10，经验值+1000，投掷熟练度+10。” 远距离射杀十人后，船上的海盗就已经开始动摇，有些聪明亦或者胆小的人，已经建议是否要弃船跳海。 “击杀挪威维京海盗x10，经验值+1000，投掷熟练度+10。” 正是在这犹豫的空隙里，齐魏再次射杀十人。 这下，船上的维京海盗们彻底坐不住了…… 近乎三分之二的维京海盗脱下链甲，丢弃武器和盾牌跳入海中，游泳逃命。 余下的人犹豫了一会，看着船上被贯穿身体的二十具尸体，也果断选择了弃船逃命。 六百米外…… 站在甲板上的齐魏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直到远处的龙首船彻底没有了动静，才下令水手划过去。 水手们这次鼓足了劲，划的十分有力。 很快，森林号就在龙首船旁停下。 伯恩第一个跳上了龙首船，在确认船只安全后，剩余八人也相继转移到了龙首船上。 这艘‘布斯级’龙首船很长很宽，虽然没有船舱设计，但活动范围却比森林号大了2.5倍，船首和船尾处还放着许多刚刚才打捞上来的新鲜海货，九人就算吃上整整一个月都吃不完。这还不包括满船遗弃的链甲、皮革甲、圆盾、维京长剑、手斧、标枪等武器装备。 齐魏走到船只中央的桅杆处…… 面前的这根桅杆同样很粗很大，是森林号桅杆的2倍，且所用木料十分结实，外表涂满了柏油和红漆，无法凭肉眼判断出是何种木材。 风帆上印有弗兰特家族的族徽，那是一种黑白相间的扇形图案，与电风扇的叶片类似。 “黄蜂号？” 齐魏抚摸着桅杆上用诺斯语雕刻的三个大字，算是知晓了这艘布斯级龙首船的名字。 “很好，黄蜂号，你属于我了！” “伯爵，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伯恩走上前来看了一眼桅杆上的风帆，问向齐魏。 齐魏则转身看向在船板上弯腰挑选装备的延森，大声说道：“大酋长的意思呢？” “嗯？”延森拿着一把趁手的维京长剑表情迷茫的抬起头，眼神在齐魏与伯恩身上来回扫视，憋了半天，最终说道：“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和两位酋长，都选择支持！” 齐魏咧嘴一笑，看向随行的三位水手。“你们呢？” 水手们愣了一下，他们三个没想到齐魏会询问自己，赶忙陪笑道：“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好，既然大家都愿意相信齐某，那我们就贪心一次，夺取马恩岛！” 众人：“！！！！” 与此同时…… 岛中央木堡…… 当就餐中的弗兰特一家，还在石桌前诉说着伊瓦尔的分配如何不公时，木堡的大门被人慌张推开，一众丢盔弃甲，满脸衰样的维京海盗跌跌撞撞走了进来。 松-弗兰特的儿子们刚想开骂，经验老道的老父亲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皱着眉头问道：“来了多少敌人？” “一、一个……不！也许不止一个！没看清……” “没看清？”松看着这位答话的海盗，确认他不是精神失常或者撒谎后，转而问向另一位海盗。“你们损失了多少人？” “二十、二十个兄弟！加上船长的话，二十一个！” “什么！！？？”这下不只是松-弗兰特本人，他的子女们都很吃惊。这种程度的伤亡比，从弗兰特家族创立之初就从未出现。 “到底发生了什么，给我说清楚！” “我们、我们原本在码头卸海货。后来……从西边出现了一艘绿色的平底圆船。兄弟们都很兴奋，觉得肥羊出现了。可谁知对面甲板上突然出现一个人，当时距离非常远，大概有六百米的样子，兄弟们都没看清这个人做了什么，紧接着码头边的船长脑袋就开了花。我们本想驾驶黄蜂号冲过去给船长报仇，可……可对面那个人在六百米开外，仅用石头就射杀了我们二十个兄弟。”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七章 假意受降 黄蜂号与森林号停靠在了马恩岛码头，九人手持武器上了岸。 “什么计划？”延森问向齐魏。 “没有计划！”说罢，齐魏向岛中央走去，剩余八人赶忙跟上。 上岸后齐魏发现这座椭圆形小岛呈西南低，东北高的走向。面积不大，岛上地形基本以丘陵为主，几乎看不到平原，仅有众人登陆的码头地形较为低缓。 随着众人逐渐往岛中央靠近，海拔攀高后，植被分布也由低到高呈现各异。 海拔较低的码头和山丘多草地，会有一些人工种植的荆棘类植物和垒砌的方形石块，像是某种界标。 越是靠近岛中央，绿色的植被就越少。 山顶被延绵不绝的红色欧石楠类植物覆盖，零星的几只绵羊散布在山坡上，寻找着可食用的草类。一些穿着破旧亚麻衣的撒克逊奴隶看到了齐魏一行人，齐魏一行人也看到了他们，双方对视过后没有说话，直到九人出现在木堡门前。 眼前的这座木堡很迷你，但还是设置有两米高的木栏围墙，弗兰克一家十余人，此时正站在围墙上俯看着来势汹汹的九人。 相隔百米，齐魏抬起头从左到右一一扫过弗兰特家族每个人的面孔，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中间那位白发老头身上。 齐魏伸出拳头，在众目睽睽之下慢慢竖起中指…… 中世纪的维京人虽然看不懂这种国际问候手势，但从齐魏那嚣张的神情和态度上不难看出，这是某种挑衅动作。 松-弗兰特的二子见状，拿起一杆标枪作势就要朝齐魏掷来。 齐魏轻蔑一笑，左手闪电般掷出一块飞石，精准擦过对方持枪的右手手腕，对方根本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感觉持枪的手腕一痛，手里的标枪无力的落在了地上。 “！！！！” 齐魏故意显露的这一手，成功震慑住了弗兰特一家。扫了一眼捂手吃痛的兄弟，其余人皆是心中一沉！ ‘看来方才手下们的汇报所言非虚……’ “咳咳……”年过六十的松-弗兰特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表面上装作波澜不惊的模样，清了清嗓子，用生疏的英格兰语说道：“来者，可是齐魏伯爵？” 齐魏把玩着手里的飞石，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用一口流利的诺斯语回答道：“正是齐某！” ‘他居然会说我们的语言’松-弗兰特的内心又惊了一下，随即用诺斯语与齐魏交流。 “马恩岛是我们弗兰特家族的领地，不知齐魏伯爵为何要攻击我们？” “你的领地？”齐魏四下看了看四周，反问道：“这座岛……不是我的领地吗？” “你！！！” 松-弗兰特被齐魏的话给呛了一下，刚想理论，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到底想要什么？”六十岁高龄的松-弗兰特强压怒火，继续问道。 介于双方的交流，全程都是用诺斯语说的，齐魏的流氓言论，自然而然引起了弗兰特家族其余人的愤怒。他们手持标枪、紧握飞斧、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死死盯着齐魏，恨不得用目光将其杀死。 “我给你两个选择……”齐魏竖起两根手指。 “一、打开木堡大门，跪下向我宣誓效忠！” “二、我杀光你们所有人，骤时这座岛自然属于我！” 站在齐魏身边的其他人听不懂诺斯语，他们只知道齐魏竖起两根手指，对木墙上的维京岛主叽里呱啦说了一通话，紧接着对方一家，就像蓄势待发的火山般憋得满脸通红，想要爆发，却又因为某种原因迟迟不敢发作。 见对方一家陷入沉默不再言语，齐魏也懒得跟他们废话，直接开始了倒数。 “给你们三秒钟的考虑时间！三、二、一……” “等等！”当倒数至一时，松-弗兰特赶忙叫停了齐魏。 “父亲？这可是伊瓦尔大人赏赐给我们的领地，就这样拱手……” 松抬手制止了子女们的劝诫，小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马恩岛并非我地，它本是撒克逊人的土地，既然他想要，我们就给他！” 说这句话的同时，松-弗兰特的眼中满是阴狠与狡诈。他对土地的渴望，远远胜过爱他们的子女，只是活了大半辈子的阅历，令他不会轻易表露自己的想法。 “吱……” 木堡大门被人从内部打开，弗兰特一家除那四位尚且年幼的孙子孙女外，一家九口，并排朝齐魏一行九人走来。 齐魏站在百米开外没有动，他皱着眉头扫过并未解除武装的九人，对身边八人说道：“等他们靠近一点，就出手干掉他们。” “啊！什么？不是谈好了吗？”八人听闻一惊。 与此同时，走出木堡的松-弗兰克对自己的两个妻子、三个儿子、三个女儿轻声说道：“别急！按计划行事，先靠近距离，让他无法投掷飞石。” 齐魏九人待在原地没有动，弗兰特一家则越走越近，直至走到木堡大门与齐魏九人的中间位置时，松-弗兰特的眼睛瞳孔突然放大，他一把推倒身旁的妻子，用尽全身力气躲向一旁。 飞石掠过…… 弗兰特一家很警惕，齐魏的第一发投掷没有命中任何人。但他并不担心，因为对面九人已经远离了木堡大门至少五十米，如果他们现在选择逃跑，把后背暴露给自己无异于寻死。 松的子女们很清楚这一点！在计划失败后，立马取下腰间的飞斧与背后的标枪，向齐魏掷来。 五十米的距离，让他们有足够的信心能够准确命中齐魏。 齐魏不敢拖大，向左挪动一步躲到持盾的伯恩身后…… “砰！砰！砰！” 两把飞斧，一根标枪成功扎在伯恩手里的圆盾上，齐魏看准时机从伯恩身后掷出一枚飞石。 弗兰特家族的人也学着伯恩举起圆盾，试图抵挡齐魏掷来的飞石。但只可惜……齐魏的投掷与他们的投掷，有着天壤之别。 “嗖……” “啪……” 带着音爆声的石子掠过，直接将松-弗兰特的三子连人带盾一起贯穿！ 在其身边的长子，头戴河狸帽的蒂-弗兰特顿时被吓得魂不附体，丢下武器头也不回的往木堡大门跑去。 此举正中齐魏下怀！ “嗖……” 又是一颗飞石掠过，河狸帽随即飞到了空中。 “等等！齐魏伯爵，误会！先别动手，我愿意……” 长子和三子的惨死并未激起松-弗兰特的血性，他立马卑躬屈膝的跪在地上，说了一大堆恳求齐魏原谅的话。 可齐魏压根没时间听他在那里逼逼叨，直接一发飞石送他去和儿子们团聚。 “上！干掉他们，一个不留！” 齐魏见时机成熟，命令所有人冲了上去。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八章 得而复失 战斗结束的很快，在齐魏射杀弗兰特家族三人后，结局已毫无悬念。 珊莎的对手是一位名叫克拉克-弗兰特的盾女，她是九人中唯一还活着的人，珊莎用盾牌将她死死压在地面，却迟迟没有痛下杀手。 至亲的惨死令她近乎疯狂，她奋力挣扎着，始终不肯放弃抵抗。 齐魏在一旁看了一会，给伯恩打了个眼神。 伯恩点点头，走过去一脚踩在克拉克持剑的手腕上！ “啊！”克拉克发出一声惨叫，可即便如此，她仍没有丢弃长剑。 见此情形伯恩也没惯着对方，一脚踢向克拉克的面门，直接将其踢晕过去。 “等等，别杀她！”珊莎赶忙制止了拔出长剑的伯恩。 伯恩迟疑了一会，向齐魏投去询问的目光。 看到齐魏点头后，伯恩这才收起长剑。 “我……”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珊莎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 延森皱着眉头刚想开口，齐魏抢先一步说道：“这个战利品，属于你了！” 话到嘴边的延森噎了一下，也不好再过问此事。 齐魏上前取走了岛主松-弗兰特的狼皮披风与黄铜手环，便将其他尸体上剩余的东西留给了其他人。 延森已贵为爱尔兰的大酋长，身份转变后心态自然也跟着转变，他对其他维京人的东西看不上眼，与随行的两位爱尔兰酋长一起跟着齐魏往木堡走去。 伯恩拿走了剩下的手环以及那顶河狸帽，这可便宜了打秋风的那三名水手。他们把尸体上的每一件东西尽数扒下，甚至连内衣内裤都不放过！ 靠近木堡大门后齐魏变得十分谨慎，他不清楚木堡里是否还有其他维京人。除强掷与铁骨外，其余技能他是一点没点，一旦被人近身，后果不堪设想。 随后赶来的伯恩看出了齐魏的顾虑，他从珊莎手里接过盾牌，手持两面圆盾自告奋勇的走进了木堡。 结果一分钟不到，伯恩就从木堡走了出来。 “伯爵，木堡里的东西被人搬空了！” “什么！！？？” 众人听闻后大惊，顿时涌进木堡。 马恩岛的树木资源很少，适合用来当建筑材料的原木就更少了。当初建筑师在设计这座木堡时，应该把材料问题考虑了进去，所以这座木堡显得很迷你，内部只有一个三百平的正厅，弗兰特家族所有人都挤在里面。 “银器和铜器都被搬走了，剩下的都是些木制品！”众人翻找一圈，除了一些毫无价值的木质家具外，没找到任何金属制品。 “应该是那些溃逃的维京海盗拿的，带着这些东西……糟糕！船！！！” 众人这时才回想起，停靠在码头边无人留守的黄蜂号与森林号。 想到这，几人立马冲出木堡，往码头边跑去。 但最终，众人还是来晚了一步。 蓝色的海岸线上，远去的两艘船已经变成了两个模糊的黑点。 “能打到吗？”延森焦急的问向齐魏。 “恐怕不行！”齐魏试着投掷了一枚飞石，结果不出意料的落在了海面上。 “为了一座鸟不拉屎的破岛，这下好了，我们都被困在岛上了！”延森看着齐魏，语气中充满了责备。毕竟当初的攻岛行动是齐魏决定的。 齐魏没有反驳延森，而是低头陷入沉思…… 见气氛变得有些紧张，延森身后的两位酋长以和事佬的身份圆场道：“那个……齐魏大人，大酋长的意思是……这座岛上的树木很少，要想造出一个能够支撑我们九个人重量的船，恐怕很难！” “不是九个！是十个！”延森扭头看向珊莎。 “你！”珊莎表情一怒，粉嫩的腮帮气鼓鼓的胀起。 齐魏完全无视了延森的责备，开始分析目前的处境。 “造船用的木材可以用木堡的木料，那些风干了好几年的木头非常适合用来造船。至于风帆，岛上那几头羊的羊毛足矣，只可惜……哎！刚刚到手的黄蜂号就这么没了。” 事已至此，就算众人再怎么懊悔，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失去船只的九人只得重新返回木堡。 好在木堡的食物并未被海盗们带走，吃住方面算是暂时不愁。 被伯恩一脚踢晕的克拉克很快苏醒过来，她被伯恩用麻绳绑在木堡的柱子下，带有各种侮辱性词汇的问候从她嘴里喷涌而出，只是在场除齐魏一人外，没人听得懂诺斯语。 克拉克骂了半天，发现没人理她，也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在清理干净的石桌上，找到了盘腿而坐的齐魏，对其大声说道：“喂！撒克逊人，我的侄子侄女们呢？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齐魏睁开眼睛环顾四周，指了指自己，“你是在和我说话？” “这里除了你以外，还有第二个人能和我交流吗？” “你看我这黑发黑瞳的样子，也不像撒克逊人吧？” “我管你是什么人，我的侄子侄女们呢？” “不知道！”齐魏摇了摇头，重新闭上眼睛。“我没看到他们，应该被你父亲的手下带走了吧！” “父亲的手下……”冷静下来的克拉克这才发现，齐魏等人并没有胜利者该有的姿态，反而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像个大冤种。 “哈！我猜猜，你们……被困在岛上了？” “哈！答对了，可惜没有奖励！”齐魏做了一个鬼脸，学着克拉克的语调对其说道。 就在两人聊得正欢的时候，珊莎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看了看齐魏，又看了看克拉克，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她在问我有没有看到她的亲戚。” “哦！”珊莎点点头，指了指门外。“我和伯恩跑遍了整个岛，终于把所有奴隶都找过来了。” “嗯，让他们进来吧！” 很快，十一个衣衫褴褛的撒克逊奴隶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他们看着坐在石桌上的齐魏，充满希望的眼神中带着些许害怕。齐魏没有时间处理外面弗兰特一家的尸体，因此当这些奴隶在路过时，都无一例外见到了那些他们原主人的尸体。 “撒克逊人？”齐魏用标准的昂萨语问道。 奴隶们相继点头…… “不必害怕，弗兰特家族已被我击败，我现以荷兰公国治下海牙伯爵，爱尔兰岛殖民区总督，马恩岛实际掌控者身份，恢复你们自由身！” “多谢大人！”他们集体跪在地上，穷尽所有知道的美好词汇来赞美齐魏。 第九章 银币与鹰旗 造船项目主要由那三名水手负责，为了加快施工进度，齐魏将解除奴隶身份的十一名撒克逊人指派给了他们。 珊莎负责看押克拉克，齐魏与伯恩有时也会主动去给水手们帮忙。延森及其随行的两位酋长则整天无所事事，要么就是待在木堡里睡觉，要么就是围绕着马恩岛闲逛，反正就是不做正事。 齐魏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但并未去指责延森等人。毕竟攻岛行动是自己决定的，森林号的丢失自己负主要责任，都柏林酋长国光复不到半年，可以想象为了制造森林号，延森一定花了大价钱。 不过好在这种情况并未持续多久，延森自己也可能觉得整天这样混不是办法，便与随行的两位酋长开始修剪岛上绵羊的羊毛，用于制作船帆。 弗兰特家族是伊瓦尔的封臣，逃走的维京人肯定会去给他汇报消息，齐魏担心到时候会有大量维京人登岛，所以让水手们日夜赶工，以尽可能快的速度完成船只建造。 木堡的木料虽多，但大多品质不好，长度普遍在三米以下。这种长度的木头，只能用来当做小型船的龙骨。 因为有现成的材料，船只建造的非常快！ 二十人分作白夜两班，高强度的劳动下，基本保持在一天一艘渔船的进度。 四天后…… 随着木堡被拆除三分之一，码头边赫然出现了四艘做工粗糙的渔船。 四面填充满棉花的亚麻布船帆也在这时缝纫完毕！ 四艘船，二十一人，分摊到每艘船上就是五个人。再加上每艘船两人重的淡水和食物，刚好勉强可以航行。 延森等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马恩岛，其余人也以维京人随时会来为由，催促着赶紧离开。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齐魏却让众人稍等片刻，自己和珊莎需要返回木堡一趟，很快就来。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齐魏与珊莎快步离开了码头。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木堡中央的那座长三米三、宽三米三的巨石桌前。 “你没看出来吗？”齐魏抚摸着石桌，笑着看向珊莎。 “看什么？”珊莎一脸不解。 “这石桌，并不是天然形成，而是人工开凿的。枉弗兰特家族在这里住了这么久，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这石桌的材质……其实是来自意大利罗马城的大理石！！！” “大理石？”珊莎更加疑惑了。“罗马城的大理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不过……”齐魏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先前就藏好的铁锤，将其递给拥有银币之力的珊莎，满怀期待的说道：“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砰~砰~砰~” 珊莎挥舞铁锤砸了三下，石桌开裂，中心部分露出了一个空心凹槽。 齐魏面色一喜，将手臂伸进凹槽内摸索。 很快，一枚银币与一件金器被从中取出。 物品名称：罪恶银币 物品品质：∞ 物品资料：耶稣坐下十二门徒之一，犹大背叛耶稣后所得到的三十枚银币中的一枚，其本身蕴含有三十分之一超凡之力，集齐所有银币后可为收集者实现一个不可能的愿望。 物品名称：军团鹰旗 物品品质：★★★★★★（六星） 物品资料：由黄金铸造而成的单头鹰，曾隶属于罗马第九军团，象征着罗马帝国的权威、繁荣、强大、是每一位军团士兵的精神支柱。倘若鹰旗丢失，则代表该军团失去守护鹰神的庇佑，整个军团都会分崩离析。 友情提示：公元117年，罗马第九军团在大不列颠苏格兰山区神秘失踪后，鹰帜与鹰徽也随即消失，帝国高层视此事件为莫大耻辱，皇帝图拉真曾派出三个军团进入大不列颠寻找军团鹰旗，但终无所获。鹰旗持有者对外公布该鹰旗后，可获得大不列颠岛哈德良长城南部领土的强宣称！ “bingo，中奖了！” 齐魏将银币小心收好，并将金灿灿的雄鹰鹰徽扔进装满石子的麻袋中，便和珊莎重新回到了码头。 众人并未对两人的离去多问，反复确认没有任何物资遗漏后，四艘渔船张开风帆，头也不回的往南方驶去。 当日下午…… 马恩岛海平面上冒出了一支数量庞大的船队！ 这支船队由三艘布斯、七艘斯盖德、十艘斯耐克龙首船组成，每艘船上都载满了全副武装的维京海盗。海风灌吹之下，二十面印有黄底三船旗帜图案的风帆高高扬起。 这，便是英伦三岛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代表着无骨者-伊瓦尔身份的船旗！ 岛上简易粗制的码头，根本无力支撑如此多的船只停靠，好在得益于龙首船的尖底设计，即使在浅滩区域，船只也能勉强登岸。 三艘布斯级龙首船的中间那艘，由乌木打造而成，全身漆黑的旗舰『黑水号』上，爬下一位双腿残疾的维京人。 他的身体像蛇一样左右蠕动，全身重量仅靠那双手臂支撑，一头黑色长发像麻绳一样绑在脑后，深邃的眼窝里，是两颗蓝色的眼珠。 上百名维格曼战士跟在这位残疾人身后，这位年轻的维京首领，用双目快速扫过岛上的绿色植被，突然毫无征兆的笑道：“哇哦……看起来，小老鼠们已经离开了！” “雅尔，我带兄弟们去附近转转，看能不能找到活人。”一名维格曼战团团长请示道。 “随便你，但最多一个小时。”伊瓦尔转身往黑水号爬去，他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不禁令他时常觉得，这种天赋是否是诸神给予他残疾的补偿。 维格曼战士的行动力和执行力很强，仅四十分钟不到，他们就扛着八具尸体回来了。 与船长们下着将棋的伊瓦尔，抬起头来瞥了一眼摆在船上的八具尸体，又低头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回了棋盘上。 “说说看吧！” “雅尔大人果然料事如神，我和兄弟们转遍全岛，除了几只无毛的绵羊外，找不到任何一个活人。” “嗯，接着说……” “岛中央的木堡被人为拆除了三分之一，木堡内有木头燃烧后的余烬，从碳化程度上看，应该是今早留下的。还有……” “还有什么？”伊瓦尔一心两用，一边与侦查归来的维格曼团长交流，一边在棋盘上将对面船长虐的难以招架。 “木堡的石桌被人敲碎了，中心处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凹槽，我伸手在里面找了找，没有发现东西。” 伊瓦尔持棋的右手停顿了一下，面无表情的看向维格曼团长，蓝色的眼珠在眼眶中转了转，将目光越过对方，撇向船上的八具尸体。 “还有一具呢？” 第十章 号角大队 独立政权：圭内斯亲王国 领地级别：公国 所属政体：部落制+封建制（过渡期） 统治者：圭内斯亲王-罗德里-阿伯弗劳二世 领地规模：莫恩岛、埃勒里、梅里奥尼兹、佩尔韦杜拉德、彭林、费尔莱格、阿穆伊西格、（威尔士王国中部及北部） 直辖军力：400人 封臣军力：400人 综合国力：★★★☆（三星半） 兵团名称：号角大队 兵团团长：潘多夫 兵团类型：合同类\/雇佣类 兵团类别：步骑（步骑混编） 武力值：★☆（一星半） 评价：这是一群寄居在圭内斯亲王国佩尔韦杜拉德特盖恩格尔主教区的威尔士佣兵团，兵团人数共计256人，其中男爵1人、骑士1人、轻骑兵54人、轻步兵200人、圆船2艘、渔船10艘、 四艘粗枝滥造的渔船并未往南航行多久，维京人的龙首船航速很快，即使众人先走一步，也占不了多少便宜。 经过一夜的航行后，次日一早，众人就在威尔士北部上了岸。 这是一块名叫佩尔韦杜拉德的伯爵领，当地没有伯爵，而是由圭内斯亲王-罗德里-阿伯弗劳二世直辖。 传闻这位亲王是个能力出众的工作狂，他直辖的领地很多，但治下的次级封臣却很少，为削弱当地贵族力量的同时，还能保证亲王国的统治力可以有效贯彻领内的每块土地，罗德里亲王分封了许多男爵，用于帮其治理圭内斯亲王国。 众人在佩尔韦杜拉德码头上岸后，随行的十一位撒克逊人中便有六位向齐魏请辞。 早前他们曾询问过齐魏等人的目的地，在问清是西欧大陆的荷兰公国以及爱尔兰岛后，这六人都透露出了不愿在这两地定居的意思，刚好他们又在威尔士有认识的朋友，所以在渔船靠岸后，也就向齐魏等人提出了离开的请求。 齐魏没有强留他们，多年的奴隶生涯使他们的体格瘦弱无比，对维京人的恐惧更是已经深入骨髓，这些人对殖民区而言本就可有可无，也就随他们离开吧！ 临行前，齐魏给了他们每人一枚法兰克银币及一公斤粮食。 六人再次被感动的热泪盈眶，称这辈子都会记得齐魏的恩情。齐魏则无所谓的笑了笑，带着剩下的人往佩尔韦杜拉德首府‘丁比赫’方向走了。 同一时间…… 佩尔韦杜拉德伯爵领特盖恩格尔主教区内，一位没穿衣服的醉酒骑士，被数名修道者扔出了大门。 他那一身的膘肉重重砸在泥泞的道路上，溅到了不少过往的行人。一位壮汉距离骑士较近，被溅到的泥巴也最多，他一脸愤怒的走了过去，对着此人就是几拳。 这不打还好，几拳抡下，直接将这名醉酒的骑士给打醒了。 “艾丽亚，我爱你！你……艹！你是谁？”睁开睡眼的骑士见自己梦中的情人变成了眼前的糙汉子，吓得他本能爆了句粗口。 “老子的衣服被你弄脏了！！！”壮汉可不管这么多，又是几拳抡下，全部打在luo体骑士红彤彤的脸上。 直到…… 他的拳头被对方给捏在手中。 “敢打我？我看你是活腻了！” 握住对方拳头的手掌一扭，“卡吧”一声，壮汉的右手直接脱臼。接着便是一记头槌袭来……骑士与壮汉的脑门相互碰撞，壮汉直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呼~~好冷啊……” 两招解决壮汉后，骑士本想就此离开，恰逢这时一阵阴风吹过，让赤luo的骑士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他低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壮汉，比了比对方和自己的身材，犹豫片刻，还是做出了违反骑士荣誉的行为。 “男爵，我回来了。” 换上壮汉衣服的骑士没走多远，就来到了一处紧挨主教区的营地内。 男爵的身材和骑士比起来要精瘦不少，但其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在配合眼角下那道深可见骨的刀疤，令人根本不敢轻易直视他的目光。 男爵放下鹅毛笔，小心翼翼的将账本收入怀中，从头到脚看了骑士一阵后，眉头微皱道：“你的装备呢？” “额……”骑士抓着后脑勺想了想。“应该，应该还在修道院里！”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我照您的意思跟院长说了，可院长坚决表示，除非我们偿还前两笔贷款，否则……修道院不会再给我们提供任何数目的借款。” 男爵仿佛早有预料，他低头沉默了一会，继续问道：“院长没有接受礼物吗？” “礼物……额……” 见骑士吞吞吐吐的模样，男爵心里咯噔了一下。 “别告诉我，你把我的银戒指送给你在修道院的情人了！” 话音刚落，胖骑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心疾首的说道：“男爵，请你原谅我，我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就、就……” 男爵眼中的杀气一闪而过，左手摸了摸腰间的剑柄，深吸了口气，终究还是冷静了下来，没有做出冲动的事。 “号角大队已经四个月没发薪酬了，粮食及一系列生活必需品，全靠修道院的贷款维持，亲王又不允许其他威尔士领主雇佣我们，号角大队……随时都会有解散的可能。” 随着男爵将佣兵团的困境一一道出，胖骑士的良心也在遭受着谴责。 自己不但不能为男爵分忧，反而还处处惹麻烦。与男爵相比，自己就是个十足的坑货！ “男爵，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建设男爵领吧！在威尔士，佣兵团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们不可能为丹麦法区的维京人而战，英格兰南部的威塞克斯王国已经雇佣了霍萨大队与守灵卫队，暂时对佣兵团没有需求，再这样苦撑下去，也不会有人来雇佣我们。” 男爵似乎被胖骑士的话说动，就在他内心挣扎着要不要解散号角大队，返回男爵领乖乖当他的男爵时，佩尔韦杜拉德首府‘丁比赫’商贸中介行会，突然寄来了一封信。 信件内容是： 致，尊敬的西风镇男爵-号角佣兵团团长，您在本行会挂牌兜售的2艘圆船已有中意买家，请在三天内前往‘丁比赫’完成交易，过期不候。 丁比赫商贸中介分会 868年3月…… 第十一章 公爵遇刺 时间：公元868年3月20日 地点：圭内斯亲王国佩尔韦杜拉德伯爵领首府丁比赫北部海港 资金短缺的潘多夫男爵十分重视这笔交易，当他与随行骑士赶到丁比赫时，中介行会的售卖人员已与齐魏在港口等待许久。 潘多夫刚一下马，售卖人员就上前为其介绍道：“男爵阁下，您终于来了。为您介绍，这位是来自荷兰公国的齐魏伯爵，另一位是来自都柏林酋长国的延森大酋长，有关您西冷号的具体售价和船只参数我方已向买家解释清楚，若您同意，请在这份合同上盖上您的家族徽章。” 代售物品：西冷号 代售类型：平底圆船 代售价格：300法兰克银币 中介抽成：5% 卖家：西风镇男爵-潘多夫-塔利 买家：海牙港伯爵-齐魏-海格力斯 潘多夫扫了一眼合同，便将印有家族印记的银戒指盖在了写有‘卖家’二字的印泥上。 代售人员接过合同点了点头，便快步离开了海港。 中介行会有具体规定，代售物品的货款不会在现场交付给卖家，而是需要卖家去行会自取，潘多夫知道这一点，他也没有在现场找代售人员要钱。 潘多夫听过齐魏的名字，代售人员走后，他主动迎了上去与齐魏等人打招呼。 “潘多夫-塔利，西风镇男爵，号角佣兵团团长。” “齐魏-海格力斯，海牙港伯爵。” “延森-亨普斯特，都柏林酋长。” 三人相互自我介绍后，便聊了一些家长里短的废话。 交谈中，在了解到齐魏的殖民运动后，潘多夫便旁敲侧击的询问，齐魏和延森是否有雇佣佣兵团的需求。 延森没有答话，他才刚刚光复都柏林酋长国没多久，囊中略显羞涩，即使有这个想法，也没有这个实力。 齐魏同样没有正面答复潘多夫，他不了解潘多夫，更不了解他麾下的号角大队。所以，他打算先压压价！ “西欧大陆也有佣兵团，只是不清楚男爵的号角大队……” “这个问题伯爵大人不必担心，我麾下的兄弟个个浑身是胆，即使碰上维京海盗也浑然不惧，您若不信，可以先付半价！” “嗯……号角大队的雇期是……？” “一年1000枚银币！您得提供住宿和饮食，且每场战役的战利品我们得拿走一半。” “………”齐魏沉默了下来。 潘多夫等了一会，觉得报价可能有些多了，急忙改口道：“一年900枚银币，您只需提供饮食即可，每场战役的战利品我们只拿40%。” “………”齐魏还是没有说话。 潘多夫不清楚齐魏的底线，他没有在降价，而是静等齐魏的报价。 齐魏在心中衡量了许久，随即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一年1000枚银币，住宿和饮食我可以提供，但每场战役的战利品你们只能分走20%。且号角大队前往荷兰公国的船费你必须自行承担。” “………”这回轮到潘多夫沉默了，这不仅仅是因为战利品的大幅度下降，还事关到全团256人的跨海运输问题。 胖骑士走到潘多夫身旁俯耳说道：“男爵，我们可以走陆路至不列颠东南角的肯特郡，从那里坐船距离最短，船费最少。” 潘多夫眼前一亮，点头同意了齐魏的报价。 齐魏看了一眼潘多夫身旁的胖骑士，便开始与其拟定条约。 条约内容与先前商量好的一致，但额外加了一条。在号角大队抵达荷兰公国的领土之前，胖骑士必须作为抵押物与齐魏等人同行。 胖骑士对此没有任何意见，他甚至觉得这才是正常现象。 雇佣条约签订后，齐魏让珊莎从行囊中拿出500枚法兰克银币交给潘多夫，这是两人此前约定好的半价，剩下的钱会在合同到期后补齐。 潘多夫赞叹齐魏的爽快，称自己会在一个月内抵达荷兰公国与齐魏汇合。 交易完成后，齐魏等人并未在丁比赫多做停留，带上胖骑士罗宾一起，乘坐西冷号驶离了港口。 同一时间…… 荷兰公国首府，阿姆斯特丹…… 公爵棱堡内，数十名阿姆斯特丹本地贵族站在女公爵的床前。他们集体缄默，满脸的担忧之色。 床上，是面无血色，双目紧闭的凯瑟琳！ 她虚弱的躺在那里，腹部的鲜血将被褥染红，任凭神父们如何祈祷都安静的一动不动。 末尾靠门的财政大臣左右看了看，趁人不注意，悄悄推门离开了凯瑟琳的房间。 他快步来到公爵府外侧的操场上，此刻，整个棱堡已被下令戒严，所有进出口通道被封死，骑士、卫兵、在各个区域间来回穿梭，誓要将刺杀女公爵的刺客找出。 财政大臣在操场上站了一会，大致看清棱堡的守备力量后，转身推开公爵府的大门走了进去。 偌大的公爵府内，此刻却无一人在此。财政大臣走至府内中央，环顾四周一圈，轻声喊道：“自由邦万岁！” 莫约过了十几秒，角落旁的一块石砖突然松动，财政大臣听见声响后赶忙走过去，将这块石砖连同周围的石砖一起抽出。 随着石砖被一块块抽出，一张稚嫩的脸出现在财政大臣眼前。 这张脸是如此的年轻，如此的可爱，又如此的恐惧…… “尼克大人，凯瑟琳姐姐她、她死了吗？” “暂时没有，不过也快了，马丁，你干得很好。” “那……尼克大人，您答应的事情……”少年望着财政大臣尼克，忐忑不安的问道。 尼克嘴角微微上撇，笑看着少年马丁，捏着他的脸说道：“放心好了，我会把你的母亲和弟弟接到泽兰生活。在那里，你母亲的疾病会得到医治，你的弟弟再也不用忍饥挨饿，你的家人，会因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获益一生。” “太好了，谢谢您，尼克大人！”得到尼克的保证后，马丁脸上的忧虑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和向往。 但视野受限的他，并未注意到尼克的手，正悄悄摸向他别在腰后的匕首。 ………… 数分钟后，尼克推门走出了公爵府。 他站在门前拍了拍贵族长袍上的灰尘，又若无其事的回到了凯瑟琳的房间，仿佛刚才的一切什么都没发生。 第十二章 行宫子爵 时间：公元868年4月1日…… 地点：荷兰公国治下海牙伯爵领…… 一艘靠港的平底圆船上，缓缓走下十余人。 负责征收船只停港费的守卫正欲靠近，待他看清为首的男人的脸后，立马单膝跪地道：“参见伯爵大人！” 齐魏对眼前的守卫有些印象，好像是去年海牙港自由民守卫之一。 他笑着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起来吧！” “是！” 守卫站起身来，微微额首，尽量不与齐魏平视。自从去年齐魏仅凭一己之力劝退日德兰雅尔巴格赛格后，齐魏在荷兰公国的威望之高，就超越了他的女公爵姐姐。 “伯爵领最近怎么样？”齐魏毕竟离开有一年之久，身为海牙的伯爵，当然要关心关心领地的发展情况。 “启禀伯爵，海牙及周边村镇在皮特子爵的管理下，已经逐渐从维京人的破坏中复苏。” “皮特子爵？”齐魏注意到了守卫口中对皮特的称呼，疑问道：“皮特晋升子爵，是谁……” “女公爵从洛塔林吉亚王国首府‘巴尔’返回后，就任命皮特总管为荷兰公国行宫子爵，代管海牙伯爵领。” 齐魏听闻是凯瑟琳的意思，也就没再继续深入这个话题，转而说道：“我有些累了，伯爵府是否已经修复？” 守卫摇了摇头，转身指向港口边的一排旅店。“伯爵若是累了，还请在旅店内将就一晚，皮特子爵前往奶酪镇收税去了，预计在下午天黑前返回，骤时我们再给您安排新的住所。” 齐魏环顾周围一圈，守卫口中的旅店的确是附近最好的建筑了。 “也给他们安排几间住房！”齐魏指着延森等人说道。 “是！”守卫点头应下，领着众人离开了港口。 好在皮特并未离开海牙港多久，临近晚饭饭点时，他与几名自由民守卫回来了。 在旅店一楼的餐桌上看到齐魏后，皮特并未立即上前，而是在原地站了几秒，仔细观察齐魏的同时，还在心里暗暗揣摩齐魏对自己代管海牙伯爵领的态度。 齐魏则与同桌的珊莎、伯恩、延森等人有说有笑，抬头在看到皮特后，反而还热情的招呼他坐下。 皮特是个聪明且精明的人，他一改方才的谨慎，一脸陪笑着坐了上去。 “伯爵大人，您回来了。” 齐魏拔下餐盘上烤鸡的鸡腿，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用鸡腿指着皮特的肚子调侃道：“皮特，你瘦了。我记得去年离开时，你的肚子比孕妇还大。” “呵呵……”皮特尴尬地笑了笑，故作憨态道：“吃的比以前少了，拉的却比以前多了。” “哈哈哈……”餐桌上的其他人随即大笑起来。 可齐魏脸上却无半点笑意，他是最清楚皮特性格的人，对他来说‘吃’排在第一位，只要条件允许，皮特绝不会在饮食方面委屈自己。 想到这，齐魏快速撇过餐桌上的鸡鸭鱼肉，又看了看自己所身处的这座旅店，疑问道：“这座旅店，是你平时住的地方？” 见皮特缓缓点了点头，齐魏接着说道：“我姐姐她……没有给海牙拨款重建资金吗？” 听齐魏问起这个问题，皮特将头低下，选择了沉默。 “砰！”齐魏一拍餐桌，微微呵斥道：“我问你话呢！” 齐魏的这一拍将同桌众人都吓了一跳，立马识趣的停下了闲聊。 “伯爵，您走后……公国发生了许多事！海牙、鹿特丹、包括阿姆斯特丹在内被维京人破坏的十分严重。他们的三光政策严重打击了公国的经济、人口、及耕地。再加上女公爵对洛塔林吉亚王国的效忠，使我国丧失独立地位，50%的封臣税分摊到每一块伯爵领上更是雪上加霜，乌德勒支是唯一没有被维京人破坏的伯爵领，女公爵将其纳入直辖后，大部分资金当然会用于发展乌德勒……” “好了！够了！” 齐魏抬手制止了皮特的话，一股对领地的愧疚，顿时涌上心头。 “把海牙目前的人口结构跟我说说……”愧疚感并未持续多久，齐魏在荷兰的时间其实不长，毕竟他人生的前二十三年都不住在这里。 “伯爵领共计人口在一千左右，其中农奴六百余人、自由民三百余人、流民一百余人、剔除老人、小孩、妇女、十八至四十岁左右的青壮年男性占总人口的40%，这些人口都主要集中在海牙港周边村镇。” “一千人……领内农奴的耕地税是多少？” “80%！但上个月上调至了90%！” “90%？！”这恐怖的税率把齐魏吓了一跳，可以想象，如果农奴将一年劳动所得的90%上缴，剩下的物资根本不足以支撑他们活过这个冬天。 “不行！90%太高了，耕地税必须下调至50%！”齐魏想了一会，如果将税率下调，海牙伯爵领一定可以吸引更多的人口成为农奴，这样就能尽快让伯爵领恢复至入侵前的水平。 “可是伯爵……农奴的耕地税是伯爵领的主要经济来源，一旦下调，我们需要上缴给阿姆斯特丹的封臣税、以及伯爵领的重建工作都会停滞！”皮特不敢违抗齐魏的命令，但他也不想执行齐魏的命令，只得将下调税率的弊端告知，试图劝说齐魏收回命令。 “封臣税的问题我会想办法解决，至于海牙港的重建工作可以暂时先缓一缓。珊莎，我们还剩多少银币？” 一旁默不作声的珊莎听到齐魏叫自己，赶忙回答：“还剩500枚法兰克银币！” “待会将这500枚法兰克银币交给皮特子爵，明白吗？” “是！”伯恩看向皮特，皱眉点了点头。 “这……多谢伯爵！” “皮特，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吧？” 维京入侵以前，皮特当了整整三年的港口总管，具体贪污了多少钱只有他自己知道，说他没有私人金库齐魏是不信的。可皮特在经济方面又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没了他，齐魏又不知道让谁来顶替他的位置，况且他也不能保证，下一个顶替他的人不会是第二个他。 毕竟金钱这种东西……最容易腐蚀人心！ “伯爵放心，我会用这笔钱翻新港口，争取扩大与北海诸国的海上贸易，吸引更多的商船靠港，赚取靠港费。” 在经济方面，齐魏并没有看错皮特。 在未获得阿姆斯特丹重建资金的情况下，皮特并没有去修复那座华而不实的伯爵府，而是用手里有限的资源，紧挨海港修建了一排旅店。这样既能收取商船的靠港费，又能收割一部分商人或水手在此地休整的留宿费，此一石二鸟、一箭双雕之计堪称完美！ 第十三章 前往棱堡 不知是否是有人刻意为之，女公爵遇刺的消息竟未传出公爵棱堡，凡是伯爵或伯爵以下的次级封臣，皆未得知这一消息。 齐魏返回荷兰公国的时间，恰好在遇刺事件发生后不久。很快，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士小队，便来海牙找到了齐魏。 “阿姆斯特丹军事总管，盐田镇男爵，奈德-斯塔福克，参见伯爵！”奈德的爵位虽低于齐魏，但两人并不是从属关系，因此奈德未单膝跪地行骑士礼，而是微微额首，行了一个鞠躬礼。 齐魏朝对方点点头，以示回应。 “伯爵，能否借一步说话？” 齐魏看了看左右两旁的伯恩与珊莎，又看了看披甲持剑的奈德，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对方的提议。 “他俩是我的心腹，有什么事，直说就是。” “此事……事关重大……”奈德面露难色，一副着急的模样。 “嗯……好吧！但你得交出武器！” “好，没问题！”奈德没有犹豫，直接将骑士长剑交出。 齐魏迟疑了一会，偷偷将一枚银币捏在手心，对身边两人吩咐道：“我和奈德大人有事要谈，你们先出去。” 伯恩与珊莎两人不得不离开了房间，关门前，珊莎回头担心的看了一眼齐魏，反手将门关上。 “可以说了！”齐魏警惕的盯着奈德，生怕他突然发难。 “伯爵，您的姐姐，女公爵……”奈德尽量把声音压低，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齐魏眉头一皱，立马问道：“死了？” 奈德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但……可能撑不了几天了，她让我来找您。” “谁干的？” “一个名叫马丁的侍童，他用一把十公分长的尖刀，刺进了女公爵的腹部。神父对伤口进行了急救处理，但、尖刀刺中了女公爵的肝脏，你姐姐她……” 奈德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发现齐魏根本没在听。 “一个侍童没胆量做这种事，有人在背后指使他。”齐魏自言自语想了一会，问向奈德：“这个叫马丁的侍童是不是没抓到？” 奈德羞愧的点了点头，他身为阿姆斯特丹的军事总管，理应保证女公爵的人身安全。如今女公爵遇刺，他也有保护封君不利之责。 “事情发生后，我立刻派人封锁了棱堡，可始终没有找到马丁的踪迹。” “去他家里找过没有？” “去了！他家里只有一位卧病在床的母亲，和一个仅八岁大的妹妹，家徒四壁，平日里全靠马丁那微薄的薪资过活。” “md！又是这种狗血人设……”齐魏条件反射的想起了古代剧里的九龙夺嫡剧情，可随即又转念一想，女公爵如果死了，对谁最有利？不就是自己吗？ “等等！你……”齐魏看向奈德，双目相对，不解与疑问顿时充斥整个房间。 “你不会觉得……是我在捣鬼吧？” 奈德紧咬腮帮，似乎也在做着心理斗争。 “我也不知道，您是整个荷兰的英雄，维京百人斩，曾拯救公国民众免遭维京人的荼毒。我觉得，您不是这样的人。但是……” “但是太巧了是不是？我一回来，这件事就发生了。”齐魏帮奈德说出了他不敢说出的话，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被人下了套。 “我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女公爵相信您。她这次派我来，就是想在临终前见您最后一面。” 齐魏：“…………” 十分钟后，奈德推门走了出来。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伯恩与珊莎，上前要回了自己的武器。 没过多久，齐魏也从房间走了出来。 他的表情有些凝重，快步走到皮特房门前喊道：“皮特，开门，我有事找你。” “来了！”皮特将房门打开，笑着问道：“伯爵，什么事？” “召集海牙所有骑士及士兵，明日一早，随我一同前往阿姆斯特丹面见女公爵。” “啊？哦！是！”尽管搞不懂齐魏为什么这么做，但皮特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将动员信用信鸽送出后，次日一早，海牙周边村镇，便有征召兵陆陆续续赶来。 因为伯爵领的骑士在去年的维京入侵中死伤惨重，而齐魏又没有及时册封新的骑士，从而导致这次来的战斗骑士仅有佩珀一人。 一年不见，佩珀的身材壮硕了不少，估计平日里没少训练。 “伯爵领全境征召兵已到场，其中步兵200人、弓兵50人、战斗骑士1人、骑士扈从2人、共计253人。集结完毕！”下马的佩珀慢跑至齐魏面前，对齐魏躬身说道。 齐魏回头看向身后的几人，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了延森三人身上。 “要一起去吗？” 延森看了看身边的两位酋长，点头道：“当然！” “那好，皮特、珊莎、你们两个留在这里，其他人，随我出发！” “等等，为什么把我留下？我也要去！”珊莎对齐魏大声喊道。 “不行！”齐魏果断拒绝了珊莎的要求，“这次去阿姆斯特丹可能会有危险，你得留在这里，照看你的俘虏。” “是啊，是啊，珊莎小姐，就凭我一个人，可看不住那个维京女人。” 皮特上前试图将珊莎拉住，可他哪里知晓珊莎的力气，直接被珊莎一路拖着走，两条腿硬是在地上留下了两道拖痕。 “我去杀了她！”珊莎转身就往关押克拉克的房间走去。 “珊莎，站住！”齐魏追上珊莎，指着她的心脏语重心长的说道：“珊莎，不要随便杀人，银币的力量是有代价的。当初我不是很理解你的行为，但当我得到第二枚银币后，才明白它会激发人类内心深处的阴暗面。这是犹大对银币的诅咒，当初救你，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不希望你成为下一个犹大。” “你……你都知道了……”珊莎吃惊的望着齐魏，为了不让对方担心，她一直隐藏着这个秘密。 “嗯！我光是把它带在身上，就能听到它的声音，更别说待在你心里的它了。” “555~我会听你话的！”珊莎扑倒在了齐魏怀里，这是他第一次哭泣，第一次流泪，即便是当初在厄堡外中箭，她都没有哭过。 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在场两百多名吃瓜群众被他们的对话搞得一脸懵逼…… 皮特迷茫的问向与齐魏一同从爱尔兰返回的伯恩，不解道：“喂？能不能翻译翻译？他们在说什么？什么银币？什么他\/她\/它？这是指物品？还是指某个人的名字？” 伯恩：“我也……我也不清楚……” 第十四章 人心逐利 海牙军开拔往阿姆斯特丹的当天中午，号角大队两百五十余人乘坐着肯特郡驶往荷兰公国的船队，抵达了海牙港。 当大队全员下船后，站在码头的潘多夫看着周围寂静的环境，本能的觉得自己错过了一场大戏。 “男爵，男爵，您终于来了！”胖骑士汤姆隔着老远就看到了下船的潘多夫，并未着甲的他以惊人的速度飞奔向码头。 “汤姆，齐魏伯爵是否在此？” “不在，他动员整个伯爵领的兵力，去阿姆斯特丹见他姐姐去了。” “去多久了？你怎么不跟着一起去？” “走了一上午了，估计现在应该快到阿姆斯特丹了，他让我留在这里等你。” “…………” 潘多夫低头陷入沉思，齐魏的举动和海牙港的环境让他嗅到了一丝战争的气息，他再次向汤姆确认道：“伯爵临走前，真的没有话让你转告我？” “没有！”汤姆肯定的点点头。 留下的珊莎这时与皮特走了过来，潘多夫注意到了两人，点头向对方示意。 “这位是皮特子爵。”珊莎指了指身边的皮特，同时向皮特介绍道：“这位是来自大不列颠圭内斯亲王国的潘多夫男爵，号角大队佣兵团的团长。” 皮特与潘多夫相互点点头，算是初步认识了对方。 “那么……潘多夫阁下接下来有什么计划？”皮特的内心非常纠结，他想让号角大队留在海牙港保护自己，但又不想负担对方两百五十多号人的饮食起居。 而潘多夫做了一个折中的决定，他让步兵们留在海牙港休整，自己则亲率五十四名骑兵追赶齐魏。 另一边…… 海牙军行进至阿姆斯特丹的途中，齐魏与延森等人混在征召兵队伍里，选择用步行的方式赶路。 领队的佩珀有些不解，他表示自己可以将马匹让给齐魏骑乘，但齐魏却摇头表示不需要，自己之所以这么做另有原因。 每向前行进五公里，齐魏就会命令队伍原地休息十分钟。 这次他们的行进路线没有选择大路，而是沿着树木稀少的海岸线一路向北，抵达当初巴格赛格船队的海岸登陆点后，在垂直向东前往公爵棱堡。 奈德的骑士小队在昨日就已离开海牙港，经过一晚的深思熟虑，齐魏觉得凯瑟琳遇刺一事没有那么简单。 凯瑟琳没有成婚，更没有子嗣，她一死，自己就是荷兰公国第一顺位继承人。 但用屁股想都知道，侍童马丁是受人指使的，这位幕后黑手肯定不会让别人捡走自己的劳动果实。那么怎样做，才能让果实属于自己呢？ “报……” “报告大人，有情况！” 佩珀的两位堂弟，见习骑士佩恩、骑士扈从佩尔、策马从前方跑来。他俩是这次海牙军的探路斥候。 “什么情况？”佩珀勒住缰绳。 “龙首船！有龙首船！海岸边有维京人！” “多少人？” “大概两百左右，和我们的人数差不多。” “就两百？你确定？”上次巴格赛格入侵荷兰出动了一千人，这次人数没道理这么少。 “确定！他们的龙首船也不多，就五艘。” 佩珀听后不再说话，调转马匹看向征召兵中的齐魏。 齐魏走到队伍前方，在了解事情经过后问道：“这些龙首船的船帆上，印有什么图案？” “黑底黄鹰！” “黑底，黄鹰……东弗里斯兰？怎么会是他们？” “伯爵，我们……绕路还是出击？” 齐魏看向佩珀，又看了看他的两个堂弟。“怕吗？” “不怕！” “只要您在，我们就不惧怕任何维京人。” “通知下去，告诉每一位征召兵，我们将与占领东弗里斯兰的维京人作战。此战若胜，全体参与这次战斗的海牙伯爵领征召兵今年税务全免！” “是！” 伯爵领内的征召兵为领主而战，是每一个征召兵的义务，尽管他们十分不解齐魏为什么下达这样的命令，但身为下属，他们仍去执行了齐魏的命令。 佩恩佩尔两兄弟扯着嗓子，骑马穿梭在征召兵周围，重复着齐魏让他们说的话。 听到要与维京人作战，征召兵们本还有些许恐惧，但在听到伯爵大人允诺，打败维京人就可以免除今年的税务后，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一样精神了起来。 赢，免除税务！ 输，50%的土地税、个人所得税！ 当这场战斗的输赢关系到他们自己的利益时，他们每一个人，都没了事不关己的想法。 ‘很好，士气被调动起来了。这样应该就可以缩小组织度和训练度上的差距……’ 齐魏或许不像维克多或者伯恩那样，精通如何训练士兵，提高他们的组织度和作战水平，但作为一名体验过996工作的现代人，他深知人心逐利的道理。 只要让这些征召兵明白，他们即将要做的事，是与他们的利益捆绑在一起的，那么他们就会拿出百分百的力气去完成这件事。 “海牙伯爵领的战士们，随我出击！！！” ………… ………… 此刻…… 阿姆斯特丹海岸登陆点的一众维京人还在有说有笑，三三两两玩着各自的小游戏时，一众荷兰人突然从南边海岸线杀来，看那股大声嘶吼、怪喊怪叫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另一帮维京人呢！ “敌袭！敌袭！” “盾阵！盾面向敌！所有人向我靠拢！” “md，你们在干什么？快拿起你们的武器和盾牌啊！” 一名披头散发、身披狼皮披风的金发维京人最先发现敌人，他快步抄起放在十米开外的手斧和圆盾，大喊着让身边的维京人向自己聚集。 但这帮维京人的位置太过分散，每个小团体的人数都不超过二十人，且都将自己的武器和盾牌放在一边。最终致使所有人都去拿武器的这短短十秒，引发了各种混乱的肢体碰撞。 “船长，来不及了，他们快杀过来了。” 足足一分钟过去了，但这位金发维京人的身边，才堪堪聚集起五十人不到的盾墙。 “嗖……” 一枚飞石袭来，一人倒下，盾阵随即出现一个缺口。 “砰砰砰……” 盾与盾碰撞在一起，发出持续沉闷的闷响。 长矛从征召兵手里刺来，维京人也不甘示弱，用手斧予以还击，两帮人很快混战在了一起。 但因维京人的盾阵没有及时成型，他们在抵抗了数分钟后，就开始分做几个小规模的盾阵向龙首船方向撤退。 指挥官佩珀看出了他们的想法，立刻招呼上两位堂弟，三名骑兵持枪向维京人的撤退路线奔去。 伯恩没有加入战斗，他和延森等人一起待在战场后方，保护齐魏的人身安全，让他可以持续不断的向战场提供飞石压制。 第十五章 缴获龙首船 “嗖……” “嗖……” “嗖……” “击杀丹麦维京海盗x10，经验值+1000，投掷熟练度+10。” 齐魏同样看出对方首领所在的盾阵，手里的飞石一股脑全招呼过去，让这支维京小队在撤退过程中直接减员五分之一！ 佩珀、佩恩、佩尔、三人架着骑枪冲了上去，他们的冲撞点是齐魏用飞石打出的缺口。 骑枪顺着缺口刺了进去，贯穿了好几位维京人的身体，金发维京船长本想解除盾墙投掷飞斧，但他的手下却在这时阻止了他。 他们周围现在全是海牙港步兵，一旦解除盾阵，这些步兵就会像牛皮糖一样粘上来，骤时将无法二次结阵。 好在他们已经退回龙首船停靠点，圆形盾阵快速变换为方形盾阵，五人为一排，从后排开始一排排跳上船。 期间佩珀三人发起过三次冲锋，但都被坚固严密的盾阵挡下，维京人的高组织度、高训练度在此刻发挥了重要的作用，纵使有齐魏在后方不停投掷飞石进行持续杀伤，但己方这边依旧迟迟拿不下这支维京小队。 船长的撤退严重打击了剩余维京人的士气，一百多名维京海盗仍在海岸边继续战斗，他们也想效仿他们的船长撤回船上。可他们的人数太少，彼此之间又隔着一段距离无法相互配合，只能被海牙军这边一点点蚕食。 逃上船的船长小队用飞斧逼退了佩珀三人，收起船锚后，海盗们使出吃奶的力气划桨，以极快的速度逃离了海岸。 见此情形佩珀三人不再坚持，调头向海岸上的其他维京人冲去。 此时留在海岸上的维京人还剩四支队伍，每支队伍不到二十人，其中有三支队伍距离海岸边较远，余下的一支队伍战力较强，突破了征召兵们的拦截，退回到了船上。 齐魏没有纠缠这支逃回船上的小队，而是集中优势兵力，重点攻击剩下的三支小队。 “兄弟们，败局已定，我们投降吧！”一名丢失手斧的维京海盗用诺斯语喊道。 “噗嗤！”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站在他身旁的一名维京大汉就用手斧给他的脑袋开了瓢。 “战斗！给我继续战斗！为了奥丁，为了雷神托尔，为了诸神，即使战死，我们的灵魂也会进入瓦尔哈拉，在英灵殿畅饮美食美酒，继续为诸神而战。” 这名维京大汉咆哮着，挥舞着手中的战斧砍翻数个冲向他的征召兵。他两眼充血，双目赤红，全身毛发炸立而起，近看之下甚至能够看清他浑身暴起的青筋。 又是一名狂战士！！！ “嗖……” 飞石带着破空声飞来，维京大汉似乎早有防备，一把拎起死去同伴的尸体挡在身前。 “噗……” 石子入肉，炸出一大团肉沫，可以击穿盾牌的飞石，居然被一具尸体给挡住了。 ‘糟糕！是沙袋效应！’石子被尸体挡下的瞬间，齐魏就反应了过来。 维京大汉看向战场后方的齐魏，怒吼着冲了过去。 发狂的他像台坦克一样横冲直撞，但凡试图拦住他的人，都免不了被他撞飞的下场。 伯恩抽出腰间长剑挡在齐魏身前，现在是他发挥作用的时候。 逐渐逼近的维京大汉令齐魏眉头紧锁，对方这视死如归的架势，伯恩恐怕拦不下他。 同样待在齐魏身边的延森及两位爱尔兰酋长，早就被吓尿了，双腿止不住的打颤，连逃跑都没了勇气。 ‘要不要逃跑？不行，我没点跑动技能，对方速度很快，我不可能跑掉。’ 眼看维京大汉就要与伯恩相撞，在这危机关头，数十名骑兵手握骑枪从齐魏身后冲出，马匹高速奔跑时所产生的速度加持在骑枪之上，赋予了骑枪强大的贯穿力。 “砰砰砰……” 维京大汉迎面撞向骑枪枪口，数杆骑枪顿时贯穿了他的身体，将他插死在地上。 “骑兵队，听我号令，换剑，侧翼迂回！” 这位发号施令的人，正是号角大队佣兵团团长潘多夫。追踪着海牙军沿途一路留下的脚印，他终于在这紧要关头赶上了。 随着潘多夫的骑兵队加入战场，负隅顽抗的维京海盗很快便尽数落败。 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都展现出了与维京大汉相同的战斗态度…… 那就是绝不投降！！！ 这种战死后灵魂可以进入瓦尔哈拉的‘战狂’信仰，极大加强了他们的战斗力，纵使自己这边人数占优，又有飞石和骑兵队的配合，仍旧付出了不小的伤亡，才把对方全部吃下。 “潘多夫来迟，请伯爵恕罪。”潘多夫手持染血的长剑，从马背上跳下，单膝跪地道。 “呵呵，男爵严重了，圭内斯亲王有眼无珠，看不清号角大队的战斗力，我齐魏，真替他感到惋惜。” “伯爵！”这时打扫完战场的佩珀，骑着马来向齐魏汇报道：“伯爵，统计结果出来了。” “伤亡如何？” “我方轻伤21人、重伤15人、战死44人。” “维京人呢？” “全部死光！” “传令下去，把这些维京人的尸体全部扒光，用长矛串起来，带去阿姆斯特丹。” “是！”佩珀点头应下，转身离开。 “来，男爵，随我一起。”齐魏抓着潘多夫的手，走向海岸。 海岸边，是三艘原属于维京人的斯盖德龙首船。 “选一艘！”齐魏对潘多夫笑着说道。 “这……雇佣合同上的战利品分配仅限财物，这船……” “哈哈哈！”齐魏大笑起来：“我齐魏，对有功之人从不吝啬，今日男爵有功于海牙，这龙首船，自然有你一份。” 潘多夫从齐魏的话中，感受到了气吞山河的气势，他再一次单膝跪地道：“多谢伯爵赏赐！” 这次东弗里斯兰的维京雅尔出动了五艘斯盖德龙首船，共计两百名维京海盗在阿姆斯特丹西部海洋登陆。结果因为轻敌，被齐魏的海牙军打了个措手不及，战斗中逃走了两支三十人左右的维京小队及两艘斯盖德龙首船。 而剩下的一百四十余人则被尽数歼灭，三艘没来得及开走的斯盖德龙首船，也成了齐魏的东西。 第十六章 你不能死 时间：公元868年4月15日 地点：荷兰公国首府，阿姆斯特丹公爵棱堡。 悬挂有荷兰公国旗帜的棱堡主塔上，财政大臣尼克不时眺望西面海岸，脸上尽是焦急之色。 篡取荷兰公国的计划，到目前为止实施的十分顺利，骤时只待齐魏入堡，自己在联合反对派系发起政变，与东弗里斯兰的维京人里应外合，将棱堡内部的保王党一网打尽。 “尼克大人，快看！” 尼克顺着守城卫兵所指的方向看去，在远方泽地的地平面上，赫然出现了一批人马。 ‘是东弗里斯兰的维京人吗？齐魏还未出现，他们怎么现在就来了？’ 正当尼克还在诧异，这些维京人为什么不按计划行事时，有些眼尖的守卫已经认出了这帮人。 “这些人……好像是海牙港的军队！？” “咦？是我眼花了吗？那些长矛上串着的人，是……” “是维京人！” 纹满诺斯符号的皮肤，胡子比头发还长的身体特征，无一不在证明，这些赤身luo体被串在长矛上的尸体，就是维京人无疑。 “这数量，看起来不下一百人！！！” 伴随着守卫们的交谈声，海牙军距离棱堡越来越近，而尼克的神情也越来越紧张。 距离公爵棱堡两百米开外的空地上，海牙军停了下来。 佩珀策马跑至棱堡城下，扯着嗓子对城墙上的卫兵高声喊道：“齐魏伯爵到，快快打开城门！” 城墙上的守卫愣了一下，没有立刻执行，而是将目光望向尼克。 尼克的额头此刻已满是冷汗，对方这阵仗，把他给吓到了。 “尼克大人？尼克大人？” ‘可恶！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尼克不甘的在心中呐喊，任凭守卫如何询问都未作答。 城下的佩珀等了一会，见大门迟迟不开，再次高喊道：“伯爵有令，速速开门！速速开门！” 佩珀的这次喊话，夹杂着几分呵斥的语气，守卫们听出了对方的语气转变，抓着尼克的肩膀晃了晃：“尼克大人，对面可是大名鼎鼎的齐魏伯爵！齐魏伯爵啊！” “愣着干什么？还不开门？” 一道低沉嘶哑的声音传来，守卫们寻声望去，奈德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城墙上。 “奈德总管？！” “奈德？” 军事总管奈德把目光移到尼克身上，双方相互对视了几秒，奈德并未深究对方的反常举动，吩咐卫兵将大门升起后，便转过身说道：“尼克，随我一起下城迎接齐魏伯爵。” 尼克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只是当奈德走远后，才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随着大门抬起，海牙军一众陆续进入公爵棱堡。 “参见伯爵！” “参见伯爵！” “参见……” 城门处，一众闻声而来的次级贵族及内阁成员聚集于此，对齐魏躬身行礼。 齐魏没有选择和他们唠嗑，在人群中找到奈德后，直接了当的问道：“她在哪？” 奈德指了指身后…… “带我去！” “是！” 一旁的尼克见状，本想跟着两人一起去。结果刚走没两步，就被佩珀和伯恩拦了下来。 “你们……干什么？我可是女公爵亲手册封的财政大臣！”看着横在自己面前披甲持剑的两位骑士，尼克心虚的抬出自己的身份。 “我知道，尼克大人，伯爵只叫了奈德总管一人。您还是和在场的其他大人待在这里比较好！” 尼克：“…………” 奈德领着齐魏，来到了凯瑟琳的房门前。 “女公爵等您很久了！”奈德站在门口，并未与齐魏一同进屋。 齐魏推门而入…… 入眼处，是几位身穿白色修道服的神父，他们整齐的跪在凯瑟琳的床边，双手紧握十字架，默诵着圣经经文。 床沿边，主教亚当手持纸笔，正在飞快撰写着什么。 凯瑟琳则双目紧闭，轻声口述着撰写内容。 推门声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神父和主教都停了下来，包括凯瑟琳在内，也缓缓睁开了双眼。 “你……终于来了……”在见到齐魏后，凯瑟琳濒死的眼神中恢复了些许生气。 “都出去，让我们姐弟俩单独聊聊！” “是！” 主教亚当小心翼翼的收好未写完的羊皮卷，与神父们一起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很快只剩凯瑟琳与齐魏二人…… 也许是不想让齐魏见到自己这个样子，虚弱的凯瑟琳用力挤出一丝微笑，看了看主教亚当原先所在的位置，对齐魏笑道：“坐过来。” 齐魏走过去，坐在了主教亚当所坐的床沿边。他本来想开口说些什么，但一时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的爱尔兰之旅，进行的怎么样？”见齐魏迟迟不说话，凯瑟琳率先打破了平静。 齐魏点点头，回答道：“还行！我们利用前任都柏林酋长国之子延森，降服了岛上所有酋长，并从无骨者伊瓦尔手中光复了都柏林。” “真厉害！”凯瑟琳看着齐魏，眼中满是敬佩。“我就知道你能做到。” 齐魏面无表情的把玩着手里的罪恶银币，对凯瑟琳的夸奖充耳不闻。 齐魏所表现出的反应令凯瑟琳有些失望，她这时才想起，眼前的人并不是她印象中的那个弟弟。 “所以……我快死了，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为什么不答应他？”齐魏突然问道。 “答应他？答应谁？”凯瑟琳不解。 “泽兰伯爵，赫吕尔夫。我听说半年前，他曾向你提亲，可你拒绝了他！为什么？就因为他是伯爵，头衔比你低吗？” “……”凯瑟琳摇摇头：“他是个坏人！你不了解他。” “这个世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齐魏并不满意这个回答，他觉得在这个人吃人的中世纪，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好人和坏人。 “不！有！你就是好人！” “呵呵，是吗？”齐魏自嘲的笑了笑。 “对！一年前，巴格赛格入侵荷兰，是你挺身而出，拯救了我们所有人。” “相信我，那并不是我的本意。我之所以这么做，其实另有原因。”齐魏本想说这都是系统的要求，要是没有系统奖励，他才不想管这些荷兰人的死活呢。 “对对对！你想去爱尔兰，去你那个所谓的新手村！”凯瑟琳错误的意会了齐魏的意思，不过这样也好，齐魏也懒得解释。 “你……喜欢马丁吗？”齐魏话锋一转，说起了马丁的事。 “马丁？为什么问这个？你们找到他了吗？”凯瑟琳眉头一皱，语气急躁的问道。 “没有，我只是不理解，你明明有自己的侍女，为什么还要给自己找一个湛酒侍童？” “我……咳咳……”齐魏的这个问题很尖锐，凯瑟琳被噎了一下，顿时开始咳血。 齐魏立马上前摁住她的额头，不让她起身。 “没事吧？我只是好奇而已，我相信你有你的理由。” “他、他是个可怜人，和我很像，在他身上，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齐魏摇了摇头：“但你是荷兰公国的统治者，你不应该可怜任何人，这样做……会让你身处险境。” “对！我其实一直都知道这些，但就是怎么都改不了。答应我，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姐姐的话，在我死后，你一定要继承公爵之位，让荷兰变得强大！” “不！” “为什么？” “你不会死的！” 在凯瑟琳错愕的目光中，齐魏一把掀开他的被褥，将手中的那枚罪恶银币，狠狠按进了凯瑟琳腹部的伤口。 第十七章 边境侯爵 “吱~~” 齐魏反手将门关上，气定神闲的离开了凯瑟琳的房间。 守在门口的奈德望着齐魏离去的背影，不知是该跟上去，还是继续守在这里。 “伯爵，这是女公爵命我拟定的遗诏，请您过目！” 亚当主教把先前撰写的羊皮卷递了过来，齐魏伸手接过，随意扫了两眼。 『公爵遗诏』 谨以海格利斯家族第四代长女，荷兰女公爵、阿姆斯特丹伯爵、乌德勒支伯爵、西弗里斯兰伯爵、尼德兰低地王国全境宣称者，凯瑟琳-海格力斯在此任命吾弟，海牙伯爵-齐魏-海格力斯为摄政大臣，代理朝政。待吾死后，正式继承荷兰公爵之位及吾名下所有头衔，全体封臣需向其效忠，若有不从者，视为叛国。 立嘱者：凯瑟琳-海格力斯（印章刻印处） 时间：公元868年4月15日 “呵呵……”齐魏笑了笑，随即用力将羊皮卷撕成了两截。 “伯爵，你！？”亚当主教满脸震惊，齐魏的动作太快，他根本来不及阻止。 “女公爵不会死的，她是上帝之女，主教大人，您得心怀希望。” “可是、可是您这样做，会让整个公国陷入动荡！一旦女公爵驾崩，其他封臣……” “封臣不是我的敌人！维京人才是！” “…………” 公爵府外侧操场…… 所有内阁成员及次级封臣全部聚集于此，齐魏独自一人站在公爵府的台阶上俯看着他们。一年前，巴格赛格的维京战团便是在此止步！ “伯爵大人，内阁们都很忙，你可有要事颁布？”亚当主教此时就站在尼克身边，手撕遗嘱的事情他听说了，齐魏现在没有摄政大臣的身份，尼克完全没必要怕他。 齐魏数了数阶梯下的人，见主要人物都来的差不多了，才大声说道：“今晚，女公爵将在公爵府举行册封仪式，请诸位大人务必到场。” “今晚……？” “女公爵……？” 台下众人交头接耳，面面相觑。 “敢问伯爵，以女公爵目前的身体状况……恐有不妥吧？”说话的人还是尼克，他不清楚齐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不管怎样，反对准没错。 “这就不劳尼克大人费心了，女公爵到时自会到场，您只需完成您的工作，布置好册封场地便是。” 齐魏冷眼看着他，尼克被盯得有些发毛，左右瞅了瞅，见无一人敢声援他，也就低下头不再说话。 人群很快散去…… 册封仪式的布置工作，被财政大臣尼克包揽了下来，他指挥着卫兵和随从东奔西跑，准备着册封仪式结束后的晚宴。而为了不让人发现马丁的尸体，他故意在马丁所在的角落摆上了一副盔甲模型，并禁止所有人移动这幅盔甲。 齐魏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但在没有十足的证据前，他并不打算指控尼克。毕竟自己这次返回荷兰的目的，就是为了眼下的册封仪式，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财政大臣就乱了计划。 入夜后…… 内阁与贵族们陆续到场，他们齐聚在公爵府内左顾右盼，期待着齐魏白天所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因遇刺而深受重伤的女公爵是否会真的出现？ “咳咳！” “安静！” 齐魏站在公爵府正中央，示意众人安静。 “下面，有请荷兰女公爵-凯瑟琳-海格力斯入场！” “啪嗒！” 公爵府原本紧闭的大门被人从外部推开，在奈德等一众骑士的簇拥下，一袭白色天鹅绒礼服的凯瑟琳，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噢~~上帝啊！” “奇迹！奇迹！” “怎么会……她的伤……” 亚当主教用手在胸前画着十字，贵族们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幕后主使尼克一个踉跄，差点原地摔倒。 “等你很久了！”当凯瑟琳走到齐魏面前时，齐魏对其微微额首，把位置让给了凯瑟琳。 凯瑟琳对齐魏眨了眨眼，就像排练好的一样，待齐魏入座后，直截了当地说道：“册封仪式开始……下面有请受封第一人，爱尔兰大酋长-延森-亨普斯特，上前！” 延森从座位上起身，来到凯瑟琳面前单膝跪地，半抬右手背诵道： “在领主与神的见证下，我延森-亨普斯特，正式销毁爱尔兰大酋长及都柏林酋长头衔，向荷兰女公爵-凯瑟琳-海格力斯宣誓效忠，自愿成为您的剑、您的盾、您的治下封臣，并时刻履行对您的『封臣税』及『征兵动员』义务！” 凯瑟琳接过奈德递来的长剑，将剑尖轻轻放在延森的肩膀上。 “在封臣与神的见证下，延森-亨普斯特，我凯瑟琳-海格力斯，以荷兰公国最高统治者的身份，接受你的效忠，并正式册封你为爱尔兰边境侯爵及都柏林伯爵爵位！” “延森侯爵！” “延森侯爵！！” “延森侯爵！！！” 齐魏在一旁带头高喊！佩珀、伯恩、潘多夫、及与延森随行的两位酋长反应过来，也跟着一起高喊。 台下立即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下面，有请受封第二人，海牙伯爵-齐魏-海格力斯，上前！” 延森回到座位后，接下来轮到齐魏了。 由于齐魏已经是荷兰公国的治下封臣，他的宣誓誓词也就没必要再重复了。 “在封臣与神的见证下，齐魏-海格力斯，我凯瑟琳-海格力斯，以荷兰公国最高统治者的身份，额外册封你为爱尔兰殖民区总督，荷兰公国外交大臣内阁职位，联统西弗里斯兰伯爵领地。” 语毕，凯瑟琳伸出右手，将其伸至齐魏面前。 齐魏愣了一下，托起凯瑟琳的手掌掌心，轻轻吻了一下对方手背上的戒指。 “齐魏！” “齐魏！！” “齐魏！！！” 这次轮到高呼齐魏的名字了…… 在场众人的掌声更加激烈，尤其是一些来自西弗里斯兰的贵族，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坚信，在齐魏伯爵的联合统治之下，西弗里斯兰将会免遭维京人的骚扰。 掌声过后，齐魏并未马上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继续单膝跪地，抬头向凯瑟琳提议道：“公爵大人，占领东弗里斯兰的维京人在此前频繁骚扰我国，严重打击了我国北部地区的经济与人口，在此我向您提交申请，可否动员全国之兵进攻东弗里斯兰，以除北疆维京之患？” “…………” 齐魏这项突然发起的军事提议，一时间让公爵府内的所有贵族及封臣鸦雀无声。 主动进攻维京人？ 这是他们此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可眼前的齐魏伯爵，就这样直截了当的提出来了…… ‘女公爵会同意吗？’ 这是在场所有人心中的想法。 凯瑟琳低头看着齐魏，嘴角微微上撇，点头道：“同意发兵！” “荷兰万岁！” “荷兰必胜！！” “女公爵万岁！！！” “齐魏伯爵必胜！！” 第十八章 整理军备 随着全国动员令的颁布，哪怕是那一小部分不赞成对外用兵的贵族领主们，也不得不返回自己的领地召集人手。 他们将在未来的十五天内交接工作、组织人马、筹备物资、最后赶回阿姆斯特丹与齐魏汇合。 财政大臣尼克再次发挥他的传统艺能，私下找上凯瑟琳，以公国财政紧张为由，劝说凯瑟琳收回动员令，放弃对东弗里斯兰的军事行动。 康复后的凯瑟琳，早就从齐魏口中知晓了尼克近期的所作所为。她表面答应尼克会考虑他的谏言，但等尼克走后，她便将这一情况告知了齐魏。 某天夜里…… 熟睡中的尼克被人用麻布蒙住脑袋，他条件反射的想要起身，但随后抵在脖子上的冰冷硬物，彻底打消了他想要反抗的念头。 一道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否则，我会让你的尸体出现在阿姆斯特丹的城墙上！” 还未等尼克有所反应，他的额头便遭遇一击重创，直接昏死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头顶一抹淤青的尼克老实了许多，除必要的吃喝拉撒外，大部分时间都乖乖待在自己的办公室处理公国财政收支。 尼克这次没有把自己遇袭的消息告诉凯瑟琳，但凯瑟琳却莫名其妙的增加了保护他的守卫，对他实行二十四小时的轮班保护，以防止不会再发生相同的遇袭事件。 此时尼克心中虽有一万头草泥马，但在表面上还是躬身拜谢了凯瑟琳对自己人身安全的关心。 暂时解决尼克这个隐患后，齐魏便开始亲自参与阿姆斯特丹当前的粮食后勤工作。 两军交战，粮草先行！ 但凡有点军事常识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他先是找到掌管阿姆斯特丹粮仓的仓监，清点了公国目前的粮食储备，大致推算出粮食后勤的消耗可以维持多久，再根据从阿姆斯特丹到东弗里斯兰的路程，选择正常行军还是急行军。 整个尼德兰低地王国的地形比较复杂，荷兰公国与位于东北角的东弗里斯兰之间，隔着一个须德海。 这是一片面积不大但也不小的内陆海，由于西弗里斯兰三分之二的平均海拔低于海平面，致使北海海水倒灌进尼德兰低地，在西弗里斯兰南部形成了一个湖泊与海洋混合而成的内陆海。 换言之，如果以走陆路的方式前往东弗里斯兰，就必须围着乌德勒支绕一个大圈，才能抵达东弗里斯兰。 ‘不如直接把军队集结点设在乌德勒支算了？’ 正当齐魏犹豫着，要不要改变军队集结点时，一位年轻的侍女提着一栏木盒走了过来。 “伯爵大人，这是女公爵让我送给你的午餐！”侍女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木盒打开，里面是一只烧鸡、一盘焖鱼、和几碟芹菜与韭菜。 “太奢侈了吧！”齐魏上前从侍女手中接过木盒，随口问道：“女公爵的伤势这几天恢复的怎么样？” 原本准备离开的侍女摇了摇头：“不清楚，女公爵最近不让我们给她更衣，更不让我们进她的房间。” 齐魏听后起初并未觉得奇怪，心想也许是银币之力带来的巨大力量，让凯瑟琳一时间无法适应，于是转而旁敲侧击的问道：“女公爵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比如突然力气变大之类的？” “力气变大？”侍女想了想，缓缓摇了摇头。“力气变没变大我不知道，倒是食量小了很多，而且总是喜欢去后厨选几个待宰的小动物拿回去玩。” “待宰的……小动物？” “嗯！有时候是鸡、有时候是天鹅、昨天她还牵了一头羊回去，但到第二天早上羊就死了。”侍女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怎么会这样……那只羊呢？处理了没有？”齐魏赶忙问道。 “处理了，被后厨的师傅们剁成羊杂制成了羊肉面包，送给守卫们吃了。” “…………” 见齐魏不再说话，侍女躬身道：“伯爵，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诶！等等！”齐魏叫住侍女，从怀里掏出一枚银币，嘱咐道：“从今天开始，女公爵的一举一动你都要及时的汇报给我，明白吗？” 侍女眼神渴望的看着银币，想伸手去接，但又不敢。 “可……可是，如果让女公爵知道的话，她会……” 齐魏看出了侍女的顾虑，他将银币收起，转而问道：“你的赎金是多少？” “20……20枚银币！直至三十岁以前，我都要为女公爵服务。” “你叫什么名字？” “梦娜！” “梦娜？姓什么？” “就叫梦娜，没有姓。我母亲很早就死了，父亲是个酒鬼，为了还债，他把我送到这里来当侍女。” “好吧！梦娜，我答应你，只要你帮我监视女公爵，我不仅会为你赎身，还会给你一笔不菲的安家费，你看怎么样？” “那……万一我暴露了……” “你不用刻意去做什么，只需每天观察女公爵玩的小动物就行了。如果被发现了，女公爵要惩罚你，你就说是我让你做的。明白吗？” “明、明白！” 望着忐忑不安的梦娜离开，齐魏一时间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选错了人，这个小姑娘的心理素质太差，并不适合做这种间谍性质的工作。 视察完棱堡的粮仓后，齐魏转而找到掌管军械库的军需官，让他们用钥匙打开了层层上锁的铁门。 军械库的防盗设施要比粮仓好上不少，大门是一扇镀铁的铁门，设有十把锁，分别由十个军需关各持有一把钥匙。 库房里面没有窗户，更没有其他入口，进出都要通过前面设锁的铁门。 随着十把铁锁被逐一打开，两百平米大小的空间里黑黝黝的看不到一点光亮。 身旁的几位军需官，上前用打火石点燃了墙壁上的火把。随着橘黄色的火焰燃起，库房里堆积的武器尽收齐魏眼底。 成捆的长矛像草垛一样捆扎在一起，生锈的长剑和砍刀堆积如山，一面面训练用的木盾压在木弓和箭矢上，因为放置不当和受潮等原因，木盾盾面和木弓弓身已被严重腐朽，齐魏从底部抽出一张单体木弓，轻轻用力将弓身折断后，还能看见里面蠕动的蛆虫。 “怎么回事？这里的武器至少可以武装一千人！但去年巴格赛格入侵荷兰时，我怎么不见你们取出来用？” “启禀伯爵，这是您的父亲，前任荷兰公爵-劳伦斯-海格力斯时期的武器，至今已有十年的历史，因缺乏资金保养，已经七年没有维护过了。” 第十九章 页锤与亚麻布 “哐当~~” 军械库的旧式武器，被军需官们粗鲁的扔在铁匠乔尔的锻造工坊里。 酣睡中的乔尔被吓了一跳，从木椅上惊醒的他刚想开骂，齐魏的身影便从工坊外走了进来。 他抬头快速扫过正在修筑模具的几位铁匠学徒，指了指脚边成堆的旧式武器问道：“把这些金属溶解后，重铸成新的渗碳钢武器需要多久？” 乔尔没有马上回答齐魏的问题，他先是蹲下身用肉眼检测了几把生锈的刀、剑、斧、矛，过了好一会才起身回答：“溶解这些金属不难，至于耗时……得看伯爵您需要重铸成哪一款武器？” “钉头锤！” “哪一款钉头锤？” “钉头锤还分种类？” “当然，所有武器都有分支，包括锤子在内。根据使用者的需求，大致可分为瓜锤、页锤、刺锤、”乔尔一边解释，一边让学徒拿来几张图纸给齐魏过目。 『瓜锤』：武器长度为60cm~90cm，把柄材料为橡木，对使用者局限性较大，仅能单纯依靠钝击伤敌，击中目标后，造成伤害视使用者力量而定。 『页锤』：武器长度为60cm~90cm，把柄材料为熟铁，一种发源至中亚地区的页锤，由瓜锤改良而来，锤刃呈放射状，击中目标后不会被对方铠甲轻易划开。 『刺锤』：武器长度为60cm~90cm，把柄材料为加工硬木，握柄处呈螺旋状，锤头包裹有一圈铁刺，猛力挥击下，能轻易扎穿头盔。 “你觉得哪一种最好？”尽管齐魏也对冷兵器略知一二，但与乔尔这种内行相比，终究还是外行。 “页锤！它的放射状锤刃可以克制维京人的手斧，铁质把柄也不会被手斧斧刃轻易破坏。”乔尔知道齐魏重铸这些武器，是要用来对付维京人的。 “呵呵，果然专业的事，还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乔尔大师，好好干！若我能顺利攻取东弗里斯兰，奖赏绝对少不了你的。” 乔尔从别人嘴里听闻过齐魏的慷慨，即便这是一个空投支票，他也并不怀疑。 “那……具体长度和重量？” “整体长度为80cm，重量最好不要超过两公斤。”中世纪早期的征召兵和农兵普遍吃不饱，也吃不好，超过两公斤的锤子齐魏担心他们抡不抡得动。 “好！我和我的徒弟们会加班加点，尽量在大军开拔前交付武器。” 从乔尔的锻造工坊离开，齐魏走出公爵棱堡，找到了在城门外做生意的亚麻布商人和皮革贩子。 《荷兰公国商业法》规定，所有商贩进城需缴纳40%商业税，因此除铁匠铺、盔甲铺、马匹商人、奢侈品商人、等高端商品的商贩会选择在城内做生意外，其余像皮革、亚麻布、木材、羊毛、工具、等低端商品的商贩都会选择在城外做生意，毕竟对他们来说，40%的商业税还是太高了！ 齐魏先是在亚麻布商铺前驻足观望了一阵…… 因为价格比较亲民的关系，这个商铺前的顾客比较多，受众人群主要都是些周边乡镇的农夫和农妇，忙于推销的几位商贩并未注意到齐魏，而齐魏在一旁看了好一会，等购物的人群走的差不多了，才走上前去浏览剩下的亚麻布。 “大人，红、黄、蓝、黑、白、您喜欢哪一款？”说话的人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在她身旁还分别站着三位二十岁出头的少年，四十岁左右的妇人，五十岁左右的大叔，从四人相似的外观上看，这应该是一家人。 齐魏这次孤身出城，没有侍卫跟随，因此兜售亚麻布的这位姑娘，仅仅只把齐魏当成一位有钱的贵族。 “你们……是一家子？” “是的，大人。这是我哥哥，这是我父母。”少女指了指身旁三人说道。 “你家的商铺生意挺好的，从哪来？” “盐田镇！我们家已经从事这行十年了，整个荷兰三分之一的亚麻布生意，都是我家在做。”少女嘟囔着嘴自豪的说道。 ‘盐田镇……奈德的封地？’齐魏记得，好像军事总管奈德的封地就是盐田镇。 “等等，您是、您是……齐魏伯爵！！！”不同于少女的初入社会，女孩的父亲一眼就认出了齐魏的身份。 “啊？就他？他就是齐魏伯爵？”少女捂着嘴巴，狐疑的看着齐魏。 “你个小妮子，怎么跟伯爵说话呢！你没看到那些用长矛串起来的维京人尸体吗？”老父亲用力拍了一下少女的后脑勺，疼的她泪水在眼眶里咕噜咕噜直转。 “不好意思，伯爵大人，小女管教无方，不识大人，请您不要生气。咱家的亚麻布您随便挑，如果您看得上的话。” 老父亲不明白齐魏为何会对这些平民用的亚麻布感兴趣，但经商多年的他，早已变得八面玲珑，绝不会问出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 “我需要大量的亚麻布绑腿和亚麻布旗帜，来装饰我即将出征的军队，你还有多少库存？我全要了！” “全要？额……这个……大人，我们做的是小本买卖，您如果全要的话，得先支付一部分定金。”一听齐魏打算全要自己的亚麻布，生怕齐魏赖账而血本无归的老父亲，看了看身旁的子女，还是壮着胆子对齐魏说道。 “这是当然，说吧！多少钱？”齐魏可不是那种电视剧里只会狐假虎威，装腔作势，鱼肉百姓的领主。再说了，像亚麻布这种低端商品，就算全部包下也要不了多少钱。 “一千……一千银币，伯爵大人您可以享八折优惠，八百银币就够了，要是您没带这么多钱，可以先付一半。” “一千银币？你有多少张亚麻布？”齐魏对他的要价并不吃惊，而是惊讶于他的亚麻布数量。 “伯爵放心，三千张亚麻布，足够装饰您的军队了。” “三千张！！”齐魏忽然意识到，小女孩之前说的他们家占据整个荷兰三分之一的亚麻布生意，可能是真的。 “好，你们先把亚麻布准备好。下午的时候，我会让人把钱送来。” 第二十章 倾尽一切 时间：公元868年4月20日 地点：荷兰公国首府，阿姆斯特丹公爵棱堡。 自从全面战争动员令下达后，凯瑟琳就从未在公爵府召开过内阁会议，始终见不到女公爵的财政大臣尼克，只好主动找了上来。 “尼克大人，女公爵正在休息，你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我会替你转告女公爵。”房门外，侍女梦娜将尼克拦下。 “是有关公国财政的事，很紧急，请你转告女公爵！”自从齐魏回归后，海格力斯家族的势力已经完全掌控荷兰的话语权，尼克不敢狂妄，要是在以前，他直接就闯进去了。 梦娜点点头，进入房间后没一会儿就出来了。 “请吧！尼克大人。” 尼克低着头进入了女公爵的房间…… 房间里很暗，透光的窗户全部被拉上了窗帘，尼克只能隐约看到坐在书桌上处理公务的凯瑟琳。 “公国财政又怎么了？”凯瑟琳问道。 “财政赤字了，乌德勒支那边的税收还没交上来。” “我知道财政赤字了，你想表达什么？” “这是这几日齐魏伯爵申请的财政订单，请您过目。”