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女侠传》 引子 虎林山庄里,宽敞的习武场里摆有十几张大圆桌。有百余人在推杯换盏吆五喝六的,他们大多是庄主乌金龙请来的江湖武林朋友。 正喝到高兴处时,有一大汉高声说道:“众位好汉,赵某在来河北后听说一件大事,有人夜入天雄军节度使田承嗣的内宅,盗走了一个金盒。听说田府内外数十位武林高手竟没有抓住那人,而让那个人轻松逃走,听说盗金盒之人还是个女人,不知诸位听说了没有。”说话的人一付精壮身材,面皮白晰、目光凌厉。 庄主乌金龙抬眼看说话那个人,原来是从吐蕃那边来的号称‘雪山双侠’的二侠赵公瑾。紧挨他坐着的是大侠皇甫玄策,他冷笑地望着庄主乌金龙。 “哈哈哈!俺老张刚到这河北地就听说这事儿,你们这偌大的北方竟让一个小娘们儿给耍了,这要传出去,你们北方武林如何在江湖上立足?这娘们儿若让俺老张碰上,定在她身上捅几个窟窿让众位好汉开开眼。”众人看去这个大嗓门说话的是江南来的好汉金刀张三霸,此人是个大盐枭,专以偷贩私盐为生。他横行江南十几个州县,连官兵也不敢惹他。 有十几个人听了他的话哈哈大笑,张三霸更加得意了,他借着醉意胡吹海吹起来,话里话外地讥讽北方武林。 乌金龙忍着胸中怒气,默默地听着,他的脸色红一阵青一阵的十分难看。有人见庄主发怒了,都担心地放下酒碗,望着庄主和另一边还在说着酒话的张三霸。 “够了!”有人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厉声叫道,那人身高八尺面似淡金,一身锦缎红袍。 众人的目光都射向这个人,就连那正在胡吹的张三霸也住口不说了。他瞪起牛眼珠子望着叫喊的那个人,恨不得一口吃了他。那人也毫不示弱,充血的两眼瞟向张三霸。乌庄主见是结拜兄弟蒙怀玉,心里不由得一阵热乎。 原来被盗金盒的田承嗣和乌金龙、蒙怀玉两人是结拜兄弟,田承嗣是老大、乌金龙是老二、蒙怀玉是老三,此人是雄霸一方的麒麟山大寨主。 本来田承嗣被盗的事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让结义兄弟乌金龙和蒙怀玉的脸面上也过不去。偏偏的在这酒宴上,赵公瑾和张三霸又将此事提起,怎么不让乌金龙恼怒。 蒙怀玉叫道:“姓张的,休要在这里说清凉话,有本事的可与本寨主过上几招。” 张三霸己有些醉意,刚刚又吹了牛皮,听到对方在叫阵他岂能服软。 “好好好!本大爷就陪你玩一玩。”说完他抽出单刀,起身晃晃当当来到空地上等着对方。 蒙怀玉正待要前去与张三霸比试武功,此时他身边站起一人,黑黑的脸庞、壮实的身体、两眼射出凶光瞪着张三霸。 那人大喊道:“大哥,杀鸡焉用牛刀,这浑球儿就交给小弟来解决吧?”众人看去原来是麒麟山三寨主张狞虎,此人也是用刀的高手。蒙怀玉见三弟为自己出头心里很高兴,但也没忘了叮嘱三弟说:“此人乃江南第一高手金刀张三霸,三弟不要轻视他。” 张三霸也认识张狞虎,忙喊道:“原来是本家贤弟,不知道俺这金刀的厉害吗?” 张狞虎说:“哼,你那金刀的虚名只能在江南一带唬唬吧,岂敢到我们北方来猖狂。姓张的,看刀!”说着他那九环刀便朝对方砍去,张三霸也是急性子,忙舞刀招架。两人刀来刀往转眼间厮杀在一处。众人一看,这两人是玩了真的,两人都施展平生所学要将对方置于死地。转眼间两人已战有三十多个回合,众人也不再喝酒都全神贯注地看两人厮杀。 乌金龙一看这好好的酒宴全让这两人搅了,他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连连叫二人快住手。两人正杀得兴起那里能听进去他的话。 这时酒桌上站起一个和尚,他口叫:“阿弥陀佛。”一个箭步窜到两人中间,他不知用什么手法,在众人都没有看清的眨眼间将两人的手中刀夺下。两人只剩下空手只好停止厮杀,脸上都有些恼怒的表情。 众人都很敬服那个和尚,乌庄主见和尚武功造诣如此之高,心里也暗暗佩服。 “不空大师武功修为己达炉火纯青的地步,本庄主实在是敬佩至极。” “庄主过奖了,这不过是贫僧的雕虫小技罢了。两位好汉恕贫僧失礼了。”说罢两手掌合拢朝二张施礼,见这情景,两人心中的怒气也不好发作出来,只是抱拳向和尚还礼。 习武场里众多武林豪杰见那和尚的超一流的武功有人佩服、有人不屑。大多数人不知那和尚是何方人士,不知他是那门那派的。原来那和尚是中天竺来的密宗大师不空,此人深通中天竺幻术和中原武功。因庄主乌金龙知道不空的武功了得,所以特地派人将他请来。 乌庄主见习武场上吵吵嚷嚷,还有不少武林高手有心要与不空过招。他担心自己所摆的酒宴变成了比武场,到时候大打出手,再搞得满庭院里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岂不是大煞风景。 “好啦,众位好汉都请坐下,你们都是我乌某请来的贵客,不空大师也是乌某请来的贵客,所以大家彼此都是朋友。刚才有人提到田府被盗金盒之事,乌某也早己听说,江湖上众说纷纭,但大家只知道是个女人,但却不知此女来自何方?何门何派?也未知此女姓名。乌某也听说此女出入戒备森严的田府时,府中雇来的几十位武林高手竟没有拦住此人,让她轻松地高飞远扬而去,确实是我北方武林的耻辱。为雪这耻辱,本庄主宣布:有捉到此女者,奖黄金一千两,绝不食言。”他的话说完,大家都坐下议论起来,刚才的紧张气氛也缓和下来。张三霸、张狞虎、不空和尚也都回到各自的座位上继续喝酒。 酒宴上人们开始议论起这个神秘的女人,有人跃跃欲试,一心要活捉这个女人。如能捉到她,不但能得到重金而且还能为自己扬名。是啊,中原江湖武林历来是男人的天下,如今却被一个小女子搅得天翻地覆,这些男人岂能咽下这口气。可是到那里能找到这个女子呢?那些想试一试的江湖武林高手有些犯愁。 有人说:“既然那女人去田承嗣的府上盗金盒,而金盒又是昭义军节度使薛嵩派人送回来的,那薛嵩必和那女人相识。我们紧叮住薛府或派人进薛府里打听,一定能查出那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姓什么叫什么,那个门派的?师父是谁?”其实在人们还在议论时,有些人己经下手了,他们派出耳目细作一心要查出这个女人的来历。这些人中有武林巨魁、江湖豪杰、大内高手,这些人各有各的目的,一心要追杀这个女子。 围绕着这个女人,在中原武林、在西域大漠、在雪山峡谷,展开了一连串的厮杀、阴谋、陷害、复仇……。 第三章 策划阴谋 第三章策划阴谋 张虔陀躺在华丽的床榻上,左胳膊己上了金创药包扎妥当,并未伤及筋骨。此刻躺着假寐的他,脑子里还不时地浮现出那个蛮夷美女的身影。可如今,那个令他神魂颠倒的美女,早己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事转眼成泡影,他的心里十分懊恼。他万万没想到那两个蛮夷美女竟有超人的武功,自己也险遭她们的暗算。 他的几个脸上涂着脂粉的蛮夷侍妾来到床榻边,这些侍妾都是他派手下劫掠来的。看着这几个花枝招展的侍妾,他不由得心生厌烦,全没有往日与她们嬉闹的那个心情。 “老爷,是什么人把你伤成这样?”一个侍妾上前献媚地问道。 “你们都下去吧!老爷我要安静地歇一会儿!”他挥手将几个侍妾赶出自己的寝室,现在这几个侍妾再难引起他的****,他的心里只有那逃走的蛮夷美女。 府衙里的人都知道太守大人心情不好,所以都乖乖地呆在自己的房间里。谁也不敢高声喧哗,免得被大人听见,再被叫去挨骂或责罚。 那个校尉眼见那两个女子逃走,太守大人在城门口大发雷霆,而且大人胳膊又受了伤。回到府衙又听见人们在议论太守大人发脾气的事。他心里明白:大人完全是因为那两个蛮夷女子逃走的事。 他怕大人追究他失职的事,本来太守命令他把那个女人锁在柴房里看管好,绝不能让她逃走。谁料想这个蛮夷女人武功这么高,不但踹开柴房门,而且伤了他手下不少官兵。 怎么样才能将功折罪呢?他忽然想起那两个蛮夷女子在被盘查时,自称是清云寨兵马使李慕唐的家眷,并持有李将军发放的腰牌,这下他心里有了主意。 他来到张虔陀的寝室,自称有要事禀报张大人,侍妾忙带他来见老爷。 听了那校尉的一番话,又看看那清云寨的腰牌,张虔陀这才知道,那个逃走的美女并没有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的家就在姚州城东北一百多里的清云寨,她的丈夫是兵马使李慕唐。按官职兵马使要比他低,可那清云寨并不归自己管辖,姓李的也不是自己的属下,要把一个兵马使的老婆搞到手谈何容易。他绞尽脑汁思来想去,不免有些泄气。 他每天茶饭不香,抓心挠肝。看着那几个脸上涂抹着厚厚脂粉的那些蛮夷侍妾,他再也没有往日的欲望,脑子里只有那己经消失的美女的身影。 这天,张虔陀在卧室里午睡,两个侍妾给他搧伞驱暑。这时有亲兵来报:剑南节度使鲜于仲通的使者求见大人。他虽说不太情愿,也得起来接见,毕竟是顶头上司派来的人。 那使者向他转述了鲜于大人的命令,原来是皇上派来的监军使贾世仁来到剑南监军,过几天要到姚州城来巡视,鲜于大人叮嘱他要好好招待监军使大人。(唐朝的宦官代表皇上来各道做监军使,他的权力要比节度使权力大。)这个贾监军执掌剑南道的生杀大权,就连那节度使鲜于仲通也要让他三分。 对于鲜于大人的话他是心领神会,办这等事他也是行家里手。对上司无非是溜须拍马,行贿送礼,只有这样才能升官发财。办这件事他还能乘机发一笔大财。 送走使者,他立刻命手下几个亲信,去通知姚州城里的富商大户到太守府衙来。 城里的这些富商大户们,早己领教过张虔陀的奸诈和贪婪。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他就是这里的土皇帝得罪不起。 百余家富商大户被请到太守府衙里,照老规矩按各家财富的多少来分摊,或出钱、或出黄金白银、或出绫罗绸缎。还有那城里的几万老百姓他也不放过,随便起个名称让手下差役按人按户分摊,这自然也是一笔很大的收入。 贾大人来了,他身着锦袍腰横玉带,身体有些臃肿。身后是众多的随从和大队的禁军,那阵式只是稍逊于皇上的仪仗。张虔陀率全城的文武官员和富商大户们城门口迎接。看到这隆重的场面,这位身任剑南道监军使的贾世仁那略显浮肿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为贾大人接风的宴会设在太守府的花园里,张虔陀率众人簇拥着贾大人入席。为了这次盛宴,他请来姚州城所有酒楼的大厨名厨。 宴会上美味佳肴丰盛之极,让人看得眼花缭乱。什么飞鸾脍、红虬脯、白猩唇、驼峰炙等名菜,有不少来客不但从未吃过看过,甚至连菜名也是头一次听说。各种佳酿美酒也是应有尽有。张虔陀和文武官员们争向监军使敬酒。 酒席上,贾大人例行公事地询问了一下姚州城的事。那些文武官员和富商大户都极尽阿谀奉承,争相吹捧太守大人。看着眼前这些人的嘴脸,他感到有些困倦,他连连打着哈欠。 “大人鞍马劳顿,属下早己为大人备好舒适的房间,请监军大人早些歇息吧?另外,属下还给大人准备了一份礼品请大人过目。”他轻声地告诉贾世仁并看着他的脸色。 听到他的话贾世仁眼睛一亮,他抬头看了张虔陀一眼,对方正献媚地望着他。 “是啊!这一路上是有些劳累,不过话又说回来,给皇上办事,挨点累也是应该的,本监军代皇上来剑南道巡视责任重大,怎敢有半点懈怠!”贾世仁脸上威严地说。 “是呀!大人深得皇上信任,属下张虔陀实在是仰慕己极,请大人早些歇息,属下己为大人沏好上等西湖龙井茶请大人品尝。” “好吧!那就恭敬不如从命,那本监军就去品品太守大人的龙井茶。”说罢,贾世仁撇下那些恭送他的官员们随张虔陀来到一处布置豪华的房间。 房间里张虔陀的侍妾己把茶沏好,贾世仁一眼就看见屋子地中间放着两只大箱子。侍妾识趣地退出房间,张虔陀上前将两只箱子的盖打开,箱子里装满金银珠宝,发出耀眼的光芒,贾世仁的眼睛也在放光。 “大人,这是属下孝敬大人的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请大人笑纳。”张虔陀双手递给监军大人一张礼单。 贾世仁眯缝着醉眼仔细地看着礼单。 “张大人,你……你太……客气了,你我都……是朝廷大员,都是为……皇上办事的,何必这么客气。”他说话有些不利索,张虔陀看的出来,监军大人是假装喝醉了。 “这是属下的一点心意,监军大人代皇上来我们这边僻小城巡视,属下不胜荣幸,姚州城的百姓也不胜荣幸。”张虔陀谦卑地说。 “张大人不愧……是国家栋梁,剑南道有了鲜于大人和……张大人这样忠心的大臣,那皇上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谢大人夸奖!谢大人夸奖!”张虔陀忙不迭地拜谢,贾监军将礼单折叠好放入怀中,抬头看见张虔陀似有所求的目光。 “张大人尽管……放心,本监军定会……在皇上面前为张大人美言几句的。其实本监军也并非贪财之人,这些礼品带回京城还要……孝敬皇上、皇后的。”贾世仁不屑地看了一眼箱子里的金银珠宝。 张虔陀说:“监军大人真是忠心可嘉,属下真是愚不可及!愚不可及!”他连连向监军大人作揖,贾世仁满意地看着面前的张虔陀。 贾世仁说:“其实本监军奉旨到剑南道来巡视,本来是承皇上的厚爱,可恨有的官员以为本监军是假公济私,真是气死我也!”他不知想起什么事来,竟然气得浑身哆索。 “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污蔑监军大人!”听了监军大人的话,张虔陀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贾监军的这气从何而来,是什么人敢冒犯这位高权大的监军使。 “本监军到剑南道来……做监军使是替皇上办事,有些官员非……非要送礼给本监军,我见他们如此盛情……无法推辞,只好代……代皇上收下这些礼品。可恨的是那……那清云寨兵马使李慕唐,别人劝他送礼给我,他不送也就罢了,他不该四处扬言:说什么他又不克扣军饷哪来银子送礼?你听听,难道给我送礼的人都是克扣军饷的?难道本监军非要你送礼不成?”他一边嚷着一边拍着桌案,气得脸都变形了。 在旁边恭敬地听监军大人讲述的张虔陀,乍一听到什么‘清云寨’、‘李慕唐’这几个字,张虔陀的心里不由得一动。他马上联想到那个逃走的蛮夷美女身上,那个美女的夫君不就是清云寨兵马使李慕唐吗?世上的事竟有这么巧吗?此时他心中一股邪念升起:机会来了,这次他要得到那个蛮夷美女,必须要置那个李慕唐于死地。 等到贾监军发泄完了,他忙上前劝慰。 “大人不必为这种人生气,像这种污蔑上司、藐视上司的官员如不加惩治,其他官员加以效尤将成何体统。”张虔陀气愤地对监军大人说。 “张大人说的对,本监军一定给他奏上一本,轻则撤掉他的官职,重则判他个死罪,以泄我心头之恨。” “可是,大人要他一本,奏他什么罪名呢?是奏他临阵脱逃?还是投敌叛国?还是作战不力?总得搞出点名堂来,才好定他的罪名。”张虔陀乘机点拨监军大人。 “啊!这个……本监军还真没想好给这个混蛋定个什么罪名?”一贯骄横的贾世仁挠挠头有点为难。他抬头看着张虔陀,看见的是对方脸上神秘莫测的微笑。 “张大人肚子里必有锦囊妙计!快说出来给我听听!”贾世仁急不可待他催促张虔陀。 “是啊!监军不好随便定他的罪名,但是也不能放过这个混蛋。属下有个主意,不知监军大人……。”张虔陀欲言又止。 贾世仁说:“别吞吞吐吐的,张大人有什么好主意?快说给本监军听。”他有些看不惯张虔陀那神神道道的样子。 张虔陀说“监军大人要收拾这小子,必然要名正言顺才好定他重罪,这样才能解大人的心头之恨。近来大唐与吐蕃时有战事,而吐蕃的铁刀城易守难攻,这几年我军久攻不下,我看大人下令让这小子攻打铁刀城。攻下来是大人的功劳,攻不下来正好治他的罪。万一战死城下,那大人就更省事了,大人以为如何?”说完这番话,他不无得意地看着监军大人,仔细地观察他的表情。 贾世仁点点头,表示赞赏地看看对方。 “好!此计甚妙!非此计难以惩治这小子。张大人果然足智多谋,本监军佩服!佩服!”那贾世仁连连称赞张虔陀。见监军大人对他言听计从,张虔陀暗暗得意。 “不过……,张大人好像也恨这个姓李的?难道张大人和他有仇吗?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贾监军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正在得意的张虔陀未料到监军大人有此一问。 “这个……,贾大人有所不知,这个姓李的自恃武功高强又立过战功,所以一贯瞧不起同僚、藐视上司。就连你监军大人不是也领教过了吗?”张虔陀了解这些宦官出身的监军,由于生理上的缺陷最恼有人瞧不起他们。这番话果然触着了贾世仁的痛处,如同火上浇油一般,恨得他咬牙切齿。此时贾世仁信任地看着张虔陀,真是相交恨晚,他把张虔陀看成自己最亲近的属下。昏暗的灯光下,两个黑影靠的很近很近。 回到家中的阿姣过得并不轻松,她的心里记住阿姐叮嘱的话,还在想着发生在姚州城的那件事,她怕因为这件事连累到丈夫和女儿。 日落日出,自从那件事过后一个多月了,并没有什么令她担忧的事情发生,她的心又渐渐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阿姣来到书房外,窗户敞开着,孩子们正在听私塾先生讲课,女儿红线发现了窗外的母亲挤了挤眼睛,阿姣笑着走开了。为了女儿红线,夫妻商量在府里开个私塾请来先生,军营里其他官员的孩子也到这个私塾来学习。 一晃私塾己经开了三年。红线虽说才八岁,但却学完了诗经、史记、论语,先生还教学生们音律、诗歌。功课之外,阿姣早晚还要教女儿武功。 红线天姿聪明,不但练会了剑术,还缠着母亲要学那‘飞火流星’。女儿的话吓了阿姣一跳,那‘飞火流星’可不是好玩的,那玩艺飞出去就要伤人,万一伤了别人家的孩子怎么办? 这‘飞火流星’是阁陂和尚传授给徒弟阿姣的,这也是他们师徒的独门暗器。这暗器是用玄铁打造的,形状为五角星,甩出去后如闪电流星,对方很难防住,比一般暗器厉害多了。就因为它这么厉害,所以师徒俩平时很少使用。阿姣没想到,年幼的女儿却要学这‘飞火流星’。 阿姣本来想拒绝,可架不住女儿的软磨硬泡,于是她找铁匠打了一套小号的‘飞火流星’,共十二枚。 自从有了这套小‘飞火流星’,小红线下课就跑到后院去练‘飞火流星’。后院有一棵大树,小红线就拿那棵大树来练手,阿姣陪伴在一旁,教女儿手法和力道。等到红线练得十分熟练时,阿姣又找来箭靶让女儿练习。到后来,小红线竟然能在三十步的距离,飞射中靶心。 一天,天近黄昏时,李将军从军营中归来。多年的征战,边塞的风沙严寒让他炼就铁一样的身躯,再加上一身好武艺,让他屡立战功,成为边关上的一员骁将。 阿姣来到丈夫的书房,看见他呆坐在虎皮椅上,全身的盔甲还未卸下。李将军看样子很疲惫,又好像有什么心事,她上前帮丈夫脱下盔甲,李将军看着妻子长嘘了一口气。 “军营里有什么事吗?”阿姣关切地问道。 “三天后,我就要出征去攻打铁刀城”。他深情而又忧郁地望着妻子说。 “什么……让你率兵攻打铁刀城?这是谁的主意?谁不知道那铁刀城易守难攻。那几年唐军在铁刀城下死了多少人难道他们不知道吗?是谁下令让你去攻打铁刀城?这不是把你往虎口里送吗?”阿姣气愤地问丈夫。 “是那个新上任不久的监军使贾世仁。我心里清楚他是公报私仇,因为我没有送礼给他,没有让他看七星宝剑,所以他对我怀恨在心。这次让我去攻打铁刀城,就是要报复我。但是我明知是他挟嫌报复,又不能不去,这,这军令如山啊!”说这话时他回想起贾监军来到剑南镇时的这些日子。 第四章 七星宝剑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贾监军来到清云寨时,有副将吴良来给他送礼五百两白银,贾监军抬头看看吴良,见他身材彪悍但却一脸媚态,便对他产生了好感。经询问知道他在李慕唐手下当偏将,贾世仁对吴良勉励了几句。 吴良见监军大人对自己有好感,忙对监军大人百般献媚。他得知李将军没有给贾监军送礼,并在大营里发牢骚,他暗暗高兴,心想机会来了。于是他把李将军所说的牢骚话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了监军大人,果然贾监军听了他的话勃然大怒,恨不得一刀宰了那个李慕唐,吴良见目的达到心中暗喜。他在李慕唐手下一直是副将难得升迁,自己空有一身武艺,还射得一手好箭。他常常感到心里不平,他认为阻碍自己升官的就是这个李慕唐,不搬掉他自己就永无出头之日。 吴良想趁热打铁,一举搞掉李慕唐,他又想起一件事。 “监军大人有所不知,那李慕唐家藏有一把七星宝剑,那可是无价之宝,他轻易不拿出示人。大人若能得到那把宝剑,岂不胜过这些金银珠宝?”听了这话,贾世仁眼睛一亮。 “那宝剑有什么神奇之处?你竟说它是无价之宝。” “属下曾听那姓李的说过:‘这宝剑有灵性、能夜里发光、能预知危险、还能飞起杀人,杀人后还能自动飞回主人手里。’这都是姓李的亲口所言,千真万确,属下绝不敢欺骗大人。” 听了吴良的话,贾世仁的脸上露出贪婪的神情。 “可是,那李慕唐怎么会舍得拿出那七星宝剑呢?” “大人只说是要欣赏一下他的七星宝剑,那姓李的怎么敢不拿来宝剑?” “好,就照你吴将军说的办。”贾监军命帐下一个亲信前去请李慕唐,让他带来七星宝剑,监军大人要欣赏一下。 不一会儿,李慕唐随那亲信来见监军大人。那李慕唐身材槐梧武功高强,他为人正直,从不对上司阿谀奉承;对手下兵士却关怀备至,因此手下兵士都愿随他冲锋陷阵奋勇杀敌。 见李慕唐未携宝剑前来,贾世仁脸色沉下来:“李将军为何没将宝剑带来?” “监军大人,末将的七星宝剑己送到妻子的娘家保管,所以未能带来给监军大人欣赏,还望监军大人恕罪。”李将军回答道。 其实那把七星宝剑就在自己家里,只是李将军想到监军大人要看宝剑必不怀好意,他把那七星宝剑看作是传家之宝,闲暇无事时常拿出来赏玩。 看过这把宝剑的除了他夫妻俩,还有义弟常世雄和副将吴良。到底是谁把宝剑的事告诉那贾监军的呢?李将军心里有些纳闷。 听李将军的回话,贾世仁心里明白,这李慕唐分明是搪塞自己。 “李大人是怕本监军欣赏之后不归还吧?”他斜睨着李慕唐说。 “哎呀!监军大人言重了,末将岂敢吝惜一把宝剑,何况大人只是欣赏一下而己。但实在是不凑巧,宝剑己送到末将的夫人娘家去了。”贾世仁听罢脸色冷冷地‘哼’了一声,就挥手让他退下。 他望着李慕唐的背影,心里恨恨地想着早晚要找机会,收拾这个不识时务的家伙。 等李慕唐走后,吴良进大帐来见监军大人。他看见贾世仁铁青着脸,知道是刚才李慕唐惹恼了监军大人,他心里暗暗高。心想贾大人这么恨李慕唐,自己何不借监军之手来收拾他。他知道自己若要扳倒姓李的,只有依靠贾监军这棵大树,这样才能如愿地坐上兵马使的宝座。 可是这一切李将军哪里知道:自己以后将要被小人算计。 这次监军使让他率兵攻打铁刀城,他立刻意识到这是贾世仁要挟嫌报复。 怎么办?明知这次出征是凶多吉少,但又不能不去,军令如山啊!找监军使去推掉这次出征任务,那不是找死吗?监军使先给你安上扰乱军心的罪名,再打五十军棍,然后率兵出征,延误时日再加重罚。 阿姣也听人讲起过:吐蕃的铁刀城依山而筑、高约七八丈、城墙用巨石砌成,光滑如镜。此城三面环山,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关隘。她担忧丈夫此去的安危。 “三天后我也和你出征,去攻打铁刀城,孩子交给奶娘照看。”阿姣打定主意后对丈夫说。 “那可不行!这次不同往日,不是马战和步战而是攻城,到时候滚木擂石、火箭沸油,很危险的,你虽有武功也难免受伤。你在家照看好女儿,要收藏好七星宝剑,我在外面也就放心了。”李将军不想再说下去。也许他没有想到,被他视为传家之宝的七星宝剑,竟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他的思绪回到十几年前,血气方刚一身武功的他千里跋涉到边塞来投军,期望凭自己的武功来杀敌报国建功立业。 当他走到一个荒漠处,正巧碰到一百多回纥骑兵在围攻一支商队。那支商队大约有四十多人,他们在拼命抵抗,但毕竟对方人数众多,所以商队难以抵挡回纥骑兵的进攻,伤亡惨重。在不远处观望的李慕唐见商队危机,激起他心中的侠义之情,他拍马挺枪冲入阵中。 李慕唐的一条枪如怪蟒一般,连挑带刺,一口气连挑落十几个回纥骑兵。 那回纥骑兵见来了这么一位生力军,立刻围上来几十个人。李幕唐一条枪舞得如风车一般,不一会儿就将几十个骑兵杀得四散而逃。那回纥首领见势不妙,忙下令带着抢夺来的骆驼队和自家的伤兵边打边撤。李慕唐见回纥骑兵实力尚存,他也不敢贸然追赶,只是目送着他们离去。 见回纥骑兵己远去,李慕唐才来看视商队的人,见商队只剩下八个人,而且都伤痕累累。一个身着华丽裘皮衣服的汉子勉强站立起来向李慕唐道谢,看样子他伤得也不轻,走路都直打晃,李慕唐连忙将他扶住。 “他们为何要劫杀你们?” 那汉子身材壮实、黄须卷发,碧蓝的眼睛里满怀感激的心情看着李慕唐。 “谢谢壮士救命之恩,等一会儿再唠吧!现在救人要紧。” 说着他慢慢地取下身上的背囊,从里面取出一个鹿皮口袋,在口袋里捏出一点干红的粉末抹在自己流血的伤口上,流血立刻被止住。李慕唐看到这红色的粉末这么神奇,不由得好奇地问道:“这药叫什么名?怎么如此厉害?” “这药叫麒麟血竭又叫龙血竭,这是我们西域大食国的特产,从龙血树干流出来的红色的浆液,再经风干便成了干红粉末。这药专治刀枪的创伤,无论多重的伤口抹上它立刻止血,一天之内伤口就全愈,而且还能补充体内元气,这龙血竭的价值比黄金还要贵重。”说完话,那人央求李慕唐搀扶他去给其余的人上药。待给所有的人上过药后,那人拿来一个黑布长条包袱递给李慕唐。 “谢谢义士的搭救!如果没有你的到来,我们这些人就不可能活下来。我们本是大食国商人,没想到碰见回纥骑兵,他们抢劫过往的商队从来不留活口。是你赐给了我们生命,我们无法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决定将这把七星宝剑赠送给你。这七星宝剑原是我西域大食国的宝物,后来被国王做为贡物送给了大唐天子。我是去扬州做生意时,在一家兵器铺里看见了这把宝剑,我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我们大食国的镇国神兵器,按理说它应该被收藏在大唐皇宫里,不知为什么会流落到民间?” “我们大唐头几年发生了安禄山之乱,京城失陷皇上逃走,皇城里被洗劫一空,那宝剑流落到民间也就不足为奇了。” “壮士说的有道理,当时我想买下那宝剑,然后带回国去。我一问价,那个老板竟要价五百两黄金,我后来讲价到四百五十两买下的。原准备将这把七星宝剑带回我们大食国,但是你救了我们的命,我就把这宝剑赠送给你。希望这把宝剑能护佑义士你避难脱险、神勇无敌。因为这宝剑是一个神奇的兵器,它是我们大食国的大巫师用巫术锻冶出来的。只有掌握在真正的侠士剑客手里,它才能真正地发挥神奇的作用,希望你能收下它!” 李慕唐听了他的话连连推辞,“这万万不行,我怎能收阁下这么贵重的礼物呢?” “壮士不要推辞,这把宝剑放在我这里早晚会被歹人夺去,莫不如送给壮士。那些回纥骑兵劫杀我们就是为了得到这把宝剑,。” “我……。”李慕唐迟疑地看着对方手里的包袱。 “壮士有所不知,我买下这把宝剑的时候,估计就被人盯上了。刚才劫杀我们的回纥骑兵首领也让我们交出七星宝剑,否则就将我们全部杀死。我以为他是在诈我们,所以就没交出来,未料想他们开始追杀我们。幸亏壮士及时赶到,晚来一会儿,我们就会全部命丧在他们手中。” 那个富商边说话边把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个包着鳄鱼皮的剑鞘,富商轻轻地抽出宝剑。李慕唐见那宝剑剑身上镶嵌着七颗红宝石,大概因为这宝石的缘故,所以叫它七星宝剑吧? 李慕唐心里想到。他看到对方的目光是诚恳的,他小心翼翼地接过七星宝剑。他相信那个西域商人的话,所以格外珍惜地将宝剑收藏起来,那商人又把那鹿皮口袋送给李慕唐。 “这里还剩有一些龙血竭,义士留着日后也许会用得着的。”李慕唐对那商人一再道谢,他把那鹿皮口袋接过来。以后的岁月里,每当他受伤就立刻抹上龙血竭,果然伤口的血被止住,一天后伤口就会完全愈合,真是神奇的药呀! 就在李慕唐要与那富商及手下人要分手时,远处回纥骑兵离去的方向,疾驰来一队骑兵,显然是冲着他们而来的。李慕唐发现那富商的脸色十分惊恐,他手下那几个也脸色大变。 “难道是他们又回来了。”李慕唐问那富商。 “这回是吐蕃人!快逃命吧!”那富翁狂叫着,身子在颤抖着,两腿却不听使唤。他手下的几个人胡乱找匹马往西方向逃去,他们也将富商架上马一块逃走。 李慕唐知道事情不妙,吐蕃人见富商那边人多,大队骑兵紧追而去。李慕唐眼看着富商他们很快被追上,转眼间全都被杀死。李慕唐眼见这次可无法再救他们了,他飞身上马,这时他看见一个回纥骑兵朝他比比划划,后面跟着上百个吐蕃骑兵直奔他而来。跑在最前面的有七、八个骑兵。他见势不妙,急忙策马朝大唐方向逃走。 他拼命抽打着马屁股,想甩掉那七、八个吐蕃骑兵,但他还是被追上了。看看身后还是那几个吐蕃兵,他兜转马头与那几个吐蕃骑兵厮杀起来。 那些吐蕃兵只会玩命斗狠一味冲杀,李慕唐施展武功连挑带刺,那些吐蕃兵是非死即伤。眼看着李慕唐骑马疾驰而去,再也无力追赶。 后来的日子里,每当他拿出七星宝剑赏玩时,他的脑子里就浮现出那大食国富商被杀死的情景。他不知道为什么回纥人和吐蕃人都要夺到这把七星宝剑?这把宝剑究竟有什么神奇之处?这把宝剑究竟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是福还是祸呢? 他把七星宝剑视为珍宝,从不轻易示人。尽管他小心谨慎,但是宝剑的秘密还是泄露出去,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出卖他的人正是他身边的人。 阿姣看看丈夫呆呆的样子,不知他在想什么,就连忙将他唤醒,李慕唐这才从冥想中醒过来。他站在窗口处眺望着远处黑黝黝的群山。 她看着丈夫略显憔悴的脸,不再说什么,她在心里祈求神灵保佑丈夫凯旋归来。她知道自己的丈夫不但武功高而且久经战阵深通兵法,经常能转败为胜、化险为夷。她希望丈夫还会和从前一样平安归来。 在监军使大帐里,贾世仁款待张虔陀和吴良,帐内只有他们三人,桌子上摆放着美酒佳肴。三个人喝的不亦乐乎。 贾世仁翻着白眼看着张、吴二人说:“你们看这次姓李的能打下铁刀城吗?” 吴良笑着说:“哈哈,依属下看他是绝对打不下的。我军先前曾几次攻打铁刀城皆败退而还,这次也不会例外。等姓李的兵败而还,到那时,他的死活就全凭监军大人您一句话了。” 听了他的话贾世仁肥白的脸上也露出笑容。 张虔陀说:“这等不敬监军大人的蠢才,属下恨不得立马将他一刀两断方解心头之恨。” 