尼克知道凯瑟琳和齐魏的关系远胜自己，他斟酌着自己的言辞，生怕凯瑟琳误以为自己在打齐魏的小报告。 凯瑟琳接过卷宗，抬手点燃了书桌上的油灯。 随着油灯的亮起，借助火光，微微抬头的尼克撇了凯瑟琳一眼，发现她的面颊比平时白了不少，嘴唇也鲜红无比。 凯瑟琳倒是没有在意尼克的小动作，当她看清订单上的内容后，原本平静的表情也不禁紧锁起眉头。 亚麻布订单3000张，申请资金：800银币。 皮革订单200张，申请资金：400银币。 工具订单200盒，申请资金：200银币。 木材订单200根，申请资金：200银币。 油、沥青100桶，申请资金：200银币。 铁矿石订单500锭，申请资金：500银币。 骡子订单50匹，申请资金：1200银币。 共计申请金额：3500银币。 申请人：齐魏-海格力斯（印章刻印处） 凯瑟琳收起卷宗，沉默良久…… “国库里一分钱都拿不出了吗？” 尼克坚定的摇摇头：“允诺每年给巴格赛格的500枚丹麦贡金，到现在都还没给呢！” “宫廷里……有多少铜器？多少银器？” “这……”此言一出，尼克瞬间明白了凯瑟琳的意思，他不敢想象，为了支持齐魏对东弗里斯兰的军事行动，凯瑟琳竟可以做到这一步。 “铜器大概在500件左右，银器100余件，另还有9件金器！” “通知铸币厂，将这些铜器银器，通通溶解重铸为铜先令和法兰克银币，重铸过程由你亲自监督，若有贪污苛扣者，无需汇报，直接当场绞死。” “是……”尼克点了点头。 “还有事吗？”见尼克迟迟不走，凯瑟琳不耐的问道。 “……没，没了。”尼克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失望的离开了凯瑟琳的房间。 待尼克走后，凯瑟琳叫来了门口的梦娜，递给她一个密封的盒子，嘱咐道：“把这盒子放到后厨，厨师们知道该怎么做。” 梦娜熟练的接过盒子，点点头准备离开，凯瑟琳突然将其叫住，试探性的问道：“你没有把我近期的消息……告诉其他人吧？” “没有！我可以发誓！”梦娜抱着盒子惊恐的跪在地上，生怕凯瑟琳将自己处理掉。 “嗯，我相信你，去吧！” ………………………… 名称：凯瑟琳-海格力斯 年龄：25 种族：荷兰人 文化：日耳曼\/弗里西亚 头衔：荷兰女公爵 信仰：天主教+犹太教 性格：忠贞、节制、勤勉、耐心、多疑、冷酷、野心勃勃、 特质：学者、医生、园丁、纯血、蛰居、畏光、嗜血、草药师、写日记者、眉清目秀、顾家之人、贵不可言、加速恢复、断肢再生、 武力值：☆~∞ 评价：犹大被杀时，他的鲜血污染了部分银币，致使罪恶银币沾染邪恶之力，若长期携带这部分污染银币，会令携带者性情大变。但银币所附带的邪恶力量，同时也会回馈携带者。 ……… 阿姆斯特丹城外，越来越多的骑士和士兵开始朝这里汇聚。他们大多都跟随着自家领主，扛着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的家族旗帜，对于那些低阶贵族而言，这是一场战争，也是一个机遇。 一个从‘低阶贵族’晋升‘次级封臣’的机会！ 皮特与珊莎跟着胖骑士汤姆一起，带着号角大队剩余的两百名步兵，从海牙港一路徒步来到了阿姆斯特丹。 维京盾女克拉克跟在珊莎身后，她被珊莎解除了捆绑，免去了战俘身份，并拥有佩戴武器的权利。 而这一切的改变，则是源于众人出发前的一个赌斗。 珊莎-格温多兰以耶稣的名义发誓…… 克拉克-弗兰特以奥丁的名义发誓…… 双方展开一场单对单的决斗！ 珊莎若败，则放克拉克安全离开。 珊莎若胜，克拉克必须以奥丁的名义发誓，成为珊莎的私人侍卫，为珊莎服务三年。三年后，克拉克可向珊莎再次发起挑战，直至打败珊莎为止。 两人尽管语言不通，但通过手语比划，克拉克明白了珊莎的意思，接受提议，与珊莎展开决斗。 而决斗的最终结果，自然是拥有银币之力的珊莎获胜！ 也因此，才出现了克拉克手持武器，跟在珊莎身后的那一幕。 但克拉克毕竟是个维京人，她那纹满全身的诺斯符文太过显眼，以防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珊莎用齐魏送给自己的狼皮披风，结合亚麻布以及皮革，给克拉克手工制作了一件狼皮兜帽斗篷。 当克拉克从珊莎手里接过这件狼皮斗篷，并且穿在身上的时候，克拉克看向珊莎的眼神，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仇恨。 名称：克拉克-弗兰特 年龄：22 种族：挪威人 文化：诺斯\/维京 信仰：北欧多神教 性格：贪婪、急躁、诚实、勇敢、狂热、固执、 特质：健身、盾女、巫女、纹身、伤疤、不育、冒险者、朝圣者、劫掠者、资深医者、信仰勇士、丛林追猎者、 武力值：★★（两星） 评价：她是挪威维京贵族弗兰特家族的长女，因自幼跟随其父亲四处冒险，练就一身个人武艺，且在医学与巫学方面有极高的天赋，但因性别原因，无法继承其父亲的领主头衔。十八岁时曾嫁给一位挪威维京酋长，因对方的特殊癖好，婚后惨遭虐待致使子宫受损，终身不育。 第二十一章 东弗里斯兰之战(1) 时间：公元868年5月1日。 地点：阿姆斯特丹棱堡内部操场。 “荷兰伯爵领此次参战人数有：男爵10人、骑士15人、骑士扈从30人、征召弓手80人、征召步兵220人、全员355人已到场！” “乌德勒支伯爵领此次参战人数有：男爵5人、骑士5人、骑士扈从10人、征召弓手40人、征召步兵150人、全员200人已到场！” “海牙伯爵领此次参战人数有：子爵1人、骑士1人、骑士扈从2人、征召步兵120人、号角大队256人、全员380人已到场！” “鹿特丹伯爵领此次参战人数有：征召弓手30人、征召步兵100人、全员130人已到场！” “西弗里斯兰伯爵领此次参战人数有：男爵2人、骑士2人、骑士扈从2人、征召步兵100人、全员106人已到场！” 荷兰、乌德勒支、海牙、鹿特丹、西弗里斯兰、五块伯爵领共计1171人的队伍在统计过后，沿着大路一路浩浩荡荡向北方走去。 这是前任荷兰公爵-劳伦斯-海格力斯死后，近十年来公国的第一次进攻性军事行动，十年的被动防守不但没有令公国愈发强盛，反而在维京人的多次入侵下，使国力逐步凋零，尽显颓势。 但当公国周边的领主封臣们得知，以海牙伯爵为首的一帮势力，打算向占领东弗里斯兰多年的维京人发起收复法理领土的战争时，公国境内各大伯爵领纷纷响应号召，来阿姆斯特丹的人，竟比去年巴格赛格入侵荷兰时赶来坚守公爵棱堡的人还要多。 齐魏将潘多夫的骑兵队与奈德的骑士小队进行混编，组成了一支新的百骑队，主要负责整个行军队伍的开道、巡逻、警戒、侦查敌情等工作。伯恩的封地‘水兰村’隶属于荷兰伯爵领，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并不是齐魏的直系封臣，因此这次的军事行动，他被安排在了奈德的骑士小队里。 听说奈德是前任乌德勒支伯爵怀特-斯塔福克的堂弟，早年两人因性格不合而分道扬镳，后奈德离开乌德勒支成为女公爵的受封骑士后，正逢乌德勒支势大，怀特独揽公国大权之时，为了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奈德只得被迫隐藏锋芒，待其死后才敢真正展露拳脚，暴露自身真正能力。 其它伯爵领的零散骑士及骑士扈从，被齐魏编入预备队，由佩珀协同指挥。这支队伍的人数不多，仅十骑不到。 齐魏本人则负责指挥步弓队伍，这支由征召步兵与征召弓手组成的军队主体，才是打败东弗里斯兰维京人的中坚力量，对他们的指挥，尤为重要。 不过齐魏也没有忘记对其他随军男爵的调配，除荷兰与海牙外，余下从乌德勒支、鹿特丹、西弗里斯兰、三处伯爵领赶来的征召兵，齐魏对他们的情况并不熟悉，训练度和组织度的高低也不清楚，可他们的人数又占据了整个队伍的40%。为此，齐魏不得不按照维京人的方式，以男爵为单位，把拥有军事经验的男爵安插在这些征召兵中，用于督军和协同作战。 队伍的行军路线，被齐魏分成了上半段和下半段。 上半段为荷兰公国的实控领土，占整体路线的2\/3。 下半段为荷兰公国的失控领土，包括东弗里斯兰在内，占整体路线的1\/3。 整支军队的上半段行军速度很快，哪怕需要围绕须德海绕一个大圈，也只花了三天的时间。 但当军队抵达多克姆继续向东，即将进入东弗里斯兰时，齐魏突然下令让队伍放缓速度，仅用原来的一半速度赶路，且在太阳落山的三个小时前，就让队伍原地安营扎寨。 这是来自罗马军团的行军方式，这样做可以降低进入敌区后军队受袭的概率，并在交战前尽量保证每个人的体力有巅峰时期的80%。 营帐内，几位荷兰本地男爵向齐魏提出劫掠申请，希望可以四散出击，劫掠东弗里斯兰周边被维京人占领的村庄。 齐魏以村庄里有荷兰公国的同胞为由，驳回了男爵们的申请，同时允诺全体男爵，战争取胜后给参战的每一位男爵增加10%的战利品份额。 男爵们走后，奈德与潘多夫走进营帐，向齐魏汇报当日的侦查情况。 汇报中齐魏得知东弗里斯兰境内的荷兰人已经很少了，凋零、荒废的村庄大多被来自丹麦、挪威的维京人占据。这些维京移民对骑兵队很警惕，要不是骑兵队人多势众，他们早就对骑兵队发起攻击了。 齐魏面色平静的听着两人的汇报，仿佛对这些情况早有预料。他重点询问了东弗里斯兰首府埃姆登的侦查情况，得知维京人加强了那里的城寨防御，并派出了龙首长船沿着北海海岸线来回航行寻找登陆点。 奈德与潘多夫推测，维京人此举是想在我军对城寨发起进攻时，于后方登陆，配合守军对我军两面夹击。但令人不解的是，这项计划若想成功至少需要己方1\/2兵力，也就是500人才行。但从城寨的占地面积和大小来看，埃姆登并不具备容纳500人的空间条件。 换言之……那些龙首长船上的维京人，极有可能来自其他地域区块。 “是巴格赛格的人？还是蛇眼的人？” 去年的阿姆斯特丹之战，洛塔林吉亚北方伯爵联军重创了日德兰雅尔国的维京人，使巴格赛格麾下战死人数高达600人，这种程度的战斗减员，绝不是区区一年就能恢复的。 ‘难道是蛇眼的人？他从英格兰回来了？’ “伯爵，我们接下来是撤军……还是对埃姆登进行围困？”奈德心里的想法和齐魏差不多，他也觉得那些龙首长船上的维京人并不来自东弗里斯兰。 “不，我们既不撤军，也不对埃姆登进行围困。骑兵队继续执行巡逻侦察任务，明日正午，我军就对埃姆登发起进攻！” 奈德：“是！” 潘多夫：“是！” 第二十二章 东弗里斯兰之战(2) 独立政权：东弗里斯兰酋长国 领地级别：伯国 所属政体：部落制 统治者：东弗里斯兰酋长-赫罗杜尔夫尔-哈拉尔松 领地规模：埃姆登 直辖军力：260人 封臣军力：无 雇佣军力：500人（西兰诺斯大队） 综合国力：★★★（三星） —————————————— 荷兰军抵达埃姆登外围十公里的一处矮丘处，上百座营帐坐落于此，军中的所有弓手被安排执夜任务，他们同样被分作两部，一部值上半夜、一部值下半夜。 很快，他们就抓住了一名试图靠近营帐的女修道士。 这名女修道士莫约四十岁左右，披头散发浑身脏兮兮的，脚上还有一副镣铐，要不是她胸前破损的灰色罩衣上绣有一个红色十字，抓住她的弓手还以为是哪里跑出来的疯子呢！ “男爵，她说她有重要消息告诉齐魏伯爵。”弓手揪着她的衣服，将其带到了分管他们这批弓手的男爵面前。 坐在物资木箱上昏昏欲睡的男爵抬起头，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女修道士，最后把眼神停在了对方和自己一样的红发上，疑问道：“齐魏伯爵不是想见就能见的，你得先把消息告诉我，由我先行评判这个消息重要与否，再决定你能否可以见齐魏伯爵。” 女修道士只是外表看起来狼狈，但说起话来却利索的很。她用简短且直接的话快速说道：“埃姆登的维京人会在今晚袭击你们的营地，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维京人的监视下逃出来告诉你们。” “就这？”谁知男爵听完消息，脸上的表情却显得十分稀松平常。 “怎么？你不会以为那些维京人好对付吧？他们一个个杀人不眨眼，前任东弗里斯兰伯爵一家，就是被他们给屠杀殆尽的。”见男爵一脸的满不在乎，女修道士也急了眼，不停的向对方描述着维京人的恐怖。 “我知道！”男爵不耐的打断了对方的滔滔不绝，“我曾被维京人俘虏过，这点我很清楚。” “那你怎么还……” “齐魏伯爵早就猜到了这一点，我留在这里，就是等着那些维京人自投罗网。” “…………” 营帐外…… 凌晨时分的夜很冷，骑兵队已经足足等了六个小时了。 “伯爵，他们来了！”下马的奈德与潘多夫压低声音，指着黑夜中的一处方向说道。 齐魏将装有石子的麻袋提在手中，顺着两人所指的方向看去。 夜幕中逐渐浮现出几个黑乎乎的人影，伴随着距离的拉近慢慢变得清晰…… 是维京人！！！ 还是那一套熟悉的海盗装备，绘有花哨图腾的圆盾，黑铁材质的单手斧，各式各样像女人一样的长发和脏辫，高大魁梧的身材组成一堵密不透风的墙，甚至连附近的蚊虫都害怕他们散发出的杀气而不敢近身。 齐魏终于看清了来者的数量，约七百人左右…… ‘果然！夜袭是不可错过的良机！’ “跟上去、” “是！” 维京人借助夜幕的掩护，接近了荷兰军驻扎的矮丘。 他们匍匐在矮丘的南面，全体静默无声，等待着进攻命令。 前排的几个人探出头，窥探着营地的动静。他们似乎正在为计划的顺利进展而沾沾自喜，几个船长打扮的维京人对自己的手下安排着任务，好像要分兵包抄荷兰军营地其它方向的逃跑路线，打算将己方一网打尽。 进入东弗里斯兰后，齐魏在派出骑兵队的同时，也遭遇过零星的维京人游哨，他们在打猎的同时也负责警戒和侦查，远远打个照面，便甩开骑兵队消失了。 从理论上讲，维京人也应该清楚我军的活动消息，但夜袭发生的如此之快，足以证明东弗里斯兰的维京人领袖是一个有勇有谋之人，另外他们也有可能觉得荷兰军的兵力，并不是多出他们很多，所以他们想先下手为强。 经过简单的布置后，维京人便开始了行动。 两支人数在三百人以上的队伍，悄悄摸向营地左右两侧，打算来一个左右夹击。 常年航海狩猎的维京人是天生的水手和猎人，对潜伏偷袭玩的炉火纯青，后面的人踩着前人的脚印，竟可以不发出半点声响，犹如再进行一次大型围猎活动。 “准备火矢！” 骑兵队藏在其中一支维京人的侧翼，齐魏对奈德打了个手势。收到命令的奈德从马背上取下一副弓箭，并在扈从的帮助下点燃了箭头上被油浸湿的亚麻布。 下一秒…… 火矢飞向夜空，在漆黑的环境中显得格外醒目！ “&#&#！！！” 营地在瞬间爆发出大量噪音，早已准备多时的弓手弯弓搭箭，向附近发射火矢。 负责指挥弓手的男爵们，其实并不知道维京人此刻的具体位置，但弓手们胡乱射出的火矢，却将误以为已经暴露的其中一支维京人引了出来。 沉不住气的他们，对营地发起了仰攻！ 弓手们很快看清了维京人的具体位置，他们改变射击弹道，对矮丘下的维京人展开抛射。 尽管射击对持盾冲锋的维京人杀伤有限，但却给营地内已经组织起来的步兵指清了攻击方向。 他们从营地内杀出，与维京人战成一团。 令一支维京人原本较为冷静，但在队友冲出后，也不得不对营地的另一侧发起了攻击。 迎接他们的同样是准备好的火矢和组织起来的步兵，双方重重的撞在一起，荷兰军这边的步兵阵线，顿时一阵摇晃。 维京人的身高优势和高训练、高组织度，在此时发挥了巨大作用，哪怕是在地形不利发起仰攻的情况下，也能在正面对抗中取得优势。 好在荷兰军的步兵们人数占优，身后又有弓手帮忙射击，才不至于被维京人凿穿阵列。 “给我稳住！不要解除盾阵！小心他们的箭矢！” 酋长和一众船长高声大喊着，指挥着各自战团与荷兰军交锋。 经过数分钟的交手，维京首领们很快意识到眼前这支阻拦他们的步兵，战斗能力其实并不强，即使对面有弓兵掩护，他们也有信心吃掉对方。 唯一的区别，不过是时间长短而已！ 第二十三章 东弗里斯兰之战(3) “伯爵，我军的步兵质量不及维京人，长此以往，恐会落败！” 十分钟过去了，荷兰军这边渐渐有了颓势，反观两支维京战团却越战越勇，挥舞手斧犹如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荷兰步兵们往往需要付出2~3人的代价，才能杀死1个维京人。 “再等等！佩珀知道该怎么做，我们要相信他。” 随着步兵阵列被维京人一点点蚕食，双方的人数差距被抹平，男爵们开始命令步兵们一点点后退。 荷兰语：“pasopwaarjeloopt！” （“注意脚下、慢一点，别踩到沥青！”） 男爵们用荷兰语小声喊着，他们担心对面的维京人里有人能听懂荷兰语，从而识破他们的计划。 好在维京人的战吼声很大，他们的声音完全掩盖了男爵们的声音。 步兵阵列开始艰难的向后移动，一米、两米、三米…… 男爵们不敢让步兵后退的太快太猛，这些步兵由各个伯爵领的征召兵及农兵组成，缺乏有效的组织度和训练度，稍有不慎，这次的战术性后撤就会演变为溃退，骤时火烧维京人的计划也就无从谈起了。 诺斯语：“deerbangeogangriberderesegnebrdregtngreddemikketrkkevejret！” （“他们害怕了，进攻！进攻！不要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维京酋长赫罗杜尔夫尔的嗅觉很敏锐，尽管他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但在发现荷兰人开始后退后，果断命令战团加强了攻击频率。 后退过程中不断有荷兰人倒在维京人的斧下，临近发狂边缘的赫罗杜尔夫尔抽动了两下鼻头，像是闻到了什么难闻的气味，紧接着面部表情猛的一怔！大声喝止道： “解除盾……” 话音未落，数支火矢钉在这些维京人的脚边，事先布置好的沥青被瞬间点燃，来不及反应的维京人直接被火焰吞噬。 原本滴水不漏的盾阵，也在下一秒分崩离析。 齐魏知道，出击的时机到了！ “骑兵队，冲锋！” “是！” “是！” 骑兵们呈三角状集体冲向其中一支维京战团的背后，马力加持下的惯性，赋予了骑枪强大的贯穿力。 一轮冲锋后，散开的维京人顿时倒下了几十具尸体。 “弃枪！换锤！” 第一波冲锋的马力耗尽后，骑兵队并未拉开距离进行第二轮冲锋，而是抓紧马缰让马匹改为慢跑，并在指挥官的命令下丢掉碍事的长枪，取下系在腰间的页锤，对准背朝自己逃跑的维京人猛砸。 丧失盾阵的防护，被分割开的维京人完全不是这些骑士的对手。有些自知逃跑无望的维京人，试图用圆盾抵挡砸来的渗碳钢页锤，但他们明显低估了这种钝器的威力。 慢跑中的骑兵每一次抡起页锤砸下，都会将维京人连人带盾一起砸烂！ 一时间骨碎声、颅裂声、遍布整个矮丘…… “有伏兵！保护酋长！保护酋长！” 哪怕配合步兵的攻击，骑兵队要想吃下这支维京战团也要费点时间，而这给另一支维京战团创造了机会。 逃离火势地带后，忠于赫罗杜尔夫尔的几名亲族侍卫迅速聚集在他的身边，一边高声呼喊身边的战友，一边掩护赫罗杜尔夫尔远离战场。 荷兰军的所有人都意识到立功的机会到了，男爵们、步兵们、弓手们、包括佩珀在内的十余名预备役骑士及骑士扈从，纷纷从营地里涌出，杀向这支敌方首领所在的维京战团。 齐魏藏在一旁，从混乱的战场中隐约看到了被侍卫们保护起来的赫罗杜尔夫尔。 瞄了瞄自己和对方的距离，再加上亲族侍卫时不时的移动位置会挡住赫罗杜尔夫尔，内心权衡下，齐魏还是决定先悄悄摸上去，寻找最佳的投掷角度。 赫罗杜尔夫尔并不知道死神已经悄悄盯上了他，此刻聚在他身边的维京人已经超过了三十人。他再一次让手下们摆出盾阵，反击向自己发起攻击的荷兰人。 “上！不要害怕！伯爵有令，击杀一名维京人赏银币10枚、击杀一名维京船长赏银币100枚、击杀维京酋长赫罗杜尔夫尔者获封男爵头衔及骑士称号。” 佩珀率领扈从对赫罗杜尔夫尔的盾阵冲了几次，发现无法取得突破后，果断用银币和头衔驱使步兵们对赫罗杜尔夫尔展开围剿。 这招是齐魏在战前单独告诉他的，还真别说……此言一出，效果极佳！攻击赫罗杜尔夫尔的强度频率，顿时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赫罗杜尔夫尔在亲卫的保护下且战且退，一路上不停有亲卫倒下，紧接着又有新的亲卫补充进来，纵使荷兰军一刻不停的对盾阵发起攻击，但以赫罗杜尔夫尔为首的盾阵，始终保持在一个恒定的人数。 佩珀非常倔强，他驱赶着荷兰步兵像牛皮糖一样死死黏住赫罗杜尔夫尔，不让他轻易脱离战场。他内心深知时间是站在他这边的，只要缠住对方足够久，骑兵队一旦将另一支维京战团吃下，赫罗杜尔夫尔便难逃失败的命运。 赫罗杜尔夫尔也不傻，他也清楚这一点！荷兰人的营地距离埃姆登有十公里远，自己的盾阵无法坚持十公里，他必须兵出险招！ 他把目光锁定在了佩珀身上…… 赫罗杜尔夫尔没见过齐魏，不清楚齐魏具体长什么样，因此他本能的将指挥荷兰步兵的佩珀当成了齐魏，一个斩首行动在他脑海中浮现。 诺斯语：“skjold，holdopmedattrkkejertilbage！” （“盾阵，停止后撤，向前方突破！”） 盾阵中的维京人迟疑了一小会，随即便按照自家酋长的命令停止后撤，主动迎向荷兰军。身为赫罗杜尔夫尔的亲族侍卫，即使赫罗杜尔夫尔下达的命令是错误的，他们也会坚定不移的执行。 两方碰撞，仅几十人的维京盾阵瞬间被荷兰步兵淹没。 佩珀见状面色一喜，误以为赫罗杜尔夫尔就此完蛋了，但很快、他的表情就凝固在了脸上。 第二十四章 东弗里斯兰之战(4) “刷！” 一柄飞斧从荷兰步兵群中旋转飞出，重重的砍在了佩珀的左肩上。 佩珀痛呼一声，径直从马背上跌落。 “堂哥！” “堂哥！！” 佩恩佩尔两兄弟赶忙跳下马匹，把佩珀从地上扶起，并检查其肩膀上的伤势。 粗看下，纵使有着锁甲的保护，飞斧斧刃仍有半数嵌入佩珀左肩。 “我的左手，我的左手没感觉了。”剧烈的疼痛反而让佩珀保持清醒，他握住飞斧斧柄，想要将其拔出，但他的两位堂弟却阻止了他。 “别！别拔！伤口很深，会流血不止的！” “好累呀！眼皮好重……” 重伤下的佩珀根本没有拔出飞斧的力气，他的右手才刚刚抬起，便又无力的垂了下去。 “别睡！”佩恩摇晃着佩珀，不让他闭眼，这种情况一旦睡过去，就再也无法醒来了。 两人合力把佩珀驮在马背上，并在临走前对预备队里的另一位来自西弗里斯兰的骑士说道：“布莱骑士，荷兰军的指挥权交给你了，请您务必拖住赫罗杜尔夫尔，直至骑兵队赶到！” 名叫布莱的骑士点点头，目送佩恩佩尔带着佩珀撤回营帐。 另一边，被数百名荷兰步兵团团包围的赫罗杜尔夫尔在心中暗骂一声：‘该死！他居然不是齐魏！这下完了！’ “咻咻咻~~~” “踏踏踏~~~” 马蹄奔袭声由远及近，包围盾阵的荷兰步兵自动散开，渗碳钢页锤呼啸而至。 伴随着一面面盾牌的破裂…… 战争、结束了…… …………………… 同样没有免遭钝击的赫罗杜尔夫尔不知昏迷了多久，当他缓缓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他生活了十年之久的埃姆登！ 看情况自己战败后，荷兰人就攻陷了这里…… 赫罗杜尔夫尔是从尸体堆里被拖出来的，页锤击穿了他的圆盾，正中他的角盔。 他的亲族侍卫为了保护他，奋战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 成堆的尸体压在赫罗杜尔夫尔身上，把他的鼻子压歪了，牙齿也掉了两颗。 当他苏醒后被荷兰人带去见齐魏的路上，心中还忍不住在想，自己会被判以何种死刑？ ‘听说荷兰人喜欢绞死别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齐魏坐在原本属于他的酋长宝座上，身上的蓝色贵族长袍一尘不染，与他身边浑身浴血的男爵、骑士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们发疯似的吵着要将赫罗杜尔夫尔处死，齐魏仔细看了这位维京酋长一会，却摇了摇头。 “一个活着的维京酋长，比一个死去的维京酋长更有价值。” “…………” 骑士们很快安静下来，紧接着齐魏用诺斯语对赫罗杜尔夫尔说道：“来自丹麦的维京酋长赫罗杜尔夫尔，十年前、你从我的父亲，劳伦斯-海格力斯手中夺得了这片土地。现如今在上帝的指引下，在全体荷兰人民的奋战下，我齐魏-海格力斯再次重夺这片土地，作为失败者，你可有话说？” “呸！” 赫罗杜尔夫尔对齐魏吐了一口血沫，里面还夹杂着一颗牙齿。 齐魏对赫罗杜尔夫尔的反应仿佛早有预料，对身边的骑士吩咐道：“把他给我扔进地牢里关起来，每天只给最少的食物量，但注意别让他死了。” “是！” 两名骑士拖着赫罗杜尔夫尔，像拖条死狗一样离开了齐魏的视线。 “战损如何？” “启禀伯爵，我军伤亡骑士1人、骑兵4人、弓手9人、步兵270人。斩杀敌方维京海盗335人，俘虏206人，其中包括酋长1名、船长4名。” “战利品多少？” “共缴获银币枚，铜先令枚、珠宝1盒、金器4件、银器21件、铜器64件、手斧数百把，飞斧数百把、圆盾数百面、头盔数百顶、皮甲数百套、锁甲数百套、鳞甲数十套、狼皮披风十件、皮革靴数百双、手环数百个。” “传令下去，此次参战的步兵、弓手、每人奖励银币1枚，铜先令10枚。参战男爵、骑士、每人奖励银币10枚、铜器1件、并可以从缴获的武器装备中任选一件物品。” “是！” 骑士缓了一会，确认自己没有记错后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齐魏又突然叫住了他。 “伯爵？还有何事吩咐？” “你替我转告奈德，让他统计一下具体的阵亡人员名单，其中哪些人是有家室的、哪些人是没有家室的，家庭住址在哪，给我一五一十的统计清楚。” “这……伯爵，这可能需要统计很久……” “让全体随军男爵配合奈德的统计工作，若有怠慢、撒谎虚报者，一经查实，取消此次战利品分配。” “是！” 待这名骑士走后没多久，佩恩便一路小跑，找到了忙于处理占领工作中的齐魏。 “伯爵！伯爵！我堂哥他……他快不行了。” “什么？”齐魏错愕的抬起头，“他在哪？快带我去！” 齐魏跟着佩恩，来到了照料佩珀的房间。 此刻，那柄镶入他左肩的飞斧仍旧没有取下，在这个没有随军军医的时代，略懂粗浅医术的骑士们往往身兼数职，像什么普通的箭伤、刀伤、都是骑士们相互帮忙自行处理。 但佩珀的伤势却不同以往…… 他受的伤太重了！斧刃破开了锁甲的防护，镶入他近乎一半的身体，能够撑到现在，已实属不易。 “伯……伯爵！” 看到齐魏到来，佩珀挣扎着想要起身，佩尔在一旁扶着他。 “别动！躺着就好！躺着就好！” “伯爵，我们……我们胜利了！我们……击败了维京人！” “是的，我们赢了，是你、是你率领士兵们死死缠住赫罗杜尔夫尔，骑兵队才能及时赶到，我军才能兵不血刃的拿下埃姆登，这一战，你功不可没！” 佩珀的凄惨模样，令齐魏有些自责。如果自己当初能够及时出手，用飞石击杀赫罗杜尔夫尔的话，眼前的这一幕也就不会发生了。 “伯爵！对，对不起……当初、当初巴格赛格入侵海牙时，我违背了自己的誓言，背叛了您，您去爱尔兰的这一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自责，我一直在……一直在等您回来，一直在……一直在想证明自己……咳咳……” “好了，别说了，我知道，我不怪你。” “伯爵，我……我会下地狱吗？”临近死亡，佩珀竟然眼含泪水，身为一名天主教徒，他对天堂、地狱之说深信不疑。 第二十五章 巫医克拉克 叫骂声：“＆＆＃＃……” 关押维京人的地牢里，一名荷兰骑士拽着一位维京船长的发辫，不顾他的疼痛与反抗，将其粗暴的拽到了地牢外。 期间不断有手脚被绑的维京俘虏，试图上前阻止骑士带走他们的船长，而面对这些不知死活的维京人，骑士直接拔出长剑左劈右砍，无情夺走数名维京俘虏的生命后，才将手里的船长拽到了地牢外。 外面，是早已等候多时的齐魏！ “跪下！” 骑士一脚踹在船长的后膝处，巨大的力道直接让对方双膝跪地。 船长挣扎着想要站起，但却被另外两名骑士死死摁住肩膀，动弹不得。 诺斯语：“基督徒，你想干什么？” 齐魏看着眼前这名被扒的仅剩一条裤衩的维京船长，同样用诺斯语回答道：“把植物麻醉剂的制作方法告诉我。” “植物麻醉剂？”维京船长先是惊讶于齐魏会说他们的语言，紧接着又对齐魏所说的词语面露困惑。 “对！你们维京人喜欢叫它‘梦游汤’、‘致幻汤’之类的名字。” “哦~哈哈，原来是这个，怎么……基督徒，你对我们的神灵也有兴趣？”船长从头到脚扫视着齐魏，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随你怎么理解，把配方告诉我，我可以放你安全离开埃姆登。”尽管齐魏当初见过丁基调制过配方，但具体的蘑菇种类、草药种类、计量参数、他一概不知。 “哈哈哈……”船长笑得更大声了，“我要是拒绝呢？” “我会杀了你！” “杀我？你觉得我怕死吗？基督徒？死亡对我而言，不过是一种通往英灵殿的钥匙。” 船长狞笑着，对自己的生死毫不在意，北欧多神教的死亡教义已经深入他的骨髓，对他们而言，死亡是高尚的、荣耀的。 齐魏自知多说无益，取出一枚石子向地牢内掷去。 手无寸铁的维京俘虏顿时倒下一人…… 船长眉头微微皱起，可他仍旧无动于衷。 齐魏等了等，继续往地牢投掷飞石。 片刻的功夫，地牢里便多出了十具维京人的尸体。 “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手下考虑考虑吧？我会把你的手下杀光的。” “哼！”船长怒哼一声，依旧闭口不言。 齐魏倒是没想到维京人的骨头居然这么硬，他的耐心也快被耗光了。走至地牢前，用诺斯语对地牢内的全体维京人喊道：“有谁会做致幻汤？我可以让他活命！” 地牢里剩余的维京人你看我我看你，无一人回答齐魏的话。 “好！很好！我……” “伯爵，珊莎小姐求见。” “不见，没看见我在忙吗？” 齐魏拿出石子想继续杀人，前来通报的骑士俯身在齐魏耳边说了什么，齐魏立马停下手里的动作，快步离开了地牢。 外面，是等候的珊莎与克拉克。 “珊莎！” “齐魏！” 两人快速抱了一下，齐魏便问向一旁的克拉克：“你会做致幻汤？！” 克拉克果断点点头，紧接着又摇摇头。“想要治疗佩珀骑士的伤，仅凭致幻汤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一位医术高明的巫医。” “当然！你……能做到吗？” 面对齐魏的询问，克拉克越过对方看向站在其身边的珊莎，收回目光后缓缓点了点头。“我可以试试、” “有劳了，若你能成功，本伯爵重重有赏！” 克拉克完全无视了齐魏的最后一句话，转过身径直向佩珀所在的房间走去。 齐魏与珊莎赶忙跟上…… 路上，珊莎对齐魏讲述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原来，齐魏在东弗里斯兰之战中的表现，让克拉克看到了复仇的希望，因此她主动找上珊莎，通过手语一阵比划后，才让珊莎带她找上了齐魏。 “所以……他帮我救佩珀，是想让我帮他复仇？” “应该是这样！”珊莎听不懂诺斯语，她只能凭个人感觉揣摩克拉克的大致意思。 “她的仇人不是我们吗？她还有什么仇人？”克拉克所在的弗兰特家族，是被齐魏等人消灭的，她的报仇对象不应该是其他人才对。 “额……”珊莎一时语塞。 “先观察观察，看看她到底玩什么名堂。” 埃姆登的维京人毕竟在这里生活了数年之久，一些平常日用的食材、药材、植物、工具、都有现成的样品。荷兰军占领这里后除一些值钱的金属制品外，其他东西基本没动，也因此克拉克很快就在厨房和储物室里，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病房里…… 齐魏让在此照顾佩珀的佩恩佩尔两兄弟暂时离开，佩珀本人此刻已经完全陷入昏迷当中，仅胸前有着微弱的起伏。 等克拉克带着材料和工具来到房间后，齐魏才在最后离开。 “等等，伯爵，我一个人无法完成手术，你得留下来帮我。”摆弄工具的克拉克头也不回的说道。 “……” “必须是你，他们和我无法交流。”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齐魏也就不再推迟，对守在门外的佩恩佩尔两兄弟吩咐了几句话，便关上门走到了克拉克身旁。 与当初丁基的制作步骤类似，克拉克先是放了几株奇形怪状的蘑菇和不知名的醋浆草叶子在木碗里捣碎，然后又从随身携带的水囊里倒了一点奶白色液体混入其中。 这一幕翻新了齐魏的认知，他开始还以为克拉克会和丁基一样，会往木碗里添加自己的尿液呢！ 克拉克注意到了齐魏的眼神，她摇晃着水囊里的液体，解释道：“这可不是尿！” “嗯，我知道。” 麻醉药水制作完成后，齐魏很快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佩珀的状态太虚弱了，他根本无法完成自主吞咽药水。 好在克拉克提前想到了这一点，他从怀里掏出一包捆扎好的草包，小心翼翼的将绳结解开。 草包内，居然是数十条蠕动的水蛭！！！ ‘聪明，居然能想到用水蛭这种办法。’ 将水蛭全部倒入木碗中后，克拉克果断割破自己的手掌，让鲜血流入碗中。 随着鲜血的滴入，木碗里的水蛭立即变得活跃起来，它们疯狂允吸着鲜血，连同致幻药水一起吸食进了自己的身体。 两人等了大概有十多分钟，碗里的药水才被吸食干净。而进食完后的水蛭，则各个膨胀的有原先三四倍那么大。 克拉克让齐魏剪开佩珀上半身的所有衣物，自己则抓起水蛭，放满佩珀全身。 克拉克一边放，一边还会用牙齿发出一种奇怪的音律。 伴随着音律和水蛭的阵阵蠕动，佩珀的皮肤被咬破，致幻药水通过水蛭的传导，以这种类似皮下注射的方式进入了佩珀的身体。 第二十六章 偷梁换柱 两个小时后…… “怎么样？” 见齐魏与克拉克走出房间，佩恩佩尔两兄弟赶忙问道。 齐魏拍了拍他俩的肩膀：“治疗很顺利，佩珀的命算是保住了。只是……他的左臂，必须摘除。” 飞斧斧刃完全切断了佩珀左肩的肌肉和神经，取下飞斧后为了防止伤口溃烂坏死，在齐魏的帮助下，克拉克用烧红的铁器沿着佩珀伤口处，切下了他整个左臂。 “那就好！那就好……”听到佩珀脱离了生命危险，佩恩佩尔两兄弟这才放下心来。 稳定住佩珀的伤势后，齐魏立马重返岗位，继续处理东弗里斯兰的战后工作。 首先是战利品的处置问题…… 经过初步的奖励分配后，齐魏基本保证每一位参战的士兵、骑士、男爵、都获得了一定价值的奖励分配。其中包括潘多夫麾下的号角大队，更是分到了3000枚法兰克银币的战利品。 赫罗杜尔夫尔在埃姆登经营多年，积累了许多财富，经此一战，现这些财富尽归荷兰所有。 而剩下的大部分战利品，齐魏也不打算独吞。 这次进攻战的发动，几乎掏空了阿姆斯特丹的资源，齐魏得把这些资源补齐。 “奈德、潘多夫，把这些银币、金属器皿，通通打包装好带回阿姆斯特丹。” “是！” 为了防止自己不在时其他维京人趁虚而入，齐魏将一半的军队留下驻守埃姆登，自己则率领另一半的军队，押运着一车的战利品和维京俘虏沿途返回阿姆斯特丹。 一路上，打了胜仗的荷兰军受到了荷兰民众的夹道欢迎。 他们向荷兰军撒着廉价花瓣，一些深受维京人之害的老人、妇女、小孩，会拿出家中最珍贵的食物，硬塞到士兵们的手中。 齐魏喜欢这种像凯旋式一样的欢迎仪式，他让士兵打开了一箱装满有铜先令的木箱，让士兵将里面的铜先令洒向沿途的民众。 遍地滚落的铜先令立即遭到了村民们的疯抢，而齐魏此举的用意在于，维京人其实并不可怕，他们和普通人一样也会失败，只要敢于挑战他们、战胜他们，这些财富便应有尽有。 同一时间，阿姆斯特丹公爵棱堡…… 泽兰伯爵赫吕尔夫与伪伯爵佣兵团团长斯泰因，忽然出现在了这里。 两人环顾空荡荡的公爵府一圈后，对尼克信中的内容已经相信了十之八九。 海牙伯爵齐魏对东弗里斯兰的军事行动，带走了整个公爵领90%的贵族封臣和军力，剩下的人甚至连日常的棱堡大门都无人把守，两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从外面走进公爵府，路上没有遭到任何人的阻拦或盘问。 赫吕尔夫在公爵府内漫步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了那张十米长的公爵长桌前。 长桌上光秃秃的很干净，原本的金属酒具已然消失不见，单论金属制品的出现量来看，自己在米德尔堡的伯爵府都比这里豪华。 “上次来还不是这样的，凯瑟琳是把整个棱堡的值钱物品全卖了吗？” 正当赫吕尔夫困惑之际，凯瑟琳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公爵府门前。与她一起的还有主教亚当、财政大臣尼克、侍女梦娜。 “公爵大人，几日不见，您的气色好了很多。”赫吕尔夫一路注视着凯瑟琳走进公爵府，他略带关心的语气中，夹杂着些许不善的质问。 凯瑟琳没有马上与赫吕尔夫对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来到公爵宝座上坐下，过了好一会才看向赫吕尔夫，问道：“你怎么来了？” “公爵大人，您伤情初愈，为防有歹人加害于您，我特从泽兰群岛率众而来，护您周全。” 赫吕尔夫回答的很巧妙，尽管现在棱堡的守卫很少，但东弗里斯兰的战事随时都会结束，骤时齐魏一旦得胜归来，自己有可能吃不了兜着走。 但如果齐魏落败…… 那么他就能畅通无阻的实施自己的计划了！ “保护我？” 看着披甲持剑的赫吕尔夫与斯泰因两人，凯瑟琳忽然将自己上次遇刺一事，与他们两个联系在了一起。 沉默之际，亚当主教在这时站出来指责道：“赫吕尔夫伯爵，此地乃公爵行宫所在，你未经传召，便率部驻扎于此，此僭越行径，恐有不妥吧！” “不妥……？”赫吕尔夫与斯泰因相互对视一眼，笑道：“有何不妥？难道不久前的遇刺事件，主教大人还没学到什么吗？公爵大人的人身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皆为小事。” 赫吕尔夫冷眼注视着亚当主教，嘴里说出的话冰冷无比。 “你……”亚当主教怒视着二人，想骂，但又有些不敢。 事态发展到这，赫吕尔夫索性也不装了，他抬手指向凯瑟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公爵大人，此地危险，还请移步！” “踏踏踏……” 随着赫吕尔夫话音落下，大批士兵聚集在公爵府门外，他们集体看向公爵府内的凯瑟琳等人，并未选择进来。 赫吕尔夫想给凯瑟琳保留最后的体面，他并未选择让士兵把她带走，而是让她自己离开。 凯瑟琳倒是没有胡搅蛮缠强留在此，赫吕尔夫明示这次来的意图后，她就示弱道：“伯爵大人想让我去哪儿？” “不去哪，就留在这，等齐魏伯爵归来。” 见赫吕尔夫并不打算转移自己，凯瑟琳稍微定了下心，正打算与随行的几人离开。结果前脚刚走出公爵府，后脚就被公爵府外的士兵给尾随上了。 赫吕尔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段时间就劳烦公爵大人哪都别去，乖乖待在房间里即可！” 待几人走远后，赫吕尔夫才上前伸出手掌，抚摸着此前凯瑟琳所坐的公爵宝座，一屁股坐了上去。 “这……就是荷兰公爵之位的感觉吗？” “伯爵大人，我们真的不将女公爵转移至米德尔堡吗？齐魏伯爵随时都有可能率军返回。”斯泰因对目前的处境十分担忧，佣兵团虽然暂时控制了公爵棱堡，但与整个公爵领相比，仍旧没有可比性。 “放心！东弗里斯兰的丹麦人没这么好对付。况且……咱们的帮手也快到了。” 第二十七章 假诏书 “启禀伯爵，斥候来报，公爵棱堡被人夺取了。” 临近阿姆斯特丹，齐魏派出的斥候带回了一个不幸的消息。 “是谁？” “对方没有竖起旗帜，但从穿着打扮上看，应该不是维京人。” 齐魏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为了防止被偷家，齐魏已经尽可能的加快攻取东弗里斯兰的步伐，但没想到还是被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给捡了漏。 “伯爵，棱堡是公国的行政首府，必须夺回！”齐魏还在思索当中，同样听闻此消息的奈德一脸激动。 “女公爵是否安全？”比起棱堡，齐魏更加在意凯瑟琳的安危。 “不清楚！”汇报情况的士兵摇了摇头。 “让斥候继续关注棱堡的动向，每隔一个小时向我汇报一次情况。” “是！” 传令士兵走后，齐魏转过身向随军的将领询问道：“诸位可有良策夺回棱堡？” 男爵们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都对夺回棱堡没什么好的办法。 “伯爵，棱堡的防御很坚固，只需极少的人就能防御数倍的进攻，去年和维京人的战役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我们发起强攻，必定会死伤惨重，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围困棱堡，耗尽棱堡的粮食后，里面的敌军便会不战而降。” 说话的还是奈德，他是阿姆斯特丹的军事总管，对棱堡的防御力十分清楚，这种采用菱形设计的石制堡垒在没有大规模攻城器械的掩护下，强攻就是送命。同时奈德也很清楚，棱堡的粮食储备并不多，甚至可以说用少来形容，因为粮仓里绝大多数的粮食，都被齐魏给带到前线去了。 “嗯……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不过……我觉得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 一番思索后，齐魏决定采纳奈德的建议，同时向棱堡派出信使，与当前棱堡的实际掌控者进行外交谈判。 齐魏指挥下的荷兰军动作很快，从知晓棱堡被占到对棱堡进行围困，整个过程仅仅花了两个小时不到，速度之快令棱堡内的赫吕尔夫诧异不已。 “伯爵，对方要求入城谈判！”斯泰因爬上塔楼，在赫吕尔夫耳边说道。 “谈判？谁？齐魏吗？” “不是，是奈德！” “奈德……让他进来！” “哗啦啦……” 在内部升降杆的作用下，棱堡大门缓缓抬起，升至一半时便停了下来，奈德孤身一人单骑入城后，大门又以极快的速度重新落下。 ‘斯泰因，怎么是他……’ 负责迎接奈德的是伪伯爵佣兵团团长斯泰因，他从奈德手里接过马绳和对方的武器后，就领着他向公爵府走去。 两人在路上都没有说话，都心照不宣的在心里想着其他事。 进入公爵府，赫吕尔夫坐在公爵宝座上静静的等着奈德。双方中间隔着那张十米长的长桌，斯泰因示意奈德停止上前，他自己则走到赫吕尔夫身边，持剑保卫在他的身旁。 “赫吕尔夫伯爵，可否告知在下，您和您的人为什么要在我军出征之后，做出攻击公爵棱堡的行为？”身处中世纪的这个背景里，每一次军事行动都是需要理由的，尤其是进攻同宗同族的领地就更加显得敏感。 “攻击棱堡？我有做这种事吗？你这一路可有看见一个尸体？” “那……您这是何意？”奈德指了指赫吕尔夫屁股下的公爵宝座。 “哦！这个呀！这是女公爵的意思，你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凯瑟琳已经答应我的提婚要求，并将在近期与我成婚。”赫吕尔夫脸不红心不喘的开始捏造事实，凯瑟琳不在这里，奈德无法获得求证，因此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女公爵呢？我要见她！”奈德没有在这个问题上与赫吕尔夫纠缠，只要见到凯瑟琳，当面向她问清楚就行了。 但赫吕尔夫却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奈德：“抱歉，女公爵身体有恙，不能见你。不过……” “啪啪！” 赫吕尔夫拍了拍手，财政大臣尼克拿着一张羊皮卷走了进来。 “这是女公爵亲自撰写的《联统荷兰公国诏书》，上面还有她的亲笔签名和家族印章，身为女公爵未来的夫君，我现在已经拥有了棱堡以及整个荷兰公国的合法统治权，你看一看，要是没问题的话就把它带给齐魏。” 在赫吕尔夫的示意下，尼克将手里的羊皮卷交给了奈德。 奈德伸手接过，再确定尼克不是在被赫吕尔夫威胁之后，才开始浏览羊皮诏书上的内容。 诏书上的内容很简短…… 就是简单说明了凯瑟琳与赫吕尔夫的头衔姓氏，然后二人结为合法夫妻，共同享有荷兰公国的统治权力，全体公国封臣应当予以祝贺，并共同效忠于二人的统治。 奈德仔细确认了一遍落款处的签名和家族印记，那的确出自凯瑟琳之手。 ‘怎么会……’ 奈德心中暗沉一下，想不通怎么会这样。 棱堡大门再次升起，奈德拿着那份羊皮诏书，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 此刻，围城的荷兰军已经大致做好了工事，做饭的炊烟冉冉升起，荷兰军正在准备午饭。 奈德找到了齐魏，并将手里的诏书转交给了他。 齐魏接过后随意看了看，并未在意诏书的真假，也不在意里面的内容。相反，如果泽兰自由邦能够以联姻的方式并入荷兰公国，这对尼德兰王国的领土完整反而是件好事。 见齐魏是这样的态度，奈德莫名的有些生气。 “伯爵，这份诏书分明就是假的，女公爵才在数个月前明确拒绝了赫吕尔夫的提亲，这次我们才离开阿姆斯特丹几天，他就拿着这份伪造的破诏书来糊弄我们，我们怎么能够轻易上他的当！？” 两人说话的档口，一位随从端着一盘燕麦粥走进了营帐。齐魏接过燕麦粥品尝了几口，觉得味道有些淡了，让随从去给自己拿些增味用的果酱。 “你这次出使棱堡，是不是没有见到女公爵？”齐魏搅拌着燕麦粥，头也不抬的问道。 奈德点点头：“所以我才说这件事有蹊跷，如果联姻是真的，赫吕尔夫为什么不敢让女公爵自己亲自出来说清楚？” “这还用问吗？女公爵应该被他软禁起来了，包括一些原本效忠于女公爵的人，应该也被他收买了。” “那……我们？”奈德看向齐魏，他隐隐觉得齐魏已经有了某些计划。 “他赫吕尔夫不是喜欢演戏吗？我们就陪他演一演！” 第二十八章 互飚演技 当日下午…… 公爵府内…… 齐魏伙同奈德、伯恩、潘多夫、汤姆、共计五人来到赫吕尔夫面前，为其祝贺。 同时为表心意，齐魏还特意带了一双从东弗里斯兰维京人手中缴获的黄金胸针，赠予赫吕尔夫。 收到礼物的赫吕尔夫被齐魏给搞懵了，不知他唱的是哪一出？ “齐魏伯爵，你这是……？”以为对方几人来者不善，赫吕尔夫还提前在公爵府外安排了重兵。 “听闻伯爵大人即将与家姐共结连理，齐魏身为其弟，自当予以祝贺，这双黄金胸针本是维京酋长赫罗杜尔夫尔的贴身之物，如今尔等被我军擒获，这双黄金胸针正好借花献佛，送给姐夫。” 说罢！潘多夫将一双食指模样的黄金胸针交给了斯泰因，并由斯泰因转交给了赫吕尔夫。 赫吕尔夫接过胸针仔细看了看，对这件工艺上乘之物爱不释手，同时他也细心的注意到了齐魏话中的关键词：维京酋长赫罗杜尔夫尔的胸针！ “齐魏老弟，东弗里斯兰的战事……如何了？” “姐夫放心，战事一切顺利，埃姆登已被我军夺回，盘踞在东弗里斯兰的维京人被尽数消灭。” “什么！！！”赫吕尔夫震惊之余，不由自主地爆了句粗口，但很快他便意识到此举有失仪表，赶忙收起震惊的表情，赞许道：“老弟用兵如神，老哥佩服，来！入座，老哥敬你一杯。” 直到这个时候，赫吕尔夫才稍稍放下些戒备，请齐魏五人入座。 ‘难道他们真的相信那封诏书是真的？’ 赫吕尔夫低着头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五人的行径，越来越看不懂了。 当侍从给入座的五人倒满酒后，其余四人对杯里的酒一动不动，仅齐魏一人将酒一饮而尽，赞叹道：“好酒！好酒！” 盯着饮酒后依旧生龙活虎的齐魏，赫吕尔夫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酒里故意被他下了佐料，虽不致命，但服用之人应该立刻昏昏欲睡才对，怎么齐魏像没事人一样。 “敢问姐夫，你与家姐打算何时成婚？” “齐魏老弟，你难道就不好奇，你姐姐现在何处？”赫吕尔夫很奇怪，从开始到现在，齐魏对凯瑟琳的安危毫不关心，甚至不问他凯瑟琳现在在哪，反而是一个劲的询问自己和凯瑟琳的婚期，这一切的一切都太反常了。 “我好奇这个干什么？难道姐姐现在不在棱堡吗？” “额……在倒是在……”齐魏的反问把赫吕尔夫给噎了一下，他重新组织了下语言，再次提问道：“你对我掌管这里，有什么意见吗？” “意见？”齐魏茫然的摇摇头。 “那你在外面布置的工事，是不是可以拆除了？” “当然！早说是你不就好了，我还以为又是维京人呢！”齐魏无奈的表示，自己之所以会对棱堡展开包围，是误将赫吕尔夫当做了维京人的错误预判，并表示自己只要离开棱堡，就会立马解除围城。 赫吕尔夫见齐魏答应的如此果断，也就彻底消除了疑虑，并邀请齐魏等人三日后参加自己与凯瑟琳的婚宴。 当然，赴宴的人不能太多，齐魏的荷兰军依然只能留在棱堡外。 齐魏倒是对此没什么意见，表示自己会如期赴宴后，便与众人离开了棱堡。 待五人走后，赫吕尔夫紧绷的神情才彻底放松下来。 他刚才演的太累了，也太紧张了，但凡齐魏等人有一点小动作，他就会果断退下伪装，让公爵府外埋伏的士兵冲进来将几人大卸八块。 “呼~~斯泰因，你怎么看？” 全程站在赫吕尔夫身旁未言一语的斯泰因，额头边也布满了一圈细汗，齐魏这边的配置给了他一种无形的压力，一种仿佛可以随意拿捏他们二人的气场。 “看不透……感觉像是真的，又感觉像是假的。” “哼！肯定是假的！他们竟然全程不顾女公爵的安危，你说这可能吗？看看他们几个的酒杯，除了齐魏，其他四个人一口没喝，说明他们还对我有防备，只是不清楚齐魏为什么会没事，难道他的体质异于常人？还是说他提前服用了解药？” 斯泰因不明所以的摇摇头，这种情况他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那……伯爵，您真的要在三日后举行和女公爵的婚礼？” “当然，原本的计划就是这样的。只是没想到赫罗杜尔夫尔这么没用，不仅先遣队在港口被齐魏消灭，就连在东弗里斯兰的大本营都被齐魏给一锅端了，搞得我还以为会和齐魏有一场硬仗。” “我观察过齐魏伯爵在城外的荷兰军，这支军队的质量很高，人数大概在五百左右，骑兵约占五分之一，后勤充足，士气高涨，个个脸上都充斥着战意，是一支胜利之师的模样，若是没有棱堡的城墙，我们绝不是对手。” “嗯！同意！”赫吕尔夫十分赞同斯泰因对城外荷兰军的评价，为此他不得不给自己上了一套双重保险。 那就是即将赶到这里的佛兰德斯佣兵大队，以及与凯瑟琳成婚后，自己对荷兰军的合法指挥权。 出城后的五人没有耍任何手段，而是按照此前答应赫吕尔夫的话，解除了对棱堡的围困。 演戏嘛！要演就要演全套，为了让赫吕尔夫真正放下戒心，齐魏必须把戏做足。 “伯爵，我们如此配合赫吕尔夫，真的可以救出女公爵吗？”回到营帐，奈德不禁对齐魏的计划感到有些质疑。 “谁说我要救女公爵了？” “不是！那……” “我的原计划是兵不血刃夺回棱堡，这和救不救女公爵有什么关系？” 奈德愣了一会，完全不明白齐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实在想不通，齐魏要怎样兵不血刃夺回棱堡。 “难道我们要在婚礼上动手？赫吕尔夫肯定会有防备，他一定会在婚礼现场布置重兵！” “不！我们不能动手，动手的最佳人选，必须是女公爵本人。” “女……女公爵？她？” “对！借女公爵之手，杀掉赫吕尔夫，骤时不仅能够夺回棱堡，还能吞并泽兰自由邦的领土及军力，可谓是一箭三雕之计。” 第二十九章 佣兵团反水 “让开，别拦着我！” 女公爵凯瑟琳的私人卧室外，赫吕尔夫一把推开守在门外的侍女梦娜，强行闯了进来。 卧室里的光线很暗，赫吕尔夫隐约中看见凯瑟琳往床底飞速藏了什么东西，有些醉酒的他也没在意，壮着胆子朝凯瑟琳走了过去。 梦娜站在门口，一脸焦急的看着赫吕尔夫，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不进去。 “凯瑟琳，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我们就要成婚了！” 赫吕尔夫脚步虚浮，一头摔在凯瑟琳的床边。黑暗中，嘴边染血的凯瑟琳一脸嗜血的看着他，犹如一只蓄势待发的蝙蝠。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太高兴了。” 赫吕尔夫抬起右手抓向凯瑟琳，凯瑟琳没有闪躲，任由他的手抓在自己的肩膀上。 手掌处传来的冰冷触感让赫吕尔夫打了个哆嗦，心里虽然奇怪，但与心爱之人的肌肤触碰还是令赫吕尔夫十分高兴。 “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很久了。十年前，劳伦斯公爵带着年幼的你来泽兰做客时，我一眼就喜欢上你了，那个时候我就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娶到你、一定要！” 不知是不是赫吕尔夫的酒话感动到了凯瑟琳，她眼里的敌意少了许多，开口问道：“你占领棱堡，是不是早有预谋？” 赫吕尔夫趴在凯瑟琳的床边沉默了一会，竟然痛哭了起来。 “呜呜呜~没错！是我做的不对，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但如果不是这样，你又怎么会嫁给我？你可是荷兰的公爵，未来、一定是某位王公贵族的妻子，我赫吕尔夫绝不可能拱手将你让给他们，哪怕对方是国王也不行！” “你……真的这么喜欢我？”凯瑟琳有些被对方给说动了，长这么大，除了她的父亲劳伦斯，赫吕尔夫是第二个如此喜欢自己的。 “对！不是为了什么公爵之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和你永远在一起。你，愿意接受我吗？” 黑暗的房间中，赫吕尔夫单膝跪地，拿出了那枚早已准备好的蓝宝石婚戒，轻轻托起凯瑟琳的左手，打算将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 凯瑟琳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左手伸了回去。 “等等，让我考虑一下，我……” “没事，我等你。” 赫吕尔夫将婚戒收起，他没有强迫凯瑟琳，因为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是真心喜欢凯瑟琳，并不是单纯为了荷兰的公爵之位。 “我有些累了，你先离开吧！” “好，你好好休息，缺什么就告诉我，我派人给你送来。” 赫吕尔夫起身准备离开，凯瑟琳突然在这时又叫住了他。 “喂！我弟弟齐魏从东弗里斯兰回来了吗？” 听到凯瑟琳问起齐魏的名字，赫吕尔夫皱着眉头转过身，点头道：“嗯，他现在就在城外，赫罗杜尔夫尔被他击败了，但在我俩真正成婚之前，你不能见他！” “为什么？他是我弟弟！” “正因为他是你弟弟，所以你才不能见他。万一、万一他让你离开我怎么办？” 对于齐魏，赫吕尔夫仍旧是防备的。他在近年连续击败巴格赛格与赫罗杜尔夫尔两位维京强力领主，一旦凯瑟琳与齐魏取得联系共同对自己发难，自己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也不等凯瑟琳有所回答，赫吕尔夫直接摔门离去。 他刚一离开凯瑟琳的卧室，斯泰因便找了上来。 “伯爵，坏消息！” “怎么，齐魏反悔了？他没有拆除围城工事？” “不，比这个更糟糕！佛兰德斯大队反水了，他们趁我们不在，占领了泽兰群岛！” “什么！这群该死的佣兵，我就知道不能相信他们。” 赫吕尔夫无意间的谩骂，让同为雇佣兵的斯泰因脸色有些难看。 “伯爵，现在该怎么办？我们要不要离开这里，夺回群岛？” “不，我们人手不多，就算现在离开，也不一定能够收复群岛，还不如先把这里的事情办好后，再借用整个公爵领的兵力收复泽兰。” “嗯！”斯泰因点点头，他也觉得这样才是最好的办法。 “齐魏呢？他们的动向如何？” “暂时没有动向，仍旧驻扎在城外，而且已经拆除了围城工事。” “那就好，他这里一定要稳住，这关乎到我们的生死。” 同一时间…… 东弗里斯兰首府…… 埃姆登…… 齐魏离开后，子爵皮特便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这里的领袖。 不管是留在这里的荷兰军，还是惨遭赫罗杜尔夫尔压迫的当地人，他们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当中。 当地自发性的举行了小规模的庆祝活动。 对于留下的荷兰军来说，盘踞此地的维京人被击溃，已经足以证明荷兰军不仅能够凭借城堡取胜，在野外作战也不输给以步战闻名的维京战团。 对于当地人来说，他们在长年累月的压迫下已经开始厌恶战争，现在急需一个强有力的保护人，这个人必须有能力保证，维京人不会再一次侵犯他们。 在港口，荷兰军缴获了所有维京人的龙首船，埃姆登周边的许多乡村都派出了使者，希望获得荷兰军的保护。 比起野蛮凶狠，只知掠夺和破坏的维京人来说，同宗同族的荷兰人是更好的统治者。 夺回埃姆登后，荷兰军就开始着手恢复东弗里斯兰的秩序，重塑荷兰人在这里的人口和地位。所有被维京人贬为奴隶的人，都恢复了过去自由的身份。 同时，因为维京人的战败，使埃姆登出现了大量的空闲房舍，皮特将这些空闲房舍低价出售，让迁徙而来的荷兰人可以用很便宜的价格买到这些房产，当这些荷兰人安家之后，他们又会告知其他的家族成员，越来越多的人口就会回到埃姆登。 荷兰军在不遗余力的恢复埃姆登的工坊，修复破损的水渠。迁徙的荷兰人看到后，判断荷兰军不会轻易抛弃埃姆登，便会放心的举家迁入埃姆登居住。 为了奖赏第一批迁入埃姆登的荷兰人，皮特下令给他们派发食物和亚麻布。如果这个人本身是埃姆登的原住民，荷兰军就会安排他们前往周边村落，给他们分配土地。 农奴们发现新分配的土地会比以前小，但由于不收取额外的什一税和磨坊税，计算下来，农奴的生活是远要比以前好的。 第三十章 公爵婚礼 三天后…… 泽兰伯爵赫吕尔夫与荷兰女公爵凯瑟琳的婚礼，在阿姆斯特丹公爵棱堡如期举行。 贵族婚礼讲究的是排场，尽管齐魏这边人数有所限制，但进入棱堡的人员，还是超过了五十个！ 按照排练好的流程，齐魏及其身后四十九位次级封臣和低阶贵族组成的骑士小队，扛着旗帜，威风凛凛的准时出现在鲜花铺道的棱堡门前。 随着闸门缓缓抬升，旗帜与披风被吹得翩翩乱舞。 领队的齐魏跳下马，向前来迎接的仪仗队献上精致的礼物，以此获得进入棱堡的同意。 赫吕尔夫与凯瑟琳并未出现在仪仗队中，负责主持迎宾工作的是赫吕尔夫的副手斯泰因。 齐魏与之拥抱过后，便重新回到马背上，骑着骏马踩着铺设好的红地毯，漫步进入了棱堡。 由于在东弗里斯兰缴获了不少战利品，齐魏和身后尾随的贵族骑士沿途抛洒了许多银币，这一举动惹得仪仗队的仆人和士兵纷纷弯腰争抢，并大声赞美齐魏伯爵的慷慨。 原本的公爵府已经被人改造成了婚礼大厅，内阁大臣们早早就等在了这里，他们一个个同齐魏一样，梳着整齐的头发，穿着考究的长袍。 当人员差不多到齐后，这场婚礼的证婚人，身穿华丽教袍，头戴珍珠教冠，一只手拿镀金十字架，另一只手捧着一本圣经的亚当主教，压轴出场了。 礼宾的乐队在这时吹起长号，欢快的旋律宣告着婚礼正式开始。 来宾们纷纷将目光投向敞开的公爵府大门，衣着鲜艳的亚当主教不停敲击着权杖，提醒窃窃私语的人群保持安静。 泽兰群岛伯爵赫吕尔夫，昂首挺胸的挽着凯瑟琳的手臂，在两位沿途抛洒花瓣侍女的引领下，走向了鲜花扎成的彩虹门。 私人定制的曳地白色婚纱被两个小花童扯着，凯瑟琳竭力维持着脸上幸福的笑容，站在伴郎位置上的齐魏与凯瑟琳相视一笑，亚当主教将手里的权杖交给身边的小修道士，打开圣经，声如沉钟的念道： “伟大的主啊！我们来到你的面前，目睹祝福这对进入神圣婚姻殿堂的男女。” “照主旨意，二人合为一体，终身偕老，地久天长，从此恭喜走天路，互爱、互助、互教、互信，天父赐福，使夫妇均沾洪恩，蒙灵感化，敬爱护主，一生一世主前颂扬。” “在婚约即将缔成时，若有任何阻碍结合的事实，请马上提出或永远保持缄默，我命令你们在主的面前，坦白任何阻碍你们结合的理由。” “赫吕尔夫-赫吕尔夫松，你是否愿意让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并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贫穷还是富贵，或者其它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的尽头？” 终于！这一刻，赫吕尔夫即将实现他的梦想！他强忍激动的情绪，两只手在神父和凯瑟琳的注视下不停的发抖，身为一位伯爵，他终于迎来阶级跨越，将成为一位公爵。 “我！愿！意！” 亚当主教转而看向凯瑟琳，轻车熟路的重复道：“凯瑟琳-海格力斯，你是否愿意让这个男人成为你的丈夫，并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贫穷还是富贵，亦或者其它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的尽头？” 凯瑟琳斜着眼睛瞅了一下站在不远处的齐魏，手里捧着的花束明显往下一沉，像是下了某个很大的决心： “我愿意……” 亚当主教将代表上帝祝福的圣油，抹在了两人的额头上。 “你们现在可以交换戒指了。” 斯泰因走上前，将镶嵌着蓝宝石的戒指递给赫吕尔夫。赫吕尔夫拉过凯瑟琳如嫩葱般细滑修长的玉手，一边将戒指小心翼翼的推上她的无名指，一边深情的吟诵准备好的誓词： “我赫吕尔夫-赫吕尔夫松，请你、高贵的凯瑟琳-海格力斯成为我的妻子，我生命中的伴侣，以及我唯一的爱人。我将珍惜我们的感情，且毫无保留的去爱你，无论现在、将来，还是永远，我都会信任你、尊敬你、我将和你一起欢笑，一起哭泣，我会忠诚的爱你，无论未来是好的还是坏的，是艰难还是快乐，我都会陪你一起度过，无论准备迎接什么样的生活，我都会一直守护在这里，就像我伸出手让你紧紧握住，我会将我的生命交付于你，所以请你帮助我，至高无上的主！” 凯瑟琳翻了个白眼，但看在戒指的面子上，还是尽量保持着微笑附和着对方。 “赫吕尔夫-赫吕尔夫松伯爵，感谢你成为我生命中的挚爱，成为我的唯一。我愿意成为你的妻子，与你分享我所有的梦想，渴望，以及更多的一切，我们将从今天开始，相互拥有、相互扶持、无论好的还是坏的，富裕还是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会彼此相爱，珍惜、死亡才能将我们心心相印的生命分开。” 亚当主教举起手中的权杖，高声宣布婚礼结束：“让我们在上帝的荣光下，祝福这对新人，也赞美伟大的主吧！” “阿门……” 众人低头沉声祷告，心里却各怀鬼胎。 亚当主教用权杖敲击着地面，庄重的说出了期待已久的事情，在侍从们端上的一盘盘美食中，整个婚宴现场变得热闹起来。 “来，让我们敬，伟大的赫吕尔夫公爵！”财政大臣尼克第一个举起酒杯，作为泽兰群岛安插在阿姆斯特丹内阁中的内应，尼克于情于理，都必须第一个站出来有所表示。 “敬，赫吕尔夫公爵……” “敬，公爵……” “敬……” 有尼克带头，来自泽兰群岛的佣兵们显得十分高兴，个个都高举酒杯，毫不吝啬对赫吕尔夫的祝贺。 但反观以齐魏为首的一众荷兰本地贵族，却显得死气沉沉，有些人更是只象征性的抬了一下酒杯，嘴角打了个哈哈，脸上丝毫看不到祝贺赫吕尔夫的样子。 在他们这些人看来，赫吕尔夫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投机倒把分子，借着齐魏对外用兵的空隙，悄悄夺取了人手空虚的棱堡，逼迫女公爵屈服于他罢了。 第三十一章 弗里西亚侯爵 婚礼结束的第二天，奈德将手里的酒杯气愤的甩向一旁。他错信了齐魏的话，以为凯瑟琳会在新婚之夜杀掉赫吕尔夫，结果一夜过去，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伯爵，那个小偷窃取了公爵之位，您就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齐魏斜靠在棱堡石墙上晒着太阳，双手揉着太阳穴说道：“看来我低估了赫吕尔夫的魅力，高估了女公爵的决心。” “现在我军已尽数入城，要不……”奈德对齐魏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齐魏撇嘴一笑：“如果我们做出这种强盗行径，那和赫吕尔夫这种小偷又有什么区别？况且……” 齐魏看向重兵把守的公爵府，那的士兵全都是伪伯爵佣兵团的人，双方一旦互有冲突，难保赫吕尔夫不会挟持凯瑟琳，和自己鱼死网破。 奈德顺着齐魏的目光，同样看向了那些伪伯爵佣兵团的士兵，他和齐魏的想法不同，他觉得那些为钱办事的雇佣兵，并不会为了赫吕尔夫的个人前程与荷兰军死战。 两人皆在心里酝酿着自己的计划，但不管计划如何筹划，若想成功，都必须经得凯瑟琳的同意和配合才行。 与此同时，大门紧闭的公爵府内，刚刚才举办完婚礼的新婚夫妇，正为了荷兰公国的权力分配问题，吵得不可开交。 “不行，弗里西亚地区囊括了弗里西亚、多克姆、东弗里斯兰、三块伯爵领，领土面积与荷兰公国持平，齐魏本就是海牙港的伯爵，前段时间又被你册封为内阁大臣，联统西弗里斯兰，如此分配，会让整个公国的权力失衡。” 对于齐魏打败赫罗杜尔夫尔，收复东弗里斯兰一事，凯瑟琳打算册封齐魏为弗里西亚侯爵，获封弗里西亚全境。 对此提案，身为凯瑟琳的合法丈夫，荷兰公国的公爵，赫吕尔夫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 仿佛对赫吕尔夫的态度早有预料，凯瑟琳装出一副回忆的模样，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道：“嗯……我好像记得，泽兰群岛被一群当地领主自己雇佣的佣兵给鸠占巢穴了吧？是有这回事吗？” 赫吕尔夫：“…………” “不回答就当你默认了！”凯瑟琳一脸讥讽的看着赫吕尔夫，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继续说道：“也许，你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夺回泽兰群岛？” “我可是你的丈夫，泽兰群岛现在属于荷兰公国的一部分，你怎么能够置身事外？” 面对赫吕尔夫打出的感情牌，凯瑟琳摊开手，表示她也无能为力。 “没办法，现在荷兰军的指挥权在我弟弟手上，我也爱莫能助。” “你……！”赫吕尔夫刚想说几句狠话，结果话刚到嘴边，又给活生生咽了回去。 “弗里西亚……弗里西亚可以给他！但他必须放弃在荷兰公爵领的所有领地及职务。” “好！我的好丈夫！我向你保证，泽兰群岛永远属于你，谁也夺不走它。” 随着二人的各自让步和妥协，利益分配最终得以完成，二人都算是暂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当日晚宴上，齐魏将从东弗里斯兰缴获的战利品如数献出。 随着一箱箱银币、铜先令、金银器皿等贵重物品的搬出，棱堡窘迫的财政状况终于得到了改善，毕竟为了支持齐魏的这次军事行动，凯瑟琳可以说是做到了砸锅卖铁的程度都不为过。 借着齐魏献上战利品的势头，凯瑟琳也宣布了这次对荷兰军几位主要有功之臣的奖赏。 “荷兰军总指挥，海牙伯爵-齐魏-海格力斯，请上前！” “鉴于你此次对全军的合理指挥，击败盘踞在埃姆登多年的维京人，夺回我国丢失多年的东弗里斯兰地区，我凯瑟琳-海格力斯，以荷兰公国最高统治者的身份，额外册封你为弗里西亚侯爵，统治弗里西亚、多克姆、东弗里斯兰、三地伯爵领。同时免去你海牙伯爵头衔，及荷兰公国外交大臣职务！” 这次册封，凯瑟琳与赫吕尔夫共同持剑，用剑尖在齐魏背上轻轻一点。 “荷兰军副指挥，军事总管-盐田镇男爵及战斗骑士-奈德-斯塔福克，请上前！” “鉴于你此次对骑兵队的合理指挥，对击败盘踞在埃姆登的维京人及活捉赫罗杜尔夫尔所作出的贡献，我凯瑟琳-海格力斯，以荷兰公国最高统治者的身份，晋升你为荷兰伯爵，协助阿姆斯特丹管理伯爵领周边领地。” 同齐魏一样，凯瑟琳与赫吕尔夫共同持剑，在奈德背上轻轻一点。 奈德单膝跪地，一脸感激的看着凯瑟琳，至于站在她身边的赫吕尔夫，直接被他当成了空气给无视。 赫吕尔夫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中的怒气一闪而过，但却被他给隐藏了起来。 “荷兰军副指挥，鲱鱼镇骑士-佩珀-利亚姆，代理受封！” 佩珀身负重伤，此刻仍在埃姆登修养，不能出席现场的受封仪式，因此只能由他的前任封君，也就是齐魏代理受封。 齐魏第二次上前单膝跪地，微笑着看着凯瑟琳。 “鉴于你此次在战役中与维京人死战不退，死死缠住赫罗杜尔夫尔甚至因此而身负重伤，我凯瑟琳-海格力斯，以荷兰公国最高统治者的身份，晋升你为海牙伯爵。” “谢公爵！”齐魏虽然面朝凯瑟琳和赫吕尔夫两人，但这句话却是对凯瑟琳说的。 “齐魏侯爵，请你转告佩珀伯爵，待他伤好之后，务必及时回到海牙述职。” 齐魏点头退下，册封仪式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其实从三人在东弗里斯兰所立下的功劳来说，是不足以获得相应头衔的册封的，但是为了打压赫吕尔夫等人在阿姆斯特丹带来的相应派系，凯瑟琳一连册封了一个侯爵、两个伯爵、以此来增强荷兰本地贵族的实力，从而让赫吕尔夫的势力无法随意渗透进来。 “齐魏伯爵……不！齐魏侯爵！据斥候来报，有一支来自佛兰德斯的佣兵团，在未经得我同意的情况下，无耻的入侵了我的领地，并将米德尔堡占为己有。此举人神共愤，其罪当诛，我现在命令你率领荷兰之兵，攻入泽兰，将这支佣兵团消灭，亦或者驱逐出境。” 凯瑟琳提升本地贵族影响力的目的达成了，现在轮到赫吕尔夫了。 册封仪式刚刚结束，他便急不可耐的对齐魏下达了新的军事命令，让其率军进攻占据泽兰群岛的佛兰德斯大队。 第三十二章 铁锁封港 兵团名称：佛兰德斯大队 兵团团长：兰贝特 兵团类型：合同类\/雇佣类 兵团类别：步\/弓\/骑（混编） 武力值：★★（两星） 评价：这是一群生活在佛兰德斯公国治下伊普尔伯爵领的荷兰裔佣兵团，兵团人数共计404人，其中伯爵1人、男爵1人、骑士2人、法兰克轻骑兵100人、弓手100人、轻步兵200人、圆船10艘、渔船20艘、 ———————————— 泽兰群岛的水域上，15艘圆船及50艘渔船，正以极快的速度驶向米德尔堡所在的泽兰主岛。 佛兰德斯大队没有采取分兵的方式，占据泽兰的六座岛屿，而是集中全团兵力，占领了土地最大、人口最多、最为富庶的主岛岛府米德尔堡。 这就导致了其余五座岛屿的岛民，仍旧效忠于赫吕尔夫，荷兰军在这些岛民的协助下，很快凑出了一支渔船船队，加上荷兰公国本土的15艘圆船，一支装载有550人的船队，径直朝着主岛岛府驶来。 岛港处，佛兰德斯大队团长兰贝特隔着老远，就看到了来势汹汹的船队。他没想到赫吕尔夫的反扑会来的这么快，臆想中的荷兰军并未与占领棱堡的赫吕尔夫相互攻伐，而是放下成见，合兵一处，共同对付自己。 “这下麻烦了……” 兰贝特自叹一声形势不妙，但脸上却看不到任何危机到来的表情，扭头对身旁的高个女骑士吩咐道：“通知下去，拉起水链。” “是！” 全速航行的荷兰军船队前进的很快，齐魏等一众荷兰将领与赫吕尔夫同在一艘圆船上，眼看船队即将靠港，港口处涌现的大量佣兵团士兵，顿时引起了众人的警觉。 “不对劲，有问题！让船队降低航行速度，拉开彼此间的间距。” 齐魏下达命令后，随行副官立马跑去执行，船队里这次还有一半伪伯爵佣兵团的人，赫吕尔夫见齐魏让船队减缓航速，表情略有不满，但迟疑片刻后，还是让斯泰因按照齐魏的吩咐，去给士兵们下达命令。 前排的15艘圆船很快减缓了航速，包括尾随的大量渔船，更是近乎停了下来。 就在船速降低的下一秒，港口的码头与码头之间，突然升起数根粗壮的铁质锁链，在士兵们的用力拉扯下，锁链与锁链之间环环相扣，把所有能够登陆的码头全部堵死。 “侯爵大人，敌军用铁链封锁了码头。” 船上的人都在庆幸，还好没有傻乎乎的一头冲上去，要不然，现在就都船毁人亡了。 “姐夫，主岛有哪些地点适合登陆？” 赫吕尔夫在泽兰群岛经营多年，他所掌握的情报对齐魏来说非常重要。 赫吕尔夫思索了一会，回答道：“岛屿的东面和西面都有暗礁，北面是海崖，岩壁陡峭，难以攀登。只有南面的港口适合登陆！” “如此一来，我们岂不是没有办法靠岸？”荷兰将领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过……”赫吕尔夫话锋一转，“东面的暗礁较少，小型渔船稍加注意的话，倒是不难通过。” 齐魏眯眼看向岛屿东岸，那处看似平静的海水下，不知隐藏着多少暗礁和危险。而且他也很清楚，如果让渔船从东岸登陆，船上的士兵铁定会被岸边的弓箭手给射成筛子。 “不行，没有大船的掩护，小船无法在划桨的同时防御箭矢。” “侯爵，你也太过瞻前顾后了吧！只要能够夺回泽兰，死点人算什么？”赫吕尔夫并不在乎齐魏的顾虑，哪怕此刻斯泰因就在自己身边，他的语气中也毫不掩饰对那些士兵生命的轻视。 齐魏眉头微皱，但考虑到当下时代的局限性以及赫吕尔夫本人的性格原因，他还是没有说出那句‘生命面前，人人平等’的话，而是从军事战术的角度解释道： “此次攻岛，我军人数并未比敌方多出多少，一旦前期损失人数过多，就算我军之后能够成功登岛，也未必能战胜佛兰德斯大队。我想对于这支雇佣兵团的战斗力，姐夫你应该比我清楚。” 听完齐魏的解释，赫吕尔夫也觉得事实的确如此，但他又想不出其它登岛的办法，只得面带不甘的大喝道：“难道这次就这么算了？” “算了？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米德尔堡可是姐夫你经营多年的领地，我齐魏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夺回。” “噢？难道你有登岛的办法？” 齐魏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但我军人数和船只占优，泽兰群岛周边的五座离岛仍旧效忠于您，我军可以分兵部署在就近两座离岛之上，左右配合遥相呼应，对主岛的佛兰德斯大队实行反封锁，禁止一切补给船登岛，时日一长，待主岛粮食饮水耗尽，佛兰德斯大队定会不战而降。” “公爵，侯爵此言有理，这的确是当下最好的办法。”若是强行攻岛，伪伯爵佣兵团一定会有所损失，身为团长，斯泰因自然得首先为自己人考虑，其次才是替赫吕尔夫夺回领地。 见斯泰因都这么说了，赫吕尔夫也就不再好继续坚持攻岛，但他也告知了齐魏另一个消息，那就是在主岛上有几座人工开凿的水井，同时米德尔堡的仓库里囤积有大量从布列塔尼王国收购的瓜果蔬菜，虽然作为主粮的小麦和大麦并不多，但也足够支撑几百人的队伍半个多月。 齐魏点点头表示知晓的该情况，船队随即开始分做两部。 一部由赫吕尔夫指挥，率伪伯爵佣兵团全团300人，领圆船10艘、渔船10艘、驻扎在北方离岛。 一部由齐魏指挥，率部分荷兰军与部分号角大队佣兵团，领圆船5艘、渔船40艘、驻扎在南方离岛。 这两座南北离岛距离主岛很近，站在岛上仅凭肉眼就能观测到佛兰德斯大队的动向，双方约定只要佛兰德斯大队的船只一有动向，或者单方面离港，两军就会同步进行反应，尽最大可能保持对佛兰德斯大队的船只优势和人数优势。 第三十三章 野心家们 荷兰船队一分为二的操作，被聚众在码头处的佣兵们看得清清楚楚，高个女骑士观察了分兵的船队一会，直接道出了对方的意图。 “看来他们想对我们实施反封锁！大队有整整四百人，就算我们将岛上的所有粮食收刮干净，不管那些岛民的死活，大队也坚持不了多久。” “布蕾妮，不要失去信念，要相信伯爵！”说话的是佛兰德斯大队的另一位骑士，m型的发际线配上那沧桑的皮肤，诉说着这位骑士已不再年轻，但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坚定，仿佛任何事情都无法令其动摇。 被年迈骑士尊称为伯爵的兰贝特与大多数荷兰人一样，有着一头红发，且长度不短，甚至一度垂落到了双肩处。 他的那一席红色长发，就这样在海风的吹拂下舞动着。一分钟后，兰贝特神情自然的转过身，对两人说道：“先回米德尔堡，再从长计议。” 岛府米德尔堡内，布莱男爵早早就等在了这里。他的面前有一堆厚厚的书信，从被分离开的信件和信封来看，信中的内容已经一一被人浏览过了。 当兰贝特三人从码头边返回米德尔堡时，布莱男爵端起酒壶往酒杯里倒了一杯蜂蜜酒，上前递给了兰贝特。 兰贝特接过酒杯放在嘴边抿了一口，便将其递给了高个女骑士布蕾妮，布蕾妮把杯中的蜂蜜酒喝了一半，又将酒杯递给了老骑士。老骑士仰头将蜂蜜酒一饮而尽，对留守在此的布莱男爵说道：“荷兰人把船队分开了，一部分驻扎在了北贝弗兰岛，另一部分驻扎在了南贝弗兰岛。” “他们想封锁我们……”布莱男爵对这个消息并不意外，而且他也发现了更加重磅的消息。 “你们快看这个！”布莱男爵抓起一把信件，逐一交到三人手中。 三人伸手接过，向布莱男爵投来疑惑的目光。 “这些是……” “这些文字……是诺斯语……”兰贝特率先浏览信件，可里面的内容他一个字也看不懂。 “男爵，你懂诺斯语，给翻译翻译。” 布莱接过兰贝特递回来的信件，翻译道：“已收到消息，巴格赛格将会在次月入侵荷兰，请提前做好渗透准备，事成之后，你自会入主荷兰公国。” “………” “？？？” 兰贝特三人一时都没能听懂这封信所要表达的意思，布蕾妮反应过来后，果断将她手里的信件还给了布莱男爵。 “我这封呢？” “计划失败！合作暂时取消，下一步计划执行时间另行通知。” “还有我的！”老骑士最后把信件递了回来。 “齐魏即将返回荷兰，让你的人提前实施刺杀计划！” “！！！” 兰贝特看着布莱，指着不远处那一堆信封问道：“那些……全都是吗？” “嗯！”布莱重重的点了点头，“都是用诺斯语写的！” “真没想到，伯爵，还真被你说中了！赫吕尔夫不是个好人，当初我就不该为您和他牵线，要不然，您也不会受雇于他。” 兰贝特起身拍了拍布莱的肩膀，玩味的笑道：“我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单纯看不惯他鸠占巢穴的行为而已，不曾想以齐魏为首的荷兰本地贵族居然和他达成了和解，没有在阿姆斯特丹拼个两败俱伤。不仅仅只是赫吕尔夫，荷兰的公爵，其实我也想做一做。” 兰贝特的话并未引起三人多大的情绪波动，他们对兰贝特太了解，十分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对荷兰公爵之位感兴趣，也符合他的一贯行为作风。 “等等，我有点想不明白，既然这些信件如此危险，赫吕尔夫为何不将它们销毁？”老骑士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没见过有人会主动将一些对自己不利的物品保留下来。 “你们再猜一猜，这些信件，是我从哪里找到的？” “哪里？” “伪伯爵佣兵团团长，斯泰因的房间！” “………” 同一时间，北贝弗兰岛…… 撤到这里的伪伯爵佣兵团，开始就地征用当地岛民的房屋，但是除主岛外的五座离岛人口规模太少，主要人口都是世代以捕鱼为生的渔夫，即使征用全岛民房，也满足不了伪伯爵佣兵团的需求。 “公爵，我已让人在岛上的每个位置安排斥候，只要佛兰德斯大队或者齐魏那边一有动作，我们这边马上就能收到消息。”斯泰因的动作很快，一上岛就作出了战略部署。 “嗯！多注意注意齐魏那边的动向，我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他们。” “是！” 南贝弗兰岛…… 齐魏所率领的荷兰军在登岛后，并未选择征用该岛的民房，而是集体驻扎在距离船只不远处的岛岸边。这样布置能够让全军保持较高的机动性，面对突发状况，也能快速回到船上。 这次出征，由于船只数量的限制，齐魏这边仅带了250人，成员主要由号角大队步兵和小部分荷兰军组成，副指挥官为潘多夫和伯恩，这一次的攻岛行动，奈德并未选择参与，而是留在了阿姆斯特丹保护凯瑟琳。 “侯爵，我们这次真的要帮赫吕尔夫夺回泽兰吗？”与伪伯爵佣兵团分开后，伯恩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当然，泽兰群岛自古以来就属于荷兰公国，是公国神圣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可是……” “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泽兰群岛必须要收复回来，但是不是替赫吕尔夫收复，那就另当别论了。” 听闻此话，伯恩脸上的顾虑才消失不见。 由于战争事发突然，南贝弗兰岛上绝大多数的岛民都没来得及逃跑，当齐魏的军队登陆后，岛上的居民们就更没有机会远离这场战争了。 齐魏在这座岛上进行了实地考察，了解该岛地形的同时，也询问了当地岛民对赫吕尔夫的个人评价。 去除一些临摹两可，阿谀奉承之人的答案后，齐魏得知赫吕尔夫在最近几年大力发展泽兰群岛与北海诸国的贸易，极大提升了当地货物对外出口量，使泽兰群岛的每一个岛民都富裕了起来，为此，他们从心里由衷的感谢赫吕尔夫。 第三十四章 强力佣兵团 被反封锁后，佛兰德斯大队并未坐以待毙。二十艘圆船分作前后两排，沿着主岛港口一字排开。 其中十艘为佛兰德斯大队自带的圆船，另外十艘为佣兵团在泽兰群岛缴获的原船，这次的海战，兰贝特打算先试探试探对方的实力如何，在考虑下一步的计划具体如何实施。 黑色的浓烟在南北贝弗兰岛同时升起，遵循此前的约定，齐魏与赫吕尔夫的船队展开同步行动，呈南北夹击之势，一同驶向佛兰德斯大队的船队。 佛兰德斯大队这边没有携带任何渔船，反观齐魏与赫吕尔夫这边，圆船尾部跟着许多小型渔船，如果从空中视角来看，佛兰德斯大队隐隐有被半包围的趋势。 除留守米德尔堡的布莱男爵外，伯爵兰贝特、高个女骑士布蕾妮、老骑士约翰、皆在这支船队当中。 佛兰德斯大队的船只奇怪的没有移动，赫吕尔夫的船队行驶的非常快，两方很快进入彼此的弓箭射程范围。 双方弓箭手同时采取了抛射！ 一轮箭雨过后…… 伪伯爵佣兵团中箭倒下十几人，而佛兰德斯大队这边仅仅倒地几人而已。 两支佣兵团的实力差距，仅在这一轮交手便显露无遗。 “箭矢上弦，瞄准，第二轮，放！” 佛兰德斯大队弓手的优势不仅仅体现在精准度上，包括箭矢重新上弦、瞄准、再次发射的速度，都比伪伯爵佣兵团快上至少三分之一。 当敌方的第二轮箭雨再次从空中落下，准备射击的伪伯爵佣兵团又一次倒下十几人。 这种熟练的射速，高超的精准度，就算比起爱尔兰的部落森林猎手，也差不了太多。 好在齐魏的攻击并未让赫吕尔夫等多久，齐魏船队里的弓手很少，细算下来可能连二十人都没有，但仅凭齐魏自己一人，就相当于一支百人弓箭队。 “嗖！嗖！” 两枚飞石以亚音速的速度飞射向敌方船只，准备进行第三轮射击的佛兰德斯大队弓手只听耳边响起噗噗两声，随着温热的液体溅射在自己脸上，船上便多出了两具无头尸体。 “击杀西法兰克资深弓手x1，经验值+120，投掷熟练度+1.2。” “击杀西法兰克资深弓手x1，经验值+120，投掷熟练度+1.2。” ‘击杀这些弓手给的经验值，居然比维京海盗还多！’ 骑砍系统曝出的经验值让齐魏的心沉了一下，他不禁开始担忧，佛兰德斯大队里的每一名成员，不会都是这种水平吧？ “齐魏！是齐魏伯爵的飞石！” “我听说去年和诺曼底人的边境冲突，齐魏伯爵仅凭他自己一人，就替鲍德温公爵夺回了布洛涅。” 自从去年齐魏帮助佛兰德斯公国结束与诺曼底公国的边境战争后，‘飞石掌控者’、‘冷血爆头狂’之名便响彻整个西法兰克王国北部地区，传说齐魏伯爵每一次出手，都至少会有一人被贯穿脑袋，只要他想，一场战役下来，他可以无情打爆上百颗脑袋！ 飞石的出现令大队弓手发生了明显的混乱，赫吕尔夫楸准时机，赶忙下令弓手予以还击。 一阵箭雨抛洒而来，大队弓手更加混乱了。 “弓手后退两步，步兵上前！” “握紧武器，身体下蹲，准备迎接撞击！” 布蕾妮和约翰两人分别对弓兵和步兵下达着命令，双方远程弓箭手经过短暂的交锋后，距离已经拉近至20~30米，佛兰德斯大队的船只仍旧停在原地没有移动，伪伯爵佣兵团这边除赫吕尔夫以及斯泰因所在的圆船外，九艘圆船加上尾部紧紧跟着的十艘渔船，狠狠的撞向了敌方船队左翼。 圆船行驶中的巨大动能传递至不动的圆船上，激烈的碰撞下，双方船只都免不了一阵摇晃。 佛兰德斯大队的圆船船体好像被特殊加工过，伪伯爵佣兵团的圆船撞上去，竟传出了沉闷的金属闷响，多名士兵因为撞击过后船只摇晃而失足落水。反观作为被撞击方的佛兰德斯大队却稳稳下蹲贴住船体，率先从摇晃的船体中稳住身形。 “标枪！”布蕾妮用她那充满辨识度的女声吼道。 “喝！！” 临敌数米，佛兰德斯大队步兵对伪伯爵佣兵团发起了一轮标枪投掷。 数公斤重的标枪可不是几两重的箭矢可以比拟的，凡是被标枪刺中的人，要么身受重伤丧失战斗力，要么倒地当场死亡。 伪伯爵佣兵团还未与佛兰德斯大队近距离接舷，就已经减员五十余人，这令原本保有优势的战局，顿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乒乒乓乓……” 佛兰德斯大队弓手把攻击重点都放在了赫吕尔夫那边，这使得齐魏的船队只受到了少量的攻击，荷兰军的五艘圆船没有采取撞击的方式对敌方发起进攻，而是采用了步兵对抗步兵的接舷战。 圆船与圆船贴近后，双方步兵都争先恐后的跳上彼此的船只，两方直接绞杀在了一起。 ‘糟糕！被克制了！’ 双方步兵一交战，齐魏就明显感觉到己方处于劣势。 这其中有少部分组织度和训练度的原因，但更多的，是武器上的克制。 因为材料成本低和制作工艺简单等因素，荷兰军步兵的主要武器以自备的长矛为主，反观佛兰德斯大队步兵则以平均半米长的砍刀为主武器，在狭窄而拥挤的甲板上，矛这种长杆武器很难施展开来，使用短刀的佛兰德斯大队步兵往往可以用二对一、乃至三对一的方式夹击荷兰步兵。 ‘没人会用短刀作为步兵的主要武器，他知道我会和他接舷，所以提前为步兵准备了短刀。’ 齐魏的目光越过混战中的船只，看到了那位披头散发的男人。 ‘红发？荷兰人？还是凯尔特人？他麾下佣兵团的实力既然如此强悍，为何一年前与诺曼底人的边境冲突，我没在鲍德温手下见过他？’ 齐魏仔细回忆…… 当初，吉讷伯爵鲁道夫和里尔伯爵胡波尔在与厄堡伯爵卢因的战争中失利后，佛兰德斯公爵鲍德温就直接来寻求了自己的帮助，而佛兰德斯大队作为一支居住在佛兰德斯公国境内的强力佣兵团，鲍德温为何没有派他们与诺曼底人作战？ 第三十五章 战局失利 战局的严峻容不得齐魏多想，白刃战的对拼中荷兰军渐显颓势，右翼的伪伯爵佣兵团没有起到丝毫分摊压力的作用，齐魏这边的小型渔船太多，没办法和敌方的圆船接舷，赫吕尔夫那边分走了三分之二的圆船，但他的士兵又无法对佛兰德斯大队取得突破，致使左右两翼的攻击都没能取得进展。 ‘早知道你的人这么拉垮，就不该和你合作！’ 佛兰德斯大队表现出的强势，令齐魏有了撤退的念头，原本为了保证公国的领土完整，齐魏有帮赫吕尔夫收复泽兰群岛的想法，但在看到伪伯爵佣兵团和佛兰德斯大队各自的表现后，齐魏的想法慢慢发生了转变。 即使总人数占优，他也没有办法打败佛兰德斯大队！ 或者说，即便能够打败佛兰德斯大队，荷兰军也会付出惨重代价，为了他人的领地，牺牲自己的士兵，想想就觉得不划算。 “砰……！” 一声巨响，老骑士约翰驾驶着圆船从混乱的战局中撞向赫吕尔夫所在的圆船。 船只接触的瞬间，约翰在甲板上一个助跑猛的一跳，安稳落在了赫吕尔夫的圆船上。 “拦住他！快！保护公爵！” 斯泰因向身边的士兵呐喊着，但响应他的人却寥寥无几，船上的士兵都被约翰浴血的模样吓住了，没人敢轻视这位年过五十的老头，哪怕对方只有一个人。 危机关头，斯泰因明白，得自己出马了。 “锵！” 长剑出鞘，斯泰因摆出了一个防御动作。 约翰直接无视了斯泰因，长剑向赫吕尔夫的方向直刺而去。 “铛~” 两人的距离并不远，斯泰因抬手一记上撩打向约翰的剑身。 两剑相碰，见自己的攻击被化解，约翰侧身转移站位一剑砍向斯泰因。 斯泰因收剑防御，任由长剑砍来。 约翰挥砍的动作幅度不大，剑身的力量也不足，但这并不影响约翰的反应速度。因为这一招，他根本就没使劲。 剑与剑再次简单的摩擦过后，约翰又一次转移站位来到了斯泰因的背后。 仍旧保持防御动作的斯泰因愣了一下，如果刚才自己没眼花的话……剑刃摩擦后，约翰就像在冰上滑冰一样，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步伐滑到了自己身后。 ‘他怎么做到的？’ “噗！” 斯泰因转身的下一秒，长剑赫然已经洞穿了他的身躯。 “你、你、你……” 约翰冷眼看着血流不止的斯泰因，用极度冷漠的语气说道：“你安逸的太久了，斯泰因团长。” “咚！” 随着斯泰因的倒地，拦在赫吕尔夫面前的最后一道屏障消失，船上的士兵见势不妙，纷纷抛弃赫吕尔夫跳海逃生。 “别！别杀我！我是荷兰的公爵，只要你肯放过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赫吕尔夫的状态切换之快堪称殿堂级演员，斯泰因刚一倒下，约翰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出手，他就卑躬屈膝的跪在地上，对眼前这位平日不知比他低多少个等级的骑士跪地求饶。 刚才的那一剑，约翰其实已经避开了斯泰因的要害，至于他能否活下来，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小偷就是小偷，即使靠着卑劣的手段获得了公爵之位，也终究改变不了你那胆小懦弱的灵魂。” “是是是，我是小偷，一个彻头彻尾不折不扣的小偷，骑士大人您高贵圣洁，杀了我，只会脏了您的手。不如您高抬贵手，放了我如何？日后，我定会在整个荷兰歌颂您的高贵品质和骑士精神。” “哼！闭嘴！” 被赫吕尔夫恶心到的约翰，将剑横在他的脖颈下，强行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 赫吕尔夫也表现得相当配合，果断闭上了嘴。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已经确定约翰不会伤害自己，至少现在不会！ “让你的人放下武器，停止战斗。” 约翰用他那肮脏的手掌抓着赫吕尔夫的肩膀，把他从地上给拉了起来，污血顿时染黑了赫吕尔夫那套精美的贵族长袍，直到这时约翰才有时间注意自己的仪表，他将赫吕尔夫的衣服当做抹布，擦干了胡子上的血迹，并用很辣的语气命令对方。 赫吕尔夫张了张嘴，看着与自己有一段距离的各艘圆船，无奈的说道：“船队失控了，我不会旗语，平日里都是斯泰因负责船只的调度和指挥。” 约翰放在赫吕尔夫肩膀上的手掌，不由自主的用力了些许，感受到对方力道的变化，赫吕尔夫的心也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但很快约翰就故作轻松的说道：“算了，无所谓，反正你那些娇生惯养疏于训练的佣兵，马上就会战败，这一战，就当做是实战训练了。” “………”被约翰控制的赫吕尔夫不知该说什么，他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救星，就只剩下齐魏了。 而此刻与敌军左翼接舷的荷兰军，情况也不容乐观。 敌方步兵的韧性很高，短武器又在白刃战中占尽优势，齐魏停止投掷后，荷兰军这边没了飞石压制，顿时与敌船陷入了僵持。 和齐魏同在一艘船上的潘多夫不解他的举动，他向着伯恩狂打眼神，示意伯恩提醒齐魏出手。 伯恩盯着敌船紧锁眉头，他大概率猜到了齐魏停手的原因，但同时他也看到了右翼伪伯爵佣兵团的崩溃，如果齐魏在不出手，任由战况继续恶化下去，荷兰军的崩溃也是迟早的事情。 “侯爵，不管您在顾虑什么，此战我军若败，一切责任都将归咎于您和赫吕尔夫，骤时内阁大臣们恐会在您姐姐面前弹劾您！” 伯恩的话点醒了齐魏，秉承同一种族、同一文化、同一宗教等原因，他本不想杀戮太多佛兰德斯大队成员，可自己又不能承担战败的后果，不管怎样，哪怕是为了前线战斗中的荷兰军士兵，自己都必须出手。 “嗖嗖嗖……” 想通后，齐魏不再抱有怜悯之心，再次化身人形投石器，对敌船上的士兵实施精准点射，无情的收割对面的人头。 “击杀西法兰克职业轻步兵x1，经验值+80，投掷熟练度+0.8。” “击杀……” “击杀……” “击杀西法兰克职业轻步兵x10，经验值+800，投掷熟练度+8。” “…………” 第三十六章 齐魏的决定 “击杀西法兰克职业轻步兵x20，经验值+1600，投掷熟练度+16。” “人物等级+1，可分配自由属性点+1，可分配自由技能点+1。” 姓名：齐魏-海格力斯 等级：20 头衔：荷兰公国治下弗里西亚侯爵 力量：30（影响攻击，负重。） 敏捷：10（影响移动，反应。） 智力：10（影响武器掌握，技能熟练度。） 魅力：10（影响人物关系，部下好感度。） 铁骨：10（身体素质+100%） 强击：0（冷兵器近战攻击+0%） 强掷：10（投掷类武器远程暴击+100%，精确度+100%） 强弓：0（弓箭类武器远程伤害+0%，精准度+0%） 武器掌握：0（所有类型武器运用度+0%） 盾防：0（盾牌运用度+0%，坚硬度+0%） 跑动：0（移动速度+0%） 骑术：0（马匹操控度+0%） 骑射：0（在马背上时弓箭类武器伤害+0%，投掷类武器伤害+0%） 单手熟练度：0 双手熟练度：0 长杆熟练度：0 弓熟练度：0 弩熟练度：0 投掷熟练度：555 可分配自由属性点：0 可分配自由技能点：0 —————————— 随着敌船上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时隔半年，齐魏再一次升级了。 属性点与技能点仍被齐魏加在了力量和铁骨上，这种严重偏科的加点路线，他是准备一条路走到黑了。 飞石让佛兰德斯大队造成了严重减员，双方人数此消彼长，敌船左翼很快就抵挡不住荷兰军的攻势，尽数溃败下来。 在此期间兰贝特曾想效仿约翰，对齐魏所在的船只实施斩首行动，但可惜齐魏不是赫吕尔夫，当兰贝特的圆船靠近齐魏时，他在第一时间就遭到了飞石的集火！ 细小普通的石子在三十点力量和满级投掷的增幅下，硬生生打出了石弹的威力，哪怕是经过金属条加固后的船体也难以承受这种破坏力，圆船在靠近齐魏的途中，就被飞石给打报废了。 弃船逃生的兰贝特想游回码头，但齐魏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小型渔船全体出动，从东南西北各个方向划向兰贝特，将他的所有逃生通道堵死，逃无可逃下，他最终只得束手就擒。 双方士兵几乎在同一时间停手，船队分离，崩溃的佛兰德斯大队士兵与伪伯爵佣兵团士兵回到各自的船只上，等待各自首领下达新的命令。 老骑士约翰带着赫吕尔夫来到了齐魏的圆船上，与他一起的还有高个女骑士布蕾妮，她的手里捧着一个盒子，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登上敌船，约翰毫不畏惧，他用那双犀利的眼神逐一扫过齐魏、伯恩、潘多夫三人，最终将目光定在了齐魏身上。 “看来传言非虚，荷兰前任公爵劳伦斯-海格力斯有一庶子，名齐魏，仅弱冠之年，便练得一手飞石绝技，可在数百米开外将人毙命，十发十中绝无遗漏，今日一见，老夫大开眼界！” “过奖了！”齐魏瞥向被约翰控制的赫吕尔夫，指了指身后同样被自己擒获的兰贝特，提议道：“今日一战你我双方各有胜负，不如就此交换各自统帅，如何？” “正有此意！” 约翰松开了抓住赫吕尔夫的手，赫吕尔夫恢复自由后立马连滚带爬的跑向齐魏。 “杀了他们！快给我杀了他们！”来到齐魏身边后，赫吕尔夫直接无视了两人的约定，对齐魏下达了杀死约翰和布蕾妮的命令。 伯恩与潘多夫面露难色，向齐魏投去询问的目光。 这一举动被赫吕尔夫看在眼里，他立马大怒道：“你们看他做什么？我才是荷兰的公爵，这支船队的统帅。” 伯恩与潘多夫对大发雷霆的赫吕尔夫无动于衷，静静等待着齐魏的命令。 齐魏朝身后看守兰贝特的士兵点点头，士兵见状果断松开了兰贝特身上的绳子，目送兰贝特回到了约翰和布蕾妮身边。 “你、你们、你们……”赫吕尔夫指着船上的荷兰士兵，气得手指发抖。 “伯爵，没事吧？”布蕾妮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兰贝特，担心的问道。 “没事，齐魏侯爵并没有为难我。”兰贝特踮起脚尖，微笑着拍了拍布蕾妮的肩膀。 “那这盒子……” “按照原计划进行！” “是！” 三人把盒子放在了脚边的甲板上，就离开了齐魏的圆船。 伯恩上前把盒子捡了起来，盒子并没有上锁，很轻易就能打开。 “侯爵，都是些旧的信件。” “别看，给我，都给我！”齐魏还没说话，赫吕尔夫就一把扑了过来，表现出的反应十分激烈。 伯恩的身手当然不是赫吕尔夫能够比得了的，只见他侧身一躲，扑空的赫吕尔夫便一头摔在了甲板上。 “这些信件所用的蜡印，是泽兰伯爵领的图案！” 伯恩对比了每一封信上的蜡印，发现所有蜡印皆为泽兰的半狮图标。 “给我看看！” 齐魏伸手接过一张伯恩递来的信件，仔细浏览起来。 伯恩与潘多夫好奇的凑过来观望，发现信上的文字是他俩看不懂的诺斯语后，顿时便没了兴趣。 “咦？为什么写有诺斯语的信件上，会印有泽兰的图案？” 两人虽然看不懂诺斯语，但都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赫吕尔夫知道齐魏懂诺斯语，此刻的他瘫软在地上，心想：‘完了！都完了！’ 浏览完信件内容后，齐魏深深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赫吕尔夫，将信件放回木盒，并对在场的伯恩和潘多夫嘱咐道：“这件事，谁也不许泄露出去，明白吗？” “明白！” “明白！” 尽管他俩并不理解齐魏的做法，但当齐魏下达封口的命令后，他俩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不理解的人同样包括赫吕尔夫，原本四肢无力瘫软在地的他，在听到齐魏的话后，顿时感觉被掏空的身体又有了气力，从甲板上迅速爬起，疑惑且迷茫的看着齐魏。 齐魏没有对自己的决定做任何解释，他从伯恩手里接过木盒，便下令荷兰军船队撤回南贝弗兰岛进行修整，重整溃兵、治疗伤员，继续与主岛上的佛兰德斯大队进行对峙。 第三十七章 佣兵欠款 交战海域上有几艘零星的渔船在打捞尸体，这些渔船中有些来自佛兰德斯大队，有些则属于荷兰军。 战败的斯泰因被几名伪伯爵佣兵团溃兵带回了南贝弗兰岛，约翰的长剑虽然洞穿了他的身体，但却避开了所有脏器，只要能够得到及时救治，这剑伤并不会要了斯泰因的命。 赫吕尔夫并未来看望这位跟随了他许久的佣兵头子，反倒是齐魏来询问了他的伤情，并嘱咐几位略懂医术的骑士随从对他细心照料。 离开安置伤员的营帐后，齐魏隔着老远就看到了被人群团团包围的赫吕尔夫，恰逢此时巡岛的伯恩也带着一队荷兰士兵赶了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后，一起朝人群走了过去。 “齐魏侯爵到！”靠近后，伯恩用高分贝的音量大声喊道。 包围赫吕尔夫的人群顿时分开，齐魏这才注意到，这些人都是逃上岛的伪伯爵佣兵团溃兵，被佛兰德斯大队击败的他们，此刻仅剩下了百余人。 原本被堵在里面的赫吕尔夫抓住机会，从人群中跑到齐魏身边，指着那百余名佣兵团溃兵骂道：“反了！都反了！齐魏老弟，这群人要对我不利，你赶紧派人处理他们。” 佣兵团溃兵听闻此话，误以为齐魏真的会对他们动手，各个取下腰间的武器，警惕的看着齐魏等人。 伯恩见状也拔出了腰间的长剑，身后的荷兰军士兵护在齐魏身前，双手持矛对准佣兵团溃兵们。 双方火药味十足，稍有不慎就会火拼！ 为了不让局势失控，齐魏决定先安抚这些佣兵团溃兵。他让荷兰军收起武器，并主动上前问道：“我相信大家并不是离经叛道之人，诸位如果有需要，可以告知齐某。” 齐魏的话还是很有效果的，尽管他们并不服务于他，但齐魏的事迹和威望早已传遍北海，他们每个人都清楚，眼前之人才是荷兰军的实际掌控者。 “侯爵大人，这是我们与赫吕尔夫公爵的私事！早在阿姆斯特丹时，赫吕尔夫公爵就曾承诺，将提高我们两倍的薪酬待遇。可如今这么长的时间过去，别说是两倍的薪酬，就连原本的薪酬都已经拖欠了许久，昨日一战，伪伯爵佣兵团死伤惨重，兄弟们商量了一晚，决定在今日讨要到薪酬款后，就结束与赫吕尔夫公爵的雇佣关系。” 几名为首的佣兵讲述完事情的缘由后，赫吕尔夫就抢先一步反驳道：“谁答应你们了？齐魏老弟你别听他们胡说，他们的佣兵款我早就付清了，自己实力不济吃了败仗，就想把责任甩到我身上，他们这是赤luoluo的讹诈，讹诈！” “你说什么！”佣兵们恶狠狠的盯着赫吕尔夫，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斯泰因团长为了救你，差点连命都丢了，你居然说这样的话。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轻信你的话，去偷袭人手空虚的棱堡。” “喂喂，别栽赃陷害啊！谁让你们去偷袭棱堡了，我……” “够了！！！！” 眼看两方越吵越凶，齐魏一声爆喝，喝止了相互揭短的双方。 “公爵还欠你们多少薪酬？” “今年的年薪加上他此前的承诺，一共是三千法兰克银币。” “呵呵……”齐魏冷冷一笑，三千法兰克银币，这些雇佣兵还真敢开口。 为首的几名佣兵注意到了齐魏的态度变化，他们也觉得要的有些多了，立马改口道：“既然是齐魏侯爵您，我们的价钱可以少些，其他人不用管，您只需要付清在这里的百来号兄弟就行。” “具体还要付多少？” “两千、不！一千，一千五百法兰克银币。” “…………”齐魏沉默了下来，他现在是一分钱都没有，但他肯定不能这么说，不然双方轻则发生冲突，重则火拼，战事才刚刚失利，内战一定不能发生。 “一千法兰克银币！且在战事结束后支付。” “什么！？侯爵大人，您当我们是傻子吗？赫吕尔夫公爵之前就是这样说的，可你看他履行承诺了吗？” “我是我，他是他，我齐魏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信与不信是你们的自由，但现在我不会支付你们一分钱，你们要走就走。但我先把话撂在这里，如果你们现在走，战事结束以后，你们别想再从我这里得到一分钱！” 话说到这个份上，齐魏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留下来继续战斗，还有可能得到钱。但离开，就什么都没有了。 齐魏的信誉度比赫吕尔夫高出不少，为首的几名佣兵商量了一会，觉得可以留下来，毕竟出工不出力这种事，作为佣兵，他们每个人都清楚该怎么做。 “好！我们相信齐魏侯爵的人品。” 新的协议达成后，聚众的百来号佣兵随即散开，赫吕尔夫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拍着齐魏的肩膀说道：“齐魏老弟，这次多亏你了。” “没事，应该的！”齐魏瞥了一眼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言不由衷的回答。 与此同时，米德尔堡…… “伯爵，我给你拿了一套干的衣服，您赶紧换上，别着凉了。” 布蕾妮刚一回到米德尔堡，就去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给兰贝特送来。 反观兰贝特，回来后就一动不动的坐在伯爵府的台阶上，滴滴水珠从他那湿漉漉的长发上滴落，不足片刻，兰贝特所处的位置便被他身上残留的海水给浸湿了。 “…………” “伯爵！伯爵？” “嗯？怎么了，布蕾妮？” “干的衣服，您赶紧换上。” “噢！谢谢。” 兰贝特从布蕾妮手里接过衣物，直接毫不避讳的在她面前脱了个精光。 布蕾妮站在一旁看完了整个换衣过程，她从兰贝特下体处收回目光，本能的咽了咽口水，问道：“伯爵，下一步该怎么办？” “怎么办……”兰贝特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约翰呢？” “他在组织人手重新封锁码头，尽管这一战荷兰军同样损失惨重，但约翰骑士还是决定小心为上。” “嗯，他还是这么谨慎。转告布莱男爵，让他拟定一份和谈书信，并做好与齐魏侯爵交涉的准备。” 第三十八章 夺回泽兰 南贝弗兰岛…… 主帅营帐内，齐魏接见了佛兰德斯大队派来的外交使者，一位来自伊普尔伯爵领的男爵。 “佛兰德斯公国治下伊普尔伯爵领杜松村男爵，布莱-夏洛特，参见齐魏侯爵。”孤身前来的布莱向齐魏微微躬身行礼。 “你姓夏洛特？你是英格兰人？”布莱的姓氏勾起了齐魏的好奇心，穿越前，他可没少看《神探夏洛特》这部英剧。 “是的，侯爵大人，我的父母都来自伦敦，我是一名土生土长的英格兰人。” “好吧，布莱男爵，你给我带了什么？” “和平，侯爵大人。” 布莱从怀中掏出了一封印有红色蜡印的信封，并将信封递给了走上前的伯恩，由伯恩转交到了齐魏手上。 齐魏看了一眼蜡印上的图案，轻轻将蜡印从接口处挑起，取出了里面的信件，细细浏览起来。 一分钟后…… 齐魏将信件装回信封并贴身放好，沉默良久，才缓缓说道：“可以，但必须留下部分值钱的财物，且价值不得低于一千枚法兰克银币。” “好的，侯爵大人，我会转告伯爵。”见齐魏一口答应，完成任务的布莱显得十分高兴，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满足齐魏的要求。 得到想要的结果后，布莱并未久留，划着来时的小船离开了南贝弗兰岛。 “侯爵……？”伯恩看向齐魏，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通知下去，全军拔营离岛。” “是！” 除齐魏一人外，荷兰军全军上下都对齐魏下达的命令感到困惑。但困惑归困惑，他们还是遵从命令，踏上了离岛的船只。 赫吕尔夫这次没有再跳出来多说什么，失去斯泰因和整个伪伯爵佣兵团的支持后，他自知已无法在和齐魏叫板，索性彻底摆烂，将自己夺回领地的希望，完全寄托在了齐魏的身上。 荷兰军三百多人顺着泽兰群岛一路向北驶离，最终在鹿特丹登陆。 鹿特丹伯爵皮鲁热情的招待了齐魏等人，并将尚在重建但至今仍未完工的伯爵府，让给了齐魏及赫吕尔夫居住。 齐魏没有在鹿特丹多待，留宿一晚后，第二天一早就命令荷兰军重新登船，往米德尔堡驶去。 荷兰军士兵不明白齐魏搞的是哪一出，以为侯爵大人又要与岛上的佛兰德斯大队作战，各个精神绷起严阵以待，试图用最好的状态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距离主岛四百米时，船队停止了航行。 几艘小型渔船驶离了船队，往主岛码头驶去…… 原本将码头封死的铁锁已然消失，渔船因此得以顺利靠岸，上岸的士兵排查了整个码头，在确定没有敌人埋伏后，便挥舞旗帜向远处的船队打出了‘安全’的旗语。 船队随即在码头逐一登陆，当全体荷兰军上岸后，便径直向岛府米德尔堡走去。 因为战祸，岛上原本繁荣的露天市场此刻已空无一人，商铺、酒馆、民房、皆门窗紧锁，看不到任何走动的人。 完成全岛侦查的潘多夫来到齐魏身边汇报道：“侯爵，佛兰德斯大队的船只全部消失了。” “嗯！” 齐魏对此消息并不意外，他看了一眼米德尔堡，转而对赫吕尔夫笑道：“姐夫，请！” “额……”赫吕尔夫有些不敢上前，他怕里面还藏有佛兰德斯大队的士兵。 齐魏看穿了他的担忧，笃定的说道：“相信我，里面没人。” 在齐魏的再三保证下，赫吕尔夫这才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伸出双手用力推开了米德尔堡的大门。 大门没有上锁，赫吕尔夫轻易便打开了大门，里面也果真如齐魏所说，看不到一个人。 “这……什么情况？” 当赫吕尔夫还在疑惑的时候，齐魏已经带人走了进去。 齐魏去年来过这里，对米德尔堡不大的环境比较熟悉，进门后，他第一时间就来到了伯爵府。 一眼扫过，伯爵府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搬走了，佛兰德斯大队并未按照原有约定留下部分财物。 遗憾之色在齐魏脸上一闪而过，但紧随而来的赫吕尔夫，却发疯似的拆起了地下的木板，不一会，一个成年人大小的地下洞穴便出现了。 “没了！都没了！我苦心积攒了十年的财富，就这么没了……”说着说着，赫吕尔夫竟然痛哭起来。 齐魏没有理会痛失财富的赫吕尔夫，他窃取了人手空虚的阿姆斯特丹，别人也窃取了人手空虚的米德尔堡，一报还一报，是他自己给兰贝特做的示范，怨不得别人。 离开伯爵府的齐魏在周围转了转，试图找到一些对自己有用的物资，好以此弥补自己在此战中的损失。 他先是到喂养马匹的马厩看了看…… 马匹作为骑兵的主要构成部分是十分珍贵的，一匹合格的战马或军马往往可以卖出200~300枚法兰克银币的高价，而且这还是不算马匹的相关配套设施，如马鞍、马铠、马蹄铁等马具的裸马价。 不过很可惜，马厩里并没有马匹，甚至连马的近亲驴和骡子都看不到，并且从马厩的荒废程度来看，赫吕尔夫应该至少有一年没有维护过这里了。 但齐魏转念一想，泽兰群岛这片土地实行的是半封建半共和制的政体，有点类似于意大利半岛上的比萨共和国和威尼斯共和国，主打航运和贸易，为此赫吕尔夫甚至没有册封次级封臣和战斗骑士，而是把领地的治安任务完全外包给了佣兵团，从这点就能看出，赫吕尔夫的确没有培养骑兵或者培育马匹的需求。 “去粮仓看看。” 米德尔堡的面积本来就不大，粮仓距离马厩不远，齐魏走了二十多米，就到了储存粮食的仓库前。 齐魏推门而入，入眼处，过期老化的瓜果蔬菜散落一地，零星的几袋燕麦和面粉孤独的躺在墙角，不知是被吃了，还是被佛兰德斯大队给带走了。 见此场景齐魏默默关上了粮仓的大门，朝米德尔堡最后一个有价值的建筑，武器库走去。 米德尔堡的武器库同样由木质结构制成，防盗性和防潮性很低，但却被人为的上了锁，齐魏面色一喜，掷出一枚飞石射向铁锁。 ‘哐当’一声，铁锁应声落地，齐魏顺利走进武器库中。 第三十九章 武装讨薪 两百面蒙皮木盾，一千块铁锭，六千根箭。 这就是武器库中仅存的资源，齐魏也没客气，叫来了附近的士兵把这些东西全部搬走。 “姐夫，你是留在这里继续经营泽兰？还是跟我一起回阿姆斯特丹？” “我不能留在这，没有佣兵团的保护，那些维京海盗会把我撕成碎片！” 痛哭过后，赫吕尔夫不得不接受现实，承认他在泽兰十年经营的努力已然付之一炬。但他在名义上，依旧是荷兰公国的公爵，返回阿姆斯特丹，至少能够保证他的人身安全。 “那好，既然如此……” “砰~~” 两人交谈间，几名伪伯爵佣兵团的佣兵将门口的守卫打倒，手持武器硬闯进了伯爵府。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面对来势汹汹的佣兵，赫吕尔夫躲到齐魏身后，对几人质问道。 “干什么……”佣兵们看向齐魏，“侯爵，你前几天才答应的事，不会就忘了吧？” 齐魏知道对方指的是那一千枚法兰克银币的佣兵款，他冷着脸指着周围说道：“你们也看到了，米德尔堡的财物现如今被洗劫一空，你们的钱，得在延后几日。” “延后！又是延后！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齐魏侯爵，也会出尔反尔。兄弟们，活捉齐魏侯爵和赫吕尔夫公爵，去找凯瑟琳女公爵要赎金。” 说罢，佣兵们从各个方向围了上来。 齐魏眉头一皱，暗骂道：“不好，距离太近了！” “齐魏老弟，你的飞石呢？快拿出来扔他们啊！”佣兵们步步紧逼越来越近，赫吕尔夫的双腿不受控制的直打哆嗦。 此刻最近的佣兵距离齐魏仅不到三米，齐魏没有选择，只得举起双拳，摆出拳击架势准备迎战。 持剑的佣兵愣了一下，笑道：“侯爵，我会尽量下手轻点的。” 佣兵举剑砍来，手无寸铁的齐魏不可能用手去硬接。他试图往旁边闪避，但在闪躲过后，却被身后靠近的另一名佣兵无情的踹翻在地。 “哎哟~~” “哈哈哈……” 倒地的齐魏发出一声痛呼，引得佣兵们哈哈大笑。 “住手！” 佣兵们还想上前去踹齐魏，但突然出现在伯爵府门口的人影，却在这时喝止了他们。 “团长！” “团长！！” “团长……” 这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伪伯爵佣兵团团长斯泰因。 斯泰因一只手捂着伤口，踉踉跄跄的走到这几名佣兵跟前，另一只手毫不留情的哐哐几耳光打在这些佣兵的脸上，现场的佣兵一个接一个，全都挨了斯泰因的大嘴巴子。 也许是动作幅度太大牵动了伤口，斯泰因闷哼一声，摇晃着就要倒下，被打的佣兵见状赶忙将斯泰因给扶住。 斯泰因直接无视了来扶他的佣兵，强撑着伤势走道齐魏面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侯爵，是我管教无方，请您恕罪！” “……”齐魏正要开口，伯恩和潘多夫终于带着荷兰军士兵赶来了。 “侯爵，没事吧？” “来人，将这些叛党拿下！” 荷兰士兵立即将伯爵府内的佣兵包围起来，其中甚至包括斯泰因。 “团长！” “放开团长！！！” 佣兵们手持武器就要反击，但被挟持的斯泰因却抬手制止了他们。 “住手！快给我住手！” “可是团长……他们……” “我说住手，你们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佣兵们面面相觑，犹豫片刻后，还是慢慢放下了武器。 “侯爵，今天的事，我斯泰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愿以死谢罪，只求您放这些兄弟一马。” 众目睽睽下，斯泰因拔出别在腰间的匕首快速刺向自己。好在距离他最近的潘多夫反应迅速，一把抓住他手臂的同时，另一只手化作手刀打在他的后颈上，斯泰因当场就晕了过去。 “团长！！！” 不清楚情况的佣兵们当场与荷兰士兵战作一团，可他们人数太少，伯恩与潘多夫又在现场帮忙，片刻工夫，他们就被尽数拿下。 “侯爵，该怎么处置他们？”伯恩问道。 “解除他们的武装，压下去等候发落！” “那剩下的佣兵呢？他们并没有全部参与这次计划。”这次说话的是潘多夫，同样作为佣兵团，他加重了后半句的语调。 “自愿解除武装者，驱逐出境！胆敢抵抗，就地格杀！” “是！” 这句话齐魏是面朝潘多夫说的，潘多夫点头应下，带着被擒的士兵离开了伯爵府。 “齐魏老弟，他们连你的主意都敢打，你怎么不直接杀了他们？”赫吕尔夫对齐魏的命令十分不解，如果换作是他，面对这种情况，他绝对不会让这些企图对自己图谋不轨的佣兵活着离开。 “姐夫，他们不是维京人，我们之间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到万不得已，我并不想杀人。” “切！”赫吕尔夫对齐魏的话有些不屑一顾，但现在荷兰军的控制权在齐魏手上，他倒也没有反驳齐魏的命令。 潘多夫的办事效率很高，伪伯爵佣兵团本就遭遇重创，再加上没有团长指挥，被两倍于己的荷兰士兵包围后，绝大部分佣兵都放弃了抵抗，缴械投降。仅有极少部分佣兵试图突破包围网逃跑，但他们无一例外，都成了弓箭手的箭下亡魂。 一小时后…… “侯爵，照您的吩咐，已将主动投降者送上离岛的船只。” “嗯！” “还有，我在码头遣散这些佣兵时，兰贝特派人送来了这个。” 潘多夫拍拍手，一名士兵抱着一个盒子走了过来。 潘多夫在齐魏面前将其打开，里面装着的是银灿灿的法兰克银币，从数量上看应该有一千枚！ 齐魏盯着盒子里的银币看了一会，问道：“送这个盒子的人有没有说什么话？” “他说……兰贝特伯爵并未忘记与您的约定，只是担心留下的银币落入赫吕尔夫手中，所以才在这时单独送来。” “呵呵，他可真是为我着想啊！”齐魏冷笑两声，收回目光道：“罢了罢了，伪伯爵佣兵团反复无常，即使拿了这些钱，也不一定能为我所用，这些银币拿出一半给阵亡士兵的家属送去。另一半，就给军中兄弟们分了吧！” “是！多谢侯爵！” 第四十章 盾女军(本篇完) 时间：公元868年7月30日。 夺回泽兰群岛后，齐魏并未在米德尔堡停留多久，他解散了军中来自其它伯爵领的征召兵，让他们能够回家务农。而他自己，仅带着一支不足百人的阿姆斯特丹本地步弓队伍，返回了棱堡向凯瑟琳复命。 凯瑟琳反常的披着一件黑色斗篷，在公爵府接见了齐魏和赫吕尔夫。 她用透明的黑色面纱遮住了面部，待两人靠近时，齐魏轻轻抽动鼻翼，像是闻到了某种从未闻过的味道。 察觉到异样的齐魏看向赫吕尔夫，可赫吕尔夫早已被下半身驱使着走向凯瑟琳，着迷的样子宛如一条发情的公狗。 “战事结束了？”凯瑟琳任由赫吕尔夫抱住自己，但她还是第一时间询问了战况。 “嗯，多亏有姐夫的帮忙，我军才能顺利收复泽兰群岛。从今日起，该地的税收、民政、军事、将归于您的手中。” 齐魏面无表情的汇报了战况，并将劳动成果算在了赫吕尔夫头上。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赫吕尔夫知道齐魏搬空了米德尔堡的军械库，虽然他没说什么，但齐魏总得有所表示。 “呵呵……”凯瑟琳看着抱住自己的赫吕尔夫，神秘的笑了笑：“听你这么一说，那我得好好奖励奖励他了。” 齐魏：“…………” 棱堡门前，奈德为齐魏牵来了一匹黑色温血马。 “侯爵，这是你姐姐送给你的。” 齐魏从奈德手中接过缰绳，抚摸着马背上的鬃毛，感叹道：“公国的产马地应该不多吧？现在都是她直辖吗？” “嗯，您去爱尔兰岛的这段时间，女公爵单独划出了两块水草丰盛的男爵领用于培育混血马，引进的种马都是来自德意志地区的温血马，这种品种的马匹有着高大的躯体、迅捷的速度、极强的耐寒性、唯一的缺点就是耐力不佳，不适合长途奔袭。” 奈德的话让齐魏条件反射的想起了维克多，他的坐骑属东欧草原马系，强项是跳跃和耐力，如果能将温血马和草原马配种，诞生的新马匹不知会不会兼具两者的优点？ 当然！这仅仅只是齐魏的一个想法，毕竟匈牙利距离荷兰太过遥远，如何大规模引进草原马，也是一个难题。 “侯爵，我本该与你一同前去泽兰，并肩作战。但尼克是赫吕尔夫的人，亚当主教又保持中立，我若离开，内阁恐怕……”出征泽兰群岛前，齐魏曾邀请奈德一同前去，但奈德却拒绝了，现在齐魏得胜归来，他有些担心齐魏会因此而心生不满。 “你想多了总管大人。女公爵需要你，棱堡需要你，阿姆斯特丹需要你。有你在，尼克他才不敢玩花样。” “很高兴您能这么想，侯爵大人，愿主保佑你。”奈德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齐魏没有再多说什么，翻身上马，与潘多夫的人离开了这里。 同一时间…… 东弗里斯兰首府埃姆登…… 六百多名当地荷兰居民把码头挤得水泄不通，少年只能从人群的缝隙中穿行而过，好几次都有面貌阴狠的人看着少年窃窃私语。 钟声响起，这是处决罪犯开始的仪式。 群众们沸腾起来，传言有一位试图逃跑的维京海盗已被打晕。 在当地水手的传说里，维京海盗的血液是蓝色的，这让他们可以潜入水下呼吸，所以维京人很适合做海盗。 结果，当维京人被打出血时，他们彻底失望了。原来维京人和荷兰人一样，血都是红色的。 少年在人群中挤来挤去，都没办法走到最前面。有个男人发现了少年携带的食物，因此顺手偷走了他的一只牡蛎。 少年大叫起来，但周围的男人都只是哈哈大笑，没有人对他伸以援手。少年无奈，只得将装着牡蛎的草袋用亚麻头巾包裹住，但这样一来，牡蛎八成会坏掉，死掉的牡蛎可卖不了好价钱。 一些暗娼混迹在人群中，这些女人低声询问着需不需要服务，谈妥了价钱的人，跟着这些女人消失在了码头。 一个年老色衰的女人在兜售身体的时候，被人嫌弃的打了一巴掌。女人仰头倒下，周围的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少年将她扶起来时，女人已经满脸是泪。 女人抓住少年，亲了一下他的面颊，并祝他好运！ 人们举起了手，大声呼喊着： “处决！处决！处决！” 人群中央，是负责处决维京海盗的荷兰士兵。 被压迫近十年之久的当地荷兰居民不断向前涌去，在行刑长官‘皮特’子爵的命令下，士兵一边拦住居民，一边准备处决这位逃跑失败的海盗。 “噗嗤！” 利器入肉…… 鲜血四溅…… 但倒下之人，却是那位准备行刑的荷兰士兵。 一把小巧的短柄飞斧，直接命中了他的面门。 站在最前排的人开始发出尖叫，他们甚至没有看到攻击来自哪里。 后排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试图往前拥挤。 皮特慌张的环顾周围，试图找到飞斧的主人。 而穿戴整齐的荷兰士兵迅速作出反应，将皮特保护起来的同时，齐齐看向了拥挤上来的人群。 飞斧，来自那里…… 在居民的视野中，这些荷兰士兵不知发了什么疯，竟试图攻击围观的居民。 很快，第一个居民被长矛刺中胸膛，流血倒地了。他的尸体在顷刻间被身后的人践踏而过，接着越来越多的人陷入恐慌，他们没有料到会死人，于是四散而逃。 但是位于后排的人也遭到了攻击，杀戮将他们重新推回码头。 码头的荷兰士兵并不多，六百多人的浪潮直接把他们淹没了。 直到这时，人们才看清攻击者是谁！ 正是那群此前在兜售身体的暗娼，他们同样人数不多，且成员皆为女性，但却个个身手了得，手无寸铁的男人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人群被挤压到了一个狭窄的区域里，用来处决的码头延伸出了海岸，三面都是海水。惊恐下，许多人都跳进了海里，他们一边在海面上扑腾着，一边对居民大声喊叫，让他们不要再向码头拥挤。 被荷兰士兵层层保护的皮特，此刻已经被挤得无法动弹，他感觉胸腔都要被压扁了，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少年的内心已经被恐惧填满，周围的人刚开始还在议论纷纷，不明白前方突然响起的惨叫是怎么回事。后来有人传话，说荷兰士兵正在攻击居民。接着，人群后方突然涌现出一批手持剑斧的女人，他们排成一排，挥动剑斧，无情收割着后排人群的生命，于是人群开始一股脑的涌向前方。 抱怨变成咒骂，咒骂又变成了恐惧的嘶鸣，人群仿佛被无形的铁壁夹紧，犹如琥珀中难以动弹的昆虫。 少年身边有一个老人，这时候好像犯病一样，浑身颤抖个不停。他发出的最后声音是：‘上帝啊！’在这之后，老人的声音就好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而不是从喉咙里。 老人，倒地了…… 他的上半身先失去力量，斜靠在一个女人身上。接着，老人犹如断线的木偶，慢慢摔倒下去。 之后少年看见了残忍的一幕…… 周围的人立刻踩踏在老人的尸体上，老人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但嘴里吐出了血沫。 周围的人群发出了尖叫，他们开始彼此推搡。 有人在喊：“来了！他们过来了！” 第一章 码头之变 少年被人群裹挟着，从老人身上踩过。 那种感觉难以形容，如同踩在一个没有生命的软口袋上。 少年身边的十多个居民像麦子一样倒下，后面的人被一声不吭的压在最下面，中间的人没有完全倒地，而是以各种僵硬的姿势被挤在一起。 一个商人摘下帽子，帽子上的白色羽毛显得十分醒目。他大声呼喊着，让周围的人听从他的命令。 “不要动！大家不要动！” 但商人身后两个站立不稳的学徒抓住了他的肩膀，商人承受不了两个人的重量，直接被推倒在地。 一旦有人倒下，就会流出短暂的空隙，可是空气不能让人群脱困，而且这种空隙会被马上填满。 少年被一支二十多人的学徒小队裹挟在一起，这些来自各行各业的学徒虽然慌乱，但明显更加沉着，他们每次行动都会相互彼此呼喊一遍，全部确认后才会一起移动。 少年抓住了其中一个铁匠学徒的腿，他行动少年就行动，他停下少年就停下。周围充满哭声，血和屎尿的味道正在升腾。 不停有荷兰士兵向码头跑来，但他们人数太过分散，既没有列阵也没有集中兵力。单对单的情况下，完全不是那些手持剑斧女人们的对手。 少年亲眼看见一个手持长矛的荷兰士兵，被一个女人用勾斧缴械了长矛，剑身洞穿了他的腹部，令他的血流了一地。 当士兵也无法被指望的时候，再也没有人可以指挥人群了。 少年感觉牡蛎里的水在流淌，沾湿了他的身体。那个铁匠学徒回头看见了他，对他说：“小兄弟，跟紧。” 少年感觉自己快要被憋死了，但他知道自己一定不能倒下。他见证了无数倒地之人的惨象，一旦倒下，绝无生还的可能。 好在他感觉自己距离士兵越来越近了，本来只能隐隐看清的贵族，甚至已经能够看清他那惶恐不安的表情。 若能和贵族待在一起，少年感觉他还是能够逃出升天的。 想到这，少年的心中反倒涌现出一阵自责。 如果不是听说维京海盗将会在码头被处决，想来看热闹的自己就不会卷入这可怕的人潮，家里人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担心他。 但当他的念头刚刚泛起，少年就突然想到家里人不都已经去世了吗？ 压抑已久的沮丧和难过瞬间淹没了少年，他甚至在瞬间有过放手的念头，干脆让人群踩死他算了。 已经没有人会在乎我了！ “跟上！跟上！和贵族待在一起！”铁匠学徒大声喊着。 少年知道，小队又要挤开人群了，可他的手已经半松开。 “兄弟！”铁匠学徒没办法转身，但他却在鼓励着少年。 前方突然出现一线光明…… 是大海！是一望无际的海！ 可海水，却被鲜血染红了！ “海里，海里也藏有敌人！” 学徒小队脱离了人群，挤进了荷兰士兵用长矛在码头尽头组成的小型封闭空间。 铁匠学徒由于带着少年，被落在了最后。因为封闭空间里还能塞一些人，荷兰士兵并没有阻拦他。铁匠学徒试图挤进去，可他的衣服被扯住了，他不忍心甩掉少年，索性僵持了一会，可身后的人群开始涌来，抓住他衣服的手越来越多，铁匠学徒回头看了一眼少年，少年也看着他。 一个眼里充满了惭愧，一个眼里充满了祈求。 “对不起！” 铁匠学徒一脚踢倒了少年，挤过荷兰士兵组成的人墙。 “要死在这里了吗？” 漆黑的人群、向前伸的双手、蓝红相间的海水、遮蔽天空的躯干…… 就在少年放弃的下一秒，有个人抓住了他。 “起来！” 一个操着蹩脚荷兰语的声音传来…… “起来啊！” 少年抬头望去，是那个年老色衰的妓女。 同那些攻击者一样，她的手里拿着剑斧，且上面沾满鲜血。 老女人离开了她的战友，左劈右砍来到少年身边，一把将倒地的少年拽了起来。 人群再度围拢上来，老女人抓住少年的肩膀，将他往荷兰士兵身后扔去。 “再见了！” 等少年飞腾而起且安稳落地后，那个出手救他的老女人，已然不见了踪影。 荷兰士兵把他拖到了皮特身边，少年看着被人墙阻隔在外那一张张狰狞的面孔，以及周围惊慌失措的人群，陷入了一种梦呓般的恍惚中。 “兄弟，你没事吧？” 询问他的人正是那个一脚将他踢倒的铁匠学徒，他一脸歉意的来到少年身边，解释道：“抱歉，我伤害了你。” 少年茫然的看着他，缓缓摇了摇头：“不必道歉，如果当时你不这么做，我们两个都有危险。” “可是，我……” 两人在交谈间，少年突然听到有人在用德语喊他！ 寻声望去，是那个被铁链锁住手脚，浑身伤痕累累的维京海盗。 这个海盗，竟然会说德语。 少年佯装自己没有听到，但海盗却一口吃定他能听懂，于是再次用德语说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不是维京人，我是德意志人。” 铁匠学徒注意到了冲少年说话的维京人，那是一个面目狰狞的家伙，脸上满是刀疤，还有一只耳朵碎掉了。 荷兰士兵正在奋力阻挡被迫涌向码头的居民，没人注意到维京人这边，碎耳维京人明白，这是他活命的最后机会，盾女军杀到这里前，自己一定会被提前处死。 “别和我说话！别和我说话……”少年一阵慌乱，一想到对方就是传说中无恶不作的维京海盗，内心不禁胆寒。 “年轻人……”碎耳维京人压低声音，“你想得到我的财富吗？七年！我在东弗里斯兰整整七年的财富，你想得到吗？” 少年擦了擦脸上的灰尘，心中出现了片刻的动摇，他本能的觉得对方在撒谎，如果对方真的藏有很多财富，又怎会搞成现在这副模样。 “你看……” 碎耳维京人举起了胳膊，他的手腕上有一只破破烂烂的手链，手链的木珠上刻有一圈看不懂的花纹。 这种手链太过普通，甚至一文不值，就连看押他们的荷兰士兵也不屑于拿走。 一条手链又能说明什么呢？ 少年看着碎耳维京人，眼神中满是疑惑。 “别小看它，年轻人，它是指引、是地图、是钥匙！” 第二章 天子守国门 时间：公元868年8月7日。 地点：荷兰公国治下弗里西亚伯爵领首府吕伐登。 渔夫麻溜的把渔网收起，将上面的鱼随手丢进木桶。 吕伐登，一处类似海牙的荷兰人聚集地。 靠海谋生的渔夫，在岸边修建了简单的鱼仓和腌鱼用的木屋。几个女人将鱼倒在地上，抓起鱼鳃，用小刀剖开鱼腹，几下清理干净内脏后，把血肉粘稠的鱼丢进旁边的盆中。 大盆周围，一个老头抓起粗盐抹在鱼肉身上。 盐在西欧大陆价格颇贵，但在这片靠近北海的领地上，却十分便宜。 北海海水含盐量极高，即使没有现代设备，当地荷兰人也能通过火烧海水的方法，从中提取出劣质海盐。 通过这种方式得到的海盐，并不能直接食用，需要用石磙进行二次碾压直至粉末状，就能得到部分蕴含有害物质的毒盐。 这种独眼仍旧不能食用，必须经过专业的晒盐匠进行多次加工，才能变成可食用的佐料。 弗里西亚的荷兰人曾依靠几座这样的盐场大发横财，但当他们试图扩大盐场数量时，南渡的维京海盗劫掠了这里，并一把火烧毁了所有盐场。 由于海盗的频繁劫掠，精通制盐技巧的晒盐匠纷纷离开这里向内陆迁徙。荷兰女公爵册封在此地的领主根本没有力量抵抗，不是被杀就是被俘，近年来也有许多商人和旅者路过这里，但他们也不敢在此地过多停留。 留下来的人给海盗上缴了丹麦贡金，多次劫掠过这里的海盗觉得这个地方已经没有油水可捞，也就失去了劫掠这里的兴趣。 数月前，当荷兰公国发起对东弗里斯兰的进攻战后，弗里西亚与多克姆的荷兰人是极度不安的。当初荷兰军路过这里时，许多当地人甚至没有给荷兰军提供帮助，甚至连最基本的食物补给都没有。好在齐魏极力约束自己的手下，才没有在这两块伯爵领境内发生军队掠夺事件。 齐魏-海格力斯，当地人是知道他的！ 听说他曾凭一己之力，就挫败了日德兰雅尔-巴格赛格的入侵行动，挽救了海格力斯家族在低地的统治。 但就是这样一个充满英雄主义色彩的领主，却没有选择留在荷兰继续他的统治，而是搞了一个迁徙海外的殖民运动，动员本就穷苦的底层大众，去追寻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 这种运动在当地人看来是无用的、愚蠢的、既不能改变他们的生活，也不能改变他们的命运。 这种想法一直维持到…… 齐魏光复都柏林，在新任领主的允许下建立殖民区，让每一位追随他的殖民者都获得了全新的土地。 这时他们才意识到，愚蠢的人，其实是他们！ 知识的匮乏和时代的局限，让他们不知该如何改变自己的窘境。 永远的不安…… 永远的忧愁…… 哪怕一个机会就在眼前，也不敢上前尝试！ 鱼仓里…… 一个少年和妇女们清理着鱼肉，有根鱼刺扎了他一下，少年允吸了下伤口，便将鱼的内脏扯出扔到老头的桶里。 老头注意到了少年的停顿，也看见了他的伤口，可他非但没有安慰，反而讥讽道：“真没用，连条鱼都处理不好。” 少年憨厚的笑了…… 老头一生无妻，手上满是厚厚的老茧，当然不怕鱼刺。 一老一少随即开始口头扯皮，说着无伤大雅的风凉话讽刺对方。 在他们说话的当口，一个头发剃光的士兵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屋里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好奇的看着士兵。 “老头，三百条鱼怎么还没清理干净？”士兵有些不满。 “只有这些人帮我，想快我也快不起来呀！”老头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男爵让我来催催你，侯爵已从荷兰返回，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路过这。” “是吗？”老头有些沉默了，“你说的这个侯爵，是女公爵的弟弟，齐魏侯爵吧？” “还能是谁？另一个侯爵，还在东弗里斯兰待着呢！” “他带了多少人？” “九十多人吧！二十多名骑兵，七十多名步兵。” 士兵伸手去拿一条烤鱼，被老头一瞪，又把手缩了回去。 “九十多人，要吃三百条鱼吗？” “你不知道，男爵打算离开这里，跟随侯爵前往东弗里斯兰。” “哦？”老头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把那条烤鱼丢给了士兵，让他细说些情况。 鱼肉烤的焦香无比，抓在手里很滚烫，士兵捧着鱼肉在手里掂了半天，才勉强将鱼抓住。 “男爵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要离开吕伐登，莫非你也要跟着一同前去？你们难道不清楚东弗里斯兰距离丹麦维京人的领地有多近吗？” “我知道！咱心里比谁都清楚！男爵听说侯爵将会把统治中心设立在东弗里斯兰，尽管那地方距离丹麦人很近，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天子守国门’？” “天子……守国门……”老头默念着这句话，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不光男爵要跟着侯爵走，吕伐登周围的寨子、村子、一听侯爵要来，各个踊跃投奔，生怕晚了就没有名额了。” “…………” 不久后，又有几个士兵前来催要鱼肉。老头只能让他们把已经做好的鱼肉先一步带走，这些士兵连连抱怨，躲在仓库里休息了一会，采用大车拖着一车鱼肉走了。 少年沉默着没有说话，他在等着老人开口。 可老人却似乎像有心事的模样，少年毕竟是小儿心性，等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阿伯，我们也要和他们一样，跟随侯爵去东弗里斯兰吗？” “哎！”老头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我老了，也活不了多久了，东弗里斯兰也好，吕伐登也罢，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老头叹完气后，叫来一个妇人接替自己的工作，他在一只装水的木盆里洗干净了手，推开门帘走了出去。 妇人嘀嘀咕咕的埋怨少年，说就是因为他问东问西，才害得自己要来给鱼上盐。 少年听闻也不再开口，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情。 第三章 第一盾女 最后一批农奴离开了吕伐登…… 他们一路吹着口哨，用草叉驱赶着牛羊群，规模之多让路上的灰尘都扬到了天上。 有些贵族饲养有牧羊犬，它们能够准确执行主人发布的命令，从各个方位监督畜群跟紧队伍。 矮驴伸长了脖子吼叫，骡子也发了脾气不愿动弹。小孩坐在泥浆里欢快的玩耍，直到被父亲提起扔进骡马两侧的箩筐。一些抢占道路的人相互骂着，诅咒对方死后灵魂无法升上天国。 热闹的迁徙画面，在弗里西亚的土地上上演。 三百多人离开了吕伐登，跟随齐魏前往东弗里斯兰定居。 有一百多人选择了留下，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渔夫，且年纪偏大，都不愿意离开这片生活了几十年的土地。 离开前，齐魏问清了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并用鹅毛笔记在了一张亚麻布上。至于原因齐魏没有提，农奴们也识相的没有问。 迁徙队伍中的许多人已经被吕伐登男爵鼓动，这些人当中没有自由民，全部由农奴构成。 他们此刻的想法也很简单，那就是坚定不移的相信男爵大人，追随侯爵大人这条路，一定是正确的。 齐魏本人也没有闲着，赶路的同时，安排随行士兵打着海格力斯家族的狮旗，一路招揽无主无地的流民。陆陆续续又有一百多个因为剥削、犯罪、战乱而成为流民的荷兰人加入了迁徙队伍。 队伍途经多克姆伯爵领时，前来投奔的人少了许多，当地贵族对前往东弗里斯兰定居的热情不高，只是派人给路过的齐魏送来了一千斤小麦，两大桶染料、二十包绒毛、四十卷粗线以及五个工具包。 随行中的吕伐登男爵认为齐魏受到了侮辱，建议齐魏应当惩戒这些多克姆贵族，强迫他们接受迁往东弗里斯兰的命令。 齐魏当然没有采纳他的建议，多克姆贵族赠送给自己的东西其实挺值钱的，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吕伐登男爵会觉得自己遭受了侮辱？ 齐魏检查了绒毛，发现这些毛料都没有经过处理。于是他让士兵弄来了三根木水槽，并让他们利用木水槽将那些绒毛不断进行锤打、过滤、洗涤、如此往复，几个小时后绒毛就脱去了脂肪，变得蓬松柔软起来。 拥有现代知识的齐魏清楚，未经加工的绒毛经过这种简单处理后，价格至少可以提高一倍！ 第二日一早，迁徙队伍距离东弗里斯兰首府埃姆登已经很近了。 人群的靠近引起了荷兰士兵的注意，留守在此的汤姆骑士策马跑了过来，潘多夫同样策马上前和对方打了招呼，并快速交换了近期的情报。 得知来人是齐魏侯爵，戒备的荷兰士兵这才放松下来，让迁徙队伍进入了埃姆登。 码头距离埃姆登不远，视觉良好的齐魏能够清楚看到，有数十艘龙首长船停泊在那里，光是徘徊在浅滩附近的维京海盗就有数百人之多。 身心疲惫的迁徙队伍在抵达埃姆登后，忽然见到如此多的维京人，自然免不了被吓一跳。好在汤姆和荷兰士兵们极力解释，称这些维京海盗并不是敌人，才勉强让人群稳定下来。 齐魏不由自主的抽动鼻翼，它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战斗的气味。 “ooxx……” “＃＃￥￥…” 之后是混乱的嘈杂声，这股声音是从伯爵府传来的。 “侯爵，您回来了。”佩珀拄着拐杖，在他表弟佩恩的搀扶下，从远处走来。 见佩珀已经可以下床走动，齐魏咧嘴一笑赢了上去。 “看来上帝并不喜欢你！” “我对主的虔诚从未改变，只是……我也不想这么早去见他。” “哈哈哈……” 两人大笑起来…… 但很快，齐魏就注意到了佩珀那一闪而过的苦涩表情。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佩珀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搀扶他的佩恩则说出了一个不幸的消息。 “佩尔表弟他……战死了！” “怎么死的？”齐魏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十天前，号角大队的轻骑兵成功抓回了一名逃跑的维京俘虏。为防止再有类似事件发生，皮特子爵提议次日正午召集埃姆登全体居民，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这名维京俘虏当众处决！” “可到了处决当天，现场观望的人群中忽然冒出几十名维京盾女。她们把自己打扮成做生意的娼妇，混迹在人群中伺机而动，待行刑当口突然对人群后方发起攻击，逼迫拥挤的人群向码头涌去。当时守在皮特子爵身边的士兵很少，士兵在抵抗一阵后，就被数以十倍的人潮推下了大海。” “不曾想码头下方也藏有敌人！她们对落水的人展开了屠杀。除皮特子爵外，处决现场的三位荷兰骑士，四十名荷兰士兵无一人生还，受伤的埃姆登民众更是多达百人。” “…………” 了解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齐魏沉默良久，迟迟没有说话。 三位骑士、四十名士兵、百余名民众的死亡率实在是太高了。 此前自己动员整个荷兰公国进攻埃姆登的七百多名维京人，也才不过死伤两百余名荷兰士兵，骑士更是无一人死亡，而现在一下死了三个骑士，齐魏顿时感觉一阵心痛。 “后来呢？”齐魏接着问道。他清楚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因为从佩恩口述的经过来看，这明显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行动，其真实目的绝不仅仅是杀人。 “屠杀整整持续了十分钟！汤姆骑士和珊莎大人才带着剩下的士兵赶来营救。如果不算藏在海里的敌人，码头的维京盾女其实人数很少，赶来的援军有三百多人，那一刻，我们彻底包围了他们。” “但是……？” “但是我们中计了！这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她们的真实目的，是那群被关押在地牢里的维京俘虏。” ‘果然如此！’齐魏在心中暗骂，但很快又提出质疑。 “地牢里的维京俘虏不足两百，关了他们整整两个月，每天只给他们供应最少的食物和清水，就算全部被释放，也不可能马上形成战斗力。你说码头上的盾女只有几十人，没有援军她们又该如何逃走？” 不问还好，齐魏一问这个问题，佩珀与佩恩两人顿时面露羞愧。 “不会吧？三百人vs几十人，不会没赢吧？” “不是……”佩恩反驳道：“本来是能赢的，但在这些盾女中有个老太婆十分厉害，我们几个骑士联合在一起都拿不下她！后来听巴格赛格说，那个老太婆是维京传奇英雄拉格纳-洛德布罗克的第一任妻子，拉葛莎-第一盾女！” “第一盾女，怪不得……额？等等，你刚才说什么？巴格赛格？”齐魏狐疑的看向佩恩，怀疑他是不是说错了。 这次回答的人换成了佩珀，只见他抬手指向嘈杂的伯爵府方向，无奈的说道：“巴格赛格-埃里克尔松，这次如果不是他，我们可能都成了拉葛莎的剑下亡魂了。” 第四章 丹荷防御同盟(上) 时间：公元868年8月10日。 地点：荷兰公国治下东弗里斯兰伯爵领首府埃姆登。 在一众荷兰士兵的注视下，伯爵府门前的空地上，光着膀子的巴格赛格正与他的手下进行日常的搏斗训练。 “船长，上啊！马上就是第十回合了！” “干死他！财富在向您招手啊！酋长！” “￥￥＃＃……” “…………” 外围的维京船员们大声嘶吼着，给他们各自酋长、船长呐喊助威。 没人给巴格赛格打气，身为雅尔，他不需要、也不在乎这种东西。 两名船长相互配合下，一拳命中了巴格赛格的鼻子。 巴格赛格双臂护住面门后退一步，脑后长眼般闪过身后袭来的飞踢，转身一个手刀砍在对方的小腿处，迅猛的拳劲将对方的右脚打落在地。 两米高的身材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反应，侧身借助偷袭者的身体保护自己的一部分身体，同时一拳打向距离自己最近的船长。两拳相碰，‘咔吧’一声，对面手臂直接脱臼。 拳头从多处袭来，巴格赛格浑然不惧，将与自己对拳的船长用力向前一推，九十公斤重的躯体被推飞出去，重重砸在正面冲过来的两个船长身上。 包围网这下出现了空隙，巴格赛格一个箭步上前，用手肘关节快速锁住一名船长，将其当做人肉护盾，来抵挡右翼人数较多的攻击。 俯身一个盘腿扫倒左翼一名船长，双手用力把被自己锁住的船长高高举起，重重摔在了左翼那位倒地的船长身上。 “吼！！！” 一种类似狮吼的浑厚声浪从巴格赛格嘴中发出，不管是冲来的酋长还是倒地的船长，全都用力捂住双耳，神情痛苦的忍耐这道自家雅尔的音波攻击。 狮吼持续了整整十秒才停止…… 当巴格赛格秀完自己的肺活量后，与之对战的十名船长和酋长已然失去了继续战斗的能力。 “巴格赛格！” “巴格赛格！！” “巴格赛格！！！” 戴有金狮手环的左臂高高举起，这场十vs一肉搏战的胜利，被巴格赛格轻松夺下。 这场肉搏战已经是今天的第三场，即使每一次都是以多打少，但他们都无一例外，无法在巴格赛格手里撑过十个回合。 “一群废物，连个女人都比不上！你，过来和我打！” 巴格赛格所指之处，围观的船员立马逃开，仅几秒钟的功夫，那处位置便仅剩两人。 那是两个站在人群后方观战的女人…… 一个身材高挑，皮肤白嫩，金色长发像孔雀一样高高盘起。 另一个腰挂手斧，背挎圆盾，裸露的皮肤上满是诺斯语刺青。 数百道目光看向金发女人，珊莎眉头一皱，慌张从脸上一闪而过。虽然听不懂诺斯语，但她却隐隐猜到了巴格赛格的意图。 “ g? ikke， han sl?r dig ihjel！”（别去，他会杀了你的！） 克拉克把手搭在珊莎的肩上，示意她不要接受巴格赛格的挑战。 巴格赛格看出了珊莎的犹豫，转念一想，他也觉得自己以大欺小有些不妥，于是用英格兰语说道：“过来试试，我只用左手对付你。” 这次珊莎听懂了巴格赛格的话，作为一名合格的法兰克贵族，从小便把英格兰语当做第二语言来学习。 珊莎没有接话，而是默默向巴格赛格走来…… 巴格赛格面色狰狞的看着她，眼神兴奋无比。他曾亲眼见过这位金发女人与第一盾女拉葛莎对决而不落下风，放眼整个埃姆登的战斗人员，估计没有一个人比得上她。 “巴格赛格，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齐魏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围观的维京海盗自动分开，克拉克表情一喜，赶忙走过去对齐魏说道：“珊莎女士有危险，巴格赛格要她……” “我知道！”齐魏抬手制止了克拉克后面的话，隔着五十米的距离用诺斯语对巴格赛格喊道：“感谢雅尔大人前段时间的仗义相助，本侯在此感激不尽。” 巴格赛格仔细打量了齐魏一会，两人上次见面，还是在阿姆斯特丹。他没有理会齐魏的问候，重新把目光放在珊莎身上，缓缓伸出了左手。 可珊莎此刻已经没有对决的意思，像阵风一样跑向齐魏处。 “你终于回来了，皮特说你去了泽兰，可能很久都不会回埃姆登。”珊莎一脸委屈的看着齐魏，眼角含泪。 “傻瓜，我这不是回来了吗？”齐魏刮了一下珊莎的鼻子，珊莎脸上的表情顿时一扫而空。 看着在众人眼前撒狗粮的二人，巴格赛格也没了继续战斗的兴趣，披上自己的熊皮披风，转身向伯爵府内走去。 齐魏见状跟了上去，珊莎担心齐魏的人身安全，与潘多夫一起陪在齐魏左右。 守在伯爵府门前的酋长将齐魏拦了下来，他看了一眼珊莎和潘多夫，对齐魏说道：“只能进去一个！”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我家吧？” “呵呵，现在不是了，如果……” 这位酋长刚想出言讥讽，巴格赛格的声音便从伯爵府内传来。 “让他们三个进来！” “是，雅尔大人。” 酋长根本不敢忤逆巴格赛格的话，躬身请齐魏三人进入了伯爵府。 齐魏走进一看，巴格赛格并未如预想中狂妄的坐在酋长座椅上，而是一脸惆怅的站在一边，伸手抚摸着酋长座椅那打磨光滑的扶手，喃喃自语道： “我们两个曾并肩作战无数次，即使遭遇强敌也从不退缩。可以说我和他不是血亲胜是血亲、不是兄弟胜是兄弟。但……只是令我没有想到，在我和洛德布罗克家族之间，他还是选择了洛德布罗克家族！” 齐魏、珊莎、潘多夫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不知巴格赛格在打什么哑谜。 ‘他是在说赫罗杜尔夫尔吗？’ “…………” 三人没有接话，因为他们不确定巴格赛格口中的这个‘他’，到底是不是赫罗杜尔夫尔。 “额……如果雅尔是来营救赫罗杜尔夫尔酋长的话……” “我可不是来救他的，我来这的目的是你，齐魏侯爵！” 第五章 丹荷防御同盟(下) “防御同盟？”齐魏掏了掏耳朵，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对！防御同盟！”巴格赛格神情严肃。 “防御谁？” “洛德布罗克家族！准确说……是防御蛇眼。” “…………” 齐魏低头陷入沉思，巴格赛格的提议其实挺诱人的。赫罗杜尔夫尔虽然是一位独立领主，但从五百人规模的『西兰诺斯大队』前来帮助他防御荷兰军就不难看出，赫罗杜尔夫尔与西兰雅尔国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为什么来找我？挪威和瑞典地区的维京领主那么多，他们与你同宗同源，选择他们，总比选择我这个基督徒侯爵靠谱的多吧？” 弗里西亚侯爵领初创不久，经济、民政、军事、可谓是一塌糊涂，境内人口连荷兰公爵领的一半都不到，与自己结成同盟，巴格赛格所能获得的抗风险收益很低。 “我不相信他们！” “为什么？” “直觉！” “那你为什么相信我？” “直觉！” “………” 齐魏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深入，既然巴格赛格有意与自己结成防御同盟，那就肯定不能是嘴上说说这么简单。 “首先，非常感谢雅尔大人能够在百忙之中抽空至此，帮助埃姆登击退拉葛莎的突袭。其次，蛇眼势大，若是不能与贵国达成双边同盟，互助互赢，弗里西亚也很难在与您和西兰雅尔国的对抗中，真正帮助到雅尔大人。” “你想要什么？”巴格赛格嘴角上撇，他清楚齐魏已经有了合作的意向。 “听闻日德兰半岛盛产铁矿和木材，弗里西亚目前正缺少这两项资源，我希望雅尔大人……” “可以！”巴格赛格点头同意：“那么侯爵大人能给我什么？” “维京风格款式的武器和装备，以及五艘斯耐克龙首船和三艘斯盖德龙首船。” “从赫罗杜尔夫尔和西兰诺斯大队那里缴获的战利品？” “是的！” “具体有多少？” “手斧飞斧数百把、头盔数百顶、锁甲数百套。” “很好，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随着防御同盟达成，当天下午，巴格赛格的船队就带着额外的八艘龙首船，以及满满当当的维京武器装备离开了埃姆登。 码头处，一众以齐魏为首的荷兰贵族面面相觑。 他们不清楚巴格赛格与齐魏在伯爵府说了什么，双方达成口头约定后，齐魏特意嘱咐过知晓此事的珊莎和潘多夫保守秘密，不要将此事泄露出去，因此当巴格赛格带着原本属于齐魏的战利品离开埃姆登时，他们都显得十分疑惑。 佩珀拄着拐杖来到齐魏身边劝诫道：“侯爵，不管您和巴格赛格达成了什么协议，什么约定，我们都不应该相信维京人。” “是啊！是啊！”皮特也在这时开口附和道：“我当初就是轻信了巴格赛格，差点因此而丢了小命。” 齐魏耸耸肩满不在乎的说道：“我清楚他的人品！但至少他的确从拉葛莎手中拯救了你们，不是吗？” “额，这……” 佩珀和皮特还想列举几个巴格赛格背信弃义的例子，可齐魏的这句话，顿时让他们没了声音。 “佩珀！”当巴格赛格的船队彻底消失在海平面后，齐魏突然一脸郑重的看着他。 “侯爵？” “佩珀，你现在是一位伯爵了，今后治理海牙时，目光要长远些，切记不可意气用事。” 佩珀愣了一下，像是明白了什么，点头道：“是，侯爵！” “至于皮特……你是愿意留在这里，帮我治理东弗里斯兰？还是跟随佩珀返回海牙伯爵领？”齐魏望向皮特，让他自己选择去留。 “我……我当然是留在东弗里斯兰，为侯爵大人效犬马之劳。” 皮特的行宫子爵只是名誉头衔，虽然爵位很高，但却没有实际封地，因此对他而言，海牙也好、东弗里斯兰也罢，对他来说其实没多大区别。 “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将东弗里斯兰治理的很好，战后的重建恢复工作也进行的非常顺利，继续保持下去，我相信不出几年，弗里西亚侯爵领的土地上，定有你的一席之地！” “是，侯爵，我定当不辱使命。”皮特听出了齐魏话中的言外之意，他不是战斗骑士，无法走军功路线，要想获得封地，唯有在内政方面作出成绩。 之后，齐魏便解散了驻扎在埃姆登的荷兰士兵，让他们拿着战利品和奖赏，返回各自领地。 第二天一大早…… 吃过早饭，齐魏便开始骑马巡视东弗里斯兰的秋收情况，并接受新领民的礼拜，顺便检查阵亡士兵遗属的安置情况。 潘多夫带着十名骑兵跟在齐魏身后，众人沿着埃姆登前的土路，往远处少量的农田方向前进。 弗里西亚同荷兰一样，海拔很低且湿地较多，土壤常年遭受海水的侵蚀而富含磷、钾元素，适合耕种农作物的土地仅占总面积的30%。 靠近埃姆登的地方，一些商业建筑正在慢慢兴起。 简陋的铁匠铺…… 不定期开门的杂货店…… 提供廉价麦芽酒和劣质面包的小酒馆…… 以及为青壮年提供消遣的妓房…… 自从盘踞在这里的维京人被赶走后，脏乱多年的埃姆登在皮特的代管下，看上去整洁了不少，以至于两边低矮破败的小木房，也显得顺眼了很多。 “皮特，你的工作做的不错，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齐魏慢慢放下马缰，操控着马匹缓步向前，一边对路边弯腰行礼的农奴和商人微微颔首，一边对身边的皮特说道：“等秋收结束后，记得组织自由民夯实地基，把东弗里斯兰的土路全部换成石板路，并将那些摇摇欲坠的棚户住房进行改造，两边的房子也要重新规划，按照不同的功能合理分布，争取做到相互呼应不造成干扰。比如那个妓房，就不能明目张胆的摆在大街上，铁匠铺的敲打声和烟囱里的黑烟破坏了周围的环境。” 皮特仔细将齐魏的话听完，他虽然贪生怕死，但认知水平却很高，行政处理能力很强，在细节方面更是面面俱到。哪怕他背叛过自己，自己也仍旧留着他为己所用。 “哪里哪里，这都是侯爵的功劳。” 第六章 圩田 郊外的农田里到处都是勤劳耕作的农奴，他们以家庭为单位聚在一起进行着秋收。在这个仅仅比刀耕火种稍好一点的时代，农奴们只有日复一日的辛勤劳作，才能获得那点微薄的产出。 随着众人离开能够肉眼看到埃姆登的范围，道路两旁不时出现男女老幼共同劳作的一家人。面对突然出现的侯爵大人，这些善良的农奴惶恐不安的躲到一旁，战战兢兢的弯腰行礼，希望自己没有亵渎到贵族老爷和骑兵大人们的赫赫威严，谦卑的快将自己弯进脚下的泥里。 “侯爵您看，沼泽这边全都是新开垦的圩田，自从两个月前从维京人手中收复东弗里斯兰后，便陆陆续续有无主流民迁移至此，这些圩田都是他们开辟的。由于时间有限，他们只是简单清理了里面的水草和芦苇，等领地的农奴们完成秋收后，我就会让他们来帮助这些外来户，让这些流民能够安心在东弗里斯兰定居下来。” 穿过大片大片的沼泽后，众人在一处森林边缘停了下来。 皮特指着两边的土地向齐魏介绍道：“根据以往的经验，我在这里保留了一片林地，并禁止领民砍伐这里的树木。实地勘察后我发现东弗里斯兰的林木资源很少，尽管这样会投入大量精力来管理，但却可以防止野兽破坏庄稼，而周围的圩田也需要这些树木来涵养水土。” 齐魏点点头，在马背上立起身子，仔细观察着东边的土地。 一群叫不出名字的水鸟，哗啦啦从对岸的树林中窜出，拍打着翅膀越飞越远。 “那边就是易北河吗？” “算是吧！易北河的一条支流，河的对岸就是萨克森公国治下的不来梅伯爵领。” 皮特代管埃姆登的这两个月里，几乎走遍了东弗里斯兰的每一个角落，可以回答齐魏提出的任何问题。 “埃姆登周边还有五座村庄和一个小市镇，那里的管理者听说您已经返回东弗里斯兰，正马不停蹄的往这里赶来。” “嗯，很好！” 齐魏骑着马沿河往下游巡视，最后在一片沼泽地的边缘停下。 惊飞的水鸟从布满芦苇丛的沼泽中飞出，许多人因为这片领地的贫瘠和荒芜而感到悲哀，但齐魏却用现代人的眼光，从中发现了这些自然资源的价值。 一个野心勃勃的计划，已然在脑海中形成…… 众人返回埃姆登时天色已晚，朦朦胧胧的只有几处灯火在闪烁，领民们大多都已入睡，仅有路边兴起的小酒馆还未打烊，忙碌了一天的农奴，拿着几枚零碎的铜先令到这里消费，舒缓因忙碌生活而带来的疲惫，如果有机会能够吃到丰满女招待的豆腐，那就更好不过了。 齐魏骑马经过这座小酒馆时，察觉到身后的骑兵偷偷往里面瞅，只见他微微笑道：“去快活吧！别把自己憋坏了。” 骑兵们集体发愣，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欢呼，高声赞美着侯爵大人的豁达，纷纷下马屁颠屁颠的挤进小酒馆里去了。 回到伯爵府时，厨房早已准备好晚餐。 中世纪的农奴和自由民，一般每天只吃两顿饭，唯有家境殷实的贵族阶级，才能做到一日三餐或者四餐。 眼前的食物也很简单，一碗燕麦粥、一只鸡腿、一碗洋葱、一杯麦芽酒，便构成了齐魏今日的晚餐。 齐魏抓起鸡腿咬了一口，赞许道：“这鸡腿烤的不错，谁做的？” “启禀侯爵，是珊莎女士烤的，在您外出视察领地时，她用小火足足烤了三个小时。”汤姆骑士站在伯爵府门边，直勾勾的盯着吃东西的齐魏，自从伯恩不得不留在荷兰公国的封地后，潘多夫和汤姆就成了齐魏的左膀右臂。 “是吗？那……珊莎女士吃了晚餐没有？” “没有！”汤姆摇了摇头。 “为什么？” “她每晚都会和女修道士们吟唱祷告歌直至午夜，最后才会在睡前吃一些冷羹。” “女修道士？”齐魏这时才想起当初进攻东弗里斯兰时，曾有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修道士不顾危险，从埃姆登维京人的眼皮子底下逃进荷兰军营地给自己传递消息。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那位女修道士好像叫‘米歇尔-卡佩！’ ‘卡佩……这可是一个贵族姓氏啊！’ 把晚餐消灭干净后，齐魏换上一套舒适的居家长袍，对汤姆吩咐道：“去把米歇尔修女请来伯爵府坐坐。” “遵命！” 不多时，身穿白色修女服，头戴黑色方形头巾的米歇尔修女便来到了伯爵府，并对齐魏微微行了一礼。 据齐魏了解，作为一名神职人员，在维京人占据埃姆登的这些年里，他一直被软禁在这里。 赫罗杜尔夫尔每个星期都会来看她一次，至于两人做了什么……没人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因为她的原因，整个埃姆登的修女都没有遭到维京人的迫害。 “侯爵，您唤我前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齐魏冲汤姆点点头，汤姆从一旁搬来一张椅子示意其坐下，她的语气十分温柔，安详的声音能让一个失眠好几天的人迅速睡着。 齐魏让厨师重新做了一盘燕麦粥：“找你来是有要事相谈，不过也不能亏待自己的肚子，咱们边吃边聊。” “谢谢您的好意，侯爵大人，不过上帝给我们静谧的夜晚，是为了帮大脑去除杂念，从而能够更好的体会神的旨意，这个时候如果大快朵颐饱口腹之欢，就是违背了上帝的意愿。”米歇尔修女虔诚的在胸前画着十字，严肃的表情像是教堂里的大理石雕塑。 “既然如此，我就开门见山了。” 齐魏用木勺搅拌着碗里的燕麦，试探道：“你很了解赫罗杜尔夫尔吧？” 米歇尔修女眉头一皱，没有立刻作出同意或者反驳的回应，她与那种未经世面的年轻修女不同，她深知统治阶级的权谋之术，很多时候上位者的提问，其实并不是对方真正想问的问题。 “您……听说了？” “只是一些流言，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哎！”米歇尔修女重重叹了口气，“其实，我是前任东弗里斯兰伯爵，希里安-范-格里森的妻子。” 第七章 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的埃姆登，还只是一座靠海的庄园。景色优美，风景宜人、当然，这都是维京人入侵这里之前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每到天气炎热的夏天，贵族们就会去往他们在海边的别墅。” “尽管这种别墅，比不上法兰克和东罗马使用大理石修筑，拥有喷泉和花园的别墅奢华，但一些设备齐全的简单农舍也还是有的。仆人们会提前把粮食、水果、美酒储存在别墅的仓库里，只等贵族们前来享用。” “埃姆登当初还有一个别称，叫做：『马厩庄园』。因为当时的埃姆登是荷兰公国的养马场，后来马市萧条，你的父亲，劳伦斯公爵放弃了这里，并将埃姆登的所有权在东法兰克王国的拍卖行进行公开拍卖，最终以六千枚法兰克银币的价格贱卖给了一个工具商人。” “那个时候，工具商人已经很老了。只有十四个亲人和九个仆人来到这里拓荒，现在老商人已经死去，但他的儿子却复兴了这里，让埃姆登变得兴旺。” “随着第二代人成年，商人家族的人数超过了四十人，仆人数量则超过了一百个！” “埃姆登的主人以热情好客闻名东弗里斯兰，老商人生前就会定期邀请当地颇具实力和话语权的贵族参加宴会，而那些贵族也乐于听一个老头吹牛，然后与老头的女儿们调情。此外，对于路过此地的行脚商人来说，埃姆登也是他们的必经之地，他们每一次经过，都会受到商人家族的邀请，在埃姆登小住几天。仆人们会把一切都安排妥当，男人们可以从老商人的仆人里挑选他们喜欢的女人胡闹，女人们则能得到仆人们随时准备的水果和果汁。” “老商人永远不知疲倦的招待着客人，即便是那些农奴，也能得到他的招待。对于那些体面的自由民，他会更加的慷慨好客。” “当然，商人家族的善良对象，仅限于这些自由人。” “老商人的儿子有一个名声，他能把仆人们驯服得非常温顺，其实这是件很难办的事。温和的主人，不会得到仆人的尊敬、粗心的主人，免不了被仆人欺骗、严厉的主人，经常会被仆人记恨，以至于他们会消极怠工，从而耽误农作物的收成。” “但老商人的儿子却不同，他对仆人永远冷漠，不会让他们发现弱点。他永远精明，不会让任何一个仆人觉得可以欺骗他。他永远公正，即便是处罚仆人，也一定会告知仆人原因。” “比如一个仆人一直在盗窃他的粮食，为了让仆人心服口服，他暗中观察了那个仆人整整一个月，最后把他当场捉住。为了让所有人觉得他是一个公正者，老商人的儿子召集了全部的仆人，宣布了盗窃者的罪行，然后一个一个的敲掉了仆人的手指。” “多么的公正！多么的高尚！那次公开处刑让仆人们心服口服，同时也让隔壁的一位女贵族对他夷心暗结。之后的每个月女贵族都会跟家里人说要去看自己的表姐，老商人的儿子则会和他的老父亲说要去看农作物的收成，最后两个人会在一处无人的小屋里见面，折腾到精疲力尽为止。” “夏末秋初，农作物会开始成熟，水果也会逐渐遍布整个埃姆登。商人家族自己消耗不掉这些水果，其中大部分的葡萄会被做成葡萄酒，梨子会被做成蜜饯，等到苹果完全成熟后，狂欢开始了。” “因为苹果价钱不好，大部分烂掉都会没人吃。为了把苹果消耗光，人们会烤着吃苹果、炸着吃苹果、用醋泡着吃苹果、给猪喂苹果、拿苹果皮做情趣工具、用苹果练习雕刻，甚至还会把苹果给仆人吃，从苹果成熟一直到冬天，整个埃姆登都会弥漫着一股苹果的气味。每个人的牙齿都因为吃苹果太多而变得酸软，上下牙齿一摩擦，就会感觉牙龈发痒，异常难受。” “只是，仆人能吃到苹果的次数是很少的，有一次一个不知好歹的仆人偷吃了一个苹果，把老商人的儿子气坏了。那个仆人也是倒霉，老商人的儿子刚刚才和女贵族分手，心情烦躁之际正好撞见一个仆人蹲在墙角一口一口吃着苹果，模样看上去颇为享受。于是他用一根马缰绳狠狠教训了那个仆人一顿，结果不小心手重把那个仆人打死了。” “仆人的两个兄弟还假模假样的哭了一场，老商人的儿子看了更加恼火，偷吃苹果还有理了？于是他把那两个仆人绑在了树上。秋冬之际，温和的海风会变得凌厉，呼啸着从北方刮来，树木也会随着风声摇摆，发出忧郁的低鸣。” “三天后，一个仆人死了，另一个跑了。老商人的儿子发誓，一定要把那个贱骨头捉回来将双脚砍断，不久后东弗里斯兰各个地方开始有人纵火，有些家族被烧毁了一整片等待收割的庄稼，有些家族则损毁了一些谷仓，甚至有些贵族的房屋都被烧了。” “奇怪的是，当老商人的儿子要求东弗里斯兰的贵族派出私人武装时，他们却表示无能为力。因为他们的私兵已经被劳伦斯公爵征召，去往荷兰抵抗维京入侵了。” “荷兰的安危，公爵大人的安危高于一切！” “面对请求派兵的东弗里斯兰贵族，军事总管用一种冷漠单调的语气回答了他们。” “贵族们只能在心里暗自咒骂，却也无可奈何。” “随着公爵的无动于衷，仆人们开始相继逃亡。” “一个两个、一群两群，越来越多的仆人逃进东边的森林。” “无奈之下，以老商人的儿子为首，贵族们开始众筹资金，将各个家族中的青壮年武装起来，组成了一支护卫部队，同时为了壮大这支队伍，他们还从萨克森公爵领雇佣了一支一百六十人的德意志佣兵团。” “战事并未持续多久，面对这些清一色由奴仆组成的乌合之众，即使护卫队的人数只有对方的三分之一，可护卫队仍旧凭借着精良的武器装备，丰富的作战经验，将逃进森林四处纵火的奴仆叛军给层层分割，逐个击破。” 第八章 组建内阁 “护卫队胜利的消息，很快传进了劳伦斯公爵的耳中。恰逢此时公爵正好在抗击维京人的战争中取胜，为了给荷兰公国治下的领民树立一个良好的榜样，公爵召见了平叛战役的发起人，护卫队的组织者，老商人的儿子，希里安-范-格里森，并以荷兰公国最高统治者的身份，任命其为东弗里斯兰伯爵。” 米歇尔修女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揉着因为长期疲劳所致的黑眼圈，挤出两滴泪水润了润干涩的眼角，表示自己已经完成讲述。 齐魏坐在她的对面听得直打瞌睡，要不是米歇尔修女在讲述时会时不时的提高音量，恐怕齐魏嘴角挂着的口水很可能会直接滴在地上。 “哦？这么快就讲完了吗？” 齐魏三下五除二的擦干净口水，心虚的问了一句，装作自己一直认真在听的样子，米歇尔修女尴尬的咳嗽两声，门口的汤姆也微微侧过头，看来两人都对自己的态度有所不满。 “感谢你的精彩讲解，尽管当中并没有我最感兴趣的维京入侵事件，但至少让我了解了埃姆登的历史。” “尊敬的侯爵大人，这种事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同其他地区的维京入侵一样，十年前维京人登陆了这里，杀死了希里安-范-格里森一家，用剑与斧犁过了东弗里斯兰的每一寸土地，并把当地所有贵族的财富劫掠一空，之后便对该地实施了残暴的高压统治。” “嗯……这的确是维京人一贯的传统艺能！那你呢？修女阁下，你又是如何逃脱维京人的迫害的呢？” 米歇尔修女尴尬一笑，脸上露出些许自嘲：“其实，准确的说，我是希里安-范-格里森的前妻，就在维京入侵的前一年，我俩和平解除了婚约，他娶了一个小他十岁的管家之女为妻，而我……则将自己交给了上帝，成为了一名修女。” “哦！原来如此！”齐魏眼神闪烁，并不完全相信米歇尔修女的话。 “对了……”话锋一转，齐魏开始透露这次会面的真正目的。“修女阁下，识不识字？” 米歇尔修女点点头：“当然，这是卡佩家族的必修课。” “那……绘画呢？”齐魏再次问道。 “绘画、音乐、诗歌、我都略懂一二！” “哈哈哈，捡到宝了，我真替希里安伯爵感到惋惜。” 米歇尔修女看着一脸高兴的齐魏，尴尬的配合着他笑了笑，尽管他并不明白齐魏为何而笑。 “这次谈话我很高兴，汤姆骑士，护送修女阁下回家。” “是！” 米歇尔修女在汤姆骑士的引领下离开了伯爵府，齐魏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斜靠在椅子上，心想到：‘应该没有比她更适合成为弗里西亚的主教了。’ 三天后…… 太阳如往常般升起，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埃姆登的土地上。 侍从和守卫一大早就开始打扫伯爵府，后厨的小工们进进出出忙着宰杀牲畜，大桶大桶的葡萄酒和麦芽酒像不要钱似的从仓库里搬出，埃姆登的本地荷兰士兵都在前天晚上打磨好自己的盔甲，昂首挺胸的站在各自岗位上。 土路两旁沉寂已久的杂货铺，居然奇迹般的开张了，里面尽是些像苍蝇一样闻腥而来的商人，大声吆喝着自己的产品。 在这些来自周边地区的商品中，以五颜六色的布料和名贵的熏香销量最好，它们的消费者大多都是从洛塔林吉亚和东法兰克慕名而来投奔弗里西亚侯爵的游侠和无地骑士。 那些千里迢迢至地中海运来的商品，很快便被抢购一空。 赚得盆满钵满的商人们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疯狂的夸赞这片领地的主人。 “齐魏，该起床了！” 珊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放眼整个埃姆登，敢直呼齐魏名字的也就只有她了。 “知道了……” 起床后的齐魏披上一件单薄的亚麻衬衣，快步走向隔壁独属于自己的私人浴室，那里有随从提前准备好的一大盆热水，上面还撒了名贵的花瓣用来熏香身体。 这种只出现在古装剧里的沐浴方式，齐魏本身是比较抵触的，但无奈在这个时代，肥皂这种清洁用品还没有发明出来，平民们一般都是用熄灭后的木炭和动物脂肪相混合，反复揉捏成某种固状物体后用于清洗身体。 热水带来的舒爽瞬间从脚跟窜到头顶，浑身上下的毛孔全都舒张开来，惬意的沉浸在氤氲的水蒸气里一进一出，齐魏感觉大脑酥麻酥麻的，就连思维都变得清晰了不少。 在中世纪就算是有钱的贵族也不是经常洗澡，所以他们才会视这种香料为刚需品，因为这些香料可以帮助他们掩盖身上的酸腐气息和汗臭。 沐浴完毕后，齐魏穿上印有海格力斯家族图案的蓝色衬衣和紧身长裤，传唤从多克姆请来的专业理发师，给自己修剪头发和胡须。 说实话，齐魏也在内心幻想过，能够像电影里那种风流倜傥的骑士一样长发飘飘。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长发很容易出油分叉，黏糊糊的像蚯蚓一样粘在头皮上很难看，所以齐魏决定剪一个四六分的现代白领头，干净利索还便于打理。 嘴角边的胡须被刮得干干净净，配上简单的四六分短发，让齐魏整个人看上去年轻不少。 时间还没到正午，早就得到消息，从弗里西亚侯爵领各地赶来的贵族、村长、商人代表、便陆续抵达埃姆登。 许多远道而来的骑士，激动的穿着新买的罩衫，早早的来到了伯爵府大厅，与那些自己根本不认识的贵族，热情的打着招呼。至于对方认不认识自己，他们并不在乎，这是一个有利于拓展自己人际关系的机会，在这些人当中说不定就有赏识自己的伯乐。 舒服的睡了一个午觉后，齐魏充分感受到了作为东道主和高级贵族的好处，只要派遣皮特和仆人们招待那些小贵族和骑士就可以了，前来参加宴会的人当中，没有一个身份对等需要自己亲自招待的大贵族。 今日的内阁任命和爵位册封仪式，是确立齐魏在弗里西亚、多克姆、东弗里斯兰、这三处伯爵领统治权威的标志，因此所有人都很重视这件事，特别是那些希望获得册封的无地骑士们不惜倾家荡产，购买新甲胄和装饰品把自己打扮的英俊时髦，以引起某位参加仪式的贵族注意，招赘自己入门，然后顺理成章的继承领地，从而跻身上流社会。 第九章 筑城 吕伐登男爵保罗-安德鲁率先进入伯爵府，扯着嗓子高声宣布： “荷兰公国女公爵凯瑟琳-海格力斯治下封臣，弗里西亚侯爵、爱尔兰殖民区总督、飞石掌控者，齐魏-海格力斯大人驾到！” 在保罗故意拖长的尾音里，齐魏披着一件被蓝色染料浸染过的狼皮披风，头戴一顶从维京人那里缴获的黄金头环，身后跟着同样盛装出席的潘多夫和汤姆，走进了伯爵府。 