贾世仁冷笑说:“一切本大人都安排好了,我倒要看看那姓李的怎样攻下铁刀城?”听了贾监军的话,张虔陀和吴良也开心地笑了。 第五章 雪山天城 出征那天,阿姣骑着一匹府里的大宛马带着女儿红线,前来给丈夫饯行。正在整顿军队的李慕唐远远地看见了妻子和女儿,忙骑马跑过来迎接娘俩。 “咦!为什么不骑你那匹越赕骏?”李将军有些奇怪地问。 “啊!……上次回娘家时没骑回来。”阿姣未想到丈夫有此一问,忙用话掩饰过去。李将军虽有些疑问,但因出征的事情太多,没工夫再问下去。 这时阿姣看见丈夫的结义兄弟、也是丈夫的亲兵卫队长常世雄骑马过来。常世雄身材彪悍,显得比李慕唐还要魁梧一些,是一个典型的北方汉子。 看到他,阿姣的心里感到一丝欣慰。丈夫的这个义弟是河北老君山冲虚道长的徒弟,武功很高,善使一柄雪花镔铁刀。他与丈夫可是生死之交。 一个将军骑马过来,他身材不如常世雄槐梧,面孔白净,乍一看像是个书生,但他两臂有力,射得一手好箭。 他看见阿姣忙过来打招呼,阿姣认识那是副将吴良。 “哎呀!这不是阿姣夫人吗?怎么不放心李将军啊?有兄弟们在,夫人尽管放心!” 他拍着胸口向夫人保证。 “啊!原来是吴将军,有吴良兄弟在,嫂子我怎么能不放心呢?嫂子希望你们在战场上互相关照,我就把老李托付给吴老弟了。”阿娇笑着嘱托吴良。 “那……没问题,老弟决不让大哥伤半根汗毛。”他爽快地答应下来。这时他借口要去整顿兵马就匆匆与夫人阿姣告辞。 “你怎么了?你不喜欢吴将军吗?”阿姣发现常世雄阴沉着脸望着吴良远去的背影。 “啊!没什么!”常世雄把目光收回,脸上依然是阴沉着,阿姣没再问下去。 “世雄,麻烦你照顾好你大哥!”阿姣放心不下,再一次叮嘱丈夫的义弟。 “放心吧!嫂子,宁可小弟战死!也不会让大哥受半点伤。”常世雄爽快地回答。 “别瞎说!嫂子要看你们兄弟俩一块凯旋回来!到时候嫂子为你们摆酒接风。”她不愿听那不吉利的话。阿姣的心里隐隐地有一丝不祥的感觉。 中军骑马在军营里往来驰骋传达军令,号角劲吹、战马嘶鸣、军旗招展,看样子大军就要开拔。红线坐在娘怀里好奇看着军营里的热闹场面。 李将军来到妻子身边,抱过女儿红线亲吻着。这是夫妻俩的独生女儿,是两人的掌上明珠。 “爹爹,你要去打仗啊?打完仗快点回家来,我和娘在家等着你。” “一定早点回家,爹还想我的小红线呢。”说着话又亲了女儿一口。 “拿酒来!”常世雄命令身边的亲兵,饯行的酒早己备好,亲兵把酒盘端到三人面前。阿姣亲手把三个酒杯斟满。她端起酒杯深情地看着丈夫,又看看丈夫的义弟。 “祝夫君和世雄义弟马到成功早日归来!”三个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阿姣策马站在一处小土坡上,怀中抱着女儿红线,黙黙地望着渐行渐远的大军,女儿的小手还在不停地挥动着。 初秋的夜晚,将军府里再不见往日的喧闹,女儿早己熟睡。阿姣独自坐在窗前,望着阴沉的夜空,心里想像着丈夫征战时情景,祈求佛祖保佑自己的夫君平安归来。 她眺望远处黑黝黝连绵起伏山岭,那是南诏国,是她的故乡,是生她养她的地方。她是南诏的乌蛮公主,又是国师阁陂和尚的徒弟,她武功极高,又是南诏国有名的美女。 她与丈夫李慕唐是在九年前的一次狩猎中认识的。两人是一见钟情,互生爱慕之心,数月后两人结为夫妻。 她抛弃了公主的豪华舒适的生活,随同丈夫来到这偏僻的边陲军营,过着孤燥单调的军旅生活,当时的丈夫还只是一个小军官。 虽然这样,但阿姣并不后悔,她深爱自己的丈夫。女儿的出生又给夫妻二人带来无尽的快乐,三口之家其乐融融。 转眼间,丈夫出征也一月有余。现在能给她带来安慰的只有女儿红线,除了每天要学习功课外,阿姣还要教女儿剑术,一招一式,女儿练的很认真。 这一天黄昏时分,看惯了每天日出日落的阿姣,呆呆地望着群山中即将隐没的落日,青黑色的山峰、火红的夕阳,汇合在一起,宛若一幅水墨丹青。 沉醉其中的阿姣,此时她的耳中听到轻微的马蹄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马蹄声越来越大。她眯缝着眼睛、手搭凉篷向北面的驿道上望去,一匹马朝她这边疾驰而来,马背上的人在拼命地抽打着坐骑。 她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那匹马越来越近,她看的越来越清,那马那人是那么地熟悉。啊!是亲兵队长、是义弟常世雄。他回来干什么?是福?是祸?难道夫君出事了?她在胡乱猜想。清脆的马蹄声敲击着她那颗脆弱的心,她赶快迎上前去。 “常将军!发生什么事了?”她焦急地询问,骑马人离她还有几十步时她跑上前询问。 常世雄看见她后费力地从马背上下来,马的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夫人……,嫂子!我没有照顾好大哥!”常世雄愧疚地对阿姣说。 “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焦急地催促他。 “大哥他被打入军营的囚车,那个监军使污陷大哥攻城不力,说大哥是私通吐蕃,要将大哥押送京城。”听了义弟的话,阿姣此时如五雷轰顶。 “为什么会这样?快告诉我!”她急于想知道丈夫到底怎么样了? 常世雄看着夫人阿姣,那焦急而又期待的目光。他喘着粗气,满怀悲愤之情向夫人讲述了事情经过:自从那天出征,李将军率兵来到大营,参见剑南节度使鲜于仲通和监军使贾世仁。贾监军阴沉着脸看了看李慕唐后,就让他回营休整。 在大营休整了两天后,监军使就命李将军率三千人马即刻攻打铁刀城。并严令必须十天内攻下铁刀城,否则按军法处置。 李将军明知是贾监军挟嫌报复,于是要求监军大人增兵到一万人马,却被贾监军训斥一番。大营的众将军明知三千人马攻打铁刀城,简直是以卵击石。以往攻打铁刀城至少用两万兵马,最终闹得损兵折将。现在只给李将军三千人马,这不是把大唐官兵往虎口里送吗? 一个将军请求监军使再给李将军增派几千兵马,监军使勉强同意给增派两千人。其他人知道监军使成心要李慕唐好看,所以都不敢替李将军说话。李将军万般无奈,只能硬着头皮率兵去攻打铁刀城。 等到增派的两千人马来报到,李将军这才发现全是老弱病残的官兵,他满怀愤怒,但又无可奈何。 战事的发展果然如李将军和众人所料。连续几天的攻打,攻城的五千兵马死伤过半,而铁刀城固若金汤。监军使答应拨给的攻城器械连一半都没有。 李将军手下的军官们都替他担心,他们都知道那吐蕃的铁刀城号称:雪山天城。此城依山而筑,城墙高大坚固。唐军攻打此城数次皆损兵折将大败而还,所以后来唐军到此皆绕城而走。 李将军见兵马死伤惨重,士气低落,只好停止攻城。 在大营里,李将军与偏将吴良,护卫队长常世雄还有其余几位将军商议对策。李将军决定今天后半夜攻城,因为白天攻城失败,吐蕃人肯定认为唐军元气大伤,至少要休整几天,防守可能松懈。 而且后半夜守城的吐蕃人困马乏,只有突然袭击才能出奇制胜。听了李将军的话,众将都认为只有这样干,但偏将吴良却说这样太冒险。 李慕唐知道他怕死,让他在城下督阵,而由自己和护卫队长常世雄率二百精壮勇士组成敢死队攻入城里,然后打开城门放入自家大队人子。 夜里,一切都准备就绪,李慕唐和常世雄坐在帐篷里喝着酒,等待奇袭时刻的到来。而全营将士也都吃饱喝足,等待着夜袭的命令。 整个大营静悄悄的,李慕唐一脸忧郁地望着义弟常世雄。 “我这次是孤注一掷啊!铁刀城攻不下来,咱们这位监军大人肯定要拿我问罪,到时候无非是撤职罢了,难道还能给我判个充军的罪吗?或者我战死在城下,如果我有那一天,家里的事就托付给义弟了。” “大哥不要多想!凭我们弟兄俩的武功再加那二百精壮勇士一定会成功的!那吐蕃人依仗的是城墙高大,其实守城的兵士只有一千多人,这次我军出其不意,定会攻下铁刀城,大哥尽管放心,攻城时小弟打头阵将城上守兵全杀掉,大哥可随后率二百勇士爬上城墙,杀散守城门的吐蕃兵,开城门放大军进城。”常世雄信心十足地对义兄说。 看着义弟的样子李慕唐勉强地露出了笑容。 “好吧!借贤弟的吉言,今天夜里好好大干一场!” 过了午夜,李将军率二百勇士悄悄地离开了大营朝铁刀城进发。他命吴良率两千军兵随后跟进,等到敢死队得手打开城门后立刻率大军进铁刀城。 天色昏黑,大片的阴云把月亮遮住,这正是偷袭的好天气。 很快来到铁刀城,常世雄率几个勇士携抓钩摸到城下,攀上城墙,先杀了几个打盹的吐蕃兵,李将军见义弟得手,忙率其余的勇士抬着竹梯攀上城墙。 这时城上发出了喧哗声,原来是巡逻的吐蕃兵发现了被杀死的兵士,连忙叫喊报警,吐蕃人被惊动了,他们纷纷冲上城楼与常世雄他们厮杀起来。二百名敢死队争先恐后地朝城墙上爬去,见常世雄他们控制了局面,李将军也随同敢死队爬上城墙。 率后备军赶到城下的吴良见李慕唐正往城墙上攀登,显见敢死队己得手。如若攻下铁刀城,那李慕唐就是立了大功,以后再很难有机会陷害他,想取代他当上兵马使的梦想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实现。想到这些他的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毒计:乘天黑混战之时,将李慕唐射杀。他命令手下兵士往城上射箭,掩护攻城的唐军。 心怀鬼胎的吴良也摘下自己的黑雕弓,搭上一支狼牙箭,将弓拉成满月,屏住气,朝着快要攀上城头的李慕唐射去。 马上就要爬上城头的李慕唐宪然感到后背一阵剧痛,他再也无力攀爬,从云梯上跌落下来。得知李将军受伤,攻城的唐军再也无心攻城,而城门又迟迟没有打开。见义兄受伤,常世雄只好率敢死队撤下铁刀城。 将士们将负伤的李将军抬回大营,箭伤很深,但万幸没有伤到要害处,常世雄给义兄伤口抹上了金创药。 深夜里常世雄在看护李将军,兄弟俩悄悄谈到这件事的蹊跷:箭是从背后射来的,很显然是自己人射的,到底是谁射的?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常世雄看着手中的狼牙箭,这是唐军常备的一种狼牙箭,将士们都用这种狼牙箭,从箭上无法查出是谁射的。他想:李将军的箭伤很深,看来射箭之人不但臂力大而且箭法准,可是……这样的人在军营里也只有三个人:李将军和他……还有吴良,难道……是他? 眼见十天限期己到,李将军见部队损兵折将,再无能力攻城,他准备带伤到大营请罪。 他对常世雄:“贤弟,十天期限己到,我军损兵折将,我也受了伤,铁刀城是打不下来了。愚兄准备去大营请罪,家里的事儿就托付贤弟帮助照顾。我们已尽力了,监军使也不能把愚兄怎心样,我估计这兵马使的职位是保不住了,也许会让吴良担任,贾监军很欣赏他。” 常世雄说:“那小弟去求鲜于大人如何?毕竟你在他手下效力这么些年。” 李慕唐说:“没有用的,他们都是一丘之貉。你要照顾好你嫂子和红线我就放心了,剩下的事儿就听天由命,想来他们也不能把愚兄怎么样?”他两眼呆滞而又无助地望着营帐内外几百名伤残的士兵们。常世雄沉默地看着义兄,他不知道如何来安慰义兄。 监军使贾世仁见限期己过,李将军来大营请罪,他不顾李将军身负箭伤,手下唐军伤亡惨重,反而斥责他攻城不卖力,分明是通敌叛国。命护卫亲兵将他打入囚车,待查明罪状后再议罪。听知愚兄被问罪后打入囚车,常世雄在营里等候李将军的消息。后来听说贾监军己将李慕唐问成死罪,准备打入囚车押往京城处斩。常世雄这下急了,他连夜潜出大营去给阿姣夫人报信,商量如何逃离将军府,以免夫人和孩子也遭到牵连。 第六章 遭奸臣陷害 听常世雄讲述过后,此时的阿姣心中悲愤万分,夫君现在是九死一生,他分明是被人陷害,必须救他出来,然后带着女儿红线回到南诏,一家三口过安稳日子。 “常将军,我看你义兄是遭人陷害,我要把你义兄救出来!”阿姣打定主意说。 “可是,他们会严密看守,万一救不出来,是否会加重我义兄的罪?而且夫人你也要冒很大风险的!”常世雄有些担心地提醒阿姣。 “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们设计陷害你义兄,肯定是要置他于死地。”常世雄见夫人决心己定,就不再劝他。两人商议事不宜迟,决定连夜去大营劫囚车救出李将军。 两人骑马疾驰来到大营不远处,然后把马匹暂且留在小树林。两人潜入大营,常世雄找到自己的亲信弟兄打探消息。那个亲信弟兄见到他大惊失色。 “常将军,你怎么还敢回来!幸亏你逃得及时,刚才吴将军还率人来抓你。” “哪个吴将军?”阿姣有些不解地问那个亲信弟兄。 “就是副将吴良,听说监军使己任命他接替李将军为兵马使。还有……攻城那天夜晚射李将军一箭的就是他,小的一直……未敢说出来。”那人告诉阿姣和常世雄。 “你怎么知道是他?”常世雄看着那个亲信。 “那天晚上我正站在吴将军的身后不远处,我见他张弓搭箭,就多了个心眼,特别注意地看着他。他的箭射出后,我就看见李将军从城墙的云梯上跌落下来。后来我们上前救回李将军时,我看见那支箭插在李将军的后背上。” 听了这话,阿姣看了常世雄一眼,可常世雄并不惊奇,好像早己料到事情会是这样一个结局。他向夫人讲述这个吴良惯会溜须拍马,听人说他曾给监军使贾世仁送过五百两银子,所以得到贾监军的赏识,经常招他去大营帅帐问话。表面上他对李将军很奉迎,其实他恨不得搞掉李将军,好取而代之。这次李将军背后被人射冷箭,他早就怀疑是这个吴良。这次又从自己亲信口中得知真相,他就更加相信自己先前的判断。 “你可知道李将军关押在什么地方?”阿姣的心里只想着赶快救出夫君。 “李将军是被关押在大营的囚车里,他们派重兵看守囚车,不让任何人接近。” “我们现在就去大营救李将军,这件事你不要和任何人说。”常世雄叮嘱亲信弟兄后,他就和阿姣夫人潜往大营。 大营果然戒备森严,两人进入大营后活捉了一名巡营的兵士,问清了囚车所在处,便将那兵士点了哑穴捆绑起来。 按照那个兵士所说的地方,果然发现了囚车,远远望去囚车周围有几个兵士看守。阿姣的心里有些紧张,她招呼常世雄劫囚车,她在前,常世雄在后,慢慢接近囚车。一个看守的兵士发现了她们刚要叫喊,早被阿姣点穴昏迷,其它几人也被照章办理。见事情这么顺利,两人心里很高兴,两人接近囚车,见囚车内的人披散着头发,那人的头低垂着,不知是昏迷还是昏睡。 “夫君,快醒醒!我们来救你来了!”阿姣迫不及待地上前扶起夫君的头。待那人抬起头来,阿姣看不清面孔,那人好像戴着面罩,只听他哈哈大笑,阿姣听这声音有些熟悉。 “你们中计了!哪里逃?”说罢那人从囚车里跳了出来,伸出手来就要抓阿姣,却抓了个空,原来阿姣轻功极好,那人刚伸手时,阿姣早己跃出一丈多远。 这时四周突然灯笼火把亮起,无数官兵将两人包围,为首一将手持长槊指挥众人。火光中,阿姣认出来:是狗贼张虔陀,真是冤家路窄。 “哈哈!美人,姚州城一别,可让我张某人想死了,我的小心肝!快快归顺于我,我保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还可饶你丈夫不死。”张虔陀一脸淫笑地说道。 听到这番话,阿姣羞得满脸通红。一旁的常世雄有些莫名其妙,幸亏天黑看不清她的脸色。这时的阿姣心里终于明白,陷害她夫君的还有张虔陀,只是为了得到她。 “我恨没在姚州城杀了你,留下个祸害,今天我定要你这狗命!”阿姣手持浪川剑与张虔陀厮杀在一处。虽说两人武艺相当,但阿姣须防背后有偷袭,而张虔陀是有恃无恐。他那柄铁槊又长又重,阿姣的浪川剑只能避实就虚,靠自己身形灵活,游走自如,才未落下风。 此时见两人己插翅难逃,囚车里的那人便摘下面罩。 “吴良!你这个无耻小人!你巴结监军使陷害李将军,今天我与你拚个你死我活!” 见戴面罩那人原来是吴良,常世雄怒不可遏,恨不得一刀宰了这狗贼。他舞动雪花镔铁刀直奔吴良杀来。见常世雄要与自己拼命,吴良知道自家武功不如他,连忙呼唤官兵上前捉拿要犯,常世雄。 听到命令官兵们蜂拥而上,要活捉常世雄。未料所捉之人武功高强,众多官兵不待近身就己丧命。杀退众官兵后,他返身要救阿姣夫人,这时他看四周又增添无数火把灯笼,常世雄看见阿姣夫人正与张虔陀厮杀。 “臭婆娘,我劝你不要抵抗,我可饶你不死!早料到你们要劫囚车,今天要将你们一网打尽!”张虔陀舞动铁槊死死缠住阿姣,这时监军使贾世仁在众侍卫的簇拥下前来观战。 有监军使观战,张虔陀和吴良更加卖力厮杀,两人各有所求,张虔陀为了得到阿姣,而吴良则为了除掉李将军,自己好取而代之。 虽然对方人多势众,但黑夜里无法施展。两个人左冲右突,杀了五十多个官兵。贾世仁见两个人这么难缠,忙命人把关押李将军的囚车推出来。 “都给我住手!李夫人……看看这是谁?”贾世仁一声喝叫,所有围杀阿姣常世雄的官兵都停下手。阿姣和常世雄也停止厮杀,。 阿姣朝囚车望去,在灯笼火把的照耀下,她认出来:囚车里确实是丈夫李幕唐。她看见丈夫脸上血渍斑斑,显然是受过严刑拷打,阿姣此时心如刀绞,不知如何是好。 “快快将七星宝剑交出来,本监军可饶你丈夫不死,而且还可以让你们夫妻团圆,让你们一块回家。李将军可官复原职,不再追究他所犯之罪,怎么样?” 阿姣沉默着没有回答,此时她的怀中确实藏着七星宝剑,她确实想用宝剑换回丈夫。 就在她犹豫之时,囚车里的李将军猛然睁开眼睛,高声叫道:“不要信他们的鬼话,快走!快走!要保护好我们的……”话未说完,看押他的士兵早将他的嘴捂住。 阿姣一见怒从心头起,她手持浪川宝剑直奔囚车而来,一心要救出丈夫。见她来势迅急,众多官兵蜂拥上来将她挡住,阿姣宝剑飞舞,转眼间十几个官兵命丧在她的剑下。 火光中己不见囚车的踪影,而官兵却越围越多。这时常世雄也杀到阿姣身旁,他焦急地喊道:“夫人快撤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听到这话,阿姣心里一激灵,看来丈夫暂时救不出了,可家里还有女儿红线,万一自己有个三长两短女儿可怎么活呢? 她朝常世雄叫道:“义弟,你先撤,我来挡住他们。” 乘对方混乱之时,阿姣和常世雄互相招呼着飞身跃出大营,直奔小树林两人骑马绝尘而去。等到张虔陀和吴良率大队追到小树林时,那两人己消失在黑暗中。 “她们能跑到哪里去呢?”张虔陀不知朝哪里追。 “她们肯定逃回清云寨将军府,我来带路,绝不让这两人跑掉,要把他们斩草除根,还要夺来那个七星宝剑献给监军大人。”吴良自告奋勇。他策马率一百多个骑兵朝清云寨方向追去,而张虔陀则率大队骑兵尾随。 两人策马急驰一百余里赶回将军府,准备带着女儿红线连夜回南诏。但为时己晚,张虔陀和吴良己率几百骑兵随后赶到,将军府被团团包围。 正当大家忙碌之时,一个亲兵急匆匆来到阿姣夫人面前。 “禀报夫人:门外来了大队骑兵,己把将军府团团包围。”听到这话,两人有些沮丧地对望着,谁也没料到这两个狗贼来得这么快。 阿姣打开府门,见外面是无数骑兵手举灯笼火把,将军府周围亮得如同白昼,当中那员将正是张虔陀。阿姣将府门关上,回来与常世雄商量对策。 “我们必须马上冲出去,时间长了,待他们把人马布置好,我们就万难逃脱。”阿姣急切地对常世雄说,常世雄也同意马上冲出去。 两人商量后,由阿姣率府中五十名亲兵从前门杀出去,吸引张虔陀的注意力,而常世雄则骑马带着红线从后门冲出去,李将军的家人们也都手执刀剑跟随常世雄突围。冲出包围乘着黑夜都朝南诏方向去,到南诏会合。 阿姣将一个青布包袱交给常世雄说:“这是你义兄的七星宝剑,你要收好,千万不能丢失。孩子和宝剑,还有家人们的安全都拜托义弟了。义弟也要多加小心,好啦不说了,咱们南诏再相会。”她又看看李将军的家人们,心里边十分难受,这里面有李将军的爹娘,还有他的叔叔婶婶……。她万没想到大祸从天而降,阿姣心里很乱,不知如何能保护他们。 “快点决定吧!你从前门出去很危险的,还是我来牵制他们,你带孩子和奶娘还有亲眷从后门走吧?”常世雄对夫人阿姣说道,奶娘拉着红线的手焦急地等待着。此时的奶娘也是全身戎装,手持一把精铁打造的苗刀,她的武功也是阿姣当公主时传授给她的。 “好啦!别争了!再耽搁下去谁也走不了啦!那个狗贼张虔陀是冲我来的。红线就拜托给你了!等我将他们大队人马引开后,你就带红线和奶娘从后门突围。” 阿姣打断常世雄的话。见夫人决心己定,常世雄也不再坚持。 “娘!……”见娘要离开自己,红线忙伸着小手叫着,阿姣深情地望着女儿说:“要听常叔叔和奶娘的话……” 她命亲兵打开府门,命令所有的亲兵将箭射向当中的那个将军。张虔陀正在指挥手下的骑兵们,突然间,无数支利箭朝他飞来,吓得他左拨右挡,一时间整个队形大乱。乘此机会,阿姣一马当先冲出大门,朝张虔陀杀了过去。 见一女将旋风般朝主帅而来,众护卫一拥而上将阿姣挡住,阿姣挥动浪川剑寒光凛凛,众护卫纷纷落马。本来这时张虔陀己被护卫们挡住,乘此机会阿姣可轻松脱身,但为了掩护常世雄和女儿红线,她奋力向前专寻张虔陀厮杀。 “要活捉这个婆娘,其它的人全部杀死,不能留活口。”张虔陀厉声命令道。所有的官兵得到命令后分成两拨,一拨攻打将军府,一拨随张虔陀围攻阿姣及所率亲兵。 阿姣专找张虔陀厮杀拼命,这招果然见效,为了保护太守大人,众护卫都上来与阿姣厮杀,又厮杀了一阵,阿姣估摸着常世雄和女儿己脱险,便捉摸着脱身的机会。她用手摸了摸怀中的‘飞火流星’,她一甩手,几枚‘飞火流星’朝张虔陀胸口、面门、咽喉处飞去。夜色中,张虔陀见几道寒光朝他飞来,连忙躲过。 包围圈闪开一条缝,她挥剑朝空隙处冲去,企图阻拦的官兵接二连三被她砍落下马。见她来势凶猛,其它的官兵吓得连连后退。 张虔陀怕眼前这个美女再飞走,他严令手下“务必活捉这个臭婆娘!不得伤她性命!”官兵们得令果然不敢再拼命厮杀,得此机会阿姣杀出一条血路,直奔南诏方向而去。 见这落网的鱼儿又要游去,张虔陀岂能罢休,他喝开众官兵,手舞长槊紧追阿姣而去。见张虔陀紧追不放,阿姣随手甩出两枚‘飞火流星’,张虔陀连连躲闪,为保自己的命,他严令手下紧追不舍,抓住这女人有重赏。 这下可苦了阿姣,虽说她接连用‘飞火流星’打落了不少官兵,但她的身后不断地有官兵追赶上来。那些官兵害怕她的‘飞火流星’所以始终与她保持一定距离不敢太靠近。 眼见离南诏越来越近,张虔陀这下可急了。 “放箭!赶快放箭!”得到命令的官兵们纷纷张弓射箭,阿姣的耳边传来羽箭的呼啸声。她伸手去摸‘飞火流星’,什么也没有摸到,她的‘飞火流星’已经用光了。她忙挥舞浪川剑将射来的羽箭一一拨落。 但是明显她的速度慢下来,越赕骏虽是宝马良驹,但后面的几百匹马是你追我赶,眼见距离越来越近,阿姣心中暗暗叫苦。 第八章 初试身手 在后门里等待时机的常世雄,听见围堵后边的骑兵吵吵嚷嚷地去前门助战的声音。后门外己静了下来,他感觉机会己到,他骑马带着红线率十个亲兵冲出后门,奶娘紧随其后。 一见有人要突围,专守在后门处的的吴良率一百多个骑兵挥舞刀枪围攻上来。常世雄一见吴良是分外眼红,他挥刀直奔仇人而来。 吴良知道常世雄的厉害,忙下令十几个骑兵围攻常世雄,亲兵们奋力保护常世雄和红线还有奶娘。奶娘也会武功,此时她手持一把苗刀奋力要保护红线,她奋力砍杀了几个骑兵。但她毕竟武功不精气力有限,终于被砍落下马。 “奶娘!快救奶娘!”红线的叫声让常世雄心里一惊。 “不好,红线有危险。”他看见马上只剩下红线自己,一个骑兵冲上来要抓红线。常世雄见红线危险,便一把将她拎到自己马上,红线还在撕心裂肺的呼喊着奶娘。其它的家人也死伤惨重,常世雄眼见义兄的家人大多被杀死自已却无力相救。 临率兵出发时,贾监军密令吴良一定要将七星宝剑夺到手,并和李将军的家眷一并送回来。吴良想到七星宝剑是李慕唐的传家之宝,必定带在阿姣、红线或常世雄的身上。捉到这三个人就能得到七星宝剑。月色下吴良仔细看到常世雄身后背着一个青布包袱,心里己确定:那后背上的东西十有八九就是那个七星宝剑。 吴良冷笑着说:“常世雄你跑不掉了,快把那七星宝剑交出来,我放你一条生路,否则的话,你和红线都是死路一条,怎么样?好好想想吧!” 常世雄说:“你休要妄想,只管上来,常某在此恭候。”说着手中的镔铁刀耍了个刀花。吴良知道他的厉害,自己不敢上前,忙命令手下骑兵,“快把他给我拿下,绝不能让他逃掉,抓住他监军大人有重赏。” 几个骑兵叫喊着冲上来,常世雄手中的刀如闪电般地挥舞着,上来的那几个骑兵转眼见了阎王。其他的骑兵在吴良的严令下,嚎叫着冲上来。 看形势万分危急,常世雄心想:必须速战速决,一旦前门的官兵听到动静赶来增援,那么他与红线就很难逃脱。常世雄奋起神威,使出‘旋风刀法’,将围攻自己的骑兵砍落马下,战斗好惨烈!到最后八个亲兵全部战死,围攻他们的官兵也只剩下吴良和三个骑兵。 见只剩下常世雄一个人还带个孩子,吴良狞笑着,他命那三个骑兵成‘品’字形包围上来。他们并不急于动手,而是围着常世雄转圈,寻找机会,而这时常世雄发现吴良不见了。原来贾监军密令张虔陀和吴良,一定要活捉他们,所以这时吴良去叫人增援,让手下拖延时间,不要和常世雄交手,只是围而不攻。常世雄再看看那些李将军的家人们,一个也看不到,不知道是已经逃走,还是被杀死了。 他看着眼前的三个骑兵,忽然打了一个激灵,“不好!”常世雄心里暗暗叫道。这三个人是要拖延时间,等待吴良找人前来增援。果然如他所猜想的,他们可不想再白白送死,他们在等待援兵,所以围而不攻。 常世雄环视一下那三个人,见其中一个骑兵有些漫不经心,便两腿用力一夹马肚子,那马一痛往前一窜,常世雄奋起神威,舞动手中雪花镔铁刀,施展‘旋风刀法’,将那个骑兵的脑袋砍掉。其余两个骑兵见状狂叫着冲上前来,只用两个回合,又一个骑兵被砍落马下。仅剩的那个骑兵的胳膊也差点被砍掉,见势不妙,为了保命,他调转马头鼠窜而去。 听见前门处喊杀声震天动地,为了红线的安全,他必须马上离开这危险之地。他心里清楚:那个逃走的骑兵和吴良很快就会带人来追杀他们,到那时就更难逃脱。他用手摸了摸身后背的宝剑还在,这才放下心来。 他抬头遥望星辰判断方向,决定先向东行,待完全脱离危险后,再去南诏与阿姣夫人会合。就在这时,吴良率十几个骑兵朝他这边奔来,不容多想,他疾速骑马向东面驰去。 吴良和十几个骑兵狂叫着在后面紧追不舍,并不时地向他放箭。一支利箭射中常世雄的右臂,右手的雪花镔铁刀差点脱手,这时马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坐在常世雄前面的红线回头看看。 “常叔叔,你受伤了?别害怕!我来对付他们!我要为奶娘报仇!”不待常世雄同意,红线一扭身敏捷地站立在马背上,左手抓紧常世雄的肩膀,右手伸向怀中。 “红线!你要干什么?危险!快坐下来!”常世雄大声地叫道。红线没有答话,只见她的小手不停地甩动,不停地伸向怀中。常世雄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道道寒光朝他身后飞去。 常世雄听见后面传来接二连三的惨叫声,渐渐地惨叫声消失了,狂叫声没有了。黑夜里,只有他们的马蹄声在空气中飘荡。 “红线,你是怎么把他们搞定的?”常世雄兴奋地问红线。 “是用这个,常叔叔!”红线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递到他眼前,他的眼睛一亮。 “哇!是‘飞火流星’!你怎么会用这个?”常世雄既惊讶又奇怪。 “是我娘教我的!”红线得意地回答。见后面己无追兵,她重新坐在马背上。常世雄见过阿姣夫人的‘飞火流星’,现在手中的这枚‘飞火流星’,明显地要小很多,像是个小孩玩具。他未料到,危急时刻,竟靠这‘小孩玩具’救了性命。 约摸跑出有几十里地,常世雄才让马儿慢下来。眼下最要紧的是找户人家歇息一下,再给伤口上点金创药,然后再包扎好。他看见远处隐约有灯光,于是骑马直奔光亮处。 一处离小路不远的用树枝和树干围起来的院子,院子里有两间草房。那亮光正是从其中一间草房里发出来的。常世雄推开虚掩的柴门。 “屋里有人吗?我们是路过的,想讨口水喝!”他发出那有些干哑的声音打着招呼。远处传来阵阵犬吠声,骑在马背上的红线不停地打着哈欠。 吱嘎嘎,草房的木门慢慢地打开一半。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探出半截身,眯缝着眼睛打量着常世雄。本来有些迟疑的老人,看见马背上还驮着一个小女孩时,这才放心地让他们进来。 “老伯,我们爷俩是路过这里,赶上天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孩子又困又饿,想在你这里借宿一夜可以吗?”常世雄随手掏出一锭银子足有五两递给老伯。 “这是我们的宿费和饭费。” “这……这可让壮士破费了,哪里用这些银子?”老伯有些激动地接过银子。 “收下吧!别客气!”常世雄领着红线走进这略显低矮的草房内。老人把他们的马牵到自家的马棚里喂上水和草料,他自家只有一头毛驴。 “我这里还有些熟牛肉和大饼,柜子里还有一坛老酒,壮士先凑合着吃点。”老伯忙乎一阵,把饭菜都端上桌。 此时困倦己极的红线早己酣睡在简陋的木板床上。常世雄和老伯一块吃着牛肉喝着老酒。老伯发现常世雄的右臂流出鲜出,可他全然不觉得。 “壮士你受伤了?”老伯提醒常世雄。 “哎呀!我把这事给忘了,路上碰到歹人被射中一箭,伤不重,没关系。”常世雄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打开取出点黑色粉末,抹在伤口上,又从衣襟上撕下一块布,求老伯给包扎好。 这黑色粉末是师父冲虚真人送给他的金创药,是师祖无极老祖独制的。无论流多少血多大的伤口,敷上这金创药粉,立马止血,一天后伤口愈合。他这金创药与义兄的麒麟血竭的药效几乎相同。 两个人一边喝酒一边唠家常,老伯是个善谈的人。酒一下肚,话自然也多起来,他自管谈起自己的家事:原来老伯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丁如松从军后与吐蕃人打仗战死疆场,小儿子丁如柏后来也从军现在姚州城当兵。老人的妻子本来是疾病缠身,后听到大儿子战死的消息,痛哭几天后去世。 如今家中只剩老伯一人,小儿子逢年过节时才回家来看看,听别人说他在那边又嫖又赌,三十岁的人了至今还没有娶媳妇,提起小儿子老伯就禁不住哀声叹气。 在一旁静静地听老伯讲述自己家事的常世雄,听到姚州城三个字,不由得担心起来。 “老伯,不知这地方离姚州城有多远?在姚州城的什么方向?” “我们这地方叫落雁村,在姚州城的东面,离姚州城很近,才七十多里地。”老伯告诉他。 ‘落雁村’,听到这三个字,常世雄的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现在他的心里变得高度警觉,他知道自己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疏忽,否则……。 “咣咣咣”……远处传来一阵阵锣声,有人在大声叫喊着什么,常世雄的心顿时紧张起来。为掩饰自己,他木然地喝着酒吃着肉,耳朵却警觉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锣声和叫喊声也越来越近……,锣声停止,一个沙哑的嗓子在喊着。 “各家各户仔细听着:云南太守张虔陀大人有令,有朝廷要犯和吐蕃奸细脱逃,有发现可疑之人立即报告村正和乡正,县衙和姚大人有重赏,如有人敢窝藏逃犯和奸细一律处死。都听好了!记住了!”敲锣人声嘶力竭地叫喊着,不一会儿喊声和锣声渐渐远去。 屋子里静静的只有红线轻微的打酣声。常世雄和老伯谁也没说话,常世雄喝着酒,他感觉到一旁的老伯在观察着他。 “你们……是从那边过来的?”老伯轻声地问他,常世雄抬头望着老伯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哼!什么逃犯奸细,那个张虔陀是无恶不做,欺男霸女、搜刮民财、陷害良民。他还专门劫掠蛮夷女人回来做他的小老婆。在这姚州一带,他就是这儿的土皇上,有谁不服,就给你按上个奸细的罪名。”老伯愤愤不平地说道。 常世雄看着老伯点了点头,他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位老人不但老实厚道而且很仗义,他的心里多少踏实了一些,他向老伯讲述事情的全部经过。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他同情地看看床上熟睡的红线。 “常壮士,我看你们爷俩明天要早点上路,这地方不易久留。”老伯诚恳地劝他。常世雄感激地望着老伯点点头。 酒足饭饱,常世雄的困意上来,连连打着吃欠,老伯让他早点睡觉。两人各自在稻草垫上睡下常世雄怎能睡的着,他在思考明天的事。 清晨醒来不见老伯,常世雄忙起身来到院子里,见老伯正在给马喂草料。他转身回屋见红线也睡醒,正在揉着眼睛。 “常叔叔,我们什么时候去找我娘?”刚刚经历了一场劫难的红线稚气地问道。 “啊!快了!等常叔叔打听到你娘的消息,我们就去找你娘。”常世雄只能哄瞒着孩子。下一步该怎么办?他的心里也没有数。他首先要等事态平息后,找机会去南诏将红线交给阿姣夫人,然后自己再去打探一下义兄的消息。 这时老伯回屋见两人己起床,忙招呼两人吃饭。饭菜端上桌,早己是饥肠辘辘的红线来到饭桌前,三个人围桌吃起来。 吃完饭,老伯看看常世雄脱下的军服、战袍,若有所思。 “你们什么时候走,我好给你们准备些干粮带着路上吃。”老伯想得很周到。 “谢谢老伯的好意,不过,小侄还要在老伯处待一天。我要去姚州城那边打探一下消息,弄清楚阿姣夫人是否己脱险回到南诏。姚州城戒备如何?路过姚州城去南诏是否有危险?如果没什么危险,我就带孩子回南诏找她娘去。”说完常世雄恳切地看着老伯。 “那可不行,你在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被他们抓去,孩子怎么办?再说你这一身军服战袍太显眼,而且这战袍上还有不少血迹,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壮士如果不嫌乎的话,我家还有几件大儿子留下的衣服,我看你的身材和我大儿子差不多。”说罢他转身到墙角下一个旧木箱里掏摸出几件衣服递给常世雄。 他穿上老伯给他的几件衣服,那几件衣服好像是给他定做的十分合身,就是旧了点。老伯上下端祥看,连说:正好,正好。两人又谈到去姚州城打听消息的事。 “你虽然穿上老百姓的衣服,但姚州那边的情况你不熟悉,而我在那边既熟悉路途熟人又多,打听消息也比你快又不会引起别人怀疑。如果你信得着我,我就去一趟姚州城,给你把消息打探清楚,你再做打算。你只管在家待着不要出屋,我这里有点偏僻,所以轻易不来人,你放心!”老伯自信地对他说。 “那样再好不过,不过麻烦你老跑那么远的路,我实在过意不去!”他完全相信老伯,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去那边打探消息确实受冒很大的风险。 “我骑毛驴去,这驴脚力快,估摸着午后我就能回来。灶台上的大锅里有热好的面饼、菜团子,饿了你们就吃。酒和牛肉可没有了,等回来时我给你捎点回来。万一有人来,你就说是我儿子丁如柏的朋友,记住了!”说完话老伯去牵来毛驴,又把柴门绑好。临上路时,常世雄又塞给老伯一锭银子,老伯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常世雄目送着老伯骑着毛驴轻快地向姚州城方问奔去。 第九章 侠义老伯 草屋里,常世雄一边和红线唠喀打发着时间,一边高度警觉地听着外面的动静。虽说他很信任老伯,但心里还是担心不测事情的发生,他焦虑不安地等待老伯的归来。 常世雄有些后悔,不该让老伯去姚州打探消息,万一……万一……,他不敢往下再想,他感到时间是这么漫长,他只能焦急地等待。 太阳刚则偏西时,常世雄听见毛驴的叫声。进院后,老伯先麻利地卸下背包,然后把毛驴牵进马棚喂上水和草料。此时常世雄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但他心里还是有些疑惑:去姚州城一个来回得一百多里地,再加上进城打探消息,买些吃食所耗费的时间,怎么也得三个时辰,可老伯一个时辰就回来了。难道老伯的毛驴脚力真的是那么快?还是老伯是个飞毛腿。 进屋后,老伯打开背包,有两葫芦酒,有四五斤熟牛肉,还有几十个包子和烧饼。见到包子,红线感觉到又有些饿了,就嚷着要吃包子,老伯催促两人快吃。然后给常世雄递个眼神,他借口到马棚去喂马离开屋子。 他刚到马棚,常世雄也随后赶到。老伯是怕孩子听到,老伯向他讲述了打探到的消息,原来张虔陀所要抓的那个女奸细,追到南诏边界被两个军将救了,还说那个女人是南诏的什么什么阿姣公主。听说那个公主当天晚上率大军来攻打姚州城,未料想城中早有准备,那南诏军久攻不下只好撤军。 老伯又告诉他:张虔陀怕南诏军再来攻城,又调来大队兵马,姚州一带是戒备森严,去南诏的路全被封死。我看见姚州城门上挂着一个木笼,听人说里面装的是一个姓李的将军的人头。城门口还贴有两幅画像,是一个男的和一个女人,说这两人是吐蕃奸细,有举报或捉住这两人的官府有重赏。说完老伯不经意地看着常世雄。 “那姓李的将军就是我义兄,那画像上的就是我。”常世雄看着老伯说,老伯点了点头。 听完老伯一番话,常世雄的心里很沉重,李将军己被害死,阿姣夫人不知是死是活,去南诏的路又被封死了。到底怎么办?他的心里没了主意,脑子里是一片空白,他无助地望着老伯。 这时屋外传来了叫喊声,老伯一听这声音有些惊慌,连忙催促常世雄回屋。 “怎么了老伯?这是谁在叫喊?”常世雄好奇地问道。 “是我那不争气的小儿子回来了,他怎么这时候回家来了?我看你们父女先待在屋里,我去大门口先迎住他,设法把他支走。”说罢老伯出了马厩来到院子里。 常世雄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一只手紧攥着刀把。 “你不好好在城里当差,回家来干什么?”老伯在责问他儿子。常世雄从窗户纸的破口处看见一个人牵着马走进院子里。那人的眼睛朝马厩那边望去。 “哪儿来的一匹好马?家里来客人啦?”老伯的儿子在问。 “啊!……是一个路过的,来讨口水喝!”老伯解释道。 “给我把马拴好,我饿了,有什么吃的没有?”老伯的儿子把马缰绳扔给老爹,自己朝草屋走去。 “你等一等!”常世雄听老伯高声叫道,老伯的儿子停下了脚步。 “等什么?今天你去了趟城里,买了不少酒肉,有人在城里看见你了。正好我这几天手气不好,输得只剩下我光杆一个,跑回家来混顿酒喝。” 说着话他进了草屋。老伯丢掉马缰绳,跟着儿子钻进草屋。 一进屋,老伯看见儿子和客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吱声,忙上前介绍:“壮士……这是小儿丁如柏,就是……在城里当差的那个!” “啊!……原来是贵公子!久仰久仰!我是路过这里来讨口水喝的。” 常世雄边客套边打量了丁如柏一眼,见他三十岁上下,身着一身官差服,脸上强露笑容,浮肿的眼睛里射出一丝凶光。 他瞟了一眼常世雄腰间的刀,忙把凶光收起,转瞬间又露出笑脸。 “啊!……是贵客……请便!请便!我拿点吃的就走。”他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酒,又随手拿了一块牛肉和几个包子,准备离开。 “丁公子何必这么匆忙?还是留下来我们一块喝点酒吧?” 丁如柏连连推辞说:“不必不必,丁某……还有事要办,贵客慢慢喝,不用着急,丁某这就告辞了。”他和父亲打过招呼,又与李慕唐客套了几句后,钻出草屋,牵着自己的马朝外面走去。老伯一直目送着儿子的背影。 见儿子骑马走远,老伯忙催常世雄说:“你们父女俩快快离开这里!万一我那不成器的儿子领来官兵,那你们爷俩就危险了!” “不会吧?令郎怎么……会干这种事呢?”常世雄好像不相信地说,其实他也感到事情有些不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心里这样想到,但嘴上不能那么说。 “哎呀!壮士,知子莫若父,这小子吃喝嫖赌什么坏事都干!我估摸着这小子肯定去报官了!你们赶快离开这里!晚了就来不及了!” 老伯又说:“我看你们暂时不要去南诏,姚州城的官兵见到可疑的人就抓,尤其是蛮夷人,抓到就处死或押入姚州大牢。他们杀人都杀红眼了,你一个人好办,那孩子怎么办?” 老伯的几句话说到他的心里:是啊,李将军被害死,决不能再让他的女儿红线受到伤害。 “说实在的,我真想让你们待在我家,等风平浪静的时候再去南诏。可是照我看,既然张虔陀己和南诏开战,这一年半载是不会消停的。而且两家己成敌国,再想去南诏比登天还难。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要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老伯的话,句句打动了他的心。 此时常世雄的心里己经打定主意,既然悬赏捉拿的画图有阿姣夫人,证明她还活着。夫人现在最惦念的是女儿红线,他必须保证红线的安全,将来好让她们母女团聚。 “谢谢老伯的指点,也谢谢老伯这两天的招待。我们就马上起程。我准备先回河北老家躲避,等过两年再想法去南诏那边。”听了他的话,老伯连说那好那好。 两人回到屋里,见红线早己吃饱。老伯告诉他路上要注意的事,老伯把剩下的熟牛肉、包子、烧饼和那一葫芦酒全给他包好带上。 他骑马带上红线向老伯道别。他庆幸自已在危难时,能遇上这样一位侠义而又善良的老人。老伯叮嘱他再回来时一定要到家里坐坐。 太阳己西斜,金黄色的余晖映照着大地。常世雄和红线跟老伯依依惜别,老伯目送着两人。马儿疾驰起来,常世雄和红线回头望去,柴门、草房、老伯、村庄都己渐渐远去。 张虔陀和吴良率兵回营,贾世仁得知一个人也没抓到,他非常恼怒。 吴良见状忙上前禀报:“属下虽没抓到人,但属下知道他们所逃的方问。属下己派人暗暗跟踪常世雄和红线,一旦有确切消息,就派大队人马包围他们,决不会再让他们逃掉!” “你要派得力人手跟住那个姓常的和小女孩,本监军一定要得那七星宝剑,明白吗?” “是,属下明白,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那七星宝剑夺回来。”吴良向贾监军发出豪言说。贾世仁满意地点点头,他又扭头又看着张虔陀。 贾世仁知道张虔陀的心思全在那李夫人身上,留他在身边也没什么用。 “张大人回去在姚州一带布下天罗地网,防止那姓常的和那丫头逃到南诏。另外还要设法抓住那个逃跑的李夫人,这两件事就交给张大人了。吴将军可多派人手在这方圆几百里搜查,务必查到那个姓常的和那丫头的准确下落。” 贾世仁将任务分派给二人,张虔陀得令后率所部骑兵回姚州城去。 而吴良则率五百多官兵,沿着常世雄和红线两人逃跑的方向一路搜寻。自己陷害李将军的阴谋被常世雄发现,将来那常世雄一定会找到他,为李将军报仇。吴良深知那常世雄武功很高,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心里盼望能早日抓到他还有李慕唐的女儿红线。 他记得常世雄老家在河北,武功也是在河北老君山所学,所以他分派众多官兵撤大网似的去朝东方向的村镇搜寻,自己手下留了一百名官兵沿路搜查。 黄昏时分,搜寻的官兵陆续归来毫无所获,是否收兵回营?吴良正犹豫之时。有一乡兵骑马来报:姚州城差役丁如柏发现一可疑壮士携女儿朝东面驿道逃走,他己带五、六个乡兵去追赶,特让小民前来报信,请大人速速派兵去捉拿那可疑壮士和女孩。 吴良听罢心里一阵狂喜,可疑壮士和小女孩,十有八九就是常世雄和红线。他忙点齐一百名骑兵,由那乡兵带路前去捉拿逃犯,其余官兵跟进搜查和接应。 太阳己落山,夜色来临。常世雄带着红线骑马一路小跑着,忽然他的耳朵里飘来一阵马蹄声,使得他那本来松弛下来的心又重新揪紧,他甩动手里的马鞭,受痛的马儿开始放开了马蹄疾驰起来,但后面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站住!等一等!”后面追来的人大声叫喊着。 看来是甩不掉他们了,看看后面追来的只有几个人,常世雄决定干掉他们。他嘱咐红线先到小树林中躲一下,等他解决掉这几个人再出来。说着话常世雄抱起红线扔到道边,红线脚步轻灵,一闪身躲到一小片树林后面。 常世雄调转马头等候追上来的那些人。等到那几个人近前,他发现为首的那个人果然是老伯的儿子丁如柏。 丁如柏笑嘻嘻地对他说:“壮士为何这么匆忙,为何不在寒舍多逗留几天?” “在下还有急事,所以不便多劳烦丁老伯和丁公子。” “有什么急事?壮士不是犯下什么大案了吧?”丁如柏阴冷地说道。 “丁公子为何说出这般话?难道你还要……?” “少废话!弟兄们一起上!把他拿下我们好去领赏!”丁如柏鼓动同来的几个人,他哪里知道常世雄的厉害。见这些人果然是来捉拿他的,常世雄不动声色地抽出后背上的雪花镔铁刀,那刀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躲在树林后的红线怕常叔叔抵挡不住那几个人,忙在地上摸两块土疙瘩儿,准备在危急时助常叔叔一臂之力。 那几个乡兵不知道常世雄的厉害,挥动着手中的兵器呐喊着冲上前来,常世雄静静地等待着。等到那几个乡兵的兵器就要砍扎到他身上时,只见他那雪花镔铁刀急速飞舞,眨眼间,几个乡兵的人头落地。为了得到赏金,又有几个不怕死的乡兵冲了上来。红线为帮常叔叔解围,随手甩出几个土疙瘩,那几个乡兵的脸上都挨了一下,正愣神时就被常世雄砍落下马。看到这情景,刚刚还在叫喊的丁如柏张大了嘴愣在原地。他想起了逃跑,他的马儿刚一动,就被常世雄一只大手拎下马来。 丁如柏己被吓成一滩泥,连连叫道:“壮士饶命!壮士饶命!”常世雄拎着他来到小树林里,丁如柏以为要杀掉他,顿时吓得魂飞天外,嘴里不停地叫喊着“饶命”。 “壮士我是丁老伯,请留下孽子一命,老伯感恩不尽。”常世雄听见丁老伯的传音,他熟悉老伯的声音。他四下张望并不见丁老伯的身影,他有些奇怪。 “闭嘴!再叫唤我一刀宰了你!”常世雄把刀架在丁如柏的脖子上,丁如柏感到脖子上冰凉,吓得他再也不敢吭声。其实看在丁老伯的面子上常世雄也不会杀他的。他解下丁如柏的布腰带,将它撕成几条,然后将丁如柏牢牢地绑在一棵树干上,并将他的眼睛蒙上嘴也堵上。 “你这狼心狗肺的家伙!要不是看在你老爹的面子上!本大爷早就一刀结果了呢!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待着,等天亮会来人救你。”他又将驿道上的几具死尸拖到树林隐蔽处,将他们所骑的马匹赶走,收拾好一切,他带着红线骑马沿着驿道朝东面疾驰。 等吴良率一百多骑兵赶到时,只发现了几匹跑散的马匹,他命令手下点亮火把寻找,兵士们在树林里发现了几具死尸,又找到了被绑在树上的丁如柏。经询问,吴良分析那常世雄带着孩子同乘一匹马,不能走得太快,他决定率一百多骑兵紧追不放,一定要捉到常世雄和红线,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大队骑兵的马蹄声敲击着大地,常世雄知道后面的追兵来势汹汹,但两旁都是茂密的树林并没有岔路口。 很快两人就被追上了,常世雄回头看,当先的吴良率几十名骑兵离他只有一百多步远。 那些骑兵你追我赶,转眼间追上了他们两人。常世雄持刀兜转马头怒视着吴良,等待着与吴良及其手下厮杀一场。 吴良命几个骑兵护卫在自己两旁,他还是有些怕常世雄。他不知道常世雄的右臂己受伤,勉强能拿刀但不能用力,如果他知道真相,那常世雄和红线就会当场被拿获。 “常世雄还不乖乖下马投降,难道还要本将军亲自动手吗?”吴良冷笑着说。 “吴良狗贼,少说废话,你尽管撒马过来,明年的今夜就是你的忌日。”常世雄知道吴良还是有些怕他,而且不知道他右臂受伤的事,所以想用话来震住他。 “弟兄们不要听他的废话,抓住这两个人监军大人有重赏,给我上!”说着他一挥手,他身旁身后的几十个骑兵一拥而上将常世雄和红线团团包围。 常世雄舞动雪花镔铁刀将首先上来的两个骑兵砍落下马。红线坐在后面紧紧地抓住她常叔叔的腰,她的怀里己没有飞火流星,红线有些后悔昨夜把它们统统甩了出去。 吴良在一旁观看手下人与常世雄厮杀。怱然他脸上露出笑容,他发现常世雄拿刀的右臂挥刀的动作没有力量。他判断:常世雄的右臂肯定受伤了,他不由得一阵欣喜。 “他的右臂受伤了,大家一起上活捉这两个反贼。”吴良疯狂地叫喊着,手下的官兵们听说对手己受伤,他们都想立功得赏金便玩命地往上冲。 一时间常世雄陷入孤立无援的困境中,马上就有被活捉或杀死的危险。吴良冷笑地看着苦苦拼杀的常世雄,好像欣赏着一只落入陷井的猛兽在徒劳地挣扎着……。 突然他发现围攻常世雄的官兵们纷纷落马。再仔细看,月光下一个黑衣人蒙着头和脸,他手执一把宝剑在官兵中往来冲杀,转眼间十几个官兵成了冤魂。吴良见那黑衣人武功如此厉害,他怕死于黑衣人的剑下,便想乘夜色开溜。 就在这时后面的援兵赶到,这下他又壮起胆来,命令他们一起上抓住反贼和黑衣蒙面人。 得到命令的官兵们不知死活地往上冲,但都被黑衣蒙面人斩杀。常世雄看见蒙面人面前倒下的官兵足有三、四十人。 见黑衣蒙面人武功如此高强,吴良彻底崩溃了,他让手下官兵挡住黑衣人。他自己却调转马头朝来路急匆匆逃走,手下的骑兵们见长官抢先逃命,他们也不想死在黑衣人的剑下,便争先恐后地朝来路方向逃跑。 常世雄感觉像作梦似的,一会儿工夫这帮官兵就死伤一半,剩余的官兵恨不得生四条腿眨眼间逃个净光。 那黑衣蒙面人见危险解除,便抱拳施礼向常世雄吿别。 “义士请留步,你救了我二人的性命,望留下大名,待日后常某报答义士的大恩大德。” “说什么报答不报答,常壮士,老夫此来一为救你二人;二来是为孽子赎罪。倘若孽子领人抓住你二人,那不陷老父于不仁不义之中吗?为防乡邻认出,所以才蒙面前来救你们二人。” “老伯原来是武林侠义中人,恕常某眼拙不识真人还望老伯见谅。” “嘿,那里那里,老父年轻时习得武功,因厌烦江湖武林的纷纷乱乱,一心想过清静日子,便来这山村里隐居,一晃儿也有二十多年了。好了,闲话少叙,等以后常壮士再回姚州时务必到寒舍来,到那时你我二人再好好痛饮一番。赶快上路吧,老父等在这里看看后面是否还有追兵,你们二人要多多保重,后会有期。” “谢老伯救命之恩,后会有期,常某拜别老伯,红线快谢爷爷。” “谢谢爷爷。”红线稚嫩的声音让老伯欣慰地笑了。 常世雄策马朝东面的方向狂奔,天亮时他发现驿道上有官兵。他和红线不敢再走驿道了,驿道上官兵来来往往,很容易被发现。所以只能走小路,走山路,还是保命要紧,尤其是要保护好红线和七星宝剑。 每次看见有官兵骑马经过身边,他都是心惊肉跳,害怕被贾监军和张虔陀的手下官兵发现。 为保证红线和七星宝剑的安全,他决定卖掉所骑的马,骑马行走目标太明显,容易被奸贼所派来的人发现。他将那马卖了二十两银子,两人假装成乞丐,常世雄装扮得像个老头儿,果然这一路上很少有人注意这一老一小。 没有得到七星宝剑,贾世仁有些沮丧,他看着吴良和张虔陀,他想着如何抓住常世雄和红线。他知道张虔陀心里只想得到那个蛮夷娘们儿,不会再替他卖力,他只好命张虔陀率兵回姚州城,但也严令他设法抓住那个李夫人,探寻那七星宝剑的下落。 剩下贾世仁和吴良,他阴沉着脸问吴良何时能抓住那常世雄和那丫头。 吴良说:“监军大人不要着急,末将曾听常世雄聊过:他的老家在河北,曾在老君山冲虚观拜冲虚真人为师。所以我们派人到河北老君山周围打探,定能寻找到他的行踪。” 贾世仁一听这话脸上才露出点笑容,他密令吴良率几个人化装一路向东跟踪常世雄和红线,如在半路上碰见,立即求助沿途州县官兵将两人逮捕。他签署一张拘捕令交给吴良,这样吴良就靠着这手令一路上就会通行无阻,直追到常世雄的河北老家和习武之地老君山。 贾世仁想着一定要得到那无价之宝七星宝剑;吴良想着如何找到两人好斩草除根,并得到贾大人的赏识和提拔。两人都知道这三个人抓不到他们也不能睡个安稳觉,谁知道他们哪天回来寻他们报仇。 第十章 老君山冲虚观 常世雄带着红线,经过几个月的颠沛流离,终于到了河北地面,他看见了熟悉的老君山。望着那山势险峻,郁郁葱葱的老君山,常世雄感慨万分。 十年前他上山拜冲虚真人为师学武功。学了三年,自认为武功己够用,急于下山去闯荡江湖。师姐妙玄劝他也不听,师父见他凡心未泯功名心盛,便也不再强留。只是告诫他下山不许提他是冲虚真人的徒弟,也不许他乱杀无辜。 年轻气盛的他告别师父和师姐,只身下山去闯荡江湖。 在江湖上混了二年,一事无成。不知他怎么到了剑南,一次巧遇大唐与吐蕃打仗,为首一青年将军被几十个吐蕃人围攻,那青年将军孤立无援,而那几个吐蕃人是死战不退,就在危急时刻,躲在一边的常世雄决定拔刀相助。 那几十个吐蕃人本以为胜券在握,一心要活捉这个青年将军。未料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那常世雄拔出雪花镔铁刀,大喊一声杀入阵中。这下子吐蕃人可乱了阵脚,忙分出一半人来对付常世雄。 那青年将军那边顿时危机解除,他的武艺本来不错,他舞动手中铁枪,连刺带挑,转眼间几个吐蕃人落马,那些剩余的吐蕃人虽然难敌那青年将军,但仍不肯逃走。 那边常世雄奋起神威,将围困上来的吐蕃人一刀一个全部解决。其余吐蕃人见状慌了手脚,被青年将军全部斩杀。那青年将军运忙拜谢常世雄救命之恩,两人一见如故,原来他是剑南镇清云堡守捉使李慕唐。 两人互道了姓名后,相商结拜为异姓兄弟。李慕唐年长为兄,常世雄为弟。就这样常世雄进入军营中,李将军升为兵马使后,提拔义弟为自己的卫队长。 回想别师下山这六年多的光景,自己不但未能建功立业,而且还落得被人追杀的地步,常世雄不禁感慨万分。经过几个月的逃亡,他带着红线躲过仇人的追杀。他要完成阿姣夫人的嘱托,保护好她的女儿红线,将来好为她父亲报仇。 他拉着红线的小手,沿着狭窄的石板山道向山上攀登。虽然己是秋天,但满山依然是翠绿一片,溪水在山石间流淌,百鸟在树林中鸣叫,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象。 “常叔叔,这就是你从前学武功的地方吗?”红线好奇地问道。 “是啊!你看上面那个冲虚观就是我当年学武功的地方,不知道师父和师姐是否还在道观里?”常世雄的心里泛起一丝酸楚。 “那我能在这里学武功吗?”红线认真地问。 “当然能!只要你不怕吃苦,就能学到很高的武功,像我师父冲虚真人那么高的武功。” “比我爹我娘的武功还高吗?”她盯着常叔叔的脸问道。 “当然要比你爹你娘的武功高,我师父冲虚真人的武功那可是……。”他不再说下去,他看红线的小嘴分明撅起来,她显然是不愿意听到有人的武功比她爹她娘的武功高。常世雄抬头望去,冲虚观己离不远,他拉着红线快步向山上奔去。 “站住!什么人胆敢擅闯冲虚观!”一个小道童突然冒出来,他身着小号道袍手持木剑稚声稚气地喝问道。小道童站在山路口,正好挡住去冲虚观的路。 “嘿嘿!几年未回冲虚观,师姐啥时候又收个小徒弟?哎!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快给我让开路!”他爬山累得筋疲力尽,本来是想好到了观里要好好歇息一会儿,未曾想碰到这么一个小拦路虎。见小道童根本不理睬他,常世雄有些气恼地上前要将对方的木剑夺下。那道童见他上来,忙舞动手中木剑轻点他的双肩的穴位,顿时他的双臂麻木抬不起来。常世雄气得是哇哇大叫,惊得树林中的鸟雀纷纷乱飞。 “云童,是什么人在这里大声喧哗?”一个中年道姑出现在三人面前。 “师父,是两个‘叫花子’擅闯冲虚观,还要和我动武,是我用木剑将他制服的。”那小道童在师父面前炫耀着。那道姑朝那两个衣衫褴褛的人望去,她的目光与常世雄的目光对上,那中年道姑的眼晴里闪着异样的光彩。 “师姐,是我常世雄啊!”他看清那道姑就是自己多年未见的师姐妙玄。 常世雄因是冲虚真人的俗家弟子,所以师父没有给他起道号。此时他兴奋地叫道。 “哎呀!是师弟呀?”妙玄急忙走上前来,在他的两个肩窝上各点了一下,顿时他那酸麻的两臂有了知觉。 “师姐,这是你新收的徒弟吧?有两下子呀!”常世雄看着云童说。 “是我去年新收的徒弟,学会点东西就到处卖弄,小孩子总是这么浮躁。”妙玄回头教训了那个叫云童的小道童,看年龄他也就十岁左右,他不好意思地将木剑收起。 妙玄上下打量师弟和那个小女孩,‘扑哧’笑了。原来两人都是衣衫褴褛,身上散发出难闻的气味,难怪云童把两人当成‘叫花子’。 她把两人领到冲虚观,吩咐道观的打杂的道士烧热水。妙玄将红线带到自己房中,绐她洗个干干净净,又给她找来一身小号道袍穿上,但还是显得有些大,妙玄答应红线明日下山绐她买一套女孩的衣裙。 师姐弟久别重聚,自然是有唠不完的话。常世雄给师姐讲述了自己下山从军这几年来的生活经历,妙玄认真地听着,想着。道观外,云童和红线在玩耍,鸟语花香、溪水潺潺、蓝天白云,红墙绿瓦、仿佛仙境一般。 “师父呢?”常世雄询向师姐,妙玄好像刚从睡梦中醒来,师弟的讲述让她陶醉。 “啊!是啊!师父每天要到玉皇顶上练功,要练到黄昏时才会回冲虚观。”妙玄向师弟解释,两人又接着谈起冲虚观的事。 天色快到黄昏时,妙玄领着师弟,云童和红线来迎接师父冲虚真人回观。四个人眼巴巴地仰望云雾缭绕的玉皇顶。就在这时,只见从玉皇顶上的云雾中飞穿出一个黑点,那黑点越来越大,直奔冲虚观飘落下来。 “是师父回来了!”妙玄告诉师弟,在一旁眺望山顶的红线张大了嘴发呆,而常世雄则怀着虔诚的心情望着那越来越近的黑影。 随着一阵风刮衣袍的呼啸声,一个鹤发童颜,身着黄色道袍的老道长驾着御风术轻飘飘地落在众人面前。他就是老君山冲虚观的冲虚真人,无极老祖的大徒弟。 老祖的二徒弟灵虚子现在华山二郎观隐居练功。 无极老祖则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太乙门的掌门人,现如今他己让徒弟冲虚真人做掌门人。而老祖则带着三徒弟不知所往,也不知到那个神山仙岛修炼去了。 “师父!你看这是谁?”妙玄欣喜地指给师父看,冲虚真人捋着长髯、眯着眼睛,仔细地端祥着面前这个中年汉子。 “师父,我是你徒弟常世雄啊!”他急不可待地告诉师父,见到昔日的徒弟,冲虚真人并未感到多么高兴的样子,他只是多看了徒弟两眼。 “你怎么回老君山来了?”师父有些不解地问道,常世雄有些难为情地看着师姐。 “师父你刚刚练功回来,先回观里歇息,然后再让师弟慢慢和师父唠。”妙玄忙为师弟解围,另外有些事情也不便当红线和云童的面来说。 道观里,冲虚真人盘坐在蒲团上,一付仙风道骨的神态。.妙玄和常世雄陪坐在两边,常世雄向师父讲述了下山后这几年的经历以及遭人陷害的经过。 冲虚真人听完他的讲述,手拂颔下三绺长髯闭目若有所思。常世雄和师姐妙玄黙默无语地注视着师父冲虚真人。 少时,真人睁开双眼注视着徒弟问道:“那吐蕃铁刀城高大坚固背依高山,别说五千兵马就是五万兵马也难以攻下,那李将军难道不知道?” 听到师父的话,常世雄愤愤地说:“正如师父所言,李将军知道攻下铁刀城比登天还难,无奈军令如山,心里明白那监军使是要报复他,只能硬着头皮攻打铁刀城。果然几天下来,唐军是损兵折将,兵马死伤大半,只好停止攻城。自己去大营求援,那贾监军不但不派兵马增援,反而斥责李将军攻城不力,分明是通敌叛国,下令责打五十军棍,然后打入囚车。由副将吴良暂代兵马使之职。” “后来我又听人说,贾世仁找来吴良和云南太守张虔陀商议要将李将军押送京城,半路上派人将他害死。我听到这消息连夜找到李夫人阿姣,我与他连夜潜入大营打算劫囚车救李将军,谁曾想却中了他们的奸计,险些被他们一网打尽。我们虽逃离大营,仍被张虔陀和吴良率大队骑兵一路追杀。” “我带着红线和李夫人失散,听说她逃回南诏,因张虔陀张贴布告捉拿我们,去南诏的路全被封锁,没办法,为了她女儿红线的安全,我只好带她回到老君山,待形势稍缓时,再送红线去南诏与李夫人团聚。” “那个李将军必是得罪了贾世仁、张虔陀、吴良他们三个人。”冲虚真人告诉徒弟。 “我知道李将军因为未送礼给监军使贾世仁,而且贾监军知道李将军有一把七星宝剑,那是把神奇的宝剑,贾监军让他拿来看看,李将军说宝剑己放在妻子娘家保存,贾监军知道李将军不愿给他看,心中怀恨。因为这件事得罪了他,所以他陷害李将军。那贾监军刚来军营上任时,各处军营无论大小官员都争先给他送礼,只有李将军未送。我劝他送一份礼给监军使,不要得罪这位新来的上司。可李将军说:“我又不苛扣军饷,靠这点俸禄养家还勉强,哪里还有银子送礼!” “这就对了,军营里讲这种话,必有人将这些话告诉了那个姓贾的监军使,俗语说:隔墙有耳,那个贾监军本是宦官,女人心态,必怀恨在心,找机会想方设法陷害李将军。” “师父分析得很有道理,肯定是因为这事。”常世雄信服地点头说。 常世雄拿出一个包袱,取出七星宝剑递给师父。冲虚真人拿在手中仔细观赏,他抽出宝剑,感到寒气逼人。 “好剑!果然是一把好剑!怪不得那贾监军要得到它。此剑乃天下第一神兵器,世间共有十件神兵器,其它九件是:金轮、无影神刀、铎鞘、浪川剑、郁刃、紫电锤、风雷枪,还有为师的这把太阿剑,还有一件……还有一件为师想不起来是什么兵器。以后在江湖上,碰到使这些兵器之人要万分小心!”冲虚真人告诫两个徒弟,可两人从未听师父谈起过。 “可这些神兵器,那个更厉害呢?”常世雄好奇地问师父。 冲虚真人拂着长髯缓缓地说道:“除了这把七星宝剑外,其它九种兵器都各有所长。为师知道金轮产在吐蕃,它又叫八锋轮宝。皆因它金轮外缘有八个尖刃,这尖刃像枪尖又像飞镖的尖刃,异常锋利,所以又叫八锋轮宝。这金轮现在吐蕃的无量法王手中,这无量法王也是吐蕃军中的第一高手,以后遇见他务必多加小心。而铎鞘则在南诏王阁罗凤之手,此人武功不次于无量法王,尤其是他手中的双铎鞘更是一对神兵器。一般的刀枪剑棍,碰到它没有不折断的。听说这双铎鞘都是巫师用玄铁打造的,锻冶时还需用人血淬火,共打造七七四十九天方成。还有那郁刃、浪川剑则产自南诏,都是仅次于双铎鞘的神兵器。