人群立马分成左右两列躬身行礼，齐魏微笑着点头致意。 “我主虔诚的子民们，感谢你们的远道而来，感谢大家对我的垂爱和重视。” 齐魏装模作样的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全场立马响起一片低沉的祈祷，场面顿时变得神圣起来。 “皮特子爵，上前跪下！” 接过潘多夫递来的长剑，齐魏朝站在人群最前方的胖子说道。 “我以弗里西亚侯爵领最高统治者的身份，任命你为侯爵领财政大臣！” 齐魏用剑拍了拍他的肩膀，米歇尔修女捧着一本圣经从人群中走出，念诵了一句圣经里的箴言作为祝福。 “珊莎-格温多兰，上前跪下！” 看着单膝跪地同样注视着自己的金发女人，齐魏露出了发自真心的微笑，举起长剑说道： “我以弗里西亚侯爵领最高统治者的身份，册封你为埃姆登女男爵兼侯爵领外交大臣！” 珊莎目光坚定的看着齐魏，作出了永不背叛的承诺。 米歇尔修女将十字架放在珊莎头顶，象征性的环绕一周表示祝福，然后齐魏便开始宣读下一个人的名字： “米歇尔-卡佩，上前跪下！” 被齐魏念到名字的米歇尔愣在原地，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齐魏会在仪式上说出自己的名字。 “我以弗里西亚侯爵领最高统治者的身份，任命你为侯爵领主教，掌管侯爵领境内一切宗教事务！” 年过四十的米歇尔直到被齐魏敲了一下肩膀，才哆哆嗦嗦浑身颤抖着反应过来，认真而虔诚的说出了自己的誓言。 “保罗-安德鲁男爵，上前跪下！” 保罗身为吕伐登男爵，是齐魏担任侯爵以来第一个支持自己的弗里西亚本地贵族，甚至还不遗余力鼓动吕伐登民众跟随自己迁徙至埃姆登，不管他此举是否出自真心，齐魏都必须对他的行为有所表示。 “我以弗里西亚侯爵领最高统治者的身份，晋升你为弗里西亚伯爵，且免除弗里西亚伯爵领一年赋税！” 随后齐魏又陆续册封了几个在东弗里斯兰之战中表现英勇的士兵为骑士，让他们的地产如众星拱月般围绕在埃姆登周围，可以更好的帮助自己管理和保护东弗里斯兰。 随着仪式进行到最后，受人期待的宴会终于开始了。 ——————————— 弗里西亚侯爵齐魏-海格力斯的册封仪式和宴会，成为最近一段时间贵族和平民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当然这里面也包括利用这个机会，赚得盆满钵满的商人。 而伴随着这些商人的离开，一个消息开始传遍北海…… 尊贵的齐魏侯爵将抛弃这片土地数百年的传统，将弗里西亚、多克姆、东弗里斯兰、由封建制转为商业共和制，甚至放言将在不久后效仿位于地中海的威尼斯共和国，专门为商人群体举办一个盛大的招商会。 但在得知这个消息以后，许多人都只把它当做晚餐后的笑料，唯有几个真正把握商业命脉的资本巨鳄，才从『商业共和制』这五个简单的字中嗅到了财富的味道。 一个月的时间飞速流逝…… 农奴们已经完全结束秋收，但还没等他们喘口气，便又开始招呼他们的大牲口。 今年东弗里斯兰登记在册的所有农奴，都可以从财政大臣皮特那里领到一只新生的小猪仔回家。 吩咐皮特通知各家农奴垒砌好猪圈后，齐魏又动员大家去沼泽里捕捉鱼苗，然后回去投放到自己家的鱼塘里，利用猪圈的粪便就能喂鱼，等鱼苗长大后，放干鱼塘里的水，下面肥沃的泥土又可以用来蓄养地力。 农奴们将信将疑的执行着侯爵的命令，这些超前的东西他们从没听说过，从他们爷爷辈开始大家就是这样种地生活的，忽然转换一种新的生产方式，让人或多或少有些不习惯，甚至部分人还产生了抵触情绪，但齐魏侯爵的威望和名声摆在哪里，农奴们根本不敢挑战侯爵大人的权威，因此这套较为超前的农牧业计划，仍能得到很好的执行和贯彻。 但齐魏内心深知，那些目光短浅的贵族阶级肯定看不惯自己的行为，在他们看来自己的大发善心，纯粹是被驴踢了脑袋，竟然关心起那些命如蝼蚁的农奴，不仅得不偿失的浪费了许多资源，还故弄玄虚的瞎鼓捣，做出一些连上帝都看不明白的奇怪事情来。 但同那些农奴一样，这些被维京人高压统治近十年的贵族，慑于维京克星，飞石掌控者的实力，不得不对齐魏的政令俯首帖耳。 “齐魏，我回来了！” 处理文件中的齐魏看了一眼直接走进伯爵府的珊莎，笑道：“辛苦了，吃饭了没有？” 珊莎摇了摇头，搬来一张椅子就坐到了齐魏身边。 “我现在每天只用吃一顿饭！” “噢，真羡慕你，谁要是娶你当了妻子，光是饭钱就能省下一大笔。” “呵呵。”珊莎同样笑看着齐魏，没有接话。 见气氛有些尴尬，齐魏转而问道：“这次去弗里西亚和多克姆的筑城原料考察，进行的怎么样了？” 齐魏思索着筑城的细节问题，毕竟在这个时代，拥有一座类似于公爵棱堡的石制城堡还是非常有必要的，早在攻陷埃姆登的时候，筑城的想法就已经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了。 “多克姆南部靠近格罗宁根的地方有一处石灰岩矿，虽然在质量上不如你要求的花岗岩，但优点是易于开采，我们只需要在矿区里建一座采石场，就能获得大量石灰岩。” “木材呢？” 珊莎摇了摇头：“弗里西亚和多克姆都是沿海地区，受盐碱地的影响，林木资源较少，适合加工的硬木更少，如果都用来筑城，可能会造成水土流失。” “巴格赛格过段时间会送来一千根加工硬木，你去通知一下皮特，就开始着手准备吧！” 第十章 商业共和制(上) 时间：公元868年9月1日。 地点：荷兰公国治下东弗里斯兰伯爵领首府埃姆登。 北海地区消息灵通的商人们，早已在一周前陆陆续续抵达这里，并把兼有旅店功能的小酒馆挤得满满登登。 他们带着各自的筹码和底线，与新认识的同行们交换着民间流传的最新消息，期望能够比别人抢占先机大捞一笔。 每一个来到东弗里斯兰的商人，都能发现这里同其它死气沉沉的领主封地不一样。所有人，甚至包括街上捡粪的老头，都精神抖擞的干着自己手里的活，脸上满是乐观的微笑。 这种朝气蓬勃的生机是装不出来的，它让整个东弗里斯兰犹如春天拔节的竹子，笔直而挺拔！ “请安静！！！” 外交大臣珊莎与财政大臣皮特大声高喊，让伯爵府里交头接耳的商人们保持肃静。 随着一长串头衔念出，齐魏身着得体的长袍和披风走了进来，聚集于此的商人们纷纷弯腰行礼，坐至主位后，齐魏便让皮特宣布今天的会议议题。 皮特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便开始大声宣读早就拟好的招商条例。在那小小的一页纸上，记载着齐魏绞尽脑汁列出的主要事项和各自需要承担的责任。 宣读期间不时会有听不明白的商人打断，早就准备好的珊莎则一一给予了他们满意的回答，以确保所有人能够了解条约内容。 “大家对这份协议有异议吗？” 齐魏坐在冰冷的座位上，俯视着下方密密麻麻的商人。 “你们每个人手里都领到了写有数字的号码牌，一会公开竞价时，只需举起自己的号码牌喊出金额即可，会有专门的相关人员负责记录，出价最高者得。” 齐魏话音刚落，坐席中立刻响起一片低语。这些商业头脑发达的人，自然明白竞拍的意义所在，他们快速联合自己的商业伙伴，计算着所能承担的资金额度。 “事先透露，此次竞拍的最终项目是：埃姆登即将新修的城堡承建权，城堡完工后，承建商人将会获得城堡男爵的荣誉头衔，变为我的封臣，跻身贵族圈子。” 原本死气沉沉的竞拍现场，犹如被投放了一颗炸弹，人头攒动的商人们双眼放射出辐射一样的绿光，他们直到这时才意识到，被背后的商会会长命令千里迢迢赶往这里，并不是没有理由的，光是城堡男爵的荣誉头衔，就足以让那些没有商会背景，又不愿意做行脚商人的人抢破脑袋。 许多人竭力装出无所谓的轻松表情，但他们偷偷摸摸交头接耳以及下意识抚摸口袋的小动作，暴露了他们兜里银币并不充裕的现实，几个关系好的商人甚至已经达成协议，决定合作竞标。 齐魏气定神闲的把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坐席下的这些人，已然变成了他的摇钱树。要知道无论是中国古代还是西方中世纪，商人阶级一直都算不上是正当行业，西欧许多行脚商人，大部分都是各国不受欢迎的犹太人，他们就像莎士比亚《威尼斯商人》里提到的夏洛克一样，尖嘴猴腮表情猥琐，浑身上下散发着臭不可嗅的细菌，四处招摇撞骗，成为集自私、贪婪、骗子、下贱的投机客。 所有的贵族领主，甚至是穷的叮当响的农奴都不喜欢他们，但在日常生活中又离不开他们，毕竟他们入境所缴纳的关税，是领地内的一项重要来源，这种爱恨不一的混乱情感交叉在一起，造成了商人们尴尬的社会地位。 一方面他们招人唾弃，许多世俗的条条框框和苛捐杂税，如枷锁一般套在脖子上令人窒息，就算遭遇抢劫也没有人愿意帮助他们，商队的安全基本依靠雇佣兵的保护，但是往往拿钱的佣兵却不干正事，反而觊觎雇主的货物，杀人越货的事情也常常发生。 另一方面中世纪闭塞的封建庄园制，繁荣的是小区域的封建经济，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市场僵化，领地和领地之间除了贵族们那些鸡毛蒜皮的纠纷外，根本没有任何交集，因而贵族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香料和奢侈品，只能通过这些千里寻财的行脚商转运贩卖，若是能偶尔得到一块与黄金等价的东方丝绸，来衬托自己与众不同的高贵血统就再好不过了。 “本侯知晓现在的旅途并不太平，拦路的匪徒四处作乱，毫无人性的打劫过往商队，把每一件渗透着你们辛劳汗水的货物占为己有，更有甚者毫无信誉，绑架人质勒索钱财，这种行为必然会遭受地狱的审判，全知全能的主永远也不会宽恕这种灵魂肮脏的杀人犯！” 义愤填膺的表情齐魏伪装的轻车熟路，生动的好像在上演舞台剧。 “为了安全起见，想必大家没有携带太多贵重物品上路，特别是在这次竞拍中无比重要的银币，相信许多人已经在暗自叹气，抱怨上帝的不公，让挣钱的机会白白溜掉了……” 齐魏微笑着说道，用一种传销组织洗脑的语气，体贴入微的帮助每个人排遣烦恼，让他们放松警惕，逐步落入自己布置好的陷阱里。 “您有别的办法吗？尊贵的侯爵大人？” 一个白白胖胖手戴宝石戒指的商人在坐席中问道，他那快被肥肉挤没的小眼睛里放射着饥渴的目光。 “难道可以先竞拍再付款？仁慈的大人？” ‘你们都是属猴的吗？爬树的功夫无师自通，想要空手套白狼还是怎么？’ 齐魏摇头否定了他的话，皮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另一份协议给他们过目…… “为帮助每一个千里迢迢来到东弗里斯兰的人，不会因为囊中羞涩而空手而归，我们提供了人性化的借贷服务，你们可以从我的领地金库里贷款竞拍，以钱生钱，借鸡生蛋。” 精明的商人群体马上又聚在一起商议起来，领先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的大脑高速运转着，各抒己见的分析贷款给自己带来的好处和弊端，从某种意义上说商人阶级为推动社会进步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因为他们总是在不断的追求更多、更快、更省钱！ “侯爵大人，请问贷款的额度和利息是多少？我们需要一个大概数值，以便计算可能的利益。” 一个头发发白的老商人在人群中举起手，他身后站着几个装束差不多的朋友，应该是来自相同商会或者地区势力的商人。 “本侯将在这里引入一个全新的概念，这种概念即使是地中海的威尼斯共和国、佛罗伦萨共和国、比萨共和国都不曾拥有的……股份制！” 第十一章 商业共和制(下) 齐魏缓步走下座位，来到那些聚精会神听自己讲话的商人中间，今日的竞拍极大开阔了他们闭塞的眼界，许多一辈子都从没听说过的新鲜词汇，不断从一个高贵的侯爵嘴里蹦出，以至于有许多人在私下感叹，幸好齐魏不是一个商人，否则他们的市场份额一定会被挤兑的连块兜裆布都不剩。 “只要你们在一定期限内归还本金，那么所借贷款将不收取任何利息，不过我会根据你贷款的数额，计算出我个人在你竞拍到手的项目中所占的股份比例，在每个月的结算日收取我所占股份的分红，持续到你归还完所有贷款为止。” “如果无力在规定日期内偿还贷款，本侯将会撤销你对所竞拍项目的经营权，并且你还将承担相当于承建项目价值最高，但不超过50%的违约金。” “当然，贷款是需要抵押物的，可以是某件证明你身份的信物，也可以是具有法定约束力的书面协议，或者是其它价值上大致相等的物品，以保证我不会因为你的退出而血本无归。” “另外，为保证我借出去的钱能用到它应该被用的地方，你们每个人身边，都必须有一位我任命的专职书记员进行监督。” 齐魏耐心的解释自己制定的规则，争取让每个人都能听明白，这其中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交易，同时也希望他们不要将自己当成不懂经济的白痴随意糊弄。 “等到合约期满，我们就可以开始洽谈下一步的合作计划，至于一些重要的承建项目，会以海格力斯家族的名义逐渐赎回使用权。” 商人们马上按照关系的亲疏远近聚集在一起讨论，少部分财大气粗的大商人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等待着自己公布接下来参与竞拍的项目，那些东西才是他们冒着危险，携带巨款来到东弗里斯兰的原因，而不是什么听不懂的贷款和股份制。 “竞拍大会明天才正式开始，有需要办理贷款业务的，请在会议结束后去财政大臣那里登记填单，现在请安静一下，我的外交大臣会宣布竞标项目，希望你们能认真倾听，不要遗漏任何一个让自己赚钱的好机会。” 齐魏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挥手对珊莎说道：“开始吧！” 珊莎点点头，打开厚厚的羊皮纸卷高声宣读起来…… “参与竞标的项目有……” “（1）：弗里西亚、多克姆、东弗里斯兰的所有森林，里面的木材可以砍伐，但每砍伐一颗，必须补种一株树苗并保证其存活。” “（2）：弗里西亚、多克姆、东弗里斯兰的野兽可以狩猎，但必须限制在一定数量并登记造册，且每张兽皮的售价不得高于当地市场的20%，或低于当地市场的20%。” “（3）：弗里西亚、多克姆、东弗里斯兰的贸易港扩建权，港口正式完工后，承建商将获得为期十年的30%船只靠港费分红，且该承建商旗下的商船船只在十年内免费靠岗。” “（4）：埃姆登未来城堡所在地，埃姆登至多克姆、多克姆至吕伐登的沿海大道修筑权，以及道路两侧100米范围内的土地开发权。” “（5）：……” “（6）：……” 珊莎每说出一个项目，都会引起商人们的惊呼和大叫，那种状态就像追星的小粉丝，偶像一个细微的小小动作，就会引来哭天抢地的尖叫。 商人们焦急的盯着自己带来的书记员助手，快速在羊皮纸上尽可能详细记录下有用的信息，一些小商人懊恼的站在一边，只能凭借个人的记忆力能记多少记多少了。 离开伯爵府的齐魏站在卧室的窗户边上，看着外面进进出出穿着各异的商人，将杯里浑浊的麦芽酒一口饮尽。 这种纯度低劣的麦芽酒，味道有点像过期的哈尔滨啤酒，但是当中蕴含的酸涩口感在唇齿间来回打转后，便会从牙根深处反馈回丝丝甜味，酸甜之间让人迷离，喝惯后也是不可多得的佳酿。 并且这种麦芽酒很便宜，稍有余粮的家庭就能自主馏制，所以上至贵族下至百姓，人人都能喝上一口自家酿的麦芽酒，在酒精的微醺中去寻找梦幻般的天国。 “侯爵，我很担心，他们在本质上都是唯利是图的商人，随时都有可能拿着你的钱携款逃走，您确定这样没关系吗？” 忙完手头上的放款任务后，皮特第一时间找上了齐魏。他自己也是商人出身，因此对商人阶级的本性了如指掌。商业共和制有利有弊，如果一昧的学习威尼斯共和国过分重用商人，一定会造成严重的后果。毕竟在这个时代实力才是一切，而衡量实力的唯一标准，就是人口和粮食，简单来说就是以农业立天下，封建制虽然比共和制落后，但也有它自己的优点。 “放心，我自有分寸！” 齐魏上前拍了拍皮特的肩膀，将酒杯轻轻放在窗前，新招的侍从很有眼力劲，马上端着酒壶上前把空杯填满。 被维京人荼毒了十年的东弗里斯兰，有很多这种出生贫苦的孩子在埃姆登担任各种工作，这种现象在其它伯爵府是看不到的。 一方面自己刚刚成立内阁，缺乏足够多且有经验的人手，另一方面也是给底层小孩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既听话又不要求报酬，只要管吃管住，哪怕每天的工作是清洗马匹，他们也会兢兢业业的完成。 从阿姆斯特丹返回东弗里斯兰的第一件事，齐魏就是把领地里所有少年儿童全部收拢起来进行统一管理，提供免费的吃住和教育，每个星期可以回一次家，并按照年龄段的不同分成三个档次…… 第一档为十岁以下的学龄前儿童，由米歇尔主教及其麾下的修女群体管理并辅导，根据每个人的智力差别接受不同程度的教育。 有语言天赋的分配到珊莎麾下，作为书记员培养。 对数字敏感的分配到皮特麾下，作为会计助手培养。 脑袋瓜机灵的留在齐魏自己身边作侍从。 四肢发达身体较好的暂时安排在马厩照料马匹，作为骑士侍从的待定人选。 第二档为十岁到十五岁的青少年，他们将被强制要求学习简单书写，根据成绩优劣分配到不同岗位学习相关技术。有的去铁匠铺当学徒、有的去石匠工人当学徒、女孩可以留在米歇尔主教那里研修圣经，亦或者成为未来城堡的侍女。 第三档为十五岁至二十岁的青壮年，他们将被集中起来编入军队，接受全方位的斯巴达军事管理，灌输忠君爱国的思想，暂时跟着上过战场的老兵做仆兵，平时训练体能和格斗，农忙时帮助农奴照看庄稼，还要深入领地边境打击盗贼和流窜的逃兵，逐步磨练战斗技巧，让他们习惯和信赖与自己并肩作战的战友。 齐魏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但有一点他很肯定！ 如果不转换政体，仍旧沿用以前的封建制度，仅凭侯爵领的财力和物力，是无法长期供养这些孩子的。 第十二章 绘画大师与石匠工会 “侯爵，您要找的人，我给您带来了！” 临近傍晚，保罗伯爵敲响了齐魏的卧室，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尾巴，一个身穿画满动物图标的长发男子以及一位有着意大利血统的中年壮汉。 他俩是齐魏特意嘱咐保罗去下斯蒂希特主教区寻找的专业人才，在各自擅长的领域颇有建树。 姓名：肖恩-范 年龄：25 种族：荷兰人 文化：日耳曼\/弗里西亚 头衔：无 信仰：天主教 特质：绘画家、艺术家、抄写员、童话创作者、 ——————————— 姓名：西蒙-帕尔休斯 年龄：35 文化：地中海\/意大利 头衔：无 信仰：天主教 特质：强壮、建筑家、工程师、监督者、矿石鉴定专家、 ——————————— “肖恩-范，为您效劳，尊贵的侯爵大人。” 齐魏先是召见了拥有荷兰血统的肖恩，并对其说明了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我需要一份详细的侯爵领地图，上面必须包括弗里西亚、多克姆、东弗里斯兰的每一个人口聚居点、山脉、森林、河流、且必须精确绘制，并按照实际比例缩小，通过计算能够推测出大致精确方位。” 肖恩浅浅一笑，仿佛能够窥测齐魏的心思，亲吻着脖子上的笔状十字架，回答道：“请放心，侯爵大人，您说的这些实际操作起来并不难。” 其实肖恩之所以会从荷兰来到这里，也有他自己的小算盘。 他打算利用这次实地勘察的机会，让整个侯爵领的贵族平民都知晓自己的存在，提高自己的曝光率，以便日后得到更多的工作和薪酬。 齐魏非常满意对方的配合，并继续与之商讨出发考察的时间和人选。 最终决定三日后由号角大队负责沿途安保，肖恩与其他几位有着绘画功底和基本数学知识的伙伴随行绘制地图，争取制作出一幅这个时代最为精准的地图来。 肖恩离开后，来自意大利石匠工会的代表，西蒙-帕尔休斯已经在门外恭候多时。 从其不停偷眼乱看房屋结构的样子，齐魏大概也能猜到他此刻内心的想法…… 也许在这位来自欧洲文明中心的石匠大师看来，眼前的埃姆登，只能算作是上古巨人遗留在人间的粪便，突兀且丑陋，狭窄的庭院里也没有让人赏心悦目的喷泉，绿色植物更是一点没有，想必这里的领主品味一定很差。 “西蒙大师，我找你来的原因，主要是想让你帮我在领地的西面，也就是多克姆和东弗里斯兰的边境连接处，设计一座跨河石桥，用于连接每次都要绕道的两岸百姓，加强交流，方便政令传达，同时该桥还必须坚固耐用，经得起洪水的风浪。” “没问题！侯爵大人！只要后勤物资充足，我和公会的兄弟们可以保证，您很快就能看到大河两岸的领地连成一体。” 年轻时挥动石锤开凿石料的工作，让西蒙练就了一副人人羡慕的均匀肌肉，不做战士还真是可惜了。 “等肖恩绘制好侯爵领图册后，我会重新翻修埃姆登，并拆除现在的伯爵府和周边住房，新建城堡。” 西蒙：“…………” 齐魏：“…………” 两人在这天晚上聊到很晚，西蒙在齐魏画的城堡草图里，找到了许多建筑上的灵感，说什么都不肯离开，非要齐魏说出知道的所有建筑形式，以及建造方法和构建原因。 这也让齐魏明白，怪不得西蒙会成为行会的领导，光是这种废寝忘食的求学态度，就是其他石匠比不了的。 肖恩的绘画班子和保护他们的号角大队，被分成了多个小组向四面八方奔赴。 出发前，齐魏对他们进行了短暂的集中培训，教会他们如何换算准确的比例尺，力求精准工整的制作一副关键时刻能够派上用场的地图。 九月中旬…… 被派往各地的勘察测绘小组纷纷返回埃姆登，半个月的风餐露宿让他们变得又瘦又黑，脸上满是洗不干净的风尘沧桑。 肖恩把所有小组区域的地图组合在一起，誊画在另一张完整的羊皮纸上。森林、河流、山脉、分别用不同颜色的字母标注，既醒目又形象。 就这样，齐魏终于第一次直观的看到了整个弗里西亚侯爵领的地图。 一只像毛毛虫一样的领地！ 易北河的支流分别插入东弗里斯兰与多克姆境内，重要的村庄和城镇，沿着这些支流均匀分布。 “侯爵您看，这里就是多克姆。” 肖恩指着羊皮纸上一处画着几幢尖顶塔楼的图案对齐魏说道，在它边上还有一条粗粗的蓝色带子蜿蜒而过。 “同吕伐登、埃姆登一样，它坐落在北海沿岸，建有一座小型码头。” “不错！画得很清晰！” “我们按照您的要求，成比例缩小距离，所以现在地图上的距离基本等于实际距离，根据标注在右下角的比例尺，非常方便应用于实践当中。” 这位穿着五颜六色画有各种动物长袍的艺术家，兴奋的指着地图眉飞色舞的比划着，好像才刚刚学会的比例尺，对其而言早已轻车熟路一般，班门弄斧的在齐魏面前分析比例尺应用于实践的重要性。 齐魏微笑着看着肖恩，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滔滔不绝而不高兴，作为荷兰境内年纪轻轻就在绘画上颇有造诣的艺术家，他的价值还有很多。 比如……弗里西亚侯爵领的纹章设计！ 作为一名统治着弗里西亚、多克姆、东弗里斯兰、三处伯爵领地的新晋侯爵，齐魏迫切需要一个可以标识自己的领地纹章。 “您是说……那条长相凶恶的食人鱼？”肖恩早在昨日就收到了齐魏派人送来的纹章草图，草图上齐魏亲手绘画的图案十分潦草，歪歪扭扭的让人误以为是某种传说中的恶魔鱼。 “那不是食人鱼！是巨齿鲨！来自150万年前的远古……算了，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懂，初始设计图画好了没有？” 对于巨齿鲨这种早已灭绝的深海鱼类，这个时代的人类肯定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包括齐魏自己也只是凭借现代人的记忆画了个大概草图，成品出炉之前肯定需要经过无数次的修改。 “它被我丢到角落里去了，我这就让人给您拿过来，它的长相实在太凶恶，牙齿太尖太多，一看到它我就害怕！” 第十三章 鲨旗与鲨堡 几经周折后，肖恩终于将初始设计图递到了齐魏手中。 巨齿鲨！学术界全称为：『巨齿噬人鲨』！ 图案主体是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鲨鱼，猩红的鱼目瞪的老大，狰狞的面孔冰冷无比，上下唇齿之间尽是密密麻麻硕大的三角倒钩齿。 背景底图采用了浓厚的深蓝色，蓝中偏暗，宛如深渊之海，看不到尽头。 “尊贵的侯爵大人，您能告诉我这个纹章背后的故事吗？这对我而言很重要。” “实不相瞒，这个纹章来自我的母系家族，丝绸之路的起点，远在东方的一个古国。” 顺口胡诌是齐魏的看家本领，就连当年的大学老师都被自己骗得团团转，更何况肖恩这个中世纪小懵懂，只要扯上悠久的历史和神秘的东方，想必对方也找不到自己撒谎的破绽。 肖恩听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原来如此……” ——————————————— 筑城材料和工匠都已准备妥当，新城堡和新市场的规划也按照石匠行会的意见开始制定，专业的人发表专业的意见，特别是来自意大利具备先进技术的西蒙-帕尔休斯。 齐魏让侍从将这几天绘制的规划图拿来铺在桌子上，举着一盏烛台，指点着图纸上让人看不懂的符号和标志，耐心的为工匠们解释。 中世纪版本的城堡房间，一般只有一个用来通风和采光的窗户，即使城堡外面艳阳高照晴空万里，只要阳光无法透过窗户直射进屋里，阴冷的环境和暗无天日的灰暗，绝对能使人汗毛倒立。 而且这种过于阴间的室内格局，还不能多开几扇窗户。因为现在还没有发明出玻璃技术，多开几个通风口的话，又会使室内的平均气温降低。 “你们看，这就是未来的埃姆登城堡，我为它取名为：鲨堡！” 齐魏指着规划图上的线条说道：“它由八座前凸的塔楼和人工开凿的环堡深坑组成，背面挖有三条水渠连通大海，可供小型渔船利用水利运送物资。” 工匠们的脑袋挤在一起指指点点，齐魏耐心的为他们逐一讲解，其中一位工匠疑惑的问道：“侯爵大人，请问城门前的这圈围墙是什么？我在东方或者西方的要塞建筑书中从未见过。” “这种建筑叫做方城，是在城门外延伸出来的一道城墙，用来保护城门不受攻城锤的攻击，前凸的城墙还能射击通过云梯攻城的敌军，待敌人冲进方城后将前后城门关闭，就能对陷入其中的敌军形成瓮中捉鳖的有利态势，算是城墙系统的组成部分，一道外设衍生体，延伸防守空间。” “这真是上帝的奇迹！” 工匠们听得眼冒精光，大声赞叹齐魏的智慧，但碍于他们的知识水平实在太过匮乏，最终将其归结于上帝的奇迹。 他们之后又对设计图进行了建设性的修改和补充，其中的西蒙还按照古罗马的标准，设计了一套配合城市的排水系统，但碍于浩大的工程量和不菲的投入，让齐魏不得不对具体实施感到为难。 最终齐魏只得同工匠们商量对它进行精简，使城堡和建立在商业区的公共浴室的供水得到保障，至于剩下的就留到以后再去实现吧！ 用过简单的便饭，齐魏骑着马带着几名护卫往多克姆方向走去，两块伯爵领的建桥工程需要实地考察，并且解决如何从河道里引出灌溉和生活用水的方案也是一个问题。 尽管这些工程无法达到现代社会的那种规模，但却让自己第一次在这个黑暗落后的年代，感觉到了人类的创造力。看来并不是所有人，都只会漫无目的的打打杀杀，或者浑浑噩噩的成为这个乱世中的行尸走肉。在那些公会、艺术家、理想主义者中，还存在着这样一些人…… 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日复一日，锲而不舍的试图创造那些自以为高人一等的贵族、王族们无法想象的奇迹。 “圩田的土质不如农田，所以我准备垫高附近的河床，用河里的淡水冲刷这片沼泽，使土壤里的弱碱性矿物质逐渐中和，从而变得适宜耕作，在遥远的东方古国，那里的人们都是这样改造盐碱地的。” 在当地渔民的帮助下，齐魏等人乘小船过了河。 来到河对岸的多克姆后，齐魏指着前方随风摇摆的芦苇丛，对工匠们讲述着现代社会治理水土的方法。 众人沿着河流溯源而上，考察在哪里筑桥既能降低施工难度，又能方便运输原料。 经过数个月的治理建设，原本凋敝的村庄已经初具市镇规模，从各地云集的商贾，占满埃姆登至多克姆的主干道两侧，每每相隔四五公里，就能看到酒馆和旅店。 侯爵领的保卫任务主要由号角大队负责，因为薪水从不拖欠，那些拿到钱的威尔士佣兵们便成为了商人们争抢的顾客，钱多又没脑，好面子又耐不住忽悠，赚他们的钱最轻松。 每一个从潘多夫手里领到薪资的佣兵，钻进酒馆里吃喝piaodu用不了两天，就会变得身无分文，然后又无精打采的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这个皮特，第三产业搞得很得心应手嘛！” 齐魏估摸着这几家销金窟，应该是皮特置办的产业，这种银币怎么给出去再怎么拿回来的阴招，也就只有商人出身的他能够想出来。 一边把有限的资金无限循环，另一边抓住佣兵们赖以生存的命脉，让他们无法离开，只能一心一意给侯爵领卖命，最终成为侯爵领的常住人口，在这里安家落户。 返回埃姆登后，齐魏在自己的专属椅子上坐定。侍从端来锄者精心烹调的宵夜，看着跟随自己跑了一天的工匠们盯着眼前的食物，两眼直冒光，齐魏只得无奈吩咐厨房，照单再来几份同大家一起品尝。 “侯爵，您以工代赈的方案执行的非常顺利，许多一无所有的流民都得到了糊口的粮食，他们安定下来后，又会吸引更多居无定所的散户来到这里补充我们的人口，大量土地得到开发，新来的农户往往几家合作共同耕耘，除明文规定不许拓殖的林地外，所有土地都能有效利用，地里都播撒了速生的燕麦，冬天时就算我们不予以救济，大部分人也有过冬的粮食。” “很好！但也不可掉以轻心，新来的农奴必须重新登记造册，以便于日后税收和征召，过冬的救济粮得提前准备，播种虽多，但谁也不能保证一定会丰收，万一遭遇最坏的情况，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汇报领地状况的皮特连连称是，在账本上写下几笔，继续说道：“连接东弗里斯兰与多克姆的石桥正在施工，但近期连日阴雨误了工期，至少还需两个月才能完工。鲨堡地基已经修筑完毕，也因为大雨停了工程，工匠们都各自回家加固房屋和田坝去了。” “嗯！这些事你都处理得很好，鲨堡的工期虽紧，但不能耽误农时和他们自己的私生活，剩下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就行，无需事事汇报。” 第十四章 常备军 时间：公元868年9月30日。 地点：荷兰公国治下东弗里斯兰伯爵领首府埃姆登。 “鲨堡的建设都在计划之内，主体城墙已经修筑完工，后续的防御工程也在逐步展开，环堡深坑也按照您的要求加班加点进行挖掘，但工匠和工人的数量已经到达极限，目前正是秋收的关键时刻，领民们大多忙着照料自己的田地，上工的时间和人数，每天都起伏不定。” 皮特现在可谓是身兼数职，除了是侯爵领的财政大臣以外，还是鲨堡的监工！ 齐魏满意的点点头，皮特办事一向让人放心，细节处理的非常到位，不会有丝毫偏差。大致阅览过批准拨款的文件后，就在落款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上了海格力斯家族的印章。 “这是新的追加拨款，足够应付到年后，该花的地方就花，该省的地方就省，但要记得分轻重缓急。” 自从侯爵领改变政体，与商人阶级达成利益同盟后，资金就像汇入大海的河流，源源不断的涌入齐魏的口袋，不仅让东弗里斯兰的基础建设获得极大的提升，就连军队的建设也获得了飞跃式的发展。 首先是骑兵队…… 虽然在数量上只有五十骑，但却素质极高！几乎全是来自东法兰克王国的无地骑士，自带工作经验，无需培训就可直接上岗。 这五十名骑兵在宣誓效忠齐魏的同时，会获得一块相应的土地，每月还会有十银币的薪水，让他们可以雇佣自由民或者农奴来耕种自己的土地。当然，如果他们不想参与管理，也可将土地承包或者转让出去，成为常备化的职业军人。 骑兵不是骑士！他们的地位介于骑士和自由民之间，算是高等级的兵种，直接听命于侯爵本人。 之后是弓箭手…… 同骑兵队一样，他们也完全脱产服役，属于常备军，但是没有土地。每月的薪水是五银币，人数在一百左右，主要由弓手老兵和猎户组成，以确保平均射速和命中率都在中等偏上的水准。 最后是步兵队…… 作为侯爵领的主力，也是人数规模最多的兵种，人数在三百左右，根据装备的不同，分为重步兵和轻步兵两种。 重步兵的基本装备为：渗碳钢长矛、蒙皮塔盾、标枪\/3、上半身锁子甲、填充式棉衣、亚麻布绑腿、皮革靴、 轻步兵的基本装备为：自备长矛、木质圆盾、标枪\/1、亚麻衣、亚麻布绑腿、亚麻靴、 时间来到最繁忙的十月…… 农奴们开始收割燕麦和杂粮，整片田野里到处都是带着丰收香气的醉人麦浪，以及时不时闪现弯腰收割的人群，目光所及之处满是热火朝天的劳动景象，农奴们笑眯眯的眼缝里洋溢着说不出的幸福，颇有一种桃花源记的感觉。 皮特按照齐魏的吩咐，给每户家庭按照人口分发短柄镰刀，一名成年男子得到一把，租用的前三天不收取任何费用，但如果自己想正式拥有，必须用部分收获的粮食来交换，大部分在地里赚足余粮的农奴，都会选择付出部分家里的存货用于换取珍贵的铁质镰刀。 通过这种方式，既能让侯爵领普及铁制农具，也能促进粮食的及时收割，还能回收一部分农奴手中的余粮，算是一举两得！ 农忙时往往全家出动，男人们在前面收割，母亲则带着孩子在后面负责打捆遗留的麦穗，之后再运到开阔的打谷场用连枷给麦子脱粒，排队等待领主的风力磨坊将麦粒研磨成面粉，脱下的麦麸也要收集起来储备做来年青黄不接时的口粮，而留在田地里的麦秆则用来放牧牲畜，赶在入冬前积累最后一层油膘。 “这是赶走维京人的第一年，但却是一个丰收年，领民们不用担心入冬后会发生饥荒，侯爵，这都是您的功劳。”皮特站在齐魏身后，拍着各种马屁。 ———————————— 时间：公元869年1月1日。 新的一年，鲨堡外墙墙体还有许多部分尚未完工，断断续续的仿佛被咬断的面条，远远望去已经有了一点城市的规模，而在这个时代能被城墙包围的城市，只有那么屈指可数的几座而已。 广袤的西欧大陆上，到处都是占地为王的领主城堡，以及破破烂烂的低矮农庄，有两间杂货铺的地方，就可以被称之为小镇，要是再多建几个塔楼，那就是公爵以上领主才配拥有的居城。 鲨堡大门对面是一条笔直的中轴线大街，为首的建筑便是商人们集资而建的同业商会，目前才刚刚动工，但从它占地的规模来看面积应该不小，足以窥见这些中世纪资本家的野心。 大街两边密布着各种开业大吉的商铺…… 有专门经营丝绸香料的奢侈品店、 有提供冶炼服务的铁匠铺、 有小有名气的萨克森佣兵工会、 有面向底层民众的小杂货店、 有消遣必不可少的酒馆和妓院、 一个个紧挨着大街鳞次栉比的排列着，这种繁忙拥挤的场景与公国首府阿姆斯特丹相比也不遑多让。 外墙下是一圈正在人工挖掘的环堡深坑，由于人手和资金问题，目前处于停滞状态，不过随着新年的开始，这将是日后重点关照的工程。 鲨堡背面有三条水渠连接着北海，水渠尽头是正在扩建的码头和货场，利用新建的两个巨大水门控制船只的吞吐量，方便商人们就近提货和运输，哪怕是吃水浅的渔船，也能通过近海航行一路至布列塔尼，极大节省了既不安全又关税昂贵的陆路运输费用。 其次，这三条水渠也在洪水泛滥的时候，承担着泄洪的作用，可以有效保护鲨堡不会被北海海水倒灌淹没。 齐魏站在鲨堡的塔楼上，俯瞰着整个埃姆登的夜景，心中忽然升起一种豪迈之感。 在这穿越的两年时间里，亲眼见证自己的事业从小到大，茁壮成长，要说没有一点感情是不可能的。如今的自己，不管是从内在还是外在，都成为了一个地地道道的中世纪领主，只有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梦里，还能依稀回忆起现代社会的点点滴滴。 埃姆登尽管再按照自己的思路，大张旗鼓地进行着建设，投入了数不清的人力物力和财力，但从规模上来说，它连现代社会十八线县城下面的乡镇都比不上，仅有的那两条街道人口也才刚刚破千，距离自己目标中要营建的商业大都市，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第十五章 刺激经济 附属政权：荷兰公国治下弗里西亚侯国 领地级别：侯国 所属政体：封建制+共和制（过渡期） 统治者：弗里西亚侯爵-齐魏-海格力斯 领地规模：弗里西亚、多克姆、东弗里斯兰、 直辖军力：450人 封臣军力：150人 雇佣军力：226人（号角大队） 综合国力：★★★☆（三星半） ———————————————— “修路的财政预算要提前预留，开春后立即组织农奴投入建设，并计划好开工的批次，不要一次性透支太多青壮年劳动力。” 齐魏坐在特殊定制的软椅上，一边喝着麦芽酒，一边俯瞰着整个侯爵领的地图，向内阁大臣们规划着今年的建设计划。 “沿海大道要通至侯爵领的每一个集镇、每一个乡村、每一个交通枢纽，并保证绝对没有次级封臣或贵族敢设卡征税，货物转运、人口过境、必须完全免费！” 对于关税免费的政令齐魏再三强调，严令禁止次级封臣杀鸡取卵盘剥商人，如遇少数人顶风作案，必须严惩不贷树立典型，连续犯案三次以上者，剥夺爵位并驱逐出境。 齐魏将饮尽的铜杯放下，侍从见状立马端着酒壶将空杯填满，皮特和珊莎点着头，似乎很认同自己的话。 “至于那些空闲时来鲨堡打短工补贴家用的平民，工资要按天结算，并尽量用货币支付。” 话音刚落，皮特本能的皱起眉头，他并未理解这么做的意义，齐魏只好给他解释道：“我给你普及一个专业名词，叫『刺激内需』。” “刺激……内需？” 皮特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错！内需的意思是底层民众的购买力，虽然现在平民们的整体经济状况并不富裕，但基本的消费潜能还是有的，即使他们的吃穿用度能够自给自足，但我们仍要培养他们的消费需求，拉动购买力，让平民们只要兜里有钱，就赶紧去花。” “您的意思是……我们给他们钱，让他们有能力去消费？” 皮特不愧是商人出身的老油条，一经点拨马上开窍，交流起来毫无障碍。 “这和您之前提到过的……饥饿营销有些类似啊！” “聪明！我们通过支付实体货币来刺激消费，普通平民根本不需要这么多的货币，那么他们就只能用这些货币来变现。比如我们可以降价销售从巴黎运来的天鹅绒或者伦敦的羊绒，这些上等布料对他们而言，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奢侈品，无论是质量还是花色，都比本地的亚麻布好多了，如果价格能够亲民一些，底层百姓自然愿意掏钱购买。” “通过这种方式不仅可以刺激消费，吸引更多的商人通过侯爵领中转贸易货物，增加领地税收，同时还能挤压底层民众自产自销的亚麻布，改变他们的消费需求，将家庭经营转变为集体化生产，至于什么叫集体化……以后我会给你普及的。” “我们还可以将妇女集中起来，开办工厂生产布匹，等侯爵领的本地市场到达一定规模，追逐利益至上的商人就会考虑运输成本和安全性，也许他们就会引进这些高端布匹的生产技术，在侯爵领投资建设作坊，即能帮助侯爵领发展本地经济，又能免费引进生产技术。” “另外，在原材料上我们也不能纯粹依赖进口，养羊业兴旺后在调整产业结构，让一部分没有劳动能力的人自食其力。千万要记住，市场是统一的整体，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我们引导成功，带来的效益就不单单是用数字可以量化形容的。” 皮特身边的会计学徒在一旁奋笔疾书，把齐魏所说的话一字不差的记录下来，以便皮特或者自己回去后可以慢慢琢磨。 “今年的新运河工程现在就可以派人过去勘探，多带些随从和补给，争取把沿途的情况全部汇总。” 齐魏用手指着地图上，标注着要修建运河的地段说道：“这条北海支流由北往南，由东向西，从东弗里斯兰一路至荷兰，辐射了整个尼德兰低地的经济，加强了侯爵领与荷兰公国的联系。” “另外，施工时可以利用天然河段降低成本，加宽疏浚，以达到便于通行的目的，能使船只搁浅触礁的浅滩和暗礁一定不能出现，同时加强监管沿海的贵族，尤其是多克姆的贵族，不能让这帮白痴设卡强征税收，侯爵领想要富强，必须拥有一个畅通无阻的黄金水道，明白吗？” 皮特眯着眼睛观察着地图上的河流，点头道：“放心交给我吧！侯爵，只要您的大规模羊绒产业能够成功，击垮周边地区的商会，占据贸易主导权便易如反掌。” 皮特的商业头脑真不是盖的，短时间内就能理解现代社会的经济学思想，若出生在现代，必然是马老板一类的神级人物。 “占据贸易主导权的想法很好，但我们毕竟没有威尼斯共和国那样厚重的家底，操之过急定会引起东、西法兰克王国的敌意，身为加洛林王朝的封臣，彼此之间还是要留些情面的。” 皮特目光灼热的答应下来，脸上满意的表情宛如偷腥的猫，成为齐魏的封臣后，他就很久没有亲自参与过商业界的事了，但早年在钱堆里滚打摸爬的本能依旧改变不了，一听有利可图马上像打了鸡血般兴奋。 “侯爵，您真是上帝塑造的奇迹，您让我知道战争不仅仅是贵族们扛着长矛相互厮杀的野蛮举动，更可以是这种看不见不流血的经济战，您的思想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我坚信跟着您，定能改变这个浮躁的世界。” 齐魏与皮特的对话进展很快，导致珊莎和米歇尔这两位内阁大臣根本赶不上进度，只能一脸懵逼的坐在一旁充当看客。 众人随后又聊了一些日常的琐事，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用餐的时间，内阁大臣们纷纷起身告辞，齐魏也不好挽留他们，毕竟自己总不能告诉他们，晚餐准备的是特大号的熏烤野猪肉和黄乎乎一坨，咬都咬不开的奶酪吧！ 第十六章 芦苇卷纸 “把生长在圩田和沼泽里的芦苇全部收集起来，用铡刀切碎，放入煮沸后的大锅里蒸煮。边煮边搅，尽量将这些芦苇煮烂，等里面的纤维……额，等里面的芦苇梗散开后，就用石磨将之捣烂成泥状，使其能够均匀的溶解在水里，在用细致的纱网把芦苇泥浆捞出，放在平整的两块石板中压制，直至水分完全蒸发为止！” 埃姆登十四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女性，全部被齐魏号召起来去采集遍布整个东弗里斯兰的芦苇，之后齐魏再根据现代书本上自己学过的理论，教导她们该如何以正确的步骤去操作。 “侯爵大人，您说的东西有些深奥，我们都没听明白。而且纱网不同于渔网，不仅造价昂贵，还极难编制，只有专业老练的手工匠具备这种制造技艺，我们家中都没有这种存货，难道侯爵大人能给我们提供？” “这……确实是个问题！如果没有纱网，就尽量用细密平整的东西来代替，比如芦苇编制的席子。”齐魏发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但这并没有难倒他，反倒是自己的现代思想先入为主了，并未考虑到当前所处环境的物资匮乏和技术落后等因素。 “用你们编制夏天草席的方法，将芦苇通通编制成门帘或者草席，明天再到这里集合。” 妇女群体们你看我我看你，完全搞不懂侯爵大人在搞什么名堂，但既然是侯爵大人吩咐的，她们也没有权利拒绝，毕竟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第二天一早，在齐魏的亲切关怀和热心指导下，埃姆登造纸计划正式开启…… 齐魏早就命人提前准备好了试验场地和工具，人手齐备材料充足，每个来帮忙的人，早上都领到了带肉的燕麦粥和黑面包，同时还领到了一枚铜先令作为报酬。 十口大铁锅在跳动的火焰中升起沸腾的白雾，造纸、开始了…… 妇女们被齐魏分成了十组，每组有一个组长，根据简单的序号排列，她们被齐魏称之为一号组长、二号组长、三号组长…… “好，组长们，给我听清楚了。先用铡刀把芦苇切成细细的小段，切记！上面的苇絮要去掉，只要下面的芦苇杆就行。等锅里的水烧开，就把切好的芦苇放进去煮烂，最后取出来用石磨用力捣碎，明白吗？” 十位组长大致听懂了齐魏的意思，返回各自小组后，很快投入进了工作当中。 “侯爵大人，这样够不够细？”一号组长捧着切好的芦苇杆飞奔过来询问。 “不行！要再细！比头发还细！” “侯爵大人，您看煮成这样行不行？”二号组长指着热气腾腾的大铁锅问道。 “再给我添火，使劲煮！” “侯爵大人，我们捣的够碎吗？”三号组长气喘吁吁的抱着石捣询问道。 “早上都没吃饭吗？还是嫌我给的钱太少了？给我使劲！用力！明白吗？” 可怜的农妇被吼的低下头不敢说话，只能把满腔的怨念发泄在石磨里那坨淡绿色的不明物体上。 众人经过一上午的不懈努力，在浪费了六大捆芦苇和数不清的木材后，终于迎来了第一张成品的出炉。 初检由齐魏亲自操作，只见他小心翼翼的将压在上方的石板一块块搬下，然后慢慢揭开盖在上面的吸水布……紧接着，一张表面目测至少有一千个疙瘩的草纸诞生了。 尽管对眼前的成品很不满意，但这仍旧属于划时代的产物，农妇们颤抖着举起那张很不成功的破草纸，兴奋异常，仿佛那是一块价值连城的黄金。 “奇迹！上帝的奇迹！侯爵大人，我们成功了！” 齐魏失望的耸耸肩，这种残次品，距离自己想象中的成品相差甚远，当前作用仅停留在擦屁股上。但虽如此，至少这项发明，已经可以让自己摆脱那些粗糙的树叶和木棍了。 当在场的农妇得知，侯爵大人打算用这种东西如厕时，人人都认为这一举动是暴殄天物！直到齐魏向他们保证，以后的芦苇卷纸会更加轻薄、更加平整、才堪堪封住了他们的嘴。 由侯爵领金库出资，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造纸工坊渐成规模，齐魏按照现代社会造纸厂的模样，将这些草纸切割成细长的条状，之后卷在一节木棍上，并给它取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名字：『卷纸』！ 尽管不少人认为，用这种完美的东西擦屁股实在太过奢侈，甚至连东罗马帝国的皇帝也没有如此糜烂，但齐魏的回答是，只有这样才能彰显出此产品的与众不同。 齐魏准备将这里打造成北方的威尼斯，北海的时尚中心，骤时品牌、地标、效益、逐一形成后，就算自己躺平睡大觉，整个基督世界的贵族、商人、也会屁颠屁颠的跑到这里来给自己送钱。 物品名称：芦苇卷纸 物品品质：☆（半星） 物品资料：潦草初创的残次纸制品，用跨时代的简单制作技艺和粗糙的芦苇材料制成，根本无法作为书写工具来使用。 时间：公元869年1月10日。 天刚蒙蒙亮时，就有空闲的自由民举着灯笼，穿着各种奇装异服在埃姆登的空地上群魔乱舞，颇有一股乡村重金属的摇滚味道。 随着时间的流逝，人群越聚越多，大家甚至还齐唱起了歌曲，气氛像极了社区狂欢的聚会，而齐魏作为一名侯爵领主，自然要融入基层，与民同欢。 但仍未离冬的寒冷天气，加上刺骨的寒风，很快就让齐魏打消了这个念头。齐魏只得故作深邃的站在完工大半的鲨堡上，对领民们行注目礼，试图用眼神告诉大家自己非常惦记他们，并时不时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招招手摆个造型。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中世纪的封建独裁领主也不是这么好当的，放低自身姿态玩亲民这种事也时有发生啊！ 去年的侯爵领税收，在昨日就已经足额足饷的收了上来，但鉴于齐魏前段时间在内阁大臣的册封仪式上，答应保罗免除弗里西亚伯爵领一年的赋税，因此真正缴纳了人头税和土地税的伯爵领，仅有多克姆与东弗里斯兰两地而已。 东弗里斯兰伯爵领主要税收：2888银币（人口税\/50%+土地税\/50%+封臣税\/50%） 东弗里斯兰伯爵领次要税收：200银币（房产税\/5%+租地税\/0%+什一税\/0%+森林税\/0%+停港税\/5%+免役税\/0%+商品关税\/0%+过境关税\/0%） 多克姆伯爵领主要税收：1950银币（人口税\/50%+土地税\/50%+封臣税\/50%） 多克姆伯爵领次要税收：500银币（房产税\/5%+租地税\/5%+什一税\/5%+森林税\/0%+停港税\/5%+免役税\/5%+商品关税\/0%+过境关税\/0%） 第十七章 鲨堡竣工 时间：公元869年2月1日…… “从上个月开始鲨堡城墙主体就已竣工，平民们开始陆续迁往城内，按照您的要求，优先考虑阵亡士兵的家属入住，除鲨堡本体外，给士兵和商人们的住宅，也修建了完善的地下排水系统，这项工程十分耗时，所以进度很慢，开支很大，侯爵领金库不得不在原基础上追加资金。” 每月月初的内阁会议上，皮特的发言总是最多的。相较于在整个鲨堡地下埋管子，他其实更倾向于加强墙体的石料厚度。 谈起齐魏那些来自现代的建筑设计，就连那些来自意大利的建筑行会资深工匠，都不得不赞叹侯爵大人的智慧。 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实际施工时，工匠们时常遭遇难题。 光是修筑前凸塔楼和城门外的瓮城，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拖慢工程进度，同时为了保证石墙可以承受住投石机的破坏力，石料与石料的缝隙中还被涂抹上了胶泥，以保证任何东西都插不进去，而这自然加大了工程难度。 齐魏虽然凭借现代人的记忆，给工匠们提供了许多超前的机械图纸，可由于时代的局限性，施工进度依旧缓慢，直到一月底才堪堪完成。 “辛苦了！”齐魏给皮特倒了一杯麦芽酒作为勉励，拍着他的肩膀继续说道：“鲨堡竣工后，守卫也要加强，那批青少年也训练了半年了吧？把他们全部编入卫戍军！” “那些寄养在埃姆登的平民孩子吗？”皮特喝了一口杯中的麦芽酒，“原来当初侯爵您收养这些孩子，是想让他们保卫鲨堡。” 卫戍军是保护侯爵领的中坚力量，类似于领主私兵，必须由齐魏本人亲自挑选培养，以保证绝对忠诚。 时间：公元869年3月1日…… 为庆祝鲨堡竣工，齐魏特意命人筹备了一场大型宴会。 听闻宴会风声后，商人们立刻赶着自己的小马车，载着大量食材挤在埃姆登的露天市场里，对前来负责采购的皮特尽显谄媚之事，嘴巴甜的就跟抹了蜜，口若悬河的推荐自己的商品。 共和制政体的转换，提高了这些商人的地位。他们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挤在城堡的地下室或者厨房中，因为城堡两边就是齐魏下令专门为他们修建的店铺门面，一些早就同侯爵领保持贸易往来的大商人，享有优先挑选权，且数量不限，只要你的商品可以将这些房子全装满。也因此最靠近鲨堡的店面早就被瓜分一空，或是成了酒馆、或是成了旅店。 被挑剩下的门面虽说又小又偏，相对远离鲨堡，靠近平民区，但能拥有免费的石制房屋，已经是许多小行脚商人做梦都会笑醒的美事，况且店铺下还有独立的排水系统，商住两用都很方便。 “侯爵大人，一定是个受上帝祝福的圣人！” 一位商旅蹉跎且多年漂泊不定的老贩子，在得到属于自己的店铺后，热泪盈眶的对天发誓，还差点和一个没能分到店铺说了两句风凉话的小商人打起来。 有了自己的店铺和房子，商人们自然要在本地安定下来，为了方便就近采购货源，他们基本都徘徊在侯爵领的领地范围内，这就等于将大商人、大商会看不上眼的财富聚拢在一起，积沙成塔形成了一股可观的市场，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兼并，侯爵领的商业力量无疑将得到巨大的提升。 “您的想法总是另辟蹊径，一开始看起来纯粹赔钱，但结果往往令人震惊。上帝果然是不公平的，他给了您健壮的身体，还给您搭配了一颗聪明的脑袋。” 皮特在了解到市场的资金状况后，眼中放射着灼灼精光，啧啧的拧着嘴角赞叹不已。 因为齐魏的存在，埃姆登已然成为这片土地上最具活力的城市，吸引着无数向往新生活的无主流民涌向这里。 鲨堡边缘挤满了到处迁来的流民和他们自己搭建的简陋小屋，他们既没有土地耕种，也没有效忠的主人，因此只能靠给商人们打零工补贴家用。为了安顿这些人，齐魏在建城之初就做了相关规划，三条人工挖掘的小河直通不远处的北海，这样既能方便船只就近卸货，又能减少保卫鲨堡的难度。 敌人一旦从这三条小河发起攻击，铁质水门便会落下，守军就可以依托塔楼居高临下射击，并且还能大大降低围城者堵塞海水倒灌，造成洪水泛滥，可谓是一举多得。 鲨堡高墙后是按照中式市坊格局，规划成方块状的居民区，临近街边的高大房屋都是专门的店铺，身后的大片空地，基本都被有钱的商人买下建房，用来安顿自己的家人或工人。 剩下的房屋越靠近城门，居住者的资产就越低，大部分都是埃姆登本地居民，80%以上是依附于自己的农奴，主要工作是耕种城外的土地。 而在鲨堡工作的女仆、杂工、及其家属居住在相对靠近鲨堡的里侧，他们的邻居包括造纸工坊的工人，这些人是相对生活宽裕的有产者，也是侯爵领渐渐崛起的新购买力，消耗着仅次于鲨堡的各种生产及生活用品，是吸引小商人驻商在此的基石。 距离鲨堡最近的临街店铺后，全是高大的石头房子，不管是质量还是数量，都算是城中建筑的翘楚，它们像一圈圈以鲨堡为中心的同心圆，拱卫着侯爵大人的侯爵府。这些房子是鲨堡守卫的住宅，其中一部分分给了阵亡士兵的遗属，算是一种为国捐躯的奖励。 鲨堡守卫承担着整个埃姆登的守卫与治安任务，十人为一组，以小组为单位聚居，这样既能增进彼此家属之间的关系，又能增强同战友之间的关系，让他们彼此更加抱团，增加他们的集体战斗力。 如果从高空俯瞰便不难发现，鲨堡是一个规则的八角形建筑，七个前凸的塔楼和城门外的方城，构筑起立体的防御体系，这种设计能够保证敌人无论从哪个方向进攻，都没办法躲在弓箭手的攻击死角架设云梯，前凸的塔楼可以让弓箭手的箭矢覆盖每一个角落，将敌人射死在墙下。 第十八章 展望未来 侯爵府第一层是侍从居住的房间和储物间，第二层是用于举办宴会和仪式的大厅，第三层是独属于侯爵本人的卧室，这一层有五个房间，每个房间都有自己的作用。 从昨夜的宿醉中苏醒后，齐魏舒服的躺在自己的温馨大卧室里，阳光从窗帘布里渗透进来，在地面留下一道痕迹。 昨日的宴会举办的非常成功，向所有外来者展示了侯爵领的强大经济实力，琳琅满目的珍贵菜肴和金属餐具，绝对晃瞎了那些土包子们的双眼，自助餐一般的无限量供应，好吃到他们差点连盘子都一起嚼碎。几杯醇香的葡萄酒下肚，让这些商会使者马上露出本性，纷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和侯爵领贵族们称兄道弟，痛快答应背后的商会会尽快入驻侯爵领其它区块。 齐魏笑眯眯的盯着眼前一团和气的景象，心里却在盘算怎样用最少的投入换来最高的产出，借机会狠狠宰他们一笔！ 几天后，搬进新城堡的齐魏才渐渐适应这里的生活。 每到傍晚时分，他就会站在塔楼顶端的阳台，目视夕阳缓缓落下。 宴会结束后，齐魏才终于有时间收拾这几天堆积的公务。 作为侯爵领外交大臣的珊莎，带着一批女性为主的书记员每日奔波，安排着外来居民的入住事宜，你来我往之间不愉快的小摩擦时有发生，但在珊莎大人的调解下谁也不敢闹得太凶，都凑合着各自顺利搬进了新家。 而作为侯爵领财政大臣的皮特，所经手的每一笔款项都会仔细审核，能扒皮就扒皮，久而久之便得到了一个‘吝啬的肥猪’的绰号，只要有他在，绝对没有人可以乱花钱。但也正因为如此，齐魏才能放心将侯爵领的财政大权交给他来打理。 “侯爵大人，如果您继续追加运河工程的投资，那么建设沿海大道的拨款便不能及时到位！” 皮特拿着一位书记员递来的羊皮卷仔细端详着，一阵心算过后，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不行！运河工程和沿海大道必须同时建设。” 齐魏直接否定了皮特的建议，他也懒得去看羊皮卷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反正那些融资进来的商会商人有的是钱，凭皮特的本事，轻而易举就能从他们手里要到钱。 “拍卖会所剩的资金不多了，不能全部拿出来。” 皮特敲了敲有些头疼的脑袋，从纸堆里翻出另一张羊皮纸，建议道：“埃姆登南部的造纸厂建设计划可以停一下，虽说这种厕纸……或许能在贵族圈子里很有市场，但它的微博收入除去开支后，所能填补亏空的盈利太少，是笔很不划算的买卖。” 齐魏无奈的耸耸肩，表示造纸工程必须坚定不移的维持下去：“造纸厂也不能停工，我已经在琢磨怎么把粗糙的草纸，变成平整光滑且能够书写的纸张，这种阶段性实验一旦成功，侯爵领将会成为整个北海最为富庶的领地。” 皮特放下手里的羊皮纸卷，十分怀疑的皱着眉头：“也许吧！如果真能成功的话……” 见皮特一脸惆怅的模样，齐魏对其安慰道：“过几天我再画张图纸，找人给你做一副来自东方的，名叫算盘的简易计算工具，这东西可以解放你的大脑，让计算变得简单。” 皮特做了一个惊讶的表情，便接着工作去了。 他并不怀疑齐魏的创造力，甚至有时还会冒出齐魏是上帝转世的想法。但他不会问，也不敢问！因为这个想法极有可能是真的。 人口安置工作已经完成大半，但很快又有更多的问题被摆上了日程…… 膨胀的人口该如何引导他们？ 如何让他们学会不乱扔垃圾？ 不把屎尿倒进门前的排水沟？ 怎样在密集的人口下不会传染疾病？ 怎样才能有效维持治安和防火安全？ 失去劳动力的伤残士兵、烈士遗属又该怎样安排？ 总不能让他们全部背上粪筐满世界拾粪，或者都安排进鲨堡当仆从吧！ 以上这些都需要一点点捋清脉络，形成整套有效的规章制度，方便日后依法办事。 想到这里齐魏不禁一个头两个大，狠狠灌了一口麦芽酒，决定先不去考虑这些烦心事。 身为烽火连天中世纪时代的一份子，战争是必不可少的主题，城堡虽然住着舒服，但好战必亡、忘战必危的格言绝不能忘。 齐魏以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穿越者们往往一定要成为权倾天下的统治者，或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武道高手，称霸好几个位面。 或许和自己一样，穿越前的经历让他们心中积攒了太多的委屈和不甘，在现代社会中又找不到任何发泄途径，所以只能寄希望于穿越后，领先当代几百年甚至千年之久的知识，改变自己的命运，将曾经遥不可及的人和物，变成自己随意把玩的工具。 千言万语总结成一句话：过去没有的，现在一定要得到！ 如今想来穿越前的自己，就是一个平常的普通人，既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殷实的财力，上学时的智商更没有超过同龄人多少，毕业工作后在职场上也是屡屡碰壁，到头来仍旧一个人艰难的挣扎在温饱线上。 但现在却不同了！ 齐魏此刻站在鲨堡塔楼顶端的阳台上，俯瞰着地平面上广袤的土地，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弗里西亚侯爵的领地，为了生活而四处奔波忙碌的领民有的在经商、有的在劳作、有的在训练、所有人的目的都是相同的，那就是为了生活，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齐魏浅酌了一口杯中的美酒，酒浆的香味慢慢从舌尖蔓延至咽喉，随后直冲大脑…… 现在的自己有了高大的城堡、忠心的臣下、富足的财力、想到这，齐魏情不自禁的勾起了幸福的嘴角，突然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这次穿越就是老天给自己的一次重生机会，如果不能好好把握，岂不是浪费命运女神的垂青？！ 侯爵！一个不上不下的爵位，在尼德兰低地、乃至整个西欧大陆，又有多少人在等着看你的笑话？等着将你踩在脚下？齐魏啊！齐魏…… 齐魏不停的念着自己的名字，语调中带有各式各样的情感，他不能让自己失望，更不能让相信自己的人失望。 第十九章 岛事(上) 与此同时…… 爱尔兰殖民区…… 战争，已经逐渐成为次要话题，只有闲来无事时，殖民者农夫才会和凯尔特部落民坐在田埂上交换新消息。 岛上，许多人的日子都很单调，大多数人因为没有单独的房屋，家庭与家庭之间往往会拥挤在同一间木屋里。 这些木屋都是北欧样式的长屋，因为在冬季来临时，北欧式长屋的确可以节省更多燃料，殖民者权衡利弊后，果断抛弃了法兰克式的房屋建筑风格。 这种北欧式长屋内部划分有六个小房间，中间用单薄的木板隔开，人与人之间根本没有任何遮拦，新婚夫妇尤其厌恶这种长屋，每次做爱都只能等到后半夜，老人、孩子熟睡之后在悄悄的做，只要动作稍微大一些，就会把孩子们惊醒。 长老曾见过一个被打的孩子假装睡觉，但其实在偷看他爹妈干的好事，结果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最后被打个半死。如果不是有邻居过来阻止，这孩子估计就真的被打死了。 殖民者们从颠沛流离的迁徙中定居下来后，十分感谢总督给他们安排的长屋，但几个月、半年之后，他们就开始渴望拥有自己的房屋了。 为了安置更多的人，代理总督维克多曾亲自出面安抚这些殖民者，保证日后一定会让更多的人拥有自己的住宅。而在安抚这些殖民者之余，殖民大队只能在这片难以耕种的土地上修筑长屋。 齐魏在离开前为了解决道路修建、耕地扩张、水渠治理等问题，特意任命了工丞、农丞、水丞为当地长老的副手，帮助维克多处理殖民区内务。 如今工丞的任务量最重，他需要从总督府修建一条宽阔的石道通往草场，草场上，一个由数十座长屋组成的聚落已然形成。 这条石道会在这里一分为三…… 一路向东至莱格港、一路向北至伊尼斯、一路向东北至都柏林、 最优先的修筑方向是东边的莱格港，目前殖民区80%的对外贸易都依赖于莱格港的码头，殖民区没有自己的商贸船队，无法主动和别国开展贸易，因此每当有商船在莱格港停靠时，商人们总会抬高货物卖价。 代理总督维克多对此相当不满，殖民区太被动了！新提拔的莱格港凯尔特酋长根本没有任何管理能力，还处于部落制的他们只是单纯的坐在码头边，等着靠港的商人去贿赂他。 这种情况是维克多不想看到的，但殖民区有能力的人才太少，荷兰移民者与其他移民者又不能铺满整个殖民区，比如莱格港、伊尼斯、利姆纳赫这些地方，都只能任命当地有威望的凯尔特原住民协同管理。 为了打破贸易僵局，维克多决定加强总督府对其它地区的控制！ 总督府驻地（特拉利）征发了五百名殖民者、五百名本地凯尔特人连日不停的采集石料、拓宽山路、铺设桥梁。 其他殖民者的想法不太清楚，但来自东欧草原的维克多咬紧牙关，打心底里不愿意被封闭在这座孤岛上，哪怕这座岛屿是欧罗巴大陆的第二大岛！ 当然，即便修通了所有石道，维克多的工作也还远远没有结束。他需要继续征调人手，扩建总督府驻地。 特拉利的发展度太低，在所有爱尔兰岛的酋长国中也属于垫底的存在，没有任何农业及手工业基础，殖民者大队登陆以前，法兰克商人们几乎从不踏足这里。 当初特拉利被划分为殖民区后，齐魏召集了所有本地凯尔特人，询问他们是否愿意留下来为殖民者工作？或者滚出殖民区！ 得知殖民者赶走了盘踞在都柏林的维京人，被维京海盗吓破了胆的凯尔特人全都选择留了下来，总督府以粮食为酬劳雇佣这些凯尔特人工作，但给的不多，仅能维持人体的日常所需。 特拉利不远处的一处水井中，被维京人抛入了二十多具尸体，殖民者用长长的铁钩把这些尸体拖出水井，焚毁了他们。接着一桶一桶的掏空水井，不停的将水井中的污水泼走，半月后人们才开始恢复使用井水，但是仍旧不敢使用，而是用来喂牲口。 岛上的维京人被赶走后，陆续有移民者登岛，其中90%来自大不列颠岛，西欧大陆的移民者仅占10%。 这些移民者的首选地点本来是岛府都柏林，但他们担心维京人会再次袭击这里，因此80%的移民者转而向岛屿南部迁徙。 纵观整个爱尔兰岛，仅东部和北部有少量平原，移民者向西离开都柏林后，便是一望无际跌宕起伏的高山。许多移民者只携带了少量行李，沿途的部落长老告诉他们，抵达殖民区后，总督会给他们安排房舍，炊具、衣物、种子、农具。 当推着柴车，穿着破烂衣裳的移民来到殖民区的那一刻，无不欢呼雀跃！！！ 负责接待他们的殖民区长老，会先领着他们来到‘先驱者墓园’，墓园中有近百具插着木制十字架的坟堆，里面埋葬的是第一批登岛后战死异乡的殖民者，总督有令，凡有新移民加入殖民区前，都必须对这些付出生命的先驱者表达敬意。 来自五湖四海各个地区的移民带着全家老小，一起对这些英烈坟墓鞠躬，女人和小孩会收集野花，制成花环，将它们放在坟墓前，长老和守卫则站在一旁，耐心等待。 祭奠结束后，这些移民会被护送至总督府面见总督。 维克多会为他们耐心讲解殖民区的规矩，并根据他们的年龄、性别、特长、将他们的个人信息归档，以便于日后调度。 新移民给殖民区注入了活力，让特拉利慢慢得以发展，以至于殖民者和凯尔特人的联姻也偶有发生。 维克多和当地长老们是鼓励这种联姻的，每一对喜结连理的新婚夫妇，都会得到谷物、粮食、酒水、生下孩子后，总督府还会继续奖励。 不过许多凯尔特女人嫁给殖民者并非自愿，而是出于恐惧！ 维克多很清楚这一点，有部分殖民者追求凯尔特女人的方式，与威逼和骚扰无异，维克多唯一能做的，就是严禁强抢妇女的事情发生，但对于侵犯妇女的事情，维克多的处罚就显得有些轻了，而这些问题的源头，还是适合婚嫁的女性太过稀少的缘故。 第二十章 岛事(下) “维克多大人！”两名殖民者卫兵飞奔至维克多身边，口齿含混的喊叫着。 “给他俩水。”维克多对两人指了指，站在一旁的犀牛从腰间取下水囊，取下塞子丢给了他们。 两人接过水囊，咕噜咕噜猛灌了几口。 “怎么回事？”维克多问道。 “龙！海上发现了巨龙！它时而沉入深海，时而浮上海面，吐气如霜，体长数十丈。” 维克多身边的大队卫兵有一百余人，犀牛也跟在他的身边，当地酋长和数名长老正在汇报工作。 维克多这次从特拉利来到莱格港，主要是视察莱格港的对外贸易工作，没想到才刚到码头，负责码头保卫工作的士兵，就带来了这种消息。 听闻海中发现巨龙，大队士兵都觉得十分惊奇，但仍有部分人觉得恐惧。巨龙虽是吉祥的神物，但普通人是没有胆量亲眼去看的。 “码头情况如何？” “已点燃狼烟，召唤渔民归港！” “好，先回酋长长屋！” 听闻命令，大队士兵赶忙离开码头，往酋长长屋方向快步走去。 莱格港同特拉利一样，殖民者已经开始改造这里。除清一色的木质房屋外，许多土夯堆和烧砖炉已经落成。光着上半身的凯尔特部落民，把劈好的木料堆积在烧砖炉旁，部分新来的撒克逊移民，则蹲在烧炭壕沟旁密切关注着火势，随时准备收集木炭。 看见维克多后，许多凯尔特人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对总督欢呼致意。撒克逊移民则吸了吸鼻子，一脸茫然的看着有着一半亚洲草原血统的陌生领主。 莱格港过去简陋的排水沟，把聚集区内的粪便全部倾泻在海滩上，搞的整个码头恶臭无比。齐魏当初占领此地时，就注意到了这个现象，离开前，齐魏特意叮嘱了维克多，让他想办法改善这一现象。于是维克多便下令让人将排水沟直通大海，同时挖掘粪池，并安排专门的人收集粪便。 环境得到改善的凯尔特人，原本以为殖民者会把这些粪便随意抛洒在野外，不曾想，那些牛羊拉的粪车，都被送到了周围的田地、菜地里。后来经过多方打听他们才知道，这都是齐魏总督离岛前的命令。 撒克逊移民啧啧称奇，而凯尔特人早已见怪不怪了。 莱格港当初刚被划分为殖民区，大陆殖民者就做了一件让当地凯尔特人出乎意料的事。他们居然把聚集地的空地里种满了蔬菜！！！ 酋长长屋距离码头不足两百米，维克多站在门外也能看到不停翻卷的海洋。此时所有渔船都已靠港，长屋外，所有人都在极力远眺。 蔚蓝的海平面上，一道黑影不时的浮上海面，光看那露出海面的背脊，众人就一阵恐慌，这只海兽居然如此庞大，比维京人的布斯级龙首船还大！ 维克多从小生活在草原，在他的印象中，不管是北方的波罗的海还是南方的地中海，都从未见过如此庞然大物。 当地酋长和长老们一本正经的祝贺维克多，说这是殖民区的祥瑞，而犀牛则舔了舔嘴唇，扭头去询问凯尔特人，这只大家伙的肉补不补。 众人身后，有几个在修补酋长长屋的苏格兰移民，他们在屋顶上敲打出碎石，并往缺口进行填充。几人中，有个人跳下屋顶走向维克多。 大队卫兵察觉到此人靠近，立马手持长矛厉声警告这人停下，维克多等人也在这时回过头来，疑惑的看着这个人。 “大人，我知道这是什么。” “是吗？”维克多打量了这人片刻，问道：“这是什么？” “鲸鱼！”这名苏格兰人用昂萨语说道。 “鲸鱼？”维克多会说简单的昂萨语，但他仍不理解这个词语的含义，于是询问了他的同伴半天，才搞清楚这是一种海里的大鱼。 “海边……不应该有鲸鱼！”当地长老为维克多解释道：“这种大鱼一般生活在远海地区，海洋的最深处。” “是！但也不是绝对没有！”这名苏格兰移民说道：“在我们的家乡，苏格兰的最北方，萨瑟兰酋长国就偶尔见到这种大鱼。” “好吧！原来如此。”既然只是鲸鱼，那维克多也就不太在意了。 “赏他一壶酒。” “别，等等、等等！” “怎么？你还有话说？” “我的家族，包括我自己，会一种专门的捕鲸术，我能为您猎杀这头海兽。” 维克多笑了起来，犀牛冷哼一声，对维克多说道：“这家伙长得不像昂萨人，我感觉他在撒谎，估计是想骗我们一条渔船去西欧大陆。” 维克多也觉得犀牛的话有些道理，但他没有马上表态，而是询问这个苏格兰人：“为什么要帮我杀掉这头海兽？你想要什么？” “我攒了半辈子钱，好不容易在萨瑟兰有了自己的房产和圆船，但维京人来了，他们从北方登陆，我完蛋了。圆船被抢走、房子也被烧了，请让我追随您！维克多大人！” “你真能杀死这么大的海兽？”维克多非常质疑对方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给我六艘渔船、二十四副鱼镖、十八卷粗绳、六个水手、六个士兵、三天内，我把它带来给您。” “这样也好，有人盯着他，他至少跑不掉。”犀牛觉得可以试一试。 维克多看向酋长和长老们，“你们觉得呢？” 附近的殖民者和凯尔特人都很好奇，并未表示反对。 维克多让犀牛从殖民者大队里挑选了六个荷兰移民，并吩咐他们，三天后，如果苏格兰人没有把鲸鱼带回来，就将他杀死。 六名大队士兵痛快的答应了维克多的要求！ “苏格兰人，你叫什么名字？”对方能否杀死鲸鱼暂且不论，但至少勇气可嘉，光凭这一点，维克多就觉得自己应该知道对方的名字。 “威廉-华莱士！” “好吧，威廉，把鱼带回来，我希望殖民者大队多一个人才，而不是多一个废物，明白吗？” “明白，大人！” 接下任务后，威廉便在莱格港四处游走，召集同伴。而他的身边始终跟着六个荷兰裔大队士兵。最后，他终于找齐了六位水手，其中三个是英格兰人、两个苏格兰人、一个威尔士人。 这六位水手是和威廉同一批的移民，威廉熟悉他们，知道他们可以把船桨划得像苍蝇翅膀一样快，而且他们都没有妻子，臂力很强，能将鱼镖扔出很远。 当夜，威廉对这些人交代了很多事情，第二天黎明时分，他们就划着渔船出海了。 第一章 国王已死 历史时间：公元869年6月6日…… 历史事件：洛塔林吉亚（中法兰克王国）现任国王洛泰尔二世去世，享年三十三岁，因其没有留下合法子嗣，洛塔林吉亚王国被其两位叔叔，查理-加洛林与路德维希-加洛林瓜分，加洛林王朝至此三分天下，形成今日法国、德国、意大利三国雏形。 “支线任务：已发布……” “任务名称：独立建国……” “任务资料：在‘虔诚者’路易离世后，一度辉煌的加洛林帝国一分为三，自那之后，这些王国又进一步因为战争、叛乱、继承而政局动荡，山河破碎。作为加洛林王朝的众多封臣之一，你能否抓住这次机会？” “完成条件一：洛泰尔二世生前虽然深爱着他的情妇瓦尔德拉达，但他的父亲仍旧强迫他接受了与图特贝嘉的政治婚姻，他俩的结合虽未诞下子嗣，但他们的婚姻是正统合法的，你可以选择并支持图特贝嘉，从而获得你想要的东西！” “完成条件二：洛泰尔二世生前虽然深爱着他的情妇瓦尔德拉达，但他的父亲仍旧强迫他接受了与图特贝嘉的政治婚姻，洛泰尔的一生都在持续不断的争取着与图特贝嘉离婚，并让他与瓦尔德拉达所生的私生子合法化。你可以选择并支持瓦尔德拉达与她的私生子，从而获得你想要的东西！” “温馨提示：西法兰克国王-查理与东法兰克国王-路德维希，将于公元870年1月1日签订墨尔森条约，正式瓜分洛塔林吉亚王国领地。穿越者，你的时间不多了。” ——————————————— 时间：公元869年5月5日…… 地点：荷兰公国治下弗里西亚侯爵领首府埃姆登…… 潘多夫：“号角大队全员集结完毕，其中男爵1人、骑士1人、骑兵51人、轻步兵173人。” 保罗：“弗里西亚伯爵领已动员，其中伯爵1人、男爵2人、骑兵12人、弓手15人、轻步兵70人。” 珊莎：“东弗里斯兰伯爵领已动员，其中内阁大臣1人、骑士7人、骑兵50人、弓手100人、重步兵100人、轻步兵200人。” 齐魏站在侯爵府前，检阅着面前这支由雇佣兵、征召兵、常备军组成的军队，皱眉道：“多克姆的士兵呢？没有通知他们进行动员吗？” 潘多夫看了看保罗，保罗则看向珊莎，作为侯爵领的外交大臣，此次的封臣动员工作由她全权负责。 “多克姆没有伯爵及男爵，当地贵族以不是您的次级封臣为由，拒绝征召。”说完，珊莎让自己的随从书记员拿出了几袋装有银币的皮革袋，接着说道：“不过，他们每个人都上交了征召兵动员税，以替代这次拒绝动员的义务，这里一共是280枚法兰克银币。” 齐魏看着装有银币的皮革袋没有说话，反倒是保罗气愤的说道：“哼！侯爵有令！身为下属，居然敢公开违抗命令，侯爵，我替您去教训教训他们。” 齐魏无语的看着激动不已的保罗，加上这一次，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申请对多克姆采取敌对行动了，齐魏甚至有理由怀疑多克姆的贵族是不是在哪里得罪了他。 “留下30名弓手，70名轻步兵驻守鲨堡，协助皮特维持东弗里斯兰伯爵领的治安，其余人即刻启程，前往洛塔林吉亚王国首府巴尔。” “！！！” “？？？” “巴尔？那不是王宫所在地吗？” 在听到此行的目的地是巴尔后，在场男爵、骑士、乃至是士兵们都开始交头接耳，对侯爵大人的命令十分不解。 保罗张了张嘴，好几次都欲言又止。他快速掠过在场众人，迅速排除了同样满脸疑惑的潘多夫，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珊莎身上。 此刻的珊莎脸上有担忧、有恐惧、但唯独没有迷茫和疑惑！ ‘她知道内幕！’ 保罗在瞬间就确认了这一点，作为一个典型的机会主义者，他必须确认这趟巴尔之行的目的，这关系到他的未来。 “侯爵，未经国王陛下传召，擅自率领将近七百人的武装士兵进入王国首府巴尔，必定会引起国王陛下的注意，倘若陛下怪罪下来，我们……” 齐魏对保罗的顾虑早有预料，他将右手举至半空制止了对方的话，高声答道：“国王陛下察觉宫廷之中藏有敌国奸细，担心会伤其王体，特秘密传召我进宫勤王，助王捉拿歹人！” ‘秘密传召……？’保罗眼神闪烁，思绪不定，齐魏的回答真假难辨，他也不知该不该相信对方。 齐魏信心十足的望着眼前的这群人，他的回答已经很明确。去巴尔，是洛泰尔二世本人的意思。至于这敌国是谁？奸细是谁？不好意思！这是秘密，不能透露给你们，你们自己去猜吧！ 这便是齐魏的优势所在，熟读欧洲史书的他很清楚，洛泰尔二世将在下月六号驾崩，骤时齐魏只需卡一个时间点，在他驾崩的第二天率军抵达巴尔王宫，以捉拿敌国奸细的名义掌控宫廷，洛泰尔二世又死无对证，到时候自己军权在手，真相如何，还不是自己一个人说了算！！！ 作为保罗的封君，既然齐魏都如此信誓旦旦的说了，保罗自然不好再质疑什么，毕竟侯爵领的伯爵级封臣就自己一个，珊莎和潘多夫更不会声援自己，自己孤掌难鸣，继续追问下去也不会得到什么结果。 见保罗不再说话，齐魏把目光放在了潘多夫身上。 作为侯爵领的佣兵头子，潘多夫和齐魏的关系，与保罗和齐魏的关系有着明显的不同。 后者是封臣与封君的上下级关系，即便保罗心有不愿，他也必须遵从齐魏的命令，履行他对齐魏的义务。 但前者却完全不同！ 潘多夫与他麾下的佣兵团，是一支与齐魏达成协议的合伙人，两者之间唯一的联系便是金钱，有钱！潘多夫就在！没钱！潘多夫与他的佣兵团就会离开！这也是为什么整个过程中，潘多夫没有说一句话的原因。因为他根本不在乎齐魏说的话是真是假，他唯一在乎的，只有雇佣金和战利品而已。 第二章 独立派系 名称：梅金哈德-比隆 称号：没骨气的无信者 年龄：27 种族：东法兰克 文化：萨克森 信仰：天主教 头衔：洛塔林吉亚王国治下聚特芬伯爵 性格：『怯懦』、『愤世嫉俗』、『野心勃勃』、 特质：『浮夸的欺诈师』 武力：☆（半星） 评价：他与他的同宗同族兄弟，海尔德伯爵-维希曼-比隆来自萨克森地区的一个畜牧业家族，该家族在上世纪末斥巨资贿赂查理曼大帝而获封男爵头衔，终经四代人的努力奋斗，才获得今日的伯爵地位。 ———————————————— 名称：维希曼-比隆 称号：怯懦的感同身受者 年龄：29 种族：东法兰克 文化：萨克森 信仰：天主教 头衔：洛塔林吉亚王国治下海尔德伯爵 性格：『懒惰』、『害羞』、『慈悲』、 特质：『尽责的书吏』 武力：☆（半星） 评价：他与他的同宗同族兄弟，聚特芬伯爵-梅金哈德-比隆来自萨克森地区的一个畜牧业家族，该家族在上世纪末斥巨资贿赂查理曼大帝而获封男爵头衔，终经四代人的努力奋斗，才获得今日的伯爵地位。 ————————————————— 名称：兰尼埃-埃兹佐恩 称号：热忱之人 年龄：19 种族：东法兰克 文化：法兰克尼亚 信仰：天主教 头衔：洛塔林吉亚王国治下亚琛伯爵 性格：『公正』、『傲慢』、『狂热』、 特质：『暗中策划者』 武力：★★（两星） 评价：作为前任亚琛伯爵的独生子，兰尼埃从小就受到了来自法兰克尼亚地区的文化熏陶，对骑士精神极度崇拜，他的父亲看到了这一点，但却没有加以阻止，反而让其研修管理与密谋之道。 —————————————————— 公元869年5月10日，弗里西亚军南下途经聚特芬伯爵领，侯爵齐魏首次向聚特芬伯爵梅金哈德进行外交访问，次日，梅金哈德-比隆率军两百加入齐魏，随其一同南下前往巴尔。 公元869年5月15日，弗里西亚军南下途经海尔德伯爵领，侯爵齐魏首次向海尔德伯爵维希曼进行外交访问，次日，维希曼-比隆率军两百加入齐魏，随其一同南下前往巴尔。 公元869年5月20日…… 洛塔林吉亚王国治下亚琛伯爵领…… 伯爵城堡内，兰尼埃将盛满葡萄酒的金属酒杯递到齐魏面前，齐魏伸手接过后，他又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 兰尼埃：“为了上帝！” 齐魏：“为了人民！” 齐魏的敬酒语让兰尼埃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看了齐魏一眼，之后把杯里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所以……你这次不是来对付我的？” “当然！我齐魏绝不会对同族同信仰的兄弟出手！” “那么，大名鼎鼎的飞石掌控者、维京克星、弗里西亚的齐魏侯爵，光临寒舍，我能帮你什么？” “随我一起，进宫勤王！”齐魏将酒杯放下，面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他不打算拐弯抹角。 “…………”兰尼埃陷入沉默，齐魏所说的这八个字分量太重，使他不敢立刻表明态度。 齐魏接着说道：“陛下有难，秘密传召我进宫助他。” “既然是秘密传召，又为何来告知我？”兰尼埃不是傻瓜，作为洛塔林吉亚王国北方的四大强力伯爵之一，他要比梅金哈德和维希曼难糊弄的多。 “敌人势大，仅凭我一人，独木难支！”齐魏说了一个标准回答，这个回答不算完美，但也说得过去。 但好在兰尼埃并未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转而问道：“秘密传召，可有凭证？” 齐魏面不改色的摇摇头：“没有凭证，待抵达王宫，面见国王陛下后，事实真假，自会分晓。” 在不清楚洛泰尔二世会在下月驾崩的前提下，没人会冒着被国王当面拆穿的风险做这种蠢事，这无异于自寻死路。兰尼埃相信齐魏不是这样的傻瓜，其实他心里已经相信了齐魏所言属实，但此事事关重大，他仍不能轻易表态。 “侯爵如需盟友，何不去找卢森堡伯爵-奥根弗雷德或者布拉班特伯爵-吉泽尔贝特？他俩经验老道，实力雄厚，关系网遍布整个洛塔林吉亚王国，而我、不过只是一个两年前在阿姆斯特丹保卫战中，被维京人俘虏的鲁莽伯爵而已！” 兰尼埃用自嘲的口吻来表明他的态度，看来两年前在阿姆斯特丹被巴格赛格击晕俘虏一事，一直都令他耿耿于怀。 于是齐魏顺水推舟的回答道：“你说的对！但……正因为他们经验老道，关系网遍布整个王国，所以我才来找你。” “为什么？难道你觉得我和比隆家族的那两个家伙一样吗？”兰尼埃在城堡外的弗里西亚军中，发现了聚特芬以及海尔德的旗帜，他敢断定梅金哈德和维希曼一定也在当中。 “正因为他们经验老道，关系网遍布整个王国，所以我才来找你。他俩活了太久，见到了太多，也经历了太多，儿孙满堂让他俩有了牵挂，让他俩有了顾忌。他们不敢闯，也不敢去拼，只盼望能够安享晚年。而你不同！你年轻、无畏、敢闯敢做、有野心，且孑然一身，就像我一样！” 兰尼埃：“…………” 齐魏的一番话说得兰尼埃一阵沉默，他咽喉滚动，好几次要脱口而出的话都最终没有说出口。他条件反射的想要喝酒，却发现手里的酒杯早已经空了，他一把端起桌上的酒壶，打开壶盖往胃里猛灌了几口葡萄酒，才缓缓说道：“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巴尔！” “条件？” “国王许诺给你的东西，我得分一半！” “好！没问题！”兰尼埃提出的条件齐魏想都不想，直接一口答应下来。 “你……？”见齐魏答应的如此轻松，兰尼埃顿时感觉自己掉进了对方早已埋好的陷阱。 “国王有什么危险？” “我也不清楚。”齐魏摇摇头，“密函中没有提及！” “密函呢？” “烧掉了！” “这……既然我们已经结盟，你不可能什么都不告诉我吧？” “国王陛下许诺给我内阁大臣职务，并将荷兰公国的封臣契约改为边区契约。” （ps：边区契约可以大幅度减少封臣向封君提供的税收和征召兵义务。） 兰尼埃听闻眼前一亮：“你能说服国王陛下？” “我会尽力一试！不管你相不相信。” “好！我暂且相信你，齐魏侯爵。” 同齐魏猜测的一样，年仅十九岁的亚琛伯爵兰尼埃，没有其他伯爵那么多的顾虑，哪怕在没有任何保障的情况下，当齐魏向他抛出橄榄枝时，他仍旧选择了与其合作。 第三章 舆论战 独立派系发起人：齐魏-海格力斯（兵力：683人） 当前参与者（1）：梅金哈德-比隆（兵力：200人）、 当前参与者（2）：维希曼-比隆（兵力：200人）、 当前参与者（3）：兰尼埃-埃兹佐恩（兵力：450人）、 公元869年5月30日，以弗里西亚军为首的北方勤王军抵达卢森堡，卢森堡伯爵-奥根弗雷德拒绝加入勤王军。 公元869年6月6日，勤王军抵达国王直属领地布里埃，此刻，勤王军全军上下仅离巴尔一地之遥。 王领骑兵当天便发现了人多势众的勤王军，骑兵队长上前询问清楚来意后，便尾随在勤王军身后，并向巴尔方向派出传令骑兵，向国王陛下汇报军情。 这一切自然瞒不过齐魏的眼睛，但他并未阻拦，而是任由对方离去。 次日…… 清晨…… 浑身沾满露水的王领骑兵狂奔而来，归队后，他快速在队长耳边低语了几句。 “你确定？”骑兵队长双眉一紧。 归队的骑兵重重点点头！ 得知消息后，骑兵队长策马跑至齐魏身边，与他的马匹并排而行，额首道：“侯爵，您果真收到了国王陛下的秘密传召？” 齐魏扭过头去面色如常的看着骑兵队长，反问：“怎么？你派出去的手下回来没有告诉你吗？” 骑兵队长摇了摇头：“他没有见到国王陛下，准确的说，他连王宫的大门都进不去。王后殿下让国王卫队封锁了整个王宫，任何人未经她的允许，都不能面见国王。” “呵呵，这种结果，不是显而易见吗？”齐魏笑而不语，没有在第二次回答骑兵队长的提问。 骑兵队长也觉得此事蹊跷，低语道：“不会吧？国王和王后虽然感情不和，但也不至于……” 齐魏仔细打量了这位骑兵队长数秒，觉得他是个可以拉拢的人才，于是建议道：“加入我！是真是假，与我一同前去王宫一看便知。” “…………” 同兰尼埃一样，他也是个很谨慎的人，没有立刻选择加入齐魏的阵营。 “齐魏-海格力斯！”齐魏伸出手掌，向这名骑兵队长打起了感情牌。 “我知道，大名鼎鼎的维京克星、飞石掌控者，劳伦斯-海格力斯公爵的次子，现任弗里西亚侯爵。”齐魏没想到自己的名声会传的这么远，就连王领的骑士都略有耳闻。 “洛塔林吉亚王国骑士，王领第二中队骑兵队长，亚历克斯-冯-古德里安！” “冯姓？你来自德意志的冯家族？”继汉斯之后，齐魏又一次见到了冯家族的骑士。 “正是！”两人握手后，亚历克斯随即不再说话，慢慢放慢马匹速度，五十人的骑兵小队就这样默默跟在勤王军尾部。 齐魏了解这些骑士的性格，也明白他们不会马上忠于自己，正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可以慢慢来。 从布里埃至巴尔的这一路，齐魏故意让勤王军走走停停，沿途收集周边发现自己的王领士兵。还真别说，有了王国骑士亚历克斯的佐证，洛泰尔二世秘密传召自己的鬼话，还真骗到了不少人。尾随在勤王军后面的王领士兵也越来越多，转眼间便有了三百之众。 公元869年6月9日，也就是三天后…… 勤王军抵达王宫门前…… 此刻，尾随在勤王军后方的王领士兵，已经多达五百余人。 一枚飞矢从城墙上射下，落在了齐魏跟前。 齐魏抬手让军队停止前进，双方此时距离两百五十米！ 齐魏眺望墙头，不多时，遍布城垛后的一排弓手中，有一莫约五十岁左右的光头男子，出现在齐魏的视野中。 “他是……？”齐魏问向身边不远处的兰尼埃。 “国王陛下的剑术老师，王领军事总管，秃鹰-亚瑟！” “秃鹰？这是他的真名吗？还是外号？” “不清楚，我听别人都这么叫他，估计除了国王陛下，没人知道他真名叫什么。” 两人谈话间，秃鹰站在城墙边俯视着墙下的勤王军，因缺少水分而干裂的嘴唇张了张，像是说了什么，但由于距离太远，齐魏根本听不清。 “艹！我又不是顺风耳。”齐魏低声暗骂道，接过珊莎递来的鹅毛笔和亚麻布，在布上写了一句话，将其对折绑在一块飞石上，往城头掷去。 这次投掷齐魏只用了很轻的力道，也幸亏王宫的城墙修有屋顶，失去力量的飞石击打在屋顶内部，经过对折弹射后摔落在秃鹫脚边不远处。 “大人，石块上好像绑着东西！” “捡起来我看看。” “是！” 一名弓手正欲上前拾起石块，城墙屋顶上突然窜下一只金丝猴，毛茸茸的手臂抓起石块就跑。 “王后殿下！！！” “参见王后殿下……” 石块被抢，弓手并未上前追逐，因为这只金丝猴是洛塔林吉亚国王洛泰尔二世的合法正妻，图特贝嘉-博索的贴身宠物。 “盼盼，过来、盼盼。”一名头戴黄金宝石王冠，身穿紫色丝绸长袍，体态微胖的中年女人拍了拍手，名为盼盼的金丝猴，立马爬上图特贝嘉的肩膀，将手里的石块交到了对方手中。 秃鹫看了一眼图特贝嘉手中的石块，微微躬身给对方行了一个鞠躬礼，用那堪比四十年老烟嗓的沙哑嗓音说道：“此地危险，王后殿下还是待在王堡为好。” 谁知图特贝嘉对秃鹫的话充耳不闻，自顾自的取下石块上的布条，待其阅览过后，掌心用力，将布条揉捏成一团，往城下扔去。 此举令秃鹫眼中杀意一闪而过，但其隐藏的很好，没有让任何人察觉，耐着性子，继续用沙哑的嗓音询问：“王后，请告知臣下，布条上写着什么……” “哼！一些毫无事实依据的指控而已，他们一定是瓦尔德拉达那个贱人请来的帮手。该死的、听说她有荷兰血统，刚开始我还不信，早知道就不应该让她死得这么快，我应该亲手一刀、一刀、把她的肉割下来。” 城墙上的弓手们面面相觑，他们实在无法想象，这种恶毒的话语，居然会从一国之母的嘴里毫不避讳的说出。 第四章 进入王宫 “嗖嗖嗖……” 对话间，又有数颗绑着布条的石块飞上城墙。 其中一颗经过屋顶反弹后，刚好滚至秃鹫脚边，秃鹫弯腰捡起石块，取下布条阅览起来。 致：全体忠君者 上月初，洛泰尔二世-加洛林陛下派人秘密传召臣下，称宫中有人窥其王位，妄加害于他，特召本侯进宫勤王，以护王周全。 ————齐魏-海格力斯 “放箭！快给我放箭！” 秃鹫刚从地上捡起石块时，图特贝嘉就有些慌了，还未等对方仔细看完，她便开口命令城墙上的弓手对勤王军进行射击。 秃鹫单臂一挥，厉声呵斥道：“慢！” “听我的，放箭！”图特贝嘉继续向弓手下达射击命令。 “谁敢？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轻举妄动。”秃鹫继续呵止弓手。 弓手们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移动，不知该如何是好。 “秃鹫，你敢抗命？” “殿下，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王宫的军事总管？” 秃鹫目光阴沉的盯着图特贝嘉，脸上毫无惧意，语气沙哑而冰冷。 “这些人未经国王特许，贸然靠近王宫，聚众作乱，以下犯上，你既然身为军事总管，何不将其剿灭？” “何为聚众？何又作乱？我只看到一群对民众秋毫无犯，忠君爱国之人，受吾王所邀，护王周全而已。” “哼！受邀？凭证呢？这不过是城下叛军的一面之词，怎可轻信？” “陛下昨日才亡故，城下之军人数上千，至北方远道而来，若不是事先得知消息，怎会现身城下？臣下倒是觉得，王后不分青红皂白，直接下令攻击，行为实属奇怪，难道王后在害怕什么？” “你……”秃鹫的回答有理有据，图特贝嘉一时语塞。 见对方不再说话，秃鹫转身让人拿来笔布，在布上快速写下几个单词，绑于箭矢之上，张弓往齐魏所在射去。 “嗖！” 箭矢准确落在齐魏附近，士兵上前拾起，递向齐魏。 布上的内容很简短…… 城门将开，仅限侯爵一人进城。 “呵呵，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齐魏无奈一笑，对珊莎说了几句话，便打算独自骑马进城。 “一定要去吗？他们可能会软禁你，甚至会……”珊莎担忧的看着齐魏，满是不舍。 “王宫墙高！此去虽险，但若成功，可免我军伤亡。”齐魏去意已决，城墙上秃鹫和图特贝嘉的争执他看到了，他觉得秃鹫是个人才，可以争取拉拢一下。 “既然如此，带上这袋银币！” 珊莎拿出一袋装有银币的钱袋，石袋很重，齐魏一般都是斜跨在马上，身上携带的石块仅有几颗。但体积单薄，重量较轻的圆形银币却不同，一口袋可以装几十枚，且隐蔽性强，一旦发生冲突，这些银币可以替代石块进行投掷。 “我会回来的！” 齐魏接过银币袋，翻身下马，径直往王宫城门处走去。 “不愧是齐魏侯爵！” 城头处，秃鹫见齐魏果真孤身前来，嘴角微微上撇，眼中满是敬佩。 “哎呀~~” 不同于其他领主的中小型城堡，王宫城门很大，重量极重，因此没有采用升降式闸门，而是使用了简单且不易损坏的门栓设计。 城门半开，齐魏径直走入城内。 与此同时，一众洛塔林吉亚的王宫内阁，权贵、包括图特贝嘉在内的皇亲国戚，早已经等候在此。 “洛塔林吉亚王国治下封臣，弗里西亚侯爵-齐魏-海格力斯，受吾王所托，率军勤王。”语毕，齐魏装模作样在眼前众人中来回环顾搜寻，问道：“如今勤王军已抵达王宫，敢问诸位大人，陛下现在何处？” “你说陛下传召你？可有人证物证？”王后图特贝嘉抢先质问道。 齐魏上下打量了图特贝嘉一眼，对她的好感度顿时降低了不少，语气不善的答道：“陛下称身边有亲近之人要加害于他，为此并未经过正常流程传召臣下。” “哼！胡言乱语！如果真有刺客、歹人要加害国王，国王为何不将此事告知我？”众人中，一位身披黑衣的尖脸男子说道。 “你是？” “王宫间谍总管，阿方索！” “具体内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如要证实，让陛下出面与我当面对质即可。” “…………” 齐魏此话一出，咄咄逼人的阿方索总管，顿时不说话了。 见气氛陷入沉默，手握王宫兵权，站在c位位置的军事总管秃鹫开口解释道：“实不相瞒，国王陛下……国王陛下已于三天前驾崩了。” “什么！！！”齐魏惊呼一声，立马戏精附体，单膝跪地，捶胸顿足，低头大哭起来。 “陛下！对不起！臣下来晚了、臣下来晚了啊！！！” “侯爵，侯爵你……”秃鹫眼中闪过一丝伤感，与齐魏的热忱相比，以图特贝嘉为首的外戚党可谓冷漠异常，两者间的区别，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侯爵，快起来，别让害死国王之人看了笑话。”其他人的态度尚未明确，但秃鹫此刻已经完全相信了齐魏的话，他独自上前将齐魏搀扶起来，并将齐魏被灰尘弄脏的贵族长袍拍干净，转身向众人大声宣布道： “我相信齐魏侯爵所言属实，弗里西亚距离王宫路途遥远，从动员兵力，再到赶路，最快也要一个月的时间，若不是提前得到国王传召，绝不可能在陛下驾崩的三日后就抵达王宫。” “可是……若真的有人要加害陛下，陛下为何不将此事告诉我们？而是告诉一个……一个两年前才加入王国的新封臣？”身穿十字红衣教袍的枢机主教‘巴赫’说道，在天主教的神职人员级别中，红衣枢机主教的级别仅次于罗马教皇，所以他的话有很高的分量。 秃鹫用他那静如死水的目光，扫视着在场众人，最终在图特贝嘉身上停留了片刻，解释道：“这还用问吗？害死陛下之人就在王宫，就在他的身边。而齐魏侯爵两年前才加入王国，领地距离巴尔路途遥远，远离王权中心，是最不可能参与害死国王陛下的人选。” 秃鹫的解释有理有据，在逻辑上没有任何漏洞，巴赫主教想想也的确如此，于是也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转而猜测害死国王的人究竟是谁？ “侯爵，让你的军队入城！” “不行！绝对不可以！”听闻秃鹫打算放勤王军入城，图特贝嘉立马高声拒绝。 她的失态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本就有些怀疑她的秃鹫质问道：“有何不可？” “他是来勤王的，现在国王已死，他应该立刻带兵返回领地。” “你难道没听到吗？”秃鹫手指图特贝嘉，已全然不顾君臣身份，“陛下说有人想加害于他，所以才让齐魏侯爵率军勤王，你如此着急让齐魏侯爵返回，是否是害怕事情败露？做贼心虚啊？” “喂！喂！秃鹫，注意你的身份，别乱说话！” 两人争执一起，众人纷纷开始站队。一半声援图特贝嘉，另一半沉默不语，看起来应该是支持秃鹫的保王党。 第五章 控制王宫 纵使图特贝嘉与她身后的支持者极力反对，但王城兵权终究掌握在秃鹫手里，秃鹫相信并支持齐魏，其他人也只能干瞪眼。 “踏、踏、踏……” 随着勤王军陆续进城，军队总指挥齐魏凭借嘴炮和舆论，不费一兵一卒控制了洛塔林吉亚王宫！ “侯爵，你说陛下之死是遭人陷害？可有怀疑对象？” 秃鹫之所以放勤王军进城，主要原因是他相信了齐魏的鬼话，误以为洛泰尔二世之死为他杀，既然齐魏声称洛泰尔二世死前秘密传召了他，那么齐魏必然知晓一些重要消息。 一路靠骗的齐魏哪知道什么内幕，但面对秃鹫的询问，他装模作样的摆出一副思索的表情，沉声回答：“嗯……在没有充足证据的前提下，随意指控他人弑君是不符合王国法律的，我需要时间来仔细调查。” 秃鹫也觉得齐魏所说言之有理，点头附和道：“的确，此事事关重大，需谨慎处理，侯爵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吩咐。” 待众人散去后，兵力处于绝对优势的齐魏，立刻从秃鹫手里接过王宫防务，禁止任何人进出王宫。 此番举动引起了许多王公大臣的不满，但齐魏却充耳不闻，自己从弗里西亚领兵而来，机关算尽，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刻，如果有人敢做出头鸟，自己不建议给他点颜色看看。 “真没想到，我们居然掌控了王宫！” 宫廷王座下，兰尼埃、维希曼、梅金哈德、三位加入勤王军的北方伯爵，抚摸着王宫大殿里的各种奇珍异宝，个个爱不释手，恨不得把所有东西一股脑打包带走。 站在王座前的齐魏，刚想对几人说些什么话，保罗在这时走了进来。 “怎么样？”齐魏问道。 保罗皱眉摇了摇头，“死了！听监狱守卫说，国王去世的当晚，王后就下令逮捕了瓦尔德拉达。” “女人哪！真是一群充满嫉妒的生物……”兰尼埃在一旁不禁感叹。 齐魏沉默了一会，对瓦尔德拉达的死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像她这样的政治素人，既没有强大的背景、也没有颇具实力的盟友和支持者，国王一死，她的结局便早已注定。 “确认过尸体吗？” “确认了，是她！” “她的四个孩子呢？” “除年仅十一岁的长子于格外，二女贝尔塔、三女伊姆加德、四女吉塞拉、全部失踪。” “于格现在在哪？” “听说在王后图特贝嘉手里。” “图特贝嘉……她还知道给自己留条后路……” 在场三位伯爵都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兰尼埃年纪最小，但反应却最快。 “必须救下于格，他虽是私生子，但却是国王陛下唯一的男性血脉，他若有事，洛塔林吉亚将落入东、西法兰克手中。” “我们的人已经控制王宫，可以用武力逼迫王后交出于格。”保罗看向齐魏，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谁知兰尼埃却摇头道：“她不会屈服的，没有证据证明于格在她手里，如果我们强行动手，可能会引起图特贝嘉与她背后势力的反弹。” “全国上下人尽皆知，她与国王性格不合，你们说……会不会是她害死了国王陛下？” 在场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终将目光汇聚在了齐魏身上。 “王后背后的博索家族实力如何？” 身为勤王军的一员，此刻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兰尼埃、维希曼、梅金哈德三人，都已经站在了博索家族的对立面，为了能够彻底战胜对手，他们只能全力支持齐魏的计划。 “实力很强！这个家族起源于北意大利地区，她的父亲是大名鼎鼎的前任都灵伯爵，人送外号『长者-博索』，享年八十五岁，死前膝下有两子一女，分别是长子上勃艮第公爵-胡克贝尔特、次子普罗旺斯伯爵-博松，王后图特贝嘉-博索年纪最小。” “八十五岁？这个老不死的能活这么久？”齐魏极度怀疑，在这种医疗条件和外部环境都如此恶劣的中世纪，一个人的身体到底要如何保养，才能苟到这个年龄段。 “我们封锁王宫的消息，早晚会被王后的两个哥哥知道，整个勃艮第南部都是博索家族的关系网，稍有不慎，就会引起南北内战。” “不错！除非有直接证据能够证明，王后就是害死国王的凶手，否则我们不能轻易动她。” “那于格怎么办？不管了吗？” “管！当然要管！保罗，替我传话王后，今晚邀她至大殿一叙！” “是！” 与此同时…… 王后寝宫…… 图特贝嘉与她的三位盟友，外交大臣埃伯哈德、财政大臣约瑟夫、间谍总管阿方索，正着急商量着对策。 寝宫外，则是已经被保罗替换掉的弗里西亚士兵，他们既是保护图特贝嘉的保镖，也是齐魏用来监视图特贝嘉的耳目。 “该死的洛泰尔，居然瞒着我秘密传召了北方封臣，难道……他此前一直在提防我？不然我手底下的夜莺，为什么没有收到半点消息？” 身披黑袍，样貌尖嘴猴腮的间谍总管阿方索，浑然不顾房间外重兵把手的弗里西亚士兵，他生气的主要原因，是气自己没有察觉到此事的发生。 “也许是你的人被他收买了！”财政大臣约瑟夫翘着二郎腿坐在墙角处，手里把玩着一只金色鹅毛笔。 “不可能！我的夜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死士，无父无母，从小就接受我的恩惠和培养，哪怕是付出生命，他们也绝不会背叛我。” “呵呵……”约瑟夫冷笑一声，并不与他争辩。 “告诉我真相，洛泰尔二世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外交大臣埃伯哈德完全无视了另外两人，他一脸气愤的盯着坐在对面的图特贝嘉，厉声质问。 遭受软禁，图特贝嘉也烦躁不已，她抚摸着怀中金丝猴的毛发，迎向埃伯哈德的目光，回答的斩钉截铁：“我虽然恨他，但我却从未想过要伤害他。” “砰！”埃伯哈德一拳砸在圆桌上，指着图特贝嘉低声怒斥道：“别撒谎了，你害怕他将王位传给于格，所以你就先下手为强，对不对？” “我……”图特贝嘉想要与之争辩，目光一瞥，见阿方索和约瑟夫都是一脸怀疑的模样后，她便意识到，没有人会相信她的话。 第六章 幕后黑手 当晚…… 王宫执政厅…… 餐桌前，保罗俯身在齐魏耳边说了什么。 齐魏点点头，保罗转身离开，没过多久，肩上站着一只金丝猴的图特贝嘉便走了进来。 “请！” 齐魏抬了抬手，示意对方落座。 见对方如此无礼，图特贝嘉本能想要发火，此时齐魏抬头看了他一眼，平静如水的眼眸，犹如在看一个死人。 与之对视的图特贝嘉愣了一下，见四下无人，犹豫再三，还是坐在了齐魏对面。 齐魏似笑非笑的盯着图特贝嘉，也不主动说话，轻啄了一口葡萄酒后，耐心处理着面前的鲱鱼。 桌上的食物很简单，没有所谓的山珍海味，只有两条不大不小的清蒸鲱鱼和两杯葡萄酒。若在往日，这种食物图特贝嘉不会多看一眼，但今早勤王军入城后，齐魏就下令切断了皇室成员的三餐供应，如今腹中空无一物的图特贝嘉，早已没了往日的气焰。 “盼盼？”图特贝嘉把装有鲱鱼的餐盘端起，让肩上的金丝猴试毒，猴类动物有灵性，如果鲱鱼有毒，它是不会吃的。 金丝猴凑近餐盘闻了闻，随即抓起鱼头大口啃食起来，图特贝嘉立马将餐盘放下，拿起刀叉开始享用剩下的鱼身。 没一会儿的功夫，鱼身就被图特贝嘉吃得干干净净…… “殿下，味道如何？” “难吃，宫廷御厨被你换了吗？”图特贝嘉取出自带的丝绸手帕，不失优雅的擦着嘴角。 “我做的……” “你做的？”图特贝嘉低头看了一眼盘中的鱼骨，点点头，“怪不得这么咸！” “那么……我就开门见山了！殿下你……” “国王的死与我无关！”图特贝嘉抢先一步答道，他仿佛笃定齐魏接下来会说什么。 “殿下你误会了，我知道国王不是你杀的。” “那……你？”图特贝嘉倒是没料到齐魏会这么说，毕竟洛泰尔二世秘密传召他进宫勤王的鬼话骗到了不少人，其中就包括图特贝嘉她自己。 “勤王军有一千五百之众，加上王城守军及周边王领士兵，人数可达三千！” “你什么意思？威胁我？” “殿下，请耐心听我说完！”对于图特贝嘉的自作聪明，齐魏有些恼怒了。 “哼……！”图特贝嘉冷哼一声，扭过头去，对方越是这样说，她越觉得自己猜的没错。 齐魏苦笑一声，他忽然有些理解洛泰尔二世了，看来出轨瓦尔德拉达，并不仅仅只是洛泰尔二世一个人的问题。 与此同时…… 王宫教堂…… 巴赫主教掀起耶稣神像下的裹尸布，苍白无比的洛泰尔二世遗体，映入兰尼埃眼中。 珊莎站在兰尼埃身后，抬手想要触碰遗体，却被巴赫一把抓住手腕。 “陛下圣体，不可随意触摸！” “主教，国王死因可疑，我们这次前来巴尔，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望主教行个方便。”兰尼埃侧对巴赫，亮出腰间的佩剑，巴赫面容一僵，松开了抓住珊莎的手。 “我和神父们早就检查过陛下的遗体，陛下身体完好，并无外伤。” “也许是中毒？”珊莎猜测道。 “不可能！”巴赫语气肯定。 “为什么？” 兰尼埃代替巴赫解释道：“陛下面容正常，这不是中毒迹象。” “可是……有些毒……” “宫廷中设有『尝膳官』一职，陛下在饮食方面十分小心，未经尝膳官试毒的食物，他是不会碰的。” “哦！” “陛下驾崩前，与谁在一起？” “……瓦尔德拉达！”巴赫思索数秒，答道。 “确定吗？” 巴赫摇了摇头，“听守卫是这样说的。” “没有其他目击者了吗？” “这个……你知道的，陛下和瓦尔德拉达的事情……毕竟见不得光，陛下喜欢，我们当然得回避。” “这下麻烦了。”瓦尔德拉达已死，线索到此全断。 ……………… 餐桌前，图特贝嘉一脸震惊的坐在原地，哪怕桌上的葡萄酒杯被金丝猴打翻，蓝色液体溅了她一身也浑然不觉。 “喂？殿下！殿下？”齐魏用力拍了拍桌子，才把图特贝嘉拉回现实。 “所以……我被人利用了！从始至终我都是对方的棋子？”图特贝嘉眼神中带着乞求，齐魏方才的一席话，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 “是谁？这个人究竟是谁！” 齐魏摇了摇头，“不清楚，但他的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上他的当。” “可是……你刚才也说了，是我下令逮捕并处死了瓦尔德拉达，现在整个宫廷上下，没人相信我是清白的。”图特贝嘉的内心已经完全破防，她疯狂抓挠着头发，宛如一个自暴自弃的怨妇。 “我相信你！” “你……？” 直到这一刻，图特贝嘉才开始正视眼前的这位新晋封臣。说句实在话，荷兰公国正式并入洛塔林吉亚前，她对海格力斯这个低地家族，也仅仅停留在听说过而已。 “我相信你！你也可以相信我！”齐魏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将‘真诚’二字体现的淋漓尽致，这让从小缺爱的图特贝嘉，心中淌过一股暖流。 “咳咳！！”图特贝嘉从小便跟在他父亲长者-博索身边，耳濡目染，学习了不少贵族权术，短暂震惊过后，她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调整状态，她又一次变回了先前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质问道：“那么……来自荷兰的齐魏侯爵，你想得到什么？” “您的善意，与好感。” “呵呵，侯爵阁下，请不要用如此敷衍的回答，你我都不是傻子。”齐魏模棱两可的回答，顿时令图特贝嘉刚刚升起的一丁点好感，消失殆尽。 “当我今早初次见到殿下时，殿下的模样，就让我想起了我的姐姐。” “姐姐？”图特贝嘉努力回忆了一下海格力斯家族的成员姓名，疑问道：“凯瑟琳？” 齐魏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和她长得像吗？她的头发应该是红色的吧？” “这与样貌无关！我想说的是遭遇！你和她一个被迫成为了王后，嫁给了一个毫无感情的人。另一个被迫成为了公爵，承担了不应该承担的责任，治理着一个支离破碎的公国。你们都在被迫扮演着你们应该扮演的角色，但从未有人真正关心过你们，他们在乎的，永远只有他们自己。” “…………” 泪光在图特贝嘉眼中泛起，已经连过三十的她，还是生平第一次听到这种话。是啊！哪怕是她的父亲，都从未在乎过她究竟喜欢什么，究竟想要什么。 第七章 南北同盟 名称：图特贝嘉-博索 称号：刚正不阿的洛林王后 年龄：36 种族：勃艮第 文化：中法兰克 信仰：天主教 头衔：洛塔林吉亚王国王后 性格：『忠贞』『固执』『睚眦必报』 特质：『合格的谈判者』『不孕』 武力：☆（半星） 评价：图特贝嘉的子宫虽发誓永远不孕，但她仍尽力去爱她的丈夫，可惜……世俗的偏见和宫廷环境，将她活生生逼成了另一种人。 ————————— “好！先不说你要什么，假设我们结盟，我又该如何改变当下不利的处境？” 前面铺垫了这么久，图特贝嘉才终于有了些许合作的意愿，齐魏抓住机会，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 “第一步，引出幕后凶手！” “怎么引？” “具体流程我不能告诉你。” “那我该做什么？” “演戏！” “演戏？” 同一时间…… 王宫教堂…… “你看，他的耳朵！”珊莎指向洛泰尔二世遗体右耳处。 “耳朵？”兰尼埃低头在遗体右耳处看了一会，疑问道：“耳朵怎么了？很正常啊！” “不！他的颅内被刺穿了，凶器是从右耳刺进去的。” 兰尼埃满脸狐疑的看着珊莎，又将目光移至巴赫主教的脸上，犹豫几秒，取下教堂忏悔室里的蜡烛，借助蜡烛的烛光，凑近遗体右耳处仔细查看起来…… 数分钟后…… 兰尼埃起身面朝珊莎点头道：“你说的没错，陛下右耳深处有一个细微的伤口，伤口很小，不仔细查看的话根本注意不到。” “这……”站在一旁的巴赫主教一脸震惊，他从兰尼埃手中接过蜡烛，俯身在遗体旁仔细观察起来。他心里其实是不相信兰尼埃的结论的，但随着他的仔细观察，他发现遗体右耳深处的确有一个细微的创口，牢牢粘在耳壁上的血痂堵满了耳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短暂的震惊过后，巴赫主教不去追究这处伤口从何而来，反而疑问如此隐秘的伤口位置，珊莎是怎样隔空看出来的。 兰尼埃对此也很疑惑，同巴赫一样，他也想知道原因。 “我……”珊莎本想说是自己敏锐的第六感感觉到的，但她很快意识到这个理由不能作为理由，于是改口道：“诺曼底以前发生过类似的凶杀案。” “怪不得！”巴赫主教点点头，算是相信了珊莎的理由。 “奇怪！”兰尼埃虽然年轻，且贵为伯爵，但却接受过骑士七技的技能训练，知晓一些物理伤口常识，因此，他立马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就算凶器在细小，在袖珍，只要拔出凶器，伤口就应该血流不止才对。可是陛下的耳道里既没有凶器残留，也没有血液流出，这点凶手是如何做到的？” “是冰！”珊莎再一次解答了兰尼埃的疑问。 “冰？难怪……” “上帝啊！你们在说什么？能不能解释解释？”两人的对话听的巴赫主教云里雾里，他完全不能理解谁会用冰杀人？而冰又是怎样造成血液不外流的？ 兰尼埃见珊莎没有解释的意思，于是开口道：“凶手先是用细长的冰锥刺入陛下的耳朵，但他没有选择拔出来。伤口被冰锥堵住，导致血液无法外流。等到冰锥溶解后，陛下已经死了，血液僵化在身体里，于是就造成了陛下驾崩的假象。” 巴赫：“！！？？” 王宫执政厅…… 守在门外的保罗目送着图特贝嘉离开，对方走后没多久，齐魏就推门走了出来。 “侯爵，依照您的吩咐，全都找过了，没有发现于格。” “嗯！”齐魏点点头，“把人都撤了吧！恢复王后及其王室成员的食物供应。” “那……于格？” “于格不在她手里，这次的宫廷漩涡，她所扮演的身份不是棋手，而是棋子。” “是！” 当图特贝嘉回到住处时，她的三位内阁盟友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数名今早被齐魏扣押的王室侍从。 “殿下！” “殿下！！” “您没事吧？殿下！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一见到图特贝嘉，侍从们立马双膝跪地，围着图特贝嘉失声痛哭。 图特贝嘉将他们一个个扶起，心疼的问道：“荷兰人没为难你们吧？” “没有，殿下。”一名较为年长的男性侍从回道。 “那就好。”图特贝嘉深思片刻，对这名侍从吩咐道：“拿笔来。” “是！” 接过侍从递来的鹅毛笔，图特贝嘉取出自己贴身携带多年的红底黄十字手帕，在上面写道： ——致吾兄，胡克贝尔特-博索。 ——致吾兄，博松-博索。 『王已故，宫廷有变，妹危矣，望兄长领勃艮第之军，速驰援王宫。』 “安东尼，你过来。”图特贝嘉把手帕层层叠好。 听到王后唤自己，年长侍从赶忙上前。 “殿下？” “安东尼，你跟我的时间最久，我能信任你吗？” “愿为殿下赴汤蹈火！” “好，你带着这手怕连夜出宫，务必以最快的速度，交到上勃艮第公爵和普罗旺斯伯爵手中。” “可是，殿下，荷兰人封锁了王宫，禁止所有人进出，我该如何……？” “拿着！”图特贝嘉从首饰盒里拿出了一个小牛皮袋。“这里面有五十枚东罗马金币，足够你贿赂荷兰人了。切记，万事小心，不要暴露行踪。” “是！”安东尼接过小牛皮袋，重重的点了点头。 待名为安东尼的侍从拿着东西走后，图特贝嘉望着窗外的夜色目光闪烁，不知在想着什么…… 用钱开路的安东尼，十分顺利的出了王宫。 谨慎的他，先是在隐蔽的小路上来回转圈，之后又折返回了大路上，如此往复三四遍后，突然由南改道向东，来到了一处矿洞前。 “大人！大人？”安东尼站在洞口往里面大喊。 “…………” “大……” “够了，叫这么大声，生怕别人听不到吗？” 声音从安东尼背后传来，来者是位红发蓝眼的中年男人，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十岁左右的孩童。 安东尼盯着孩童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确认对方的样貌后，才将图特贝嘉交给他的手帕递给眼前男人。 “大人，请节哀！我劝过她，可她执意要杀您的妹妹，我……” 男人脸上毫无情感波动，看完手帕上的内容后，便随手将手帕扔在了地上，安东尼见状赶忙上前捡起。 “我和她没有血缘关系，你瞎操心了。”男人语气冷漠，牵着身后孩童的手转身就走。 “大人，您当初答应的事……？” 男人驻足停顿了一会，头也不回的说道：“放心，国王陛下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事成之后，你可以选择巴尔的任意一处领地作为你的封地。” 第八章 银币感官 名称：古革-冯-马克西米（秃鹫） 年龄：55 种族：德意志 文化：东法兰克 信仰：天主教+东正教 头衔：洛塔林吉亚军事总管 性格：『冷酷』『果断』『公正』『耐心』『节制』 特质：『优秀战术家』『暗中策划者』『明睿的智者』『健身』『硬朗』『苦修』『朝圣者』『谋杀犯』『刀剑大师』『狩猎大师』『自鞭笞者』『灵活的将领』『谨慎的将领』『开阔地形专家』『崎岖地形专家』 武力：★★★★★（五星） 评价：公元843年8月，加洛林王朝皇帝-虔诚者-路易一世病逝，法兰克帝国一分为三。洛塔林吉亚王国诞生，次年一月，一无名高手持剑立于王宫门前，向巴尔全体骑士发起挑战。历时一月，此人百战百胜，打遍巴尔无敌手。后被国王招揽，奉为恩师。 ———————————— 建筑名称：皇家军校 建筑等级：王国 建筑效果：骑士数量+100、骑士个人战力+25%、骑士团队战力+50%、 建筑资料：专门用来训练军官和骑士的场地设施，以提高他们在战斗中的效率。 ———————————— 皇家军校训练场…… 上百名战斗骑士及骑士扈从，在此处练习着剑技和格斗技巧。 兼任军校校长的秃鹫，坐在训练场边缘的石凳上，腰杆挺直，双手交叉抱胸，盯着场上的众骑士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临近训练结束，一名骑士教官走至秃鹫身边汇报道：“亚琛伯爵兰尼埃求见！” “嗯！”秃鹫的声音仍是那么的沙哑，“就他一个？” “两个，还有一个金发女人。” “让他俩进来。” 教官转身离开，不多时，兰尼埃与珊莎就来到了秃鹫跟前。 “真怀念呐！当初在这里上学的日子，仿佛就发生在昨天！”看着训练场上朝气蓬勃的年轻骑士们，兰尼埃触景生情，不禁发出一声感慨。 “其实当初我不是很看好你，毕竟那一批学员里只有你是贵族，我本以为你会被排挤、被欺负，可不曾想，你反而成为了他们当中最强的那一个。” 两人一见面，双方都没有用平日里所谓的贵族礼仪相互打招呼，而是犹如许久不见的师徒、战友一般聊着天。 兰尼埃拿出自己特意带来的一罐葡萄酒，递给秃鹫。 秃鹫笑着摇了摇头：“戒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这罐葡萄酒可在酒窖里封存了二十年。” “呵呵，无事献殷勤，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有话直说吧！” 秃鹫往石凳一边挪了挪，兰尼埃见状直接坐在了他的身边。 “这位是……？”秃鹫将目光向珊莎投去。 “哦！忘了介绍，与我同来的这位，是诺曼底公国治下厄堡伯爵-卢因-格温多兰的妹妹，珊莎-格温多兰，现为弗里西亚侯爵领外交大臣。” “幸会！” 秃鹫皱眉对其点点头，至于他皱眉的原因，不是因为对方的家族或者身份，而是他隐隐感觉到了珊莎身上扩散出的能量，那是一种一流高手之间的气场碰撞，普通的战斗骑士是察觉不到的。 “我想问你件事。” “公事还是私事？”在回答对方之前，秃鹫得问清楚兰尼埃是代表齐魏问的问题，还是仅仅只代表他自己。 “算是私事吧！”兰尼埃扭头看了珊莎一眼，“就当是我以朋友的身份问你，当然，你可以选择拒绝。” “少啰嗦，问吧！” “陛下的遗体，你有检查过吗？” “有！”秃鹫点了下头。 “没有发现什么蹊跷？” “……”秃鹫这次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沉默。 秃鹫此举更加坚定了兰尼埃心中的猜测，“你早就发现了对不对？为什么不说？你在顾虑什么？还是说你在保护谁？” “陛下不是王后杀的！”秃鹫的回答牛头不对驴嘴。 “我知道不是她杀的，她和瓦尔德拉达都没那个本事，我想问的是……陛下逝世的当晚，房门外负责保护陛下的骑士是谁？” “……”秃鹫看向前方的训练场，再一次陷入沉默。 “他就在这里对不对？到底是谁？” “是他！”兰尼埃还在追问，珊莎已经抬手指向训练场中一位身材高大，手持巨剑的卷发骑士。 秃鹫将自身表情控制的很好，但心里早已泛起滔天巨浪。 ‘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是他吗？是他对不对？”秃鹫没有反驳珊莎的指认，这本就说明了一切。 “他是……？” “沃尔夫冈，28岁，巴尔本地人，国王护卫兼皇家军校重剑教官。”秃鹫不再隐瞒，将沃尔夫冈的个人资料说出。 “沃尔夫冈？他的家族名称是什么？” “就叫沃尔夫冈，没有家族名，他是个孤儿，听说父母以前是拦路劫财的山匪，后被国王军剿灭，被抓后国王见他与自己年龄相仿，于是收养了他。” “这么说……他完全有作案动机。”沃尔夫冈的父母死于国王军之手，而国王军听命于国王，他有足够的理由对国王下手。 “不会的，他不会这么做。”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沃尔夫冈的父母生前对他很不好，把他像畜生一样养，吃的是猪食，住的是猪圈，心情稍有不好就会对他拳打脚踢，是国王给了他当一个人的权利，为了国王的安全，沃尔夫冈甚至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 “额……”兰尼埃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谈话进行到这里，见继续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兰尼埃于是起身准备离开。 “我们走！”兰尼埃与珊莎擦肩而过，朝训练场外走去。 “他虽然没撒谎，但他在隐瞒什么。”珊莎并未就此轻易离开，而是面色不善的盯着秃鹫，绿色的瞳孔中倒映出一枚印有凯撒头像的银币图案。 “噢？我在隐瞒什么？”面对珊莎的质问，坐在石凳上的秃鹫稳如磐石。 “喂，喂，珊莎小姐，你能不能冷静一点，我和他……” “我要挑战你！” 珊莎直接无视了在一旁和稀泥的兰尼埃，向秃鹫发起了决斗挑战。 兰尼埃听闻直接被吓得魂不附体，低声骂道：“你在发什么神经？秃鹫可是王宫第一高手，当年巴尔一百名身经百战的战斗骑士，对他实施车轮战都未能取胜，你就别不自量力了，你要是死了，齐魏那边我没法交代。” 第九章 猛禽剑技 “我接受挑战！” “等，等等……” 兰尼埃还想从中劝解，秃鹫却抬手制止了他。“你难道不好奇，她为什么敢挑战我吗？” “这……她或许没听说过……” “我知道你是谁，更知道你的能耐，秃鹫阁下，久仰了。” “哎~~”见决斗已无法挽回，兰尼埃只得无奈叹气，希望秃鹫可以看在齐魏的面子上手下留情。 两人来到清空的训练场上，秃鹫指着边缘处摆放的几个武器架说道：“选一个！” “你用什么？”珊莎反问。 “我？随便，什么都行。” “还是用你最擅长的吧！” 珊莎根本不去看武器架上的武器，她环顾围观的众骑士一圈，将目光落在了沃尔夫冈的巨剑上。 “骑士阁下，可否借你的巨剑一用？” “？？？”边缘观战的沃尔夫冈左右看了看，疑惑的指了指自己。 “沃尔夫冈教官！！！”珊莎直接念出了沃尔夫冈的名字。 沃尔夫冈掂了掂扛在肩上足足有八十公斤重的巨剑，向秃鹫投去询问的目光，在他看来珊莎本人的体重，都没有自己的巨剑重。 秃鹫点点头：“扔给她！” 秃鹫故意耍了个心眼，让沃尔夫冈把巨剑扔给珊莎，以此来测试她的身体强度。 “接剑！！！” 沃尔夫冈听懂了秃鹫的意思，只见他双手持剑，原地抡了一圈后往珊莎位置猛的扔去。 “危险，快躲开！”在训练场边缘观战的兰尼埃急忙大喊。 “刷……” 珊莎左移半步，单臂闪电般抓向擦肩而过的巨剑剑柄…… “？？？” “！！！” 众目睽睽之下，裹挟巨力袭来的巨剑，就这样违和的停在了珊莎那纤细的手里。 ‘怎么会？’ ‘什么情况？’ 全场鸦雀无声，同时他们心里集体生出了一个疑问。如果换做是自己，可以像她一样如此轻松的单手接住沃尔夫冈教官的巨剑吗？想必连沃尔夫冈教官自己都做不到吧！ “这次决斗，看来我得全力以赴了。” “刷、刷、” 左右佩剑出鞘，一长一短、一宽一窄、一黑一白、一把印有鹰首的黑色宽剑，与一把印有鸽首的白色短剑，被秃鹫拿在手里。 ‘双剑术？’珊莎暗暗皱眉。 “决斗开始，双方可进行自由攻击。” “离开训练场地者败……” “投降者败……” “受伤至丧失行动能力者败……” “死亡者败……” “鹰步！！！”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这八个字，在秃鹫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裁判官宣布决斗开始的下一秒，他的身体就消失在原地，手中双剑以极快速度刺向珊莎。 恐怖的爆发力令珊莎吃惊不已，好在有银币感官的加持，使珊莎勉强看清了秃鹫的移动轨迹。 宽如门板的巨剑被珊莎横在身前，黑剑刺在巨剑剑身上迸出耀眼的火花，白剑则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向珊莎的右眼。 在这紧要关头，珊莎瞳孔中的凯撒虚影变得愈发清晰，她拼尽全力扭转头部，剑尖划过白嫩的面颊，在她的右脸处留下了一道血痕。 “蜘蛛剑技！” “猛禽剑技！” 巨剑破空斩来，黑白双剑在秃鹫手里宛如扑腾中的鸟翅，双剑合璧呈剪刀状剪向巨剑剑身，珊莎的力量根本发挥不出优势，反而被剪刀剑剪住剑身，顺着巨剑本身的力道甩向一边。 “糟了！” 惯性下，珊莎根本来不及收招，黑白双剑已呈v字形倒插向自己。 忽然，一段记忆在珊莎脑海中闪过…… 那是巴格赛格来到埃姆登与齐魏签订防御同盟时，日常搏斗训练中施展过的一种招式。 ‘如果没记错的话，发音方式应该是……’ “吼！！！！” 震耳的狮吼从珊莎嘴中喷涌而出，形成一圈圈恐怖的声浪向四周扩散。 周围观战的所有人，包括攻击即将得手的秃鹫在内，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狮吼震的心神不宁，一时乱了分寸。 因为是第一次施展，狮吼的持续时间不长，4~5秒后，珊莎就被迫结束了狮吼。 此刻，距离发音点最近的秃鹫已经半跪在了地上，耳朵流血，双手驻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维京……维京人的狂战士战吼，你……你是怎么？”秃鹫死死盯着珊莎的脸庞，光从外表上看，珊莎那金发碧眼的模样，妥妥的一副法兰克贵族样貌，根本无法与生活在北欧地区的维京人联系在一起。 摆脱秃鹫一环扣一环的连番攻击后，珊莎舍弃巨剑，跑至最近的一个武器架边，选了两把手斧作为自己的新武器。 猛禽剑技的攻速很快，毫不夸张的说，算是珊莎这辈子见过的攻击速度最快的剑技，再配合那灵活多变的步伐和剑招，倘若自己没有银币之力的加持，恐怕连对方的第一招都接不下。 “双剑术倚仗的是两只手的相互配合，没有长年累月的刻苦训练，根本无法发挥威力。” 从珊莎抛弃巨剑再到拾起新武器，整个过程大概有十余秒的时间，但秃鹫并未趁势发动攻击，而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等着珊莎换好新武器。 珊莎明白秃鹫所要表达的意思，她也不做任何解释，摩擦斧刃向秃鹫缓缓逼近。 秃鹫现在已无半点轻视之心，右手正握黑剑，左手反握白剑，摆出一个倒逆十字，朝珊莎迎了上去。 “斧斗术！” “钉头十字！” “乒乒乓乓……” “锵锵锵锵……” 剑与斧的高速对拼中，无数灿烂的火花在空气中炸开，两人的身形无数次分开，又无数次碰撞在一起，虚虚实实，令观战中的众人瞠目结舌。 “她的招式……是维京人的斧斗术！”短暂交手后，经验丰富的秃鹫就看出了珊莎的招式套路，明显的北海诺斯风格，只攻不守，妥妥不要命的打法。 这种攻击方式搞的秃鹫很被动，他原本想运用自己的高超剑技压制珊莎，但却被珊莎打了个措手不及，疲于应对她那势大力沉、招招致命的劈砍。 “猎鹰归巢！” 一次不经意、不起眼的对拼中，秃鹫左手白剑脱手飞离，旋转着飞向珊莎背后。 珊莎面色一喜，误以为秃鹫出了差错，招架不住自己的手斧攻击，导致武器丢失。 她抓住时机加快了攻击频率，每一斧落在秃鹫的黑剑上，都会砍出道道细微的缺口。 秃鹫双手持剑才能勉强抵挡两把手斧的劈砍，他的两条手臂此刻已经完全酥麻，即使他每日保持训练，但年过半百的身体机能早已不复年轻时的勇武，猛禽剑技的高攻速、高爆发招式极大消耗着他的体力，对拼时间一长，疲惫的感觉就越来越强烈。 第十章 猎鹰归巢 “小心背后……” 兰尼埃的喊声传来，珊莎同样听到了后背愈来愈近的破风声，但这一次，她没有选择闪躲。 “噗嗤！” 旋转飞出的白色短剑像回旋镖一样飞回，利器入肉，珊莎后背直接被剑身贯穿，鲜血喷涌，对面近在咫尺的秃鹫已经流露出胜利的笑容。 但很快，他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 “勾斧！” 秃鹫没有猜错，珊莎的斧斗术是克拉克教她的，这种诺斯风格的手斧战法有许多针对长剑的招式，而其中最常见的一招，便是『勾斧』！ 阿姆斯特丹保卫战中，巴格赛格曾用这一招将兰尼埃缴械。但在真正实战中，维京人却很少使用这招，因为这招的成功概率，往往需要使用者具备碾压对手的力量。 攻击命中后秃鹫想退，但珊莎却将手斧左右交叉，死死扣住对方的黑剑。 左右手相互用力下，不管秃鹫如何挣脱，被反扣住的黑剑都纹丝不动。 “谢谢你的剑！” 鲜血从珊莎嘴里溢出，把她的牙齿都尽数染红，秃鹫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双眼猛的看向插在珊莎身上的白剑。 “你……” 秃鹫话音未落，珊莎就扑了过来。 “噗……” 插在珊莎身上的白剑刺入秃鹫的身体，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的画面，震惊了在场观战的所有人。 场外一时间乱作一团，观战的兰尼埃、教官、骑士、骑士扈从们大吼大叫着冲向场内，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不允许第三方插手的决斗条约。 “珊莎女士！” “校长大人！” “！！！！！” “这女人不要命了，哪有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 看着被白剑贯穿的两人，口吐芬芳的众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他们并未等待多久，十余秒后，珊莎就反向用力，徒手将身体里的白剑拔了出来。 剑身离体的瞬间，秃鹫就倒在了地上，沃尔夫冈在内的几名教官立马将他搀扶住。 兰尼埃原本也想去搀扶秃鹫，可围绕在秃鹫身边的人太多，他根本挤不进去，因此他只得临时改为去搀扶珊莎。 “珊莎女士，你……” “我没事，稍微、稍微休息一下就好。” 比秃鹫伤势更加严重的珊莎摆了摆手，在众人震惊、疑惑、不解的目光中，缓缓走向训练场边缘的石凳上休息起来。 这一幕看呆了众人，直到秃鹫猛然抽动了一下身体，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才将众人拉回现实。 “快！快去把宫廷御医请来！”沃尔夫冈用力压住秃鹫的伤口，不让伤口往外渗血，一边吩咐身旁的骑士找来宫廷御医给秃鹫治伤。 “廷臣们都被荷兰人控制了，得向他们提交申请。”人群中有骑士学员提醒道。 “我和你们一起去！”兰尼埃看了石凳上的珊莎一眼，要求和他们一起去请宫廷御医。 “你们也跟着去、”沃尔夫冈指向其他教官，当着兰尼埃的面毫不避讳的说道：“如果荷兰人不同意，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是！！” “明白！” 十分钟后…… 王宫大殿…… 齐魏正与王国内阁大臣们商议着‘于格’的事，保罗急急忙忙的从外面闯了进来。 “侯爵，不好了，王国骑士们强行带走了所有宫廷御医。” “宫廷御医？谁受伤了？” “好像是秃鹫！兰尼埃伯爵和王国骑士们一起来的，听他说事情的起因是一场秃鹫总管与珊莎大人的决斗。” “该死！怎么会出这种事！叫上潘多夫他们，我们过去看看。” “是！” 当齐魏带人赶到皇家训练场时，秃鹫已经被人抬走了，零星的几名骑士扈从正在清理着现场的血迹。 齐魏环顾周围一圈，很快发现了坐在训练场边缘的珊莎。 闭目养神的珊莎也若有所感，睁开眼睛看向齐魏。 齐魏快步跑了过去，看着珊莎胸前被鲜血浸湿的伤口，愤怒的说道：“兰尼埃那个家伙呢？就这样不管你了吗？” “别怪他，是我让他走的。” “傻瓜，让你协助兰尼埃调查真相，怎么搞成这样？” “真相、真相就快解开了……” 珊莎看向场地中央，齐魏也顺着他的目光扭头看去。 地上醒目的血迹让齐魏想到了什么，“你是说……秃鹫他……” “走吧！我不想待在这里。”珊莎突然把话题扯开，让齐魏带她离开。 齐魏点点头，抱住珊莎将她拉了起来，珊莎顺势倒在了齐魏怀里，齐魏愣了一下，之后在保罗、潘多夫等人的目光中，抱着珊莎离开了这里。 两人决斗的消息很快传遍王宫，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在议论此事，而这件事的焦点，自然是洛塔林吉亚最强骑士秃鹫的落败。 他们每个人都无法理解，大名鼎鼎的秃鹫，竟然会败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女手中，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难道年过半百的秃鹫已经老成这个样子了吗？ “所以……那把剑同时刺穿了他们两个人？” 王后寝宫，听完间谍总管阿方索提供的情报，在场所有人都是一脸不信的模样。 “确定情报可靠吗？” “王后，不会连你也怀疑我的能力吧？我的夜莺你不是没有领教过！”阿方索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宛如一只站立着的人形蝙蝠。 “你该庆幸我还站在你这边，没有我，你的那封信根本送不出去。”阿方索突然提起送信一事，这让在一旁看戏的另外两名内阁大臣投来疑问的目光。 “什么信？你在说什么？”图特贝嘉故意装起了糊涂。 好在阿方索并未点破此事，而是用一种玩味的口吻戏谑的说道：“你应该没想到吧！那位侍奉了你十多年，在你看来忠心耿耿的安东尼，其实是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他一出城，就把你的信交给了其他人。” “什么！他！他把信交给了谁？”图特贝嘉彻底慌了，她没有预料到阿方索会知晓此事，更没有预料到安东尼竟然会背叛她。 谁知阿方索却在这关键问题上摇了摇头：“不清楚，我的夜莺刚一靠近，就被对方提前安排好的人给割了喉。” “哈！谁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能够悄无声息的杀死你阿方索总管的夜莺？”阿方索的老冤家，财政大臣约瑟夫打趣道。 面对约瑟夫的暗讽，阿方索仿佛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他用一种不确定的口吻进行着分析：“不管这个人是谁，在我看来陛下之死，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整件事的背后，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这一切。” 第十一章 白鸽与墨鹰 当晚，齐魏给珊莎涂抹上止血药，并用昂贵的天鹅绒白布为其包扎伤口。因为银币的作用，她的贯穿伤已经自主止血并缓慢修复。 系好布结后，裸露上半身的珊莎突然抓住齐魏的手，深情的看着他。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挑战秃鹫吗？” 齐魏本能的挣扎了一下，但珊莎的手腕却宛如巨钳，令齐魏无法挣脱。 “为什么不说话？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为什么要和我保持距离感？我想要……我想要你……” 就在珊莎对齐魏步步紧逼时，兰尼埃的声音却在这时从房门外传来。 珊莎脸上闪过片刻的不耐烦，但最终还是放开了齐魏的手。 齐魏低着头没有说话，朝房门外问道：“什么事？” “秃鹫拒绝了所有宫廷御医的医治，他想要见珊莎女士一面！” “知道了。”齐魏替珊莎回答了兰尼埃，“我陪你一起去。” 门外的兰尼埃听到了齐魏的话，他立马开口道：“秃鹫想单独见她。” 齐魏看向珊莎，珊莎则不屑的一笑，穿了一套新的贵族长袍，推门走了出去。 珊莎与兰尼埃擦肩而过，径直往秃鹫住处走去。兰尼埃在后面看着他，见齐魏没有跟上来的意思，也就小跑着追了上去。 两人很快来到秃鹫的住处…… 房门外，数百名王国骑士等在那里，当珊莎出现时，他们当中有些人对珊莎投来了敌意的目光。 珊莎毫不在意这些人对自己的看法，大声说道：“我来了！” 众骑士里的沃尔夫冈上下打量了珊莎片刻，替她推开了秃鹫的房门。 珊莎走进房间后，沃尔夫冈又将房门重新关上。 屋外的骑士们顿时炸开了锅！ “怎么回事？她的伤？” “她明明和校长一起被‘白鸽’贯穿了身体！” “女巫！她一定是女巫！” “&&＃＃……” “咳咳！”沃尔夫冈故意咳嗽两声，不断向周围人打着眼色，骑士们集体看向一旁的兰尼埃，慢慢停止了对珊莎的议论。 房门外的声音一字不漏的传进了珊莎的耳朵，她朝屋内看去，此刻的秃鹫，正在擦拭着黑白双剑。 “此剑，名白鸽。”秃鹫举起白色短剑，开始介绍。 “此剑，名墨鹰。”秃鹫又举起黑色长剑。 “这两把剑，皆由王国工艺最为精湛的铸剑师锻造，长短互补，削铁如泥，是施展猛禽剑技的最佳武器。我只演示一遍，你务必看清楚。” 轻盈的步伐、迅捷的身法、凌厉的招式、倒映在珊莎的瞳孔中，借助银币感官和秃鹫故意放慢的速度，猛禽剑技的一招一式，迅速被珊莎铭记于心。 十分钟后…… 拖着重伤之躯，强行演练完猛禽剑技的秃鹫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灯枯油尽的他，宛如风中残存的蜡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珊莎心生不忍，试图将他扶到床上休息。 但秃鹫却一把抓住珊莎的手臂，几近癫狂的说道：“是我！是我杀了陛下！” 珊莎没有流露出吃惊的模样，仿佛对此早有预料。 “你，你已经猜到了是吗？”秃鹫松开了珊莎的手臂。 “嗯，”珊莎对此不做任何隐瞒，说出了自己的分析，“即使在受害者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用细小的冰锥通过人耳刺穿大脑，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这需要凶手具备极快的速度和极高的技巧性。” “原来如此，所以……所以你才会向我发起挑战。”珊莎的话解开了秃鹫心中的疑惑，他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原来我才是那个小丑，古革啊！古革！你老了，属于你的时代，结束了。” 珊莎看着秃鹫，冷静的问道：“沃尔夫冈有参与吗？” 秃鹫摇了摇头：“我知道陛下会在那天去找他的情人，所以早早就藏在了瓦尔德拉达的房间，离开时，沃尔夫冈并没有发现我。” “为什么这么做？凭你和洛泰尔二世的交情，难以想象你会做出这种事，有人在威胁你吗？” “我秃鹫不惧怕任何人的威胁！” “那……你的家人？”珊莎听出了秃鹫话里的漏洞。 “我没有家人！” “………”珊莎沉默了，她实在想不出秃鹫刺杀洛泰尔二世的理由。 或许是人之将死，或许是他把珊莎当成了自己的徒弟，秃鹫不再隐瞒，向珊莎全盘托出了所有。 “我的真名叫‘古革-冯-马克西米’，来自东法兰克王国德意志地区的冯家族，二十五年前，我奉路德维希-加洛林国王之命来到巴尔，打入洛塔林吉亚王国宫廷内部，执行谍报和渗透工作。” “所以，你真正效忠的人是路德维希？” “是的，他才是我的王！” 得知秃鹫的真正身份后，珊莎仍然有一点想不通。既然他在这里足足潜伏了二十五年都没有动手，那么又是什么原因，让他改变了主意呢？ “洛泰尔二世做了什么？” 秃鹫闭上眼睛，像是在回忆某段痛苦的记忆，但很快，他的表情就恢复了冷漠。 “三个月前，他秘密召集了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内阁大臣，试图动用国王特权修改王国继承法，废除图特贝嘉的王后身份，另立他与瓦尔德拉达所生的私生子于格，为王国继承人。” “巴赫、埃伯哈德、约瑟夫、阿方索、都对他的提议表示反对，只有我，只有我选择站在了他这一边。” “可你却背叛了他！” “没错，我背叛了他。我对他的支持，不过是为了骗取他的信任，会议结束后，我立刻将这一消息透露给了路德维希陛下，陛下得知此消息后勃然大怒，命我在洛泰尔二世正式修改王国继承法之前，对其展开刺杀行动。” “于是你就杀了他？就因为路德维希的一句话，二十五年的君臣关系，你难道就没有过片刻的犹豫吗？”珊莎太过年轻，即使跟在齐魏身边已经让她学到了很多，但她依旧无法理解秃鹫对路德维希的绝对忠诚，毕竟像他这样的顶尖高手，又无家人的牵绊，去哪里都能得到重用。 “正因为我跟了洛泰尔二世太久，所以很清楚他与路德维希的差距。无论是政治、手腕、权谋、学识、军事、洛泰尔二世都不及路德维希，两国一旦爆发战争，洛泰尔二世必败无疑，骤时整个洛塔林吉亚将生灵涂炭，没有一个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能够独善其身。” 第十二章 新的最强 建筑名称：王国神殿 建筑等级：王国 建筑效果：赋税+500\/月、地产赋税+10%\/月、宗教骑士数量+25、宗教骑士个人战力+5%、宗教骑士团队战力+10%、 建筑资料：这座神殿可以容纳大量信徒，但这并不是它的唯一用处，它还是所有神职人员的居所，维持着一座大型图书馆，还保护着一部分基督圣物，宽敞的礼拜堂为信徒们提供了充足的空间进行祈祷。 ———————————————— 次日一早，哀悼的钟声响彻整个王宫…… 全体王国骑士单膝跪在秃鹫遗体前，一遍又一遍重复朗诵着秃鹫教导他们的骑士格言。 “吾，沃尔夫冈……” “吾，费尔南多……” “吾，克莱斯特……” “吾，……” “强敌当前，无畏不惧。” “勇敢忠义，无愧上帝。” “耿正直言，宁死不诳。” “保护弱者，无怪天理。” “…………，…………。” 哀悼结束后，时间已是下午，王国骑士们陆续从教堂走出，接下来的弥撒工作，将由巴赫主教和教堂的神父们接手。 沃尔夫冈、费尔南多、克莱斯特等骑士教官最后离开，他们刚一走出教堂大门，就看到了门口被王国骑士们层层包围的珊莎。 双方都很克制，没有因为秃鹫的死而大打出手。 教官们出现后，骑士们呈两行纵队排列，组成了一条两米宽的人行通道。 沃尔夫冈几人沿着人行通道走了过去…… 尽头处，是手持黑白双剑的珊莎。 双方面对面仅隔一米时，沃尔夫冈等人才停了下来，他低头看了看珊莎手里的白鸽与墨鹰，神情严肃的说道：“校长死前，和我们说了一些话。” “………”珊莎看着沃尔夫冈沉默不语。 沃尔夫冈犹豫了一会，像是在考虑是否要这样做，最后，他与身后的几名骑士教官集体单膝跪地，行骑士礼的同时大声说道：“遵从校长遗嘱，新王登基前，全体洛塔林吉亚王国骑士听候珊莎大人差遣！” 珊莎：“………” 教堂不远处的宫廷回廊上，齐魏看着眼前意外的一幕，嘴角上撇，笑着离开了原地。 ‘意外之喜！真是一个天大的……意外之喜！’ 珊莎获得全体王国骑士追随的消息，迅速在宫廷内传开。很快，一些宫廷重臣开始转换态度，主动接近齐魏向齐魏示好，而在这些人当中最具分量的，便是外交大臣埃伯哈德、财政大臣约瑟夫、间谍总管阿方索三人了。 “所以……三位大人想要转换阵营？” 王宫大殿里，齐魏给三位内阁大臣各自倒了一杯葡萄酒。 “话也不能这么说，侯爵阁下不是已经与王后殿下结盟了吗？” 说话之人是间谍总管阿方索，齐魏早就听闻他的情报网络遍布整个王领，如今看来此言非虚。 “是啊！是啊！大家都在同一条船上，分什么阵营？分什么你我？”埃伯哈德与约瑟夫附和着阿方索的话。 不过齐魏自己也觉得，若想在接下来的危机中保全洛塔林吉亚与之治下的领土，就必须借助其余王国重臣、强力封臣的帮助，而且是越多越好。 “国库里还有多少财政？”齐魏问向财政大臣约瑟夫。 “额，这……”约瑟夫欲言又止，误以为齐魏要侵吞王国财产。 外交大臣埃伯哈德替约瑟夫回答道：“十五，十五万法兰克银币对不对，约瑟夫大人？” “对！十五万，是有十五万！”现在整个巴尔都是齐魏的人，如果齐魏想强行占有国库，自己是拦不住的，倒不如现在主动奉上，给对方留一个好印象。 “十五万、十五万……”齐魏喃喃自语了好一会，用略带命令的口吻对约瑟夫说道：“立即支出十万法兰克银币，收购全国粮食、战略物资、同时召集王领全体铁匠、盔甲匠、皮革裁缝、打造武器，盔甲、革衣、并动员王领境内所有中下级阶层二十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单身汉，家中次子参军服役，服役期间，这些人的伙食和住宿全部由国库承担！” 齐魏这一连串命令下来，三位内阁大臣的嘴都变成了o型。 ‘这是闹哪样？紧急战备状态也不过如此吧？’ 好在三位大臣都是聪明人，仔细一琢磨齐魏的话，就大概明白了他的意图。 “侯爵阁下，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陛下当初秘密传召您入宫时，是否有告知您？” “我们现在都是您的人，您可以相信我们。” 眼前三人齐魏自然是不相信的，但齐魏也不打算隐瞒他们，直接了当地说道：“陛下的兄弟们，很快就要来了。” “陛下的兄弟？”三人面面相觑，“哪一个兄弟？” “所有姓‘加洛林’的兄弟！！！” “………” 同一时间，王国南部…… 上勃艮第公爵领…… 公爵府内，胡克贝尔特公爵接过安东尼递来的红底黄十字手帕，面色凝重。 ‘这的确是妹妹的字迹，洛泰尔二世死了。’ “公爵，公爵大人，荷兰人控制了王宫，您的妹妹，图特贝嘉王后现在危在旦夕啊！” 安东尼跪在胡克贝尔特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图特贝嘉在王宫的境况，将忠心仆人这一角色扮演到了极致。 胡克贝尔特烦躁的摆摆手，让侍从把安东尼从地上扶了起来。“先去休息一下，图特贝嘉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谢谢公爵，谢谢公爵。” 安东尼跟着侍从离开了公爵府，此刻，在场所有公国大臣，公国骑士，都在等待着胡克贝尔特下达命令。 其实早在安东尼将这封信送到自己手里之前，东法兰克王国的使臣，就在昨日上午抵达了上勃艮第公爵领，并以强硬的外交手段威胁自己放弃北上巴尔的计划。 胡克贝尔特当时还不是很明白东法兰克王国使者的说辞，如今在收到图特贝嘉的求援信后，这才明白东法兰克王国那边早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才会率先派人来这里警告自己。 “公爵，东法兰克王国势大，您务必三思啊！”大多数大臣们都觉得惹不起东法兰克王国的巨大体量，纷纷劝诫胡克贝尔特，让其不要意气用事。 但同处一室的勃艮第骑士们却不那么想，昨日那些使者趾高气昂的嘴脸他们看得一清二楚，相比实力上的差距，他们更看重公国的尊严，自身的尊严。 第十三章 刺杀行动 汉斯-冯-曼斯坦因，男、30岁、德意志人、四星战力。 威廉-冯-曼斯坦因，男、29岁、德意志人、四星战力。 格林-冯-曼斯坦因，男、28岁、德意志人、四星战力。 公元869年7月20日…… 上勃艮第公爵胡克贝尔特强行将东法兰克王国使臣扣押，并派出骑士告知领内全体封臣，命其动员兵力于公爵府集结。 公国动员令发布当晚，三名身手了得的黑衣刺客，借助特制的攀墙钩爪绕过重兵把守的公爵府大门，悄无声息的爬向了胡克贝尔特所在的房间。 夜晚的胡克贝尔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来自东法兰克王国的威胁与血亲的求助摆在一起时，尽管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但抉择过后的压力有多大，只有他自己知道！ ‘胡克贝尔特啊！胡克贝尔特！你到底在想什么？敢和东法兰克王国翻脸，路德维希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不！父亲生前曾教育过我们，兄弟姐妹之间要相互扶持，相互帮助，这是博索家族强大的原因，也是家族延续的基石。’ ‘不知道博松那边会有什么反应？他和图特贝嘉打小关系就好，应该也会出兵吧！’ ‘还有那些占领王宫的荷兰人，听说他们的领袖是海格力斯家族的庶子齐魏。哦，天哪，这个名字真难发音。这个北海家族这两年在王国北方的势力像野草一样疯长，难以想象，他们在面临维京人骚扰的同时，竟然还有精力南下勤王，真是不可思议。’ 万千思绪在胡克贝尔特脑海中划过，因为对未来未知的恐惧，令他情不自禁的思考最近发生的种种概况。人类就是这种复杂的动物，不管做出怎样的选择，选择后都会后悔。 “哐当~~~” 巨响传来，一个未知黑影撞碎木窗，旋转翻滚着滚至胡克贝尔特的床边。 胡克贝尔特刚想大喊，一柄锋利的长剑便划开了他的脖颈。 “呜~呜~呜~” 声带被切断的胡克贝尔特只能发出低沉的呜咽声，他想提醒门口值班的守卫，但犹如水龙头般涌出的鲜血，却不允许他这么做，挣扎了十余秒后，这位王国南部实力最强的公爵，就这样死在了床上。 “什么声音？？” “好像是公爵大人的卧室发出来的！” “难道有刺客？” “过去看看……” “＆＆＃＃……” 随着守卫们的逼近，这名黑衣刺客不仅没有逃走，反而双手持剑向门外走去。 叫骂声与兵器碰撞声很快在走廊上响起，借助钩爪悬挂在墙外的另外两名黑衣刺客听到战斗声后，相互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无奈。 “该死的，格林又开始不听从命令了！” “这次就不应该带上他，真不明白宗族族长是怎么想的。” “要去帮他吗？” “等会儿，先让他吃点苦头，如果每次都是这样，我们早晚被他害死。” 走廊处的守卫如潮水般涌向公爵卧室，黑衣刺客两剑将房门卸下，把门板横向摆放卡住走廊通道，静等守卫冲来。 拥挤的人群很快推倒了通道上的门板，黑衣刺客左劈右砍，轻松将前方守卫砍死，长剑在他手中化为旋转的陀螺，无情的收割着这些守卫的生命。 “红隼剑技，鸟舞！” “刷刷刷……” 守卫们的长矛宛如一根根腐朽的烂木，在对砍中被对方的长剑轻易砍断，长杆武器在他们手里根本发挥不出应有的优势，仅一个照面就死了五六人。 后面的守卫顿时被吓破了胆，哆嗦着不敢上前，黑衣刺客用剑撩起一张木椅砸向对方，向后几个空翻跳出了来时的窗户。 坠落中他熟练的将手里的钩爪往窗沿扔去，钩爪精准的勾住了石窗边缘，绳索绷直，黑衣刺客沿着墙壁助跑了几步，一个侧空翻安然落地。 “啪！” “啪！” 下一秒，他的两名同伴降落在他的身边。 “勃艮第人就这实力？谁给他们的信心敢与陛下叫板？” “嘘……有骑兵来了。”另一名黑衣刺客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听觉敏锐的他，察觉到了从远处奔袭而来的马蹄声。 “多少骑？” “不下一百！” “先撤！” “………” “………” 黑夜褪去，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三名策马狂奔的黑衣人才扯住马缰，暂做休整。 “甩掉了吗？” “嗯，河流掩盖了我们的气味，加上他们的马匹耐力没有我们的优秀，追到现在已经是他们的极限。” “怕什么？追上来又怎么样？难道我们还怕他们不成？”说话的黑衣人一把将脸上的黑布扯掉，露出了他那张不男不女的中性脸。 另外两人也将脸上的黑布扯掉，露出了他们的本来面目。 “格林，追我们的人很有可能是公爵领的骑士，他们的战斗力可不是那些城堡守卫可以比拟的。” “哼！”被叫做格林的人冷哼一声，不做回应。 说话之人也不和他计较，扭头对另一人说道：“威廉，制定路线。” 威廉翻身下马，看了看阴沉的天空和周围高大的树木，许久后才开口道：“我们跑反了，普罗旺斯应该在西南方向。” “还等什么？”格林牵着马缰向西南方向走去，“早点结束任务，早点返回法兰克福。” “等等，格林！” “怎么了？”格林不耐烦的扭过头。 “捕兽夹！”汉斯牵着马走至格林身边，捡起一根枯枝往他身前半米远的地方用力扎下，啪嗒一声，隐蔽的草地里像是触发了某种东西，两圈铁刺猛的闭合，将枯枝瞬间咬断。 “注意脚下，森林里有不少猎人放置的捕兽夹。” “知，知道了。”格林眼神闪烁，面子有些挂不住，吞吞吐吐的回应了汉斯一句。 就在三人准备向普罗旺斯赶去时，一只信鸽突然朝三人飞来。 威廉主动伸出左手，信鸽在其头顶盘旋了一会儿，随即降落在了他的食指上。 解下鸽腿上的信件，威廉开始浏览上面的内容。 “怎么样？”片刻后，汉斯问道。 “刺杀对象改变！”威廉摇着头把信件递给汉斯，“当前首要刺杀目标为：齐魏-海格力斯。” 第十四章 潜入王宫 时间：公元869年8月8日…… 地点：洛塔林吉亚王国首府巴尔外城区，某旅店三楼…… 外出的威廉敲了三下客房房门，力度两轻一重，数秒后，格林从内部将房门打开。 威廉随即进屋，藏在房梁上的汉斯轻脚跃下，上下打量了对方一阵，才开口道：“没被跟踪吧？” 威廉摇摇头，把自己探查到的情报快速说了一遍。 “外城区和内城区的所有铁匠铺、盔甲铺、皮革铺、裁缝铺、猎人行会、佣兵行会、全部关门歇业，铁制品和金属制品优先供给王宫，禁止对任何人出售。整个巴尔周边地区粮食物价飞涨，面粉的价格涨了三倍！大麦和小麦的价格涨了五倍！” “这是战争动员的前兆！”格林看向汉斯，略懂军事的人都知道，战争动员前后，必定会伴随粮食和物价的飞涨。 但汉斯显然对这种情况并不感兴趣，他更加关心的是王宫的情况。 “洛泰尔二世是否真已驾崩？” “根据内应所言，情况属实！” “内应还说了什么？” “冯家二族长，已于上月去世。” “什么！古革死了？怎么死的？” “听说是死于决斗后的伤口并发症。” “决斗对象是……？” “弗里西亚侯爵领外交大臣，西法兰克诺曼底人，珊莎-格温多兰。” “…………” 当日下午…… 临近黄昏，大批青少年从军校训练场陆续走出，他们在数十位骑士教官的引导下，排队前往宫廷厨房就餐。 这批青年组的平均年龄在22~25岁左右，人数在500上下。 第二批30岁左右的壮年组，会在明日抵达王宫，接受王国骑士们的基本军事训练，他们的人数较多，在1000上下。 待训练场的新兵全部走光后，珊莎从场外快步走来，向留守场地的几名骑士教官问道：“训练了整整一天，发现有什么问题吗？” 蹲坐在地的几名骑士你看我我看你，集体摇头道：“问题太多了。” “比如？” “这些人的身体素质有强有弱，参差不齐，连最基本的前进和后退都无法做到同步。我敢说至少有五分之一的人，无法承担十公斤的负重！” “这的确是个问题，但……训练才刚刚开始，我相信这种情况日后会改善的，毕竟他们的教官可是王国骑士，洛塔林吉亚的精英骨干。” 王国骑士们：“………” 珊莎一个马屁拍到这些骑士教官的脸上，偌大的高帽戴的他们哑口无言。 “珊莎大人，虽然校长死前让我们听命于你，但你要明白，我们并不是你的手下，这种训练新兵蛋子的事顶多半年，半年一过，你和齐魏侯爵还是另请高明吧！”说罢，这名与珊莎对话的王国骑士便离开了训练场，其他骑士见状也跟了上去。 望着骑士们离去的背影，珊莎轻声呢喃道：“齐魏啊！齐魏！你可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 ………………… 巴尔外城区…… 也许是感应到了即将有大事发生，入夜后，外城区的街道两旁显得十分冷清，足足有着上万人口的大城，竟看不到几个活着的行人。 威廉与格林一前一后，沿着空荡荡的街道一路往内城区走去，他俩此行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前往王宫，完成刺杀任务。 “为什么不叫上汉斯？” 格林的疑问声从威廉身后传来…… “我担心他下不了手！”走在前面的威廉停顿了一下，接着一边走一边回答道，“他曾在齐魏-海格力斯手下担任过三年的战斗骑士，我不想让他面临道德的考验。” “额？我记得当年的试炼抽签，汉斯抽到的历练地不是英格兰吗？”格林撇了撇嘴，搞不懂汉斯为什么会把历练地点改为荷兰。 “我不知道！”说完这句话，走在前面的威廉便没了声音，后面的格林也不再说话。 两人就这样不快不慢的走着…… 很快，负责和他们接头的内应，在内城区和他俩碰了头。 “就你们两个？” 有着一头红发的中年男人看着威廉与格林，询问的语气中带有些许质疑。 “是不是人太多了？”格林不满的回敬了男人一句。 “呵呵……”男人却嘲讽的笑了起来：“年轻人，希望你的实力和你的傲慢一样！” 格林听后又想回敬男人一句，威廉这时抬手制止了双方无意义的争吵。 “冯家族的骑士是所有骑士中平均战力最强的，这点你应该清楚。” “当然！”男人把目光移至威廉身上，但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古革-冯-马克西米当初也是这样说的，可现在他死了。” “他老了……”威廉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将秃鹫的死归咎于他的年龄。 红发中年男人耸耸肩，把提前准备好的麻袋扔在了威廉面前。 “你要的工具都在这里，如果失败，你俩知道该怎么做。” 做完这些，红发男人转身往王宫走去。 威廉打开麻袋开始挑选里面的工具，格林则狐疑的问道：“这就走了？他还没告诉我们潜入王宫的方法。” “等着就行！” “……………” 名称：威廉-冯-曼斯坦因 年龄：29 种族：德意志 文化：东法兰克 信仰：天主教 头衔：东法兰克王国骑士（有产骑士） 性格：『冷静』『耐心』『仁慈』 特质：『苦修』『强壮』『医生』『学者』『敏锐』『聪慧』『朝圣者』『眉清目秀』『侠义骑士』『骑士七技』『刀剑大师』 武力：★★★★（四星） 评价：东法兰克王国地方势力，容克贵族（冯家族）培养的精英战斗骑士，个人武力在所有战斗骑士中属于顶尖水平。 ————————————— 名称：格林-冯-曼斯坦因 年龄：28 种族：德意志 文化：东法兰克 信仰：天主教 头衔：东法兰克王国骑士（有产骑士） 性格：『固执』『傲慢』『冷酷』『急躁』『狂热』『睚眦必报』 特质：『苦修』『强壮』『医生』『朝圣者』『拷打者』『骑士七技』『刀剑大师』『缺乏远见』『放荡的浪子』『鲁莽的战士』 武力：★★★★（四星） 评价：东法兰克王国地方势力，容克贵族（冯家族）培养的精英战斗骑士，个人武力在所有战斗骑士中属于顶尖水平。 第十五章 以一敌二 王宫大殿内，内阁大臣们与各位领主共同享用完晚餐后，便陆续离开。 图特贝嘉与兰尼埃离开的最晚，他俩是齐魏目前最强的盟友，情报与行动方面必须保持高度一致，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最后，偌大的大厅里仅剩下齐魏与珊莎两人。 看着桌上众人吃剩的食物残渣，珊莎想起身收拾，但齐魏却叫住了她。 “不用麻烦，会有侍从来收拾的。” “我喜欢做这些。” 珊莎并未因为齐魏的话而停下动作，她将吃剩的刀叉和盘子垒砌在一起，但因动作太过生疏，导致被高高垒起的餐盘因为重心不稳而摔落一地。 齐魏见状起身想过去帮忙，但却被珊莎大声喝止！ “别！别过来，我能解决。” 齐魏僵在原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这样愣愣的看着手忙脚乱的珊莎，疑惑的问道：“你今天有点奇怪。” “是吗？哪里奇怪？” “以前你从不做这些，也没必要做这些，你有心事！” 说到这，珊莎终于停下手里的动作，眼眶泛红的盯着齐魏，哽咽的回答道：“今天城外来了一位诺曼底的骑士，他拜托沃尔夫冈给我带了一句话。” “你哥哥……？”听到诺曼底三个字时，齐魏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 “他死了……” “怎么死的？” “梅毒！” “………” “哥哥没有子嗣和兄弟，根据西法兰克王国男性优先继承法，将由我来继承厄堡伯爵领。” “这……这是一件好事。”齐魏犹豫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齐魏的态度让珊莎有些失望，她把摔在地上的餐盘捡回桌上，语气冷漠的说道：“我明天就走！” “这么快？不用这么着急吧？” “你的伟大独立计划有没有我都一样，我留在这里没有任何用处。” “不！你是弗里西亚侯爵领的外交大臣，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是你找出了杀害洛泰尔二世的真凶，没有你，那些王国骑士根本不会听命于我。” “呵呵……”谁知珊莎突然冷笑起来，“是吗？你真的在乎是谁杀了洛泰尔二世吗？而且就算没有我，你也能借助王后的帮助，命令那些王国骑士不是吗？！” “………” 齐魏站在原地沉默良久，突然说出了那句眼前之人一直在等待的话。 “珊莎，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我……”这下压力到了珊莎这边，她等这句话等了许久，但当齐魏真的说出这句话时，她反而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齐魏取下左手手腕处印有海格力斯家族图案的战镯，走过去牵起珊莎的手，将战镯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过程中珊莎并没有抗拒齐魏的举动，最后，两人深情的拥抱在了一起。 “啪嗒！” 大门被推开，两名侍从打扮的人走进大殿，开始收拾凌乱的餐桌。 背对他俩的珊莎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眼眸深处突然泛起银币图案。 同时，正对两人的齐魏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这两个进来收拾餐桌的侍从太高太壮了，完全不是侍从该有的体格。 “你们俩……” “动手！！！” 齐魏刚一开口，两人直接原地爆起，袭向齐魏。 珊莎反应很快，只见她一把将齐魏推飞，原地转身一击鞭腿踢向其中一人。尽管那人及时双臂交叉护住胸膛，但还是被珊莎巨大的力道踢飞出去。 “这不可能！？” 摔落在地砸碎了好几张椅子的格林爆了句粗口，那种被击中的感觉宛如被战马冲撞，这种程度的踢击，他只在家族族长身上遇到过。 格林跑在威廉前面，因此当格林被踢飞时，威廉的身形刚刚与珊莎擦肩而过。 珊莎伸手一把抓向威廉，威廉错位身体躲过珊莎的手掌，袖口处弹射出一把锋利的短刃划向珊莎手腕。 “锵~~~” 火星四溅，空中传出一阵金属摩擦声…… 是混铁战镯挡住了对方的短刃！ 双方各自朝对方打出一拳，两拳相碰，威廉被珊莎的拳劲震退4~5米才停下。 ‘难道她就是珊莎-格温多兰？’攻击受挫，威廉这时才想起内应之前与自己提到过的，在决斗场上战胜古革的女人。 珊莎抬手看了看和对方碰拳的拳面，发现自己的拳头已经变得血肉模糊。 ‘指虎？’ 占据上风的珊莎想趁胜追击，但格林却在这时缠了上来，手无寸铁的她只得躲闪对方的进攻。 “格林，缠住她！” 威廉并不恋战，他很清楚这次行动的目的是谁，只要齐魏一死，群龙无首的勤王军就会作鸟兽散！ 当他的双眼在偌大的宫殿里找到齐魏时，两枚高速旋转中的银币已经向他飞速射来。 “蹦！蹦！” 银币射入威廉的身体，却传出奇怪的金属声。 被击中的威廉稍稍晃了晃身体，就继续朝齐魏猛冲过来。 齐魏一边后退，一边向对方扔出数枚银币，但扔出的银币全都无一例外，没能对威廉造成伤害。 “艹！他的衣服里到底套了多厚的甲？” “齐魏，堵住耳朵！” 眼看威廉距离齐魏越来越近，与格林缠斗中的珊莎一时难以抽身救援，只得被迫再次使出巴格赛格的狂战士狮吼。 “吼~~~” “！！！” 狮吼一出，无形的声浪立刻向四面八方扩散…… 一秒…… 三秒…… 五秒…… 七秒…… 十秒…… 狮吼整整持续了十秒才结束，对比一个月前的上一次，珊莎这次足足把时间延长了一倍！ “我的耳朵！我的耳朵听不见了！！！” 格林捂着耳朵在地上痛苦的翻滚，丝丝鲜血从他的手掌里流出，他的站位处于音浪的正中心，遭受到的伤害也最大。 “碧池！我要杀了你！” 格林一边叫骂着，一边从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但很快他就感觉到背上传来一股压力，使他无法起身，他想再次口吐芬芳，但伴随着这股压力的加重，遭受挤压的胸腔令他无法发声，肋骨也开始一根根断裂，他的身体逐渐崩溃、破碎！ 噗嗤一声…… 格林，卒…… “格林！！！” 威廉距离珊莎较远，所以受到的伤害也要小些，当他耗费4~5秒的时间调整好状态，从音波造成的恍惚中回过神来时，正好目睹了格林被珊莎踩死的这一幕。 “别着急，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珊莎嫌弃的甩了甩鞋子上的血迹，扭头看向威廉，冰冷的目光犹如在看一个死人。 第十六章 悬尸示众 惊愕中，一枚银币射向威廉后脑，威廉躲闪不及，被银币穿脑而过。 “击杀东法兰克王国精英骑士x1，经验值+2000，投掷熟练度+20。” 威廉，卒！ “没事吧？” 珊莎上前将半跪在地维持投掷动作的齐魏扶起，齐魏摇摇晃晃着起身，大声问道：“啊？你说什么？” “哈哈……”齐魏的窘样把珊莎逗笑了，她用双手捧住对方的脸庞，深情的吻了上去。 一分钟后，激吻中的两人才分开双唇。 珊莎回味的舔了舔嘴，那是葡萄酒的醇香回味。 “你的手……？”齐魏这时才看到珊莎血肉模糊的右手。 “哦！没注意到他带着指虎，一点小伤，睡一觉就好了。” 整个刺杀行动从开始到结束，其实也就3~4分钟，外加珊莎又使出了狮吼这种音波攻击，大殿外的荷兰守卫不想发现都难。 “侯爵！侯爵大人！您没事吧？” 保罗带着上百名荷兰守卫冲进大殿，潘多夫等人也在随后赶到。 “保罗伯爵，这两名刺客是怎么混进来的？”珊莎指着地上两名侍从打扮的尸体，质问道。 “额，这……”一万头草泥马在保罗心里奔腾而过，自己不过上个茅房的功夫，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属下疏忽，还请侯爵恕罪！”保罗赶忙跪地向齐魏请罪。 珊莎正欲发怒，齐魏上前拍着珊莎的肩膀摇头制止了她。 “你差点死了，如果我不在这的话，你……” “他俩是东法兰克王国的精英骑士，凭他俩的身手，一心想潜进来的话，没人可以防备的了。” “………” 保罗在原地跪了一会儿，见齐魏迟迟没有发话，于是试探性的问道：“侯爵，您……？” “把这两名刺客的尸体用铁链捆起来，悬挂于王宫城墙之上，震慑敌贼！” “是！” ……………… 次日正午…… 汉斯从旅店床上猛然惊醒，他迅速环顾周围一圈，看了看窗外艳阳高照的太阳，左转腾挪，前后几个空翻便来到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昨夜的汤……？” 汉斯这时突然回想起威廉昨夜准备的胡萝卜汤，低声暗骂道：“该死的，威廉，你到底做了什么蠢事？” 几名闲聊中的行人从汉斯身旁经过，而他们所聊的话题，正是昨夜发生在王宫的刺杀事件。 “听说了吗？有两名刺客昨夜潜入了王宫，企图刺杀齐魏侯爵！” “天哪！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听说他们的尸体今早还被荷兰人挂在了王宫的城墙上呢！” “哇！这么劲爆？那还等什么？咱们快去看看！” “走、走、走……” “………” 汉斯尾随在这些人身后悄悄听了一段时间，随即快步往王宫方向跑去。 此刻城墙外的路面上已经站满了围观的人群，他们全都仰望着脑袋，观察着悬挂在城墙上随风摆动的尸体。 “有人认识吗？” “你说呢？就算有认识的人，也不会在这说出来呀！” “嗯……这两个人挺高大的，不像是一般的普通人。” “＆＆＃＃……” 汉斯站在人群中驻足观望了一段时间，确认了两人的身份就是威廉和格林后，便果断转身离开了内城区。 “退房！” 回到旅店，汉斯向前台的小伙表明了身份，并提出了退房申请。 接过汉斯递来的木牌，前台小伙随口说了一句：“有位大人在您的房间等您。” “谁？” “他没说名字。” “长什么样？” “嗯……红头发、绿眼睛、30~40岁左右。” “是他？” 为保险起见，汉斯没有走前门，而是从窗户翻了进去。 “你们搞砸了！！！” 汉斯刚一进屋，一名有着荷兰血统的中年男人开口道。 此人正是昨夜与威廉碰头的内应…… 汉斯：“………” “我把情报、装备、身份、全给你们事先准备好了，你们就是这样办事的！？” “人有失足，马有失蹄，接下来我会返回王国，将此事向路德维希陛下禀报，争取让陛下派出更加强大的刺客。” “哼！已经打草惊蛇了，下次刺杀，你们自己想办法进入王宫，我不会再帮你们了。”说罢，红发中年男人摔门离去。 汉斯面无表情的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简单把房间收拾了一下，便再次从窗户离开了旅店。 整个巴尔城有东南西北四个进出口，刺杀事件发生后，齐魏就让自己的三个盟友和号角大队堵住这四个进出口，排查这几天试图离开巴尔的流动人口。 梅金哈德负责东门…… 维希曼负责西门…… 兰尼埃负责南门…… 潘多夫负责北门…… 汉斯原本想从南门离开，但他的骑士佩剑太过显眼，还未等他靠近南门，兰尼埃的士兵就远远注意到了他。 “法克！” 汉斯暗骂一声，借助身旁路人的掩护，路线一拐，窜进右手边的暗巷里消失不见。 南门的士兵揉了揉眼睛，在出城的人群里左看右看，试图再次找到汉斯的身影。但汉斯消失的太快，士兵们也不确定刚才自己有没有看清。 “伯爵，我好像看到一个行踪可疑之人！”士兵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向兰尼埃汇报这一情况。 “在哪？”兰尼埃问道。 “不见了，对方消失的很快！” “看清楚了吗？” “没看清模样，但他佩戴着一把长剑。” “……派人通知其他进出口，密切关注携带武器之人。” “是！” 几名士兵分头离开，兰尼埃随后让侍从牵来自己的坐骑，他需要将此事告知齐魏，同时申请珊莎与自己一同参与抓捕。毕竟纵观整个巴尔，打败秃鹫、侦破国王之死一事的珊莎，是目前最好、最优秀的猎人。 躲进暗巷的汉斯在墙壁与墙壁之间左右借力横跳，轻松爬上了这栋楼的屋顶。 这时，整个外城区的情况也被他尽收眼底。 北门和南门的人流量最多，但参与排查的士兵也最多，最严谨。 而东门和西门的人流量只有前者的一半不到，参与排查的士兵较少，且较为松散，如果从这两处出城，躲过排查的可能性最大。 打定主意，汉斯几个跳跃便消失在了屋顶…… 第十七章 捉拿归案 巴尔外城区东门…… 一名佝偻着背的白发老头想要出城，门口的士兵一把抢过他的行囊，直接在光天化日之下翻找起值钱的东西。 老头想要抢回包袱，却被士兵一脚踹翻在地。 “呸！老东西，不想活了？”士兵朝地上的老头吐了口唾沫，拿走了包袱里的所有钱币。二十枚铜先令，那是老头全部的家当。 “还给我！还给我！”老头颤颤巍巍着起身，却再次被士兵一拳撂倒。 而负责这处进出口的聚特芬伯爵梅金哈德，则站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 “都给我查仔细了，别放过任何一个值钱的东西。” “是，伯爵！” 在梅金哈德的授意下，隶属于聚特芬伯爵领的士兵们借着排查刺客的名义，不断搜刮着进城出城之人的财富，仅过了半天不到，东门的马车上就堆起了半车的金属制品。 “畜生！你们这帮畜生！” 老头躺在地上朝士兵们不断谩骂着，肮脏的话语令梅金哈德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他走上前去直接踩断了老头的膝盖，剧烈的疼痛袭来，老头终于闭上了嘴。 “你们几个，过来把他抬走。”梅金哈德摆了摆手，两名士兵赶忙上前将昏死过去的老头抬出了城。 汉斯在不远处观察着这一切，浓郁的杀意顿时将梅金哈德锁定！ 沉浸在虐待他人快感中的梅金哈德，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他环顾四周，迷茫的抓了抓脑袋，完全不清楚自己方才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二十分钟后…… 好巧不巧，刚好有两支五十人以上的商队要同时进出东门，两支队伍一相遇，立刻就将本就不宽敞的东门堵的水泄不通。 “停下，接受检查！” 梅金哈德一挥手，士兵们立刻分做两部，将这两支商队团团包围起来。 而这两支商队的老板都很懂事，不等梅金哈德说话，就主动献上了出城费和进城费。 “大人，行个方便？” “是啊，大人，我们都是做生意的，一路走来不容易。” “嗯！”掂了掂两人递来的钱袋子，梅金哈德满意的点点头，“好说好说，不过……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来人啊，看看他们的货。” 随着士兵跳上装满货物的马车，不多时，一把精美的鹰首长剑从马车里被搜了出来。 梅金哈德：“？？？” “这把剑……是什么情况？” “这？这？大人，你听我解释啊，这剑、这剑不知是谁放在我的马车里的，我、我……” 当剑从马车里被搜出来的那一刻，商队老板就知道坏事了，支支吾吾的，回答的语无伦次。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把人全部扣下！” 梅金哈德一声令下，士兵们顿时一拥而上，试图把这支商队控制起来。 可这支商队毕竟人多，且全是清一色的青壮年男性，一看情况不妙立马四散跑开，更有部分人直接和士兵发生了肢体冲突。 “该死的，竟敢反抗，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嗖……” “噗……” 一根箭矢飞来，大喊大叫中的梅金哈德顿时没了声音。 士兵们低头一看，他们的伯爵大人此刻已经倒在了地上，一根笔直的箭矢，顺着梅金哈德的眉心穿颅而过。 “伯爵？？？” “伯爵大人！” “有刺客！刺客藏在这里！” “杀了他们，为伯爵报仇！” 随着梅金哈德的死，东门的场面更加混乱了。士兵们不再留手，对眼前的商队举起屠刀，且招招致命。 商队在抵抗一阵后，原地扔下了十多具尸体，剩下的人则头也不回的往城内跑去。 “追！给我追！别让他们跑了。” 士兵们并未放过那些逃走的人，尽数追了上去，誓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早已潜伏多时的汉斯看准时机，从东门大摇大摆的出了城。 远离巴尔城的前半个小时是顺利的，汉斯的移动速度很快，全速奔跑下不久就来到了藏马地点。 他从树梢上解下马绳，翻身上马，打算先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他敏锐的察觉到路面下传来的细微震感，那是马群奔袭的声音。 ‘这么快？’ 十分钟后…… 以珊莎和兰尼埃为首的王国骑士小队，来到了汉斯此前所在的地方。 “他往北边走了！”兰尼埃指着地上的马蹄印说道。 珊莎观察了一阵周围四通八达的环境，决定将抓捕小队一分为三。 除来时的西面外，北面由兰尼埃和沃尔夫冈负责追捕，南面由费尔南多和克莱斯特负责追捕，东面则由珊莎负责追捕。 “驾……” 明确分工后，三队人马朝三个不同的方向绝尘而去。 珊莎没有猜错，东面一公里外，弃马的汉斯正在飞速疾奔着。 但在速度和耐力方面，两条腿的灵长类动物终究不是马科类动物的对手。 随着一支箭矢钉在汉斯脚边，汉斯不得不停了下来。 “踏踏踏……” 二十骑骑士呈圆形将汉斯包围起来，为首的珊莎上下打量了汉斯一会，对一旁的骑士点点头。 “啪！” 那柄从商队马车里搜到的鹰首长剑，被骑士扔到了汉斯面前。 “你东西掉了！”珊莎冷声道。 事已至此，汉斯也不再遮遮掩掩，笑着挠了挠头，上前弯腰拾剑。 “刷~” 拾剑途中，马背上的珊莎突然暴起，手持墨鹰刺向汉斯。 汉斯本就时刻警惕着周围，见长剑刺来，他果断放弃拾剑，翻身滚向一旁。 “墨鹰？” 墨鹰的独特漆黑剑身辨识度很高，一击不中，汉斯立马认出了珊莎手里的黑色长剑。 “你也是冯家族的人？”珊莎问道。 “你就是珊莎-格温多兰？”汉斯没有回答珊莎的问题，而是反问对方。 “正是！” “………”汉斯不再说话，眼神瞥向地上没有拾起的长剑。 珊莎读懂了对方的意图，上前一脚把地上的长剑踢了过去。 汉斯接住长剑，摆出攻击架势。 “所有人，散开！” 将两人包围的王国骑士们立马散开，给珊莎和汉斯腾出决斗空间。 战斗很快打响…… 汉斯：“鱼鹰剑技！” 珊莎：“猛禽剑技！” 第十八章 汉斯之死 贯穿梅金哈德头颅的箭矢已被取下，维希曼站在摆放尸体的灵柩旁痛哭着，对于这位同宗同族兄弟的死，他显得十分伤心。 作为盟友，齐魏承担了所有善后费用，并以最豪华的配置为梅金哈德举行了葬礼。 这可将年过六十的巴赫主教累得够呛，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他就已经为一位国王、一位内阁大臣、一位伯爵、举办了三次升天弥撒，且每次弥撒的时间都超过了24小时。 （ps：天主教徒坚信，神职人员的弥撒时间越长，死者灵魂深入天堂的速度就越快。） 默哀仪式中，一位荷兰骑士在保罗耳边低语了几句，保罗随即走至齐魏身边，将骑士的话原封不动的告知了齐魏。 齐魏点点头，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慢慢退出了神殿。 “抓捕途中可有伤亡？”齐魏一边走一边问道。 “没有，此次抓捕十分顺利，珊莎大人与对方交手数十个回合，便将对方擒获。” “刺客身份呢？” “刺客嘴很硬，没有透露任何消息。” “………” “侯爵，前面就是关押刺客的地牢。”保罗从监狱守卫处拿来了两根火把，往地牢深处走去。 隔着老远，齐魏就听到了鞭子抽打在肉体上的声音，看来已经有人在拷打刺客。 “侯爵大人到！！！” 齐魏一来，在场众人除兰尼埃和珊莎外，纷纷单膝跪地，参见齐魏。 珊莎来到齐魏身边，信心十足的说道：“交给我，我有办法让他开口。” 说着，珊莎看了一眼一旁被木炭烧红的铁烙。 齐魏对珊莎的话毫无反应，只见他皱着眉头看向被绑在拷问架上的刺客，用不确定的口吻说出了一个名字…… “汉斯？” 汉斯抬起头朝齐魏看来，紧接着就自嘲的笑了起来：“哈哈哈，想不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你们……认识？” 在场众人显然没想到，两人居然认识。 “所有人，出去等着！”齐魏命令道。 “………”珊莎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兰尼埃却在这时拍了拍她的肩膀，制止了她想要说的话。 “侯爵自有打算。” “保护好自己！” 珊莎目光担忧的叮嘱好齐魏，最后一个离开的拷问室。 待所有人离开后，齐魏上前解开了汉斯的手铐和脚铐。 “这是不明智的举动。”恢复自由的汉斯原地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我是来杀你的。” “我知道！”齐魏转身坐下，接着又重复了一句：“我知道……” “我……是路德维希陛下派我来的。”汉斯看着低头沉思的齐魏，误以为他是在苦恼怎样开口套取自己的情报。 “………”低头沉思的齐魏没有任何反应。 “刺杀不会停止，任何敢于支持你的领主，都会被列入冯家族的刺杀名单。” “………”齐魏仍旧没有反应。 “图特贝嘉王后的大哥，上勃艮第公爵-胡克贝尔特-博索，已经被我们除掉了。” “………”齐魏还是没有反应。 “该死的，说句话行不行，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汉斯被齐魏的迷之行为搞懵逼了，他甚至以为齐魏早就知道了这些，所以才会表现的如此冷静。 “聚特芬伯爵-梅金哈德-比隆，是不是你杀的？”齐魏终于开口了，但他询问的方向，却是梅金哈德的死因。 “他？”汉斯摇了摇头，“我本来是想杀他的，但有人先一步出手了。” “谁？” “没看清，当时场面很混乱。” “攻击来自哪个方向？” “嗯……”汉斯陷入回忆当中。 “怎么？攻击方向很难判断吗？他当时面朝城内，那根箭矢射穿了他的眉心，所以攻击应该来自城内。” “也许吧！”汉斯没有反驳齐魏的话，因为齐魏的分析从逻辑解释上来说是合理的。 “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是你杀了梅金哈德，如果不处置你，我的所有盟友都会离开我。” “困扰你的原因是这个吗？” 齐魏点点头：“但我不能杀你，我欠你一条命！” 汉斯摇摇头：“你不欠我任何东西，维京人当初本就没打算杀你，他们只想用你来换取赎金。” “但是你当初并没有放弃我，所以我也不能放弃你。” “骑士忠于封君是他的义务，换做其他的骑士，也同样会这么做。” “………” “不要有任何压力！”汉斯拿起碳炉里烧红的烙铁，走到齐魏面前，将烙铁放在了齐魏手里。“动手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接过烙铁，齐魏不忍的看向汉斯，“有遗言吗？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汉斯想了想，决定把内应的事告诉齐魏。 “路德维希陛下在巴尔城里安插了一名内应，威廉和格林就是通过他的运作，才顺利潜入的王宫。” “内应？叫什么？” “不知道！” “长什么样？” “红头发，绿眼睛，体型适中，年龄在30~40岁左右，说话带荷兰口音，平时都是威廉在与他接触，我只见过他一次。” “是保罗吗？”王宫廷臣们的样貌迅速在齐魏脑海中一一闪过。 “保罗？” “就是刚才陪我一起走进来的那个人。” “不是！” “那……” “砰！砰！” 齐魏还想问些什么，拷问室门外突然响起珊莎的敲门声。 “齐魏，你没事吧？” “没事！”齐魏大声回应道。 “要帮忙吗？我进来了。” “别，我自己能够搞定。” 说罢，齐魏放下烙铁，从贵族长袍的袖口里掏出了一枚银币。 汉斯释然一笑：“谢谢！” “再见，我的朋友。” “嗖……” “咚……” “击杀东法兰克王国精英骑士x1，经验值+2000，投掷熟练度+20。” 银币穿颅而过，汉斯的身体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齐魏推开拷问室的大门，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 珊莎一个箭步冲到齐魏身边，见他全身无碍后，才探头看了看倒在拷问室地板上的尸体，问道：“怎么样？问出什么了吗？” 齐魏看了一眼珊莎，没有说话，而是对保罗吩咐道：“通知巴赫主教，准备明日的弥撒。” “明日？可是……主教大人的身体……” “这是命令！”齐魏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是！” 第十九章 幕后黑手 名称：贡塔尔-福尔克瓦尔德 年龄：32 种族：荷兰 文化：日耳曼\/弗里西亚 信仰：天主教 头衔：洛塔林吉亚王国廷臣 性格：——（省略……） 特质：——（省略……） 武力：☆（半星） 评价：一位正直的赌徒，他人生中的大部分事对他而言，都是一场豪赌。 ———————— “为什么让我现在离开？诺曼底的事情其实没那么急。” 王宫大殿里，珊莎对齐魏的决定很是不解。 “你回诺曼底的事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 与此同时…… 国税厅里，财政大臣约瑟夫把新一批的征兵名单交到了眼前几人手中。 “这是最后一批征兵名单，你们几个都是王国廷臣中的佼佼者，该怎么做，应该不用我教吧？” 几人上前从约瑟夫手里接过名单，就陆续离开了国税厅。 当最后一名红发廷臣准备反手把门关上时，约瑟夫却叫住了他。 “贡塔尔！” “大人？”红发廷臣停在门边。 “最近的征兵工作干得不错，你要继续努力。” “谢谢大人！我会的大人！我能走了吗大人？” “嗯！”约瑟夫头也不抬的嗯了一下。 名叫贡塔尔的廷臣把门关上后，高兴的表情瞬间阴沉了下来。 ‘加上这批兵源，新军的人数将突破三千人，弗里西亚侯爵究竟在谋划着什么？’ 心思缜密的贡塔尔，并不认为齐魏耗费王国的人力物力组建新军，单纯只是为了消耗国库储备，假设齐魏想要发动战争，那么攻击对象是…… 思索时，眼尖的贡塔尔突然发现珊莎和克拉克骑着两匹马，一前一后离开了王宫。 “难道她要在这时候离开？” 厄镇伯爵卢因的死他是知道的，格温多兰家族和海格力斯家族的情况很像，两者都是父母双亡，家族子嗣仅一男一女存活于世，虽然西法兰克王国的女性顺位继承度很靠后，但在卢因没有男性继承人和兄弟的情况下，珊莎是目前唯一的伯爵头衔继承人。 想到这，贡塔尔转了转眼珠，与自己手下的几名随从，以出城征兵的名义跟了上去。 “确定要现在走吗？”外城区南门，兰尼埃将珊莎拦了下来。 珊莎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兰尼埃紧接着说道，但很快他又觉得这样说有些不妥，于是又补充了一句：“我和卢因伯爵有些交情，此行也正好可以去悼念他。” “呵呵~”珊莎笑了笑，看着兰尼埃稚嫩的脸庞，并未戳破他的谎言，“伯爵，为了亚琛，为了洛塔林吉亚，你得留在这里。” “………” 珊莎的话令兰尼埃无从反驳，他沉默了一会儿，直到珊莎骑马慢慢走远，才在后方喊道：“我们是朋友吗？” “当然！” 兰尼埃站在原地望着珊莎的背影，直至对方彻底消失。 “伯爵，这是约瑟夫大人的出城征兵令。” 贡塔尔从城内追了出来，兰尼埃从他手里接过征兵令看了看，便摆摆手让几人出了城。 因为耽搁了一会儿，当几人沿着珊莎离开的方向追过去时，两人却忽然不见了踪影。 “怎么会？才过了五分钟不到，就算是骑马也……” “大人快看！是那个维京女人！” 贡塔尔抬头望去，原本与珊莎同行的克拉克，此时正骑着马沿着道路尽头朝众人缓缓逼近。 “大人……对方好像来者不善……” “刷！” 一柄飞斧袭来，准确命中了贡塔尔身边那位说话的随从。 “保护大人！！！” 随从们见状纷纷拔剑护在贡塔尔周围。 “该死的维京人，一出城就暴露嗜杀的本性了吗？” “我就说不能相信她。” “她就一个人吗？珊莎-格温多兰没和她在一起？” “好像就她一个！” “那还等什么？我们有四个人，上！” “诶……等……” 贡塔尔刚想叫住他们，随从们就仰仗着人数优势向克拉克杀了过去。 克拉克也不逃跑，翻身下马迎战几人。 贡塔尔担心随从们不敌克拉克，左右瞧了瞧，见四下无人，悄悄溜进了道路旁的树林中。 “啪！” 一记闷棍打在贡塔尔后脑处，贡塔尔两眼一黑，当场晕了过去。 另一边，克拉克与随从们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四对一之下，克拉克凭借娴熟的斧盾战技从容应对四人的围攻。很快，四人中便有一人因为疏忽，被克拉克缴械了长剑。 这名随从想跑，结果把背后暴露了出来，克拉克当即掷出手斧劈在他的背上，随从闷哼一声，倒地不起。 克拉克捡起缴械的长剑充当武器，杀向其余三人。 随从们心生惧意，在象征性的与克拉克交手几个回合后，便朝三个不同的方向逃去。 “cahca，ctpeлы！”（珊莎，放箭！）克拉克用诺斯语喊道。 “嗖！” “嗖！” “嗖！” 三根箭矢从林中飞出，精准命中朝三个不同方向逃亡的随从。 单手拖拽着贡塔尔的珊莎来到克拉克面前，将晕厥过去的他放到了马背上。 “tpyдho！”（辛苦了！）珊莎用诺斯语对克拉克表示了感谢。 以下为诺斯语对话…… “最近你的剑术和箭术突飞猛进，我不理解，你有什么特殊的训练方法吗？”克拉克向珊莎问出了心中埋藏已久的疑问。 “额……我想应该是天赋吧！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珊莎没有将银币的事情说出，她在齐魏面前发过誓，除齐魏和她自己外，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 “天赋……和洛德布罗克家族的人一样吗？”克拉克并未怀疑珊莎的回答，因为她在洛德布罗克家族成员的人身上，见识过许多天赋异禀之人。 “噢？铁骨、蛇眼、白衫、无骨者、他们也……”洛德布罗克家族的几名在世成员，无一不是威名显赫之人，说他们天赋异禀，珊莎毫不怀疑。 “嗯！不只是他们，还有罗洛、乌伯、海斯泰因、相传，他们每个人都是北欧神灵转世，会带领所有维京人击败基督教，把阿萨神族的教义传遍整个已知世界。” “……”珊莎看着陷入狂热状态中的克拉克，内心一阵无语。 第二十章 无中生有 名称：卡尔曼-加洛林 年龄：36 称号：贪得无厌的狂信者 种族：巴伐利亚 文化：东法兰克 信仰：天主教 头衔：东法兰克王子、巴伐利亚公爵、 性格：『谦卑』『贪婪』『狂热』 特质：『天才军事家』『聪慧』『患病』『衰弱』『食欲不振』『食以慰藉』『朝圣者』『灵活的将领』『谨慎的将领』『后勤专家』『开阔地形专家』『崎岖地形专家』 武力：★（一星） 评价：他是东法兰克王国的王子，同时也是王国境内实力最强的公爵。根正苗红的他本应继承东法兰克王国头衔，但他每日状况愈下的身体，似乎已经无法支撑到他戴上王冠的那一天。 —————— 半桶冷水泼在贡塔尔身上，低温强行使他苏醒了过来，刚一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齐魏那张充满辨识度的黑发黑瞳面孔。 “侯爵？我……我这是在哪儿？发生什么了？” “这里是王宫地牢，专门用来关押叛国者的地方。”齐魏搬来一张木椅，坐在了被五花大绑的贡塔尔面前。 “地牢？我……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我会……？” “你到底是谁？”看着事到如今仍在装傻充愣的贡塔尔，齐魏直截了当的问道。 “抱歉，侯爵，我……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贡塔尔自知自己已经暴露，但他并不清楚齐魏掌握了多少信息，所以继续装傻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但齐魏接下来的话，却彻底撕开了他的伪装！ “别演了，实话告诉你，卡尔曼王子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我。” “………”豆大的冷汗从贡塔尔额头流下，这一刻，他真的慌了。 “我、我、我……” 谁知齐魏却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反而不让贡塔尔说话了。 他从身旁的木桌上拿起一本厚厚的手册，熟练的翻到了记录着贡塔尔个人资料的那一页。 “贡塔尔-福尔克瓦尔德，男、32岁、荷兰人、洛塔林吉亚宫廷廷臣之一，隶属于财政大臣约瑟夫麾下，协助统计王国直辖领地的税务支出工作。” “咦？”齐魏装模作样的在手册上仔细找了找，片刻工夫后才找到自己想要的内容。 “工作年限，11年，哇！年限挺长的，21岁就进王宫了吗？如果我没记错，洛泰尔二世陛下的私生子于格，今年正好满11岁。我猜，这一定是巧合。嗯！绝对是巧合！” 齐魏一边提出问题，一边分析问题的模样给了贡塔尔莫大的压力。他清楚齐魏是演给自己看的，但他又没办法阻止对方，所以只能默默的听着。 “对了，于格的母亲，瓦尔德拉达是什么时候进宫的？”齐魏又一次装模作样的在手册里翻了翻，却没有在书页中找到自己任何想要的内容。 “噢~”齐魏一拍后脑勺，“瞧我这记性，像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有哪个廷臣敢记录下来呢！是我大意了，没想到这一层。” “咱们继续……” “够了！！！！” 贡塔尔怒吼着打断了齐魏的话，但他此刻满头的大汗，却将他内心的恐惧暴露无遗。 “你到底想要什么？”贡塔尔不装了，他摊牌了。 “于格在哪？”齐魏合上手册，语气冰冷的问道。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交出于格，我必死无疑。”贡塔尔很清楚自己现在之所以还活着，就是因为于格，一旦于格被齐魏找到，他就再也没有活着的价值了。 “对！你说的很对！”齐魏也不废话，起身打算离开。 正当贡塔尔以为自己捡回一条小命时，齐魏突然站在门边，头也不回的说道：“明天我会再来，希望那时你的回答还和今天一样。” “？？？” 还未等贡塔尔理解齐魏的话，几名监狱守卫就拿着拷问用的刑具走了进来。 “啊！……” 很快，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地牢。 “怎么样？他说了于格在哪吗？” 地牢外，等待多时的兰尼埃见齐魏出现，连忙问道。 齐魏摇了摇头，“这是他最后的筹码，不到万不得已，他一定不会透露消息。” “嗯！”兰尼埃对齐魏的看法表示认同，“也许王宫中还有他的党羽，路德维希肯定不会只派他一人执行渗透任务，这样的话风险就太高了。” “于格应该暂时是安全的，寻找他的事可以先放一放，现在的首要任务，是瓦解东法兰克王国的内部力量。” “那……具体该怎么做？” 数小时后…… 午夜时分…… 几名蒙面人依托夜色的掩护，悄悄潜入了关押贡塔尔的牢房。 “＆＆＃＃……” 被狱卒折磨了数个小时的贡塔尔艰难的抬起头，不知是不是幻听，他好像隐约听到了牢门外的打斗声。 “哐当！” 牢门被人用蛮力从外部破开，解决掉狱卒的黑衣人快步跑至贡塔尔身边，将绑住他手脚的绳索砍断。 “贡塔尔大人，您没事吧？” “你……你是？”贡塔尔看着眼前的蒙面男子，狐疑的问道。 “我是来救您的，卡尔曼王子已经背叛了陛下，暗中与齐魏合作，我们得知消息后，立刻组织人手前来解救您。” “哦！你们是陛下的人……还是……” 贡塔尔本想问清眼前这伙人的具体身份，谁知守在门外的其他黑衣人却在这时喊道：“别磨蹭了，先送大人出城。” “大人，此地危险，我们先离开这里，有话日后再说。”黑衣男子没有回答贡塔尔的问题，而是让贡塔尔跟他离开。 “好！好……”身份已经暴露的贡塔尔自然不想留在这里，他心里已经本能的将这群人当成是路德维希派来的人，恢复自由的他在黑衣男子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地牢。 “快！跟着我，往这边走！” 带头的黑衣人显得很匆忙，不断催促着贡塔尔往王宫大门跑去。 “大门……大门有荷兰人把守，我们……我们逃不出去的。”临近王宫大门，贡塔尔气喘吁吁的说道。 “不必担心，大人，我们的人已经提前将守卫引开了。” 众人抵达王宫大门后，情况果然如黑衣人所说，整个大门内外竟无一人把守。 “？……？”贡塔尔本能的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具体是哪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离开王宫后，众人一路向北很快来到了外城区，此时，一支全副武装的步兵队伍突然从街巷里窜了出来。 双方一见面便发生了火并，根本不给贡塔尔反应的机会。 惊吓之余贡塔尔转身欲逃，为首的黑衣男子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指着城外东北方向的树林快速说道：“林中藏有提前备好的马匹和干粮，大人你先走，我们在此断后。” “哦哦，好！好！” 黑衣男子为贡塔尔指明方向后，便转身与士兵混战在了一起。 而贡塔尔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头也不回的往东北方向跑去。 第二十一章 维京同盟 时间：公元869年10月1日…… 地点：日德兰雅尔国部落首府-奥胡斯。 集会厅里，巴格赛格与一众部落酋长蘸着北欧特产的蜂蜜和奶酪，大口撕咬咀嚼着眼前的烤乳猪。 北欧地区的冬天似乎来得格外早些，时间还未立冬，温度便已下降至5~10c，好在集会厅的角落里都设有壁炉，当跳动的橘黄色火焰从木材上燃起，室内温度立马飙升了10c不止。 作为丹麦唯二的维京雅尔，巴格赛格麾下汇聚了六位酋长和十位来自其它北欧地区的船长，加上他本人的亲随侍卫，战团人数多达一千余众。当此宴结束后，他们就会踏上长船，前往劫掠北海诸国。 但在此之前，巴格赛格必须为大家选择一个劫掠对象。 “墩墩墩~” 饮尽角杯中的蜜酒，巴格赛格眯起眼睛扫视了在场众人一圈，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独眼和费米尔身上。 阿姆斯特丹一战后，经巴格赛格的大力扶持，独眼的势力得到了显着提升，现在的他已是一艘‘布斯级’龙首船的船长。 反观费米尔，尽管他没有得到巴格赛格的暗中扶持，但他聪明的大脑、超前的思想、圆滑的外交、以及部下的拥戴，令他在短短的两年时间里迅速致富。当他的好友崔维斯船长死在拜占庭后，他的船员甚至不远万里回到丹麦来投奔自己，现在的他，已经是三艘‘斯盖德’龙首船的联合船长，并且在日德兰半岛购置有多块地产。 “韦斯……”宴会半途，巴格赛格突然喊起独眼的名字。 “雅尔大人！”独眼不敢怠慢，立马停止用餐，从座席上站起。 “你觉得……我们该把哪里视作劫掠对象？” “英格兰！”独眼立马答道。 “很好，你和我想的一样。”巴格赛格点点头，示意独眼坐下。 费米尔停下手里的动作，用手帕悄悄擦了擦嘴角边的油渍，他已经完全摸清了巴格赛格的行为作风，估摸着自己就是下一个被点名的人。 “费米尔，你觉得呢？”同费米尔预料的一样，独眼刚一坐下，巴格赛格便朝自己问道。 “咳……”费米尔清了清嗓子，用眼角余光瞥向紧盯着自己的独眼，缓缓开口道：“我十分赞同独眼船长的想法！” 巴格赛格等了一会儿，见费米尔没了下文，他似乎有些不满意这种回答，不悦的追问道：“但是……” “但是……”费米尔思索了几秒，“但是……也许我们可以去东方。” “理由！！” “我们的东方远亲，同样有着维京血统的留里克家族，已经在广袤无垠的东方草原上，建立了一个强大的政权。但随着他的宗族兄弟接连逝去，诺夫哥罗德王公已然成为了一个孤独的统治者，他的内心需要我们，他的土地需要我们。” “………”虽然巴格赛格不想承认，但费米尔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英格兰这几年几经白衫的蹂躏，其实已经没有多少油水了，一千人的跨海劫掠是需要成本的，光粮食就是个大问题，自己虽然可以寻求白衫的帮助，但也会因此而受制于他，自己现在已经与蛇眼交恶，白衫和蛇眼又是亲兄弟，与其这样欠洛德布罗克家族的人情，还不如把这个人情给留里克家族。 “既然如此，我们……” “啪！” “啊！” 巴格赛格话音未落，他的一名亲随侍卫便从门外飞进了集会厅。 “保护雅尔！！！” “保护雅尔！！！” 事发突然，在场的酋长与船长立马护在巴格赛格前方。 巴格赛格本人则一脸平静，他现在只想知道，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做这种事。 很快，一名金发女子与一名维京盾女出现在集会厅门口。 “是你！？” 巴格赛格认出了两人，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哀嚎的亲卫，怒道：“难道齐魏没告诉过你，打狗也要看主人吗？” “你的狗不仅满嘴喷粪，还想对我动手动脚，既然你管不好，我就替你好好管管。”直面巴格赛格，珊莎毫不留情的怼了回去。 “哈哈哈……”巴格赛格不怒反笑，原地弹射而起，如头雄狮一般向门口的珊莎扑去。 珊莎却不闪不避，一脚踢来。 “砰！” 拳脚相碰，竟响起一声闷响。 双方各自向后倒退三米…… 这次的拳脚力量比拼，两人居然不分伯仲！ “有意思！” 巴格赛格舒展了下身体，全身骨骼立刻响起一串脆响，他用命令的口吻对身后的船长们说道：“你们不许出手，这是我和她的决斗。” “是！” 船长们根本不敢忤逆巴格赛格的命令，只得应下。 巴格赛格扯下熊皮披风，再次与珊莎战作一团。 “砰砰砰……” 拳拳到肉的近战搏斗下，打遍丹麦无敌手的巴格赛格，第一次遇到了旗鼓相当的对手，这种毫无技巧且无脑的力量比拼，他居然占不到丁点便宜。此番场景，就连一旁观战的维京船长们都觉得不可思议。 “吼！！！” “吼！！！” 二人同时使出狂战士战吼，成倍的音浪向四周扩散…… 当吼声停止，所有观战的维京船长都捂耳半跪在了地上。 ‘她也是狂战士？’ 纵使巴格赛格心中疑惑，但雅尔的自尊容不得他战败。 他怒了！！ 双爪抓在自己的胸膛处，通过自残的方式硬生生在胸口留下了十道抓痕。 双目开始充血发红，巴格赛格，发狂了！！！ “狮咬！” “咔吧！” 两人再次对拳，但这次珊莎却扛不住对方的拳劲，手骨处的骨头传出断裂的声响。 “钳杀！” “鹰步！” 巴格赛格那两根比大腿还粗的胳膊，像螃蟹的蟹钳一样夹向珊莎。 珊莎现在已经不敢硬接巴格赛格的攻击，只能使出猛禽剑技的灵活步伐进行躲闪。 “砰砰砰……” 地面被砸出一道道拳印，巴格赛格的每一招都落空了。发狂状态中的他力量虽然获得了极大的提升，但在速度和反应方面却迟钝了不少，只要珊莎有意躲避，巴格赛格的攻击根本不可能打中她。 第二十二章 入侵计划 发狂状态并未持续多久，一通乱砸无果后，巴格赛格很快平静下来。 珊莎的身影出现在五米开外，她知道，这场决斗……她赢了！ 心里虽如此想，但她嘴上却没那么说，而是用谦卑的语气肯定了巴格赛格的强大。 “你很强！” “你也一样！” 巴格赛格没有再出手，这次空手决斗他打得很舒畅，自从他成为日德兰雅尔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 “你叫什么？” “珊莎-格温多兰！” “珊莎-格温多兰，如果我的手下真的冒犯了你，我在此郑重的向你道歉。” “我接受你的道歉，强大的日德兰雅尔阁下。” “那么……珊莎-格温多兰。”巴格赛格重新披上亲卫递来的熊皮披风，终于问起了对方来此的目的，“你是代表齐魏而来，还是仅代表你自己？” “我这次代表的，是洛塔林吉亚王国！” “洛塔林吉亚？”巴格赛格显然没想到珊莎会这么说，他看了一眼周围的维京船长们，指了指不远处的奥丁神殿，示意珊莎过去与他单独谈话。 亲卫们想跟过去，但却被巴格赛格喝止。“你们留在这里。” “是！” 与天主教的教堂相比，维京人的神殿显得十分朴素。他们没有用值钱的金器和银器来装饰他们的圣所，而是将无数武器和盾牌挂满墙壁。 这是珊莎第一次亲眼目睹维京人的神殿，一踏入这里，她就被神殿正中央的巨型石雕给吸引了。 那是一块近乎四米高的巨石！ 巨石表面被人为雕刻出了一副石画，珊莎故意凑近看了看，发现石画分为上下两个部分。 下半部分是各种飞禽走兽，有缠绕山峰的巨蛇、有张开血盆大口的恶狼、巨人们争先恐后的从土里爬出，场面宛如地狱。 上半部分是骑乘着天马的女战士，她们从云霄中飞下，手持长剑直指巨人。一名挥舞巨锤的金发男子冲在最前方，雷电在他的巨锤上闪烁，降落的位置正好对准巨蛇。另一位长相与金发男子有七八分相似的独眼老头，站在云层之上向恶狼掷出了手里的长枪，从他那自信的表情来看，长枪似乎一定会命中目标。 “这幅画……我在诺曼底公爵-罗洛-洛德布罗克的公爵府里见到过，好像是叫诸神……诸神的……”珊莎努力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画名。 “诸神的黄昏！”巴格赛格主动说出了画名。 “对！诸神的黄昏！”珊莎指着石画上半部分说道：“这个独眼老头是奥丁，这个挥舞巨锤的是他的儿子雷神索尔，这些骑着天马的是女武神，对吗？” 巴格赛格诧异的点点头，他没想到珊莎居然能够认出这些北欧诸神。 “这匹狼是？”珊莎指向石画下半部分对天狼嚎的巨狼。 “邪神洛基之子，噬神者-魔狼芬里尔。” “这条蛇是？” “芬里尔的弟弟，尘世巨蟒-耶梦加得。” “这些巨人是？” “洛基的爪牙，泰坦一族！” “………” 珊莎目不转睛的盯着石雕，不知是何原因，她心里对这些阿萨神族的神灵，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巴格赛格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但他并未延续这个话题，他的身份是维京人的雅尔，不是祭司，与传播教义相比，他更关心珊莎带来的消息。 “你给我带来了什么？” “长话短说……”珊莎转身看向巴格赛格，将洛泰尔二世驾崩，齐魏率领北方封臣南下勤王并控制巴尔王宫一事，尽数说出。 “所以，这一切都是路德维希干的？齐魏想对付东法兰克王国？”巴格赛格花了点时间才捋清楚前因后果，并听出了整件事的重点所在。 “聪明！” “这……”巴格赛格已经隐隐猜到了珊莎此行的目的，对此，他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东法兰克王国的实力是基督徒王国里最强的，当初攻破巴黎、威名赫赫的维京王-拉格纳-洛德布罗克都没有在路德维希手里讨到便宜，就算我同意入局，你们也难有胜算。” “你是在怀疑齐魏的能力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更喜欢站在胜率高的那一边。” 好在出发前，齐魏料定巴格赛格不会轻易加入，为了拉他入伙，齐魏早就准备了一套说辞给珊莎。 “东法兰克王国王子，同时也是该王国治下实力最强的封臣，巴伐利亚公爵卡尔曼已经同意与齐魏结盟。卡尔曼答应，倘若两国兵戎相见，巴伐利亚将拒绝国王的征召，并在这次战争中保持中立。” “呵呵。”谁知巴格赛格却冷笑道：“这只是卡尔曼的口头承诺，战事一起，他随时都能反悔。” “他快死了！一旦错过这次机会，王位就会落入他的两个弟弟手中，你觉得他反悔的概率有多高？” “………”得知卡尔曼染病的消息，巴格赛格顿时不说话了，巴伐利亚公国占据着东法兰克王国40%的人口和军力，如果巴伐利亚不参战，自己在南下拖住萨克森公国的军队主力，仅靠路德维希的直辖军力以及他的另外两个儿子，可以投入作战的军力人数不会超过五千人。 “我、可以参战！”巴格赛格同意了珊莎带来的对东法兰克王国的战争计划，但他接着补充道：“除非齐魏率先对东法兰克王国宣战，否则日德兰雅尔国不会南下入侵萨克森。” “可以！”珊莎点头答应了巴格赛格的要求。 “那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与巴格赛格的作战同盟达成后，珊莎并未在奥胡斯多做停留，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返回诺曼底，赶在齐魏对东法兰克王国宣战前，解决厄堡伯爵领的事。 港口处…… 巴格赛格目送着珊莎和克拉克踏上来时的渔船，临时让亲卫送来了两副『黄铜狮面臂铠』。 “太贵重了吧？”看着亲卫手里制作工艺精良的两副黄铜臂铠，珊莎推诿道。 “拿着吧！这两副臂铠分别是我14岁和18岁时所穿戴的装备，刚好和你们两个的手臂尺寸相吻合，虽然我现在不需要了，但我仍希望这两副臂铠能够被强者所穿戴。” 第二十三章 女伯爵(上) 时间：公元869年10月15日…… 地点：诺曼底公国治下厄堡伯爵领北部沿海村庄-螃蟹村。 珊莎与克拉克在村尾的一处小渔港登陆了…… 临近三年，珊莎又一次回到了这里。 说起来，珊莎对这里的印象并不深。这座小渔村太过贫瘠，距离伯爵领首府厄镇又远，在珊莎人生中的前二十三年，她其实都很少踏足这里。 “厄镇在哪个方向？”克拉克把渔船捆好后，就示意珊莎继续赶路。 但珊莎却摇头拒绝了克拉克的提议，这令克拉克有些不解。“你不是很着急吗？” “不急于这一时！”跟随齐魏的这几年，珊莎学到了很多东西，她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连自己婚姻都无法做主的懵懂少女了。 “将武器收好，我们去村长家看看。” “………” 螃蟹村很小，小到珊莎怀疑自己的哥哥是不是彻底忘了发展这个村子。她在埃姆登担任过一年的外交大臣，知道沿海港口如果规划的好，是能给当地统治者带来巨大外贸收入的。 “站住！” 靠近螃蟹村最大的房屋，一名黑色卷发少年喝止了走近的二人。他先是上下仔细打量了珊莎，随后便被克拉克浑身显眼的蓝色诺斯语纹身吸引了注意。 “维京人？” “不，你误会了，她是我的……” “今年的税收明明已经收过了，为什么还要来这里？”黑色卷发少年满脸愤怒，而他愤怒的原因，似乎并不是因为克拉克的维京人身份。 “税收？我们不是来收税的。”珊莎用日耳曼语解释道。 “那你们……” “我是当地伯爵卢因-格温多兰的妹妹，珊莎-格温多兰，这位是我的随从，克拉克-弗兰特。” 听对方不是来收税的，卷发少年紧皱的眉头松了些许，但还是语气不善的问道：“珊莎大人有何贵干？” “能进去说话吗？”珊莎指了指少年身后的木屋。 少年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 这间木屋虽大，但除卷发少年一人外，便再无其他人居住。两人在房屋中央处的木桌旁坐下，问道：“这间屋子就你一个人住吗？” “嗯！” “有吃的吗？” “等会儿！”少年从厨房里拿来了两条熏烤好的鲱鱼，“村子贫弱，不适合种植燕麦，只有这种粗鱼。” “有劳了！”珊莎徒手捏起盘里的鲱鱼，撕下鱼身上的鱼肉开始品尝。 克拉克没有吃卷发少年端来的熏鱼，她不是太听得懂两人的对话，但她能够察觉到卷发少年身上的敌意。 “你的父母呢？”克拉克都能察觉到的东西，拥有银币感官的珊莎不可能察觉不到，但她并未点破，而是和对方聊起了家常。 “死了！”少年坐在靠窗的位置，在他身边还斜放着一把没有剑鞘的剑。 “怎么死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卷发少年条件反射的说出了这句话，但他很快意识到这样说似乎有些不妥，于是又补充了一句：“贵族没必要在乎平民的死因。” “我在乎！更何况他还是螃蟹村的村长！” 见珊莎一语点破自己父母的身份，卷发少年终于开始正视眼前这位贵族少女，他知道卢因伯爵已经去世的消息，不仅如此，他还知道很多珊莎不知道的情报。 “你真的是卢因伯爵的妹妹？” “千真万确！”珊莎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来迟了，在公爵的默许下，维京人已经代管了厄镇。” 卷发少年透露了一个不幸的消息，但珊莎听后却面不改色，她把话题重新引回少年身上，再次问道：“你的父母，究竟是怎么死的？” “海难！代管厄镇的维京人不仅提高了伯爵领税收，还向所有贵族额外收取了一笔丹麦贡金，他们手里有一份贵族名单，名单上有我父母的名字。为了凑足贡金，他们只能将出海捕鱼的时间加倍，那天海面起了大雾，且伴随有雷雨的征兆，我劝过他们，可他们仍然坚持出海。” 卷发少年冷静的讲述了整件事的经过，但珊莎还是听出了他言语中夹杂的恨意，不难猜到，他将父母的死归咎到了维京人头上。 “因为交不起贡金，维京人搬走了螃蟹村所有值钱的东西，甚至是我们留来过冬的食物，他们也全都拿走了。” “他们有多少人？” “几百吧！不是很清楚。” “首领是谁？” “瓦格斯，听说来自挪威，曾参加过拉格纳进攻巴黎城的战役。” “明白了。”珊莎将吃剩的半条鱼放下，起身站起往屋外走去，克拉克见状赶忙跟上。 离去前，珊莎扭头问道：“你叫什么？” “卡门！” “卡门，我会为你报仇的。”说完，珊莎与克拉克就径直离开了螃蟹村。 卡门坐在窗边没有追出去，他也不是没想过去找维京人报仇，但他自知自己实力弱小，去了也是送命。倘若眼前之人真的是卢因伯爵的妹妹，那么她在法理上就拥有厄堡伯爵领的宣称，要是能够得到伯爵旧部的支持，兴许她确实可以为自己报仇。 “该死的，卡门，你确定要犯傻吗？”卡门坐在原地自问自答，一个声音在脑海中督促着他追上去，但内心的理智却在告诫他不要鲁莽，数秒后，他一把抓起身边的长剑夺门而出。 村外…… 克拉克看了一眼身后，“他追出来了。” “等他！” “等等，等等我……”卡门在身后大喊，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追上了两人。 “你这是？”珊莎明知故问。 卡门单膝跪地，面朝珊莎，将手中的长剑高高托起，大声念道：“珊莎-格温多兰大人，我将追随您战斗，直至死亡。” “你还年轻，不该把自己的生命随意交给别人。”珊莎没有去接对方托起的长剑，她清楚这份誓言的重量，她其实更希望对方可以放下仇恨，好好享受生活。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珊莎伯爵，不管您同不同意，我都会誓死保护您的安全。”卡门抬头目视着珊莎，眼神充满坚定，他清楚这是他报仇的唯一机会，一旦错过，将终身难遇。 第二十四章 女伯爵(中) 前往厄镇的路上，珊莎见到了许多失地贵族的聚集地。 罗洛颁布的《接纳北欧移民法令》，致使丹麦、瑞典、挪威等地的维京人大量涌入。伴随着这些北方人的到来，诺曼底公国境内冲突与局部战争频发，令许多实力较弱的小贵族失去了自己的土地。 没有任何一名维京人是尊重当地贵族的，在他们眼里，法兰克人都是待宰的羔羊，与动物无异。 在这些北方异教徒当中，来自挪威的维京人最为恶劣，他们不仅会以敲诈勒索的方式，让当地贵族缴纳巨额的丹麦贡金，还会强占那些肥沃的土地，捕杀敢于反抗的刺头，将他们背后的家族连根拔起。 关注过挪威维京人行径的诺曼底原住民发现，挪威维京人中有一种‘法兰克受难’的传统。 具体行为为，他们会把敢于反抗的诺曼底原住民钉在十字架上，询问他们是不是耶稣的仆从。 这是一个必死的回答！ 如果回答：是的，挪威维京人就会施以血鹰之刑。 如果回答：不是，挪威维京人仍会施以血鹰之刑。 维京人就是一群地狱来的魔鬼，总想杀死法兰克人。 更令贵族们寒心的是，他们的公爵不仅任由这些事情发生，就连那些本该起来维护贵族的农民，也选择视而不见，甚至向维京人举报他们的反抗活动。 后来他们才知道，维京人从贵族手里强占的土地太多，他们将其中大部分的土地分给了善于耕种的农民，并在这些农民中设置了酋长。 这些底层的农民既没有贵族血统，也没有为诺曼底战斗过，突然就获得了贵族们的土地，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诺曼底公国的封建秩序被打破了，失地贵族们四处奔走，希望组织起一支军队，拿回他们的土地和财产。只可惜，所有颇具实力的大贵族、大领主，都惧于罗洛-洛德布罗克之名，不敢与维京人正面冲突，因此流亡的贵族们只能静待时机。 上帝庇佑，机会终于来了…… 厄堡伯爵卢因-格温多兰感染梅毒病逝，令妹弗里西亚侯爵领外交大臣珊莎-格温多兰继承其位，根据西法兰克王国头衔顺位继承法，珊莎身为厄堡伯爵领的正统合法继承人，一旦顺利继承伯爵头衔，有极大概率会将伯爵领境内原属于贵族阶层的土地交还。 想到可以重新获得丢失的土地，所有失地贵族、流亡骑士都看到了机会。 在珊莎南下前往厄镇的路上，抱团取暖的失地贵族们源源不断的加入她的队伍，只为在珊莎成功继承伯爵头衔后，赏赐他们新的土地或者头衔，她的队伍人数也从最开始的三人，慢慢发展壮大至一百人、两百人、三百人…… 甚至那些未被维京人侵占土地，秉持中立态度的大贵族，也在暗地里对珊莎的队伍给予帮助，一些乐于见到罗洛倒台的法兰克商人也开始资助新伯爵，对珊莎来说，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同一时间…… 厄堡伯爵领首府-厄镇…… 几名维京人把一个装有各种财物的木箱，抬进了伯爵府。 他们的首领，酋长瓦格斯从伯爵主位上走下，伸手拿起一串满是杂质的链珠看了看，又拿起一个纯度不高的黄铜酒壶敲了敲，语气不快的质问道：“上缴的贡金怎么越来越差了？这箱子里的所有东西加在一起，连一百法兰克银币的价值都没有，说！是不是你们在背地里私藏了东西？” 面对瓦格斯的质问，他的维京手下表现的丝毫不慌，直视着瓦格斯的双眼，以奥丁神的名义信誓旦旦的保证，绝没有私藏任何东西。 “瓦格斯，这块伯爵领的油水已经快被你榨干了，你懂的，要想获得更多的财富，就必须对那些大贵族下手。” 说话的人是另一位维京酋长，同时也是当初在诺曼底公国与佛兰德斯公国边境冲突时，被鲁道夫和胡波尔等人擒获的东约特兰大队首领乌尔夫。 “哼！说的容易，动手？怎么动手？和他们开战吗？” 乌尔夫坐在墙边把玩着手斧，思索了一会，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这件事可以让居伊去做，卢因的葬礼不是还一直没有举办吗，我们就以收取陪葬费的名义，向那些大贵族索要巨额钱财，如果他们不肯，我们就让居伊率领厄镇士兵去教训他们，等他们拼个两败俱伤，我们在坐收渔翁之利。” “要是居伊拒绝呢？”瓦格斯提出了另一种可能。 “那我们就对他下手！”乌尔夫脸色残忍的说道。 居伊此刻本就在厄镇，受到瓦格斯的传唤后，他很快来到了伯爵府。 “瓦格斯酋长！”居伊微微低首躬身，行了一礼。 “我亲爱的居伊大人……！”瓦格斯是最早一批跟随罗洛移民诺曼底的维京人，日耳曼语早已说得滚瓜烂熟，居伊一到，他便热情的上前给居伊来了一个熊抱。 居伊知道对方找自己肯定有事，熊抱过后面色尴尬的问道：“何事可为酋长大人效劳？” “哈哈哈，乌尔夫，看看、看看、这就是聪明人，和他们说话最轻松。” 仍旧坐在墙边的乌尔夫点点头没有说话，两人虽然身份同级，但瓦格斯才是罗洛指定代管厄堡的人，在有关厄堡的事情上，他目前只有建议权，没有决定权。 “其实，这次找你来，是想让你转告伯爵领境内全体贵族及次级封臣，让他们众筹一笔给卢因伯爵的安葬费，我和乌尔夫估计了一下，大概需要4000枚法兰克银币。” “4000枚……”听清具体数字后，居伊的眉头明显皱了一下，厄堡一年的税收才2000法兰克银币，一下让贵族和封臣们拿出伯爵领两年的税收，这明显就是在故意刁难自己。 “怎么？居伊大人，有什么问题吗？”瓦格斯笑着问道。 “没有问题。”居伊的表情很快恢复正常，他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很快完成任务，同时还向瓦格斯提出了一个要求。 “这笔陪葬费金额巨大，肯定会有人拒绝缴纳，我需要厄镇骑士及厄镇士兵随我一同前往，以免对方发生暴动。” “同意！” 瓦格斯本就有此意，既然居伊主动提出，他也正好可以顺水推舟。不过他也不是傻子，为了防止居伊和当地贵族串通一气，他还是强行下令，让居伊将他的妻子和女儿留在厄镇，以此要挟居伊，防止他率兵反水。 第二十五章 女伯爵(下) 十名骑士、九十名骑兵、一百名城堡步兵、共计两百余人，跟着居伊出发了。 护城河里的浮桥升起又落下，离开厄镇没多久，居伊这批卢因伯爵的旧部，便与珊莎等人迎头相撞。 珊莎没有骑马，但却走在队伍最前面。 她的穿着很独特，一身轻盈的黑色皮革甲，外加两副凶神恶煞的狮面臂铠，给人一种北海诺斯文化的风格。一长一短、一黑一白、一宽一窄、两把造型迥异的直剑被她挂在身后。时隔两年再次见面，居伊仿佛在她那墨绿色的瞳孔中，看到了和罗洛公爵相同的自信。 这种自信是无法伪装的，只有身经百战的强者才能拥有。 居伊勒马驻足了一会儿，无数道思绪从他脑海中闪过……有好的、有坏的、有成功率高的、有失败率大的、他恨维京人，但也谈不上对卢因伯爵有多忠诚。更何况现在卢因已死，他在继续支持格温多兰家族，必定要与维京人翻脸。他不想与罗洛为敌，更不想因此而死！ 权衡利弊下，他慢慢把手伸向了腰间的剑。 “吼~~~” 珊莎直接使出了狂战士狮吼，肆意扩散的音波惊扰了骑兵战马，其中也包括居伊的坐骑在内。 居伊的队伍立马陷入混乱，接连有骑术不精的人控制不住马匹，被受惊的战马甩落在地。 珊莎一脸冷漠的看着对面，既没有说话，也没有趁机让身后的人向居伊发起攻击。 数分钟的混乱后，骑士们终于重新控制住了队伍，但他们此刻看向珊莎的眼神，却和之前截然不同。 “我只问一遍，你们一定要想清楚再回答。” 居伊捂着渗血的耳朵，在一名骑士的搀扶下才勉强站起。 他没听清刚才珊莎说的话，搀扶他的骑士在他耳边重新把话又复述了一遍。 “你们的伯爵是谁？” “………”骑士们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最终将目光集体聚集在了居伊身上。 “我们……”居伊张了张嘴，脱口而出的话几次欲言又止，“我们的伯爵……是你，珊莎-格温多兰。” “很好！” 珊莎独自向前走去，堵住道路的厄镇士兵自动左右分开，为其让出一条通道。 “跟上！” “去哪？”居伊问。 “厄镇！” 半小时后…… 厄镇伯爵府…… “酋长大人，她回来了。” 汇报的维京人没说这人具体是谁，但听到这个‘她’字时，瓦格斯与乌尔夫却相视一笑。 格温多兰家族的余孽，厄堡伯爵领最后的宣称者，将在今日消亡于世。 接过手下递来的手斧，两人径直走出了城堡。 此刻，厄镇外围早已被珊莎带来的人围满，她就这样静静的站在护城河边等着。 “哗啦啦~~~” 浮桥升起，瓦格斯与乌尔夫走过护城河，来到了珊莎面前。 “Эtooha？”（是她吗？） 两人仅相隔一米，瓦格斯将手斧扛在肩上，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珊莎的样貌，用不确定的口吻询问身边的乌尔夫。 “………” 珊莎的打扮和两年前相比变化较大，乌尔夫也不是很确定眼前这个金发女人到底是不是珊莎。 “r-cahшaГвehдoлah！”（我就是珊莎-格温多兰） 瓦格斯：“？？？” 乌尔夫：“！！！” 见两人一脸吃惊的表情，珊莎用诺斯语继续说道：“我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属于你的东西？”瓦格斯明知故问道：“具体是？” “厄堡伯爵领！” “哈哈哈……乌尔夫，你听到了吗？她说厄堡伯爵领是属于她的。” 瓦格斯像是听到了这个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忍不住弯腰捧腹大笑起来。 乌尔夫听后也讥讽的笑了，但当他看清珊莎双臂处的狮面臂铠时，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立马皱起了眉头。 “就你一个？齐魏没和你一起？” “齐魏！！！”瓦格斯赶忙环顾四周，目光从珊莎身后的人群中一一扫过，试图找出藏在其中的齐魏。 “不用找了，他没来。” “哼！别想骗我，他要是没来，你哪来的自信和我叫板？就凭你身后的这群废物吗？” 瓦格斯手指厄堡伯爵领的一众骑士、士兵、贵族，口无遮拦毫不避违，仿佛在他眼里，这些人都是不堪一击的渣渣。 居伊等人在后方远远看着，他虽然听不懂诺斯语，但从双方的言行举止来看，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珊莎懒得和他废话，向瓦格斯伸出了空无一物的左手，“我不想杀你们，更不想与罗洛公爵交恶，如果你能逼我使出右手，我便随你处置。” “？？？” 珊莎此言一出，瓦格斯的面部表情像过山车一样，从嘲笑变为震惊、又从震惊变为愤怒、作为一名参加过巴黎之战的维京酋长，他的实力之强是毋庸置疑的。但在此时此刻，他却遭到了一位西法兰克女人的羞辱，这顿时令他大为恼火！他肩上的手斧，几乎是在下一秒落下…… “………” 预想中的血肉模糊场面并未发生，瓦格斯势大力沉的一斧，竟被珊莎单手接下。 黝黑锋利的斧刃被白皙稚嫩的巧手轻松拿捏，不管瓦格斯之后如何加大力气，被拿捏住的斧刃都无法再往下移动分毫。 “你！？” 乌尔夫见状挥舞手斧朝珊莎劈来，珊莎侧身半步躲过，左手往外一推，瓦格斯便连人带斧蹭蹭蹭的后退了七八步。 稳住身形后，瓦格斯想再次杀来找回场子，但乌尔夫的躯体却挡住了他的视线，将他重重的压在了地上。 大意轻敌下，仅一个照面，两人就被珊莎击倒。 围观的人群中，不管是维京人还是法兰克人，都被这眼前的一幕惊掉了下巴。 这场战斗也太魔幻了吧！双方感觉就碰了一下，然后就结束了。究竟是他们的酋长太弱？还是对面的女伯爵太强了？ “上！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上！” 在瓦格斯不讲武德的命令下，围观的维京人顿时一拥而上，怪喊怪叫着朝珊莎冲来。 珊莎丝毫不慌，拔出背后的黑白双剑，迎着维京人冲了过来。 双方一接触，人多势众的维京人这边，就像被保龄球一击撞到的球瓶，显得极为脆弱。 第二十六章 恶魔附身 厄镇一战中，珊莎以一敌众，挫败了数百名维京海盗的围攻，随着居伊等一众厄堡骑士加入战局，瓦格斯兵败如山倒，并最终难逃被俘的下场。 瓦格斯与乌尔夫的战败，完全震慑住了留守城堡的维京人，他们根本没有胆量在与珊莎作对，更没有信心守住城堡，在得到珊莎会饶他们一命的保证后，就果断升起了浮桥，请珊莎入城。 成功夺下城堡后，珊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扣留了所有维京人，防止他们将战败的消息传回鲁昂。随后，她在放置卢因伯爵尸体的教堂见了她哥哥最后一面，并为其举办了隆重的葬礼，让已经有些腐烂发臭的卢因得以入土。 成为厄镇新主人的珊莎，虽然顺利继承了厄堡伯爵头衔，但她并未打算在此久留，而是归还了大部分维京人掠夺的财物，并让当地骑士、士兵、贵族、居民自己选择是留在厄堡，还是跟随她一同前往洛塔林吉亚首府巴尔，加入齐魏的队伍。 经此一战，珊莎已经彻底得罪了诺曼底公爵罗洛，所有人都清楚这一点。因此除少量在王国其他地区还有亲戚和地产的贵族以外，绝大部分的厄堡居民都选择跟随珊莎前往巴尔，在那里开始他们新的生活。 同一时间…… 东法兰克王国首府-巴登！ 已经六十三岁高龄的东法兰克国王-日耳曼人-路德维希二世-加洛林，坐在他那象征着统治权柄的王座上，接见了来自西法兰克王国的外交使团。 “我亲爱的侄子，你远在巴黎的父亲，我的堂兄弟‘查理’让你给我带来了什么？”路德维西斜靠在王座上，装模作样的问着。他二十岁加冕王冠，至今已在东法兰克执政四十三年，无论是外交、管理、军事、权谋、皆为一流帝王水准，对方来意，他内心其实早已知晓。 这支外交使团的领袖，是西法兰克国王秃头查理的嫡长子结巴-路易，而查理之所以派遣如此重量级的人物前来，也是在向路德维希表示，他对这次外交谈判的重视。 “尊敬的叔叔，伟大的东方之王，这次父亲派我前来，是想与您协商洛塔林吉亚王国的继承权问题。” 路易的外号里虽然带有结巴二字，但他说起话来却毫不含糊，简单明了的表达了此次前来的目的。 “继续说……” “洛泰尔二世已故数月，国不可一日无君，他与王后图特贝嘉并未诞有男性子嗣，故其治下王国应由您和父亲共同继承。” “方案？” “以巴尔为界，我国得到北方，您得到南方。具体界限以实际控制疆域为准。” “同意！” “陛下英明，具体条约将在明日送上，届时请陛下准时出兵。” 经过一系列的商议，双方算是初步达成了瓜分洛塔林吉亚王国的条约。 路易作为西法兰克王国未来的继承人，算是这支使团里地位最高的，在谈判结束后，路德维希便准许他在王宫里四处走动，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临近傍晚，被人领着参观巴登王宫的路易，在途经骑士训练场时，忽然被人头攒动的人群吸引。走近一看发现，一名体格瘦小，看上去弱不禁风的青年，居然在挑战一位虎背熊腰，膀大腰圆的胖骑士。 胖骑士比青年高出整整一个肩膀，且挥拳速度极快，每一招都会伴随有呼啸之声，仿佛一拳就能把青年砸死。 反观青年则不闪不避，任由硕大的拳头打在自己瘦弱的躯干上！ 路易本能的闭了下眼，但想象中的场景却并未发生。 瘦弱青年竟然单手包住了对方的拳头，反手咔嚓一扭，胖骑士就痛的跪在了地上。 周围观战的数名骑士交换了下眼神，随即一拥而上，从四面八方攻向青年。 下一秒，青年的身体像是发生了某种异变，以极度诡异的姿势腾空跳起，双手双脚同时击出，轻松打飞了来自四处不同方位的攻击。 “这……” 赤手空拳面对多名骑士的围攻，且表现的游刃有余，这一幕差点惊掉了路易的下巴，赶忙向身边的向导询问这人的身份。 而得到的回答，则更令他感到吃惊！ 此人竟然是自己的堂弟，路德维希陛下的三子，施瓦本公爵-卡尔-加洛林。 ‘居然是他！？’ 回想起儿时的记忆，路易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流着鼻涕、甚至不敢与人说话的卡尔，竟已经成长为了如此强大的高手。 思索间，仅半分钟不到，围攻卡尔的数名骑士便尽数倒地，躺在地上呜呼哀哉。 ‘他的身体……不对劲！！！’ 尽管战斗结束的很快，但路易还是敏锐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卡尔的身体和寻常人不同，就好像他的手脚具备自我意识，能够违反人体构造做出各种不可能的动作，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够同时应对来自多角度攻击的原因。 “说来也怪……”同样看到这一幕的向导喃喃自语道：“自从那场大病后，卡尔王子就像变了一个人，不仅精通各国语言，性格也变得好勇斗狠起来，常常要与宫中的各个骑士高手切磋武艺，且不管对手是谁、人数多寡，取得胜利的那个人总会是他。” “是吗？那这是挺奇怪的！”向导的话成功激起了路易对于卡尔的兴趣，这让他打算正式接触一下这位多年不见的亲戚，问问他这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向导和路易所处的位置距离训练场很远，当路易打定主意决定过去时，背对两人的卡尔宛如背后长眼一般，转身透过层层人群，看向靠近的两人。 “&&＃＃……” 卡尔嘴唇动了动，像是朝空气说了什么话，之后他便挥手清退了围观的人群，站在原地静等路易走来。 这令路易的好奇心更深了，一上来他就给了卡尔一个热情的拥抱。 “卡尔堂弟，好久不见，你长高了不少啊！” “墨尔森条约……”拥抱时，卡尔的嘴再次微不可查的动了动。 “啊！什么？”路易没听清卡尔的话，疑惑的出声询问。 “没什么，我没有事要和你分享。”卡尔摇摇头，从侍卫手里接过衣服穿好，神色冷漠的拒绝了路易的热情示好，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训练场。 第二十七章 南下勃艮第(上) 时间：公元869年11月1日…… 事件：博索家族决裂！ 人物：图特贝嘉-博索、博松-博索、 起因：上勃艮第公爵-胡克贝尔特遇刺身亡，他的亲族二弟，普罗旺斯伯爵-博松自动继承其公爵头衔。 十月上旬，博松将头衔下的上勃艮第公爵领与普罗旺斯伯爵领整合，升级为普罗旺斯公爵领。 十月中旬，博松联名贝桑松伯爵-厄德、里昂伯爵-吉杨、伯尔尼伯爵-格罗尔德、阿尔高伯爵-贝特霍尔德、等四人在内的主要勃艮第封臣对外宣布脱离洛塔林吉亚，并入东法兰克王国。 十月下旬，王后图特贝嘉以博索家族新任族长身份，将博松踢出宗族，并昭告洛塔林吉亚全境封臣，南下讨伐逆贼。 十一月初，弗里西亚侯爵-齐魏、亚琛伯爵-兰尼埃、海尔德伯爵-维希曼向博松派系宣战，四千讨伐联军至王国首都巴尔出发，南下进攻勃艮第。 （讨伐联军军力构成：1500勤王军+1500王领新军+1000王领常备军） 十一月五日，讨伐军前锋抵达贝桑松伯爵领境内。 厄德几乎没有在边境设防，前锋部队由一百多名王国骑士和五百多名联合骑兵组成，六百多人的骑兵队进入边境线时，这里的居民早已撤走，仅有少数老幼留守于此。 骑兵队洗劫了贝桑松中北部所有商站、仓库、私人宅院，将所有值钱物品劫掠一空后，骑兵队便无视这些当地老弱妇孺，往南继续深入…… 步弓主力在一小时后抵达，王领新军被齐魏安排在了军队最后。 这一千五百名新军，从动员开始到现在只经历过三个月的紧急军事训练。哪怕齐魏给他们安排的教官，是洛塔林吉亚最为精锐的王国骑士，可是这群人毕竟没有经历过任何实战，是骡子是马，没拉出来遛一遛之前，齐魏只能让他们充当后卫或者执行一些简单的运输任务。 新军们推着粮车走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不免抱怨连天。 无人防御的贝桑松伯爵山堡被讨伐军占领后，新军们又被命令去砍伐山堡周边的森林。 这座被遗弃的伯爵领山堡很小，驻扎五百人进去都显得十分拥挤，齐魏命令主力继续南下，同时留下两百人驻守这里。 这座山堡虽小，但毕竟是贝桑松伯爵领的首府，又位于讨伐军南下的必经之路，非常适合用来做前线的临时粮仓。 勃艮第境内三分之二的土地都是山区，盛产各种优质石料，这里的庄园主和低地沿海的庄园主有着本质上的差别。 在荷兰和弗里西亚，所有庄园主的农庄都是木质结构，不同之处不过是大小的区别。但在这里，齐魏目光所及之处的建筑，都是石头修筑的。从最低级的平房到最高级的私人宅邸，竟全都是用乳白色的石块修葺而成。 齐魏询问过一个曾是石匠的新军，修建这种普通的房子要花费多少钱？ 那个石匠绕着石头屋子转了一圈，回答道：“侯爵，这种简单的石屋修起来并不难，雇个石匠和两三个小工，一个月就能修好，所有人的工钱加在一起，也不过十枚法兰克银币的样子，主要是石料贵！” 这名新军回忆着自己当石匠时的行情…… “北海沿岸的石场出料不多，且质地较差，有价无市的事经常发生，修房子的人买不到好石料，从其他地方采石又费神费力，刚才我在山崖那边就看到了一个石场，里面堆满了石料。” 齐魏和几个新军百夫长闲谈着，来到了山堡附近即将被砍伐一空的树林。 士兵们在鼻子上绑着手帕，手持长锯，两个士兵分列两头，左右推拿锯子。 这里的树木很干很硬，木屑横飞，不久后一棵棵粗壮的大树便应声倒地。 士兵的吆喝声响彻整个林间空地…… 林边的农田处，木料被整齐的堆好，几个会写字的士兵一边清点着木料，一边记录着。 齐魏也加入其中，和他们一起清理着林地。 不久后，一阵呼喊声传来！！！ 齐魏抬起头看向前方，周围的士兵也停下了手里的工作。 “怎么了？” “侯爵，过来看。” 三名手持剑盾的百夫长走了过来，周围士兵也按照日常训练的模式依次列队，将枪和弓握在手中，朝声音响起的地方走去。 树林逐渐密集起来，士兵们顿时感觉寒雾笼罩，盔甲都像结了霜。 冬天的太阳晒化了雪，却让气温变得更加寒冷，士兵们无一不被冻红了鼻子，呼出来的气体在头盔上变成了薄薄的寒气。 穿过树林，地面变得平坦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空地，空地上坐满了人！ 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小孩，他们无一不在惊恐的看着走出树林的士兵。 士兵们小心的戒备着，他们听前锋部队说当地人都跑了，便误以为他们沿着南部大道去了临近的地区，如今看来，还有许多人留在这里。 两个士兵带着一个当地人，来到了齐魏面前。 “跪下！” 士兵按住这人的肩膀微微用力，这人便跪了下来。 “你们有多少人？”齐魏问道。 “六十！” “这么少？” “大部分人都逃进了山区，我不会把他们的位置告诉你的。” “你还要替他们考虑吗？躲在山里的他们可比你们安全多了。” “我们被抓，是我们运气不好。” “别想太多，人总得为自己考虑，告诉我其他人的具体位置，我可以放过你和你的家人。” “刷刷刷……” 士兵们默契的抽出了武器，将剑刃对准眼前的男人。 男人颤抖着，他的家人在身后紧张的看着他，他必须做出抉择！ 是出卖同胞？还是背叛家人？ 艰难的选择，让男人近乎崩溃！ “我不会出卖他们的！” 说完这句话，男人闭上了眼睛。 “很好！”齐魏笑着拍了拍手，“很好……” 男人睁开了眼睛，不解的看着齐魏。 空地上的青壮年男性，被士兵从人群里拖了出来。不久后，士兵便陆续搬来了装着食物和淡水的物资箱，让这些青壮年食用。 酒足饭饱后，一份份文件被摆在了他们面前。 齐魏告诉这些人，只要在文件上签了名或者按了手印，就能成为讨伐联军中的军仆，不会再被联军刁难！同时齐魏还告诉他们，会用弓箭的，还能加入讨伐联军领取工资。 只要愿意，他们可以去劝说躲在山区里的同胞一起加入。当然，劝说时间不能超过二十四小时，时间一到，这种成为军仆的机会将不复存在。 此话一出，空地上的人顿时作鸟兽散…… 半天过后，便陆续有一百多名青壮年从山区中走出。 他们学着前人的模样，在文件上按下了指印。 二十四小时很快过去，士兵们将新加入的当地人聚集在一起后，就撤出了林地。 剩下不愿意加入的人试图逃跑，他们坚信贝桑松伯爵正在赶来救援他们的路上，只要避开南下的讨伐军，就能逃出生天。 但每一个试图逃走的人，都被士兵给抓了回来。 夜幕降临…… 时间已到…… 士兵们的刀剑齐齐出鞘！ “全部杀掉！” 第二十八章 南下勃艮第(中) 讨伐军前锋及主力接连攻克贝桑松、多勒、布雷斯三地后，齐魏才与后卫新军们抵达布雷斯首府布尔。 此时布尔小城残存的居民已不足千人，他们都胆战心惊的躲在自己的石屋中，看着新军士兵将死尸拖过街道进行焚烧，新加入的军仆们端着水盆清理着街道。 城内的长凳、花圃、石桌都遭到了破坏，手持武器的当地人只要被骑士老爷们看见，就会被当场砍死！ 幸存的人大多都集中在后卫新军里，他们将写有‘军仆’二字的头巾绑在头上，以为讨伐军工作的方式换取性命和食物。 时间：公元869年11月15日…… 地点：上勃艮第公爵领首府-日内瓦…… 日内瓦城，后世全球首份、也是唯一一份国际承认的战争公约签署地。 洛泰尔二世驾崩前，曾有三十多位王国官僚在此倾轧，他们掌管着该城的税收、贸易、及卫戍部队。 王国对于该城的控制，主要从这三点出发。 只不过任何一个市长或者领主，都无法将触手伸向城市的每个角落，而且该城还是王国境内仅次于首都巴尔的大城。 税收方面，因为税务官无法有效收取赋税，于是便将许多管理混乱的街区外包给包税人处理。这些包税人大部分都是来自意大利北部的热那亚人，其中也有少量的比萨人和威尼斯人，在他们负责征税的辖区里，任何人都无法躲过盘剥。 贸易方面主要由一位国王指派的行宫伯爵负责，每一个外贸商人背后几乎都有大商会和商业共和国支持，行宫伯爵不得不常年与这些唯利是图、但又聪明透顶的家伙们打交道。 至于卫戍部队的具体数量，会根据城市人口的多寡而上下浮动。 洛泰尔二世统治初期，城内迁入了由大量流民组成的卫戍部队。那个时候卫戍部队的固定人数多达一千人，而当洛泰尔二世在南部勃艮第的统治逐渐稳定之后，卫戍部队的数量便开始逐年下降，现如今日内瓦城的卫戍部队只有两个步兵大队，每个步兵大队编制为四百人，但却没有一个满编。 这支守军理论上由行宫伯爵和上勃艮第公爵共治！ 日内瓦城的城墙很高，且覆盖面积极广，能将城内的九千居民全部保护在内。这种庞大的石料储备，在缺山少石的尼德兰低地是无法想象的。 城墙结构由三个部分组成…… 内城是公爵府驻地，这里的城墙是最高最宽的。 由内城向外延伸，是前任公爵下令修筑的外墙。 洛泰尔二世统治中期，由于市民人数不断增加，外墙已经无法在保护所有人时，行宫伯爵自掏腰包，在城市最外围又修了一圈木质围墙。可他毕竟是国王派来监视胡克贝尔特的人，当胡克贝尔特遇刺身亡后，行宫伯爵害怕新公爵会加害于他，于是在疏散了一部分和自己有利益往来的贵族和商人后，这位洛泰尔二世亲手任命的行宫伯爵，就带着自己的亲信们逃走了。 博松继承上勃艮第公爵头衔后，立刻给日内瓦城的卫戍部队下达了坚守的命令，并开始从市民中招募守卫者，当讨伐军前锋抵达城下时，已经有一千名青壮年男性拿到了武器，他们或被迫、或自愿的站在城墙上，胆战心惊的眺望着远方的地平线。 浑身披甲的六百名骑兵部队抵达城下后，立刻遇到了守军留下的各种路障和陷坑。作战经验丰富的王国骑士们，果断带着骑兵队撤出了弓箭手的射击范围，等待后方主力抵达。 由弗里西亚、亚琛、海尔德、三地组成的联军步兵赶到后，立马举着罗马风格的方形大盾，开始缓步清理城市附近的道路。 步兵们有条不紊的推进着，弓兵则放火焚毁了路边的马厩和民居，驱赶着抓捕到的城市市民用以破除陷阱。 大约花了三四个小时，讨伐军就用烈火和尸体清理出了一条九十尺宽的通道。 接着，弓兵们开始用火矢射击木墙。 这种火矢被人为去掉了箭头，裹上了一层火油绒布，集火抛射下，虽然外围城墙没有燃烧，但却让木墙内部燃起了黑烟。 日内瓦城的防务太过粗疏，讨伐军弓兵站在最外围进行抛射，都能在墙内顺利引起火灾。确定城内守军准备不足后，齐魏反而不着急了，他让步弓主力就地扎营，后卫新军陪同军仆们一起砍伐树木，收集足够的木材用以搭建攻城器械。 同时，前锋部队的六百名骑兵被分成了六股，他们被分别派往城市的各个方向进行骚扰，这样做能让日内瓦城的守军永远得不到休息。 三天后…… 五台用粗大原木制作的重力抛石机，击垮了一处薄弱的外围木墙，木墙后有许多市民在手忙脚乱的填补缺口，他们用砖块、方石、雕像在缺口处堆砌，但很快这些市民就在弓手密集的箭雨下溃散了。 讨伐军步兵列成罗马方阵，随时准备应对勃艮第人的突围，双方在缺口处整整厮杀了一个小时，最后，守军士气崩溃了，他们放弃了外墙外的所有居民，匆匆逃回内城。 前锋骑兵们吹着口哨一拥而入！ 五十个、一百个、五百个、一千个…… 越来越多的讨伐军涌入城市，市民们自发性的拿起武器保卫家园，他们小规模的聚在一起，守卫着仓库和教堂，任何石制结构的建筑里，都聚集着抵抗者。 配合着城外的重力抛石机，讨伐军从内部打开了围墙大门。事到如今大门其实已经失去了作用，火焰在外城区肆虐，焚毁了大片木质围墙，冲天的火光下，讨伐军犹如嗜血的狼群，撕咬着所有失去抵抗能力的居民。 物品名称：重力抛石机 物品品质：★★★★（四星） 物品资料：这种配重式抛石机的一端，安装着填满了数吨石块的配重箱，其长臂的另一端则用人力绳索进行牵引，填装完成后利用配重箱的重力，可以发射出动能巨大的弹丸。 第二十九章 南下勃艮第(下) 第二天黎明…… 市民代表和卫戍部队将军在内城发动了叛乱，他们攻入了公爵府，逮捕了公爵博松，然后打开了内城城门，向讨伐军投降。 与博松一起被逮捕的还有贝桑松伯爵-厄德，至于其他与博松勾结的勃艮第领主，还在赶来救援日内瓦城的路上。 齐魏麾下的讨伐军本就处于集结状态，几乎是在博松宣布脱离洛塔林吉亚王国的第二天，就南下攻入了勃艮第地区，根本不给博松及其盟友合兵一处的机会。 从哀求饶命的博松嘴里，齐魏得知了东法兰克王国的军事动向。 国王路德维希二世动员了所有可以集结的部队，向洛塔林吉亚东部边境靠近。在那里，已有许多领主向首都巴尔发出了警告和求救信。 据传闻，这次东法兰克军队的人数在五千左右！ 人数上，东法兰克军队虽然只比讨伐军多出一千人，但齐魏却听说国王麾下有一千名骑兵，见识过德意志文化骑士威力的齐魏，不禁感到心中一凉。 他深知一百名德意志骑兵一旦结阵，哪怕是人数五倍的维京海盗都无力抵抗，倘若在地形平坦的草场或田野上遭遇他们，那绝对是件可怕的事。 若要取胜，就必须从地形下手！！！ 而勃艮第山区的地形刚好符合这一条件，沿用罗马军团的山地作战方式，只要讨伐军不狂妄自大，齐魏是有信心击败东法兰克的。 在日内瓦城休整了三日后，讨伐军收编了城内的卫戍部队，拆除了最外围的木墙，然后就拔营离开了。 之后的两天时间里，讨伐军在阿尔卑斯山脚下缓缓前进着。 巍峨的群山中，偶尔会有丰美的草场，这些草场大多都被勃艮第贵族辟为私人的养马场。山区中有限的土地，则被用来种植苜蓿和蔬菜，至于农夫们的谷物，则大多集中在狭小的河谷中。 勃艮第东南部地区盛产水果，田亩之间果林密布，军中有经验的果农能够很快捕捉到同行修枝剪叶的痕迹，听说当地居民会一种类似魔法的种植技艺，就是把一棵树的树枝桥接到另一棵树上，这样可以让结出的果实丰美又多汁，远比原本的果实美味。 这种说法讨伐军中的其他人是不相信的，但来自现代社会的齐魏却知道，这就是一种普通的嫁接技术而已。 东进的讨伐军在途中遇到了一个村落，但村里的人已经跑得差不多了。讨伐军进入村庄时，只有几个老人一脸平静的在等待着。齐魏告诉这些老人，讨伐军只会找领主和贵族们的麻烦，不会伤害当地平民，希望这些老人可以告诉自己周围哪里有聚落和村子。 但这些老人却佯装耳背，闭口不言！ 勃艮第的下级阶层虽然和上级阶层一直有矛盾，但贵族们的长久统治已经深入这些老人的骨髓，尤其是这些穷乡僻壤，道路崎岖与世隔绝的中小型村落，这种奴性思维就固化的更严重了，哪怕讨伐军如秋风扫落叶般迅速席卷了半个勃艮第地区，他们也不会或者不敢和讨伐军合作。 想清楚这些后，齐魏不再多费口舌，让士兵拿走了村庄中的草料、木料、农具、以及十几袋糠皮，然后就沿着山路离开了。 几名军仆告诉齐魏，山区中最富裕的地方，是附近几个靠近东法兰克王国的贵族庄园和修道院，至于其他地方都是一些贫瘠的村落，根本没有油水。 自从讨伐军向东进入山区后，能看到的人就明显变少了。 山羊的鸣叫声，山谷中石子的滚落声，溪流的涌动声，不时在安静的群山中游荡。 日暮时分，讨伐军发现了一个废弃的村庄。 村庄里的居民似乎撤走的很匆忙，士兵发现了一个被遗弃的羊圈，里面的羊已经饿死了一半，剩下的羊也奄奄一息。 士兵剥掉了羊尸上的皮毛，找出虚弱的羊将其杀死，稍微强壮一些的羊群则交给军仆看管。 在村庄里，齐魏细心的发现了居民家中熄灭的炉火，以及倾洒一地的食物，如果不是食物已经腐烂，此情此景一定会让人误以为房主只是稍作离开。 士兵们搜索了村民留下的木料、板车、栅栏、并在村子周围修筑了简单的防御工事。但由于防御太过薄弱，村子又太过狭小，天色渐黑，士兵们只能围在墙壁周围彼此偎依，部分士兵则在屋里生火做饭。由于天气寒冷，食物粗疏，他们只得甘之如饴。 前锋游走的骑兵队已经回报，他们发现了另外一座废弃的村庄。这次齐魏发现村庄里的人并没有全部离开，但齐魏没有看到一个女人，村中只剩下了男人。 男人们将成吨的粮食堆积在村口，一个像是村长的农夫前来交涉，希望讨伐军绕过村庄继续前进。讨伐军士兵没有理睬这个村庄，在收下粮食后直接进驻了进去。 但让村民们意外的是，士兵们并没有劫掠他们。 村民们将农具和武器紧紧握在手中，远远观望着士兵们在村中休息，一群士兵用村民的器皿做了饭，并在村边取了水后就列队离开了。 离开这个村庄后，再往前走就是东法兰克王国的修道院了，骑兵队已经看见了远处的箭塔，而对面的修道院也肯定发现了他们。 步弓主力上山时，一支修道院的僧侣武装对讨伐军两翼发动了突袭。左右两边的树林中突然射出了数百支箭，接着更多的箭矢从山谷两边射下。 中军发生了短暂的骚乱，左右失顾！ 齐魏看出了对方的计谋，讨伐军兵力处于绝对优势，但由于山路狭窄，兵力施展不开，对方设下埋伏，故意以少击多，引诱讨伐军分兵。 于是齐魏立即命后卫新军抛下辎重，和中军快速撤出山谷。 三千多名讨伐军士兵在山谷中挤成一团，幸亏齐魏下令撤退及时，没有让主力承受太多损失。左右两翼攻击的敌人似乎并不是士兵，他们射出的箭矢，抛下的石头也杀伤力不足，撤出的中军和后卫很快恢复了纪律，按照各个百人队重整队形，井然有序的离开了对方的攻击范围。 果然，当齐魏命令主力从山谷另一侧上山时，他们同样接触到了埋伏在这里的另外两百多名僧侣武装。 步兵大队这次有了准备，展开阵型，顶着塔盾，缓步朝着对面推进。 第三十章 山区(1) 僧侣们没想到讨伐军这么快就撤出了山谷，并从另一边绕了过来。 吃惊之余，他们依然凭借着对天主的信仰，狂妄的向上山的步兵大队发起了冲锋。 但他们的人数太少了，步兵们井然有序的队列宛如一堵墙，僧侣们冲撞在一米高的塔盾上，根本无法撼动队列分毫，伴随着长矛一根根刺出，两百多名僧侣立刻伤亡过半。 六七个身穿十字罩袍的信仰骑士站在后方进行指挥，齐魏命令弓手集中攒射那些人。 这些信仰骑士很快被漫天的箭矢集火！ 其中一人的坐骑被射中，开始发狂的狂奔起来，其余几人见状立刻勒转马头向后退去。死伤大半的武装僧侣们也无心念战，开始掉头逃跑。 步兵们加快了攻击速度，在杀死了一百多名武装僧侣后，便任由他们逃回了修道院中。 解决了这里的伏兵后，步兵大队一分为三，每队八百人绕上陡峭的山坡，向僧侣们可能设伏的地方进行搜索。骑兵们则在原地严阵以待，时刻准备应对修道院的反击。 半个小时后…… 搜索的步兵大队将讨伐军之前遗弃的辎重带了回来，外加五十多名被俘的僧侣，辎重车上还放着十几面染血的塔盾和长矛，战死的士兵尸体被装在了车上。 简单休整后，讨伐军继续向修道院发起了进攻。 这一次，他们没有在上山的路上遭遇埋伏，修筑在山巅处的修道院很快映入众人眼帘。 骑兵队以修道院为中心散开侦查，步兵们维持着防御队列没有轻举妄动。又过了半个小时，骑兵们返回报告，说方圆十里之内并没有看到敌方军队。 讨伐军抵达修道院门口时，里面的号角声和鸣钟声已经清晰可闻，高耸的石墙上，拥挤着许多惊慌探看的士兵和农夫。 从那些被俘的僧侣口中，齐魏知晓了这片山区的详细信息。 首先是人口结构的复杂！ 除那些隐居在此的宗教人士外，这里的所有村庄、马场、作坊、都有着盘根错节的背景。 山里的人主要种植谷物、苜蓿、大豆…… 除少数谷物是当地村民的食物来源外，剩下大部分的农作物都会被神职人员征走。 另外，许多村庄也曾接受过南部意大利诸国贸易站的委托，他们会在山区里悄悄种植蓝靛和菘蓝，用以制作染料。 但这种事很快被当地修道院知晓，这些宛如国中国的修道院，派出宗教骑兵四处践踏苗圃，勒令农夫们将那些没用的花草改种成马粮。 阿尔卑斯山区的粮食是无法自给自足的，他们每年都会把苜蓿、大豆等农作物运到马场，从修道院那里获得粮食。 山区里有三个大型马场，这种崇山峻岭的盆地草场非常适合养马。此地气候干燥，水草丰美，外加当地宗教势力有意遏制农夫们开拓草场，所以马匹的产量很高，修道院依靠这些马场大发横财！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修道院的日子也越来越不好过了。 山区盛产的马匹大多品种矮小，本来也只占着便宜的优点，等到意大利人在共和国势力境内采用三圃制种植苜蓿后，阿尔卑斯山区马匹的价格瞬间被意大利商人拉得很低，同时意大利人繁忙的贸易，让他们颇得各个地方贵族的欢心。 其它地区的马场只要提交订单，往往需要一到两年才能交付第一批马匹，且如果当场购买，价格往往会高的离谱。 但意大利人却利用庞大的舰队，将各大共和国的马匹运来运去，只要交足了钱，半年内就可以交付全部马匹。 意大利各大共和国的可怕之处就在于此，他们可以在需要时，半年甚至数月内转运数百匹战马到指定地点，在勃艮第地区的许多战争中，意大利共和国的态度经常能够决定战争的成败，甚至动摇某些小国的国策。 山区里的修道院承担着为勃艮第提供马匹的任务，这在过去是一个赚钱的肥差，可自从意大利共和国开始插手马匹贸易后，这就变成了一种负担。 为了维持马场，修道院不得不贿赂大量勃艮地权贵，保证马匹交付的同时又要警惕农夫们提供的马粮是否充足。为了不让农夫们造反，他们还得武装修道院里的僧侣，让他们出面恐吓村庄。 这里的神职人员在阿尔卑斯山脉已经臭名昭着了，武装后的他们经常洗劫途经此地的意大利贸易商队，他们对这些意大利商人恨之入骨，如果不是这些狡猾的商人，每年就不会有那么多农夫去偷偷种植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如果不是这些意大利商人，阿尔卑斯山区的马场就不至于维持不下去。 威尼斯、热那亚、比萨、这三个意大利主要共和国的商人，对共和国总督及王国枢机提出了抗议。 但勃艮第的地方官僚傲慢且迟钝，他们表示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共和国商队是被山区修道院劫掠的。 了解了勃艮第官僚们的态度后，共和国商人们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他们联合了所有商会的势力，对勃艮第实行了贸易禁运。 这一下，本就艰难维持的山区马场，除了需要交付额定的马匹外，一匹马也卖不出去了！ 山区东部的东法兰克领主们知晓了这件事，他们纷纷开始打起了马场的主意，联合压价，修道院的院长们虽然愤怒，但却又无计可施。 两国即将开战的流言传遍了整个勃艮地，也传进了阿尔卑斯山区。 由于消息闭塞，新任公爵博松脱离洛塔林吉亚，讨伐军南下攻入勃艮第的事他们才后知后觉。 紧接着他们就听说了大量流民逃入山区的事…… 在和平时期，阿尔卑斯山区是穷乡僻壤之地。 但在战时，阿尔卑斯山区是绝佳的避乱之地。 攻城营地里升起了袅袅烟火…… 六十架云梯及五十面挡箭木板被迅速制作完成，讨伐军开始在修道院前排兵布阵。 那些肥头大耳的修士从未想过自己会被围攻，他们有崇山峻岭的保护，以及许多村庄供他们支配。他们甚至天真的以为讨伐军会在山区里迷路，或者在发现没有油水收刮后就会撤走。不曾想讨伐军很快找到了他们，并轻松击溃了他们埋伏在山谷两翼的伏兵。 这支装备精良的部队根本不是来劫掠的，他们到底想要干嘛？ 山区里唯一值钱的资源就是马匹，但在听闻讨伐军南下后，他们已经把全部的马匹低价卖给了东部的东法兰克领主，修道院院长很想派人告诉齐魏，修道院已经没有价值了，但齐魏拒绝谈判的态度，彻底断绝了双方和谈的可能，现在他们只得祈祷上帝，祈求奇迹的发生。 第三十一章 山区(2) “呜~~~” 进攻的号角吹响了！！！ 前排步兵将圆盔戴好，扛着长梯迅速靠近修道院的围墙。 八百多名弓箭手，开始用密集的箭雨压制石墙上的守卫，两千多名步兵把梯子一架一架的搭在墙上。 攻坚行动进行的很顺利，讨伐军弓手的箭矢射的整齐有力，压的守卫抬不起头，修道院墙上的守卫占据地利，射出的箭矢却是稀稀拉拉的。 半个小时过去了…… 在付出了一百多人的伤亡后，讨伐军士兵终于登上了石墙，并迅速占领了一段墙体。 教堂里面钟声大作，宛如动物死前发出的哀鸣。 又过了半个小时…… 墙上的战斗趋近尾声，零星的几名武装僧侣还在塔楼高处射箭，但石墙处几乎已经没有了抵抗者。 大门被士兵从内部打开，外面的讨伐军怪叫着冲进了修道院。 武装僧侣们面色苍白的向讨伐军投降了…… 他们将武器、头盔、护甲、盾牌、箭筒丢在一边，战利品越堆越高，最后形成了一座小山。 山区里和平已久，短兵相接后这些僧侣根本不是讨伐军的对手。四百多名武装僧侣里有两百多人战死，余下的人颤颤巍巍的站成一排，等待着讨伐军如何处理他们。 齐魏站在僧侣们的尸体堆前，高声宣布剥夺了所有僧侣的自由，他们将在往后的时间里成为讨伐军的军仆，为讨伐军免费劳动。 后卫新军的伐木工作被移交给了他们，新军里的一个百人队被安排监视他们，如果成为军仆的僧侣们试图逃跑，被抓回后将会被惩以鞭刑。 入夜，这些军仆被强制驱赶到了修道院的仓库里睡觉，许多僧侣误以为讨伐军要将他们集中起来杀掉，纷纷哭喊着求饶。结果却是讨伐军给他们送来了食物和水，并给了他们几个木桶让他们自己处理粪便，不要把仓库搞得臭气烘烘的。 哭喊了好一阵后，僧侣们确定自己的小命无碍，才惊魂稍定不再喊叫了。 夜幕下，讨伐军都在清点着战利品。 这座修道院外表看起来很富有，但仓库里却没多少值钱的东西。 几十桶腌制好的腊肉、面粉、糠皮、胡萝卜、粗盐、此外还发现了不少春宫图和小男孩的素描。几张阿尔卑斯山区的地图价值颇高，里面还有几本前任修道院院长撰写的勃艮第简史及一本法兰克税制的说明册页，里面仔细讲述了如何打击私铸币、识别假币的方法。 士兵们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搜索着物资，粮食、布料、银币、珠宝、餐具、蜡烛台、珐琅圣器、全被搜刮一空。 成为军仆的现任修道院院长找到齐魏，请求他可以归还蜡烛台和珐琅圣器。 齐魏见其态度诚恳，信仰坚定，也就没有难为对方，让麾下士兵把这些宗教物品还给了他。 院长得到这些宗教礼器的第一时间，便前往了僧侣们所在的仓库。在士兵们的监视下，他用手中的礼器安抚着仓库里的僧侣，还真别说！这种神神叨叨的信仰仪式，在稳定信仰者的情绪上，有着非同凡响的效果。 一夜无事，时间来到第二天清晨…… 太阳还未升起，修道院周围浓雾弥漫。 讨伐军士兵们，都被这种高海拔山区的古怪天气弄得有些紧张，围墙上站哨的弓手从箭筒中取出箭矢，眯着眼睛看向浓雾方向。 不止一个士兵听见了马蹄声！毫无疑问，周围有骑兵靠近，尽管从声音上听对方人数并不多。 这座修道院的面积同样不能容纳所有讨伐军，利用木料和工具，士兵在修道院周围修建了营盘。 他们将木料削尖，在帐篷周围把尖木桩扎入地面，这些东西虽然防护能力不高，但却能有效阻挡骑兵冲击。 昨夜，仓库里的僧侣们集体为死者祷告弥撒了一整晚，‘上帝’‘耶和华’之类的词听的齐魏的耳朵都起了茧子，直到天亮他都没怎么睡下。 后来齐魏听士兵汇报有骑兵靠近，于是立马来到了围墙上，和站哨的弓手们一起眺望。 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明显。 弓手们默契的拉弓上弦，随时准备射击。 那名骑兵似乎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直到即将抵达营盘六十多米的地方，围墙上的弓手准备松手放箭时，齐魏忽然抬手制止了他们。 就在这个空档，一匹猎马从人物中走出。 马背上没有人，也没有套马鞍。 那匹马并不怕人，它仰起脖子打了个响鼻，然后便低头嗅闻地面。 一名骑士拿着一捆绳索走出了营盘，他一边缓缓靠近马匹，一边在嘴里嘟囔着‘喔呃喔呃’的声音。他们在驯马时就是这么喊叫的，如果这匹马是人为驯养的，那么它就会很熟悉这种声音。 骑士的手里有一把燕麦，他走到马匹身边时朝他的嘴边伸出了手，马鼻颤抖着，它抬了抬头，将嘴凑到骑士手边嚼食谷物，而骑士的另一只手，则趁机将绳索套在了马匹的脖子上。 骑士抚摸着马脖上的鬃毛，一路走到了马的身侧，然后一把跃上马背。 猎马紧张的抬起了头，开始原地打转，试图将背上的骑士甩下来，但骑士却稳稳的趴在马背上稳如泰山。 马开始暴躁起来，试图把背上的人甩下去，可骑士的身手极为灵活，有好几次围观的士兵都以为他要被颠簸下去了，但每次骑士都能抓住马的鬃毛回到马背。有好几次马几乎是直立了起来，但最终都无法摆脱骑士。 直到阳光将浓雾驱散，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无比清晰时，那匹马才终于停止反抗。 “侯爵！”