为师的这把太阿剑,是无极祖师在武当山中用一年时间锻造而成的,其它兵器就不甚清楚了。但无论什么神兵器,使用它的人如果武功平平,那神兵器的功效也会折半。”冲虚真人仍在端祥着宝剑,忽然他眼睛一亮。 “看来这宝剑和我道家也有些渊源呢,你们来看,这剑身上的七颗宝石可是按道家的北斗七星排列的。”冲虚用手指点着。 两人仔细看去果然像师父说的那样,那七颗宝石真是排列成北斗七星状的。 妙玄和常世雄佩服地看着师父,常世雄心里庆幸七星宝剑未被仇人夺走。 “可这原是大食国的宝剑,他们如何知道北斗七星排列的形状呢?”常世雄有些不解。 冲虚真人说:“也许他们是为了迎合我朝皇上的喜好吧?知道我大唐皇上尊奉道教。” 听了师父的解释,两个徒弟点了点头。 停顿了片刻冲虚真人说:“其实还有一种兵器远超过为师所说的那十种神兵器,它叫:‘天遁神剑’。这‘天遁神剑’其实为师也是听说没有亲眼见过,我在拜无极老祖为师时,老祖曾提到过,他说此剑是用天上掉下来的天铁又叫玄铁炼制而成的。此剑威力巨大,如若落在心怀不轨的江湖武林人士手中,那就会给天下武林中人带来劫难。就因为此剑既使是武功平平的人用上它,也会成为天下武林霸主,如有人不服此剑则会轻易地取下那个人的首级。所以藏有这把剑的人绝不会让它显露于世,以免让江湖武林遭受空前的浩劫。” 常世雄瞪圆了眼睛说:“哇!当真有这样的宝剑,要是我姓常的得到它,那不转眼就成了天下武林霸主了吗?” 妙玄斜了他一眼说“想得美,等你拿到这把剑时,你的脑袋也早没了。” 冲虚真人笑了,他说:“妙玄说的对,既然天下武林中人都想得到它,那就免不了一场杀戮,到那时也不知会死多少人。” 听了师父师姐的话后,常世雄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冲虚真人转移话题说:“还有你说那个副将吴良与李将军是明和暗不和,他一心想谋得兵马使这个官位,但有李将军在,他难有出头之日。自从监军使来到军中,他一心巴结监军使,曾送给监军使五百两银子。李将军被押入囚车后,贾世仁立刻让他暂代兵马使的职位,可见是他们两人合谋陷害李将军的。他还率兵马追杀我和李夫人,显见他和贾监军是一伙的。” 经师父点拨,此时常世雄的心里也有点开窍了。原来是贾监军和吴良勾结在一起陷害李将军的。其实在和吴良共事的那几年,吴良看上去是面貌端正,见人三分笑。但常世雄意识到他是个心术不正的人。但没想到的是他竟陷害赏识他信任他的上司李慕唐,真是人不可貌相。 还有那云南太守张虔陀,那天夜里劫囚车时,他对阿姣夫人说的一番话,让常世雄听得清清楚楚。他在清云寨时就常听人说,云南太守张虔陀依仗自己武功高强,又有剑南节度使鲜于仲通做后台,专门欺压蛮夷人。此人好色成性,如遇见长得漂亮的蛮夷女人,便派手下将劫掠到太守府衙里,强逼做他的侍妾,供他****取乐。 到后来,长得稍有姿色的蛮夷女人都不敢到姚州这边来。 常世雄向师父讲述了张虔陀的为人。 “世事虽然繁杂,但世人动邪念必有起因,或因仇恨、或因嫉妒、或因钱财、或因女色。你说那张虔陀好色成性,所以他陷害和追杀你和李夫人必是因为女色而起。”冲虚真人分析道,常世雄听了师父的话佩服地连连点头。 “我想起来了,李夫人与我分头突围时曾告诉我,张虔陀是专门为她而来的,她要冲出前门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掩护我和红线从后门逃走。当时情况万分危急,我无暇细问,现在一想那天张虔陀率大队骑兵连夜追杀我们,确实是为了得到李夫人。”常世雄这时终于明白发生这一连串事情的前因后果。参与陷害李将军夫妻和他的是三个人:剑南镇监军使贾世仁、清云寨副将(后任兵马使)吴良、云南太守张虔陀。 常世雄这下心里全明白了,他暗暗发誓要为李将军报仇,可如何报仇他也不知道。他们三个人身边护卫众多,凭自己的武功是难以接近他们的。常世雄皱着眉头一脸愁容。 第十二章 黑龙五侠 一天,常世雄和师姐、红线一同下山,准备到最近的集镇上买一些生活用品。临近中午,三人来到一处酒楼吃饭。妙玄喜清静,三人就来到二楼,二楼共有四张桌,有两张桌己有客人。她们挑了张桌后,点齐几样菜蔬米饭,常世雄自己又要了酱牛肉和一壶土窟春。 就在三个人快吃完时,听见楼梯“通通”作响,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后,六个彪悍的汉子上楼来,在离她们不远的大桌子周围坐下。为首的人点过酒菜后,他们的眼睛朝另外几桌人扫来扫去,最后那几人的目光停在红线她们这桌上。 妙玄和红线懒得看他们一眼。而常世雄则一边喝酒,一边有意无意地朝那边瞥了一眼。就是这一眼,让常世雄的心里“咯登”一声,立刻悬了起来。 他分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一个时常让他做着噩梦的面孔。 妙玄和红线己吃完饭,就等常世雄喝完酒。他再也没心情品赏土窟春的酒香,他端起酒碗一口气喝干,低头将剩余的熟牛肉吃净。 常世雄用脚轻轻踢了师姐一下,妙玄己感觉到,她不动声色地招呼红线下楼。常世雄也假作喝醉,跟着她们离开酒桌。这时,他又假装不经意地朝那几个汉子扫了一眼,他立刻感受对面射来的目光,常世雄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三个很快结完帐,便匆匆离开这家酒楼。 “师弟,你看到什么了?为何这么慌张?”妙玄有些不解地问师弟。常世雄没有回答,他迅速地回头看了一眼,果然看见身后不远处,一个身影霎时躲开他的视线。 “有人在跟踪我们,我们要赶快甩掉这个人。”常世雄告诉妙玄和红线。三个人加快了脚步,在集镇里左拐右转,不一会儿就将后边跟踪的那个人甩掉。 直到走在回老君山的路上,妙玄又想起问师弟:“师弟,看你刚才这么匆忙离开酒楼,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常世雄让自己平静下来说:“我看见了陷害我义兄的仇人吴良,他也看了我一眼,也许他没有认出我来。”说完他看看妙玄和红线,红线当然知道‘义兄’就是她爹爹。 “干爹,为什么不告诉我和师父?我们当场杀了他。”红线埋怨常世雄说。 妙玄也不解地看着师弟。常世雄解释:“我何曾不想杀了他为义兄报仇?但我看见他们有六个人,看样子个个武功不凡。倘若动起手来,恐怕我们难有胜算。而且一旦打草惊蛇,那我和红线就无法待在老君山冲虚观,也会连累师姐和师父。” “可是,你真的看清楚那人就是吴良?不会认错人吧?”妙玄又追问他一句。 常世雄一听急了:“怎么会认错呢?我与他在清风寨共事七、八年,扒了皮烧成灰我也不会认错的。他肯定也认出我来了,看来待在老君山也不保险了。”他十分肯定地对师姐说。 “可是你那清风寨在剑南,离这河北老君山有五、六千里,他又如何会寻到这里来的呢?”妙玄有些不太相信。 常世雄想了想说:“这没什么奇怪的?那吴良知道我老家在河北,学武功在河北老君山,所以他才寻找到这里来。”妙玄听了点点头。 “难道我们就这样放过吴良那狗贼吗?”红线还是有些不太甘心。 “我们想杀他,是不会轻易得手的。他能找到这里来,看来他是早有准备的。和他一起的几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我们还不清楚,所以现在不能轻举妄动。这件事,我看回山后与师父商量一下再说吧?”常世雄看着师姐和红线说。 “是啊!这可是一件大事,最好是和师父商议一下。另外,那个叫吴良的能到这河北来,绝不会他一个人,他的后面肯定会有许多人。”妙玄看着红线说。 “那好吧!我听师父和干爹的。”红线也感到事情不会像她想的那么简单。但是仇人己在面前不杀掉他又心有不甘,有师父和干爹的在还是先忍忍吧。 在回山的路上,为防止有人跟踪,常世雄让师姐和红线先走。而他则躲在路边,观察后面是否有人跟着她们。不大功夫常世雄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他看见有五个人朝妙玄和红线追过去,他认出来正是酒楼上与吴良一伙那五个人,不好,被他们发现了。 他没有多想,手提雪花镔铁刀跳出来,对那五个人高声喝道:“什么人?敢来闯老君山!” 听到这一声,五个人都回转身来。“哈哈,原来躲在这里,你大概就是常壮士吧?”为首的一人冷笑着问常世雄。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他想摸清对方的来意。 “你乃是朝廷通缉的逃犯,不束手就擒,还敢在这儿大呼小叫。”为首那人得意地说。 “可是我并不认识诸位,我不明白诸位究竟说些什么?”常世雄想打听明白。 这时其余四人手持兵刃从两侧朝他包抄过来。 “你不认识我们?可我们认识你呀!常世雄,快快束手就擒,不要等我们弟兄动手伤了你,到时你会后悔的。”为首那人威胁道。 “哈哈,少说那些大话,快来领教一下你家爷爷的刀法。”常世雄知道是躲不过去了,他一抖手中的雪花镔铁刀,高声对那些人喝道。见常世雄亮出刀来,为首那人一挥手,那四个人朝常世雄包围过来,双方在山脚下乒乒乓乓展开厮杀。 己经走到半山腰的妙玄见师弟迟迟没有跟上来,不免有些担心。 “红线,你师叔怎么还没跟上来?”红线听到师父问话,忙转身朝山下眺望。 “哎呀!不好!常叔好像有麻烦了?”听了红线的惊叫,妙玄忙朝山下望去:只见山脚下有五、六人在厮杀,兵器的撞击声隐约可闻。 “回去,快去救你师叔!”师徒俩施轻功飞奔山脚下。 五个人正得意即将抓住常世雄之时,忽见山腰上飞下来两个黑影,为首那人不由得有些惊慌,“快快!去把他们挡住!”立刻有两个大汉回身去迎飞来的两个黑影。 妙玄手挥青蝉剑将拦挡自已的那两人击退,忙问师弟:“世雄这是怎么回事?”常世雄见师姐和红线回来,高声叫道:“师姐,他们是奸贼吴良派来的人,绝不能放他们走!” 为首那人听了常世雄的话,又看看瘦弱的道姑和那个小丫头,他冷笑道:“不放我们走,你好大的口气,弟兄们!这趟算没白来,索性将这道姑和这丫头一块拿下,我们好去领赏。弟兄们给我上!” 那三个人仍围住常世雄,而拦挡妙玄和红线的两个大汉又手执兵刃直奔两人而来。 看来他们根本没把面前这两个女人放在眼里。 “徒儿往后站,待为师来收拾这两个家伙。” 红线知道师父足以对付这两人,便后退几步观看两伙厮杀。她仔细观察那五个人,想认出杀父仇人吴良,可看那个都不像。她不知道此时仇人吴良正躲在暗处。 师徒俩不知道这五个陌生人并非等闲之辈,他们是长白山的五个刀客,江湖上人称:黑龙五侠。五个人身材彪悍、面容凶恶、武功极高,这五个人在渤海国名声赫赫。 黑龙五侠老大叫呼喇玛、老二叫拿布楞、老三叫火烧云、老四叫黑蜢、老五叫虎万钧。其中的虎万钧和黑蜢两人武功最高,老大呼喇玛次之,拿布楞和火烧云又次之。 这次他们是受吴良重金聘请,来寻访捉拿常世雄和红线两人,并要找到七星宝剑的下落。 在酒楼上与吴良喝酒的正是这黑龙五侠,听吴良说刚刚离开酒楼的那个汉子好像是要捉拿的常世雄,五个人立刻跟随吴良追踪而来。五个人与常世雄厮杀时,吴良则躲在暗处观战。 妙玄与两个刀客战成平手,那正是老二拿布楞和老四黑蜢。而常世雄却不敌那三个刀客,见师叔落了下风,红线再也无心观战,手执七星宝剑来助师叔一臂之力。那三个刀客见上来一个丫头,并没把她当回事,只分出一个刀客来打发红线。 那刀客就是火烧云,他见红线手中的宝剑寒光逼人,不由得一愣。他朝一个人叫道:“大哥,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七星宝剑。”那大哥呼喇玛一看红线手中的宝剑,果然剑身上镶嵌有几颗红宝石。他不由得心中大喜,忙丢下常世雄。而火烧云见大哥要对付那少女,以为他必手到擒来,自己还是与老五对付那中年汉子。 呼喇玛提刀直奔红线而来,嘴里叫道:“丫头,快快留下宝剑,放你们三人一条生路。” 红线听到这话,笑着对那人说:“哈哈,要宝剑好说,你须胜得丫头我手中的宝剑。” “哼!臭丫头竟敢口出狂言,看刀!” 呼喇玛话出刀到,那刀直奔红线而来。他不想与火烧云两人夹攻红线,因为他们两人根本没把红线放在眼里。红线见对方来势很凶,忙挥剑招架,两人战有三十多个回合后,红线便摸清了对方的套路。她先前用的是太乙剑术中的下清天三十六式,见不能胜对方,她忙改用中清天三十六式。 那呼喇玛一见丫头的剑法大变,比先前更是凌厉,自己难以招架便有些慌神儿。 他高声叫道:“快来人!这丫头好难缠。” “大哥不要着急,小弟来助你一臂之力。”与常世雄厮杀的两个刀客中的一人直奔红线而来,他就是老五虎万钧。这虎万钧乃中原人氏,在兄弟五人中数他武功最高。他在厮杀中眼观六路,发现那丫头是三人中武功最高。所以他才丢下常世雄,直奔红线而来,两人双战红线。红线虽武功极高,但从未经历过实战,所以开始时有些拘谨,剑法还有些放不开。 与这两人战有三十多个回合后,见对方武功不过如此,心里这才放松。这时候虽然那二人攻势猛烈、刀法变化多端,但在红线这里占不到半点便宜。 与常世雄对阵的火烧云稍一疏忽,被一刀砍中左臂,顿时鲜血流出;那大哥也被红线刺中一剑,鲜血四溅,他顿时大惊失色。与妙玄厮杀的两个刀客见势不妙也慌了手脚。 为首的大哥呼喇玛见这三人武功如此之高,他们己难以取胜。他便打一声唿哨,顿时五个人齐刷刷退后一丈多,手执钢刀排成一列纵跃后退,眨眼间又退了三丈多。见对方训练有素,妙玄忙叫红线和常世雄不要追赶,怕对方有什么埋伏。那五人急速钻入树丛中不见踪影,她们三人也不敢再耽搁,疾速朝山顶奔去。 回到冲虚观,常世雄让红线回屋歇息去,他和师姐找师父谈到刚刚在山下遇到的蹊跷事,冲虚真人听后表情变得十分凝重。 “你真的看清那个人就是吴良?确定没有看错吗?”冲虚真人追问道。 “师父,徒弟绝对不会认错的。虽说当年到现在己经七年,但他的模样一点没变。而且那几个人还知道我姓常,又认出来红线手中的七星宝剑。看来吴良这次不但要抓到我和红线,而且还想得到七星宝剑。”常世雄肯定地对师父说,他看师父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冲虚真人心里明白:如果真像徒弟所言那样,是昔日的仇人寻到这里来,那么他们很快就会得知常世雄和红线,就躲在老君山冲虚观里。从今以后,不但要防田承嗣的人上山来骚扰,更要提防那个叫吴良的仇人,老君山再也不会有安宁的日子。 他打定主意离开老君山,去云游天下,一则寻找师父无极老祖,二则顺便到罗浮山去看看抱朴子葛仙翁的炼丹房,看看抱朴子是如何成仙得道的。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两个徒弟,常世雄首先同意。 冲虚真人吩咐妙玄和常世雄把云童送回家,等老君山安定无事时再把他接回来。好在云童的家只在老君山附近的一个村子里。余下的道士们得到一些银两,冲虚让他附近的道观暂且栖身,等日后世态平静时再回冲虚观。 “徒儿我也正想再次下山去打探阿姣夫人的消息,上次去剑南未打听到,这次我想和师姐一块护送红线到剑南去。另外我和师姐一起到剑南姚州城一带秘密查访张虔陀的下落,如能找到他,我和师姐合力将狗贼除掉,也算是替我义兄报仇了,师父你看如何?”看样子他和师姐商量过这事。 “江湖险恶,这一路上路途遥远,有无数的关卡山寨要过,为师不想她过早地经历江湖上的血雨腥风。她虽然武功很高,但她毕竟才十四岁呀!再说我们离开老君山只是为了躲开那仇人的跟踪。”冲虚真人有些担忧地说. “师父所言极是,将来我们要送还李夫人一个健康的毫发无伤的女儿。可是……把红线安顿在哪里呢?”常世雄有些发愁地望着师父。 “我看还是暂时把她送到哪个有善心的大户人家里当丫环,这样最好,又有住的,吃穿不愁,师父你看怎么样?”妙玄看着冲虚真人说。 常世雄有些不放心地说:“这办法行是行,可我怕红线受不了那个苦。” “苦什么苦!她在山上练功这几年难道不苦吗?让她到世俗人家里磨炼磨炼也好。”妙玄有些不以为然地回答师弟的话。 冲虚真人看着两人在争执笑了笑说:“为师看这样行,我有主意了,可将红线送到相卫节度使薛嵩的府上,在他的府里是绝对安全的,吴良也不会想到红线会在那里。此人是薛仁贵的孙子,为人还算忠厚,红线到他府上当丫环我看没问题。而且薛嵩所在的釜阳,离老君山有二百多里远,那仇人绝不会想到红线会躲到薛府里。再说已经过去七年了,俗话说:女大十八变,现在就连她亲娘见到她,也不会认出她来,所以不必担心那仇人会认出她来。你二人尽管去剑南那边办事,为师我暂不出去云游。我隐居在薛府的附近,也好暗中观察,待她安定下来,为师再出去云游。况且红线一身绝世武功,哪里还有人敢欺负她,你们看如何?”得到师父的承诺,妙玄和常世雄这才放下心来。 当红线听师父和常叔叔说要送她到薛府当丫环时,她顿时急了。毕竟还是孩子,她的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似的,哭着闹着不答应,弄得妙玄和常世雄连哄带劝半个时辰才把她说通。 常世雄和红线商量:对外人就说两人是父女俩,红线不太情愿地答应了,不管怎么说常叔叔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是除了父母和奶娘之外的亲人。红线知道寻找仇人报仇也得靠常叔叔,因为只有认识杀害父亲的三个仇人。现在她们的目的都是一样,都是为了早日得到红线爹娘的消息。 就要离开老君山了,冲虚真人望着冲虚观和周围熟悉的花草树木,心中不胜感慨。为了他们三人能平安到达剑南,冲虚真人又传授了妙玄和常世雄一套剑术和刀法。传授妙玄的是中清天三十六式;传授常世雄的是旋风刀法中的暴风刀法。原来旋风刀法分三级:初级的是旋风刀法;第二级的是暴风刀法;第三级是最高级的是罡风刀法。考虑到常世雄的内功和武功修为都不太强,只能传授给他暴风刀法。就这样也让常世雄欣喜不己。 而对于红线的武功冲虚真人是放心的,他不但传授给她太乙剑法的中清天三十六式,还传给她太乙门超一流轻功飞腾术。冲虚认为这两样就足够她驰骋江湖武林。他还传授给红线太乙门的独家内功心法,使她十几岁年纪就具有超强的内功。 冲虚真人又教授红线传音之法,此法可在百步之内传音给自己人,而其他人则听不到。这几样绝技也使她能在后来的遭遇中不断地挫败强敌,最终成为江湖武林中的超一流的高手。 第十三章 攻打冲虚观 在酒楼发现了常世雄和红线的踪迹后,吴良欣喜若狂,他带领黑龙五侠一路跟踪,在老君山下发现了三人的身影,便急忙追赶上来。 吴良还不想早早露面,所以他让黑龙五侠追上活捉或杀死那三个人,并且叮嘱他们不要忘了将七星宝剑夺回。他许诺如能完成任务,奖励五侠两千两白银。其实黑龙五侠听吴良说是从京城朝廷大员派来捉拿人犯的,也想巴结他,便痛快答应吴良的要求。 本来以为一个汉子和一个小丫头,外加一个道姑,他们五个彪形大汉对付她们是小菜一碟。吴良说他暂时不想露面,黑龙五侠满口答应。不料真正交起手来,他们才知道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本来他们视那个汉子为主要对手,但是那道姑和小丫头一加入进来,他们才意识到这两个女人的厉害,她俩的武功要高那汉子一层。 果然十几个回合过后,他们就落了下风。五个人有两人受伤,为首大哥呼喇玛这才意识到对方武功的厉害。为避免更大的伤亡,他忙吩咐几个兄弟放弃。 黑龙五侠与吴良会合,吴良见渤海国赫赫有名五个刀客竟被小丫头和道姑打败,他的心里感到一丝寒气。 一见到吴良黑龙五侠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们质问吴良:“吴大人你跟我们保证那姓常的武功平平,那叫红线的丫环根本不会武功。可一交手才知道姓常的武功不次于我们兄弟,一尤其是那丫头武功更是超一流的,你竟敢骗我们兄弟来送死,吴大人你好阴险啊!” “众位大哥,你们是误会吴某了。那姓常的和我在军营时确实武功一般;那红线丫头当年才八岁怎么能会武功呢?想必是这几年在老君山上拜师而学的武功?” 黑龙五侠听吴良的话有道理便不再责怪他。可是回想刚才与红线三人的厮杀的情景,他们还是心有余悸。 吴良的心里此时早己清楚:汉子确实是常世雄,那个小丫头就是李慕唐的女儿红线。看样子两人的武功都很高,那丫头的武功要高于黑龙五侠。 发现了常世雄和红线,吴良这几年的搜索没有白费。此时他的心里是又喜又忧:喜的是发现了他们俩,如能活捉或杀掉他们夺得七星宝剑,他就是大功一件;忧的是这两人武功这么高强,要是找他们来报仇如何能抵挡他们。 吃了如此大亏,黑龙五侠怎能咽下这口气,五侠向吴良保证他们要再纠集些武林高手,围攻老君山将这三个人一举拿下。 吴良听了五侠的话有些不太相信,他知道围攻老君山冲虚观谈何容易。根据他知道和掌握的情报,那冲虚观的冲虚真人就是常世雄的师父乃世外高人,武功要比常世雄高出几倍。还有那道姑和丫头红线武功都不低,这是他根据黑龙五侠的讲述所知道的。 可是好容易发现的线索岂能这么轻易放弃,如果不能尽快抓住常世雄和红线,一旦两人离开老君山,再想寻找到他们的踪迹那就很难了。 几年的时间里贾世仁不断地派人催促他,询问事情的进展,让他不胜其烦。如今猎物就在眼前,岂能让它再次从手边溜走。为了尽快地拿下常世雄和红线,夺得七星宝剑,他同意了五侠的方案并先拿出一笔银子做酬金,并应允五侠事成之后另有重金相赠。 果然黑龙五侠又请来三十多位江湖武林高手。吴良仔细端祥面前这些江湖高手,看模样果然不输给黑龙五侠。吴良见了这些人认为这次定是十拿九稳,那常世雄和红线丫头再难逃脱,索性连那叫冲虚的老道一块解决掉。 因为己惊动了红线和常世雄,吴良怕两人再逃离老君山,到那时再想找寻他们的行踪还要再费一番周折。为了稳妥起见,吴良和黑龙五侠商议决定马上行动,由黑龙五侠打头阵,其余分散包抄冲虚观。观中之人能活捉就活捉,不能活捉就当场杀死,以免逃脱。这样才能保证将冲虚观里的人一网打尽,那众多武林高手也一致同意。 可是当他们一干人马上了老君山,要包围冲虚观时,冲虚真人率徒弟们正要离冲虚观。师徒几人看着这座曾给他们遮风避雨,修行练武的道观,心里都酸溜溜的。 吴良所率人马发现了他们,他们呐喊着冲向冲虚观。 冲虚真人一见这些人形成三面包围,只是后山没有人。师徒几人都知道:后山都是悬崖峭壁和崎岖山路,是很少有人走过的地方,那里也是最保险的。 “妙玄你熟悉后山,你带师弟和红线从后山下去,为师在这里断后。” “师父还是我们来断后吧。”妙玄和常世雄一齐对师父说。 “不要争了,你们一旦被他们缠住就很难走脱,但他们却不能奈何为师。”两人都知道师父说的是实话,倘若他俩加红线被这伙人缠住就会有危险。而师父则不然,凭师父的绝世武功他们是挡不住。妙玄和常世雄不再与师父争,两人带着红线直奔后山而去。 当吴良率黑龙五侠和三十几个武林高手来到冲虚观前,见一老道长身背宝剑站立在观前。 为首的呼喇玛见冲虚真人神采飘逸地望着他们这一群人,好像特意在等待他们似的。 “诸位壮士,贫道在这里等候多时了。”冲虚微笑着说。 呼喇玛见他们偷袭的意图己被识破,不由得恼羞成怒。此时黑龙五侠及众多高山己呈扇形将冲虚真人包围。呼喇玛大叫:“弟兄们,这次决不能再让他们逃走,先杀掉这个老道毛,再活捉其余的人”这时他们还以为红线常世雄等人躲在冲虚观里呢。 黑龙五侠首先与冲虚真人厮杀在一起,冲虚舞动手中的宝剑护住自己全身。五侠虽然攻势凌厉却伤不到他半根毫毛,他是拖住这些人,这样红线妙玄就能跑得远一些。 吴良不见红线他们出来,忙下令其余武林高手冲进观内搜查。冲虚一听:不好,他们一进观里岂不露陷了,那红线妙玄她们处境就危险了。 想到这里他大喝一声:“狗贼那里走,吃贫道一剑!”说着话他脚步飘逸,一下子离开五侠两丈之外,将要冲进观内的高手砍杀两个。其余的高手们见老道的身手如此厉害,都吓得连连后退再也不敢进冲虚观了。 这时吴良见红线常世雄还没有露面,断定他们已经逃走,面前这个老道是为了掩护他们。 于是他命令其余高手快去后山追赶,冲虚见计划己被他们识破,自已又被黑龙五侠缠住。他也顾不得许多便大开杀戒,他接连杀死了老三火烧云和老二拿布愣,又砍杀几个高手后,冲虚真人甩掉他们,奔后山直追红线妙玄她们而去。 冲虚真人施飞腾术转眼没了踪影,剩下的黑龙三兄弟那里追得上,料想就是追上他也没有好果子吃。此时黑龙五侠也只剩下三侠,那些请来的武林高手也死伤了十几人。看到眼前这情景,吴良不禁大怒,为解心头之恨他命人将冲虚观放火烧掉。 远处,红线看见老君山方向火光一片,忙指给师父看,这时冲虚真人和常世雄也回头望去。 “师父那着火的地方是不是老君山?”此时他们离老君山有十里地远,但火光在黑夜里格外耀眼。师父妙玄没有回答,冲虚真人和常世雄也在默默地眺望老君山方向。 经营二十几年的冲虚观毁于一把大火,冲虚真人和徒弟妙玄、常世雄三人都很难受。红线在一旁也很伤心,那里的一草一木都留在她的记忆中。她在老君山冲虚观里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这一切都要感谢眼前的三个人,也要感谢老君山。可是如今那老君山冲虚观怕是化为废墟了吧?师父和师祖肯定会很伤心的,红线不敢再想下去。 “不要看了,等有一天我们回来再建一座大一点的冲虚观。”冲虚真人说完便转身上路,红线和师父、干爹三人对视着没有人说话,三人默默地跟在冲虚真人的后面,离开了给他们安居之地的老君山,告别了曾经为他们遮风挡雨的冲虚观。 吴良忙着接待从京城来的特使,他也不知道这特使给他带来的是福是祸。他殷勤地将特使领到自已租住的客栈房间里。他租住客栈,一来是行踪隐秘;二来是客栈里的人南来北往的都有,从中也可打探到常世雄和红线的消息。 特使坐在靠椅上听着吴良的讲述。吴良知道这个特使可是贾大人手下的红人,否则也不会派他前来,所以他对这个特使是毕恭毕敬。 如今的贾世仁己投靠了神策军大统领鱼朝恩,那鱼朝恩掌管着神策军,权倾朝野。而如今的贾世仁也当上飞龙营兵马使,那飞龙营可算是神策军中的精锐,所选拔的飞龙兵都是身手不凡的彪形大汉,个个都能以一敌十、以一敌百。 鱼朝恩和贾世仁两人还重金聘用了众多江湖武林高手,把他们安插在神策军和飞龙营里。鱼和贾两人都是宦官,又都做过监军使,所以朋比为奸。贾世仁在剑南任上无功无德贪赃枉法。事后被大臣揭发,回到京城他立刻投了神策军中尉鱼朝恩。此时的鱼朝恩权倾朝野,见贾世仁来投,知道他可为自己所用,便安排他为飞龙使主管飞龙营。 那飞龙营原本是管理禁军大内的所有军马的。但自从鱼朝恩掌管神策军和飞龙营后,他收罗了大批江湖武林高手进入。神策军和飞龙营在短时间内成为了皇家禁卫的超级精锐,极大地加强了鱼朝恩和贾世仁在朝中的势力。 贾世仁的地位稳固了势力扩大了,但他还是有一件事总是放不下:想当年他设计陷害杀了李慕唐,本想还要斩草除根,杀掉阿姣和她女儿红线,还有那常世雄,抢夺来那把七星宝剑。未料事不如愿,三个人全都逃脱,宝剑也没有夺到手,这让他十分恼怒。 这几年他一直严令吴良查找三人的行踪,直到后来他听吴良说:红线和常世雄的武功大有长进,而且听说姓李的女儿红线武功更是超一流的,甚至连渤海国的黑龙五侠也被他们打败,这更让贾世仁忧心重重,生怕他们有一天找上门来报仇。 既然发现了红线和常世雄的行踪,这次绝不能再放过,要不惜一切力量抓到这两人,抓不到活的就杀死他们。 为保险起见,他派自己的亲信为特使,携带重金去见吴良,严令吴良:要不惜一切代价务必要除掉这两个人。 怀揣着贾大人的密令和重金,特使在一处客栈里见到了吴良。 特使看了一眼坐在下首的吴良说:“贾大人让我问吴大人什么能抓到常世雄和那个丫头红线,尤其是那七星宝剑到现在也没有夺到手,贾大人更加生气。这次大人让我下来,一是督促你要全力追捕他们并夺到宝剑,二是让我协助你来抓捕到那两个人,以绝后患。听你说那两个人在老君山上,由冲虚真人传授给二人武功。这一次连赫赫有名的黑龙五侠也未能击败他们,可见这两人的武功不凡,尤其是那女孩的武功更是超一流的。看来今后再想抓到他们,要找那些江湖武林高手才行,否则就很难击败他们,更别想抓到他们二人。” 吴良说:“特使大人所言极是,我也请那黑龙五侠再找一些江湖武林高手,这样对付他们就会更有把握。请特使禀告贾大人,属下一定会设法抓到或除掉这两人并夺回七星宝剑。” 特使说:“吴大人如果抓捕这几个人有困难,你尽管说,我回京后可请贾大人从飞龙营或神策军中派几位武林高手来助大人一臂之力。” 吴良听了这话以为特使要抢他的功劳,心里顿时有些不快。他连续追踪红线和常世雄几年了,遭了不少罪,本指望就要抓住这两人,没想到这特使也想插上一脚,想抢去他即将到手的功劳,他岂能把这功劳让给别人。 吴良说:“吴某己追踪这两人好几年,这次决不会再放过他们。请贾大人放心,吴某也谢谢特使大人的关心。” 特使说:“看来吴大人对抓到这两人胸有成竹,那我就放心了。我今天就要走了,回京后一定向贾大人美言你吴将军。必要时我会建言贾大人派神策军和飞龙营中的高手来协助你,希望你马到成功。” “多谢特使的信任”吴良望着特使的背影,心里有些恨恨不平。他恨贾世仁留在京城享受,却让自已待在这远离京城的穷乡僻壤。 特使走了,但吴良却为失去常世雄和红线的行踪而焦急。他将此事分析来分析去,认为常世雄会带着红线沿着西去的路线前往西川的,目的肯定要寻找红线的母亲阿姣,下一步就是该找他们几人报仇了。想到那李慕唐的女儿己练成超一流的武功,他的心有些纠紧,身上感到有冷汗冒出,脖子上也有些凉嗖嗖的。 待特使走后,黑龙三侠来找吴良。 见到黑龙三侠,吴良免不了要好好安慰他们三兄弟,对老二老三的死也表示了痛心。 “吴大人你所要抓的要犯都己逃走,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老大呼喇玛问吴良。 “他们是逃不掉的,他们肯定朝西边逃走。我算准那姓常的一定会带红线前去剑南,去寻找红线的母亲阿姣。我们只要派人一路追踪,再派人在沿途堵劫,就定会将他们一举抓获。只是不知那冲虚真人是否与他们三人在一起,那老道武功要高于他们三人,他是很难对付的。” “吴大人不要将那老道毛吹上天,俗话说:好虎架不住群狼。到时候我兄弟三人一定要为老二老三报仇,到时候我们再请上几十位武林高手,准让他们几个人插翅难逃。” “三位大侠还是不要轻敌为好,这次追踪到那两个反贼的藏匿之处,却不料又让他们逃走,而且我们还死伤了不少弟兄。这次一定要追踪到底,绝对不能让他们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溜走。到时候我吴某己联络了其他江湖武林的弟兄们,吴某一定会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雪恨。” “吴大人尽管放心,只要赏金到手我们弟兄就是玩着命也要把人抓到。” 听到赏金二字吴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知道这帮混蛋又想要赏钱了。 