驯服那匹马的骑士，牵着它走到齐魏身边，“这马是栏中马，否则不会这么容易被驯服，但看起来应该在野外也野了一段时间，我怀疑周围还有其它马群，我建议……” 骑士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齐魏，齐魏同意了他的意见，下令派出军中所有骑士去附近搜寻流散的马群。同时，齐魏还叮嘱他们如果遭遇敌军，切记不要恋战，应及时返回军中汇报情况。 这些骑士当中，有不少人都是精通骑士七技的王国骑士，但凡死伤一两个，都会令齐魏心痛不已。 骑士们点头应下后，便朝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自奔去。 三天后…… 派出去的骑士便陆续返回了，他们一共带回了九十多匹游荡在外的野马，讨伐军士兵欢呼着迎接了他们。 据他们打探到的消息，山区里的许多马场在动乱中被摧毁了，人工饲养的马匹到处流窜，他们在一处有瀑布的山谷里找到了一个比较集中的马群。此外，有部分骑士在更外围的地方见到了东法兰克王国的骑兵，他们谨记齐魏的嘱咐，没有再继续搜索山区，而是选择返回了讨伐军驻扎的修道院。 得知此消息后，齐魏让一部分骑兵前往山区中的各个村落，搜寻一切可以利用的物资。同时命令军仆加快修道院附近的森林砍伐工作，争取在正式与东法兰克人接触之前囤积好足够的木材。 第三十二章 山区(3) 附属政权：东法兰克王国治下苏黎世伯爵领 领地级别：伯国 所属政体：封建制 统治者：苏黎世伯爵-洪弗里德 领地规模：苏黎世 直辖军力：400人 封臣军力：无 雇佣军力：无 综合国力：★★☆（两星半） ———————————— 附属政权：东法兰克王国治下格里松伯爵领 领地级别：伯国 所属政体：封建制 统治者：格里松伯爵-埃尔梅 领地规模：格里松 直辖军力：300人 封臣军力：无 雇佣军力：无 综合国力：★★（两星） ———————————— 附属政权：东法兰克王国治下圣加仑主教区 领地级别：采邑伯国 所属政体：神权制 统治者：圣加仑采邑主教-所罗门 领地规模：圣加仑主教区 直辖军力：300人 封臣军力：无 雇佣军力：无 综合国力：★★（两星） ———————————— 王国骑士沃尔夫冈率领的骑兵队，在东部山区穿行时，遭遇了苏黎世伯爵洪弗里德的伏击。 三十多骑与十倍于己的敌军激战，在损失了三分之二的骑兵后，沃尔夫冈终于成功突围，并于三小时后安全回到了营中。 得知敌情后，占领修道院的讨伐军立刻开始武装起来。滞留在外的骑兵队被尽数召回，新军和军仆们一起布置防御工事，逐一检查拒马尖木桩，并在围墙上摆满箭筒和标枪。 一千五百名新军和军仆由兰尼埃统领，负责留守修道院。齐魏则与维希曼率领步弓主力及骑兵大队，主动前往东部山区搜寻敌军。 据沃尔夫冈提供的情报，洪弗里德伯爵麾下的东法兰克士兵组织度和训练度极高，但人数仅在四百左右，在数量上远少于讨伐军。 在讨伐军主力离开后，修道院涌入了大量逃难至此的山区难民，且人数在不断增加！留守修道院的兰尼埃命士兵逐一检查难民，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员。 在这些避难的难民中，有不少来自日内瓦和贝桑松。他们中的许多人在逃入山区时，遭到了东法兰克领主的洗劫，还有许多难民是山区里的本地勃艮第人，他们也同样遭到了东法兰克领主的袭击。 修道院虽地势险要，但终究面积太小，容纳不下太多难民。在吸纳了部分青壮年成为军仆后，兰尼埃只得强制驱赶他们往山区西部迁徙。 讨伐军主力东进后，齐魏担心再次遭遇伏击，于是频繁派出骑兵于周围警戒。东法兰克人的斥候时不时的会出现在齐魏的视野中，但当齐魏命令骑兵队靠近他们时，他们又会立马逃走。这些斥候非常熟悉这里的地形，齐魏深知，讨伐军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他们转告给东法兰克的领主们。 很快，讨伐军就抵达了此前东法兰克人伏击沃尔夫冈的地点。 二十多具浑身赤裸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道路两旁，不用猜都知道，这些人身上的装备去了哪里。 军中的骑士们看见这些暴露荒野的尸体后，被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立马找到那些东法兰克人，与之大战一番。 齐魏命人将这些尸体收集了起来，并用亚麻布好生包裹带走。他明白这是对方的攻心计，哪一方先沉不住气，哪一方就会落入下风！ 山谷里的血腥味越来越重了…… 中箭死去的山区难民被拿走了全部财物，讨伐军途经路过时，偶尔能够看到零星的幸存者。他们跪在地上哭喊着，恳求讨伐军为他们的亲人报仇。 这些幸存者中有一些人成为了讨伐军的向导，但他们也说不清楚敌军在什么地方，他们只记得三天前这里先后来了三批东法兰克人，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变换位置，他们从不会在一个地方呆上超过一天。 被这些难民领着，在山区里兜兜转转了一整天后，齐魏忽然意识到……这些幸存者之所以还活着，并不是因为他们运气好，极有可能是东法兰克人故意为之。 换言之，这些幸存者中，有东法兰克人安插的内贼！！！ “全军止步！” “侯爵有令，全军止步！”传令兵们大声喊道。 随着齐魏的命令传至全军上下，足足有数百米纵长的军阵很快停了下来。 “原地休息！” “侯爵有令，原地休息！” 士兵们解除了队列，原地休息半个小时后，齐魏一改之前的迷茫，令全军坚定不移的朝东北方向走去。 行军沿途静悄悄的，只能听见风吹树叶和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步弓主力已经习惯了这种『快步走』的罗马军团行军方式，从北海沿岸至巴尔王宫，从巴尔王宫至阿尔卑斯山区，哪怕他们已经汗流浃背，却无一人掉队。 每位士兵的腰间都挂着水囊，人可以三天不吃饭，但却不能三天不喝水，淡水的重要性齐魏比谁都清楚，因此每次长距离行军前，他都会让士兵们携带两升淡水。 讨伐军从一座山谷移动到另一座山谷，他们不清楚东法兰克人躲在什么地方，但他们相信齐魏，相信他们的指挥官。 终于，邻近山区东部边境，东法兰克人的军队突然出现在眼前。 与数量过千的讨伐军相比，这支东法兰克人的军队很少，估摸着也就四百人左右，但他们却用马车将自己围了起来。 骑兵队里有不少骑士请求直接冲击敌军，但却被齐魏果断拒绝！ 对方主动出现，且背靠山谷，己方视野受限，根本不能看清所有环境，山谷外极有可能藏有其他伏兵。 讨伐军看见东法兰克人的同时，东法兰克人也看见了讨伐军。 他们在自家伯爵洪弗里德的指挥下，小心翼翼的列阵，即使对面人数众多，他们的脸上也看不到丝毫害怕。 作为神圣罗马帝国的前身，东法兰克人是整个法兰克帝国中平均战斗力最强的。他们的体格之高大、装备之精良、士气之高昂、哪怕与维京人相比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讨伐军也不是一群乌合之众，南下勃艮第前，他们已经在王宫训练了很久。当新军们还在学习基本的行军队列时，他们已经在练习凯撒发明的罗马龟甲阵了。 “击鼓！”齐魏眼神冷漠的抬起了手。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百夫长开始拍打手鼓…… 在富有节奏的鼓点声中，讨伐军列起龟甲阵，朝着东法兰克人慢步推进。 弓兵阵列与步兵阵列间隔五十米，紧随其后，同步向前。 击鼓声越来越响了…… 伴随彼此距离的拉近，无数塔盾组成的红墙，如海浪般拍打而来。 长矛林林，盾无缝隙，整齐的步伐让地面都出现了颤动。 “标枪！！！” “嗖……” “嗖……” “嗖……” 漫天的标枪呼啸而至…… 第三十三章 山区(4) 洪弗里德伯爵并非军功贵族，但头脑却异常聪明。 当讨伐军掷出第一轮标枪后，他就敏锐的察觉到了危机！ “呜~~~” 合击的号角被提前吹响了…… 讨伐军的龟甲阵毫无破绽，宽大的盾面推的东法兰克人节节后退。 罗马帝国灭亡至今已有四个世纪，他们实在无法想象，在这种圆盾盛行的时代，竟会有人重新大规模装备塔盾！ 好在自己的军队同样训练有素，虽暂时落入下风，但抵挡对方一阵还是很轻松的。 “＃＃&&……” “＊＊@@……” 号角吹响后，两支东法兰克军队突然从左右山谷杀出，他们在各自领主的率领下，嘶吼着冲向了讨伐军两翼。 “等你很久了，骑兵队，冲锋！” 见敌军伏兵终于现身，齐魏当即下令骑兵队分作左右两队，每队三百骑呈三角形冲向敌军。 这两支伏兵在数量上与洪弗里德的军队人数相当，三支军队人数之和数量破千，以包夹之势重重的撞在第一阵列的龟甲阵上。 “嘭~” “嘭~” 步兵阵列左右两翼一阵摇晃，前排步兵立刻停止推进，肩并肩背靠背站在原地，以守代攻。他们后背五十米外，就是讨伐军的弓手大队，只要自己还在弓手大队的射击范围内，稳住阵列后，弓手大队就能对左右两翼的敌军进行持续射击。 没能凿穿讨伐军步兵阵列的两位东法兰克领主，埃尔梅伯爵和所罗门主教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他们暴露的太早了，伏击没能起到任何效果，只要讨伐军步兵阵列稳住不崩，骑兵大队的攻击一到，己方三支军队必败无疑。 ‘洪弗里德这个蠢货，为什么不按计划行事？’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以身作饵，正面对抗讨伐军步兵阵列的洪弗里德压力之大，是埃尔梅和所罗门体会不到的。 讨伐军步兵人数本就是自己的三倍，且队列中还有百夫长在指挥，每次推进和刺杀时，前排刺出的长矛整齐划一，哪怕是身经百战、训练有素的东法兰克士兵都感到阵阵心惊。 “撤退！撤退……” “呜~~” 洪弗里德率先吹响了撤退的号角，他的士兵立刻收缩阵线，有序后退。 经过数百米的奔袭后，讨伐军骑兵大队终于接敌了。 但想象中的敌军崩溃场景却并未发生，骑兵队的三角锥形阵在撞翻了前两排敌人后，就被迫停了下来。 两翼的东法兰克士兵从容的抵抗着骑兵队的砍杀，精良的反骑战术在战斗中大放异彩，精通骑士七技的战斗骑士们挥舞着手里的双手大剑，还能同时在不回头的情况下结阵后退。 双方在山谷中激战了半个小时，东法兰克人爆发出了极强的韧性，死战不降。激烈的战斗令讨伐军的死亡人数迅速攀升，齐魏不得已下令全军停止追击，任由这两支敌军离开。 ……………… 当日下午…… 撤离战场的洪弗里德伯爵一言不发的按摩着摔伤的膝盖，撤退时他从马上摔了下来，刚开始洪弗里德觉得并无大碍，但当抵达这座村庄后，他的膝盖就肿了起来。 他的骑士建议他在这座村庄过夜，虽然这是座没有围墙的村子，但士兵们太饿太累了，需要马上补给休息。 好消息是讨伐军并未追上来，尽管自己的军队目前看起来士气尚佳，但他还是不想在夜幕下的山区里与讨伐军纠缠。 一夜无事…… 第二日正午，埃尔梅和所罗门的残部找到了这座村庄。 三人一见面，就因此次战败的责任归属，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埃尔梅和所罗门直接把矛头指向洪弗里德，声称是他过早吹响了合击的号角，令两人的埋伏失去了作用。 而洪弗里德则认为，特殊情况就应该特殊对待。自己以身犯险，以三分之一的劣势兵力吸引讨伐军进攻本就吃亏，再加上讨伐军步弓主力来势汹汹且同样训练有素，若不提前吹响号角，自己极有可能会被对方一口吃掉！ 三人吵了一个小时都没吵出结果，索性各退一步，先离开阿尔卑斯山区再从长计议。 只是……进来容易回去难。 山谷一战，让齐魏彻底摸清了东法兰克军队的战斗力，这种在组织度和训练度上，足以和维京人相媲美的军队，绝不能就此轻易放虎归山。 于是乎，讨伐军的骑兵大队犹如狗皮膏药一般，死死贴在洪弗里德、埃尔梅、所罗门三人的军队后方，成为了他们挥之不去的噩梦。 归乡的东法兰克人越来越疲惫了，在讨伐军骑兵的不断骚扰中，他们甚至好几次被驱赶进了没有出口的山谷中。 伯爵们每一次被迫命令军队列阵，讨伐军骑兵又会如潮水般退走。 但当伯爵们放松警惕下令行军时，讨伐军骑兵又会重新出现。 这种游击战术惹得东法兰克人人人惶恐，东归途中的每一棵树、每一块石头、每一处草丛中，似乎都隐藏着讨伐军骑兵。 山谷一战明明是讨伐军取得了胜利，但他们反而变得胆小了，他们不再与东法兰克人正面作战，而是重点关照那些落单或者掉队的人。 东法兰克人的骑士一开始还会回头拯救那些落单者，但时间一长，他们的精力也很快被消耗光了。 洪弗里德、埃尔梅、所罗门三人的心态，也从最初的狂怒变为了担忧。 讨伐军究竟是什么意思？明明人数占优，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游击战术？ 三人也不是没有和游牧民族作战的经验，比如王国东部的匈牙利骑手，也会采用这种类似的战术。 但不同的是那些匈牙利部落骑手，在逼近敌人后射一阵箭就离开，等敌人濒临崩溃时在组成骑兵墙进行冲击，如果敌方不惧，部落骑手们就会立刻勒转马头，跑远后再回头用短弓骚扰敌人。 可讨伐军却不是这样！ 讨伐军骑兵从未想过要击溃东法兰克人，他们只是像疯狗一样咬上来，等自己摆开阵势准备大战一场时，讨伐军骑兵又会退走。 他们的备用马匹似乎很多，否则无法维持如此高频率的骚扰。 讨伐军究竟在想什么？ 齐魏-海格力斯究竟在想什么？ 东归的洪弗里德脸色突然一怔！ 他好像明白齐魏的意图了…… 城堡！ 讨伐军主力去围攻城堡了！ 第三十四章 山区(5) 苏黎世城堡坐落在阿尔卑斯山东部最高峰的山脚，每年初春，山上的积雪融化后，会在城堡周围短暂汇聚成一个个小小的湖泊，周边土地在常年累月的清水冲刷下，开始变得适宜各种农作物生长。 城堡周围环绕着六个村庄，居民全都是施瓦本人，洪弗里德的募兵地，也主要以这六个村庄为主。 骑士们起初是不相信自家伯爵大人的推断的，他们所有人都对城堡有种盲目的自信。 苏黎世城堡经过三代人的建设才奠定了雏形，那还是石料贸易最兴旺的时候，洪弗里德伯爵不吝重金，把领地里所有建筑都换成了石块，用料极好的石墙甚至可以媲美日内瓦城的城墙。石墙中，还有延伸至每一个房间的地热缝隙，只要在城堡的壁炉里燃烧木料，即使是在冬天城堡也是温暖如春的。 洪弗里德的爷爷为城堡修建了堞楼、箭塔、马厩、储水池、面包作坊。 洪弗里德的父亲更加奢侈，他花重金从罗马请来了一个工匠，打算在城堡中央修筑一个喷泉。可惜工程修到一半的时候，工匠痔疮病发，后门迸血如雨，不得已匆匆赶回了罗马养伤，喷泉工程也就此烂尾。 洪弗里德自己则更加夸张，他为了讨自己的情妇开心，高价从威尼斯商人手里买来了半透明的云母片和一块块方形水晶，打造了一个哪怕是在冬天都能盛开鲜花的温室！ 在所有苏黎世人心中，城堡凝结着无数工匠的心血，更有着教会和国王陛下的祝福，是不可攻克的。 “蠢货！把你们的傲慢都给我收一收，现在别管那些骑兵的骚扰，尽快返回城堡才是当务之急。” 被痛骂后的骑士和士兵们虽心有不快，但命令执行起来却十分果断迅速，弓手负责断后，骑士则负责在前方开路。 眼看还有两个小时就能返回城堡，讨伐军骑兵的骚扰变得更加频繁起来。 一个裹着蓝色头巾的王国骑士，动作敏捷的像只猫！ 他从一匹马的马背跳到另一匹马的马背上，拉起弓来几乎没有迟疑和瞄准，但却箭无虚发，根根箭矢不断扎在东法兰克人的盾牌上、马车里、有些直接射穿了后排步兵的皮甲。 终于！有几个勇武的士兵被激怒了，他们不顾骑士长官的命令，朝那名蓝头巾骑士冲了过去。 可他们哪里会是王国骑士的对手？ 蓝头巾骑士拔出长剑几轮劈砍，就砍翻了这几个冲过来的法兰克士兵。 由于讨伐军骑兵追得太紧，洪弗里德被迫让队伍停了下来，并掉头让弓手朝身后的骑兵们进行射击。 若是以往，遭到攻击的骑兵会立刻撤退，但这一次对方也似乎较上了劲，他们也手持弓箭与己方展开对射，一时间双方各有死伤。 于是双方不自觉的拉开了距离…… 就在洪弗里德再次认为讨伐军骑兵准备脱离接触时，骑兵们又立刻靠了过来，冲己方射出了一阵箭雨。 骑士们知道这是对方有意在消耗己方的斗志，他们会凝神排除心中的烦躁，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在双方的距离、体能和武器上。 但士兵们却被骚扰的发疯，他们根本不惧对方，可又追不上对方。只得不满的原地嚷嚷，只要冲锋一次，只要冲锋一次、他们就能正面击溃这些骑兵！ 一路磕磕碰碰，洪弗里德终于回到了苏黎世伯爵领。 当他们进入城堡附近后，讨伐军骑兵终于放弃了追击，扭头撤回了阿尔卑斯山。 见此情形洪弗里德终于松了口气，士兵们也在阵阵喘息声中，向自家伯爵投去责备的目光。 这次进山，最大的收获可能就是在勃艮第村庄里劫掠到的粮食、畜肉和油料了。 当然，在难民身上他们也颇有斩获！ 尽管那些难民来自勃艮地各个地区，但其中最值钱的仍属日内瓦城的难民。勃艮第富豪们已经放出悬赏，每个来自日内瓦城的工匠，他们都会支付大笔赎金，难民们携带的器械和贸易商品，他们也会出重金购买。这一次如果运气够好，洪弗里德有信心从勃艮第人那里狠狠敲上一笔。 夜幕下的领地显得十分宁静，很快，几名本该在城堡里站岗的守卫，一脸狼狈的跑至洪弗里德跟前，哭丧着脸汇报道：“伯爵，城堡、城堡失守了……” 洪弗里德的眼睛几乎是在瞬间失去了神采，士兵们眼睁睁看着他摇摇晃晃的从马背上跌落，然后踉踉跄跄的冲着城堡方向跑去。 “呜呜呜……” 伯爵大人居然哭了！ “把它还给我！把它还给我啊！” 在月光的照射下，整个苏黎世城堡显得寂静异常，只是微风吹过高墙时，会有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城堡里囤积有大量过冬的粮食，为了夺回这些，洪弗里德下令拆除了伯爵领内的所有大型屋舍，试图修建攻城器械夺回城堡。 但他明显忽略了敌我双方的人数之差！ 站在城堡顶端高塔上的齐魏，见洪弗里德等人非但没有逃走，反而留了下来试图攻城，他就意识到没有比这更好活捉洪弗里德的机会了。 “伯爵！伯爵三思啊！” “是啊！伯爵，我军人马匮乏，兵力不足，若强行攻城，必败无疑啊！” 骑士们围绕在洪弗里德身边，不停劝诫着他停下手里的傻事，但洪弗里德却信心满满，声称这是他想出来的诱敌之计，把城堡里的敌军引出来，在平原上进行决战。 齐魏果断满足了他的想法！ 六个步兵百人队、三个弓兵百人队、共计九百人如潮水一般涌出了城堡，在洪弗里德的阵列前摆开了架势。 “呜~~~” “咚咚咚~~~” 仍是那熟悉的配方，凶恶的鲨旗迎风招展，号角和鼓声交织在一起，将讨伐军这边的声势拔高到了顶点！ 洪弗里德的人马悍不畏死的对讨伐军发动了冲锋，这三百多名东法兰克士兵里有二十多名骑士、四十多名骑兵，他们挥动着手里的武器，英勇的战斗着。 但他们还是战败了…… 战死之人超过两百人，剩下的人体力耗尽，不得不放下武器对讨伐军投降。 齐魏下令将这些投降的东法兰克士兵，全部绑起来进行集中看管。 垂头丧气的洪弗里德被讨伐军押解着，从欢呼雀跃的讨伐军士兵中穿行而过…… 这一刻，洛塔林吉亚王国与东法兰克王国的战争，正式打响！ 第三十五章 山区之战(上) 名称：路德维希二世-加洛林（二王子） 年龄：33 种族：西法兰克尼亚 文化：东法兰克 信仰：天主教 头衔：东法兰克王子、西法兰克尼亚公爵、 性格：『诚实』『合群』『狂热』 特质：『强壮』『朝圣者』『圣战士』『侠义骑士』『骑士七技』『刀剑大师』『狩猎大师』 武力：★★★★★（五星） 评价：他是东法兰克国王路德维希的次子，同时也是王国境内实力仅次于他大哥的公爵。他五岁习武，在格斗和剑技领域有着惊人的天赋，哪怕是容克贵族（冯家族）培养的精英战斗骑士，也不是他的对手。 —————————— 名称：卡尔-加洛林（三王子） 年龄：29 种族：施瓦本 文化：东法兰克 信仰：撒旦教 头衔：东法兰克王子、施瓦本公爵、 性格：『狡诈』『多变』『冷酷』『野心勃勃』 特质：『恶魔附身』 武力：★——∞（一星至无限） 评价：他是东法兰克国王路德维希的幼子，同时也是路德维希最喜欢的儿子。他在二十七岁时突然大病一场，三日后身体竟自动痊愈。而在他大病初愈的当天，整个东法兰克王国境内教堂里的耶稣十字全部上下颠倒。 —————————— “废物！逆子！该死的海盗！” 军帐中，哪怕是从不将喜怒溢于言表的路德维希，在看完手里的三份军报后，也不顾仪表的在众将面前大声谩骂。 在场之人集体沉默，低着头不敢直视怒火中烧的路德维希，生怕一不小心惹得国王陛下降罪。 “父亲，何事如此动怒？”众臣最前方，身材高大、体型健硕的二王子路德维希二世皱眉问道。 “洛塔林吉亚军南下攻入了勃艮第，活捉了博松及其党羽，包括洪弗里德、埃尔梅、所罗门他们，也都被抓了。” “这么快？我们才刚刚动员……”话至嘴边，路德维希二世仿佛想到了什么，“墨尔森条约的事，不会被洛塔林吉亚给知道了吧？” 国王摇了摇头，“条约签订前，这支军队就已经南下了。” “那……大哥那边？” “他不会来了，从今以后不许提他，他不是我的儿子。” “是！”路德维希二世微微额首，嘴角却忍不住的上扬。 这一幕正好被站在他身后的三王子卡尔看到，卡尔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之后又不动声色的把目光移开。 “布鲁诺也不会来了！”国王把手里的军报递给了二王子，“日德兰半岛的维京人入侵了萨克森，布鲁诺正在组织人马进行抵抗。” “巴格赛格-埃里克尔松？”看完军报的二王子在嘴里默念着这个名字，这次维京入侵的时间太凑巧了，不禁让人怀疑巴格赛格的真实目的。 “父亲，派我北上吧！我早就想和巴格赛格过过手了！” “不，我对你另有安排。”国王头也不抬的说道：“你弟弟会北上援助萨克森，你和我一起南下寻找洛塔林吉亚军主力。” “这……是！谨遵父亲安排！”二王子回头看了一眼卡尔，表示会支持国王的任何决定。 十日后…… 苏黎世伯爵领…… 讨伐军撤回了阿尔卑斯山区，并带走了所有可以带走的资源。 第二日破晓，东法兰克大军尽数到场，五千人聚集在苏黎世境内，将整个苏黎世铺满。 边境东部的所有勃艮地人同样撤入了深山，他们主动向讨伐军靠拢，表示愿意成为讨伐军的士兵或军仆。 根据作战计划，以修道院为中心，整个山区被齐魏分为了内山口和外山口。 山区外，营火如星，遍布整个山脚！ 东法兰克军队的营盘很整齐，算是齐魏迄今为止所见过的组织度和训练度最高的军队，营中的各个军帐间留有宽阔的空地，即使失火，也只会危机其中的很小一部分。 此外，东法兰克军队中还配备有许多工匠，在这些工匠夜以继日的劳动下，长梯、撞锤、防火篷车等器械，被源源不断的制造出来，数量之多令讨伐军头皮发麻。 齐魏本以为东法兰克王国只是骑兵厉害，如今看来，精通攻城器械的匠人也是对方的优势之一。 讨伐军在山路上修建了许多关卡，东法兰克骑兵斥候在发现这些关卡后便会掉头撤退，而那些讨伐军来不及修葺的关卡，东法兰克军队则派出了许多弓手前来骚扰，好在山路狭窄，双方弓手相互对射下，讨伐军这边也没有吃亏。 内山口成为了讨伐军的天然城墙，讨伐军在各处山口附近巡逻，但却拒绝出击，对东法兰克军队的各种挑衅都充耳不闻。 期间，东法兰克人还用各种手段引诱讨伐军出山！比如故意放出一群牛羊在山口附近游荡、或者在山口外杀死一些勃艮第俘虏、要么就是派出使者邀请齐魏出关议和。 但齐魏全都充耳不闻，一再勒令全军上下不得擅自出击。 在沟壑纵横的山区里，齐魏是不害怕与东法兰克军队作战的，但若是在平原上，他就没有把握对付上千名骑兵了。 双方僵持了半个月后，路德维希终于按耐不住了。他临时征召了五百多名苏黎世平民作为炮灰，让他们推着防火篷车和长梯，沿着山口一拥而入。 东法兰克军则远远尾随在他们的身后…… 讨伐军弓手在山口内射出了一阵箭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苏黎世平民陆续有人中箭倒地，顶着箭雨，他们还是硬着头皮努力冲到了山口关卡下。 平民们将防火篷车用铁钩固定住，然后在篷车下架设攻城槌。 东法兰克弓手站在这些平民身后，用箭矢回应着讨伐军。 “嗖”的一声，讨伐军弓手向天空射出了响箭。 山口两边的高山上，立刻滚下各种巨石和滚木，组织度和训练度近乎为零的平民们立马慌乱起来。接着，又有数不清的石块从山上落下，在死伤了数百名苏黎世平民后，东法兰克军下令撤退了。 这次的试探性进攻，没有让他们的军队遭受任何损失，但却让他们摸清了讨伐军利用高山组建的山体防御。 苏黎世平民狼狈的跟在东法兰克军身后，退出了山口。 讨伐军欢呼了一阵，等敌人全部离开后，零星的士兵用绳索降下了山口，搜寻者死者身上值钱的东西，重伤之人被补刀杀死，轻伤者则被活捉了回去。 经过这次试探，讨伐军本以为东法兰克人会消停几天，不曾想第二日清早，山口外密集的鼓声就把齐魏给吵醒了。 三处山口都在击鼓，黑色的狼烟冉冉升起，东法兰克军竟然同时从三个方向发起了进攻。 “开始了吗？”齐魏喃喃自语道。 “侯爵！”传令兵慌忙跑来禀报，“东法兰克军发动进攻了。” “另外两处山口的情况如何？” “皆有敌军冲关！” “路德维希的王旗现在何处？” “正前方，二王子西法兰克尼亚公爵的旗帜旁。” “图林根公爵和诺德高公爵的旗帜呢？” “与王旗同在一处！” 很快，各处关口都有传令兵前来禀报，说各自关前都聚集了大量敌兵，且每个关口的指挥官都觉得，自己关前的军队是东法兰克军主力。 齐魏的初始战术本是想依托地形优势，与东法兰克军打消耗战，没想到路德维希父子根本不上套，他们也知道僵持下去会对他们不利，于是发动全部力量，打算一举攻破所有山关！ 眼看众将士脸上各有优色，齐魏不慌不忙的走出了修道院驻地。 “不必惊慌，东法兰克军的末日到了！” 山口外，东法兰克军的呐喊声已经清晰可闻…… 第三十六章 山区之战(中) 兵种名称：披甲步兵 兵种类别：重步兵（精） 武力值：★★★ 评价：这些全副武装的重装步兵，十分擅长粉碎敌军阵列。 东、南、北、三处关口均爆发了激战，身披重甲的东法兰克披甲步兵挥舞着双手大剑，迎着山关不计生死的冲锋着。 山关修筑的很匆忙，部分缺口只有栅栏和木墙，东法兰克人很快点燃了它们。 一波又一波的敌军冲了上来，讨伐军利用山体掩护艰难的击退了他们。 所有关口都在请求支援！ 齐魏身边留有五百名预备队，剩下的三千人都在防御山口，每个山口各有一千人。 山口附近喊杀之声震天，咆哮声、击鼓声、惨叫声此起彼伏，被烧毁的木墙冒着黑烟，远远望去还能隐约看见刀光剑影的闪烁。 讨伐军的红色与东法兰克军的黑色纠缠在一起，箭矢从天空掠过，不时会有标枪和投矛扎入人群，双方皆把旗帜高高举起，黄色雄鹰vs蓝色巨齿鲨，两边的将士在各自旗下奋战。 每一个冒进的东法兰克人，都会被2~3根长枪刺穿身体，但东法兰克人的披甲步兵也不是吃素的，他们突破了部分讨伐军的防御，用大剑在讨伐军中大砍大杀。 激烈的战斗持续了一个小时，东法兰克军仅后退休整了十五分钟，就又悍不畏死的冲了过来。 由于山口宽度太窄，每次双方交战，能够接触厮杀的仅有五十人左右，剩下的士兵都只能站在后排。东法兰克人的人数优势没能发挥出来，但他们毕竟人多，且组织度和训练度高于讨伐军，时间一长，讨伐军渐渐开始吃不消了。 另外，东法兰克军和讨伐军的心态也不同…… 作为进攻方的东法兰克军深知，这些山口是讨伐军的唯一屏障，一旦山口被破，讨伐军要么缩回修道院、要么撤出山区和自己在平原上作战。无论选择哪一种，讨伐军都会面临失败，所以路德维希的作战计划很简单，任意攻破一处山关即可。 而讨伐军则正好相反！ 他们必须同时守住三处关口，一旦有一处失守，剩下两处就会腹背受敌。 可即便有山关阻击东法兰克军，讨伐军还是感到了脱力一般的疲劳。但他们并不想输给东法兰克人，纵使身心俱疲，他们仍然沉着的刺出长矛、投掷标枪、射出箭矢。 兰尼埃和维希曼的传令兵，骑着马从关口疾驰至齐魏身前。 “侯爵！伯爵们快守不住了！” “东法兰克军还没有撤退吗？” “他们根本没有撤退的意思！”传令兵焦急的说道：“我们本就在艰难支撑，但刚才，东法兰克人的王国骑士加入了战场，敌军顿时士气大振，就连他们临时征召的当地平民都觉得可以一举攻破山关，全都死命向前。” “王国骑士……谁在统领他们？” “好像……好像是西法兰克尼亚公爵-路德维希二世！”传令兵眼中闪过一丝惊恐，“那人、那人如同杀神，精湛的剑技，犹如秃鹫大人的年轻版本。” 齐魏：“………” “侯爵！”传令兵大声喊叫着，“让您预留的王国骑士们加入战场，我们兴许还能支撑一阵……” “回你的阵列，等候命令！” “这……是！”传令兵见齐魏态度坚决，只得妥协。 传令兵离开后，沃尔夫冈、费尔南多、克莱斯特等一众王国骑士也忍不住走上前来，说道：“侯爵，我等尚有五百之众，让我领军冲锋，不信打不退那些骑士！” “打退他们？”齐魏面无表情，“让他们再回来吗？” 众人愣了一下，“侯爵的意思是？” 齐魏抬头望向了山口…… 混战中，一群盔甲精美的披甲步兵控制住了局势，他们挥舞着两米长的双手大剑，仿佛有着用不完的力气，前排装备有塔盾的讨伐军只能勉强自保。 “传令兵！”齐魏唤道。 “在！” 王国骑士们以为齐魏终于要援助山口了，但传令兵只是翻身上马向修道院跑去。 很快，修道院上便燃起了浓烟。 浓烟升空后，山关两侧的高山上鸣响了低沉的号角…… 齐魏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三处山口的指挥官在得到命令后，没有任何犹豫的撤退了。 东部关口的讨伐军率先撤退，他们分成了五十人为一组的小型阵列，一边掩护、一边后退。 夺下山口的东法兰克军欢声震天，他们越过山口，紧紧追在讨伐军身后放箭。 不久后，北部和南部的讨伐军也陆续撤走。 一百人…… 五百人…… 一千人…… 越来越多的东法兰克人冲进山区，王国骑士们的心渐渐沉入了谷底。他们都认为齐魏的战术是依托有利地形击溃来犯之敌，敌军人数虽多，但狭隘的关口让他们的人数难以施展，如今让他们顺利进入山区，等于主动放弃地形优势，此消彼长之下，难道齐魏打算在山区里同这些东法兰克人作战吗？ 王国骑士们虽然不解，但脸上却毫无恐惧，他们是洛塔林吉亚的王国骑士！立下的誓言中明确规定，他们将用生命扞卫王国的每一寸土地，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同一时间…… 阿尔卑斯山区南部，意大利边境…… 与路德维希样貌有八分相似的卡尔曼王子，带着三千名巴伐利亚士兵，死死注视着山区里的一举一动。 保罗站在他的身边，望着远处飘起的黑烟，神态焦急！ 双方约定，当黑烟燃起时，巴伐利亚军就会对东法兰克军后方发起进攻。 但黑烟此刻已经燃烧了好一阵，巴伐利亚军却仍旧无动于衷。 统治者们的想法普遍大同小异，保罗能够猜透卡尔曼的心思，哪怕他真的会遵守约定，背刺他的父亲，也会等到讨伐军精疲力竭之后才动手。 齐魏派他来联络卡尔曼前，就猜到了这种情况大概率会发生。 “侯爵，还要继续发信吗？”传令兵扭头问向齐魏。 “不必了！”齐魏摇摇头，仿佛早有预料，“卡尔曼没有如约。” 第三十七章 山区之战(下) “山关破了！！！” “山关破了！！！” “山关破了！！！” 所有东法兰克人都在欢呼…… “公爵，为何不履约？” “咳、咳……”卡尔曼用手帕捂住口鼻猛咳了两声，瞥了保罗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和你们的约定是，你们像勇士一样战斗，削弱我父亲的军队。而我，仅负责收尾即可！可现在呢？你们坚持了多久？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你们连山口都守不住，如何让我履行约定？” “公爵，快做决定吧！现在进攻还来得及。” “………”卡尔曼不再说话，他的封臣们则在一边嘲讽道：“你们的军队如此不堪，不如直接投降吧！” 保罗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胜负还未定，你们就要反悔了吗？” “喂！小子！”一位来自奥地利的伯爵说道：“你们荷兰人说话能不能别像个雏儿一样，要不要找个奶妈给你奶两口压压惊？” “哈哈哈……”巴伐利亚贵族们大笑了起来。他们既不喜欢路德维希，也不喜欢齐魏，如果能借荷兰人之手削弱路德维希的王国军，不管怎么算都是划算的事。 “公爵大人，您可知我军这几月都在山区里干嘛吗？” “修筑山关！”卡尔曼一说话就会咳嗽，也因此每次回答都惜字如金。 “您觉得我军的石料足够吗？” “不足！” “您觉得我军的工匠高明吗？” “蹩脚！” “不错！”保罗赞同卡尔曼的看法，“在最狭隘的地方修筑石墙，没有上万块石料根本无法完成。这些石料需从采石场运来，工匠能把它们打成方块，又要垒砌在一起，我军人数不过寥寥数千，怎么可能修筑完成？但……我军有一半之多在山口附近，接连几月昼夜赶工。” “你们是在……？”卡尔曼听出了保罗话里有话。 “谁都知道我们在往山口里运石头，但这并不代表，石头只能用来修筑山关。我军在山壁上打了六千个锲子，将一千块石料挂在石墙顶端，如今山口两侧的山崖土石，松动的犹如粉末一般，只要我们开启楔子，整片山土就会崩落……” “轰隆隆……” 远处传来阵阵轰鸣…… “公爵大人，这正是我军几月来修建的……石头洪流！” 巴伐利亚全体将士此刻都被剧烈的轰鸣声吸引，山关两侧的大量石料被割断了绑绳，石块崩落下坠，土块、碎石汇聚成了土崩石流。烟尘冲天而起，即使相隔很远，巴伐利亚军的马匹牲畜，都被惊得连连后退。 讨伐军从未奢求用石料建起完整的山关…… 讨伐军从未奢求能以寡敌众，以少敌多…… 讨伐军数月来默默劳作，只为这片刻之击！ 既然东法兰克军攻势猛烈，那就放他们进来，再把他们的阵列分割截断，形成以多打少，分而治之的局面。 “公爵，该做决定了！” 远处的欢呼声，在顷刻间被山土的崩落声淹没，大量受惊的东法兰克士兵从山道中狼狈逃出，他们彼此踩踏，生怕石头洪流会再次发生。 “全军出击！”卡尔曼终于下令了。 巴伐利亚军的士兵们纷纷吹响口哨，挥舞着刀枪剑戟冲下了山坡。 狼狈逃出山道的东法兰克军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见密密麻麻的士兵和灰尘笼罩了他们…… 前后夹击下，东法兰克军被打散成了六七个小军团，他们各自为战，完全脱离了路德维希国王的控制。 看着曾经强盛无比的东法兰克军团土崩瓦解，齐魏心里不禁一阵唏嘘。 …………… 地上被竖起了长矛，许多战死士兵的尸体被串在了长矛上，矛林沿着山路依次排开。 二王子-路德维希二世的脑袋被插在最高的那根长矛上，齐魏本想活捉他，但他拼死抵抗宁死不降，在杀伤了讨伐军百余人后，才被随后赶来的弓兵队射杀。 国王路德维希则死的相当冤枉！ 讨伐军和巴伐利亚军同时发现了国王卫队，为了活捉国王领赏，两军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抢夺中，国王的身体被无数双手拉扯、撕裂…… 当冲突平息后，路德维希的身体赫然变成了十几份！ 图林根公爵-坦库尔夫二世与诺德高公爵-恩斯特二世这两条仅次于国王和王子的大鱼被讨伐军擒获，此外还有五名伯爵及二十余名男爵被俘，这些重量级贵族都是移动的财富，齐魏命人将他们严加看管，以便日后向东法兰克新任国王索要赎金。 路德维希已死，被巴伐利亚军俘虏的东法兰克贵族封臣们立马转变态度，向路德维希的嫡长子，巴伐利亚公爵-卡尔曼宣誓效忠，拥护其为东法兰克王国的新王。 见这些王国旧臣如此识相，卡尔曼也没有过多为难他们，在接受他们的宣誓效忠后，就无条件释放了这些人。 而卡尔曼的这一举动，也让弑君弑父弑兄的他，获得了东法兰克贵族封臣们的些许好感。 尽管他的父亲和二弟并非他亲手杀害，但若无他的倒戈行为，也就不会导致此战的战败。因此国王与二王子的死亡，也就自然而然被算在了他的头上。 次日…… 讨伐军修道院驻地…… 两军首脑就战后问题进行了一次会谈，会谈内容主要围绕三点展开。 （一）：关于两国边境的划分问题。 （二）：关于和平条约的期限问题。 （三）：关于被讨伐军俘虏的王国旧臣赎回问题。 第一点比较好解决，关于边境划分，两人都同意维持现有边界，不干涉、不改变。 而在第二点问题上，齐魏提出了五年建议。 卡尔曼听后则试图将和平期限延长为十年。 一番思索后，齐魏同意了这个提议，但同时提出该条约仅限于齐魏与卡尔曼存活于世的情况，一旦两人中有一人死亡，该条约自动作废。 卡尔曼用手帕捂住口鼻猛咳了几声，同意了这个附加条件，也许在他看来，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再活个十年应该问题不大。 至于最后的第三点问题…… 齐魏给卡尔曼打了个折，十万法兰克银币，或者同等价值的粮食、武器、及其它资源。 两人一番讨价还价后，卡尔曼成功说服齐魏，把价格降到了八万。其中五万为银币支付，另外三万则由铜器、铅块、铁锭、皮革、染料、纺织品等制造业原材料代为支付。 第三十八章 西法军 时间：公元870年3月3日…… 地点：东法兰克王国治下萨克森大公国北部易北河畔…… 汉堡城上，三王子卡尔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猛然望向南部天空。 “父亲……” 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卡尔眼疾手快，在这滴泪珠落地前迅速将其接住。 “奇怪？我为什么会哭？”卡尔眉头紧锁了起来，仿佛这滴泪珠根本不应该出现。 易北河对岸，三十艘龙首长船整装待发，随时准备强渡河流。 这次维京入侵事发突然，当卡尔赶到时，易北河对岸的领地已尽数落入维京人之手。 “王子殿下！”汉堡伯爵-林姆伯特-冯-奥托走上前来，向卡尔询问道：“大公让我来问您，何时发起攻击？” “现在！” “现在？”林姆伯特本能地瞥了一眼河对岸的龙首长船，“可是……我们只有十七艘圆船，对面有三十艘！” 碍于卡尔的王子身份，林姆伯特把话说的很委婉，言下之意当前进攻绝非最佳时间，更别提对面还有三艘布斯级龙首船。 “没时间在这里耗下去了，还有更重要的事等我去做。”在卡尔平静且冷漠的瞳孔中，倒映出了维京人的旗舰。 船上的巴格赛格仿佛心有所感，目光顺着汉堡城的方向看去，但此刻卡尔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同一时间…… 西法兰克东部边境…… 第戎南部索恩河畔沙隆平原…… 沙隆与洛塔林吉亚首府巴尔仅一地之遥，两国间无任何屏障，六千西法兰克军直接无视了没有围墙的集镇和村庄，当地民兵守卫满足于自保，根本不敢阻拦，这样的行军，犹如在自己的国土上旅行。 平原上偶尔会遇到无主的牧群，牛羊肆意啃食着牧草，面对西法兰克军的到来，这些牲畜并不惊慌。 国王查理的军事总管，加斯科涅公爵-安佐-希梅诺艾斯被任命为此次军事行动的总指挥。 大军踏入洛林国界后，他就极力约束自己的手下，没有让麾下士兵劫掠此地。 当他们路过无人的果园时，地上还尚未长出野草，果实仍挂在树梢。果园中的石井维护的很好，水桶直接就放在旁边，但西法兰克士兵们并不愿意饮用井水，他们折向了北部。 两小时后，斥候骑兵返回报告，称王领空虚，洛林大军在数月前南下进入了阿尔卑斯山，正与东法兰克军在山口激战。 安佐公爵得知此消息后很高兴，立即下令急行军前往巴尔城。 半日后，宏伟的巴尔城便出现在了西法兰克军的视野中。 西法兰克军抵达巴尔城下时，居民已经全部撤入了城内。 高墙上，弓手们的碟形头盔隐约可见，矛兵的头盔也在石墙后闪烁着阳光。 城门上挂着一个新鲜尸体，那是昨日前去劝降的使者。 王领直辖的五个城市里，有两个选择了投降，剩下的三个驱逐或杀死了使者。 巴尔城就是拒绝投降的城市之一！ 当然，作为洛塔林吉亚的王城，巴尔城有这种底气。因为不管是内城城墙还是外城城墙，肉眼看去都十分的高大、结实、厚重。 与日内瓦城的青灰色城墙不同，巴尔城的城墙微微泛白，墙上没有丝毫的灰尘泥土，应该是这座城市的守卫经常会维护城墙。 “城里的守卫最多五百人，我军人数是对方的十二倍！”阿基坦公爵-拉姆-努尔夫说道：“安佐，只要我们发起进攻，一日之内就能攻下此城。” 安佐没有接话，作为六千人的总指挥，他必须考虑的更多、更长远。 “王领其它乡镇可有动向？” “周围九座乡镇各有戒备！”斥候队长回答道。 “大军主力留在此处修建围城工事，另抽出一千人占领周边乡镇。” “是！” 一千步骑从围城部队中离开，朝周边乡镇飞奔而去。 王领的乡镇并没有什么防御，他们的据点、要塞、城堡、主要集中在北部和东部，重点用于防御维京人和东法兰克人，在王国西部，洛塔林吉亚从未想过会与西法兰克王国交战。 西法军抵达乡镇附近时，当地村民才慌忙地架设起栅栏。 栅栏后站着一百多名弓箭手和武装农夫，他们全都紧张不安的观望着外面的法军。 指挥官阿基坦公爵拉姆略显意外，这里的人究竟是多久没有打过仗了？他们原本有四个月的时间来布置防御，结果等法军赶到这里时，他们就像今早才知道消息一样。 两支轻骑兵绕到乡镇左右两侧，步兵开始从正面靠近，弓手在步兵后方抛射着箭矢。 很快，步兵就移动到了村口，挪开栅栏，冲进了镇里。 左右两翼的轻骑兵把长矛夹在腋下，配合步兵对村民发动了攻击。 战斗持续了不到五分钟，乡镇守卫者们崩溃了…… 法兰克轻骑兵在镇里策马疾驰，来回砍杀落单的抵抗者。 半小时后，整个乡镇化为了一片火海！ 西法军掠夺了大量牛马、粮食、布匹、金银。 投降的人变成了奴隶，这些人将负责搬运战利品的任务。 驱赶着上百名俘虏，西法军前往了下一个乡镇。 天黑前，又有四个乡镇被西法军焚毁。 三日后，拉姆公爵带着士兵前往了最后一处乡镇…… 这处乡镇看起来规模很小，和村庄差不多大，但却都是石制房屋，周围遍布有大量仓库和葡萄园，部分石屋顶端还有高高的烟囱。 靠近这里之前，西法军斥候还在乡镇外围发现了一个废弃的伐木场，里面堆积着大量新砍伐的木料。 “这种风格是……酿酒庄园？” 拉姆公爵感到十分奇怪，这处乡镇的居民既没有抵抗，也没有投降，只有一个老人坐在外面，似乎在等待自己。 士兵戒备着可能的埋伏，等待骑兵探查完周围的地形。 在确认周围安全后，拉姆公爵才率领军队进入了庄园，并在老人面前停了下来。 老人用浑浊的眼睛抬头看向拉姆，缓缓起身对其行了一礼。 “公爵！”老人说道：“请放过庄园，我会为此而报答你的。” “报答？用什么报答？葡萄酒吗？” 老人摇了摇头…… “金银？美女？骏马？”拉姆公爵翻身下马，将腰间的马鞭取下，嘲讽道：“老头，你好像没搞清楚状况！你有什么东西是我拿不走的？” “如果您能放过庄园，我能帮你攻克巴尔城。” “攻克巴尔城？”老头的话让拉姆公爵犹豫了几秒，“怎么做？” “我有一条地道，这条地道直通巴尔城的外城区！” 第三十九章 巴尔之战(1) 庄园下的地道狭长而阴森，数以万计的橡木桶被摆放在这里，宛如传说中的巨龙巢穴。 但实际上，这是老头的酿酒家族世代努力挖掘的成果！ 为了减轻对外人的震撼，该家族宣称酒窖的长度，只有实际长度的十分之一。 这样，酒窖里藏着的阴谋便无人知晓。哪怕在这里抛下一具尸体，等到他腐烂干净，直至消失都不会有人察觉到。 生活在这里的人世代种植葡萄，用于酿制美酒，同时还操控市场酒类价格，与商会勾结打击同行，然后从勃艮地买来石料、木材、铁器、再像老鼠一样把地道挖长、拓宽。 这些数量庞大的木桶里，只有一部分装着酒。有些时候酒桶会破裂，由于地道太深，人们懒得将这些破损的木桶挪出。时间一长，越来越多的木桶被杂乱无章的抛弃在地道里。生锈的桶箍、发霉的木料、酒水风干后的污渍，让地道深处如同战场。 下进地道的法兰克士兵很快感觉到了胸闷，眩晕等不良症状。 在老头的建议下，士兵熄灭了火把，不得不在漆黑的地道里前进。 不时会有人跌倒，或者摸到黏糊糊的液体。 老头解释说这是地下积水，但士兵们却觉得这是尸体腐烂后流淌出的尸水。 “老头！如果让我知道你在撒谎的话……”黑暗中，拉姆公爵恐吓着老人。 “公爵放心！”老头安抚着拉姆，让他不要紧张。 西法兰克士兵探查完整个地道后，就把这一消息告知了围城主力。 安佐公爵得知此事后，与将领们部署了一个周密的计划。 两日后…… 西法兰克士兵挤在地道里，拥挤着朝前方涌去。 不远处就是地道的出口，那里有一扇被封死的金属门…… 巴尔城中，一百个弓手从城墙上撤下，他们背上的箭筒里装满了箭。 弓手身边，还站着一百多个装备着长矛和短剑的士兵，他们的任务，就是在西法兰克人涌出地道时，用箭雨来迎接他们。 “他们中计了！”一名弓手兴奋的说道。 上百支箭对准了狭隘的金属门，只要西法兰克人一现身，弓手们就会疯狂射击。到时候，巴尔城的守卫就会用长矛把西法兰克人逼回去。 只可惜…… 意外的事情总会发生！ 一股浓烟涌出了地道，所有人都疑惑的看着。 恍惚间，他们隐约看到了人影冲出了地道口。 一个弓手射出了箭矢…… 接着，无数支箭矢离开了弓弦…… “嗖嗖嗖……” 弓手们被中箭者的惨叫声鼓舞，纷纷加快了射击频率。 浓烟中的人影纷纷倒地，躺在地上哀嚎！ 守卫们感觉计划成功了，但又觉得奇怪。 这些人影居然不惧死伤，前仆后继的涌出地道，这是为什么？难道他们不怕死吗？ 当涌出地道口的敌人彻底没有时，巴尔城守卫拉动扳手，将三十多袋装满了石头的网袋封死了入口。 半小时后…… 浓雾散去，逐渐清晰的视野中，是地狱一般的杀戮场。 几百名嘴上缠着布条的男女死去了，他们身上插满了箭矢，尸体流出的血液，几乎淹没了守卫们的脚踝。 一个年轻的守卫惊慌失措的大喊起来，他发现被自己杀死的人，竟是一位面容较好的年轻少女。 守卫们一个个检查着这些人的面孔，结果无一例外，这些尸体根本不是西法兰克人，而是他们自己人！ 英俊的少年、美丽的少女、秃顶的大叔、丰满的贵妇、和蔼的老人、慈祥的老妇人，满地的尸体，全都是洛林人。 他们的嘴全被白色布条缠绕着，这令他们在被杀时发不出半点声音。浓烟中，守卫者们根本无法分辨他们的身份。 尸堆里有六七个幸存者，前排的人替他们挡住了箭矢，守卫们割开了他们嘴上的布条，又把他们背后的绳索解开。 恢复自由的瞬间，这些幸存者立马发出了非人的惨嚎，他们大声哭喊起来，对身边的守卫们又抓又打，几个女人连滚带爬的翻捡尸体，抱着犹如刺猬般的尸体哭喊着亲人的名字。 “怎么回事？”间谍总管阿方索气急败坏的抓着一个看起来比较冷静的幸存者问道。 “西法兰克人……他们识破了我们的计划！我们的手被捆住，嘴被封住，他们在地道口烧起了浓烟，逼迫我们涌出地道。” 这位幸存者的眼里充满了恐惧和悲伤，“我早就说过，行不通的！行不通的……” 守卫们听后一时间士气大跌，纷纷趴在地上呕吐起来。他们在尸体堆里认出了平时熟悉的酒庄人，巴尔城每年都会选出一位美貌的少女，让她开启今年酿造的第一桶酒，人们称呼其为美酒少女。而少女则会捧住酒壶，将美酒轮流献给城中的名流贵族。 现在，这位少女的左眼被一支箭矢贯穿了！她至死都还带着天真而惊恐的表情，仿佛这不过是一场噩梦。 少女的亲人、情人、邻居、酒庄里的大部分人都死了。 在还没有一个西法兰克人死之前，巴尔城的守卫就屠杀了几百名同胞。 阿方索顿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恰逢此时，士兵来报！ “大人！围城部队攻城了！我们该怎么办？” 经此一事，阿方索顿时感觉头脑迟钝，几次想要开口，都发不出半点声音。 城市守卫里，卫队队长们正在呼喊自己的手下，让他们迅速各就各位。大多数守卫都被调到了地道入口，偌大的城墙如今只有三百多名守卫在防务。 这就是安佐公爵的计划！ 当围城部队看见黑色烟雾从城内升起时，便立刻按照计划对巴尔城的城墙发动了攻击。 西法军的随军工匠在三天内制作了大量云梯，又将辎重马车上携带的木板、铁盘、绳索、铁钉、组装成了抛石机。 当安佐公爵判断一半的守卫离开城墙，前往地道入口伏击己方人马时，立刻命令围城部队对城墙发动了攻击。 西法军将大量木板铺设在壕沟上，然后拉起云梯搭在城墙处。 面对城墙上倾泻下的箭矢，西法军密密麻麻的步兵们顺着云梯快速向上攀爬着。 守军人数不足，根本无法对敌军实施有效杀伤。 士兵逐渐攀登上了城墙，而他们身后则是越来越多的西法兰克士兵…… 第四十章 巴尔之战(2) 西法军高频率的进攻下，巴尔守军在撤退途中自相踩踏，甚至有不少人从高墙上摔落。 守军很快丢失了外城区城墙，临时征召的城市市民面对满脸是血的西法军士兵根本无心战斗，扭头就跑，但大多数逃跑者很快会被追上并杀死。 余下的守卫和抵抗者撤入了内城区，安茹公爵-胡戈带着五百多名士兵占领了外城区城门，他们挪开了城门后的门栓，拉起了门闸。 法兰克骑兵率先冲入巴尔城…… 每个骑兵身上都带着四五根火把，冲进外城区的他们一边挥刀砍杀在街上乱窜的市民，一边将火把丢进街道两旁的房屋中。 熊熊烈火腾空而起！西法军分作几列，在街上围捕着慌不择路的市民。 混乱持续了一整夜，时不时会有头脑发热的市民参与抵抗，西法军默契的挨家挨户清理着抵抗者。为了减少压力，他们每清理完一户居民，就会放火焚烧房屋，这让巴尔城变为了一个滚烫的炉膛，灼人的烈焰高高升起，当抵抗者被烈焰逼出藏身之地时，西法军就会无情的杀死他们。 三天后…… 在勃艮第首府日内瓦城休整的齐魏，接到了一封来自巴尔的报告。 里面的内容只有简短的四个字：『王城已破』 ‘该死！’齐魏心中暗道不好，一番敌我双方实力的权衡下，不得已向日内瓦城的监牢方向看去。在那里，关押着一众勃艮第贵族领主以及王后图特贝嘉的二哥，博松！ “给你两个选择……” 监牢里，被好吃好喝供着的博松诧异的看着突然找上自己的齐魏，满脸迷茫。 “一、绞刑，立即执行！” “二、以勃艮第公爵的名义召集全体勃艮第封臣，随我北上巴尔，戴罪立功。” “二！二！我选二！”肚子大了一圈的博松连滚带爬的跑至齐魏脚边，生怕他一个不高兴让人把自己绞死。 十天后…… 中法军军队，逐渐在王领附近出现。 （ps：讨伐军改为中法军） 齐魏此前在南部建立的据点，如今发挥了关键作用，勃艮第的粮食和物资被源源不断的输送往北上的中法军，数百匹骡子、上千头牛、追随庞大车队的民夫和士兵，远远看去，就像一个迁徙中的庞大部落。 今早，一千中法军骑兵进入了王领（直辖领），他们在顷刻间便吃完了讷沙托城附近的所有草料，然后就向北方继续扫荡去了。 双方骑兵在王领中部进行了短暂的交锋，又过了三天，巴尔城外的平原上，两支大军正式相遇！ 战前，心怀鬼胎的博松曾询问过齐魏，“倘若西法军守城不出，我军该如何取胜呢？” “他们没有这么多粮食！”齐魏回答了博松的疑问，“南下时，我军就带走了巴尔城80%的粮食储备，西法军属于客场作战，拖得越久，情况就越对他们不利。” 博松最开始对齐魏的话不以为然，但当齐魏开始进攻王领南部时，他就明白了。 王领南部的城市富庶、庞大、精心打理、景色怡人，但却难以防守，这片区域是洛塔林吉亚的主要税收来源，这些城市繁荣且富饶，但却没有作战意志和作战能力。双方的骑兵小队交锋时，那些市民卫队和城市骑手只敢远远的看着，生怕得罪其中一方而招来杀生之祸。 齐魏仔细打听过巴尔城陷落的原因，庞大的城市因为一个缺口被打破，很快便告于陷落。城市是防御者的噩梦，尤其当城市居民习惯了安逸且富饶的生活后，小小的兵乱就能让整个城市坐立不安。 阴天…… 云层正在聚集…… 空气变得潮湿而沉重…… 低鸣的雷声已然响起，风吹过平原，将炎热驱走，给肃杀的战场带来了丝丝清凉。 巴尔城里盘踞着五千多名西法军士兵，安佐公爵还强征了一千多名武装市民临时补充进军队里。王领南部，中法军轻易收复了讷沙托城和沃库勒尔城，但他们似乎被西法军严密的城防唬住了，不久后中法军就撤出了营地，他们放火焚烧了临时营帐，推倒了栅栏，绕过巴尔城往北方移动。 西法军骑手密切关注着中法军的动向…… 突然绕路的中法军把安佐公爵吓了一跳，他误以为中法军打算与北方封臣们汇合，于是他果断下令全军出城，提前与中法军进行决战。 出城的西法军原以为中法军会继续向北移动，但中法军却停了下来，他们面朝南方，开始列阵了。 经过勃艮第之战与阿尔卑斯山之战，此时的中法军已是盔甲明亮，军容整齐。 但对面的西法军看上去同样不差，他们从远处不紧不慢的走来，犹如倾泻地面的水银，一百尺一百尺的前进，就像一堵墙一样不断的挤压过来。 中法军骑兵袭扰着西法军严密的军阵，吸纳了勃艮第地区的骑手后，中法军骑兵人数已经破千，数量庞大的骑兵队在平原上奔跑起来时，声势极其浩大。 他们沿着西法军军阵不断奔跑，寻找着对方的破绽，部分骑手还试图绕到西法军的侧翼，但西法军的几支步兵大队延长了横列，他们举起了长矛和大戟，当中法军骑兵靠近时，他们会把长矛踩在脚下，让矛头对准骑手。 戟兵在矛兵身后加固了阵型，矛戟林立的步兵阵线后方，弓手阵列射出了箭矢，把敢于靠近的中法军骑手纷纷射落。 西法军的军阵几乎看不出破绽，齐魏甚至看见有支步兵队列停了下来，以便左右两翼的队列能够跟上，几支大队把阵型稳固好后再继续前进，就像自发维持严密的队形，对他们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 西法军骑兵分成了左右两部，远远跟在步弓阵列侧后方，因为距离太远，齐魏甚至分辨不出哪支骑兵是对方主力。 “看他们的烟尘！”兰尼埃发现了齐魏的疑惑，解释道。 “感觉都一样……”齐魏眯眼看了半天，没有发现区别。 “左边的更多，大概是右边的一倍。他们把主力骑兵安排在右翼，他们看出了我军左翼骑手较弱，希望率先击溃这里。” “你怎么看出来的？”看着比自己还年轻的兰尼埃，齐魏越发觉得这个盟友找的值。 “巴尔城的皇家军校有教！” 两支大军在平原上对峙了一会，中法军就又莫名其妙的撤退了。 西法军被快速甩在了身后，但同时中法军的军阵也变得混乱起来。 阵列整齐的西法军迟疑了片刻，在之后的一刻钟里，他们都在仔细观察着混乱后撤的中法军。 包括安佐公爵在内的近乎所有西法兰克贵族都在疑惑，中法军是否真的在逃跑？亦或者……这是对方的诱敌之计？ 第四十一章 巴尔之战(3) 兵种名称：家族近卫 兵种类别：重步兵（精） 武力值：★★★ 评价：这支身披红色披风的精英军团，为某个特定的宗族效力，他们都是从小培养的战斗机器，忠诚且无情。 ——————————— 安佐公爵的脸上浮现了笑意，“拙劣的诱敌之计，传令下去，全军不得追击。” 传令兵们当即执行了命令，他们扬起加斯科涅公国的旗帜，把安佐公爵的命令传递至军中的每一处。 军阵核心处的近卫军里响起了撤退的号角声，即使其他公爵抱怨不停，近卫军仍然坚定的撤退了。 撤退的同时，近卫军将长矛和长戟对准了中法军方向，时刻提防着那些跑动中的骑兵。 见计划被识破，中法军骑手再一次逼近了西法军阵列，同时他们也再一次遭到了西法军骑手的驱赶。 西法军骑兵人数不多，左右两列各三百骑，他们总在结阵完毕后才会发起冲锋，在这之前，哪怕己方步弓阵列被敌方冲垮，他们也毫不在乎。 左翼的阿基坦军和右翼的图卢兹军好几次顶不住中法军骑兵的冲击，不断后退，但加斯科涅公爵的近卫军，总能让他们从安全处撤回，并再度列阵。 最初，齐魏判断西法军很快就会上当，无脑的被自己引诱进埋伏圈。但不曾想西法军的指挥官却谨慎的出奇，对麾下士兵的约束力也很强，西法军中的其他公爵军队好几次被中法军骑手激怒冲锋，都被那些身披红披风的近卫军给拦了下来。 当撤退的号角声从西法军中响起，齐魏顿时预感事态不妙。西法军之所以选择出城作战，很有可能是他们认为自己打算北上与王国其他封臣汇合，现在当安佐公爵识破了自己的作战计划后，他便打算率军回城了。 齐魏骑马冒险从后方走到了阵前，走近后，他亲眼看到了那些身披红布的近卫军。 为了方便作战，他们已将红披风尽数抛下。这些人的甲胄和其他人不同，除胸口处有一大块贴身的铁甲外，他们的四肢也包裹着细小的鳞甲片，配合着甲胄下的厚夹衣，在视觉上给人一种无坚不摧的错觉。 西法军的战马倒是不如中法军的威风…… 中法军的骑士会在战马上挂上马罩，只露出两个马眼，冲锋时甚至还会用皮带专门遮住马眼。每个骑士的马罩都不同，上面绣着各种格式的花纹徽记，有些则用方块彩布分割。 西法军的战马装备略显单薄，只在马首、马胸处罩着一层皮革，每匹马的马蹄都钉了马掌。但他们的战马高度略高于中法军的日耳曼马，齐魏敏锐的发现，西法军的战马中有西班牙血统，要配种杂交出如此大量的西班牙血统马，绝不是件容易的事。 因为杂交马很容易染上古怪的疾病，存活率和正常马比起来相对较低，如果不是西法兰克人财力过人，可以从大量马蹄中精挑细选，那就是他们掌握了很高明的育马术。 “对方很谨慎！”被任命为骑兵队指挥官的沃尔夫冈策马来到齐魏身边，“不管我们如何引诱，他们都不上当。” “得给他们足够的甜头才行……”齐魏沉默了一会儿，“我去吧！” “侯爵，不可！”沃尔夫冈立马反对道，“国王已死，您现在是王国唯一的希望，您若有事，中法军群龙无首，洛塔林吉亚也将四分五裂。” “我去意已决，不必多言。” 见劝诫无用，沃尔夫冈召回了骑兵队，并在齐魏身后列阵。 步弓主力由亚琛伯爵兰尼埃代为指挥，静观其变。 沉闷的战鼓声再次响起…… 这次不再是中法军鼓手的单独鸣响，而是整支军队的鼓手敲着鼓点，鼓声中还有笛声鸣响。 站在军阵后列的中法军士兵只能看见头盔、塔盾、矛林。但伴随着鼓声的敲击，他们却能坚定的迈出步伐，每个中法军士兵都能听见身边战友的盔甲摩擦声。 安佐公爵本已经准备撤回巴尔城，突然听见对面鼓声轰鸣。 刚开始，他以为这又是一股引诱他的中法军大队，但当他看清那随风飘荡的鲨旗后，便立即命令正在靠拢列队的士兵散开。 西法军军阵缓缓舒张，与中法军遥遥对望…… 两军中的平原空地逐渐变得狭窄，双方弓箭手上前，算准距离开始射击对方。 不断有弓手中箭倒地，哀嚎之声不绝于耳，但双方受伤的弓手，很快就会被上前的军阵淹没，如同海水将飞溅的浪花揽入怀中。 随着两军的距离越来越近，弓手中的胆小谨慎之辈开始朝两翼撤退，边撤边射，部分勇敢的弓手还留在原地，彼此较量着胆量。 如果在两军合拢之前，这些弓箭手还没有撤走，那么他们的生还几率就很小了，不管是西法军还是中法军，都不会松开口子任由他们通过。 弓手人数逐渐减少，从最开始的七八百人，下降到了四五百人，最后只剩两三百人松散的站在各处，各自放箭不停。 双方阵列皆有士兵中箭，但倒下的人很少，大多数士兵在中箭后仍能咬牙坚持前进，除部分被一箭贯穿眼窝或脖子的倒霉鬼除外。 双方的空地越来越窄了，犹如两块墨水吞噬着同一片纸张！ 两军合拢时，前排三列士兵逐一放下武器，长矛手们开始刺击那些留在阵中的弓箭手。 西法军阵列，弓手们撤回了矛丛中，他们疯狂的拍打着近卫军们的肩膀和头盔，让他们让开一条生路，但近卫军冰冷的犹如石头，沉默无声的把弓手逼向对面。 近卫军们的站位密集且复杂，根本不可能从中裂开！ 在指挥官面前表现英勇的西法军弓手们破口大骂，本以为会得到赏赐，结果却被逼上了绝路。 西法军弓手们还没叫骂多久，噩梦降临了…… 滞留在军阵中的中法军弓手三次呼喊了同一个词，便从怀中摸出匕首割断了弓弦，然后跪了下来。 中法军弓手都在手腕上绑着臂盾，这是他们从东法兰克人处学到的小知识，他们用这种小型臂盾挡开了几杆刺来的长矛，靠近到了近卫军身前四五米的地方。 他们正欲掏出匕首，谁知西法军长戟手们高高抬起来长戟，然后猛的劈下，阵列上的几十名中法军弓手当即毙命！ 部分避开了长戟的弓手，试图用匕首割伤对面近卫军的脚踝，但当他们将匕首伸过去时，刃口处却传来一阵金属摩擦声…… 近卫军的足部竟然都裹着铁片！ 第四十二章 巴尔之战(4) 近卫军们的动作整齐划一，他们用力戳刺手中的长矛时，就像铁墙上突然炸开的密集铁刺。 中法军里的老兵对这种刺矛技艺十分熟悉，因为他们平时就是这样训练的，但对面的刺矛明显要更快更有力。 正面激战数十分钟后，中法军这边渐显颓势，步兵阵列被打的止不住后退，位于两翼位置的弓箭手射出了最后一轮箭雨，也跟着一起后撤了。 西法军骑兵看准时机果断出击，奔袭的马蹄声宛如追命的雷霆，瞬间震颤整片战场。 一支跑在最后面的弓手百人队被踩踏而过，引得周围其他弓兵立马散开。 百夫长们维持了片刻秩序，但他们很快就成为了敌骑的攻击目标。部分弓手开始逃跑，许多弓兵队也解散了阵型，对着身边不断掠马而过的敌骑放箭。 西法军骑手们用骑枪把一个个中法军弓手刺穿，现在、战场由他们主宰！ 齐魏冷眼看着眼前一切，随手掷出几枚飞石，打死了几个嚣张的西法军骑手后，就下达了全军后撤的命令。 西法军弓手阵列近乎瘫痪，依靠着骑兵队的拦截，步兵阵列才能安全脱离战场。 近卫军们再次停止了追击，并下令各队驻停！ 但这一次，已经完全杀红眼的西法军根本停不下来，他们开始对中法军逃亡的方向奋起直追。 安佐公爵接连斩杀了两名骑士、一名男爵，也依然不能阻止各部追击。 他在军阵中最后一次看了退潮般的中法军一眼，心中充满了无奈与矛盾。 中法军撤退了…… 近卫军们仍在混乱的战场中肃立，他们宛如海边的礁石，不管海水怎样拍打，也绝不挪动分毫。 恍惚中，安佐公爵看见了自己在巴尔城加冕为王的场景，一众败在自己手中的洛塔林吉亚封臣单膝跪地，对自己宣誓效忠。 那一刻，他的内心像是被某种异样的感觉所填满，他必须要下达命令了。 “追击！愿上帝保佑……” 卫队队长们高声传达了公爵的命令，近卫军手持长矛和大戟在地面连续敲击了三次，表示他们已经收到命令。 五千大军如潮水般拍向北方，他们完全放弃了阵列，松散混乱的杀向中法军。 骑兵率先接敌！ 后撤的中法军骑手迂回了一个半圈，截停了首当其冲的敌骑队，给主力争取时间，让他们可以安全撤进北边的森林。 随后赶到的西法军步兵加入了对中法军骑手的攻击，中法军骑手很快不敌，纷纷脱离了战场。 但骑手们已经为主力争取了足够的时间，齐魏等一众中法军骨干，已经撤至了森林边缘。 “冲锋！传令下去，让骑兵队不顾一切的冲锋，绝不能让他们退入林中。” 作战经验丰富的安佐公爵担心林中设有埋伏，果断让传令兵给骑兵队下达了冲锋命令，争取在中法军彻底退入林中前把他们拖住。 循环的一幕再一次上演…… 西法军骑兵再次与步兵脱离，对中法军步兵发动了冲锋。而中法军骑手也再一次迂回截停了他们，像狗皮膏药一样和他们缠斗在一起。 可中法军并未像想象中的那样撤入森林，他们在林边重新列阵，似乎打算与追上来的西法军再次战斗。 这一幕反而令安佐公爵吃了颗定心丸，心中的警惕也跟着一扫而空。 没有埋伏的情况下，他有信心正面击溃中法军。 而现实中的实际情况也和他想的一样！ 双方主力一经接触，中法军阵列立马动摇起来，隶属于加斯科涅公爵麾下的近卫军宛如一颗坚硬的锥子，嵌入中法军阵列，打的中法军频频后退。 “第一阵列，轮换！” “第二阵列，补上！” “第三阵列，轮换！” “第四阵列，补上！” 频繁的指挥进攻，让安佐公爵的声音变得沙哑。双方已经大战了一个小时，面对西法军的猛烈进攻，中法军始终徘徊在崩溃的边缘，但却迟迟不溃，这让他觉得十分奇怪。 西法军这边已经倒下了几百具尸体，但中法军却始终保持在一个恒定人数，仿佛每每有一个人倒下，就会有一个新的人补充进来。 ‘这……等等，这是……？’ 细心观察的安佐公爵终于发现，西法军背后的林中似乎藏有预备役，每当前排有士兵倒下，就会有新的士兵从林中出现，加入进战斗中的中法军队列。 因为规模不大，再加上中法军又背靠森林，才致使安佐公爵迟迟没有发现。 ‘他哪里来的援军？’ 同一时间…… 北部林中…… 一身戎装的珊莎骑马看向林外，那里已经彻底打成了一锅粥。 她的身后，是由荷兰公国、布拉班特伯国、卢森堡伯国、列日主教区、科隆主教区、组成的两千援军，他们统一由珊莎统领，南下协助齐魏抗击西法军。 上个月的阿尔卑斯山一战，齐魏率领中法军打败东法兰克国王路德维希后，让所有秉持中立、见风使舵的洛塔林吉亚封臣们纷纷看到了希望，在珊莎的游说下，他们不再观望，直接加入了对抗西法军的队伍，妄图在战后论功行赏时分得一杯羹。 齐魏对西法军指挥官，加斯科涅公爵-安佐-希梅诺艾斯并不了解，但从之前短暂的交锋来看，此人极度小心谨慎，做事步步为营、绝不轻易冒进，因此战前制定的诱敌深入计划，在面对这种敌将时很难有成功发挥的空间。 为此，齐魏不得不将‘诱敌深入’的作战计划临时改为了‘诱敌消耗’。 他麾下的近卫军战斗力是很强，但这支近卫军总共就只有五百人，除去骑手、弓手、军中剩余的三千人在组织度和训练度上，其实与中法军相差不大，有林中士兵的补充，随着伤亡人数不断攀升，战斗时间拖得越久，局势就越对中法军有利。 安佐公爵也深知这一点，但他却不能撤退，更不能让军中士兵们知晓林中藏有敌兵。否则消息一旦泄露，士气正盛的西法军必遭打击，情况严重的甚至有可能引发全军的大溃败！ 第四十三章 巴尔之战(5) 安佐公爵控制不住的喘息，就像他的肺部在独自舒张，完全不由他控制一样。 恍惚中，他看见了许多其他公爵麾下的士兵倒在了地上，其中不乏实力强悍的阿基坦公爵和图卢兹公爵，他俩的盔甲已经被血水弄污弄脏，身边的士兵也一个接一个倒下。 中法军援兵依旧源源不断的从林中涌出，安佐公爵已经记不清他看到了多少刚刚投入战场的新面孔，这支援军的许多士兵明显是临时征发的，里面还掺杂着矿工、民兵、及一些惊慌失措的年轻人。 又经过了一个小时的血战，试图撤退的西法军再次被中法军给黏住。 近卫军上前打退了他们，但安佐公爵的脸上却无半点高兴之色，因为几分钟后，中法军就会再次黏上来。 对方在消磨己方的战斗意志，并试图从内部瓦解西法军！ 巴塞罗那公爵-贝尔纳德二世率先逃走了，中法军骑手故意没有追击他们，任由他们离开战场。 独立的西法兰克伯爵们没有上级封君的约束，也纷纷违抗了安佐的命令，私自脱离了战场。 几乎是在瞬息之间，西法军就丢失了四分之一的兵力！ 这些人的逃走，对整个西法军的战斗力来说也许并不是件坏事，但对剩余仍在作战士兵的士气，却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除安佐公爵的近卫军外，阿基坦公爵、图卢兹公爵、安茹公爵的士兵都面露哀色，虽然还未绝望，但接下来的战斗必定困难重重。 安佐公爵曾试图用近卫军撕开中法军步兵阵列，对齐魏实施斩首行动，但齐魏指挥下的中法军，却从来不给近卫军公平作战的机会。 每当近卫军发起进攻，齐魏就会用密集的步兵塔盾环绕对方，并通过人数优势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压迫对方，安佐公爵甚至怀疑中法军步兵阵列的编制已经细致到了几十人的队伍，因为他不止一次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击鼓声后，中法军阵列里立刻就会传出几十种不同的传令声，接着，这些步兵就会像旋转的陀螺一样，手持塔盾围着近卫军快速旋转起来。 这种军制他曾在凯撒撰写的《高卢战记》里读到过，但在现实中却从未见过，即便是自己的近卫军，想要学会这种战术，也至少需要半年的时间。 ‘看来还是低估他们了……’ 安佐公爵并不知晓，整个洛塔林吉亚王国的兵力已经全部汇聚于此，他仍以为这只是一场与北方封臣的局部战而已。 但实际上，齐魏对这场战争已经足足准备了半年！ 在这之前，齐魏麾下的这些士兵已经经历了长时间的训练和数场实战，才走到了如今与西法军一较高低的正面战场。 战况危机，安佐公爵不得不命令近卫军朝巴尔城方向撤退，近卫军队长的脸上出现了凝重的神色，在他的记忆里，近卫军还从未有过撤退的先例，这足以说明战况已经十分恶劣了。 一心撤退的近卫军是凶残无比的，任何敢于阻拦他们的中法军，不管是步兵还是骑兵，都会被冲垮击溃。 退回巴尔城的路上留下了许多尸体，其他三位西法兰克公爵（阿基坦、图卢兹、安茹）的人马紧紧跟在近卫军身边，依托他们的掩护安全撤回了城中。 ————— 当天夜里，野战失利的西法军加强了城墙守军，但中法军却彻夜未眠。 刺耳的号角声在风中吹响，马蹄踩踏的声音此起彼伏，偶尔还会响起震耳欲聋的鼓声……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小股弓手靠近城墙，抛射一阵箭矢后迅速撤离。 近卫军在安全入城后便抓紧时间轮流休息，但其余组织度和训练度较差的士兵却不敢闭眼，白天的战斗严重打击了他们的信心，他们担心一旦闭眼，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天亮时分，巴尔城外有两支法兰克雇佣兵团突围进了城中。 西法军顿时欢声如雷，他们误以为是西部的援军到了，但这两支佣兵团的团长在见到指挥官安佐公爵后，就开始指着他的鼻子大声叫骂…… “你的国王欺骗了我们，他说我们只需运粮即可，根本不用参与战斗！” 运粮的雇佣兵个个脸色苍白，他们在运粮途中突然遭到大批中法军骑手的攻击，一千人的补给大队被拦腰截断，只有一半人突围进了巴尔城，带来了三十多辆马车的食物。 许多用来拉运粮车的挽马和牛只，因为受伤严重，被士兵们宰杀分食了。可对于这三千多名撤回巴尔城的西法军来说，这些食物是明显不足的。 安佐公爵原本认为中法军的粮食补给也不多，因为军团的斥候们曾汇报过中法军的详细动向，他们都提及了一点！ 这支中法军是从南部的勃艮第急行军赶来的，在这之前他们已经连续作战了一个多月，如此高频率高强度的战斗，对补给品的消耗也是巨量的。 突围的念头频繁出现在安佐公爵的脑海，但他的内心是不愿意突围的。尽管越早突围，西法军得以保全的概率就越大，但这也意味着他将丢失他在这里所得到的一切。 当雇佣兵运粮队抵达后，安佐公爵再也坐不住了，中法军正在截断西法军的粮食补给。 烤得血肉模糊的牛肉和几块煮软的硬面包被送到了安佐公爵手里，安佐公爵和身边的近卫军们稍微解松了下甲胄，把毛毯铺在地上，盘腿坐下就开始啃咬起来。 血汁和面包黏在嘴边，远处中法军的鼓声仍旧络绎不绝。 驻扎在外城区的其他西法军士兵的士气，已经跌落到了谷底，他们没有分到牛肉，每个人只得到了几块硬邦邦的糙面包。 安佐公爵派人找来了南锡大队佣兵团首领茹尔丹，对其命令道：“你是本地人，熟悉这里的地形，我给你一百个近卫军，你去说服另外那支佣兵团的团长，凑足一千人，掩护我们撤退。” “我的兵团在这里！”茹尔丹当即大吼道。 “我会给你一支全新的兵团，”安佐公爵改用谈判的口吻和他商量：“加斯科涅有许多年轻人，国王陛下会补偿给你很多钱，你会成为更加强大的佣兵团团长。” “他们是我的兄弟，我不能抛下他们。” “不，你抛弃过！”安佐公爵回忆道，“六年前，在撒丁岛，你受雇于比萨共和国，参与了共和国总督攻占撒丁岛‘银矿’的阴谋，失败后你就果断抛弃了你那六七百个兄弟，后来比萨总督资助你恢复了佣兵团，这样的事你可以再做一次！” “今时不同往日，先不说那支佣兵团会不会听我的，光是巴尔城的城门我就出不去！” “你是个佣兵头子！”安佐面带嘲讽，“还有你逃不出去的地方？” “真出不去，你不知道，中法军沿着整个城市筑起了壁垒。” 第四十四章 巴尔之战(6) “不可能，这才几天？”安佐公爵当即认为茹尔丹在撒谎。 “你忘了东法兰克人是怎么失败的吗？也许有其它势力在帮他呢！” “齐魏麾下的中法军到底有多少人？”安佐公爵起初只认为中法军仅三、四千之众，但现在……他已经完全不这样想了。 “具体人数我也不清楚，但你没能一举歼灭弗里西亚侯爵麾下的这支中法军主力，日后，加入他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安佐公爵抿了一下嘴唇，“既然你明知危险，又何必冒死来给我们送粮？” “你觉得是因为什么？”茹尔丹反问安佐公爵。 “忠诚？” “算不上！”茹尔丹摇摇头。 “你想得到什么？” “如果我答应你的条件帮你突围出巴尔城，我的儿子要加入你的近卫军，我要成为加斯科涅的贵族，且得到一块男爵领封地。” “哈哈哈……”安佐公爵忍不住笑了起来，周围的近卫军冷眼看着这个不知好歹的佣兵头子。 茹尔丹顶着数百双嗜杀的眼睛，硬着头皮接着说道：“我知道大名鼎鼎的西法兰克军事总管，加斯科涅公爵安佐从不求人，但眼下形势逼人，我和我的兄弟们不会逃的，我会帮你成功突围。” “你是我的部下，突围是你的本分！” “我先是个佣兵，其次才是你的部下，如果突围注定失败或者代价太大，我是可以谈条件的。” 安佐公爵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让你的人吃饱喝足，中午开始突围。” 尽管双方协议已经达成，但一想到自己的人要先去碰壁，茹尔丹心中难免有些不快，离开前，他问了安佐公爵最后一个问题…… “在公爵眼里，我们这些佣兵究竟是人？还是一袋钱就能买来的牲口？” 安佐公爵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从近卫军手里接过装有葡萄酒的酒囊，打开木塞喝了一口，之后又把酒囊递给了茹尔丹。 “茹尔丹，你知道为什么仅凭一个小小的侯爵，就能号召整个洛塔林吉亚，把我们打得如此狼狈吗？” 茹尔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因为他一直在胜利！只要他胜利的越多，别人就越相信他是洛塔林吉亚的救世主。哪怕最初这只是一个谎言，他最后也会赢得所有人的信任。” “救世主……”安佐公爵摸着满是胡须的下巴，“如果他真是救世主，那你为什么不去投靠他？” “晚了！”茹尔丹对心里的无奈毫不掩饰，“如果我提前知道他会战胜东法兰克人，我会毫不犹豫的去亲吻他的靴子。但现在，我已经没有机会了。我和你们已经绑在了一起，现在的我没有选择。” 茹尔丹喝完了葡萄酒，却并未归还酒囊，而是把它拴在了自己的腰带上，转身离开了。 不久后，两支佣兵团在篝火边发生了冲突。另一个佣兵团团长在冲突中被杀，茹尔丹直接接管了他们，赶来的近卫军当着所有人的面，指控死掉的那个佣兵头子是叛徒，声称他打算出卖西法军，换得中法军的财富和封地。 这种没有证据的指控是无人相信的，但他们的团长已经死了，忠诚对他们而言变得毫无意义，在近卫军的支持下，他们认可了茹尔丹的指挥，加入了他的南锡大队。 为了安抚军心，茹尔丹再次找到安佐公爵，向他提出了要求…… 一旦突围成功，就要立即支付他们三个月的薪酬，且分配领地。 安佐公爵当着所有人的面，勉强答应了对方。他内心深知这支佣兵团里的绝大多数人，都活不到突围成功的那一刻，但茹尔丹仍在假装谈判，这种讨价还价的态度，其实是在暗示佣兵团成员，突围会成功的。 午后…… 集结完毕的西法军再次出了城，主动攻击中法军修建的围城工事。 斥候已经查清了围城工事的薄弱点，位于西北处的中法军都是征召民兵，那里道路崎岖，地势西高东低，西法军从这里发起突围的可能性很小。 南锡大队人人举着一面杏仁形盾牌，向西北高地的工事冲去。 岂不料，在靠近至工事百米的时候，一阵急促的号角声突然响起。 大量火矢从空中坠落，密密麻麻的落在这些佣兵的头上。 当南锡大队顶着火雨，即将冲到工事前时，临时赶工制作的原木工事突然冒起火光，燃烧着烈焰的滚木被中法军民兵掀翻，顺着山坡直滚而下。 许多人被燃烧的滚木撞伤或者烧伤，受惊的雇佣兵四处奔逃，干扰了周围的西法军。 工事后的中法军弓手射了几轮箭矢，等南锡大队恢复队形后，这支弓手撤离了。 雇佣兵们在皮鞭与呵斥声中，开始拆除围城工事。他们很快就清理出了一条道路，且肃清了周围的中法军民兵。 后方的西法军主力沿着这条道路顺利通过，在前方开路的茹尔丹跑了一会儿后来到了下坡。 山坡下，又有燃烧的滚木阻拦去路。中法军弓手宛如紧追不舍的浪潮，他们盘踞在自己修建的工事旁，随着西法军的移动而调整方向，当雇佣兵们进入射程后，箭雨便倾泻而下。 近卫军和西法军主力们一直在耐心等待着，他们知道一旦抵达平原，属于他们的战斗就会开始，现在他们必须要保存体力。 一队鲁莽的西法军骑手，试图驱散边缘处的中法军弓手，但就在他们即将冲撞到对面时，胯下的马儿纷纷踏入陷坑，折断了马蹄。 冲锋的惯性让骑手们被甩向前方，其中两个骑手的落马距离非常近，以至于他们直接飞进了中法军弓手的阵列之中。 这两个骑手的下场不太好，西法军骑手们昨日杀了不少中法军弓手，如今中法军弓手们憎恶他们入骨，落入他们手中的西法军骑手直接被割去了脑袋。 南锡大队发起攻击时，中法军弓手们再次点燃了路障，射出了最后一轮箭矢，撤退了。 清理这些路障，又多耽误了十多分钟。 西法军逐渐陷入疲劳，即便在每一场冲突中他们都能取胜，但还是免不了一阵疲惫。 中法军的小股部队并不与他们纠缠，他们在制造屏障和阻碍后就会趁乱逃走，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夜幕再次降临时，西法军终于摆脱了中法军的包围。 他们已经有六个小时没有进食了，第二批食物被分配完毕后，抱怨声此起彼伏。 食物不够吃了，更多的马和牛被杀死，许多雇佣兵和西法军士兵将目光投向近卫军们的高大坐骑。 近卫军们也不是好惹的，谁敢看他们的坐骑，他们就会用鞭子抽打过去。 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滴滴嗒嗒的打在西法军士兵的身上。 行军途中，不少受伤的士兵一头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安佐公爵临时决定兵分两路突围！ 一路由雇佣兵、西法军步弓主力组成。 一路由近卫军，西法军骑手组成。 前者的人数会远远多过后者，但后者更加珍贵。 只要自己能够返回西法兰克王国，一个月内，他就能再次募集出一支五千人的军队。 至于那些西法军步弓手，安佐公爵会让他们打出加斯科涅的旗帜。 同时为了安抚他们，许多近卫军士兵竟然主动要求加入第一路队列，这样可以让他们晚点发现自己是诱饵。 第四十五章 巴尔之战(7) 夜晚的气温很低，西法军人数太多，附近的乡村集镇根本无法容纳，跑了整整一天，突围成功的他们不得不在旷野中过夜。 西法军步弓主力发挥了纪律优势，他们击溃了附近骚扰的中法军骑手，且采伐回了不少木料。而那些整夜列阵的近卫军，则让周围的其他人，看向他们的目光都变得敬畏起来。 夜里有呼啸的风声…… 风中有人吹响了笛子…… 悠扬的笛音让西法军听了不禁浑身发抖，双手合十忍不住的祷告，不知黑暗中何时就会窜出一支军队袭击他们，就连纪律最好的近卫军，也不免心生烦躁。 吹笛人不断变换着位置，笛声忽远忽近，有时几道笛声会一同鸣响，当骑兵前去驱逐时，对方又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凌晨十分的旷野上刮起了大风，许多西法军士兵裹着毯子，拍着冰冷的脸被冻醒了过来，中法军虽无力正面击败西法军，但却让他们精疲力尽了。 他们再一次分配了食物，但这次的食物已经变得五花八门了…… 有奇怪的肉、煮熟的皮带、烤软的树胶和木屑，以及马匹内脏揉碎的肉团。 近卫军大声呼喊着军号，振奋了不少士兵的心，饥饿感已经很严重了，但却还没到让人垮掉的那一步。 雇佣兵和西法军步弓主力在催促中开始列阵，骑兵和近卫军们也在另一边亮出了普通的旗帜。 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句：“恶魔！” 黑夜中，有两团红色的光亮燃起，看上去宛如一只几十尺高，双眼血红的恶魔。 安佐公爵眯眼看了一会儿，才发现那是中法军临时修建的箭塔。 中法军士兵在上面点燃了两盆篝火，黑烟从箭塔上燃起。 周围还有许多这样的地方，箭塔与箭塔之间，士兵们正在用原木修筑工事，工事与工事之间的空地上扎满了拒马，拒马的一端插入土中，另一端翘起，直指西法军方向。 凶神恶煞的巨齿鲨旗在风中若隐若现，安佐公爵感慨中法军修建工事速度之快的同时，也立即作出了相应的应对。 分兵的命令被延后了，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只有一个，那就是击破中法军工事。 ———————————————— 天亮了…… 西法军在欢呼！！！ “公爵大人，敌军被打退了！” 初升的日光照的安佐公爵有些睁不开眼睛，他闭眼缓了一会，下令道：“继续西撤！” “继续之前的计划吗？”传令兵问道。 “嗯！” 平原上到处都是尸体，昨夜的战斗中，南锡大队的许多佣兵饮饱了酒，手持大剑跳入中法军修建的工事。 他们使用双手大剑的技巧很高明，看上去胡乱的劈砍，能够很快在那些工事上劈开缺口，让西法军的士兵可以徒手爬上工事。 安佐公爵看见一个佣兵的手刚刚搭在工事上，就被一柄短剑砍断。手持短剑的敌兵还是个小孩子，他鲁莽的露了头，脸上满是兴奋，还扭头去告诉他身边的战友他刚刚砍伤了敌人，结果一根飞速袭来的标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脖子。 或许那个士兵根本不是小孩，只是看上去年轻而已。 工事处塞满了南锡大队的尸体，西法军士兵从他们的尸体上踩踏而过，牵着精疲力竭的军马走了进去。 他们一边叫骂着，一边翻检着补给品。只可惜撤走的中法军什么都没留下，他们的粮车撤退的很匆忙，倒是在地上留下了许多麦粒，不光是雇佣兵和士兵们都在捡拾麦粒，就连几个近卫军都在用头盔收集着地上的麦粒。 中法军来不及扑灭的篝火上，挂着许多煮沸的锅子，安佐公爵走过去查看时，闻到了一种古怪的香料气味儿。 “这是……草药？” 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草垫，上面还有一些干净的布料，以及旁边挂着的一堆淡红色长布条。 ‘中法军里有伤兵在包扎？’ “公爵，您怎么了？”一个近卫军问道。 “哦，没什么。” 活下来的南锡大队砍断了箭塔支柱，在一阵沉闷的闷响中，箭塔轰然倒地，木屑和泥土飞溅，巨大的轰鸣声让周围的所有西法军士兵都忍不住扭头。 安佐公爵指望有人欢呼，但他的期待落空了…… 为突破这道工事，五百多人死了。 胜利来的太沉重，以至于他们已经感受不到高兴。 撤退和败逃的界限已经变得模糊，中法军到底想要做什么？齐魏到底想要做什么？ 自己虽然撤退了，但对方同样损失极大，中法军死掉的士兵不比西法军少多少，齐魏难道想把自己全部吞掉吗？ 安佐公爵看着眼前的工事残迹，开始在心中自问自答…… ‘说不定真是这样！’ 他不由自主的愤怒起来：‘齐魏-海格力斯到底有多狂妄？他知道自己是谁吗？自己是加斯科涅公爵兼西法兰克王国军事总管，王国南部最强大的领主！麾下的家族近卫一旦列队，纵使面对五倍之敌也能所向披靡。他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侯爵，凭什么和自己对抗？’ “呜呜呜~~~” 孱弱的号角声再次传来，西法军像被打了一下鞭子，忍不住缩了一下头，扭头看向西边。 原木、民夫、壕沟、士兵…… 中法军再造工事，但这次的工事明显没有第一处坚固，大半防御都是用原木和尖木桩构成，鲨旗在工事后飘扬。 西法军士兵们有些欲哭无泪，他们不想再战斗了，但在西归的路上，中法军不知还设下了多少这样的工事，他们难道不累吗？ 阿基坦公爵-拉姆在这时说道：“这些人衣着整齐，旗帜光鲜，应该是新兵。” 安佐瞥了拉姆一眼，捕捉到了对方脸上暗藏的恐惧，故作轻松的附和道：“没错，中法军里的仿罗马制式老兵都死光了，这些人都是没有经过训练的新兵，我们快赢了。” 公爵们都笑了起来，传令官将这一判断告诉了其他士兵。 “那些人都是新兵，他们昨日还在家劳作，今天就被强行征召派往了这里，兄弟们，中法军没人了！” 第四十六章 巴尔之战(8) 天空变得晦暗，如果不是前几天才刚刚下了大雨，恐怕又会有暴雨来袭。 西法军士兵裹着薄薄的毯子，茫然的看着远处忙碌的中法军士兵。 佣兵团带来的粮食被吃光了，士兵们开始自发的维持秩序。 勇猛强壮的士兵得到了绝大多数食物，体弱瘦削的士兵只能眼巴巴的望着。老兵在吃完盘子里的稀汤后，会将盘子丢开以免别人争抢，少部分人则会舔舐盘子。 近卫军里流传着一个说法，老兵的胃和舌头比普通人强健，再少的食物他们也能全部吸收。 安佐公爵命令士兵戒备轮戍，自己则靠在篝火边休息。仅数个呼吸，他就进入了梦乡。 “………” “轰！！” “隆隆！！！” 尖锐的呼啸声从头顶划过，石块碎屑落下，整齐列队的士兵们发出了惨叫。 安佐公爵刚刚起身，就被护卫拉扯着躲向远处。 “是抛石机！” “斥候呢？为何没有发现敌军在架设抛石机？” 护卫也不是很清楚情况，他猜测道：“应该是用马匹把零件托运过来的，他们的组装速度很快，仅半小时不到就开始抛射石头了。” 说话间，篮球大小的石弹还在持续飞来！ 中法军的抛石机力道很足，但距离较远，只有营地边缘的士兵遭了殃。 有一队雇佣兵很惨，人群最密集的地方被砸进了一枚石弹，四个士兵当场死亡，好不容易维持的队列一哄而散。 西法军骑手已经出动，他们吹着口哨，向那六架抛石机冲去。 “让他们回来！”安佐公爵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可是……？”护卫有些不解。 “让传令兵去追他们，引导他们向北绕行，不要继续向西。” 护卫行了一个军礼，领命而去。 中法军士兵见敌骑冲来，立马抛弃了抛石机，向西狼狈逃去。 两百多名西法军骑手立马散开，挥舞着刀剑冲向前方。 眼看就要追上逃兵，绿色的原野上突然站起许多身披绿布的中法军士兵，这些人彼此配合，拉起了事先隐藏好的尖木桩。 部分骑术精湛的骑手轻松跃过，一些骑术稍差的骑手则被尖木桩给拦停。 跃过的西法军骑手还在继续追赶，但他们的队列已被撕开。 那些身披绿布的中法军士兵拔出了很长的刀，对准马蹄就砍，致使西法军骑手纷纷坠马。 扰乱对方后，他们立刻四散逃走。 摆在西法军骑手们面前的就两个选择…… 要么返回队列！ 要么继续追击！ 密密麻麻的旗帜开始在远处出现，旗帜下是数量庞大的中法军士兵，他们正从左右两翼包抄合围。 传令兵们跑至半路，发现己方骑手已经陷入包围，只得放弃传令，灰头土脸的回到了队列中。 人数众多的中法军，瞬间将西法军骑手吞噬。 安佐公爵随即下达了迎击指令！ 