人没有抓到却还往外掏钱这让吴良很生气,但又不敢说出来。毕竟这黑龙三侠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而且上次与冲虚老道的厮杀中还死了两个弟兄。 想到这里他虽不情愿,但还是赏给他们五百两银子。接下来吴良要告诉他们如何追踪红线等人,沿途的客栈酒楼甚至民居都不要落下。务必要抓到这几个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必须派出自己手下的几名密探跟踪那两个人,然后寻找机会抓住或杀死他们。 第十四章 红线入薛府 相卫节度使府衙里,薛嵩在藤椅上闭目假寐,管家薛清匆匆来到书房,见此情景,只好悄悄地退出来。他告诉大门外等候的中年汉子,薛大人正在午睡,那汉子听了只好耐心等待。 他身旁那个身穿青衣的少女好奇地打量府衙高高的院墙、朱漆的大门以及上百名守卫府衙的兵将。那少女的眼睛里竟没有丝毫的畏惧,骄横的兵将们感到不可思议,换上平常的百姓来到这府衙前早已是战战竞竞的模样。 正在中年汉子感到有些焦急时,先前那个管家出来了。他招呼中年汉子和少女进来,领着这两人穿堂入室来到客厅。 “老爷,这位就是要求见你的范阳老军常林。”管家忙给薛嵩介绍。 坐在虎皮椅上一脸威严的薛嵩审视着中年汉子和少女,那少女忽闪着一双大眼睛打量着这华丽的客厅。 “你要见我有什么事吗?”因为事先得知这中件汉子曾在范阳从过军,所以他的语气里略显出一些亲切感。 “小的常林年轻时曾在范阳从军,后来调往剑南戍边。”接着常世雄讲述自己在剑南戍边时,因战乱与妻子离散,只好带女儿回hb老家,但老家亲人也不知逃亡何处。这次来是想求薛将军能收留小女在府中当个丫环,这样自己好放心地去剑南寻找离散的妻子,他的语气十分恳切。为保险起见,他化名‘常林’,与红线父女相称。 见面前的少女挺乖巧的,薛嵩爽快地答应了他,吩咐管家薛清领少女到夫人那里去。刚刚还好奇地东张西望的少女,见中年汉子要走,顿时热泪盈眶。见此情景那中年汉子也有些依依不舍,他来到少女身旁温语相劝,少女这才止住泪水,一步三回头地与中年汉子道别。目送中年汉子离去的背影消失后,末了那少女只好随管家而去。 在后厅,几个丫环围绕着薛夫人,己经四十多岁的她显得很年轻,乌发云髻、珠翠满头,一个丫环在给她修指甲。 “夫人,这是老爷吩咐送来的丫头,夫人看让她干点什么?”管家薛清谦卑地向夫人请示,薛夫人抬头看看面前站着的小姑娘。 “奴婢给夫人请安!”那个少女跪在薛夫人面前,这礼节和称呼都是刚刚管家教的。 “叫什么名字?”薛夫人一边剔着指甲,一边斜睨着那跪着的少女。 “回夫人的话,奴婢小名叫红线,大名叫……。” “好啦!不用叫什么大名,红线这名字挺有意思的,为什么叫红线?”这时薛夫人才转过身来打量面前跪着的丫头。 “回夫人的话,听我娘说,奴婢生下来手腕套着一条红线,所以从小我娘就用红线二字做奴婢的乳名。” “还有这等奇怪的事,薛管家你听说过这样的事吗?”薛夫人询向管家薛清。 “小的听说过……,有的生下来手里握块玉石,有的生下来围个红兜肚什么的!”管家一边把他道听途说的奇闻给夫人讲一遍,一边看着夫人的脸色。 “你都从哪儿听到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我怎么没听说过……。还有啊,我这府里的丫环很多都叫个春香、秋菊、冬月、雪梅什么的,以后你就叫自己的小名红线,你看怎么样?” “红线只是个丫环,哪里还敢挑名字,奴婢这里谢过夫人。” 薛夫人吩咐红线站起来回话,她上下打量着红线,又仔细端祥她的头发。 “我看你这头发怪怪的,这叫什么发型?” “回夫人的话,奴婢也不知道叫什么发型,只是从小我娘就给我梳这种发型,所以奴婢从小到大只会梳这一种发型。”红线也觉得自己的发型与别人的不一样。 “春香,你去把花三娘叫来,给这丫头重梳个发型。” 少时,一个四十多岁的,满脸涂着脂粉的女子,迈着轻飘飘的脚步来到薛夫人面前。 “来来!花三娘,你见过这种发型吗?”薛夫人指着红线的头发让她看。那个花三娘来到红线面前,仔细端祥着她的头发。 “哎呀!夫人,这是西南那边蛮夷女人的发型,这丫头竟梳这种发型!”花三娘大惊小怪地叫道。 “这就是了,我说呢,看着怪怪的!你知道这发型叫什么名字吗?”薛夫人好奇地问道。 “回夫人的话,这种发型叫乌蛮髻,听说京城里有不少女人梳这种发型的。可在我们釜阳这地方很少有梳这种发型的。”见多识广的花三娘肯定地说。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长见识了,你去把这丫头的什么乌蛮髻改梳成丫髻,和丫环们一样的发型。今后就梳这丫髻,你教她怎么梳,让她学着点,你带她去梳头房吧!” 原来这花三娘是管府里梳头房的,平日里教丫环如何给老爷夫人以及小姐梳头。 红线在薛府安顿下来,她每天小心谨慎地干活。因她初来乍到,别的轻巧活都让那些丫环们占了,管家只好让她干一些粗活,打扫庭院和房间。 “怎么样?这活能干吗?”管家不相信地问红线。 “能干,奴婢在家里干粗活干惯了。”其实这都是在老君山习武的这几年里锻炼出来的,红线和云童每天都用大扫帚打扫冲虚观周围的空地,这也是习练武功的一部分。 对于普通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来说,干这些活是很累的。用来打扫庭院的扫帚很大,连男人用起来都很吃力,那些丫环都在等着看红线的笑话。 “哼,能干?两天半就得叫娘啊,看她那小身板吧!”有丫环幸灾乐祸地说。 “咱们也别高兴过早,这丫头要是干不了,管家还不得从咱们中间再找一个顶替她?“这下丫环们都沉默了。 不知不觉已进入冬天了,入冬的一个多月里,下了几场小雪,红线手脚麻利地将庭院干净。管家看着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庭院感到很满意。他顺路来到丫环们休息的大房里,见管家来了,丫环们七嘴八舌地朝管家说起自已份内活儿的累。管家一听就烦透了,这些丫环仗着有夫人宠着,没事儿时总跟他叫苦叫累的。 “你看人家红线,岁数没你们大,干的活可没比你们少,人家还从不叫苦叫累的。” 这天夜里下起雪来,一直下了半宿,庭院里的雪足足有一尺深。后半夜起床解手的管家薛清看着这么深也吓了一跳,心想:等天亮后要多找几个男仆好好打扫这庭院里的雪。 不料薛清这一觉睡得太沉,等他醒来时天己大亮。他吓得赶紧起床,心里暗叫:糟了,等着挨老爷和夫人的责骂吧。待薛清匆匆忙忙穿好衣服走到庭院时,他惊奇地发现昨夜自己看到庭院里那么厚的雪都己打扫的干干净净。 他想那几个男仆还挺能干,要不然自己非让老爷和夫人责骂不可。他找到那几个男仆夸赞了他们几句,不料却让他们莫名奇妙。等管家提到扫雪之事时,他们都笑了。 有个男仆告诉管家说:“那庭院里的雪是红线一个人扫的,和他们没关系。”说完那几个男仆都齐声夸赞红线。 薛清这才恍然大悟,心想这丫头真能干,比那些丫环可强多了。他找到红线后,着实夸赞了她一番。那些丫环听管家薛清把红线一顿夸赞,她们心里都酸溜溜的。 可她们哪里知道,新来的这个女孩子有很深的武功功底,这点活儿根本不在话下。见红线这么吃香,这让那些丫环大失所望。唯一的遗憾是红线不擅女红,闲暇无事时,丫环们凑在一起,或缝补裙衫、或描花刺绣,手里忙乎着、嘴上唠着、有说有笑的、煞是热闹。 此时的红线只能羡慕地看着她们,她也想融入她们中间,可说起话来总惹丫环们嘲笑,到后来只好任由她们笑去。 转眼几个月过去了。一天黄昏时,红线正在打扫庭院,忽然一个身影从庭院外飞进来,飘飘然落在红线面前。红线抬头看去认出是师祖冲虚真人,那冲虚是一身俗家老翁打扮。 红线刚要招呼师祖,冲虚真人先开口说:“丫头这几个月过得还好吗?师祖曾几次来探望你,看你在这里挺好的,师祖有些放心了。从今天起师祖就要离开此地出外云游去了,你要照顾好自已,你师父和你常叔叔很快就会来接你的,我云游一些日子也会回来看你的。” “师祖你尽管云游去,不必惦念红线。徒儿在这里过得挺好的。”说着话红线的眼圈有些发红,鼻子里酸酸的。 冲虚真人看红线的样子,知道她是想念她师父和常叔叔,还有惦念她父毋的下落才这样的。冲虚真人只好又温言安慰了红线一番,见她心情平静下来,这才与红线告别,飞身腾室而去。红线呆呆地望着冲虚真人离去的方向多少有些伤感。 时光如飞梭,红线来到薛府将近一年了,她也逐渐适应了这种生活。由于红线勤快能干,管家和丫环们也不好意思再刁难她了。 虽说丫环们平时凑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可轮到那个丫环收拾老爷书房时,都推三阻四的,轮到者愁眉苦脸的,未轮到者暗自庆幸。 时间长了,红线也看出这其中的端倪:原来春香秋菊这些丫环们,肚子里都没有什么文墨,干点粗活或女红还可以,要让她们收拾老爷的书房,那实在是难为她们。老爷书房里的经史子集、兵书战策足有几百册。收拾书房的丫环不知如何分门别类,常将书籍胡乱摆放。薛嵩找不到所要看的书籍,便大发脾气,训斥管家和干活的丫环。到后来轮到谁去收抬书房时谁都战战竞竞的。 因为红线来的时间短,况且年纪尚小,所以薛管家也从未想到让她去收抬书房。 一天,红线正在打扫庭院,管家从书房那边匆匆过来,看样子是在找人,他一眼看见正在扫地的丫环红线。 “红线,你看见春香她们了吗?”春香在薛府的资格比较老,她也是丫环们的头儿,所以有什么事,管家就找她。让她分派丫环们的活儿。 “春香和秋菊她们刚干完活,都在大房间里歇着呢!” “歇着呢?干一点屁活就歇着,真是小姐的身子丫环的命。”他嘴里一边嘟哝着,一边急匆匆直奔丫环们歇息的大房间而去。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红线尾随管家去看看究竟。 “春香!春香!”管家大声叫着。 “哎呀!听见了!干吗这么大声?”春香答应着从大房里跑出来,后面跟着七八个丫环。 “我问你,老爷的书房收拾了吗?干点活儿就歇息,身子骨就那么金贵?”薛清毫不客气地训斥她们,众丫环都沉黙不语。 “哎呀!大管家,我这不正准备派人去收拾老爷书房吗?也不知道该轮到谁去了?”春香连忙向满脸怒气的管家解释。 “行啦!别啰嗦啦,快点去吧!找个干活麻利细心的丫环。别找那粗心大意、笨手笨脚的,到时候连我也跟着挨骂。”管家吩咐完就匆匆离去。 春香又扫视了一遍丫环们,众丫环忙不迭地低下头。春香有些犹豫,也不知该派谁去。收拾老爷书房规定丫环们轮班,每人收拾一天,时间一长,春香也有些发蒙,不知道该轮到谁了。 “哎,春香姐,头几天我可是刚刚轮过的。”秋菊抢先申明道。 “我是昨天刚刚收拾过的。”冬月跟着说。 “我可是跟你请过假的,身子有点不……。” “行啦,行啦,碰到点难事就往后躲,都等着看我的笑话呢,是不是?”春香用手指点着众丫环,丫环们都低头不语。 “春香姐,让我去吧,我还从来没有收拾过老爷的书房呢。”红线对春香说。 红线一说话,刚才低着头的丫环们全抬头看着她,仿佛看见救星一般。 本来为这事正犯愁的春香回头看看红线,好像刚认识她一样,丫环们都期待着春香发话。 “让她试试吧!”有个丫环说。 “对!春香姐让她试试吧!”丫环们异口同声地请求。 春香用刀子一样的目光瞪了丫环们一眼。她太了解这些丫环的心理,她们是巴不得有个人出来为她们挡灾。 “你从前读过书吗?”春香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从前在家时跟老师读过四书五经之类的书。”红线向她解释道。 “是这样的,那我就放心了!不过给老爷收拾书房还是要小心点,千万不要把老爷的书籍弄乱了。”春香忘不了再叮嘱红线几句。 黄昏时分薛嵩回到府里,管家薛清忙出来迎接。与平时一样,薛嵩先到书房歇息,有丫环端来茶水。老爷边喝茶边看书,薛清垂手侍立在一边,老爷摆摆手让管家和丫环都出去。 薛清离开书房,看见丫环们都躲在不远处听动静。薛清知道要不了多久,老爷就会大声呼唤他,然后对他一顿训斥,再训斥那些丫环,经常这样,大家己经习以为常。 薛清没有走远,他也待在书房外倾听动静。 终于,书房里传来狮吼般的声音,早己等待这一刻的薛清哭丧着脸跑向书房。 走进书房,薛清看老爷的脸色并无往日那恼怒的样不,反倒是一脸的和颜悦色。他感到很奇怪,他心里忐忑不安地等待老爷的训斥。 “老爷,找小的有什么吩咐?”薛清小心地询向,并观察老爷的表情。 “啊!今天这书房是谁收拾的?”薛嵩有些好奇地向道。 “这个……,这个,是丫环收拾的。”他吞吞吐吐不知如何回答老爷。 “是哪个丫环收拾的?”薛嵩有点不太相信地问。 “是那个……新来的叫红线的丫环收拾的。”薛清看着老爷的脸色回答道,也不知老爷问这话什么意思,他有些奇怪:今天老爷为什么没训斥他。 “哦!你去把红线给我叫来!”说这话时薛清看见老爷露出满意的神情。 出了书房的他一下子被众丫环围住,七嘴八舌地问东问西的,管家可没那份耐心。 “行啦!去给我把红线找来!”他没工夫搭理她们。不一会儿,红线随一个丫环匆匆跑来,薛清赶紧带她到老爷书房来。红线有些莫名奇妙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奴婢红线见过老爷。”她落落大方给老爷施礼,旁边薛清担忧地看着她。 “你从前在家里读过书吗?”薛嵩抬头用欣赏的目光打量着那个当初的少女,如今己是薛府丫环的红线。 “奴婢从前在家时,爹娘教过,也请老师教过。” “你都读过什么书?” “奴婢读过诗经、史记、汉书、论语这些书。”红线稍微想了想说。 “哦!看不出来!你年纪不大,竟读过这些书,怪不得……。”薛嵩听到红线的回答有些惊讶,此时他看着红线,似乎若有所思。 站立在一旁的管家薛清听了两人的对话后,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才算落地。 “薛清,以后就让红线做我的内记室,专门收拾我的书房,别的活就不用她干了。” “是!小的明白了!以后老爷的书房专门由内记室丫环红线打扫整理,其它的活儿就不用她干了。”薛清照老爷的话复述一遍。 “红线还不谢过老爷的恩典!”薛清忘不了提示红饯。红线施礼谢过老爷后随管家退出老爷书房。 “哎!怎么样?挨老爷训斥了吧?”等候在外边的丫环们一拥上前,七嘴八舌问个不停。管家薛清驱赶着她们。 “去!去!别围着!你们都听着!老爷己提升红线为内记室丫环,专门负责整理老爷书房,今后别的活儿就不用她干了!”管家郑重地向众丫环宣布。 “这下好啦!有人专门收抬老爷的书房了!”几个丫环高兴地说。 “行啦!干粗活的丫环升内记室了,真是乌鸦占高枝了!”有人说着风凉话。 “好啦!哪来这么多废话!别看着人家眼红,有能耐自己多读点书,赶快干活去吧!”薛清把众人赶散,自己也感到浑身轻松了许多。 第十六章 遭遇天雄军 昭义军节度使府衙外,亲兵们早已把战马的鞍韂结束停当。性急的战马不停地刨着前蹄。 厅堂内,薛嵩正在铜镜前穿戴扎束,两个丫环在一旁侍候着。这时,夫人从后堂出来,她仔细端祥着丈夫:七尺身材、虎臂狼腰、脸庞黑里泛红、丹凤眼、颔下三绺长髯修剪得整整齐齐。看上去还真有一付其祖父薛仁贵的风采。 薛仁贵是唐太宗朝和高宗朝时的名将,世称‘白袍将军’。征讨九姓时,敌众十几万骁骑遮天蔽日。敌元帅命十名虎贲铁骑在两军阵前往来驰骋,叫阵唐军,无人敢应战。皇上急调薛仁贵前来,薛仁贵将手中震天弓拉开如满月,连发三支狼牙箭,射杀三名虎贲铁骑。 敌元帅大惊失色,知唐军不可敌,不战自降。后来唐营中乐师作歌传唱:将军三箭定天山,将士长歌入汉关。 而其孙薛嵩出生在燕赵之地,为人侠气豪迈,不喜欢从事农商。自幼喜欢舞枪弄棒,年轻时两臂有千斤之力。祖传一支方天画戟,戟法神出鬼没,更兼剑术精奇,江湖武林中人都称他为‘燕赵剑客’。 自从来到相卫镇,他率领昭义军(他的军队被朝廷命名为‘昭义军’)东征西讨,经过一年多的围剿扫荡,他辖区内的盗匪被肃清殆尽,而且还捎带着收编了不少安史的游兵散勇。为了犒劳昭义军的将士们,薛嵩决定在军营里大摆庆功宴。 这时,薛嵩己经穿戴完毕,夫人来到他身边。 “老爷,让红线那丫头跟你去吧?” “她跟去干什么?庆功宴上全是武夫,喝醉了酒,吆五喝六的不成体统,她在那儿也会也难堪的。”他向夫人解释道。 “我就不信!那帮小子敢在你节度使面前放肆。再说了,我让她跟去是怕你喝醉了,让她时刻提醒你,也免得你在将士们面前喝醉酒失态,丢了颜面。还有,万一在酒宴上来了公文书信之类的,也好让他帮你处理一下。”薛夫人向丈夫解释道,薛嵩终于同意带红线去。 “见过老爷夫人。”得到召唤的红线来到薛嵩和夫人面前施礼。她一身青衣打扮、头上扎着丫髻、面容姣好、仪态大方。与身旁的丫环们相比,她的身上透着一丝不俗。 “还有你不会骑马,让王老七送你去大营,我带亲兵们先走了!”说完他辞别夫人,径直向大门外走去。红线到后院的马厩来找车夫王老七。经历过上次军粮镇的风险,红线与王老七也很熟络了,从别人的口中,也了解到他的为人和脾气秉性。她也学着别人,管王老七叫七叔,他听了很高兴。 马厩旁,一个中年壮士骑坐在倒扣的马槽子上,面前一张破旧的木桌上放着一碗酒、一盘盐煮蚕豆、几块豆腐干。那人肤色黝黑、筋肉凸起、面色黑里透红、目光里流露出玩世不恭的神情。他就是薛府的车夫王老七。 这是个古怪的人,他是薛嵩手下有名的战将,论武功他仅次于薛嵩,他屡立战功却不愿做官。按功劳当个兵马使也够资格,可他不喜欢领兵打仗,只喜欢单打独斗无拘无束。 再加上他嗜酒如命,领兵打仗容易耽误事,薛嵩也拿他没办法,只好让他在府里养马赶车。没想到这差使正对他的脾气,这可比在军营里强多了,不用天天操练,巡逻、点卯,每天只要把马喂好就行,其余的时间没人说没人管。他只管在马厩里喝大酒,喝得高兴时,取出自己的宝贝兵器——虎头双钩舞上一阵。 听红线说明来意,他哈哈大笑,嚷着要到军营里喝个痛快。他麻利地把桌子上的酒菜收起。然后挑一匹他最得意的枣骝马套在马车上。临出门时,薛夫人忘不了叮嘱他们几句。 枣骝马迈着轻快的步伐,行走在平坦的大道上。 天高云淡,己是秋天的季节,大道两旁的麦田是一片金黄。 赶车的人和车中的人在说话,谁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麦田消失了,大道的两边出现的是广阔的平原,远处有几千匹战马在这平原上往来驰骋、刀光剑影、杀声震天,扬起的浮尘遮住了太阳。无数只马蹄在敲击着大地,大地在颤动,滚雷似的轰隆声从远处传来。 “七叔,外面好像有很多战马在朝我们奔来。”红线在车里面问道。 “那是天雄军在演习,他们每隔三五天就来一次大规模的演习,而且专挑我们昭义军的边界来演习,明摆着是在向我们挑衅。也算是我们薛大帅脾气好,依我王老七的脾气早跟那铁猪龙还有那十二太保大干一场了,这次率兵来的准又是铁猪龙和十二太保。” 远处天雄军先锋兵马使铁猪龙正手搭凉蓬望着那辆马车。 他回头说道:“暴将军,我看那赶车的人好像是昭义军的王老七。” 暴将军仔细地望了一眼说:“好像是,嘿,管他是不是,先让他尝尝我们的厉害再说。” “那可是个头号的箭靶子。”铁猪龙冷笑着说。听到这话暴黑子立刻心领神会,他随即率大队骑兵和将军们策马朝马车追赶过去。他高声叫道:“弟兄们朝那辆射箭,射中的有赏,那就是我们的箭靶子。” 听到命令后那些将军和大队的骑兵一边狂叫着,一边张弓搭箭射向那辆马车。他们仿佛在进行一场围猎,把那辆马车当成了被追杀的动物 赶车的人正是王老七,他好像猜到了对方的意图,所以开始用马鞭抽打着那马的屁股,‘驾’‘驾’,那马儿仿佛知道主人的心思,步伐渐渐加快。那一片乌云似的无数骑兵也快速地朝马车逼近。 “坐稳了,红线,马车要跑起来了。” 渐渐地,马蹄声越来越大,无数匹战马好像大片的乌云朝他们的马车压过来。 “七叔,出什么事了?”车篷里传出女孩的问话声。 “没什么!是魏博骑兵在向我们逼近,看样子是来者不善,我们最好离他们远一点。你坐稳了,我要加快速度了!”王老七开始不停地挥动手中的马鞭。 “驾驾”,他的吆喝声被轰隆隆的马蹄声所淹没。马车剧烈地颠簸起来,挟带尘土的狂风吹打着车篷,羽箭如同飞蝗一般带着呼啸声射向马车。 王老七将手中的马鞭抢圆了、甩动着、将那不断飞来的羽箭打落,他想把羽箭拦阻在马车外,可羽箭越来越密集,带着撕裂空气的怪叫声,射向马车。 他不担心自己,凭武功也不会伤到他。此刻他只担心车篷里的丫环红线,他无法保护她。他必须尽快地脱离险境,他知道袭击马车的是‘天雄军’的铁骑。他看清那为首的正是十二太保,而铁猪龙则坐在马上远远看着那辆马车,他认出赶车的那人正是自己的死对头王老七。他像观察着自己的猎物一样看着他,他要好好地戏耍他一番。 “哈哈,那赶车的就是号称昭义军第一高手的王老七,这回你可跑不掉了,兄弟们卖点力气,把他给我变成箭靶,给薛嵩那老儿一点厉害尝尝。”铁猪龙高声下令道。 这时红线掀开马车上的帘子,她想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铁将军,马车里有个女人,也一块射死吗?”有骑兵看见红线后忙报告铁猪龙。 铁猪龙不耐烦地再次下令:“不管他男人女人还是那匹马一律让他们变成箭靶。” 十二太保和那些骑兵听到命令后,一下子亢奋起来。他们真把这辆拼命飞驰的马车当成了箭靶,不断地将羽箭射向马车。铁猪龙率领其余的骑兵们继续演习,他根本不屑去看那辆马车。 红线伸手拿来一顶毡帽扣在脑袋上,那是王老七的毡帽,为的是把头发盖住以免让人认出是女孩子。她那一身青布裙衫更是与马车的颜色差不多相似。 她掀开马车的篷布和帘布为的是看清飞来的羽箭。红线伸手抓着,不断地把射来羽箭抓在手中。她在老君山学武功时,冲虚真人曾教她如何接飞镖飞石和飞箭,所以接这飞箭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那些骑兵们发疯似地把手中的羽箭射向马车,那羽箭就像数不清的飞蝗一般朝她们飞来,天雄军的骑兵们以为赶车的和马车里的人必死无疑。 过了一会儿,坐在车中的红线听到马蹄声叫喊声好像小了。知道双方的距离渐渐拉大,骑兵们己远去,羽箭也开始变得稀疏下来。 红线打开车帘布,看看外面马车己离昭义军营不远了。 那些骑兵不再追赶马车,仿佛对它失去了兴趣,马车也离他们越来越远。 王老七让那匹全身大汗淋漓的枣骝马不再奔跑,那马儿慢慢地停住脚步,它不停地喘息着,马身上也中了五箭。王老七顾不上它,他自己也被射中一箭,万幸的是箭伤得并不深。他顾不上自己的伤,忙不迭地跳下车,掀开车篷的帘布:红线端坐在车里,手中握着一大把羽箭,能有几十支。射中车篷的羽箭足有上百支,那车篷像刺猬一样,她毫发无损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好像她根本不知道刚刚发生的那场疯狂的追杀。 他再仔细地看着红线的全身,她确实没有受伤。王老七发觉红线的脸有些羞红了,他这才收回目光。 “你没有受伤吧?”王老七还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满腹狐疑地问红线。 “没有哇!那些箭射到车篷时己经没劲了,怎么会射伤我呢?只是这马车颠得太厉害!”红线摆弄着手中的羽箭,脸上一付若无其事的神情。 没受伤就好,要是这丫环受伤或被射死,那他王老七的脸可丢大了。他可是昭义军的第一员战将。红线看了他一眼,见王老七的胳膊上渗出血来。 “哎呀!七叔你受伤了?我给你包扎一下。”红线吃惊地叫道。 “没关系,只是一点皮外伤,等到了军营再说吧。” 他抄起马鞭赶着马车朝不远处的昭义军大营奔去。 坐在马车上王老七百思不得其解:刚才那无数的利箭射来自己也拼命招架,但还是被射中一箭。但是红线这丫头坐在车里竟毫发无损,她端祥着一脸秀气的红线,心里想:难道是有神灵在护佑她。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暗笑自己想的太可笑,怎么会有神灵在保护她呢。 十二太保率骑兵们不再追赶马车,他们对那辆插满了羽箭的马车也不再感兴趣,于是调转马头率兵追上了铁猪龙。 “怎么样?暴将军,那辆马车报销了吗?”铁猪龙扭头问大太保暴黑子。 暴黑子有些可惜地说:“那辆马车上射满了利箭,王老七和马车里的人不死也是重伤。可惜便宜了他们,马车己经离昭义军大营不远了,所以我们只能收兵停止追赶。” 铁猪龙说:“嘿,收兵就收兵吧,只是让那王老七躲过这一劫有些便宜他了。那个王老七是昭义军的头号战将,他始终对我不服气,我早就想收拾他,只是找不到机会。” “对付那个马车夫何劳铁将军大驾,就算暴某一人也将他收拾了,下次再遇见这家伙暴某定与他大战一场” “暴将军对付那个马车夫绰绰有余,那王老七只是敢说大话,武功却与暴将军相差甚远,暴将军也堪称天雄军头号战将。”那大太保暴黑子得到铁猪龙的夸赞甚是得意。 “哈哈,铁将军抬举末将了,要说头号战将非铁将军莫属。就是在整个河北地面,江湖武林中的众多高手也无人能敌铁将军,那王老七在铁将军面前也走不过十个回合。” 听到暴黑子的吹捧,铁猪龙笑了,那十二太保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等下次再遇见他一定要好好收拾他,还有那昭义军兵马使裴天豹也一块收拾。那姓裴的小子对我们弟兄也是不服气,除了他二人,昭义军的其他将军都不堪一击。” 暴黑子说:“我听军师说:”我们大帅最近要收拾薛嵩的昭义军,不知大帅要怎样收拾薛嵩和昭义军?“ 铁猪龙:“大帅和薛嵩是儿女亲家,当然不能与薛嵩真的动起刀兵。大帅自有妙计来对付薛嵩老儿,到时候让他给我们大帅让地盘,而且还要甘心情愿地让出地盘。薛嵩虽不情愿,但他也知道自已的昭义军少有能战惯战之将。真要动起手,就我们哥几个就能踏平昭义军大营,他那里还敢与我们天雄军动手。” 第十七章 军粮镇风波 军营里到处冒着炊烟,两人赶到时,火头军正在分发酒肉。王老七把马车安顿好,给马喂上水和草料,然后找一处空地,从马车找一块羊皮和皮垫铺在地上。红线吩咐几个士兵将王老七受伤的胳膊包扎好。 火头军的军士见到王老七坐在那里,忙送来一坛美酒、二斤熟牛肉、外加烤羊腿和烧鸡,这可把王老七乐坏了,连连朝几个送来美食的军士道谢。 红线知道,王老七虽不当官,但他资格老、功劳大、武功高,军营里的将士都很敬重他。 见红线还站在一边,他连连催促她去见大帅,王老七则自斟自饮起来。红线见他己安顿好,自己则前去帅帐见薛嵩。 高大宽敞的帅帐里,薛嵩坐在正中的虎皮椅上,几十位将军坐在他的两侧,面前的桌案上摆满了山珍海味和各种美酒。大家频频向薛嵩敬酒。 红线来到薛嵩的身边,向他讲述了路上发生的事。刚刚还踌躇满志的薛嵩不由得紧皱眉头,他抬头向两边望去,发现有几位将军在注视着他。今天是开庆功宴,是个喜庆的日子,不能他们看出自己脸上的愁容,应该高兴、应该欢乐,他心里这样想到。 “红线,你去后营把乐师、乐工和舞女们都叫来,让他们给诸位将军助助酒兴。” 不一会儿,二十多个乐师和乐工按次序在下首坐好,所携乐器有瑟琶、羯鼓、答腊鼓、五弦琴等。尾随他们而来的是十几个舞女。 为首的乐师长递上曲目表,薛嵩吩咐只选那雄壮的、欢快的、能助酒兴的曲目来演奏。 乐师长挑选了(秦王破阵乐)、(霓裳羽衣曲)、(雨霖铃)、(采莲曲)等十几首乐曲。 随着时而雄壮时而欢快的乐曲,舞女们开始翩翩起舞。正在喝酒的将军们把目光投向舞女身上,听着欢快动人的乐曲、看着妖冶迷人的舞女。 这些久经战阵却久不近女色的将军们,内心开始躁动,醇香的美酒刺激着他们的神经,他们的情绪开始亢奋起来。将军们推杯换盏,尽情地享用着面前的美味佳肴。而丫环红线往来穿梭地给将军们斟酒。 看着面前这欢乐的场面,薛嵩心里非常高兴,刚刚那一丝不快也已经消失。斟完一遍酒的红线回到薛嵩身边。 “老爷,奴婢听到演奏羯鼓的声调里有点悲伤,那个敲击羯鼓的人必定有什么伤心事!”听红线这话,薛嵩侧耳凝神倾听了一会儿。 “果然像你所说的那样,羯鼓声调悲切凄凉!此人必有心事!你去把他叫来,本帅要好好地问问他。” 演奏羯鼓的乐工大约有二十多岁,他不知道大帅因何事唤他来,他有些惶恐不安地来到薛嵩帅案前跪下。 “小人梁成大见过大帅,不知大帅唤小人来有什么吩咐?”他嘴里说着话,眼睛偷偷地瞅了薛嵩一眼,马上又低下头来。 “梁成大,你且抬起头来回话,本帅适才听你的羯鼓声调十分悲凉,不知你有什么心事?不妨说给本帅听听!” “小人刚才演奏时失态,请大帅饶命!”梁成大不知薛嵩要干什么,心里有些惶恐,不知如何回答他的话。 见梁成大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薛嵩连忙安慰他说:“你不必害怕!本帅并非问你演奏的事,而是问你有什么心事?” “承蒙大帅垂询,小人敢不尽言,小人的妻子昨夜因病去世。今天早上有邻居来告诉小人这个消息,小人家里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孩子无人照看。因军令森严,小人不敢告假,想起家中这些事内心如焚,演奏时将心情流露出来,不想大帅精通音律,明察秋毫。小人搅扰了大帅的雅兴,实在是罪该万死!求大帅饶过小人这次!”梁成大一边哭着求饶,一边给薛嵩磕头。 “本帅准许你站起身来回话,我问你家住什么地方?” “小人家住釜阳城西一百多里的梁各庄。”梁成大小心回答大帅的问话。 “本帅这就准你回家操办你妻子的丧事,以后就在家种地和照看两个孩子,不用再回军营,你看如何?” “谢大帅恩典!谢大帅恩典!小人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大帅的大恩大德!”梁成大像鸡啄米似的磕着头。 “好啦!起来吧!你也不要谢我,要谢你就谢红线姑娘吧!是她先听出了你的心声。”听到这话,梁成大又来拜谢红线。因为经常给大帅和军营奏乐,所以他也认识这位经常在大帅身边侍候的红线丫环。 薛嵩吩咐红线给梁成大拿来五十两银子,又让人到军营马厩里挑一匹淘汰下来的战马送给他回家干农活或当脚力。 红线将银子和马匹交给梁成大。 得到银子和马匹的梁成大乐得合不拢嘴,他千恩万谢地叩别了薛嵩,叩别了红线,叩别了两旁的将军们。他又辞别了朝夕相处的乐师乐工们,这才依依不舍地骑马离开军营。 庆功宴仍在继续,刚刚那段小插曲也己经淹没在狂欢的海洋里,喝酒、行酒令、听乐曲、看舞女。薛嵩和将士们都在狂欢着,他们不知道军粮镇正在厮杀着……。 这时辕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个传令兵飞身下马嚷着要见大帅。 正在旁边喝酒的王老七询问传令兵什么事这么急,传令兵讲了军粮镇发生的事。然后传令兵随守卫辕门的亲兵急匆匆地去见大帅。 此时王老七有些醉了,听完传令兵的话他又急急地喝了一大碗酒。他把枣红马从车上卸下,然后从车篷里取出虎头双钩后,牵马出了辕门。 那传令兵来到帅帐向薛嵩报告。 “禀报大帅:裴将军派小的来送信。上午,裴将军率骑兵队巡逻时,有十几个匪徒到军粮镇草市上抢夺牛马,裴将军率兵与他们厮杀后夺回牛马。那伙人逃走后引来援军,原来他们是魏博镇的人,领兵的大将是天雄军前锋兵马使铁猪龙。裴将军见情况危急怕抵挡不住,特命小的火速前来禀报大帅。”传令兵一口气报完军情,他满脸焦急地望着大帅。 “裴天豹啊!裴天豹!临走时老夫是如何叮嘱你的,难道忘记了。我让你遇事忍耐、退让,不要招惹魏博镇的人,让昭义军的庆功会顺利开完。那铁猪龙连老夫也让他三分,你怎能招惹他!”薛嵩心里暗暗叫苦。脑子里却在盘算如何处理这桩麻烦事。 刚才那传令兵禀报军情时,正在喝酒的将军们都放下了酒杯静静地听着。这时一位将军摇摇晃晃来到薛嵩面前。 “******!又是那个铁猪龙!欺负咱们昭义军没人了。大帅,你下令吧!咱们今天和他拼了!难道还怕了他不成?”他的话音未落,将军们纷纷起身,大喊大叫、怒气冲冲,争着向薛嵩请战,定要和铁猪龙拼个你死我活。 一时间,帅帐里乱成一片,看到这场面,薛嵩挥挥手让乐师乐工和舞女们都下去。 看到手下将军们还在大呼小叫,薛嵩勃然大怒,厉声喝道:“都给我住口,遇见一点事就乱成一片,成何体统?你们都乖乖地坐下来喝酒,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他看着手下这些满脸怒色的将军们,他理解将军们的心情,他们昭义军受天雄军的欺压不是一天两天啦!将军们是在发泄长期压抑的心情,薛嵩的脸色开始缓和下来。 “你们以为痛痛快快打一仗就能解决问题吗?那就正好上了他们的当。铁猪龙是什么人?他是天雄军的头号战将,论武艺在河北一带无人能敌。而田承嗣对我们相卫镇虎视眈眈,这谁的心里都清楚。如果我们和铁猪龙打起来,他们就会以此为借口兵发相卫镇。他们有十万大军,而我们只有三万兵马,田承嗣就会乘机将我们吞并。” 其实田承嗣的手下,除了铁猪龙还有十二太保,他们原是安禄山的十八虎贲铁骑中的十二个,那六个早己战死,剩下这十二人投奔到田承嗣的麾下。 当初这些人都是安禄山用重金礼聘来的,都是江湖武林高手。昭义军除了薛嵩自己,没人能抵挡那铁猪龙和十二太保,薛嵩很清楚这一点。他不想再说下去,时间紧急。 他把军营的事务交待给几个将军后,就匆忙率领几十个精悍骑兵,向军粮镇方向疾驰而去。 将军们都回到座位上喝酒,大家都沉默不语,酒宴的气氛一时陷入沉闷。 薛嵩来到相卫镇任节度使,听当地百姓讲述当军粮镇当年的繁华,认为那里有大利可图。于是派手下官兵和税吏在那里驻扎,恢复草市。有人管理,草市渐渐恢复了生机。 由于这里交通便利,四方的百姓、商贾又集聚到这里贩运、交易,军粮镇草市又繁华起来。军粮镇草市每天能收缴大量税金,这里变成薛嵩的‘金库’,也引得周围藩镇头领的垂涎。 草市紧邻魏博镇,那边的百姓、贩夫、商贾也经常贩运牛羊、布匹等各种货物来这里交易。那魏博节度使田承嗣也惦记着自己嘴边的这块‘肥肉’。 这天军粮镇非常热闹,赶上今天是个大集,四面八方的人都朝这地方集聚,人们赶着羊、牵着牛、用车拉着粮食、布匹、瓜果梨桃等各种物品来草市上贩卖。 远处有十几匹马朝集市方向驰来,骑马的人个个身佩兵器,体态彪悍。 “三公子,今天我们可要多抢点牛羊,回去好好犒劳犒劳弟兄们!”那个被称为‘三公子’的人回过头来骂道:“妈的,你这小子整天尽想着吃。”被骂的那人“嘿嘿”一笑,不敢再作声。 原来这被称为三公子的就是田承嗣的三儿子田一虎,人送外号‘花花太岁’。平日里老爹田承嗣总看不上他,认为他只会些花拳绣脚,只会拈花戏蝶、惹事生非。不像他表兄田悦,不但武功高强,而且熟读兵书、礼贤下士。 而且这田三公子脾气暴燥、为人凶残。他虽跟武师学了一身武艺,但因他好色成性,掏空了身子,所以他的武功也大打折扣。为了虚张声势不让别人看轻他,他便重金聘请了十几个武士当随从。 见这伙人来到,集市上的人纷纷躲避,有躲得慢一点的,就会挨上一马鞭。这伙人直奔牛马市而来,专抢牛羊,有敢反抗的,马鞭子就会飞来。顿时集市大乱,人们牵牛拽羊往集市外边逃。但哪里能逃得了,许多人的牛羊都被这伙人抢了去。被抢的人哭天喊地的也无济于事。有那性子倔犟的,想要反抗的,到头来免不了多挨几鞭子。 田一虎率手下人赶着牛羊离开集市,这次抢了八头牛还有二十多只羊。被抢的人望着他们的背影咒骂着、哭喊着,没有人理睬他们。 就在这时,一队骑兵朝集市疾驰而来,当先一员将,白净面孔、身着锦袍、手执亮银枪。 集市的人群顿时喧哗起来,人们踮起脚来,伸长脖子朝那方向望去。 那队骑兵到了他们身边停下。有人认识那为首的将军,高声叫道:“裴将军,快帮我们夺回牛羊!就是前边那伙人。”这个裴将军就是昭义军兵马使裴天豹。原来是集市上的士兵见势不妙,才跑去禀报他的。今天正轮班该他率兵巡守军粮镇集市。 裴天豹率手下骑兵朝远处那帮人追去,不一会儿就追上了他们。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敢来昭义军的地面上耍野?快快将抢来的牛羊留下,饶你等不死!”裴天豹冲到这伙人面前厉声叫道。 那伙人停下马,田一虎兜转马头,斜眼看看裴天豹,冷笑着说:“哼,昭义军是个什么东西?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敢来找大爷的毛病。” 裴天豹看了看这伙人,心知他们定是田承嗣的手下,他并不认识田一虎。平时薛将军总是叮嘱他,少惹田承嗣的人,他受窝囔气受够了。今天他要惩治一下这帮人,出出心里的这口恶气。 他用枪一指田一虎:“你,快命令你手下人将牛羊留下,否则休怪本将军无礼!” 说完他手中枪一挥,手下五十名骑兵迅速散开,成扇形向对方包抄过来。 “哈哈!要跟大爷来真的!弟兄们,给我教训教训这小子!”他的话音未落,从马上跳下来三个汉子直奔裴天豹而来。裴天豹见对方要动武,忙一挺手中的亮银枪等待他们。 三个人中一个使双刀、一个使三节棍、一个使流星锤。裴将军一见这三人手中的兵器,知道来者不善,看样子他们都是武林中人。 使双刀的那人一刀砍向裴天豹的大腿,他忙挺枪招架。急切中,一流星锤朝他胸前飞来,他又抽枪将锤架开。此时他在马上用枪左支右架不得施展,而那三个人围着他转来转去,各自的兵器都直奔裴天豹的要害。 他手下骑兵见主将危险,十几个骑兵驱马上前要救下主将。田一虎见状,忙命令手下拦住那些骑兵,于是双方混战起来。 裴天豹在马上不得施展,便飞身下马,舞动手中亮银枪与对方厮杀。手下骑兵也学主将的样子,下马与对方步战。刚开始,昭义军骑兵人多还占上风,但时间一长,却不敌那伙人。原来这伙人都是江湖武林中人,武功都很高,那些骑兵自然打不过他们。 田一虎见裴天豹被手下三个人围住,难以脱身,便手执单刀,直奔裴天豹的要害处砍去。田一虎加入阵中,让那三人士气大增。 就在裴天豹难以招架之时,围观的人群里有一人高声叫道:“裴将军休要慌张,待草民来助你一臂之力。”只见一个青年农夫手执齐眉棍跳入阵中,他舞棍朝田一虎打来。见这农夫来势凶猛,田一虎忙用刀来招架,刚一接触,他就感到那条棍力道很大,便不敢用刀来硬接。 那农夫手中棍毫不留情,如蟒蛇一般,将田一虎缠住。围攻裴天豹的三个人,见那农夫棍法厉害,忙分出一人来助田一虎。那农夫迎战两人,却越战越勇,他乘对方松懈之时,一棍打在田一虎的腿上。田一虎痛得大叫一声,手下人忙过来将他救下,边打边退,抢来的牛羊也不要了。见有了帮手,对方的首领又受了伤,要逃走。昭义军的骑兵们要追杀他们,裴天豹忙挥手制止。 人们领回了自家的牛羊,对裴将军和那个青年农夫千恩万谢,集市上又恢复了平静。 这时裴天豹找到将要离开集市的那个青年农夫,他双手抱拳致谢那青年农夫:“适才幸亏义士出手相救,否则裴某就危险了。” “嘿嘿!路见不平,理当拔刀相助,裴将军何必在意?” “裴某敢问义士尊姓大名,家住何处?”裴天豹边问边端祥那青年农夫,见他膀宽腰细、英俊潇洒,虽是农夫装束,但一看便知是练武之人。 “草民宇文楚,家住釜阳城西三十里处的洼水庄。” “看宇文壮士一身武艺,不知在何处习得武功?” “草民哪有钱财去拜名师?只是在家中依照祖上留下的武藉,照猫画虎的比划比划而得来的,让裴将军见笑了。” 两人正在闲聊时,有骑兵报告:“裴将军,快看那边!”裴天豹顺着那骑兵所指的方向眺望,见田一虎所逃去的方向,有大队骑兵朝集市这边驰来。 裴天豹叫来一个骑兵,对他耳语了几句,那骑兵便驱马朝昭义军大营而去。 第十八章 大战铁霸天 待大队兵马距他们百余步时,裴天豹看见为首的那人果然是天雄军悍将铁猪龙。 那铁猪龙虎臂熊腰、面目凶恶,再加上他力大无穷武艺超群,被称为天雄军第一员战将。更厉害的是他手中的一对铁戟,在hb一带无人能敌。 他心里暗暗叫苦,他一眼瞅见铁猪龙身后的田一虎,心里全明白了。铁猪龙把手中双戟一摆,他身后的大队骑兵立刻排成了一字长蛇阵。铁猪龙所骑的红鬃马外号火龙驹,那马也如同主人一样性如烈火,红鬃马在阵前往来驰骋。 “裴天豹,快把那个打伤我家公子的那小子交出来!”他用铁戟指着裴天豹叫道。 “铁将军,我想刚才是个误会,裴某并不知道他是田公子,他又不报家门。而且是田公子先率人抢夺牛马,后又动手打人,裴某迫不得己才出手的!”裴天豹的武功在昭义军仅次于王老七,他的裴家枪法在昭义军中是赫赫有名。但他也深知铁猪龙的厉害,在hb四镇的几百员战将中无人能在他面前走过十个回合。 “不要废话!快快把人交出来!否则的话休怪我铁猪龙不客气!”铁猪龙狂妄地叫嚣,他的话不是虚的,昭义军中无人能敌住他那一对铁戟。铁猪龙少年时曾得天山派灵鹫上人的传授,戟法精妙绝伦,江湖人称‘赛典韦’,意思是他的武功赛过同样使双戟的典韦。典韦是魏国丞相曹操的贴身虎卫,也是魏国的第一员勇将,在当时是赫赫有名的。 铁猪龙还有一个绰号叫:铁霸天,这是江湖武林人士私下里送给他的外号。皆因为他不但武功盖世还凶狠残暴、杀人如麻,江湖武林中人死在他手下的有几百人。但江湖武林中的各路高手又都打不过他,所以在背地里管他叫铁霸天,把他的恶名传扬给天下人,希望有超一流的武林高手能出来收拾他,好给那些死去的冤魂报仇。 有人报告给他,说江湖上有人给他起外号叫铁霸天,说他凶狠残暴、乱杀无辜的话语。报告之人本以为铁猪龙听完这些话,当场就会暴跳如雷,马上就找出说这话的人来杀掉。 谁知他听到铁霸天三个字后,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他喘不过气来。 “好,好,是谁给老子起的外号,正合铁某的脾气,我要能找到那个人,一定要重重地赏他,老子就是霸天,看天下人谁能奈我何?哈哈哈。”看见铁猪龙这么高兴,刚才向他报告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末了铁猪龙还夸这人办事有力,并赏给他五十两白银。 裴天豹惮于铁猪龙的神威,但又不能将恩人交出去,只好连连向铁猪龙和田一虎赔礼道歉,解释误会。可裴天豹哪里知道,田一虎和铁猪龙本来是寻衅的,岂能让他的几句话给打发走。铁猪龙声言:如不马上交人,就要让裴天豹和他的骑兵全都去见阎王。 就在裴天豹左右为难之际,一个人手持齐眉棍跳到两军阵前,这人正是宇文楚。 “这位将军不要欺人太甚,原是那位公子抢夺牛马在先,又岂能怨得别人。”在人群中的宇文楚见不得铁猪龙那狂妄的样子,他虽知道铁猪龙武功是超一流的,但此时他不能让裴将军为难,自己不能当缩头乌龟,必要时与铁猪龙拼个你死我活。 “对了,就是这小子打伤了我!”一见宇文楚出面,田一虎忙向铁猪龙指认。 “哈哈!好样的!够条汉子!小子,认识本将军吗?”铁猪龙见对方虽是农夫打扮,但气宇轩昂,脸上毫无惧色。他料此人必有些本事,他想用自己的威名将对方震慑住。 “当然认识,燕赵之地谁人不知铁将军的大名!”此时宇文楚不想给裴将军添麻烦,所以当面先恭维铁猪龙几句。 “说的好!多谢壮士的夸奖!”铁猪龙跳下战马,手持一对铁戟来到宇文楚面前。他上下打量一番宇文楚说:“听说壮士棍术精奇,武艺高强,我铁某愿与壮士一决雌雄,不知壮士能否给铁某面子。”铁猪龙目射凶光看着对方。 “既然铁将军肯赏脸,草民宇文楚情愿奉陪!”宇文楚不卑不亢地回答。其实他只听说铁猪龙的威名,但不信他武功盖世的传言,所以对铁猪龙并不那么忌惮。 见对方毫无惧怕之意,铁猪龙心中有些佩服。他回头对手下众将士下令:“你们都听好了,现在我与这位壮士比武,谁也不许帮忙,违令者斩!”他这话是说给自己部下,也是说给昭义军听的。 “怎么样?壮士,这样公平吧?不过,我铁猪龙的铁戟之下不死无名之辈,请壮士报上名来!” 他轻蔑地看着宇文楚说道。宇文楚被他那轻蔑的眼神所激怒,心中顿时豪气冲天。 “姓铁的,休得狂妄!待俺宇文楚与你战上几百回合又能如何!”宇文楚决心与他拼死一战。 见对方竟敢直呼自己的姓名,铁猪龙勃然大怒,他手持双戟来战宇文楚。对方舞动齐眉棍迎战.刚与铁戟一碰,宇文楚心里一惊:这铁戟份量好重。原来铁猪龙这对铁戟乃玄铁打造,每支重三十六斤,虽说份量很重,但他却好像舞动两根木棍一般。 两人战有五十几个回合,宇文楚就落了下风。但他也着实让铁猪龙佩服,心想这山野村夫竟能与自已战五十多个回合,可见这村夫的武功也算得上是一流的。 武林中人形容戟好比是一条龙,何况是两支戟呢。戟法有‘贴、靠、攒、叼、’之法,虽说这棍法灵活多变,又属长兵器,可这双戟偏能破这棍法。 在一边冷眼观战的裴天豹看出来,铁猪龙的那一对铁戟果然是出神入化,虽说他只用了七成功力,但宇文楚己是勉强招架。再看铁猪龙的两支铁戟招招直奔宇文楚的要害处。 眼见宇文楚难敌铁猪龙的双戟,时间长了怕有性命之忧,裴天豹也顾不得多想,手执亮银枪跳到宇文楚身边。 “铁将军果然好武艺!待俺裴某也来领教领教你那双戟的厉害。”铁猪龙本来想戏耍一番宇文楚,未料到半路跳出个裴天豹。刚要发火,听对方夸赞自己,感觉很舒坦。 “来来来!就是你们两人一块上,本将军也不在乎!”铁猪龙根本没把这两人看在眼里,所以大声叫道。义兄加入进来,让本己疲惫的宇文楚稍稍缓了一口气。 铁猪龙奋起神威与那两人厮杀在一起,二十几个回合过后,他愈加神勇。两支铁戟恰是两条恶龙上下翻腾、左右盘旋。那两人是竭尽全力,拼命抵挡,很是狼狈。裴天豹这才亲身体验到这铁猪龙的厉害,难怪薛大帅遇见铁猪龙时便常常忍气退让。 此时的裴天豹心急如焚,盼望那小校把口信送到、盼望大帅薛嵩快快赶到。 一旁观战的田一虎见铁猪龙越战越勇,那两人是穷于应付,情绪也亢奋起来。 “杀了他们!杀了这两个龟孙子!”他声嘶力竭地叫嚷着。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观战的魏博骑兵也在齐声呐喊助威。 “刷!”裴天豹的胸前着了一戟,战袍被划开,幸亏他躲闪得及时。宇文楚也未能幸免,铁猪龙的一铁戟打在宇文楚的右胳膊上,顿时鲜血流出浸透袍服。 “快快求饶!我铁某就放你二人一条生路!”两人没有理他,合力与他死拼。 魏博那边兵将见主将己胜券在握,就更加疯狂地摇旗呐喊。而昭义军这边的兵将的心都悬了起来。 就在这时昭义军的队伍乱了起来。士兵们闪开一条道,一匹枣红马从人群中出来,马上那人正是车夫王老七。他飞身下马走到场边,他挥舞虎头双钩将铁猪龙的铁戟架住,他的出现让三个人都不再厮杀。 “裴……将军……暂且休息,待俺……王老七与他活动活动筋骨。”他亮出手中的虎头双钩,摇摇晃晃地走到铁猪龙面前,看样子王老七有点喝多了。 “铁……猪龙,俺……王老士久仰-……大名,今天要与你大战一场怎么样?”王老七用虎头双钩指着铁猪龙。 “大哥,上次在集市上碰到的就是他,我差点拿下他,未料想有人暗中助他,才让他逃了一命,今天绝不能放过他。”一个身着锦袍的大汉指着王老七说。王老七也认出这人就是上次在集市与自己过招的那个锦袍大汉。王老七不知道这人就是田承嗣手下的三太保,武功与他不相上下,而且两臂有千斤之力。三太保本想与王老七斗上一斗,以报上次被打之仇。但这念头一起鼻梁上顿时感到又痛又酸,他立刻将那股怨气又吞到肚里。 听了三太保的话,铁猪龙有些不屑“哼!原来是你这个匹夫,少说废话,快快过来送死!” 他也认出是老冤家王老七,仗着自己今天是豪气冲天,想乘此机会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死对头。打败了他也就灭了昭义军的威风,以后再也没人敢出头来对阵他铁猪龙。 原来两人各是天雄军和昭义军的头号战将,两人互不服气,但未交过手,但暗中却把对方当成冤家对头。 王老七也不多说,左手的虎头钩朝铁猪龙胸口虚晃一招,铁猪龙用铁戟拨开,两个人立马战在一处,两人都是武林高手,场面比刚才更加精彩。 铁猪龙一心想打败这个老冤家,就能镇服昭义军。而王老七也想击败铁猪龙为昭义军出口气。铁猪龙欺他喝醉了,脚步不稳,便连连进招,想在最短时间内击败他。 王老七见他欺自己醉酒,心中暗喜。原来王老七走的是醉步,看似摇摇晃晃,实则都有章法。双钩用起来也是虚中有实、实中有虚。 但时间一长,铁猪龙也看出端倪,渐渐适应后将自家戟法尽情施展。王老七的武功比对方稍逊,三十招过后,铁猪龙力压王老七。其实这王老七的武功与铁猪龙不在一个等级上,只因双方从未交过手,所以造成双方各不服气。此时的铁猪龙只用了八成功力,就让王老七穷于招架,时间长了他自然不敌铁猪龙。 王老七只能靠轻灵步法才勉强招架住铁猪龙。裴天豹有点为王老七担心,他心里清楚王老七一个人难敌铁猪龙。他怕王老七遭铁猪龙的暗算,便挺枪杀向铁猪龙。 他口中叫道:“七哥不必着急待小弟来助你一臂之力。”转眼间三个厮杀在一处。 铁猪龙虽被二人夹攻但仍无惧色,手中一对铁戟发出阵阵黑光,那两人被黑光罩住不能脱身,只能使出浑身本领挡住黑光的袭击。 这三人厮杀得昏天黑地,两边的将士们都看呆了。裴天豹这时也知道铁猪龙的厉害,但此时他和王老七也退不出来。这时一旁的宇文楚舞动齐眉棍要杀入阵中。 田一虎见他要动手,恨得咬牙切齿,他要报刚才那一棍之仇,忙吩咐手下将宇文楚拿下。顿时上来三个人,手执刀剑将宇文楚围住。双方不待搭话便打了起来。 “弟兄们不要放跑了这个农夫,给我把这小子的腿打断,小爷有重赏。”田一虎手下人听了这话,纷纷手执刀剑将宇文楚围住,宇文楚抢起齐眉棍与这帮人厮杀在一起。 围攻宇文楚的有五个人,开始时他与那五人战死平手,十几个回合过后,那五个人也没有占多少便宜。但俗话说:好虎架不住群狼,时间一长,宇文楚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裴天豹一见心里暗暗叫苦,这乱哄哄杀将起来,那抵对方人马众多,这是要吃大亏的。 他与王老七两人也难敌铁猪龙的双戟。 他心里盼着大帅快快来到,只有他能劝止铁猪龙,平息这场厮杀。 太阳渐渐偏西,在那金光笼罩的地平线上一队骑兵疾驰而来。当先的是一匹卷毛骢,浑身雪白、身高腿长、神骏无比、它一骑绝尘,把其余的战马远远地甩在后面。 “住手——,住手——,都给我住手!”声音从很远处传来钻进人们的耳朵里,双方的将士们都抬头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微风中绵绵不绝的声音也传进铁猪龙的耳朵里,“空谷传音”,他马上意识到:此人内功功夫很深。 眨眼间,卷毛骢如疾风一般飞到众人面前。“住手!快住手!”马背上一员身着绯色战袍的将军高声疾呼。听声音铁猪龙知道:薛嵩到了。 两个人不约而同停止了厮杀。 “你们还不给我退下!”薛嵩厉声喝斥王老七和裴天豹,王老七不服地退到人群中。另一边厮杀的宇文楚也退回到裴天豹身边 “铁将军别来无恙?”薛嵩下马抱拳向铁猪龙致意,态度十分谦恭,铁猪龙见状也只好抱拳还礼。薛嵩看见昔日安禄山手下的十二个虎贲铁骑,威风凛凛地排列在阵前。如今他们成为田承嗣手下的十二太保,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知我的部下因何事惹恼了铁将军,薛某在这里代他们给铁将军赔礼了。”他再次抱拳向铁猪龙赔礼,他知道,这铁猪龙向来是吃软不吃硬.。果然铁猪龙的脸色略见缓和,他回头寻找田公子来解释这件事。田一虎见躲不过,只好硬着头皮来见薛嵩。 “公子来跟薛将军说说怎么回事?”铁猪龙不愿跟薛嵩解释,只好让田一虎来说说。 听到让自己解释这件事,他有些犯难,要直说吧!名声不大好听。但总得讲出点道理来,才能服人,何况对面就是他二哥的岳父大人。 嘿!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硬到底,看薛嵩老儿能怎么样?他心里这样想到。 “本来我是带人出来游玩的,是他率兵把我们拦住的,所以才动起武来。”田一虎边说边指着裴天豹。 “胡说!是他们……”裴天豹指着田一虎说。 “住口!对田公子说话要客气点!”薛嵩及时打断裴天豹的话并训斥他。 “是这位公子领着这些人,到军粮镇草市抢夺牛马并打伤很多百姓,我这才领兵把他们拦住。我并不认识这位田公子,他又不报家门,而且先动手伤人,所以才打起来的。”裴天豹简单地讲了事情的经过。 “你不要听你的部下信口雌黄,他说我们抢了牛马,那被抢的牛马在哪里呀?”那田一虎露出那刁钻蛮横的样子。 “这有军粮镇的老百姓可以作证。”裴天豹也不肯示弱。 “好啦!不要提这些事了,我不相信田公子会来军粮镇抢牛马,何况我们两家还是亲家。我看今天这件事纯属误会,而且还惊动了铁将军,我在这里向铁将军和田公子赔礼了!”薛嵩一再赔礼让铁猪龙没了脾气,知道再待下去也讨不到什么便宜,但他又心有不甘。 “既然薛将军出面,我铁某倒没什么,可打伤我家公子的那个小子,我要带回去向大帅交差,薛将军你看怎么样?”他冷眼望着薛嵩。 “这个……,打伤公子的事,改天我一定派人登门谢罪。至于那个人,既然他是我相卫镇的百姓,薛某会把他交给州府衙门治罪,铁将军尽可放心。” “那好吧!我回去等候薛将军给我一个交待,铁某告辞了。”说罢他拨转马头率兵离去,田一虎也只好率手下弟兄,悻然跟随铁猪龙大队骑兵后面撤离。 第十九章 藩镇枭雄 望着魏博兵马渐渐远去的背影,薛嵩若有所思。他回头看着裴天豹身上那凌乱的战袍,又看看仍有些醉态的王老七。 他埋怨裴天豹:“本帅知道你为人稳重,所以让你率兵巡视,你为何又与铁猪龙田一虎打了起来?” “并非末将找上他们,是那田一虎率人来集市抢夺牛羊,末将与宇文壮士将他们打跑,夺回牛羊。谁料想他竟把铁猪龙搬来,幸亏七哥及时赶到才挡住铁猪龙。” “大帅,不要说裴将军了,是田一虎和铁猪龙他们故意来挑衅。上次集市上薛夫人险遭不测,十有八九也是他们魏博镇的人。常言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不如整顿兵马与田承嗣打上一仗,让他知道我们昭义军也不是对惹的。”王老七慷慨激昂地说道。 “老七呀,你有所不知,现在田承嗣有十万多兵马、战将百员、还有那十二太保,再加上铁猪龙;而我们昭义军只有三万多兵马,与天雄军打起来,无异于以卵击石。”薛嵩满怀忧虑地对王老七说,王老七默不作声,手中的虎头钩狠狠砍在身后的大树上。 这时薛嵩看着一旁的宇文楚说:“这位壮士多谢你出手相助,不知壮士尊姓大名,家住何处?”见薛嵩问他,忙抱拳施礼回话:“草民宇文楚,家住釜阳城西的洼水庄。” “哈哈,能与铁猪龙过上几招的人,武功也是不一般的,不知道宇文壮士是否有兴趣投军到我们昭义军里来?”薛嵩欣赏地看着宇文楚。 “草民家中……还有老母,难以离开故居。”宇文楚为难地看着薛嵩。 “那有何难?可带老母一块到昭义军来,我派几个丫环来侍奉你老母,你看如何?” “那……待草民回家与老母商量一下。” “好,爽快,本帅等你回来!”宇文楚辞别薛嵩、裴天豹、王老七三人回转家去。 没过几天宇文楚带着老娘来见薛嵩,薛嵩分派两个丫环来照顾他娘。宇文楚则在昭义军中当武术总教头,负责教授将士们的武功。 教场上薛嵩来看新上任的武术总教头宇文楚,这时他见王老七和裴天豹以及众多将领也都来观看总教头来演练棍法。这热闹场面也惊动了薛夫人,她带着春香秋菊红线等几个丫环也来看热闹,将士们忙给夫人让出空地,管家薛清忙搬来椅子侍候夫人坐下。 宇文楚的武功得到全场将士们的阵阵喝彩,尤其是他的家传棍法更是得了薛嵩和王老七、裴天豹他们喝彩。 红线在一旁看这棍法虽精彩,但尚有不少破绽,难怪他和裴天豹两人也没有打过铁猪龙。想这宇文楚的武功还是和王老七、裴天豹两人不相上下,但他要高于其他将领。 虽说红线是个丫环,但她可是内记室丫环,专门掌管薛嵩的书房,所以她也机会经常看到昭义军将士们演练武功,深通武功的她也自然知道这些将军们的武功高低。 薛嵩也常常到校场里去观察宇文楚的武功,暗中衡量一下,认为他的武功与裴天豹不相上下,比王老七稍逊一筹。 他常拿手下诸将与天雄军诸将相比,越比心越凉。自己手下除王老七、裴天豹还有宇文楚三个人能拿出手,其他众将很难抵挡铁猪龙和十二太保,更何况田承嗣还有那五千虎贲铁骑和十万大军。他认为今天这件事就是田承嗣给他的一个下马威,想到这些薛嵩不由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也想大大收揽网罗江湖武林高手到他的昭义军,无奈田承嗣比他下手快,田承嗣大撒金银珠宝,几乎将江湖武林豪杰都网罗到自己麾下,使天雄军的势力大大膨胀。 如今在hb四镇中,田承嗣的军力要强于李宝臣、李怀仙和薛嵩三镇。但田承嗣并不满足,他一直眼盯着临近的相卫镇,一心要把薛嵩的相卫镇吞掉,来壮大自己势力。 祠堂里香烟缭绕,香案上供奉着安禄山、史思明、安庆绪、史朝义他们四个人的牌位,取名为‘四圣祠’。 己是花甲之年的田承嗣,威风不减当年。他身着紫色元帅绵袍端坐在虎皮太师椅上,看着跪在香案前的三十几个大汉,这些人都曾是安史的‘旧将’,被朝迋大军打败后,纷纷逃回到老家范阳和平卢。他们或打家劫舍、或啸聚山林,虽得逞于一时,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闻听魏博田承嗣奉皇上旨意在招降安史旧部,这些从前安史的骄兵悍将又纷纷投奔到田承嗣的帐下。安禄山的十八个虎贲护卫个个武功超人、骁勇善战,江湖上人称他们为幽燕十八杀星,他们都是万里挑一的武林高手。 几年来经过数十次大战,阵亡六人,如今还剩下十二人来投田承嗣。田承嗣见他们投到自己麾下,欣喜若狂,忙给他们以重赏,并封他们为自已手下的十二太保。 拜祭完‘四圣’,那三十几个安史旧将又来叩拜天雄军节度使田承嗣。 “诸位将军都起来吧!从今以后我们又是一家人了。”田承嗣那亲切的话语让这些昔日的悍将们感激涕零,他们纷纷表示要效忠田大帅。 离开祠堂,众人来到黑虎堂,这里是田承嗣处理军机事务的大堂。各路兵马使、都虞候等按官阶高低站立两厢。田承嗣踌躇满志地扫视了一眼两边的将军们,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顿时堂上鸦雀无声,军师蒋道士宣读了对这些旧将的任命。 黑虎堂里只剩下田承嗣、田悦和军师蒋道士,他们要商议大事,此时三个人在等待消息。 庭院里传来重重的脚步声,铁猪龙如旋风般闯进黑虎堂。 “大帅,我回来了!”铁猪龙大声叫道,震得窗棱嗡嗡作响。 “铁将军,事情办的怎么样?”军师蒋道士迎上前来问。 “嗨!别提啦!铁某得到公子派人来报信,说公子在军粮镇草市被昭义军的人打伤,铁某率兵赶到,原来打伤公子的是个农夫,这小子武功挺好,一条齐眉棍和我对付了二十多个回合,眼见他招架不住时,那个裴天豹上来帮忙,两个人我也不在乎,照样将他们打得狼狈不堪。” “后来呢?” “就在这时,我那冤家对头王老七赶到。这个臭车夫的,一直对我不服气,总想找机会与我比试武功。要说那王老七真不是吹牛,竟然能和铁某战有五十多个回合,就在我要收拾他时。未料到那裴天豹上来助他,我与他俩人战有百余合,正待要收拾他们时薛嵩赶到,他一再向我和公子赔礼道歉,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大帅的儿女亲家,我也架不住他的好话,只好收兵回来。” 说完他两眼看着田承嗣。 “铁将军的武功可压当年曹阿瞒手下大将典韦,那薛嵩军中无人能敌将军。你这趟辛苦了。下一步怎么办?我们先听听军师有什么高见。”田承嗣扭头看着蒋道士说。 蒋道士瘦黑脸、山羊胡、死鱼眼。他原本是崂山道士,姓蒋、道号玄通,后来就把这玄通二字做自己的名字。他先是借口下山云游,后来投到魏博军中,他自称上晓天文、下知地理、中知阴阳八卦奇门遁甲。于是田承嗣把他奉为上宾,后来让他做自己的军师。 “大帅可让铁将军率五千虎贲铁骑,还有十二太保前往釜阳城,让薛嵩见识一下我天雄军的军威,然后邀请昭义军前来比试武功。我想大帅麾下猛将如云,还有那众多武林侠士为大帅效力,到时薛嵩肯定忌惮大帅的天雄军和那些为大帅效力的武林侠士。那薛嵩手下只有王老七裴天豹等十几员战将,到时他就会百般推辞,而不敢与我们比武,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是我们的第一计。” 蒋道士捋着山羊胡得意地看着大帅。 “好一个不战而屈人之兵,那军师的第二计呢?”田承嗣饶有兴趣地问道。 “如薛嵩推辞比武,大帅可派人送书信给薛嵩说:‘自己有病,相卫镇的漳河气候凉爽最适合在那里疗养,三天后动身前往。我的安全薛亲家不用担心,我将带三千虎贲铁骑随我前往,由他们来保证我的安全。’大帅与他是儿女亲家,到时他很难拒绝。这是第二计,大帅你看如何?”蒋玄通得意地看着田承嗣。 “好!咱们这两条计先后使出,他总不能再三推托。这两条妙计,那一条都够薛嵩受的,到那时看他还有什么妙招可用!军师,你简直就是我的子房啊!悦儿,你看军师这两条妙计如何?”田承嗣兴奋地询问他的侄儿都知兵马使田悦。 “军师两条妙计我看可行。”田悦表示同意,其实他也想不出比这再好的主意。 “好!既然你们两人都同意,就由你们两人以我的名义写信给薛亲家,两封信的语气都要客气些,写完书信,给我看过再送去。” 很快,两封信都写完,交与田承嗣过目后,第一封信发出。 书房里,薛嵩靠在虎皮椅上闭目养神。自从那场风波过后,薛嵩又得报:天雄军悍将铁猪龙率几千虎贲铁骑在两镇边界处日夜操练,并不断骚扰军粮镇草市。 两镇的百姓商贾来往日见稀少,草市日见凋零。世面上传言:天雄军与昭义军不久将有一场大战。听到这些消息,薛嵩更是忧心重重。 薛府里,丫环仆人们都三五成群地在一起议论纷纷,全府上下弥漫着不安的气氛。 丫环头春香脸色有些忧郁地说:“现在外面的传言可多啦,都说魏博镇的天雄军近几天要来攻打我们相卫镇,攻打釜阳城。到那时我们可就完了,跑都没地方跑。” 秋菊接茬说:“可不是吗!听说城里的有钱人都在收拾金银珠宝细软准备逃离釜阳城呢。” “春香姐,到时我们可怎么办呢?”冬月也有些焦急地问道。 “怎么办?各回各家呗!唉,只是苦了红线连个家也没有。”春香有些怜惜看了看站在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红线。 