西法军各部立即进入战斗状态，旗帜同样被高高举起，鼓手们忍着饥饿敲着鼓，步兵们将头盔戴好，南锡大队剩余的雇佣兵们配合着他们，将沉重的橡木盾牌挂在胳膊上。 弓手分配了数量不足的箭矢，在近卫军后方列阵。 在短暂的休息中，近卫军擦亮了盔甲，使他们的军容焕然一新，这一幕令西法军全军备受鼓舞。 安佐公爵跨上了他的军马，接过了护卫递来的头盔。 军鼓争鸣，西法军和中法军的鼓手都想压制对方。 安佐公爵并不想去攻击中法军的工事，但他却不得不这样做！ “咚咚咚……” 鼓声越来越急，两军也越来越近！ “咚咚咚……” 两军相撞时，安佐公爵心如止水，沙场老将不需要情绪激励，也可成为战场上的死神。 在近卫军的保护下，他率军攻入了中法军阵列！ —————————— —————————— 又是三个小时的大战！！！ 箭矢四射，破空声让士兵忍不住弯腰。 中法军弓手人数较多，密集的箭雨压的西法军抬不起头。 经过多次作战的西法军已经重组整编过一次，大批贵族领主的阵亡和逃跑，极大削弱了西法军的整体战斗力。反观齐魏的中法军，在源源不断的获得兵源和物资的补充下，此消彼长，西法军在正面战场感觉越来越吃亏。 再次击退中法军后，安佐公爵身边只剩下了两千九百人。 其他公爵催促安佐赶紧西撤，但安佐公爵仍旧选择退守至一处高地坚守，同时把象征自己身份的军旗高高举起。 不光是雇佣兵，就连西法军中的士兵都用一种埋怨的眼神看着安佐公爵，边境近在咫尺，他们都不明白为何要在这里继续逗留。 半小时后，一支西法军士兵和雇佣兵组成的大队忽然出现，他们的人数大概在六百人左右，离队的他们嚎啕大哭着，混乱的向军旗处靠拢。 中法军骑手紧紧咬在他们身后，许多逃跑的士兵被他们追上并无情的砍翻在地。 西法军骑手从山坡上冲下，掩护那群溃兵回到了阵中。 安佐公爵俯瞰山下…… 千米外，一名金发女骑士同样在眺望着他！ 她的身边仅有骑手数百，但在面对山坡上的数千敌军时，脸上却毫无惧色。 “呜~~~” 随着一声悠扬的号角响起，她和她麾下的骑手们放弃了追击，扭头离开了平原。 安佐公爵和西法军中的其他公爵不同！他是这支军队的指挥官，他也想尽快撤回国内，但他不能这样轻易回去。此次战况失利，回去后必然要面临国王陛下的责罚，他带回去的士兵越多，责罚就越轻。 “向西！”安佐公爵用尽量热情的声音高喊道：“前方再无敌军、前方再无工事、前方便是我国！回家吧！” 雇佣兵们虚弱的举起了剑、西法军士兵们敲打着盾牌、近卫军开始列队，军旗向西移走了…… 平原东部…… 齐魏远远望着离去的西法军…… “不追吗？”珊莎回到了齐魏身边。 “前面就是边境，在追，客场作战的就是我们了。” “图特贝嘉还在他手里！” “她是王后，她会没事的。” “可是……” “让沃尔夫冈和费尔南多那些王国骑士去吧！你已经三天没有休息了，就算有银币之力，你也终究只是一个人类。” “我……！” “打住！”齐魏摆了摆手，“日后再说。” 两人骑着马，一前一后往东部走去…… 第四十七章 国王与王后 中法军经过数日追击，终于将西法军赶出了国境，但就在这关键时刻，指挥官齐魏却下令收兵了。 士兵们虽心有埋怨，但军令已下，他们也只得勒马收兵，东返巴尔。 不管战况如何不利，西法军从始至终都是结阵西撤。列阵后，中法军很难将其击溃。 因为是主场作战，中法军背后是上万民众齐心协力，将全国各地粮秣送来。几乎所有城市都在告急，为支持中法军与西法军的作战，每座城市粮仓里储备的粮食近乎掏空，王领直辖的五座城市缺粮情况最为严重，接着是周边各村镇囤积的少量粮食，也被西法军和中法军分批征走了。 这次为了抵抗东西法兰克人的左右夹击，齐魏早在半年前就开始提前布局。战争打响后，中法军虽反击成功，先后粉碎了日耳曼人-路德维希与秃头-查理的阴谋，取得了最终的胜利，但自身人力物力的损耗，也是极为巨大的。现在的中法军看似节节胜利，士气高昂，其实早已是强弩之末，随时都有后勤崩溃的危险。 同一时间…… 西部边境…… 沙隆平原…… “公爵，前面就是沙隆城了。”护卫指着前方一座矗立在平原之上的小城道。 “嗯！中法军没有追过来吧？” “公爵放心，骑兵队一直在后方警戒，我军离开边境后，中法军便撤回了巴尔。” “还是小心为上！” “是！”护卫点头应下。 “安佐，你也太小心了。”阿基坦公爵拉姆神态萎靡的松了松腰间的皮带，“你看看、你看看、这两天我被饿瘦了多少斤？搁以前，这腰带是绝对捆不上的。” 安佐看了拉姆一眼，面露懊悔，安茹公爵胡戈上前劝道：“别扯这些没用的，赶紧进城，我都快饿死了。” 进城的西法军瞬间将沙隆城的粮仓洗劫一空，沙隆伯爵埃克哈德在与中法军作战时临阵逃跑，本就有错在先，面对一个个如饿鬼投胎般的西法军士兵，他自然不敢出言阻止。 就地补给完毕的西法军终于不再提心吊胆，除得到警戒命令的近卫军外，军中其他士兵都在城内沉沉睡去。 沙隆城东面城墙，胡戈找到了在此登高望远的安佐。胡戈见其仍旧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误以为安佐还在因为此次战况失利而懊恼悔恨，于是出言安慰道：“不必太过担心，陛下还需要你来制衡罗洛，就算罚，也不会很重的。” “罗洛-洛德布罗克……”安佐公爵轻声默念着这个名字，“和齐魏-海格力斯相比，我反而不担心他了。” “哦？他就这么危险？” “………”安佐沉默不语，没有答话。 “你在想什么？”胡戈换了一个问题。 “你看！”这次安佐没有沉默，手指四周道：“此城周围地势平坦，既不背靠山川河流，也无人工挖掘的护城工事，整体而言易攻难守，一旦被围，后果不堪设想。” “你太敏感了，中法军不会来的。”胡戈觉得安佐有些太过杞人忧天了。 “是吗？但愿如此吧！” “咦？那是……？” 安佐抬头望去，在平原的尽头，竟然真的出现了一支军队。 “不会吧？中法军……中法军……真的？”胡戈连说话都变得有些结巴起来。 “不！不是中法军！是陛下！”当看清远处军队打出的旗帜后，安佐立马认出了那正是国王查理的王旗。 “陛下？”胡戈揉了揉双眼，仔细观察后，才深出一口长气，“真的，真的是国王陛下。他……他为何来此？难道是……担心我们？” “你想多了，我们虽为重臣，但仍不值得国王陛下离开巴黎。” “那……”胡戈向安佐投来了疑问的目光。 “应该是为了图特贝嘉……” “她？” ——————— 一小时后…… 沙隆城内…… “参见陛下！” “参见陛下！！” “参见……” 城内所有男爵级以上贵族领主单膝跪地，于领主大厅内拜见了远赴至此的查理国王。 “陛下，我……”半跪在最前方，距离查理最近的安佐公爵正欲开口，查理国王却率先说道：“失败了？” “臣下无能，请陛下责罚。” “东法兰克人的实力远远胜过我们，连路德维希都死了，这次失败，你也无需太过自责。” “谢陛下！” 查理国王不动声色的扫了在场众人一圈，刻意清了清嗓子，高声道：“我和安佐有要事商谈，其他人先出去。” “是！” “是！” “臣下告退……” 待所有人走后，查理亲自上前将安佐扶起，一改先前的冷静常态，急问道：“图特贝嘉呢？听说你俘虏了她，可有此事？” 安佐公爵缓缓点头…… “你没有为难她吧？她现在在哪？”查理国王更加着急了。 “我让人将她带来！” “不，我亲自去见她。”查理国王一甩披风，急急忙忙的往大厅外走去。 “陛下！”身后的安佐公爵赶忙将其叫住，“您走错了，这边。” “哦哦，你看我……带路、带路。” 原本属于沙隆伯爵埃克哈德的房间里，王后图特贝嘉正百无聊赖的拿着一盘花生米，投喂着她的那只金丝猴宠物。 房门前站着两名身高一米八几的近卫军，他俩手持枪盾，除了眼皮会不时的眨动一两下外，整个人就宛如石雕般一动不动。 “哒！公爵！” “哒！公爵！” 注意到安佐和查理靠近，两人用长枪敲了一下地面，目光全都集中在安佐公爵身上，完全无视了其身边的查理国王。 对此早就习以为常的查理也不生气，朝安佐吩咐道：“我和她聊聊，你们在外面等我。” “陛下，您一人恐怕……” “怎么，难道我连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吗？” “不，臣下不是这个意思。”安佐公爵赶忙弯腰陪笑，并对守在门外的两名近卫军打了个眼色，两人会意，踏着整齐的正步离开了门前。 “那，臣下就先行告退了，请陛下务必小心。” “知道了！”查理国王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亲眼看着安佐公爵一步步离开了这里。 “小心肝，我的小心肝，让你委屈了。”见四下终于无人，来回搓着手掌，一脸猥琐的查理终于推开了眼前的房门。 第四十八章 王子与王子 三天后…… 巴尔城…… 王宫训练场…… “加重！” 专门负责陪练的两名王国骑士，为躺在地上单臂举杠的珊莎加重了两块重达二十五公斤的铁块，算上铁杠本身的重量，珊莎的单手臂力已经可以举起一百公斤的器械。 “九十七……” “九十八……” “九十九……” “一百……” 单臂举重一百次后，仍旧有些意犹未尽的她瞥了左右两名骑士一眼，双手紧握杠杆，朝二人命令道：“坐上来！” “？？？” “？？？” 两人一时没听懂珊莎的意思。 “加重！”珊莎举了举铁杠。 两人会意，一左一右坐在了铁杠两端。 “一百零一！” “一百零二！” “………” “九百九十九！” “一千！” 训练结束，两名骑士立马起身为珊莎移开铁杠。 红色蒸汽从珊莎体内飘出，随着银币之力的不断开发，她的身体强度已经开始慢慢逼近诺曼底公爵-罗洛-洛德布罗克了。 “啪~啪~啪~” 居伊拍着手掌从远处走来，珊莎训练时他在一旁全程观望，但直到训练结束，他才敢出现在珊莎面前。 “什么事？”珊莎接过骑士递来的毛巾，擦着头上的汗水。 “………”居伊看了看在场的骑士，指了指训练场外。 珊莎眉头微皱，也不废话，径直朝场外走去。 居伊很快追了上来！ “于格有消息了？” “嗯！”追上来的居伊点了点头。 “接着说！”珊莎围着训练场漫不经心的走着，身后一米开外就是低着头的居伊。在训练场里的其他骑士看来，这一幕不过是普通的下属汇报工作而已。 “我们的人在外城区贫民窟跳蚤巷发现了他，虽然外貌有些变化，但可以肯定，他就是于格。” 前方的珊莎突然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问道：“其他人知道吗？” 居伊同样停下脚步，摇了摇头。 “为什么来告诉我？为什么不去告诉齐魏？” “您才是我的领主！齐魏不是！” “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除你我二人外，知道此事的人不超过五个。” “………” 珊莎重新开始漫步走动，居伊跟在她的身后，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对方手腕处的混铁战镯上。他内心深知珊莎和齐魏的关系，一旦把这次的真实意图说出，他极有可能吃不了兜着走。 “…………” “…………” 居伊不说，珊莎也不主动去提，两人就这样围着训练场走了一圈又一圈。 最后，居伊实在忍受不住，小心试探：“伯爵……您和齐魏侯爵的婚礼……？” “有话直说！” “哦哦，属下的意思是……洛泰尔二世已死，王后图特贝嘉被俘，现在谁掌控了于格，谁就等于掌控了洛塔林吉亚。” “所以？” “所以，我们不该把于格交出去！” “于格是私生子，根据王国继承法，他没有洛塔林吉亚的继承权。” “如今所有王国骑士都听命于您，您说他有，他就有！” “你想让我背叛齐魏？”珊莎转过身来，眼神冰冷的盯着居伊。 居伊见状赶忙单膝跪地，解释道：“伯爵，我的家族世代效忠格温多兰家族，您和您的哥哥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和您的家族啊！” “呵呵，是吗？”珊莎冷笑着走到居伊身边，将手握住了他的头顶。当初的冷箭之仇，她可一直都记着呢！要不是在最后关头齐魏用『罪恶银币』救了自己，自己现在早就是在地下腐烂的尸体了。 伴随握力的逐步加大，居伊顿时感觉头痛欲裂，仿佛自己的脑袋在下一秒就会爆开！ “不！不要……”居伊忍着剧痛苦苦哀求，但珊莎丝毫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恰逢这时，齐魏匆匆忙忙走入训练场，又正好撞见眼前的这一幕，立马大声喝止：“住手！” 齐魏的声音，让珊莎犹如触电般把手收回，逃过一劫的居伊连滚带爬的跑向齐魏，生怕珊莎再次出手伤他性命。 “侯爵……侯爵救我！” 齐魏看着珊莎…… 珊莎也看着齐魏…… 半小时后…… 王宫大殿…… “我说完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他对你有不臣之心，留着他是个祸害。” 听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齐魏没有立即发表看法，而是倒了两杯葡萄酒，近距离走到了珊莎面前。 “干杯！” “………”珊莎接过递来的葡萄酒，与齐魏的金属酒杯碰了一下，就沉默着把酒杯放到了一边。 “我……是不是又做错了？” “不！你做的很好。”齐魏将葡萄酒一饮而尽，接着又把杯子续满。 “你好像话里有话。”珊莎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她唯一在乎的，只有齐魏对自己的态度。 “他对你很忠诚，尽管这会损害我的利益，但忠诚是一种美德，罪不至死。” “你怪我吗？” “不怪！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怎么会怪你呢！” 珊莎笑着从后面抱住了齐魏，因为速度太快，齐魏一个没稳住，手里的葡萄酒顿时有一半都撒在了裤子上。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珊莎赶忙去拍齐魏的裤子，也幸好齐魏的贵族长袍本就是蓝色的，与葡萄酒的颜色相近，即使沾染上的酒渍，不仔细观察也很难看出来。 “好了，没事，不用麻烦。”齐魏制止了珊莎，示意其不用太在意这些。 “对了，你刚才来训练场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齐魏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坏消息？” “嗯！巴格赛格死了，他麾下的维京大军也跟着作鸟兽散。” “是谁杀了他？”听闻巴格赛格的死讯，珊莎面露吃惊。 “卡尔-加洛林！” “东法兰克国王路德维希的三子，施瓦本公爵-卡尔-加洛林？” “没错，据斥候来报……上个月，萨克森大公国的船队与日德兰雅尔国的船队在易北河畔展开决战！战斗打响后，萨克森人的所有武装圆船便不计伤亡，直冲巴格赛格所在的旗舰‘巨人号’！维京人本想依靠数量优势对萨克森人实施包围，结果卡尔所在的‘剃刀号’武装圆船，直接与巨人号龙首船贴脸接舷。仅过了十分钟，巴格赛格的人头就被卡尔提在了手里，巨人号上的一百名维京亲卫也全部阵亡。” 第四十九章 战后(上) “于格该怎么处理？” 巴格赛格之死已成定局，究其原因毫无作用，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想，不如先把眼前麻烦解决。 “你觉得呢？”齐魏反问珊莎。 “我？”珊莎有些吃惊，齐魏竟会在这种重要问题上询问自己。 “我……我不知道！” 齐魏把玩着空酒杯想了想，还是决定将于格留在身边，让一个实力强悍且信得过的人看住他，以免一些心怀叵测之人利用他的特殊身份搞事。 “他才十一岁，成年之前，得有人保护他的安全！” 珊莎疑惑的指了指自己，“这个人不会是……” “就是你。” 商量好所有事后，起身准备离开的珊莎问了齐魏最后一个问题。 “我们的婚礼，是不是该？” “当然！”齐魏放好酒杯，停顿了两秒，转身微笑着问道：“你想什么时候举办？” “明天可以吗？”珊莎神情严肃。 “好！”齐魏同样严肃的回答了她。 “………” “………” 两人目光在对方脸上停留了许久，珊莎突然一改严肃的表情，俏皮的吐了吐舌头：“骗你的，最快也得到下个月啊！走啦！” 十分钟后…… 一袭黑衣的间谍总管阿方索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齐魏坐在本属于洛泰尔二世的王座上一动不动，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侯爵！”阿方索的嗓音比较尖锐难听，他自己也深知这一点，因此除非有必要，他都尽量要求自己用最简短的字数说话。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吗？” “不知道，还请侯爵告知！” “啪~” “啪~” 齐魏拍了拍手，保罗手捧一盒珍珠走了进来。 “于格的事你干的不错，这是给你的奖赏。” 看着眼前满满一盒圆润饱满，晶莹剔透的珍珠，阿方索的心沉了一下，装傻充愣道：“侯爵，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齐魏也不生气，平静的朝保罗摆了摆手，保罗见状又捧着珍珠走了出去。 大殿里只剩下两人以后，齐魏用一种分析式的口吻向阿方索解释道：“你手底下的夜莺具体是怎么找到于格的我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早在西法军占领巴尔城之前，你就已经找到或者知晓于格的躲藏之处了。” “也许是为了增加自己的博弈筹码，亦或者某些其他方面的原因，你并未选择声张此事，而是派人秘密监视于格，直至巴尔城被重新夺回。” “先别着急着否认！”齐魏抬手制止了欲开口为自己辩驳的阿方索，继续分析道：“只是，有一点让我很不解。在我夺回巴尔城前，包括你在内的所有王国内阁都被西法军给关押了起来。可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你仍旧没有打出这张牌为自己保命，这是为什么呢？” “是因为你预料到了自己不会有生命危险？还是说……你猜到了我能在短时间内打败西法军，收复巴尔城？” 齐魏一边提出问题，一边分析问题的态度给了阿方索很大的心理压力，但这也进一步证实了齐魏没有掌握关键性证据，否则他绝不会在这和自己废话。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但我觉得概率不大。更大的可能是……西法军并不在乎于格的死活，所以这就导致了在关押期间，你并未把这张牌暴露出来。” “可你又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引导居伊，找到于格呢？” “你知道居伊是珊莎的人，而珊莎又取代了秃鹫的位置，获得了整个王领骑士的效忠。你害怕我会鸠占巢穴，篡夺整个洛塔林吉亚王国，所以才出此下策，对吗？” “侯爵，您误会我了。”尽管齐魏分析的八九不离十，但阿方索仍一口咬定，自己绝没有那么想、也没有那么做。 齐魏对此也不生气，他手里的确没有证据，但这次叫阿方索来的目的并不是来给他定罪的，而是敲打对方，让他和他手底下的夜莺老实点，别总在底下给自己搞事。 “那好吧！看来是我分析错了。阿方索大人任职间谍总管以来，一直对国王陛下忠心耿耿，任劳任怨，数十年如一日的为王室刺探情报、中断计谋、为国王陛下及王室的安全做出了巨大贡献，那盒珍珠是你应得的，还望阿方索大人不要嫌弃。” “怎么会！侯爵才是洛塔林吉亚的救星，若是没有您挽大厦之将倾，洛塔林吉亚早就被东西法兰克王国瓜分殆尽了，论贡献，您才是王国第一人！” 阿方索听出了齐魏并不想对付自己，为此他赶紧低头对齐魏一顿吹捧。反过来说，如果齐魏真的想杀自己的话，自己无论如何都是活不了的。 至于那盒珍珠，自己一定要收下！ 因为问题并不在珍珠本身身上，而是一种表明自己对齐魏的态度。 如果不收下珍珠，自己极有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侯爵，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退下了。” “慢走。” 阿方索躬身后退，一步一步慢慢的退出了大殿。 当阿方索离开后不久，两手空空的保罗便重返大殿，向齐魏汇报道：“珍珠被他拿走了！” “嗯！” “侯爵，一个间谍总管而已，为什么不杀了他？万一他日后企图再对您不利，您不是……” “他行事十分谨慎，几乎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和痕迹，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如果胡乱杀害内阁大臣，会让巴赫主教以及其他内阁大臣怎么想我？” “侯爵所言极是，是我考虑不周。” “这些暂且不说，封臣们的兵马都离开了吗？” “除亚琛伯爵-兰尼埃、海尔德伯爵-维希曼、以及您姐姐派来帮助你的荷兰伯爵-奈德外，其余封臣援军都已返回封地。” “奖赏呢？都给了吗？” “给了！根据援助兵力的多寡，所有封臣都很满意。” “还有其他事汇报吗？” “有！” “说！” “号角佣兵团团长-潘多夫申请中止雇佣合同。” “潘多夫要走？为什么？”合同上的雇佣时间还没有到期，自己刚刚取得大胜，正是建功封赏的最好时机，潘多夫没有理由现在离开。 “潘多夫团长称佣兵团目前减员严重，作战人员不足一半，特申请归国募集士兵。” 第五十章 战后(下)本篇完 潘多夫执意要走，齐魏也不好挽留，但他仍与一众亲信出城相送二十里。 分别时，齐魏自掏腰包，将一个装满东罗马金币的钱袋，赠予了潘多夫。 接过钱袋的潘多夫十分感动，如此体恤雇佣兵团的领主，除眼前之人外，想必整个欧罗巴大陆都找不到第二个了。 “侯爵留步，待我结束罗德里亲王的号召，只要您一句话、一封信、我潘多夫必跨海而来，助您一臂之力！” “号召？”齐魏面露疑惑，“号角大队此次归国，难道还有其他原因？” “哎……实不相瞒。”潘多夫深吸一口气，如实答道：“这次归国除重新募兵外，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战事将起。” “战事？和谁？” “白衫-哈夫丹与无骨者-伊瓦尔！” “怎么会？英格兰南部的威塞克斯王国还未覆灭，他们哪来的精力西侵威尔士？”在齐魏前世的历史记忆中，维京海盗并没有入侵过不列颠岛的威尔士地区。 ‘除非……自己的穿越引发了蝴蝶效应，导致原本的历史走向改变了！’ “亲王在信中写到，丹麦法区与南方群岛雅尔国联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南北夹击，攻占了斯特拉斯克莱德小王国全境，马普-迪姆小国王全家被杀，首都领民惨遭屠戮。” “斯特拉斯克莱德小王国亡国了？如此说来，白衫和无骨者的领地连通在了一起？” “是的！伊瓦尔建议哈夫丹改变战略重心，将攻击重点由南转为北部的苏格兰和西部的威尔士。” “哈夫丹同意了？” “嗯！他的另一个兄弟，乌伯-洛德布罗克至今还没有领地，哈夫丹希望攻下苏格兰或者威尔士，将之赠予乌伯。” 齐魏听完当即陷入了沉默…… 看来自己的穿越的确引发了未知的蝴蝶效应！ 据史书记载，无骨者-伊瓦尔在870年~873年因箭伤死于爱尔兰首府都柏林。 可由于自己在868年发起的荷兰殖民运动，将伊瓦尔的势力赶出了都柏林，从而间接拯救了伊瓦尔的死亡，并促使他和哈夫丹联手，灭亡了斯特拉斯克莱德小王国。 不列颠岛本就处在维京人的阴影下，如今哈夫丹又与伊瓦尔联手，整个英伦的局势，是越来越恶劣了。 ………………… 将潘多夫送走后，齐魏心事重重的回到了王宫。 洛塔林吉亚局势未稳，即使自己有心插手英伦事务，也得等到明年或者后年、大后年去了…… ‘但愿延森和维克多可以稳住爱尔兰的局势，不要随意被卷入不列颠的纷争。’ “保罗？”齐魏向殿外喊道。 “侯爵，有何吩咐？” “把这份名单上的人请来！” “是！”保罗从齐魏手里接过名单，快速撇了一眼，点点头转身离开。 在保罗的传达下，名单上的人很快来到了大殿。 他们分别是…… 『王国内阁大臣』：红衣枢机主教-巴赫、外交大臣-埃伯哈德、财政总管-约瑟夫、间谍首脑-阿方索。 『王国北方领主』：亚琛伯爵-兰尼埃、海尔德伯爵-维希曼、荷兰伯爵-奈德。 加上保罗、珊莎、齐魏自己，共计有十人参与了此次会议。 而这次会议的主题，便是洛塔林吉亚王国今后的政治划分。 参会的十人皆心知肚明，他们将目光全部放在齐魏身上，等待他率先说出提案！ “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身死，王后图特贝嘉未孕有合法子嗣，瓦尔德拉达之子于格乃私生子，据王国继承法规定，于格不可继承王国。各位对此可有异议？” “无异议……” “无异议……” “……………” 北方领主们率先表态，他们都是齐魏的利益同盟，只要齐魏不以损害他们的利益为前提，他们基本不会反对提案。 而军事总管的缺失，致使王国大臣们失去了唯一的武装力量，面对手握兵权的北方领主们，他们根本不敢说半个不字。 “那好！这是我草拟的《洛塔林吉亚战后提案》，诸位如果觉得没有问题，就请在上面签字。” 《洛塔林吉亚战后提案》 提案一：鉴于此次荷兰公国在抗击东、西法兰克人中做出的巨大贡献及牺牲，洛塔林吉亚王国主动与荷兰公国解除封臣（封君）关系，荷兰公国获得独立，无需再向洛塔林吉亚上缴封臣税及征召动员义务。 提案二：下斯蒂希特主教区并入荷兰公国，转封阿德博德主教为荷兰公国治下封臣。 提案三：鉴于亚琛伯爵-兰尼埃在抗击东、西法兰克人中做出的巨大贡献及牺牲，特此任命兰尼埃-埃兹佐恩为洛塔林吉亚王国军事总管，亚琛伯爵领封臣契约改为边区契约。 提案四：鉴于海尔德伯爵-维希曼在抗击东、西法兰克人中做出的巨大贡献及牺牲，经内阁研究同意，由其继承聚特芬伯爵领，原聚特芬伯爵-梅金哈德-比隆追封为王国烈士，遗体葬于王国神殿。 ………………………………… “此项提案，诸位意下如何？” 兰尼埃、维希曼、奈德、保罗、珊莎，再次立即表态：“无异议！” 外交大臣埃伯哈德看着手里的提案，眉头紧皱，他向身边的约瑟夫和阿方索投去求助的目光，希望他俩可以声援自己拒绝提案。 齐魏注意到了埃伯哈德的小动作，他故意轻咳了两声，眼神冰冷的看着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阿方索，示意其该出面说话了。 阿方索：“无异议……” 与阿方索尖锐难听的声音比起来，无异议这三个字宛如冬日里的寒风，顿时让埃伯哈德的心拔凉拔凉。 “阿方索，你！？”埃伯哈德怒视着阿方索，但阿方索却撇过头去，直接无视了埃伯哈德。 不得已，埃伯哈德只能看向约瑟夫…… 同样没有表态的约瑟夫摇摇头，偷瞄向一脸为难的巴赫主教。 他的意思很明显，巴赫身为王国的红衣枢机主教，他的话在分量上远远高于自己这些内阁大臣，若想拒绝提案，巴赫的态度才是重中之重。 “主教大人？”埃伯哈德紧捏手中的提案，满脸焦急。 “我拒……”齐魏这种企图分裂王国的提案，巴赫本能的想要拒绝，谁知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齐魏就突然打断了他，并出言提醒道：“主教大人，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我可是听说，前不久科隆大主教-维利向罗马教廷提交了下一任红衣枢机主教的书面申请，我猜教皇大人和维利主教的关系应该也不差吧？” 第一章 尼德兰共和国 公元870年4月1日…… 洛塔林吉亚王国大臣与北方封臣签订《洛塔林吉亚战后提案》，提案全票通过。 荷兰公国获得独立，下斯蒂希特主教区转封至凯瑟琳-海格力斯治下。 亚琛伯爵-兰尼埃任职洛塔林吉亚王国军事总管，其治下领地亚琛伯爵领改为边区契约。 海尔德伯爵-维希曼继承其兄弟梅金哈德治下领地，聚特芬伯爵-梅金哈德追封为王国烈士，厚葬于王国神殿。 —————————— 公元870年4月10日…… 弗里西亚侯爵-齐魏及其麾下封臣、骑士、士兵、离开巴尔。 北归途中，沿途一路有无产骑士、游侠、退役老兵、单身自由民、战火中失去领主老爷的农奴加入齐魏的队伍。 仅三天不到，齐魏的队伍人数迅速膨胀，从离开巴尔时的五百多人，飙升到了三千多人，且还有不断上升的趋势。 齐魏很清楚这些人为什么会追随自己，也知道在这些人里面藏有不少敌对势力的奸细，但他不在乎，一股脑的把这些人照单全收。 一个领主、一个国家、一个政权、它们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财富？土地？武器？城堡？ 都不是！ 是人口！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即使拥有以上的所有一切，但如果失去人的信任、失去人的支持、那么一个领主的失败，一个国家的灭亡，一个政权的更迭，也不过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齐魏已经给这些人准备了一个新的身份：『共和国市民』…… 是的，他要学习意大利的水城威尼斯，将尼德兰低地打造成一个富庶且强大的北方威尼斯！ —————————— 公元870年4月20日…… 齐魏回归荷兰公国，荷兰公爵赫吕尔夫与女公爵凯瑟琳出棱堡十里相迎。 次日，三人拟定建国草案，于下月5号提升公国级别，并同时邀请国内全体封臣至阿姆斯特丹参加建国大典。 —————————— 公元870年5月5日…… 荷兰建国大典如期举行，荷兰女公爵-凯瑟琳-海格力斯在下斯蒂希特主教-阿德博德的加冕仪式下带上王冠。至此，荷兰公国正式变身为尼德兰共和国！ —————————— 公元870年5月10日…… 共和国女王-凯瑟琳-海格力斯宣布更改本国政体，共和国治下全体封臣取消农奴阶层及自由民阶层，国内领民统一变更为共和国市民身份。 —————————— 公元870年5月15日…… 共和国女王-凯瑟琳-海格力斯提升弗里西亚侯爵-齐魏-海格力斯为公爵爵位，世袭罔替、代代相传。 —————————— 公元870年5月20日…… 共和国女王-凯瑟琳-海格力斯颁布《共和国贸易法案》，取消国内各地关税，鼓励中产阶级下海经商，大力发展麦芽酒、葡萄酒、天鹅绒、羊毛、海盐、熏鱼、造船工具等农产品及手工业产品，扩大对外贸易出口，反哺本国经济。 —————————— “支线任务：独立建国\/已完成！” “奖励发放中……” “获得物品：空间戒指x1……” “获得物品：三桅风帆战列舰『飞翔的荷兰人号』x1……” 物品名称：空间戒指 物品品质：★★★★（四星） 物品资料：外表朴实无华的普通戒指，内有9平方米的次元空间，可放置储存一切非生命体。（ps：绑定后不可偷窃、不可掉落、不可转移） —————————— 物品名称：飞翔的荷兰人号 物品品质：∞ 物品资料：原诞生于十八世纪晚期的三桅风帆战列舰，后被荷兰船长戴维-琼斯买下，主要用于往返运输荷兰至印度尼西亚的香料货物。以吃水深、载量大、速度快闻名于十八世纪航运业。 《海魔传说》一书中曾记载道：戴维-琼斯与海魔化身比斗掷骰子游戏，因出千被海魔当场抓获，导致他和他的海船遭到海洋诅咒，永生永世不得靠岸。 （ps：该船无法直接靠岸，需通过桨帆船往返，船体受损后吞噬木料可进行自我修复，吞噬木料品质越高，修复速度越快。） —————————— 棱堡内，白光一闪，一枚普通到没有任何花纹的圆形戒指出现在齐魏手中。 齐魏捏起戒指近距离看了看，发现这枚戒指的确和物品资料上陈述的一模一样，是枚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戒指，从材质上看有种很粗糙的感觉，甚至还不如一般的铁器。 ‘戴在哪根手指上呢？就食指吧！’ 随着齐魏将戒指套入左手食指处，一个狭小的封闭空间立即出现在齐魏的脑海中，齐魏抓起一旁的酒杯试了试，白光一闪，酒杯从齐魏手里消失不见，而在脑海中的封闭空间里，则多了一个金属酒杯。 ‘意念操控吗？这么高级！’ 齐魏转而盯上桌子上的酒壶，但这次他没有选择用手去触碰，结果就是他在一旁看了半天，桌子上的酒壶都没有丝毫移动。 他随即上前用带有戒指的手掌碰了一下酒壶，酒壶立马从眼前消失，被转移到了戒指的异次元空间里。 ‘转移方式必须通过肢体触碰，隔空的话不起作用……’ “哒！” “哒！” “哒！” 当齐魏沉迷在空间戒指的各种功能性测试时，他的房门外突然响起了三声敲门声。 敲门声很轻，来者应该是个女性。 “公爵，是我，梦娜。” 齐魏刚想开口询问，对方就自曝了身份。 “进来吧！门没锁。” 一脸雀斑的梦娜，先是探头进来看了一眼房间里的齐魏，在确定没有其他人在这里后，她就束手束脚的推门走了进来。 “女王有事找我？”齐魏问道。 “不！不是！那个……您前年让我监视女王……我……” 见梦娜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齐魏微微一笑，掏出一枚东罗马金币在她面前晃了晃。 “想要吗？这一枚金币的价值可抵十枚银币！” 梦娜看着齐魏手里金灿灿的金币，眼睛都直了。 “公爵，我、我……我和霍普骑士相爱了，他没有钱购买盔甲和马匹，我需要……我需要……” “先说你知道的情报，我会根据情报的重要与否，再考虑给你报酬的多寡。” 第二章 政令 “你说什么！人血？”齐魏一脸震惊，他完全没有想到，动物血已经无法满足凯瑟琳的胃口了。 梦娜点点头，“我亲眼看见赫吕尔夫公爵从奴隶贩子手里买下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奴隶，这些奴隶来到棱堡后从不干活劳作，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睡，睡醒了就继续吃，简直比猪圈里的猪还要快活。” “接着说……”齐魏推测这几个奴隶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每隔一个星期，就会有一个奴隶消失不见，奴隶们曾询问过消失者的去向，但得到的答复都是被送往爱尔兰岛开拓殖民区去了。我以为……您知道这件事。”梦娜小心的看了齐魏一眼，见其一副沉思的模样，低着头小心等待着齐魏的发问。 “奴隶的尸体你有没有见过？”相比起吸食人血，齐魏更加好奇是谁在帮凯瑟琳处理尸体。 “不知道，没见过。” 奴隶既然是赫吕尔夫买的，估计尸体也是他帮忙处理的。但赫吕尔夫为什么要帮助凯瑟琳？在知晓她嗜血食人的情况下，难道他不害怕吗？ “女王吸食人血的事持续多久了？” “嗯……也没多久，就两三个月的样子吧！珊莎大人来访后，女王就再也没让我去买过小动物了。” ‘珊莎……’齐魏在心中暗想：‘难道这两位罪恶银币携带者发生了什么？’ “我知道了！”齐魏掏出了五枚东罗马金币，“继续替我监视女王，若有异常，立即向我汇报。” “谢谢公爵！谢谢公爵！”梦娜颤抖着手从齐魏手里接过金币，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拥有、也是第一次见到拜占庭帝国发行流通的东罗马金币，从1：10的货币兑换比来看，这五枚东罗马金币就已经够她赎身了。 离开前，齐魏突然问了梦娜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那个和你相爱的骑士叫……霍……霍什么？” “他叫霍普，公爵大人。”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是！” 梦娜轻手轻脚的把房门关好后，就离开了。 没过一会儿，齐魏的房门被人粗鲁的推开，珊莎一脸不悦的站在门口。 “那个侍女来你房间做什么？” “没什么，问了她几个问题。”齐魏挥了挥手，示意她把门关上。 珊莎向前一步走进了房间，反手‘彭’的一声，重重的关上了门。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 “我是担心你的安危！”珊莎走到齐魏的床沿边坐下，承认了自己的偷听。“上次的巴尔王宫刺杀事件，你应该没忘记吧？” “………”齐魏换了个话题，“两个月前，你和凯瑟琳……” “我和她打了一架！” “打……！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呵呵，你的好姐姐不愿意与西法兰克人为敌，更不愿意出兵南下帮你，反倒是你那便宜姐夫挺关心你的，二话不说就同意了我的请求。只是这件事他说了不算，奈德只听从你姐姐的命令，所以我就……”珊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仿佛在她看来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局势没失控吧？守卫们……” “那些守卫在我面前就是空气，除了奈德可以接我几招，整个棱堡的守卫加在一起都不是我的对手。” “凯瑟琳被你制服了？” 巴尔之战时珊莎带来的封臣援军里有荷兰公国的士兵，这说明珊莎的计划是成功了的。 珊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解的看向齐魏：“我们当初在马恩岛找到的那枚罪恶银币，你用来救了她，对吧？” “嗯！她当时快死了，我只能这么做。” “那她怎么会这么弱？就算不会剑技和格斗技巧，在力量、速度、反应力方面，她都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这……也许是银币和银币之间的能力也各不相同吧，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 “吸食人血这件事是真的吗？”之前齐魏和梦娜的对话，被躲在外面的珊莎听得一清二楚。 “应该是真的！能帮我保密吗？这都是银币的副作用，吸血食人并非她的本意。” “当然可以，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谢谢！”齐魏走上前坐在了珊莎身边。 “只是，时间一长，这件事终究是瞒不住的。吸血食人在天主教教义里是明文禁止的异端行为，此事一旦传出去，遭到主教和教皇大人的绝罚是小，届时所有天主教士兵都会……” “这件事我会想办法，当下尼德兰共和国初创，东南西北强敌环绕，凯瑟琳身为名义上的共和国女王，一定不能现在出事。” 珊莎：“……” 同一时间…… 棱堡大厅…… 大厅中央的长桌上，此刻正摆放着一叠厚厚的文件。 这是财政总管尼克花费数日，才堪堪统计出来的人口资料，里面记载着现有尼德兰共和国全境的人口构成，为了尽快完成这项工作，这几日他可谓是加班加点拼了老命！ “辛苦了！” 赫吕尔夫从长桌的另一端起身，绕到尼克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从中随意拿起一份文件看了看，当场念到：“荷兰伯爵领治下水兰村、统治封臣：伯恩骑士、现有房屋24座、贵族3人、自由民28人、农奴55人、奴隶9人。” “记录的很详细！” 赫吕尔夫环顾在场之人一圈，最后把目光停在了尼克对面的奈德身上。 他又在文件堆里刻意翻了翻，将奈德名下的领地资料给找了出来。 “我看看……荷兰伯爵领治下盐田镇、统治封臣：共和国军事总管-奈德伯爵、现有房屋97座、贵族11人、自由民134人、农奴480人、奴隶69人。哇哦！奈德大人，你的领地发展的很好嘛！” 奈德敌视的看了赫吕尔夫一眼，直截了当的问向尼克：“人口总数据是多少？” “四万左右！其中自由民接近一万，农奴约占两万五千、剩下的人分别是贵族、商人、神职人员、奴隶和流民。” 汇报完共和国的人口情况，尼克对坐在主位上的凯瑟琳提出了自己的忧虑。“女王，取消农奴阶层和自由民阶层的做法太冒险了，尼德兰终究不是威尼斯，我们的领土面积不仅远远大于它们，人口也是他们的数倍！威尼斯之所以能够成功，是因为它们有着历史悠久的共和制传统，他们的国民世代经商，积累了巨额的原始资本，以上的这些先天条件，都是我们不具备的，强行改革，必然会引起国内的剧烈动荡，我们……” 第三章 船厂 独立政权：尼德兰共和国 领地级别：共和国\/王国 政体：封建制+共和制（过渡期） 统治者：凯瑟琳-海格力斯 领地规模：荷兰、泽兰、多克姆、弗里西亚、西弗里斯兰、东弗里斯兰、格罗宁根、上斯蒂希特、乌德勒支（下斯蒂希特）、 直辖军力：500人 封臣军力：1500人 全国军力：2000人 综合国力：★★★★★（五星） —————————— “够了！这是我和齐魏公爵，以及赫吕……以及我夫君三人共同商议的结果，不管实施后会遭遇什么样的困难，都由我们三人共同承担！” “可是……取消农奴阶层后，短期内会造成国内生产力的大幅度降低，共和国的田产……”这次说话的人换成了奈德，尽管他对凯瑟琳忠心耿耿，但一下让他领地里的农奴全部得到解放，这无异于损害他的利益，为此他不得不尝试说服凯瑟琳收回政令。 “共和国境内的田产本来就少，算上圩田（水田），可能连总面积的20%都不到，70%的农奴占比根本就是人口浪费，与其让他们消耗在贫瘠的盐碱地上，还不如让他们去做些更有意义的事。” 奈德和尼克的顾虑齐魏早就想到了，为此他提前准备了一套说辞给凯瑟琳，如果政令发布遭遇阻碍，就用这套说辞来应付。 新加入的神权封臣，下斯蒂希特采邑主教-阿德博德在场观望了一阵，大致摸清了内阁的权力分布和派系，之后就针对性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那么女王，您打算让这些农奴都去干什么呢？” “当然是做我们荷兰人的老本行，海洋重商主义不是我们世代传承的传统吗？共和国境内有如此多的优良港口，可不能就这样白白浪费啊！” “女王，不得不说您的想法很好。但我得提醒您，发展航运业是需要船只的，先不提我们的海船够不够，光是有经验的船长、水手、海商、就是个大问题。另外，共和国是有一些用来贸易的材料和商品，但是买家呢？北海诸国中不受维京人肆虐的国家就那么几个，他们基本都和佛兰德斯以及布列塔尼有长期合作，如果我们的商品价格不能低于它们，是不会有人和我们做生意的。” 阿德博德主教是一个出身卑微的人，父母都是底层农奴，为了不被饿死，他从小就被送入了修道院。经过三十年的摸爬滚打、尔虞我诈，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和地位，虽说他的身份是一个神职人员，终身不能结婚，贵族爵位也不能世袭罔替，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一个只知道阿谀奉承、满嘴侍奉上帝的蠢货。 “具体的操作方案和执行计划齐魏公爵已经想好了，你们无需操心，他现在就在棱堡，若有疑惑的地方，你们直接询问齐魏公爵即可，散会！” 阿德博德采邑主教提出的问题很有专业性，临时补课的凯瑟琳根本答不上来。不得已，他只得将这项政令的提出者齐魏给搬了出来，并试图用他的高威望、维京克星、王国拯救者的名号来震慑这些反对者。因为她笃定，别看这些封臣现在说的头头是道，可真要到了齐魏面前，绝对会被齐魏的正当理由说的哑口无言。 众人目送着凯瑟琳和赫吕尔夫相继离开大厅，新成立的尼德兰共和国看似内阁配齐，但在幕后真正制定国策方针的人，其实是齐魏。这场内阁会议与其说是共同研究，倒不如说是通知下达更为合适，因为凯瑟琳从一开始就没有征求过他们的意见。 “奈德总管？尼克大人？”阿德博德看向两人，希望他俩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尼克沉默着没有说话，齐魏虽然不是内阁成员，但他的势力和声望在国内太高，除非所有内阁和伯爵级封臣集体抵制，不然仅凭他一个财政大臣，外加一个采邑主教，是根本无法左右政令的。 奈德虽然也对政令心有不满，可他不敢、也不愿与齐魏为敌，既然木已成舟，他也只得留下一句：“一切听从齐魏公爵的意思。”便也离开了大厅。 同一时间…… 阿姆斯特丹港口…… 往返爱尔兰岛的商用圆船在此靠港，一根根在殖民区木材厂人工加工好的软木硬木，被码头工人迅速卸下船舱。 这些工人由投资或者承租码头的商会聘请，一方面解决了部分就业率的同时，也填补了码头劳动力的不足。 卸完加工木材的商船会在码头停留三天，等待有前往殖民区意向的荷兰人上船，因为女王下达了不收取停港费和靠港费的政令，当地荷兰人仅需支付半价，就能前往爱尔兰岛。 长此以往，随着殖民爱尔兰岛的荷兰裔越来越多，凯尔特裔占比越来越少，两地的联系将变得愈发紧密，直至最后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公爵，加工木材和造船工具均已到位，商会提供的船匠随时可以开始工作。” 距离码头不远，有一座共和国和各大商会融资建设的造船厂。 共和国负责提供场地和原材料…… 商会则负责提供资金和技术工人…… 作为回报，共和国将为各大商会的货船提供一项免费保险。即：当该货船遭遇海盗、风暴、暗礁、等不可抗拒因素时，共和国将赔付该船及货物不超过50%的保险金，同时为幸存船员提供免费的医疗救助。 齐魏接过对方递来的报表看了看，确认无误后点头道：“记得让船匠们把鲨鱼一号至鲨鱼五号的前后甲板加宽，我要在上面加装舰载弩机。” “是！”商会派来的承包商点头记下，并再次询问道：“其它圆船呢？” “其它圆船照常修建。” “明白了，公爵还有其它吩咐吗？” “过段时间我会派一队骑士来监督造船工作，你记得跟你们的商会老板汇报这件事。” “监督？这……”承包商面露难色。 “怎么？不方便吗？有什么难处可以和我说！” “不是，公爵误会我的意思了，欢迎监督，随时欢迎、热烈欢迎。” 第四章 王国骑士们 建筑名称：小海港 建筑等级：★☆（伯国级） 建筑效果：当地赋税+100\/月、当地发展度+5%\/月。 建筑资料：一处海岸上不起眼的港口，往来船只可以在此装卸货物。 ————————— 建筑名称：贸易港 建筑等级：★★★（公国级） 建筑效果：当地赋税+300\/月、当地发展度+15%\/月。 建筑资料：这座港口已经成为这片地区的贸易和旅行中心，沿海各地的商船都来到这里进行贸易。 ————————— 建筑名称：大海港 建筑等级：★★★★★（王国级） 建筑效果：当地赋税+1000\/月、当地发展度+50%\/月。 建筑资料：这座大海港为商人和渔民提供了停泊以及买卖货物所需的充足空间，远道而来的旅人在这里休息，船员和水手们则在此寻求避风港的庇佑。 ————————— “亚历克斯！” 浅滩边，正独自一人给马儿洗澡的前王领骑兵队长，亚历克斯-冯-古德里安疑惑的抬起头。看清来人后，他赶忙扔掉手里的刷子，单膝跪地向齐魏行礼。 “公爵！” 齐魏笑着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半身浸泡在海水里的骑士战马，疑问道：“这种活，怎么不交给扈从来做？” “我这兄弟……认生，除了我，别人碰它，它都会生气。” “兄弟？”齐魏本能伸手摸了摸马背上的鬃毛，结果这匹马果真如亚历克斯所说的一样，生气的打了个响鼻，挪动两步与齐魏拉开了距离。 “好吧。。。” “公爵有何吩咐？”亚里克斯主动问道。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你放弃在洛林的骑兵队长职务，追随我至荷兰，可曾后悔？” “公爵见笑了，我亚历克斯当初的骑士誓言是忠于国王陛下、忠于王国。如今陛下已死，是去是留，与那队长职务无关。” “哎~~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冯’家族的骑士。对了，给你们安排的那些木质民房还住得惯吗？” “木屋也好，石屋也罢。都只是个住所而已，重要的还是眼前之人是否值得追随！” 亚历克斯那一本正经的面容，再配上那一本正经的话，说的齐魏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因为在阿尔卑斯山之战和巴尔之战中，见识过对方的实力，所以回到荷兰后，齐魏就一直没有什么重要任务交给对方去做，这才导致对方无聊到要靠给马儿洗澡来打发时间。 “阿姆斯特丹的造船厂要开工了，我担心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会偷工减料，搞些豆腐渣海船来糊弄我，我想派几个信得过的人去监督他们。” 亚历克斯毕竟是在国王麾下工作过的人，几乎在瞬间便听懂了齐魏的意思。 “您需要几个人？” “十个！最好都会骑士七技。” 亚历克斯低头想了想，随即点头答道：“可以！” “好，那就拜托了。”齐魏拍了拍亚历克斯的肩膀，转身正欲离开。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问道：“你手下……是不是有个叫霍普的骑士？” “霍普-桑特尔曼？”亚历克斯说出了对方的全名。 “应该是他，他为人如何？” “不太了解，他是去年才加入王领第二骑兵中队的，也是少数几个愿意跟我北上荷兰的王领骑士。” “他实力如何？” “实力一般，会骑士七技，但算不上精通，在王领骑士里属中等偏下水平。” “这样啊……他的盔甲和战马在离职时上交了是吗？” “是的！” 齐魏感觉这个叫霍普的骑士有些蹊跷，于是提议道：“监督造船厂的事，把他也叫上，告诉他第一批海船完工后，会有二十枚银币的酬劳。” “是！”亚历克斯点头应下。 白天无事…… 夜幕降临后，棱堡闸门打开，几名卫兵扛着几袋白色裹尸布，鬼鬼祟祟出了堡。 刚刚逛完妓院的霍普正在某处角落里尿尿，结果无意中正好撞见这一幕，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解决完生理需求的他，果断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 那些棱堡卫兵一路向南走了很远，直至一处几乎无人踏足的沼泽旁才停下。 漆黑的沼泽里不停向上翻涌的气泡，热气与冷气综合后形成白色的雾气漂浮在周围，除了会时不时的响起蛙叫声外，整个沼泽地宛如一片埋尸的坟场，给人无尽的恐怖和阴森。 卫兵们停在沼泽边缘，放下了肩上的袋子，四下打量了一会周围环境，在确认附近没人后，他们就两人为一组，以荡秋千的方式把手里的裹尸袋抛进了沼泽里。 “咚~” “咚~” “咚~” “咚~” “咚~” 一共五声闷响，裹尸袋很快沉底，完成任务的卫兵不愿在此久留，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里。 卫兵们走后不久，霍普从暗处现身，走到沼泽边缘开始观察起来。 他蹲下身量了量卫兵们留下的脚印，接着又对比了自己的脚印深浅程度，结果发现这些卫兵的脚印，竟然比自己的要深上二分之一。 自己的体重是一百六十斤，换言之，那些卫兵的体重至少在二百五十斤左右！ 但对方的体型和自己明显差不多，也就是说，他们扛的东西很重。 ‘动物没必要刻意跑来这里丢弃，难道是人？’ 霍普左右找了找，在沼泽边缘植被茂盛的地方找到了几根韧性较强的树藤，便用编织四股弓弦的方式，把这些树藤捆绑加固在了一起。 接着他拔出自己的长剑，将剑身用力刺入泥土中，稳固好剑身后，就把树藤一端套在了长剑上，另一端则绑在自己的腰间。 脱光衣服的他，赤身裸体的走道沼泽边缘，一头扎了进去。 很快，先前沉底的那五具神秘物就被霍普给捞上了岸。 随着五具裹尸袋上的绳索被逐一解开，五具身体干瘪的尸体映入霍普眼帘。 ‘果然是人！’ 从尸体的头发长度来看，总共是三男两女。 与自己一样，他\/她们全都赤裸着没有穿衣服。 这下可难倒了霍普，杀害他们的人太谨慎了，完全没有留下任何辨别死者的蛛丝马迹。 ‘身上没有明显外伤，脸上也无中毒迹象，但体内的血液却被吸干了，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尸检时，霍普忽然在这五具干尸的脖颈处找到了统一的牙印，印记虽然很浅，但他还是认出了这是人类的犬齿（虎牙）。 第五章 共和国们 来共和国定居的流民越来越多了…… 女王在收留了前六批流民，并无偿给予了他们共和国‘市民’的身份后，周边邻国的人们才终于相信，尼德兰共和国是一个言而有信的国家。 有许多一技傍身的自由民，带着专业的工具迁徙到了阿姆斯特丹，他们的信息将在这里被登记入库，之后听从内阁的安排，辗转前往弗里西亚或者泽兰充实人口。 这些自由民中的工匠占比很高，但大部分都是泛泛之辈，只有少部分人技艺精良。内阁机构登记信息时才知道，他们普遍都是在原归属地没有购置房产的自由民，而那些靠着自身手艺已经安家落户的精英工匠，自然不愿意来到共和国重新打拼。 政令实施的三个月后…… 阿姆斯特丹已经人满为患了！！！ 每天都有整装待发的新市民，在荷兰士兵的带领下向西或者向东。 齐魏通过外交谈判与洛塔林吉亚内阁临时政府，谈妥了几项贸易。 （ps：‘洛塔林吉亚’今后简称‘洛林’。） 洛林人从王国南部的勃艮第以及北意大利运来大量皮革、亚麻布、染料等物资，将之交给荷兰人，荷兰人则会把这些物资送到当地商会融资建设的纺织厂里制成纺织品。 成品出炉后，荷兰人会把一半的成品交付给洛林人，用于抵扣材料费和运费，而剩下的另一半成品，荷兰商人可以在洛塔林吉亚全境进行售卖。 但洛林内阁规定，这些纺织品只能在洛塔林吉亚出售，如果在洛塔林吉亚之外见到荷兰人售卖这种纺织品，洛林内阁就会立即停止和荷兰人的贸易合作。 齐魏本不想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但考虑到洛林内阁和自己的关系不错，齐魏还是同意了合作。 另外，齐魏清楚在尼德兰境内有许多制盐匠人，当他发现这些制盐匠没有保存海盐的合适容器后，他便通过勃艮第公爵-博松联系到了北意大利的比萨共和国，让他们提供一种他们本国生产的高抗腐蚀性制盐器皿给自己。 比萨总督爽快的答应了合作，并与尼德兰共和国签订了一个长达十年的合约。 因为之前和东法兰克王国的军事冲突，导致威尼斯共和国对整个洛塔林吉亚实施了贸易禁运。战争结束后，比萨总督从中看到了商机，立刻给荷兰人提供了所有威尼斯人禁售的商品。 商品主要包括：硝石、硫磺、铁锭、灯油、彩漆等原材料物资。 此项贸易条约的达成，引得威尼斯共和国一片混乱。 威尼斯人在洛塔林吉亚的商会里囤积了大量原材料，原本是准备一点点高价卖给洛林人和荷兰人的，但在比萨共和国横插一脚后，威尼斯人只剩下了两个选择…… 一是和比萨共和国一样，平价出售这些原材料。 二是彻底失去洛林人和荷兰人这两个顾客。 当然！尼德兰共和国对比萨共和国的回报，也相当的丰富。 在贸易合作的第二个月，齐魏就派人给比萨总督送去了十车渗碳钢武器和五十匹荷兰温血马。 收到礼物的比萨总督不由得大喜过望，整个意大利亚平宁半岛都缺乏平原来培育马种，拥有德意志血统和低地血统的荷兰温血马高大且健壮，是意大利骑士们梦寐以求的坐骑，加上坚韧度和抗腐蚀性比目前铁器都要优秀的渗碳钢武器，比萨总督的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细缝。 只是让威尼斯人出乎意料的是，齐魏不仅代表尼德兰共和国给比萨总督赠送了礼物，同时也给威尼斯总督赠送了一批相同的礼物。 比萨共和国和尼德兰共和国两国间的商贸合作虽然愉快，但齐魏内心深知，比萨总督之所以亲近荷兰人，是因为它们的商业竞争对手威尼斯人存在。尼德兰如果完全倒向比萨，把威尼斯人彻底得罪了，那么两国关系一旦交恶，比萨总督必定会对尼德兰实施贸易禁运。 收到礼物的威尼斯总督颇感意外，尽管他们对齐魏的用意心知肚明，但在表面上还是十分感激。 与比萨共和国合作的第三个月，女王凯瑟琳就收到了一份威尼斯人的商贸条约，条约中撤销了所有对尼德兰共和国的禁售商品。 有了威尼斯共和国和比萨共和国两大商业巨头的原材料供应，尼德兰的手工业和造船业立马原地起飞，隐隐有种垄断北海贸易的趋势。 而且，在合作中威尼斯人和比萨人发现荷兰人在商贸合作上，表现的十分有诚意、有信誉！ 纵观整个中西欧的领主和贵族们，都喜欢找威尼斯人和比萨人借钱，但到了最后，往往很少有人能够按时还清欠款。 但荷兰人却不一样，他们在借钱购买原材料后，一定会用价值相当的海盐、面粉、渗碳钢、温血马、以及一种质地粗糙的薄纸抵扣债务。 虽然尼德兰共和国初创不久，原始资本积累不足，无法承担大规模的贸易进口，但如果荷兰人一直保持这种高信誉的话，两大共和国还是希望荷兰人在北海做大做强的。 也许是科技树走的路线不同，威尼斯人和比萨人对领土的需求其实很少，他们更喜欢在繁荣的城市里坐拥一片城区或者码头，用来进行进出口贸易。 领地管理对他们而言是件成本很高的事，收上来的税有时甚至弥补不了维护治安的成本，一旦领地里出现饥荒、瘟疫、暴动、共和国总督就得连续几年无偿资助他们，贸然扩大陆地领土，对于被共和国商人选举出的总督而言，是件不能忍受的事。 （ps：共和制总督由选举产生。） 比如在地中海沿岸，就有许多共和国总督任命的包税人，加上他们扶持的商会，共同建立了一个类似共和国的城市傀儡议会。 这些议会的权力很小！ 在贸易上他们听从共和国的安排…… 在生产上他们又被共和国压榨…… 在税务上他们又对包税人无计可施…… 他们甚至没有权利调动城市卫队…… 而这个议会的主要作用，就是代替共和国挨骂，帮共和国总督安抚本地市民。 当本地人不满的时候，总督就会撤职一批行会领袖换人上台，这时一些依靠走私、盗窃起家的不入流的小家族，就会纷纷向共和国效忠，以求能够进入城市议会任职，妄图摇身一变成为城市的主人。 第六章 教皇借款 “和平，是属于基督徒的和平！” “战争，是属于异教徒的战争！” “………” 罗马城街头，厌恶维京人的天主教狂信徒们大声呼喊着，要求公民们响应号召，前往大不列颠帮助那里正在被蹂躏的基督兄弟。 亚平宁半岛内部诡谲的局势，让意大利国王路易二世再也不敢像过去那样，与教皇明争暗斗了。 国王完全倒向了教廷…… 教权彻底压制了王权…… 为了应付已经穿越直布罗陀海峡，在西西里岛登陆的维京雅尔-海斯泰因，路易二世祈求教皇的帮助。 但面对意大利世俗国王的祈求，教皇的反应却颇为冷淡。 这仿佛是一个难以打破的循环！ 每当世俗国王志得意满的时候，他们就会侵犯教皇的利益，强征教产、没收教士财物、曝光神职人员贪婪腐化的生活作派。 但当王国内部出现继承危机，强力封臣叛乱、外敌入侵时，世俗国王就会变回乖巧的绵羊，请求教廷出面，帮助国王提升统治稳定。 但这一次，教皇不愿意再继续这种游戏了…… 教皇国的军队毫无动静，他们既没有像过去那样协助国王对付叛乱封臣，也没有南下西西里岛阻挡维京人。 这支精锐的教皇国卫队，在梵蒂冈夜以继日的刻苦训练，对陷入动荡危机的亚平宁半岛充耳不闻。 强力封臣们怀疑前任国王的暴毙，是现任国王路易二世干的。 放在以前，这种有弑父嫌疑的王位继承往往是不被承认的，但考虑到路易二世的三个舅舅（秃头查理、路德维希、洛泰尔二世）的影响力，强力封臣们还是默认了路易二世的加冕。 可现在情况变了！ 国王的舅舅们一下死了两个，剩下的查理也被搞得元气大伤，没有比现在挑战王权的更好机会了。 路易二世虽然年轻，可他不是傻子，他很熟悉里面的套路。 强力封臣们的真正目的，其实是逼迫自己在权力上做出更大让步！ 可现在……自己还能做出什么让步呢？ 意大利与东罗马的海上贸易战争输了，致使王国丧失了收取海关税的权利。 前任老国王常年限制教会权利，早就令教皇心生不满，当强力封臣们质疑路易二世有弑父行为时，教廷对此也不闻不问。 教皇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简单的原谅国王了。即使教皇本人想要那么做，现在的教会也无法完全贯彻教皇的意志了。 过去的几百年里，一次次外族移民、一次次外族战争、一次次外族朝圣、让无数维京人、斯拉夫人、阿拉伯人涌入基督世界，在中西欧，乃至是伊比利亚半岛建立起无数个异教徒王国。他们的统治在那里崛起潮落，直至下一批异教徒冒险者的到来。 现在的教皇国，仿佛已经被耗尽了激情，狂信徒们再也掀不起什么波澜了。 冒险的时代已经结束，现在是安逸享乐的时代。 共和国的自由之风吹遍了整个意大利，最开始是威尼斯和比萨，然后是周边的自由市，最后是王国内部的诸多自治城邦。 士兵们脱下了盔甲，丢弃了长矛，瞒着妻子敲开了女邻居的家门。 有钱人不再把钱捐给苦行僧，而是把钱交给艺术家，让他们绘制各种人体艺术。 贵族们将钱财赐给石匠，好让他们建起各种炫目华丽的建筑。 领主们资助着各种古怪的学者，让他们从故纸堆里挖掘过去的知识…… 但这些学者并不是真的逐字逐句的照抄过去的原文，他们按照自己的理解，狡猾的篡改过去的历史，把自己的研究成果挂上古人的名字，给领主的安于享乐找一个合法的理由。 对于这种变化，教皇是忧虑的。 对于教皇来说，这是一场瘟疫，一次上帝对人类的考验。 叛乱和骚动不仅在意大利出现，在加洛林王朝的其它地方，也出现了信仰分歧。 这像极了《圣经》上记载的那样：“尘世终有一天将充满不义。” 教皇把那些声称‘改革顽疾’的教士通通革除教籍，并号召各地信徒审判、烧死那些人。 那些错误的信仰毫无疑问是没有神性的，他们的神，只是某些天使的投影。 神的对面居然还有另一位神？ 这真是可笑之极！ 那些异端领袖在教皇看来，不过是些高明的军阀，利用不断崛起的思潮，贩卖一些讨好贵族和人们的信仰，最终目的不过都是为了攫取权力而已。 王国正在崩溃，但国王自己却浑然不觉。他根本不知道，他所纵容的那些异端教士，最终会撕裂他的王国。可笑的是，王室在刚开始时居然指望这些教士能够帮他与天主教会抗衡。 当异端出现时，国王本该是教皇的天然盟友，只可惜前任国王并没有这种觉悟。 新王登基后，也只是想着和过去一样，让教皇承认他的统治合法性。 难道国王自己不清楚，许多强力封臣已经被异端动摇、许多地区教会已经改宗、许多偏远领主已经驱逐了教皇任命的主教。 罗马城的街头，还有一些不知时代变化的狂信徒，以为可以煽动公民，前往北方的大不列颠和异教徒拼命。 那座破岛丢了也就丢了，但如果天主教廷被王国境内的异端摧毁，那么整个基督世界也会被跟着撕碎。 “教皇大人！”一名宗教骑士扭头对轿辇里的人说道：“我们已经抵达阿姆斯特丹了，共和国执政女王-凯瑟琳-海格力斯正在等您。” “嗯！” 轿里的人应了一声，随即这支衣着华丽的卫队便进入了棱堡。 教皇此行来尼德兰共和国的目的，是要借贷一笔巨款！ 行动资金到账后，天主教廷会雇佣大量赏金猎人前往基督世界各个地方，协助当地教会展开搜捕异端行动。 为了能够争取到荷兰人的支持，教皇将会赐予共和国执政女王无法拒绝的东西，共和国内阁主教的任免权。 当然，这只是一项公开的说法，私底下，教皇已经为荷兰人准备了一份大礼！ 共和国执政女王如果支持教皇，教皇就会承认尼德兰共和国对整个大不列颠岛的合法宣称。如果女王有能力驱逐岛上的维京人，教皇甚至愿意加冕女王为大不列颠的合法主人。 第七章 海盐专鉴权 两名宗教骑士打开了轿门，尼德兰上流权贵们全都欢呼起来，整个棱堡都充满了激动的呼声。 教皇冰冷的表情瞬间转换成了温和如春的笑容，那个原本满脸阴沉的男人消失了。 从轿中走出的他，对周围的荷兰权贵们点头表示感谢，并在欢呼声中走进了棱堡大厅。 ————————— 教皇霓下亲自驾临阿姆斯特丹，这对整个尼德兰的荷兰人来说可是个特大消息，那些来自中西欧各地区的移民早就做好了打扮，准备在教皇参观阿姆斯特丹时，为其奉上一场盛大的欢迎游行。 贵族、商人、市民，近期被要求停止一切娱乐活动，以便让教皇能够见到一个‘文明美丽的阿姆斯特丹’。 地下拳市受此影响已经歇业…… 赛马场门口也变得门可罗雀…… 妓馆也没有什么顾客光顾了…… 仿佛此时尼德兰所有的一切事物，都以教皇为中心展开！ “共和国全体王公内阁，恭迎教皇霓下！！！” 棱堡大厅：凯瑟琳、赫吕尔夫、齐魏、佩珀、皮鲁、保罗、阿德博德采邑主教、奈德、尼克、亚当、共计十人起身上前，逐一亲吻教皇手背。 结束亲吻礼后，尊贵的教皇霓下才在长桌对面坐下。 他那柔和的目光从凯瑟琳夫妇身上扫过，在齐魏身上停留最长，其余领主内阁被看中时，立马摆出一副虔诚的模样。 “上帝庇佑尼德兰……” “阿门~~~~” “基督世界现如今异端四起，为稳固天主荣光，传播上帝福音，身为我主凡间代理之人，特来此集资赞助，以便雇佣基督勇士，扞卫我主地上天国。” “霓下所言极是！”早在教皇抵达阿姆斯特丹前，凯瑟琳就已经做足了功课，现在就等对方开口要钱。 “基督世界有难，身为天主信徒，凯瑟琳理应全力相助，只是……共和国初创不久，底蕴不足，还望霓下体谅。” “女王言重了！”年轻教皇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霓下预期是？”凯瑟琳试探性问道。 “不多，十万法兰克银币！” “十万……” “…………” 整个洛塔林吉亚三年的税收也才十五万法兰克银币，尼德兰的领土和人口只有洛塔林吉亚的五分之一，就算有巴伐利亚的战争赔款和本地商会的资助，尼德兰也不可能一下拿出十万法兰克银币。 “这……”凯瑟琳听闻立马面露难色。 齐魏在一旁静听了一会，见大厅气氛逐渐尴尬，年轻教皇的表情也越来越不对劲，思索片刻，主动开口替凯瑟琳答复道：“可以！” “齐魏！！？？” “公爵！！？？” 见齐魏一口答应，清楚共和国财政情况的在场众人，顿时一副‘吃了翔’的模样。 “哦？齐魏公爵说话算数？”原本略显失望的教皇，立马来了精神。 “那是自然，只要霓下签下这份合约，尼德兰会立即支付三万法兰克银币，剩下的七万法兰克银币，将在明年年底前结清。” “合约？”教皇接过齐魏递来的羊皮卷宗，仔细浏览起上面的内容来。 《尼德兰海盐专鉴条约》 甲方：尼德兰共和国 乙方：上帝人间代言者-天主教领袖-教皇国教宗-尼科洛-nolo （一）、该条约签订日起，所有基督世界海盐制造商及制盐匠制造的海盐，需经过尼德兰专业机构的合法鉴定才可流入市场进行售卖。 （二）、经鉴定后不合格的海盐，尼德兰共和国可无条件予以没收。 （三）、经查实，若有领主、贵族、制造商、售卖商、制盐匠等制造的海盐，未经尼德兰专业机构合法鉴定就流入市场售卖，一律视为非法经营。 （四）、尼德兰查获非法经营对象后，会将经营对象资料上报罗马教廷，无论经营对象身份如何，教廷必须将该对象革除教籍。 （五）、非法经营对象被革除教籍后，若继续进行未鉴定的海盐售卖，罗马教廷必须对该对象实施‘绝罚’。若‘绝罚’对象为领主，尼德兰可对该领主治下领地发动宗教战争或贸易战争。 （六）、该条约签订日起，尼德兰即刻对罗马教廷支付‘三万’法兰克银币的资金赞助，余下‘七万’法兰克银币的资金赞助将在明年年底前结清。 （七）、在尼德兰结清所有资金赞助后，会每年向罗马教廷捐赠‘一万’法兰克银币的慈善捐款。 （八）、该条约签订后永久有效，若罗马教廷违反条约，未对非法经营对象‘革除教籍’或实施‘绝罚’，需向尼德兰支付‘三十万’法兰克银币的违约赔偿。 （九）、若罗马教廷拒绝支付赔偿金，尼德兰共和国将改信‘东正教’为国教。 —————————— 半个小时过去了，教皇把手里的条约看了一遍又一遍，生怕错漏了一个字。 这份《海盐专鉴条约》是齐魏以现代人的思维方式早就拟定好的，里面几乎涵盖了所有能够想到的方方面面，以及违反条约后的惩罚。 十万法兰克银币不是这么好拿的，要钱可以，拿你手中的权力来换就行。 教皇的确精通各种权谋之术，面部表情管理的也非常到位，不会轻易流露喜怒之色。但他在市场商业方面的经验，还是稍稍粗浅了一些，不是很懂这里面的套路。 这份条约在他看来，就是一份简单的鉴定权合同，且还只是单指‘海盐’这一项商品而已。 海盐不就是海盐吗？有什么可鉴定的？难道未经鉴定的海盐就不能用来吃了？ 十万法兰克银币都能买多少海盐了！ 这份条约自己完完全全就是受益的那一方啊！ 甚至在教皇本人看来，这份条约对他最有威胁的是第八和第九条内容，其余条款则都是无关痛痒的存在。 “在哪签字？”阅览许久的教皇终于抬起了头，竟然没有齐魏想象中的讨价还价。 “哈哈，痛快！”齐魏上前指着‘乙方’处的教皇名字说道：“无需签字，只要在此处盖上代表您身份的教宗印泥便可。” 教皇点点头，接过齐魏递来的红热油倒了上去，并在红油风干前盖上了独属于罗马教廷的标志。 “女王阁下？” 齐魏又把凯瑟琳叫了过来，让他在‘甲方’处盖上了尼德兰共和国的标志。 第八章 日德兰之殇 时间：公元870年8月18日…… 地点：日德兰雅尔国部落首府-奥胡斯…… 冲天火光至集会厅燃起，因为北欧长屋的木质结构，导致火势迅速蔓延，片刻功夫不到，整个部落就化为了一片火海。 在部落外围，上千名维京海盗战作一团！ 盾牌相撞的撞击声，狂战士的战吼声此起彼伏。 两方都摆出了猪阵，所用的武器也都是清一色的手斧+圆盾，箭矢飞射，招招致命，毫不留情。 距离奥胡斯不远处的浅滩旁，停满了船帆上画有海蛇图案的龙首长船。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有船长带着船员从船上跳下，奔杀向坐落在山丘处的部落。 而这支庞大船队的领袖，西兰雅尔-蛇眼-西古尔德-洛德布罗克，正用他那双充满标志性的竖瞳眼睛，冰冷的盯着火光照耀下的战场。 “雅尔大人，巴格赛格已死，我方人数又是对面的三倍之多，他们输定了！” 蛇眼坐在船杆下一动不动，对即将到来的胜利没有流露出任何喜怒哀乐，只是慢慢的把他那双竖瞳移动到眼前说话的船长身上，命令道：“你也去！” “是！” 这名船长正要出发，蛇眼突然又补充道：“无论死活，谁能抓住巴格赛格之子，谁就是新的日德兰之主。” 听闻此话，留守在蛇眼身边的其他船长，纷纷主动上前请求出战。 但蛇眼此刻却沉默着没有说话，熟悉蛇眼性格的船长们知道，这是‘拒绝’的意思。 部落外围…… 随着蛇眼的人不断加入战场，巴格赛格的残部逐渐不敌。他们用猪阵把巴格赛格的遗孀和幼子保护起来，并有意识的向另一处浅滩撤退。 半年前在萨克森公爵领境内的易北河之战，因为雅尔巴格赛格战败被杀，导致南下入侵的日德兰维京海盗损失惨重，之后不仅丢失了所有原先占领的领土，还导致日德兰半岛陷入了长达半年的权利真空。 正当新任雅尔的部落选举即将产生结果时，蛇眼的船队突然袭击了奥胡斯，两方随即陷入了混战。 奥胡斯没有城墙，甚至连简单的木墙都没有。这种复杂的建筑学技术，对喜欢用龙首船四处出击的维京人来说根本没有学习的必要，这也直接导致了在面对进攻时，他们无法依靠防御工事来抵抗数倍于己的敌人。 “里伯酋长！里伯酋长？”独眼一边指挥着手下阻挡敌人的进攻，一边寻找着里伯酋长的身影。 “别喊了，他死了！”费米尔的声音从附近传来，独眼刻意留心搜索了一阵，但周围局势太过混乱，令他根本无法找到声音的来源。 “维堡酋长呢？” “也死了，我亲眼看见他的脑袋被开了瓢！” “………，其他酋长？” “奥尔堡酋长在我身边，其他酋长要么死了，要么逃了。” 独眼的心此刻已经凉透了，他对巴格赛格的忠诚仅仅只是维持在表面而已，好以此借助他的力量壮大自己的船队，现如今巴格赛格已死，他根本没必要拼死保护他的家人。 眼珠转动，一个歹毒邪恶的计划在他的脑海中生成…… 费米尔的人其实距离独眼不远，只是因为站位角度的问题，导致独眼看不见他。 此时的他，内心中的想法其实和独眼大同小异，他也不喜欢巴格赛格，更谈不上对他忠诚。他之所以坚持到现在，仅仅只是因为酋长们的龙首船就停靠在不远处的浅滩上，只要他们撤退到船上，就能安全离开。 尽管敌我双方人数悬殊，但好在双方训练度和组织度相差不大，费米尔和独眼的人边打边撤，很快就来到了停有龙首船的浅滩。 “快！快上船！”费米尔向奥尔堡酋长喊道，同时将巴格赛格的妻子和儿子交到了对方手里。 结果刚等奥尔堡酋长一登船，一柄高速旋转的飞斧便命中了他的胸膛。接着，无数事先埋伏起来的维京海盗从船里跳出，杀向想要登船的费米尔等人。 “该死的！这下完了……” 眼见自己被前后包夹，独眼当场反水，立即挟持了还未登船的前任雅尔母子。 费米尔本能的想要阻止，但当他撇过周围密密麻麻的敌人时，想要活下去的本能和理智阻止了他这么做。 “都给我住手，巴格赛格的妻子和儿子在我手里，再动手我就杀了他俩。” 独眼将手斧横在两人的脖颈下，大声呵斥周围的人停止战斗。 敌对维京海盗们停顿了十几秒，但在各大船长默契的眼神交流后，又统一下达了继续攻击的命令。 他们才不在乎他们两个的死活呢！抓不了活的，死的也行。 见对方再次攻击，独眼便意识到手里的筹码没有价值。他狠心将两人踹倒在地，再次高声大喊：“别再打了，我投降，我知道巴格赛格的私人宝库藏在哪。” 独眼的声音再一次石沉大海…… 敌对海盗们仍在进攻，仿佛对他嘴里说出的任何消息都不感兴趣。 “怎么会？难道……我独眼今日要葬身于此？” “桀~” “桀~~” “桀~~~” 一阵阵阴狠刺耳的笑声从远处传来，战斗中的维京海盗们表情一怔，纷纷停止战斗，退至一旁。 “雅尔！” “蛇眼大人！！” 发笑之人正是离船的西兰雅尔-蛇眼-西古尔德-洛德布罗克。 他冷笑着，在一众船长酋长的簇拥下走到了浅滩边。 “你就是独眼？”他眼里的那双竖瞳紧紧盯着对方，看都不看摔在地上的雅尔母子。 “韦斯-鲍尔，拜见蛇眼大人！”蛇眼本人亲临，独眼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清楚自己现在的小命，全在蛇眼的一念之间。 蛇眼的竖瞳中闪过一丝不悦，他收起冷笑，转而朝费米尔看去。 “那么……你就是费米尔？” 独眼不远处的费米尔点点头，算是回应了蛇眼的提问。 “你们……想活下来吗？” “想！我想！”独眼赶忙回答。 “你呢？”蛇眼看向沉默不语的费米尔。 “想让我做什么？”费米尔看了一眼巴格赛格的妻子和儿子，说道：“我们手里没有自救的筹码，你不应该会轻易饶恕我们。” “桀桀桀~~~”蛇眼再次冷笑起来，“聪明，我只需要一个船长就够了，你们俩懂我意思吗？” 费米尔：“……” 蛇眼话音刚落，跪在地上的独眼便毫不留情的向费米尔扔出了飞斧。 第九章 丹麦王 一千八百多名维京海盗登陆了奥胡斯…… 他们共同的雅尔，蛇眼-西古尔德-洛德布罗克站在被焚毁的集会厅前，自立为丹麦国王。 消息一出，波罗的海沿岸的许多维京船长、酋长，成群结队的出现在蛇眼面前，争先恐后的投其麾下，为其效力。 这次降服日德兰半岛的战争，使大量本地酋长势力消亡。弱小的船长被直接吞并，剩余酋长慑于蛇眼的胁迫，被迫缴纳了丹麦贡金并低头臣服。 半岛的混乱持续了一个月…… 通过这一个月的时间，蛇眼麾下的海盗大军彻底主宰了日德兰，巴格赛格遗留的旧部、财富被尽数夺取。 从山脉到沼泽…… 从河流到湖泊…… 从村庄到部落…… 蛇眼新册封的酋长们，用挑剔的目光打量着新夺取的土地。 海盗头子们性格各异，但对新领地的评价却出奇的一致。 太小！ 太潮！ 其中有两位酋长最为不满，他们分别是斯科讷酋长和布莱金酋长。 前者的部落给蛇眼提供了500人，后者提供了400人。 作为回报，蛇眼将半岛南部的里伯和石勒苏益格赐予了他俩。但半岛北部最为肥沃的维堡和奥尔堡，却被他赐予了他那两个未成年的女儿。 酋长麾下的海盗们渴望战斗，渴望获得更多的土地！ 当内心不满的斯科讷酋长带人回到蛇眼在奥胡斯的营地时，成为蛇眼亲卫的费米尔笑脸迎接了他。 “酋长大人，蛇眼大人等候您多时了。”费米尔对其微微低头额首。 急忙赶来的斯科讷酋长满头是汗，但深陷的眼窝中却透露着寒光。 “蛇眼大人既然已经成为丹麦国王，那么我哈拉尔自然而然也不再是小小的酋长，下次见面记得叫我雅尔大人，明白吗？” “好的，雅尔大人！”费米尔立马改口。 “蛇眼大人知道我要来？” “是的，他还让我为您准备了礼物。” “国王的好意，我哈拉尔先提前谢过了。” 亲卫们紧紧跟随着哈拉尔，哈拉尔则任由费米尔领着他们往一顶最为华丽的帐篷走去。 来到帐篷前的费米尔拍了拍手，回头笑吟吟的看着哈拉尔。 一阵动听的北欧乐曲从帐篷里传出，几根白嫩的手指拉开了帐篷门帘。 帐篷里，是几个半裸的英格兰美女，她们身边摆放着鲜艳的水果，浸着水珠的酒壶里注满了蜜酒。 乐师则是一群俊美的男子，这些男子大多女相，气质都很阴柔。 哈拉尔的亲卫们，很快找到了各自心仪的目标，哈拉尔本人也笑了起来……“蛇眼大人果然考虑周到，告诉我，他想让我做什么？” “国王让我告诉您，这顶帐篷不过是杯渗水的蜂蜜酒，在我们不远，正有一桶绝世陈酿等着您去享用。” “绝世陈酿？国王是指……” “尼德兰低地！” “荷兰人的地盘？” “是的，他们的国家刚刚独立就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这引起了许多封臣的不满，贵族阶级们失去了永远为自己服务的农奴群体，不光在国内有许多反对派看他们的女王不顺眼，在尼德兰之外也暗藏着许多伺机而动的反对者。” 哈拉尔还在思索，两个浑身没有一丝赘肉的撒克逊女郎已经缠住了他，一个胆大的女郎更在他的脖颈上留下了一枚湿润的香吻。 “大人，这酒味道如何？” “很好，我喜欢喝牛奶！”哈拉尔用力搂住了他们。 “大人请随意。”费米尔知趣的离开了，女郎们关上了帐篷的门帘。 等在帐篷外的其他海盗很不满，他们将费米尔拦住，质问对方：“我们呢？” 这些海盗地位太低，没有进帐篷享乐的资格。 费米尔皱了皱眉，让人牵来了几头羊。 海盗们骂骂咧咧个不停，但最终还是安静了下来，彻耳倾听帐篷里的动静。 国王会议开始了…… 接下来的几天，各位酋长争论的焦点，已经从分封领地变为了如何进攻尼德兰。 “据可靠消息，弗里西亚公爵-齐魏正在阿姆斯特丹打造海军战船，弗里西亚首府埃姆登此刻防备松懈，我们的船队可以在那里登陆，由东向西入侵尼德兰。” “齐魏-海格力斯不是弗里西亚的公爵吗？怎么随随便便就离开了公爵领首府？” “阿姆斯特丹是整个尼德兰的统治中心，在那里他才可以调动整个尼德兰的资源来打造船队。” “船队？荷兰人的船队能有多强？花再多的钱，也比不上我们维京人的龙首船。” “可他们有两千士兵！” “胡说，你说的这两千士兵，是加上了雇佣军吧！？” “你还别不信，这两千人里至少有一半是南下勤王的资深老兵，经历过与东西法兰克人的大战，经验丰富，士气坚韧，不是一般的征召民兵可比的。” “除此之外，还有原隶属于洛林的王国骑士，王国骑兵。这些人个个身怀绝技，马术超群，和以往的一般骑士有极大不同。” “酋长大人多虑了，他们的动员体系很落后，只要我们用龙首船出其不意的奇袭他们，一定可以在这些士兵集结以前击溃他们。” “这主意可行，蛇眼大人，您觉得呢？” 叽叽喳喳的酋长们终于安静了下来，将目光汇聚在最上方的蛇眼身上。 “尼德兰现在的首领是谁？是那个叫齐魏的吗？” “不是的，蛇眼大人，齐魏只是尼德兰的一个公爵。他们在前段时间改换了政体，最高领袖是齐魏的姐姐，凯瑟琳-海格力斯。” 听到这个消息，所有酋长都露出了淫秽的笑容。 “没想到，荷兰人的首领还是她！” “消息可靠吗？” “千真万确！” “那个女人漂亮吗？” “额……算漂亮吧！” “怎么是个女人……这可难倒我了，你们说活捉她以后，是要赎金呢？还是留着自己玩？” “别把自己给玩死了！” “怎么会，荷兰女人普遍身体柔弱，我尝过的。” “够了！！！”蛇眼怒斥一声，让所有酋长都闭了嘴。 “我决定对尼德兰发起入侵，你们谁愿意加入我？” 大多数酋长都没有表态，只有最近新降服的亚尔夫海姆酋长和哈兰酋长表示愿意为国王大人效力。 蛇眼的竖瞳一一扫过众人，对此情形仿佛早有预料。 “别忘了，你们当初用手环立下的誓言！” “蛇眼大人，胜利后尼德兰的土地该如何处置？”哈拉尔问出了所有人想问，但又不敢问的问题。 看着这帮有实力的酋长一个比一个精明，蛇眼不得不提前与他们讨论尼德兰的领土划分。 第十章 荷兰鲨船 独立政权：丹麦海盗王国 政权级别：王国 政体：部落制 统治者：丹麦海盗国王-蛇眼-西古尔德-洛德布罗克 领地规模：西兰岛、洛兰岛、菲英岛、日德兰半岛、博恩霍尔姆岛、斯科讷、布莱金、亚尔夫海姆、哈兰、 直辖军力：500人 封臣军力：2000人 综合国力：★★★★★★（六星） —————————— 会议持续了很久，每隔半个小时，就会有扭着屁股的女仆，端着食物和美酒进来，供诸位酋长消遣。 之后酋长们又会喋喋不休的继续纠缠蛇眼，好多争取一片土地给自己。 尽管会议现场很混乱，但蛇眼还是和酋长们达成了最终协议： 共和国首府阿姆斯特丹和弗里西亚公爵领首府埃姆登，归属蛇眼本人。 其余伯爵领城堡、采邑主教教区、归属阵亡部落人数排名第一、第二、第三的海盗酋长及船长。 剩余港口、庄园、及其它土地在各个参战海盗酋长和船长中平均分配。 最底层的海盗们，可以从战俘中筛选一定数量的工匠、女奴、民夫，作为自己的私人财产。 此次入侵行动中劫掠到的一切财富，50%上缴给国王蛇眼，40%上缴给各自的酋长或船长，余下10%的财富可自己自由分配。 会议从天亮持续到了晚上，疲惫不已的酋长们纷纷告别了蛇眼，返回了各自的部落营地。 尼德兰的土地已经被提前瓜分殆尽，如果一切顺利，入侵结束后，荷兰人就会丧失整个低地！ 部落酋长们全部离开后，帐篷里只剩下了蛇眼一人。 他感觉有些饥饿和口渴，便唤来了帐篷外的费米尔，让他给自己准备一些生鸡蛋。 吃完一盘生鸡蛋的蛇眼，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在费米尔毕恭毕敬的注视下，离开了帐篷。 费米尔在原地等了一会，见四下无人，悄悄的拿出了一份羊皮卷宗。卷宗上画有代表蛇眼的海蛇图案，以及各大丹麦海盗酋长的姓名和部落战士人数。 “大名鼎鼎的飞石掌控者，维京克星，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 费米尔抬头看了看西南方向，当撒克逊女仆们进来收拾一片狼藉的帐篷时，他的身影已然消失。 时间：公元870年9月30日…… 地点：尼德兰共和国首府-阿姆斯特丹…… 随着人口的不断增加，以棱堡为中心的阿姆斯特丹聚集区，变得越来越肮脏混乱了。 聚集区里共有两条排水沟渠，一条是当初修建棱堡时规划的，但会经常堵塞，另一条是近期内阁和本地商会共同出资新修的，如今也只能勉强维持环境卫生。 为了解决现状，齐魏提议由内阁出资，低薪聘请五十岁以上的孤寡老人每日转移垃圾，运往南部山区进行掩埋。 共和国内阁很快同意了此项提案，毕竟这项开支的预算并不大，且他们也快被阿姆斯特丹的卫生问题折磨疯了。 造船厂生产的第一批‘鲨船’已经下水，这批由齐魏亲自监督改良过的荷兰鲨船共计五艘，每一艘都是由爱尔兰岛的上等橡木和杉木制成，外壳涂抹有经过特殊加工的防火、防腐蚀漆料，船体长度和高度更是比常规的法兰克圆船要大出三分之一不止！ “公爵，请您验收！” 造船厂码头，齐魏与参与监督的亚历克斯等人从鲨船上走下，接过承包商递来的验收合同，在落款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盖上了海格力斯家族的印泥红漆。 “拿着这份合同去找内阁，内阁会把第二批鲨船的工具和材料送到造船厂。” “是！是！是！多谢公爵。”承包商满心欢喜的收好合同，躬身告辞了。 待对方走远后，亚历克斯才在码头边与齐魏小声说道：“公爵，您果然深谋远虑，这些唯利是图的商人尽想着如何降低成本，压缩材料，要不是我和兄弟们紧紧盯着，他们肯定要在材料和工期上搞鬼！” 齐魏听闻咧嘴一笑，无奈的耸了耸肩，“正常，刚才那个承包商的背后是尼德兰的商会势力，商人嘛，自然是以盈利赚钱为首要目的，我只是免费给他们提供了场地和原材料，资金方面我没出一分钱，船厂有这么多的工匠要养，他们这么做也在情理之中。” 亚历克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从小接受的是传统的骑士教育，以无私奉献、忠君爱国、正直勇敢为人生信条。齐魏所说的商业潜规则他不是很能理解，但作为齐魏的追随者，尽管他的价值观并不认同这种行为，但他也并未反驳齐魏的这种说法。 “你们这段时间的衣食住行，都在船厂里吗？”齐魏问。 “是的！我们十个人住在一起！” “霍普也和你住在一起？” “是的！” “他最近是不是手头宽裕了？” “额~~~”亚历克斯低头思索了几秒，点头回答道：“好像是的，他最近去酒馆和妓馆的次数明显变多了。” “………”齐魏沉默着没有说话。 亚历克斯误以为齐魏发现了什么，赶忙替霍普解释：“公爵，是不是霍普收受了船厂的贿赂？我马上去……” “不是！”齐魏赶忙将亚历克斯拉住，“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想多了。” “那您……”亚历克斯欲言又止，他不理解齐魏为什么会如此关心这个叫霍普的骑士。 “没什么，走，陪我去看看铁匠铺和木匠行会联合制造的舰载弩机。” “………” 建筑名称：铁匠铺 建筑等级：★★★（公国级） 建筑效果：该地区近战兵种伤害+10%、坚韧+10%、集结效率+10%、动员速度+10%。 建筑资料：当地统治者雇佣的铁匠为士兵打造武器和盔甲的商业场所，以确保给当地士兵提供稳定的优质军备。 ——————————— 建筑名称：木匠行会 建筑等级：★★★（公国级） 建筑效果：当地赋税+700\/月、当地发展度+15%\/月。 建筑资料：几乎所有建筑行业都需要木匠的参与，因为不管是美丽的庄园还是庄严的教堂，都离不开技术精湛的木工为他们搭建基础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