当听春香姐提到‘家’这个字时,红线的眼圈儿里有些湿润,她极力克制自己没有让泪水流出来。她平淡地对春香说:“春香姐你们放心吧,天塌不下来。没人来攻打釜阳城,外面的那些传言都是不可信的。” “红线你说什么?没人来攻打釜阳城?你一个当丫环的,你怎么知道天雄军不会攻打釜阳城?你难道比那些有钱人的消息还灵通,你是瞎猜的吧?”春香翻着白眼对红线说。 红线刚要反驳,恰巧管家薛清路过听见她们在议论外面的传言。 “都在这儿乱呛呛什么?官家的事岂容你们这些下人来议论。警告你们:我们大帅和夫人现在正烦着呢,你们再议论这事儿,小心受到责罚,没事儿赶快干活儿去。” 几个丫环听完都乖乖地散去,再也没人去议论这事了。 薛夫人独自一人来到书房,听到动静的薛嵩睁开眼睛。 “老爷呀!你听到外面的传言了吗?咱那亲家田承嗣究竟想干什么?”她有些气愤地问丈夫。薛嵩看着夫人,“唉……”他欲言又止。 “你到是说句话呀!要不明天我去魏州,问问咱那田亲家到底想干什么?”薛夫人平时很沉得住气,这次是真急了。 “你去也是自取其辱,而且会闹得女儿在田家不好做人。”薛嵩知道夫人去也没有用。 “难道我们就这样算了?你看看那军粮镇草市,就因为那铁猪龙天天率兵在边界处操练,弄得百姓商贾都不敢来了。照这样下去,我看那草市用不了几天就得关门,那可是咱们的金库啊!”其实,夫人说的这些事,他又何尝不知,只是他至今想不出应对的好办法。 “好啦好啦!你不要吵了!待我想想办法。我现在让你吵得昏头胀脑的。”薛嵩有点不耐烦地说道。 看到丈夫那心情烦燥的样子,薛夫人不忍心再唠叨下去,便转身离开书房。 这时,管家薛清来报,有魏博节度使田承嗣派来的特使,自称有一封书信要亲手交给相卫节度使薛大人。薛嵩告诉管家快请特使到客厅去。 表情傲慢的特使将书信交给薛嵩,薛嵩吩咐管家给特使倒茶,特使不屑地摆了摆手。 “不必客气!我们大帅还等着薛大人的回信呢!我们大帅让我把薛大人的亲笔信带回给他,这是临来时大帅亲口交待我的,大帅可是很着急呀!”他似乎是在催促薛嵩。 薛嵩仔细地看了信,信里的意思是:天雄军将士要与昭义军举行比武大会,双方切磋武艺,两家约定好时间地点以及比武的人员等,薛大人可在回信中约定或派人来约定。 他吩咐管家薛清好好招待特使,然后他叫来书吏,自己口述写了一封回信。信中盛赞天雄军的强悍、猛将如云、武林侠士众多;而自己的昭义军是兵微将寡,实在是不能与田亲家的天雄军相比,昭义军甘拜下风,不能参加比武大会。信中语气极其谦卑。 送走了特使,薛嵩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他不知道那田承嗣下一步还要搞什么名堂,耍什么花招。 第二十章 大军压境 果然第二天守城官急匆匆要见大帅,薛嵩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忙令守城官来见他。 “大帅,铁猪龙与十二太保率有几千骑兵己到釜阳城外,铁猪龙让我们告知大帅,他说要与昭义军诸将切磋武功,希望大帅不要推辞。”守城官对薛嵩说。 薛嵩吃了一惊:釜阳城离两镇的边界足有三十里地,这铁猪龙率大军来到我釜阳城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简直不拿他这个一镇节度使当回事,实在是可恨之极。 更让他生气的是:铁猪龙率几千骑兵耀武扬威来到釜阳城下,这那里是来比武,分明是到我这相卫镇地盘来炫耀武力,是想恫吓我昭义军将士的。 正当他在府衙里气恼时,听到消息的裴天豹王老七等诸位将军也赶到节度使府衙,他们也是来听听大帅有什么打算的。看到陆续来到的将军们,薛嵩思忖再三,决定上城楼与铁猪龙对话,将军们也尾随他来到城楼上。 釜阳城外一百多步远,天雄军五千铁骑分五个方阵整齐排列,十二太保威风凛凛在方阵前排成一队,而铁猪龙则骑着火龙马在城下往来驰骋。 见薛嵩率众将出现在城楼上,铁猪龙高声叫道:“薛将军,我家大帅的书信可曾收到?俺铁猪龙要与你家众将切磋武功,薛将军为何百般推辞?难道你等不屑与俺铁某过招吗?” “铁将军错怪老夫了,hb一带谁不知铁将军武功超群英勇无敌,薛某遍寻手下众将无人能敌铁将军的一对铁戟,所以不敢贸然答应,薛某还请铁将军体谅。” 铁猪龙听了仍不想退兵,他高声叫道:“你手下昭义军王老七自称第一战将,俺铁某正想与他玩玩,为何他不敢露面,难道真要当那缩头乌龟不成?” “王老七怎么能与你铁将军相提并论,他只是我昭义军的一般战将,要不然薛某怎么会让他赶马车呢,你说对不对?” “薛将军,你不要推三阻四的,既然他不配与俺铁某过招,那就与十二太保过过招,也算给他面子啦,快让那王老七滚出来!” 铁猪龙的话音未落,站在薛嵩背后的王老七气得脸色铁青,心中早己按捺不住。 他来到城垛边高声对城下说:“铁猪龙休得猖狂,待你七爷下来与你斗上三百回合!”他转身朝城楼下奔去。 薛嵩本想将他拦住,但那里能拦得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老七飞奔下城楼。等薛嵩再往城下看时,只见王老七己飞奔出城门,手执虎头双钩直奔铁猪龙而去。 “哈哈哈,好样的!铁某佩服佩服!不过今天铁某不陪你玩了,那十二太保都知道你王老七的大名,都想与你过上几招,你要拿出你的看家本领,你只有胜过他们才有资格与俺铁猪龙动手。”话说完他朝身后一挥手,早有一员将策马来到王老七面前。 薛嵩一看出马这员将他认识,此人叫暴黑子。他原是安禄山手下十八虎贲铁骑的第一勇将,现在是田承嗣手下的大太保。暴黑子善使两条熟铜棍,这铜棍每条长三尺二,重约三十六斤。在安禄山手下征战中死于他铜棍的足有千人,如今在天雄军中他的武功仅逊于铁猪龙。 暴黑子的脸似淡金色,身躯雄壮,两臂也似有千金之力。 “王老七认得本将军吗?”暴黑子斜视着对方说。 “无名之辈休得在此夸口,有本事与我王老七斗上三百回合。” 暴黑子遭到对方的奚落心中大怒,他飞身下马手舞铜棍朝王老七冲过去。 “好一个马车夫,让你领教领教本将军的棍法。”王老七见他己冲到面前,忙手执虎头双钩将铜棍架开,两人钩来棍往杀在一处。两人战有一百多个回合,王老七渐渐不支,原来他只认为铁猪龙乃天雄军第一高手,未料到这十二太保也身手不凡。 暴黑子见对方气力不支招式有些散乱,他手中的两条铜棍如风车般朝王老七扫来。 城楼上薛嵩见王老七有些不妙,怕他有个闪失,忙吩咐裴天豹:“你快将王老七替换下来,但不可与暴黑子厮杀,你二人要迅速退回城中,切记。”裴天豹得令后疾速下了城楼。 王老七还在支撑着,暴黑子好像存心要戏耍对方,两条铜棍己击中王老七多次,但都没打中要害处。这时城门处一匹豹花马窜了出来,一员将手舞亮银枪高声喝道:“暴黑子休得狂妄,待裴某来陪你过上几招。” 一上阵他就把大帅的话忘了,其实他也知道暴黑子岂是用话语能打动的,裴天豹自认武功不输于暴黑子,所以话说完他挺枪将铜棍架住。 裴天豹对王老七说:“七哥下去歇息,待小弟与这暴将军讨教。” 他的话音未落,天雄军阵中炭团儿似的一匹黑马冲到三人阵中,马上的人高叫:“小白脸也配与暴将军过招吗,待你童爷爷来与你耍上几十回合。” 裴天豹抬眼看去,认得是二太保童蛟,此人面貌也如黑漆一般,手持一条蛇矛枪。见两人一黑一白格外分明,城上城下的人都笑了,但节度使薛嵩的脸色却变得十分严峻。 那童蛟将裴天豹截住,暴黑子又与王老士厮杀,王老七只能奋力招架。果然那童蛟也非等闲之辈,他那条蛇矛枪真如蟒蛇一般,上下左右枪枪不离对方的要害。 裴天豹也抖擞精神,亮银枪发出阵阵白光。他使出所会的罗家枪法将童蛟挡住,五十回合过后,他的枪法有些散乱。 童蛟的蛇矛枪招式怪异,对方难以摸透他的招式,而裴天豹只会按枪法套路出招当然要吃亏。在城楼上观战的薛嵩见此情景转身下了城楼。宇文楚紧随他身后要助裴天豹和王老七一臂之力。 “宇文壮士不要出战,铁猪龙这次是有意寻衅而来,他希望把事闹得越大越好,我们万万不要中了他们的奸计。待本帅出城将他们劝返回去,以免事态扩大。”听薛大人如此说,宇文楚只好提棍送薛嵩来到城门口,远远地看着阵上的厮杀。 城外阵中暴黑子左手棍架开虎头双钩,右手棍打在王老七的左臂上,痛得他险些将手中双钩扔掉,只好负痛退下阵来。那边童蛟见暴黑子取胜,他顿时怪眼圆瞪,手中的蛇矛枪如闪电般朝裴天豹刺去。来不及招架的他大腿被剌中,顿时鲜血流出,裴天豹只好放弃厮杀逃回自家阵中。此时他正迎上出城的薛嵩,他愧疚地见过大帅,薛嵩没责怪他,只吩咐他和王老七快回城找军医疗伤。守在城门口的宇文楚忙吩咐士兵送二位将军进城疗伤,他则远远地看着薛嵩直奔阵中而去。 正在阵前得意炫耀的暴黑子和童蛟,看见一匹白马朝两人奔来,马上端坐一员老将。 那员老将冲二人拱手叫道:“暴将军童将军别来无恙?老夫这厢有礼了。”两人一看是昭义军节度使薛嵩,他们之间是老相识了,论资格要比两人老,论官位要比两人高。见薛嵩冲他们拱手施礼,两人也收起得意的样子朝薛嵩拱手施礼。 “哦,原来是薛大人,末将见过薛大人。”暴、童二人齐声道。 “二位将军的一流武功老夫早有耳闻,如今更加精进,更让老夫佩服。你们大帅非要两家比武,今天一见二位将军的武功技压我昭义军,将我昭义军一流战将打伤,老夫甘愿认输。烦请二位将军代老夫转告你们大帅:昭义军再无能战之人可派,两军比武之事就此罢了吧。” 未待二人答话,铁猪龙己从阵中走上前来说:“薛将军此言差矣,胜负乃兵家常事,将军可尽遣贵军武功高超之将来与我等切磋切磋,薛将军为何一再推托?” “我昭义军中除了王老七和裴天豹勉强接得铁将军十招八招,再无人能与三位将军对阵,比武之事就不要再提了。” 铁猪龙冷笑着说:“铁某曾听说当年薛将军的一条画戟天下无敌,何不让末将领教一下。” “那只是当年江湖上传言,老夫哪敢称得上‘天下无敌’,这四个字若放在铁将军身上是再合适不过了。” “哈哈哈,哈哈哈。”听了薛嵩的话,暴黑子和童蛟都笑了,铁猪龙也禁不住笑起来。显然薛嵩这两句吹捧之言,让三位将军听着都很舒服。 见薛嵩死活不肯再与他们比武,铁猪龙也不好再硬逼下去。毕竟薛嵩也是一镇节度使,总得给人家一点面子。 再说今天来与昭义军比武为的是给薛嵩一个下马威,现在目的己达到。铁猪龙只好率十二太保回去复命。 薛嵩呆呆地望着铁猪龙和十二太保的背影,直到部下提醒才策马回城去。 回到将军府他派人询问了两人的伤情,知道并无大得这才放下心来。他独自待在书房里不让任何人打扰,薛嵩思前想后,不知道下一步那田亲家还会耍什么花招。 薛夫人听说老爷回府,她带着丫环秋菊红线来见老爷。 “刚才那场仗可有伤亡?那铁猪龙究竟要干什么?那田亲家可知道此事?”原来夫人得知铁猪龙率兵前来的事,她就派红线前去城楼上观察情况,回来后好向她报告。夫人之所以让红线去,一则是红线腿脚麻利;二则是红线是老爷的内记室丫环,经常随老爷办差,所以昭义军将士们大都认识她。 红线在城楼上观战,王老七和裴天豹先后受伤她都看在眼里。她心里感叹天雄军兵强马壮,不用说铁猪龙就是十二太保出战,昭义军里也无将可敌,这可难为薛老爷了。看来两军对阵,将对将、兵对兵,那昭义军必败无疑。那田承嗣必是知道昭义军无法抵挡天雄军,所以是挑衅、骚扰、上门搦战使尽伎俩,为的是逼老爷薛嵩将相卫镇地盘拱手送给他。 薛嵩见夫人己知道铁猪龙来挑衅比武的事,便故意用平淡的话语谈起刚才的事。 “那铁猪龙率兵前来只是为了两军比武之事,这是我先前答应田亲家的。本来我想改个日子再比武,我正想派人通知他们,那铁猪龙却率兵先跑来了。” 听老爷这般说,夫人心里明白:老爷是不想让她为这事担心,毕竟自己的女儿己嫁入田府,不管怎么说两家也是儿女亲家。她想:总不至于两家会当真动起刀兵来。 劝走了夫人,薛嵩才松了一口气。他满腹心事地在后花园里踱来踱去,薛嵩知道:虽然铁猪龙被自己好言劝回去了,但事情不会那么轻易地解决,接下来不知还会发生什么事。 果然天色黄昏时,先前那个特使又带来一封信。薛嵩看过信后,告诉那个特使先回去,等他考虑好再给田承嗣回信,听了这话,特使只好回去。 他回到书房,让收拾屋子的丫环红线先离开,他说自己要在这书房里静静心。红线瞥了一眼老爷,见他一脸愁容,手中拿着一封书信。红线知道老爷又有愁事,不愿让别人来打扰他。红线走出书房轻轻关上了门。 裴天豹请来宇文楚和王老七,在家里准备了几坛好酒,还有满桌美味。王老七听说有好酒,自然一请即到。 三个人寒喧了几句后,便开始推杯换盏。酒过三巡后,几个人的话也渐渐多起来。王老七眯着眼睛对两人说:“这几天,我们薛将军总是闷闷不乐,好像有什么心事,裴老弟,你注意到没有?” 听到这话,裴天豹看了一眼王老七说道:“有什么心事?还不是因为田承嗣的事。” “可是上回的事不是让薛将军摆平了吗?难道是他们又来捣乱?” “哪里能摆平他们?那田承嗣仗恃自己兵多将广,一心想吞并咱们相卫镇。那田老儿不是派大军骚扰和威胁;就是派使者写书信来上门恫吓。我们薛大帅现在是左右为难,既打不过他们;又不能将相卫镇让给他们。七哥,你说薛将军能不愁吗?”裴天豹说完,一仰脖将半碗酒倒进口中。 “愁?愁又当个球儿啊!我看不如整顿兵马与他干上一场,死也要死得痛快!” “想死还不容易到时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只恐怕到时连累很多人。”裴天豹担忧地说。 “哎,宇文壮士,别只顾喝酒,你有何高见说出来咱哥们听听”王老七问一旁只顾闷头喝酒的宇文楚。 “这个……七哥,这些事,小弟在乡间也听人议论过,搞得相卫镇的百姓人心惶惶,都怕两镇不一定哪天打起来。小弟也时常担忧这事,两家要真的打起来,昭义军肯定打不过天雄军。到那时,我们是又丢地盘又丢人,最好是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哈哈哈!宇文壮士真能开玩笑,哪里会有这样的好事?不过,我也想好了,如果那田老儿和天雄军再来挑衅,我就找薛将军,让他给我五千兵马,与那铁猪龙拼个你死我活。俗话怎么说来的,啊,对,脑袋掉了……才……碗大个疤拉。到……时候,你们哥俩也随我一起去,给我助……助威,怎么样?”说完王老七将手中的酒碗端起,一饮而尽,裴天豹和宇文楚两个人听完他的话后,苦笑着摇摇头。 “我就不信,我们昭义军就让他们……骑在脖子上拉屎,不行就……和他们拼了。”王老七有些醉了,他趴在桌子上不再搭理两人。 裴天豹愁容满面地看着宇文楚说:“难道我们相卫镇真要被田承嗣给吞并,难道朝廷会任由他为所欲为。” 宇文楚说:“朝廷当然不会让他为所欲为,但是朝廷也不愿大动干戈,也不想得罪田承嗣这个老贼。他们也都知道田承嗣乃是一代枭雄,手下有精兵十几万,战将百员,是惹不起的。到时候朝廷也许会派人来调解一下矛盾。” “哼,那顶个屁用,那田老贼会理朝廷那一套?”裴天豹不相信地摇摇头。 宇文楚说:“那也没别的招儿了,也许朝廷到时会来点硬的。” 裴天豹看了一眼宇文楚说:“来点硬的?难道朝廷会派大军来吗?那田承嗣根本就不怕朝廷派兵。现在朝廷的财力不足,兵力又有限,他防吐蕃人防南诏人还防不过来呢,哪还有兵力往这边调。再说朝廷那些兵将那抵得上天雄军的十万骄兵悍将,来的这里也是送死。” “照裴将军这么说,咱这相卫镇只能被那田老贼吞掉了?” “唉,只是旱早晚晚的事儿,除非大罗神仙能救咱们相卫镇和昭义军。” 第二十一章 夜闯都督府 夜己很深,薛嵩呆呆地坐在书房里。夫人知道丈夫这几天心情不好,便不再来打扰他,自去回房睡觉。薛嵩见书房里只剩他自己,便取来杏花酒,自斟自饮起来。他心情烦闷本想借酒浇愁,但酒喝得差不多有些醉了,那愁仍旧是无法浇灭。 后花园、月光下,他一个人在踱来踱去,还不时停下脚步,仰天长叹,嘴里嘟囔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一个倩影来到后花园,那是内记室丫环红线,夫人吩咐她给老爷送茶去,她端着茶盘刚走到老爷身边不远处,“谁!”薛嵩警觉地喝问。 “老爷,是夫人让奴婢送茶来了!”说着话儿的工夫,她飘然来到老爷身边。 “啊!……你先把茶水放在书房吧!”薛嵩的思绪被打断,他感到心里烦燥。红线把茶水送到书房后,又来到薛嵩身边欲言又止。 “你怎么还不回去?”他发现红线又转回来,有些不耐烦地斥责道。 “老爷,请恕奴婢大胆问一句,奴婢这几天见老爷心事重重,不知所为何事?” 红线小心而又轻声询问薛嵩。 “老爷我有心事,也都是军国大事,岂是你一个小丫环所能明白的?”薛嵩有些怪怪地看着自己的内记室丫环,好像不认识她似的。他发现红线丫环一反平日里的温柔乖巧,两眼充满自信地望着他。 “我虽然是个奴婢,说不定会为老爷解除忧患,请老爷将所忧虑之事告诉奴婢。”薛嵩听了红线这番话后,惊奇地看着她,好像不相信她刚才说的话。他迟疑了片刻,才从怀中取出田承嗣送来的书信递给红线。 借助月光,红线看了看书信内容,大意是:田承嗣说自己患有热毒风,每到盛夏病情就加重。他听说相卫镇漳河边气候凉爽,对自己的病有好处。他要率三千铁骑移居到漳河边来疗养,到时能与薛亲家天天相见,实在是求之不得的。信中还有不少威胁的词句。 其实红线就是不看书信,也知道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 “这件事老爷打算怎么办?如何给他回信?”红线询问薛嵩。 薛嵩本想喝斥她退下,但他把快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唉!我又能怎么办?昨天他派人送来一封信,要我昭义军和他天雄军举办比武大会,双方各派战将和武林人士比武。我知道,他想借比武的名义,炫耀他天雄军的神勇和强大,以此来威胁我。我回信推辞比武之事,但田承嗣仍派铁猪龙和十二太保来到我釜阳城挑战。大太保暴黑子打伤王老七,二太保童蛟打伤了裴天豹,后来是老爷我出面才将他们劝退。这封信是今天送来的第二封信,这次他在信中说:他要来我相卫镇疗养,不过是想借疗养之名,行侵占之实。那田承嗣一直对我相卫镇虎视眈眈,看作是他嘴边的一块肥肉。这次他借操练兵马之名,在我边界处不断地挑起事端,不断对我施加压力。” “老爷手下大将十几员,精兵好几万,他田承嗣欺人太甚,老爷为何不与他一战?” 听了红线的话,薛嵩苦笑着看了她一眼。 “我虽有大将十几员,但真正拿得出手的只有王老七和裴天豹,还有刚刚投到我昭义军的宇文楚,其余诸将难敌铁猪龙和十二太保。我也想率昭义军与他天雄军拼个你死我活,但最终遭殃的是相卫镇的百姓。再说以我昭义军三万之兵,去敌他天雄军十万之众,是必败无疑。而且他手下还有众多武林高手。我现在不知道如何给他回信,这次回绝了他,下次不知他还会搞出什么新花样来,他早晚是我们相卫镇的心腹大患。我受朝迋大恩,得以继承祖父留下的基业,一旦失去,将有何面目见祖父和父亲于九泉之下。” 说完,薛嵩不由得仰天长叹。 “老爷说的话,奴婢听明白了。老爷既不想与他开战,免得生灵涂炭;又不想将祖辈的基业拱手让给他。请老爷不必忧虑,这件事奴婢帮你解决。”红线轻松地对薛嵩说。 听到红线的话,薛嵩老半天不敢相信,他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面前这个小丫环说:“你开什么玩笑?你一个小丫头手无缚鸡之力,靠什么帮我解决这件事?” “奴婢自有办法,请老爷让奴婢去魏州都督府一趟,到了那里奴婢会相机行事的。现在是一更天,奴婢马上动身,大约三更天时回来。请老爷事先准备好快马和一封给田承嗣的书信,其余的事等奴婢回来再说吧!”说完话红线转身回到自己房中。 她脱下丫环的青衣裙衫,换上夜行衣和牛皮蛮靴;把头发的丫髻打开,重梳成乌蛮髻,插上金凤钗,将十几枚飞火流星和七星宝剑揣入怀中,又在脑门上写上太乙神三个字,这也太乙门中人为求本尊保佑之意。装束完毕她回到后花园。 薛嵩见到她这身打扮后大惊失色,他有些惭愧地对红线说:“老夫不知道你是个侠义之士,请原谅我的愚昧。这些年一直把你当作下人使唤,多有得罪。现在你要替我解除危难,我实在是感激不尽。” “老爷不必自责,红线蒙老爷和夫人收留感激万分,此次前去魏州都督府就是为报老爷和夫人的恩情,这样红线才能安心。” “那魏州城城墙高大,都督府戒备森严如同皇宫大内。再说你根本不熟悉路径,又如何能轻易进入都督府内?” “老爷忘了,一年前小姐嫁入田府,不是奴婢和春香秋菊冬月等几个丫环送小姐入府的吗?所以奴婢对田府的里里外外还是知道个大概的,请老爷放心。” “可一想到这一去困难重重、凶险莫测,我实在是担心你的安危!” “老爷不必担心,奴婢此去定会马到成功,请老爷静候佳音吧!”话音未落,红线宛如一只燕雀飞向夜空,眨眼不见身影,夜空中只见一轮明月。 仰望了一会儿夜空和明月,薛嵩满腹心事地回到书房,他坐在窗前自斟自饮,望着窗外静静地等候红线归来。 红线施展绝顶轻功风驰电掣般朝魏州方向飞去,不到半个时辰她就来到高大的魏州城下。她避开正门来到一偏僻处,飞身纵上城头,然后直奔都督府而去。 因为去年小姐出嫁时她曾陪伴来到魏州,对都督府的里里外外也有个大概的了解。她凭着记忆,避开层层警卫潜入都督府内。 可是田承嗣的寝殿在哪里呢?红线捉住一个卫兵,将宝剑架在他的脖子上。那卫兵早己吓得魂飞魄散,乖乖地告诉田承嗣的寝殿所在,为安全起见,红线点了那卫兵的昏睡穴。 红线来到寝殿外见寝殿周围还有十几个把守,为了不惊动他们,她绕到殿后见那里果然守卫的见少。田承嗣的寝殿果然是幽深曲折,红线既要避开守卫又要寻找到寝室所在。无奈之下她又捉了个卫兵这才逼问出寝室的真正位置。 她怕被点了穴的卫兵苏醒,所以要尽快进入寝室才能完成任务。在卫兵的眼皮子下走大门进寝室是不可能的,红线飞上寝殿在殿顶上找到一处小窗户,她这才进入到寝室外。 寝室门口有两个丫环坐在凳子上打盹,为了保险起见,红线点了两个丫环的昏睡穴。借着外面微弱的月光她看见了酣睡的田承嗣,他的枕边放着一个黄澄澄的盒子。 她将金盒打开,见里面放着奇珍异宝,还有一个黄金大印,还有一张纸不知上面写着生辰八字。红线找来一块布将金盒包起来,她背上包袱,临走时看着熟睡的田承嗣感慨不己。 红线从原路返回,却不知此时被点穴的卫兵己被其他人发现,众护卫立刻警觉起来,开始满院子搜查。红线出来时正被他们发现,这时房顶上院子里聚集了几十号人。红线本想施轻功离开,但周围早己被这些人封锁。 “大胆狂徒竟敢夜闯都督府,还不束手就擒。”有人压低声音警告红线,话音未落早有四人手持刀剑飞上房顶与红线厮杀在一处。 寂静的夜空里回荡着金铁的撞击声,听不见人的喊叫声,但交手过了十几招后红线感觉到遇到了武林高手,自己万万不能恋战完成任务要紧。 这几个武林高手在江湖上人称‘黄河四剑’,原来都是田承嗣重金礼聘来的,是都督府的特等护卫。他们地位很高又深得田承嗣器重,而且这四人的武功不在铁猪龙之下,所以就连田悦蒋军师他们见了这四个人也不敢托大。 这四个人又号称田承嗣的四大铁卫,他们的武功在江湖上也是堪称一流的。借着月光红线看这四个人的年纪都在五旬以上。 “大胆飞贼,我黄河四剑在此,还敢还手吗?”说话的是个苍老的声音。 红线那里知道,眼前的自称‘黄河四剑’的四人乃是横行黄河上的四个魔头。他们的兵器都是宝剑,而且剑术都是一流的,所以江湖上称他们为‘黄河四剑’。因为这四人或在黄河上拦劫商船或沿岸打家劫舍无恶不做,所以正派江湖武林中人都不屑与四人交往。因为他们是黑道中人,所以师祖冲虚真人也没有跟她讲起过边四人,红线自然也不知道这四人的功夫如何。 双方斗有三十多个回合,红线见这四人死死缠住自己便有些急了,她挥舞七星宝剑,剑光四射。‘黄河四剑’见了不由得一愣。原来这江湖武林中的人都知道,凡是好剑都会发出剑光剑鸣,如果有上等内功和武功的人用这好剑还会发出剑气剑罡,所以这四人才有些吃惊。 “大胆飞贼你拿的是什么剑?快把宝剑留下饶你不死。”又是那个苍老的声音。他好像己认出对手的宝剑不是一般的宝剑,所以才说出这番话。 红线没有搭话,她怕一说话就暴露出自己是个女的。她没工夫和他们纠缠,手中的宝剑一挥,一道剑光朝那几人横扫过来,那几人吓得连忙躲闪,乘这机会红线一纵身飞纵到另一个大房子上。 在房上刚一落脚,四个黑影如影随形地落到红线的四周。不待四人落稳,红线挥舞宝剑闯开一个口子后朝另一间大房子上纵去。她知道不能恋战,刚才一交手红线就感到对方的内功深厚,武功更是一流的。眼前这四个人绝对是江湖武林高手,自己很难抵挡他们。见红线再一次突破他们的包围,这四个人有些急了。 “快追!”有人高声叫道,立刻那‘黄河四剑’飞身追去。红线见他们追来,一甩手几枚飞火流星射向身后。 “不好!快闪开!”那几人避开了暗器后,又朝那‘飞贼’追下去。他们那有红线的轻功好,等追出都督府,又追到城楼边再想追下去早不见那‘飞贼’的踪影。这下可把‘黄河四剑’气坏了,这要在江湖武林中传扬出去,谁还拿他们‘黄河四剑’当个球啊。但是四个人也没有什么办法举目四望那飞贼早己不见踪影,不知朝那个方向去追。 四个人合计着:刚才那‘飞贼’后背好像背着个包袱,是不是从都督府盗走了什么东西?大帅是不是有危险?四个人感到有些不妙必须马上赶回都督府。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薛嵩毫不困倦,两眼只是呆望着院子里,忽然他好像听到露珠滴在树叶上的声音。 “是谁?”他压低嗓音问道。 “老爷,是奴婢红线回来了。”窗外传来红线的回答声。 薛嵩连忙把红线让到书房,忙不迭地问道:“事情办妥了吗?” “奴婢不敢辱没老爷的使命。”红线把手中的包袱放在桌子上,薛嵩猜不透包袱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没有杀伤人吧?”薛嵩有点不放心地问道,他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倘若杀了田承嗣,那可要天下大乱了。他满腹狐疑地看着桌子上的包袱。 “老爷多虑了!那包袱里不是什么人头,奴婢只是把田承嗣枕边的一个黄金盒拿来作为信物,以此证明奴婢到过他那里。”红线脸上流露出少女顽皮的神情。 她解开包袱,里面是一个黄金宝盒。那金盒是用纯金打造的、沉甸甸的。 薛嵩注意到红线手中的宝剑,看着有些面熟,那宝剑剑鞘是用鳄鱼皮做成的。红线见老爷注意到自己手中的宝剑,就随手抽出宝剑,只见那剑身上镶嵌着七颗红宝石,薛嵩感到那宝剑寒气逼人。 “你这宝剑?……”薛嵩也是武林豪侠中人,对兵器颇会鉴赏,他看出红线手中的宝剑是非同一般的兵器。而且他还记得:好像当年安禄山手中曾有这样一把七星宝剑。 “啊!奴婢这把宝剑是父亲留给奴婢防身用的。”红线告诉他,薛嵩没有再问下去。 他又拿过红线那把宝剑仔细端详,心里不由得吃了一惊。这把剑他认识,想当年是皇上赏赐给安禄山的,这把剑分明就是江湖上传说的第一神兵器:七星宝剑。可是他拿在手中看这宝剑只是锋利无比、寒光闪闪,其它并没有什么神奇之处,他把宝剑还给了红线。 他的目光又注意到那个金盒,薛嵩打开金盒,见里面有田承嗣的生辰八字,有北斗神的名字;还有一颗金印,金印上刻着天雄军节度使之印;其余的都是一些奇珍异宝。 薛嵩手捧着金印沉甸甸的,这颗金印要比他的金印大一倍。他心里明白:没有了这个金印,他那田亲家就无法调兵遣将,他那天雄军节度使的官位也坐不稳当,这可是他的命根子呀。当田承嗣发现枕边这些东西不翼而飞那将意味着什么。到天亮时魏州城里还不闹它个天翻地覆。 此时,薛嵩的心里暗暗佩服红线的武功,心中的忧虑早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那魏州城墙十分高大,都督府戒备森严,你是如何进去的?这一路上难道没遇到什么危险吗?”薛嵩既关心又好奇地问。 “并末遇到什么危险?奴婢到魏州城,飞跃过城墙,直奔都督府。对都督府奴婢是熟悉的,去年送小姐去魏州成婚时,奴婢随送亲的人去过那都督府。这次去都督府,果然如同铁桶一般,府衙内外全是亲信牙兵把守,我接连飞过几道高大院墙,见有众多武林高手在巡视,知道田承嗣就在这些房屋中,但哪一间才是田承嗣的寝室呢?我有些茫然,于是我抓住一个亲信牙兵,问明田承嗣的寝室所在处之后,将那个牙兵点了昏睡穴,后将牙兵捆绑起来。” “按照那牙兵的指点,我来到一座楼阁处,见周围戒备果然胜过别处,不亚于皇宫内院,不用问,田承嗣的寝室肯定就在这楼阁里。我来到他寝室,见门口有几个亲信护卫,便将他们都点了昏睡穴,我这才进入寝室。我见他睡得很香,想想他平日里耀武扬威、骄横跋扈的样子,如今他的性命就在我手中,哪里还用老爷兴师动众地去与他厮杀呢?世上的事情真是难以预料哇!”红线说起去魏州的事好像去那里遛了一个弯似的。 “这时我看他枕边放有一个金盒和金印,便找来一块布将它们包起来,准备带回给老爷,做为我曾到过都督府的信物。” “去的时候,我尚有一丝担忧,归来时却满怀喜悦。我欣赏着路边的景色,想着老爷交给我的使命己经完成,我感到十分欣慰,我得以报答三年多老爷对我的养育之恩。”不知道为什么红线并没有讲述与黄河四剑的厮斗过程,也许是怕老爷担心吧。 听完红线的一席话后,薛嵩感慨地说:“薛某心中天一样大的愁事,却让姑娘轻易地解决了,姑娘真是我薛嵩的大恩人呀!请受我薛嵩一拜。”说着倒身就要下拜,红线忙伸出纤手去扶,薛嵩感觉到红线的手上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抬起,让他拜不下去,他惊讶地看着红线。 薛嵩虽年己过五旬,但两臂仍有千斤之力。如今红线丫头一只手便将他偌大身躯抬起,实在让他暗暗吃惊。 “这……万万不可以!奴婢怎能受老爷一拜?奴婢所做的这点事,只是为了报答老爷和夫人这几年的养育之情,同时也是为了两镇黎民百姓免遭战乱之苦。” 薛嵩的脸上露出愧疚之色说:“来到薛府这几年实在是慢待了你,希望你能原谅,你这次可是救了我全家,也救了相卫镇的老百姓。按照你的吩咐,我把快马和书信都准备好了。只是书信还有一半未写,因为未见到你回来,不知道书信那一半怎么写。现在我把书信写完,立刻派使者骑快马把书信和包袱送给田承嗣。你的使命己经完成,快回屋休息去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办,以后你不要再自称奴婢,也不要再叫我老爷,我们你我相称这样最好。”薛嵩十分恳切地对红线说。 “老爷千万不要那样,今日之事奴婢和老爷都要保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如果改变称呼,就会引起别人的猜疑,传到江湖上,也会让红线应接不暇、烦扰不断。到那时,老爷也免不了受到牵连和拖累。”听了红线的话,薛嵩暗暗钦佩。 “你小小年纪竟比我想得周密,好!就依你说的,今日之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决不让第三人知道。我们的称呼还像从前那样,你快休息去吧!” 薛嵩此时感觉到,压在他心上的那块大石头己经卸掉,他感到无比的轻松。 第二十二章 何方神圣? 清晨,魏州城大都督府。 田承嗣起床后发现枕边的金盒不翼而飞,金盒内还有他的节度使大印,这大印相当于他的生命啊!他搜遍整个寝室也没找到,不禁勃然大怒,他命人将身边的这些侍卫拉下去痛打,让他们供出是谁盗走了金盒。又吩咐田一虎将都督府大门关上,许进不许出。这时大都督府里己乱成一团,人人自危。 得到消息的田悦和军师蒋道士匆匆赶来,在院子里两人听见被鞭打的侍卫们的惨叫声,两人当即叫行刑的牙兵们住手,等他们见过大帅再说。 田悦和蒋道士一同去见大帅,半路被大太保暴黑子和二太保童蛟拦住。两人向田将军和军师讲述了昨天夜里发生的事:原来昨天夜里确实有人潜入大帅府的内室,发现后值夜的护卫武士有十几人将那‘飞贼’围在房顶,‘黄河四剑’飞上房顶包围‘飞贼’准备将这人擒住。未料想此人武功超人、轻功更是一流。‘黄河四剑’竟被此人杀散,然后他甩出暗器,施展轻功从容飞越大帅府高墙而去。等到众多高手施轻功追到帅府外,又追到城楼上,四处望去哪里还有那‘飞贼’的影子。 当天夜里是二太保童蛟率众多高手值夜,因怕打扰大帅所以想等到天亮时再报告。他们还以为这个剌客没有得逞而匆忙逃走的。直到早上听大帅大发雷霆,才知道那人盗走了大帅的金盒,实在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暴黑子说他们二人愿去见大帅请罪,那些护卫武士己尽了职责,只是因为那飞贼武功轻功俱是超一流,所以才让那人跑掉。 黑虎厅内,坐在虎皮椅上的田承嗣怒气未消。田悦和蒋道士急匆匆赶到黑虎厅,后面跟着暴黑子和童蛟。 “大帅息怒!大帅息怒!”蒋道士三步并做两步来到田承嗣的身边。 “军师来了?你大概知道都督府出什么事了?简直气死我了。我这都督府的警卫护卫里三层外三层的,不亚于皇宫大内,却让外人轻易进入我的内室,盗走我的宝物,这事我决不能善罢干休。到底怎么办?你给我出个主意吧!”田承嗣用乞盼的目光看着军师。 未等军师说话,童蛟上前跪下说:“大帅息怒,昨夜是末将带队值班,发现那飞贼后,‘黄河四剑’飞上房顶与那飞贼厮杀。没想到那飞贼武功高超,轻功也是超一流的。围攻他,却被他屡屡杀退无法近那飞贼的身,后来他施展轻功飞出大帅府。‘黄河四剑’追出大帅府外早己不见那人的踪影,本想天亮后再向大帅报告,谁知大帅己发现内室被盗,这实在是末将的失职,请大帅降罪,末将甘受责罚。” 田承嗣听到童蛟说起那人武功轻功都是超一流的,不由得心里一紧。他看着跪着的童蛟,他和暴黑子都是自己的心腹爱将,怎好去责罚他。田承嗣命童蛟先站立一旁,童蛟忙谢过大帅后起身站立在暴黑子身旁。 “黄河四剑何在?” 听到田承嗣呼唤,‘黄河四剑’忙站出来谢罪。 “大帅,是属下失职,不关暴将军和童将军的事,属下请大帅治罪。”田承嗣看着‘黄河四剑’,当然他是不能惩罚他们四人的,毕竟当初是用重金礼聘来的。可是一想到那‘飞贼’竟能从他们四人手中从容逃脱,可见那‘飞贼’本领非同寻常。 田承嗣扭头问蒋道士:“军师看这事如何处理?” “大帅,属下认为:这件事要从长计议,不能操之过急,更不宜大动干戈,到时不但于事无补,而且传出去让江湖上耻笑,望大帅深思!”这番话似乎打动了田承嗣。 “那军师看怎么办才好呢?”眉头依然紧皱的田承嗣望着蒋道士。 “我看应该停止鞭打那几个侍卫,暂且把他们关进牢里,细细地审问,也许会查出点蛛丝马迹。第二步,可派人严守城门,对出城的人仔细搜查,以防将金盒等失窍的物品夹带出去。第三步,可命魏州城总捕头率领众捕快去各州县秘密查访。我看都督府里的所有下人也要逐一查问。”蒋道士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大帅。 其实鞭打那几个下级侍卫不过是田承嗣无处发泄,只好鞭打几个侍卫来警示其他人。他不会去责罚‘黄河四剑’,他们不会不尽力的,能从他们四人手中逃离,看来那个‘飞贼’的武功轻功俱是超一流的。田承嗣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倒吸了一口冷气。 “来人那!传我的命令:停止行刑,把他们关进大牢,派医官给他们上点棒伤药。”门口的小校得令后去执行。 田承嗣沉思了片刻,看着身边的田悦说:“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先找到魏州城总捕头梁天寿,让他在各城门口安排捕快,其他捕快到城里大街小巷秘密查访。安排妥当后,让梁天寿到都督府来。” 田悦到州衙找到总捕头梁天寿说明都督府失窍的情况。梁天寿立刻召集来全城的十几个捕快头,大家在一起分析hb地面的绿林山寨、各路豪侠、盐枭巨魁各色人等,谁有盗金盒的嫌疑。但分析来分析去,众捕头都纷纷摇头。最后大家认定此人不是hb地面的人,十有八九是世外高人。 梁天寿见没有分析出什么可疑之人,只好当场把各自的任务交待下去,众捕快头立即分头行动。田悦请梁天寿去都督府帮大帅查找金盒的下落。 军师蒋道士陪伴田承嗣等待田悦能带回来好消息。两人在谈论金盒失窍这件事时,都感到可怕,田承嗣心中暗想:在戒备如此森严的都督府能轻易地把枕边的金盒盗走,而且又能抵挡十几个护卫高手和‘黄河四剑’的围杀后轻松逃离,这是个什么人?那又是何方神圣?他不由得摸了摸脑袋。这个神秘的人如果不能除去那终究是自己的心腹大患,但他又一想:这个神秘的人当时取自己的首级易如翻掌,但他却没有下手,只是拿走了自己枕边的金盒,拿走了自己的节度使金印。这样看来这个人还不想伤及自己的性命,可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呢? 就在魏州城戒备森严、城门紧守之时。几匹快马飞驰到城门口,为首的信使大声呼叫十万火急,有重要书信和包袱要亲手交给天雄军节度使田承嗣大人。守城门的门将一听这话不敢怠慢,忙放那几个人进城,并亲自率兵士将那几个人‘护送’到大都督府。 躺在虎皮椅上的田承嗣昏昏欲睡,军师蒋道士也只能静静地陪坐在旁边。望着如困兽一般的大帅,蒋道士感觉到这黑虎厅里的空气让人窒息。 都督府的卫兵来报:城门官领来三个人,为首的信使自称十万火急,有书信和包袱要亲手交给大帅。昏睡中的田承嗣‘腾’的一下站起来,军师忙吩咐卫兵:“快带那三个人进来!” “等一下,还是我们去大门口迎接吧!”田承嗣急匆匆直奔大门口。 他从信使手中接过书信,匆忙打开看,书信写道:天雄军节度使田承嗣大人亲启:昨日深夜,我的一位朋友路过魏州城到我这里作客,顺便给我带来一个包袱,里面有金盒、珠宝等物品,他说是从田亲家的枕边拿来的。薛某不敢私自留下,立刻将这些物品重新包好,特派使者骑快马,连夜将物品送回,请田亲家查收,昭义军节度使薛嵩拜上。 看完书信他的心里是又惊又喜,那个使者当面将包袱解开,里面是丢失的金盒、节度使金印、奇珍异宝,田承嗣查验后交亲信收好。 使者完成使命要告辞回去复命,田承嗣强行将他们留下,要设宴招待使者三人,并告诉使者,回去时还有书信和礼物送给自己的亲家薛嵩和夫人。 等到田悦和梁天寿回到都督府,听说了这件事后,感觉到不可思议。两个人都想弄清楚究竟是何方高人,干出这等惊人之事。 使者就要回釜阳,田承嗣赠送使者二百两黄金,送两个随从每人五十两黄金。另外又给薛嵩准备了厚礼,计有:绫罗绸缎十马车、名马二百匹、黄金一万两、另外还有大量珠宝玉器之类。托自己的特使携书信一封要面交昭义军节度使薛嵩。 送礼的队伍来到釜阳,惊动了全城的老百姓,人们交头结耳、议论纷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兵马使裴天豹来到城门口,传薛大人的命令:二百匹名马可送到附近军马场里,其余的物品可送到釜阳城里州衙的仓库存放。田承嗣的特使把书信、礼单交给薛嵩。 魏博和相卫两镇的百姓和商贾又可以自由往来,边界的紧张局势己经解除,军粮镇草市又渐渐地恢复了往日的繁荣。 威胁解除了,而且田承嗣又送来厚礼。薛夫人、裴天豹、王老七以及昭义军的将军们都感到奇怪,田承嗣为什么对薛嵩这般恭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很多人百思不得其解。 自从那件事过后,田承嗣心里非常沮丧,万丈雄心化为乌有,既让人掏了老窝,又赔上重礼。出了这件事后他对那个薛亲家的地盘再也不敢有非分之想,就连那薛家小姐在田家的地位也高了一层。田家上下人等见老爷对薛小姐恭敬有加感到很惊奇,就连那刁蛮无赖的公子田一虎也对薛小姐敬畏起来。 江湖上又传得沸沸扬扬:说什么来了个飞天大侠,来往于魏州与釜阳之间,来无影、去无踪。江湖人士也都在猜测这是什么人,是侠客、剑客,还是世外高人来到hb之地。 这件事把田承嗣和天雄军弄得声名狼藉,他手下有几人却不服气,田悦、蒋道士两人商议,要搞清楚夜入都督府的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找来黄河四剑询问,据四人回忆那天晚上之事,那人身材娇小,好像是个女的,也许是男扮女装。他们之所以当天没说出那人像是个女人,是怕遭别人嘲笑,败坏自已的名声。现在大帅震怒,他们感到事情有些闹大了,只好把实情讲出。 得到这个情报,最后两人经过分析商讨,决定把目标定在薛嵩的府衙内。 他们派人到薛嵩府衙里,收买卫兵、仆人、丫环等各类人等,希望得到一点蛛丝马迹。 很快他们派去的奸细收集来许多情报,经过两个人的筛选,认定有可能的有三人。 第一个可疑的人是薛府的车夫王老七,别看他是个赶车的,据知情人说,此人不但武功高而且轻功也好,随薛嵩东征西讨立过不少功劳,就是不爱当官,喜欢喝洒,此人桀骜不驯,但与薛嵩交情不浅。 第二个可疑的人是近来任昭义军武术教头的宇文楚,此人棍法、枪法都十分了得,轻功与王老七不相上下,不过他最近才到昭义军来。 第三个可疑的人是薛嵩的内记室丫环红线,但是没有人知道她是否会武功和轻功,另外她年龄尚轻,才刚刚十八岁,哪能有那么高深的轻功?唯一可疑之处就是那件事过后,虽然丫环红线仍然是自称奴婢,称呼薛嵩老爷,但细心的仆人丫环却发现老爷对红线的态度是相当恭敬。 田悦和蒋道士听到第三个可疑人是个丫环不由得心里一动。两人忙把总捕头梁天寿叫来,梁天寿匆匆赶到都督府见到田悦蒋军师二位大人,两人把黄河四剑所说的和所派密探从薛府探听回来的消息告诉梁天寿。 听了二人讲述,这时梁天寿忽然想起一件事,在他审向那几个侍卫时,他们说被人点了昏睡穴,是什么人点的不知道,但其中一人说,好像是个女的。他说虽然那个人穿夜行衣、蒙着面、但身材娇小玲珑,一看就是个女的。 而这之前,童蛟和护卫高手也都说虽然是黑夜,那人一身夜行服,只露两个眼睛,但那人身材娇小像是个女人。 这样一来事情再清楚不过:夜入都督府盗金盒之人肯定是个女人。 梁天寿又记起一件事,有京城神策军飞龙使贾世仁的部将吴良,给了他五百两银子,让他帮助查找一个叫常世雄的中年汉子,一个叫红线的丫头,又说叫红线的丫头武功很高。并告诉他,如能抓到这两个人还有重金酬谢。又告诉他这两人可能在老君山冲虚观里。 后来他派了几个捕快化装去寻查,却不见两人的踪影。梁天寿不知道,为避免外人骚扰,冲虚真人己带他们上玉皇顶练功去了,冲虚观里己空无一人。后来的日子里他仍没有放弃追查他们二人。 听梁天寿说完,田悦和蒋道士也振奋起来,正好薛府里那个丫环叫红线。这样一来事情渐渐清晰了,黄河四剑和童蛟梁天寿他们都说是个女人,那他们就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叫红线的薛嵩的内记室丫环身上。 他们把这个差事交给总捕头梁天寿,由他调查那个‘红线’丫环的来历。 调查了几天,这些丫环仆人只知道红线是几年前一个中年汉子送到薛府做丫环的,并不会什么武功轻功。至于老爷对她恭敬,也许是她把老爷书房收拾得整齐干净的缘故吧? 三个人见查不出什么也有些泄气,但三人都相信那夜入田府的肯定就是红线。但三个人不知道这红线是何帮何派的,是何方人士,事情只好暂时搁置下来。但仍告诉在薛府的内线,要监视那个叫红线的一举一动。 为了彻底弄清楚那个叫红线的丫环的底细,梁天寿按照吴良所说的地址,派人快马连夜将吴良找来。吴良向田悦和蒋军师、梁天寿三人描绘了红线的长相和年龄。虽然吴良已有几年未见到红线的相貌,他所述与薛府现在的丫环红线几乎十分相似,关键是这丫环的名字也叫红线。三人听后大喜,他们一致确定两个红线就是同一个人。 更让吴良确定的是黄河四剑拿来飞贼留下的暗器:飞火流星。吴良一见到飞火流星后更加确定这就红线所使的暗器,那天晚上她用这飞火流星杀死了吴良的七、八个骑兵后逃走。 吴良十分肯定地告诉梁天寿,那女人就是红线。当他听梁天寿讲述红线夜入都督府盗走金盒,甚至连赫赫有名的黄河四剑都未能擒住她,可见红线的武功轻功都是超一流的,想到这些吴良感到自已的脖子有点凉嗖嗖的。 他现在希望能借助天雄军的力量来捉拿红线和常世雄两人。吴良又获知了红线常世雄的消息,让他本己灰冷的心情重新点燃。本来他率人火烧冲虚观后,再也无处寻觅两人的踪影。他只是一路朝西追踪,几次无功而返。 后来听到魏博镇和相卫镇传来的惊天消息,他这才急匆匆赶回来。他正待在客栈里与手下分析这消息时,有德州总捕头梁天寿派人来请他到都督府一趟,他才知道是红线那丫头干出的那件大事。想到追捕红线和常世雄的这些年,自己从未睡个安稳觉,一心要抓住两个人,好解自己后顾之忧。这些年不但未抓到两人,还屡遭贾大人所派特使的训斥和催促。更让忧虑的是常世雄的武功大有长进,而那个不会武功的丫头红线竟成了超一流的武功高手。 见到梁天寿后,吴良又参见田悦和蒋军师,他知道这两人是田承嗣的左膀右臂。 田悦问吴良:“现在己肯定那个叫红线的丫环就是盗金盒的飞贼。可是我们如何能抓到她呢?我们总不能派人去薛府抓人吧?那样大帅也不会同意的,也会让江湖武林中人耻笑。” 吴良说;“这个……这个在下看既然出了这么大的事,那红线也难在薛府久待下去,她很快就会离开薛府。常世雄也会很快将她接走的,她们还要去西川打听她父毋的消息呢。所以依在下看,要想抓到和除掉他们只能在半道上。” 他听田悦蒋军师和梁天寿三人的意思,也是打算在红线离开时再设法抓住她,当然天雄军是不便出面的,只能去求助别人。吴良想也只能在半路上拦劫,没有别的好办法。不管你们去求助什么人,只要能抓住他们或杀死他们,那自己就好去京城交差了。 田悦问蒋军师和梁天寿:“军师和总捕头的意思呢?” 二人说:“此事只能这样了,但要派人密切监视薛府,尤其是监视红线的一举一动。” 吴良也认为此事只能这样。 蒋军师笑着对吴良说:“一旦除掉那个红线和常世雄,对吴大人来说可是大功一件,吴大人也可早点回京城领功去了。” 吴良说:“如能除掉那两个人,那可是三位的功劳。吴某回京后必向贾大人美言三位。” 田悦说:“那倒不必了,那丫头和那姓常的是你们的仇人也是我们的死对头,彼此彼此吗。” 三个人听完这话都哈哈大笶起来,田悦也得意地笑了。 第二十三章 超级丫环 转眼间,天气渐渐凉爽起来,到处是一片秋天景色。 这天,薛嵩府上来了两个人,一个中年汉子和一个道姑,中年汉子自称是薛嵩大人的故人。守门卫士一听这口气,忙进府禀报大帅。薛嵩吩咐卫士把两人请到客厅。 当薛嵩来到客厅,一见到那中年汉子时不由得一愣,立刻认出:他就是三年前送红线到薛府当丫环的那个自称范阳老军的人,而那个道姑却是陌生的。 “你不是常林壮士吗?”薛嵩还记得他叫常林,这让常世雄感到很亲切。“大帅真是好记性,竟然还能记得我这个范阳老军卒。”原来常世雄当年曾遭剑南道监军使贾世仁的通缉,这一路上要过很多关卡,为避免惹出麻烦,所以和师姐商量自己改名常林。 “哎!怎么能忘记呢?这位仙姑是?——”薛嵩看着身背剑囊道家装束的妙玄。 “啊!我来给大帅介绍一下,这位是红线的师父妙玄道姑,也是我的师姐。”听常世雄一介绍,薛嵩立刻对妙玄道姑肃然起敬。 “原来是红线的师父,薛某谢过妙玄大师。”说罢,薛嵩起身向妙玄施礼,妙玄和常世雄想阻拦己来不及。其实两人知道薛嵩是因为红线的事而感谢他们,但又不便当面说出,所以装做不解。 “大帅为何这般抬举我们?大帅一家对小女有养育之情,我们应该感谢大帅才对。”常世雄恳切而又感激地对薛嵩说。 “让常壮士取笑了,薛某眼拙,不知常壮士乃江湖侠士,这位妙玄大师也定是武功超群,大师能培养出红线那样的侠士,实在让薛某钦佩。” 听薛嵩提到红线,两人相视一笑。 “常某不知小女做了什么让大帅生气的事情?” “哪里是什么生气的事?红线丫头可是我薛家和昭义军的大恩人啊!” 看常世雄和妙玄好像还是没听明白,于是薛嵩向二位讲起:魏博镇田承嗣如何骚扰、欺压他,如何炫耀武力,如何要求到相卫镇来养病,自己又如何日夜忧虑这些事,又如何被红线察觉,然后夜入都督府,盗来金盒,这才解除了我相卫镇和昭义军的危机。 “二位侠士说说,这红线丫头不就是我薛嵩的大恩人吗?” 听薛嵩说得这么诚恳,两人都笑了。其实两人进入相卫镇时,就听到百姓在议论这事,在酒搂、在茶馆,人们添油加醋的讲述,把这个人说神了,什么飞天女侠,什么飞剑斩人,什么来无影去无踪。 两人猜测十有八九是红线所为。经薛嵩的讲述,两人知道他们没有猜错。 薛嵩知道红线是妙玄的徒弟后,便知道妙玄和常世雄两人也是侠士一流的。 “不知妙玄大师在哪座仙山修道?”薛嵩很想结识两人,希望将来能有个照应。 “实不相瞒,我们二人都是老君山冲虚观冲虚真人的徒弟。” 薛嵩说:“哎呀呀!失敬,失敬。原来二位大侠乃是冲虚道长的徒弟,请恕薛某眼拙。” 妙玄也感谢薛嵩这三年多对徒弟红线的照顾,所以就把她和师弟的来历告诉薛嵩。得知二人是冲虚真人的高徒,薛嵩更加敬重他们二人。 原来老君山冲虚观的冲虚真人乃是当今武林中一等一的剑客,名震天下,一把太阿剑纵横江湖四十年。他身怀三大绝技:飞腾术、太乙神剑术、九啸神功。他有师弟道号灵虚子,武功稍逊于他,现在华山云清观修炼。 他们二人的师父就是隐退江湖二十多年的无极老祖,没人知道他隐居在何处,这成了江湖上的一个谜。 薛嵩久闻二位道长的大名,知道二位道长俱是一流剑客,淡泊名利。原本二人在武当山修行习武,因武功名动天下,江湖武林人士闻其名而纷纷上山讨教。 其实无极老祖还有个三徒弟叫恶风,他的武功更胜过两个师兄,但这恶风桀骜不驯,好勇斗狠,人送外号‘天杀星’。他经常下山寻江湖武林高手比试武功,因他武功超人经常将人打死打伤,惹得江湖各大门派纷纷找上山来,要找太乙门算帐,要找恶风讨命来。 一时间,武当山是刀光剑影、杀机四伏。师父无极老祖为维护武当山道观的清静和安宁,不得己将两个徒弟赶下山,让他们去云游天下,然后各自找一处名山古观隐居修行习武。 师弟灵虚子喜欢华山的险峻,又靠近京都。而师兄冲虚真人则选择北方的老君山隐居,将山上旧道观修缮一新,并改名为冲虚观。 而无极老祖则带三徒弟恶风不知所踪,一晃二十年过去,始终没有他师徒俩的消息。 “我们这次来是带红线去西川寻找她娘团聚。我们要感谢大帅一家三年来对红线的养育之恩。”常世雄向薛嵩说明了来意,并表达了对大帅一家的感激之情。 “哎!常壮士快不要这样说。说起红线来,我们全家也是愧对于她。三年来只是把她当做下人使唤,没想到在薛家危急时候,倒是她救了我们全家、救了相卫镇,这丫头竟能顶我几万精兵的作用!”说起红线和那件事来,薛嵩总是感慨万分,赞不绝口。 谈话间,薛嵩己吩咐丫环去叫红线来。 红线急匆匆赶到客厅,一进门就看见干爹常世雄和师父妙玄,虽说三年多未见面,但红线很快就认出他们。她欣喜若狂地叫着干爹和师父,并一下子扑入师父妙玄的怀中,好似女儿在母亲身上撒娇一般,她看着师父和干爹笑出了眼泪。 妙玄和常世雄见红线出落成一个大姑娘,心里边别提有多高兴!常世雄仔细端祥红线,看红线与她娘阿姣夫人太像了。他想起了阿姣夫人,想起了义兄李慕唐,想起了被追杀的那天晚上。妙玄见师弟样子呆呆的,不知他在想什么,便用手推推他,常世雄才从沉思中醒过来。 薛嵩要设宴招待三人,并把夫人和公子也请来。 在酒宴上,薛嵩向夫人介绍了妙玄和常世雄,并向夫人讲述了红线如何一夜往返七百里,进都督府盗金盒救了薛家和相卫镇的事。听了夫君这番话,薛夫人这才如梦方醒。对于亲家田承嗣忽然服软,并送厚礼给薛家这件事,她始终迷惑不解。询问丈夫,丈夫只说是儿女亲家之间礼尚往来。但薛夫人心中的疑惑却没有散去,今天才恍然大悟。 薛夫人愧疚地搂过红线说:“当初,田承嗣的天雄军不断骚扰相卫镇,并派人到军粮镇草市寻衅闹事。我见夫君每日里忧心重重,我一介女流又帮不上忙。我知道我们昭义军不如田承嗣的天雄军强大,打起仗来难免要吃亏,而相卫镇的老百姓也要跟着遭殃,那时真是无计可施。到后来,一夜之间,危机解除,我见夫君露出笑容。我那亲家田承嗣还派人送来厚礼:十车绫罗绸缎、二百匹良马、还有金银珠宝。我还纳闷:田承嗣那老鬼犯了哪门子邪?怎么突然之间对我们薛家这么恭敬。问夫君,他又不告诉我真话,我万万想不到是这鬼丫头办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老身有眼无珠,没看到身边还藏着一个女中侠士,世面上传说的飞天女侠原来就是你呀!老身实在是惭愧呀!” “我哪里是什么女中侠士,在老爷和夫人府里我还是那个丫环红线。”红线微笑着说。 听了她的话薛夫人也笑了,她对众人说:“她是薛府的丫环,但她是个武功超一流的,行侠仗义的‘超级丫环’。”她的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对,对,是个超级丫环。”有人也附合道。 “那红线可不敢当,红线只愿意做个干粗活的丫环。” 薛嵩感慨地说:“没想到我们薛府真是藏龙卧虎之地呀。想起这几个月来,那田承嗣施尽阴谋诡计,派铁猪龙和手下将领、骑兵不断到我相卫镇来挑衅、骚扰,搞得我相卫镇的百姓人心慌慌,就是老夫我也是每天寝食难安啊!现在我相卫镇的百姓每天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老夫每天也能睡个安稳觉,这些好处都是红线赐给我们相卫镇的,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忘记红线的恩情啊!” 红线的脸有些红了,她说:“老爷这么说,红线哪里能承受得起,红线实在不敢当。” “有什么不敢当的?你就是我们相卫镇和薛家的大恩人。”夫人搂着红线说。 此时薛夫人紧紧搂着红线不松开,怜爱、感激、愧疚各种表情都浮现在她的脸上。 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刻,薛嵩吩咐管家薛清准备五百两黄金做盘缠,常世雄与妙玄、红线商议只留二百两。 就要走了,红线还真有些舍不得。此时她看看众人后对薛嵩说:“怎么不见七叔和裴将军、宇文教头他们?” 薛嵩说:“别着急,我己派人去请了,马上就会到的。” 红线独自来到后堂与薛夫人告别,夫人看到朝夕相处的丫环红线就要离别而去,心里有些不舍。她仔细端祥红线,发现这丫头又恢复了乌蛮髻的发型,她身上有着少女的妩媚,又透出一股侠气。 她看着这个自家的丫环,如今的大恩人,这个可伶可俐的姑娘红线是百感交集。 这时候花三娘和春香秋菊冬梅等众丫环也都赶来与红线辞别,也借机再看看这个三年来一直生活在她们中间的飞天女侠——红线丫环。 “哎哟哟!你看我这眼拙,好几年了竟没认出眼前这个活菩萨,真是该死该死!”花三娘朝身旁的丫环们说道。 “可不是吗?咱们这些姐们儿慢待了你,红线你可千万不要记恨我们。”想起昔日对红线的刁难,春香有些过意不去对红线说。秋菊冬梅也跟着对这位昔日的小丫环表达歉意。 红线说:“说什么呢?这几年红线也多亏姐姐们的照应,红线感激还来不及呢。”听了这话,几个丫环和花三娘都笑了。 薛夫人要送给红线一身华丽的裙衫,红线不要,她说还是那一身青布衣裙穿着舒服。 管家薛清在马厩里挑选了三匹良马做他们的脚力。书吏则依薛嵩的吩咐准备好了三份通关公牒,有了这通关公牒,路过州县和关卡可减少很多麻烦。 可薛嵩哪里知道,就是这三份通关公牒,给她们三个人招惹来不少麻烦。 管家薛清命卫兵们把三匹马牵来,薛嵩忽然想起问红线:“你会骑马吗?” 红线迟疑了一下说:“会一点儿,小时候常和娘学骑马。”红线说着在原地轻轻一跺脚,身体腾空八尺高,然后轻飘飘落在马鞍上,这一招轻功让薛嵩看得是目瞪口呆。 “好功夫!”一声喝彩,惹得众人都回过头去看。原来是王老七和裴天豹、宇文楚等人听说了红线的事,赶来给红线送行的,那一声喝彩是王老七发出的。 红线不好意思地从马背上跳下来。 “想不到我们昭义军也是个藏龙卧虎之地呀!丫环堆里猫着个女侠,我等愣不知道,实在是惭愧!丫头,你七叔还想问你一件事,上次军粮镇遇险,那发石打伤那几个人的是不是你?”红线笑着点点头。春香秋菊等人都敬佩地看着红线。 薛夫人忙问:“是去军粮镇办货的那一次吗?” 王老七说:“正是那一次,那天好险哪,差点把夫人的马车给毁了。” “哎呀呀!你们看看,人家红线救了我们,回来后我还要责罚她们几个丫环。后来亏得老爷给她们求情,这责罚的事才算罢了。要是那天真责罚了她们几个,今天我还有什么脸来面对红线姑娘啊!”薛夫人的话逗得几个丫环和花三娘都笑了。 “哈哈!你七叔每天都在想着这个救命之人,原来是你这个鬼丫头,你隐藏得好深哪,你七叔实在惭愧。本想见识一下红线姑娘的绝世武功,可惜呀!你行程匆忙没有时间了,我们后会有期!别忘了,等再回釜阳城别忘了你七叔,这可是你的第二个家呀!” 王老七的话触动了红线的心事,她看着众人,看看周围熟悉的环境,她的泪水止不住流下来。王老七见红线这样,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不免有些慌乱,又不知如何安慰她。 “丫头你怎么了?七叔说什么让你这般伤心?” 妙玄知道刚才的话触动了徒儿的心事,她对王老七解释道:“王将军没什么,只是你刚才提到了‘家’字,让我徒儿触景生情,她真是把这薛府当成了家,现在要离开这呆了三年多的熟悉的地方,她自然就有点儿伤感。” 常世雄也有些伤感地说:“是啊!自从我和红线从剑南逃离后,一路千辛万苦到了老君山冲虚观,在那里生活了六年多,可后来被仇人放火烧了。为暂时躲开仇人的追杀,我们这才将红线送到薛府当丫环,这几年也多亏老爷和夫人的照顾,如今红线也长大了。她是把薛府当成了另一个家,所以现在要离开这里,她的心里自然有些不舍。” 薛嵩说:“照顾红线那几年何足挂齿,而红线给予相卫镇和昭义军的可是天大的恩情啊!” 王老七裴天豹宇文楚三人也赞同薛将军的说法。 裴天豹说:“是啊,我们昭义军的将士们也都感念红线姑娘的恩情,没有红线姑娘,我们这相卫镇和昭义军还不早被天雄军给踏平了。” 宇文楚说:“红线姑娘也不愧飞天女侠的绰号。” 红线擦干眼泪后说:“哎,那都是老百姓太抬举我了,我哪里够得上女侠的称号啊!” 薛夫人在一旁说:“够得上够得上,我看应该叫大女侠才对。”众人听这话都笑了。 “夫人这话更让红线羞愧了,红线万万当不得这称号。” 薛嵩说:“时候不早了,三位侠士还要赶路呢。”众人这才停嘴。 王老七还有话说:“丫头,你这次救了咱们相卫镇和昭义军,不过你也名声在外了……,江湖武林中也会有不少高手来寻你比试武功,这一路也许不会太顺利,你们要多加小心!”他本来想说红线这次惹了大祸了,但又怕让她担心,所以没有说出口。但他深知江湖险恶,她们这一路上定会有江湖武林门派找上门来,让她们不得消停。 “七叔,谢谢你的叮嘱,红线和师父也会多加小心。裴将军、宇文教头,红线感谢三位前来相送,咱们后会有期!”说罢抱拳施礼。 “这一路上希望二位侠士照顾好红线姑娘,这一别不知何时再相见!”薛嵩有些伤感地对妙玄、常世雄两人说。 “放心吧!大帅,我们会照顾好红线姑娘的,我们还会再相会的。”常世雄劝慰薛嵩。 “好啦!我们上路吧!大帅保重!”常世雄和妙玄也飞身上马,红线也跟着飞上马背,众人目送三个人离开釜阳城。落在后面的红线回头望去,众人还在目送着她们,她依恋地望了一会儿便策马追赶上去。 第二十四章 虎林山庄 薛府上的事早有人密报给田悦和军师蒋道士,密报人绘声绘色地将红线等人离开薛府时的情景描述一遍。田悦和蒋道士两人相视一笑,盗金盒之人果然是薛嵩的内记室丫环红线。 这姑娘有上乘轻功和武功,还有那两人,男的自称是红线的干爹,道姑自称是红线的师父。也不知两人的武功如何?三个人说去西川为红线寻母,而她们也确实朝西而去。 两人来见大帅,将红线离开薛府的事问田承嗣复述一遍。 正在三人谈论之时,铁猪龙与十二太保前来见田承嗣,声称愿化装在三人西行的路上拦住她们,并比试武功借机羞辱她们,好为大帅和天雄军出一口气。 田承嗣连连摆手不同意,他可不能出尔反尔坏了自己江湖名声。铁猪龙和十二太保见大帅坚决不同意,只好悻悻地退下。 原来田承嗣并非不想挽回面子,但他不想让自己手下出面,他想借助别人的力量来为自己找回一点面子。他把这件事交给了军师蒋道士和侄儿田悦。 蒋道士和田悦两人找来总捕头梁天寿商议,梁天寿早己认定那叫红线和那个中年汉子,十有八九就是吴良要找的两人,何不将计就计,让人在半路拦劫他们。 听他一说,蒋道士与田悦也很赞同,一算计路线,三个人不禁高兴起来:原来红线等人这一路上,正好要经过虎林山庄和麒麟山。 三人谋划通知虎林山庄庄主乌金龙和麒麟山寨主蒙怀玉两人,可让他们在红线三人路过时拦劫,最好能将她们活捉,然后送到京城神策军飞龙使贾大人那里。 这几年常世雄不知道昔日害死李将军的监军使贾世仁又投靠了神策军中尉鱼朝恩,鱼朝恩提拔他任飞龙使,专管飞龙营。这飞龙营也堪称皇家禁军中的精锐,所辖二千人个个都是彪形大汉、武艺超群。这贾世仁自然也就成了鱼朝恩的死党。 田悦知道伯父田承嗣也极想结交京城高官,到时好为己所用。 想到虎林山庄高手众多,绝不会轻易放过她们。如果让她们闯过虎林山庄,那庄主乌金龙北方武林盟主的宝座可就无法保住,所以到时乌金龙必竭尽全力将那三人劫下。 还有那麒麟山大寨主蒙怀玉、二寨主风雷枪贺兰登云、三寨主张狞虎,这三人在北方武林中也是赫赫有名。 田悦叫亲兵抬来一个大鸟笼,里面有一只驯养的鹞鹰,此鹰名叫‘海东青’,产自辽东渤海国,它极好驯养、擅于捕猎。大唐皇家和贵族都花重金去渤海国买来‘海东青’,用来打猎。乌金龙用一百两黄金买来两只纯种‘海东青’,不用它来打猎,而用它来传递书信。他让专人来驯那两只鹰,也亏得这两只鹰异常聪明,时间不长就学会传递书信。 后来又让两只鹰在魏州都督府和虎林山庄两地传递书信,它们也很快学会。于是,乌金龙将一只雄海东青送到田承嗣处驯养,自家留一只雌海东青驯养。此后两处有书信就用海东青来传递,两地虽相隔百余里,却信息相通。 蒋道士把写好的书信卷成手指粗细,再用一小块羊皮包好,亲兵用蚕丝绳把书信捆绑在海东青的腿上。确认捆绑牢固后,将海东青放飞。 虎林山庄建在高坡上,山庄内有房屋千余间,山庄四周是山石垒成的高墙,远看好似一座城堡。山庄内到处是机关暗道,外来人进去就出不来。 为何叫虎林山庄?这还得从乌金龙的父亲讲起,原来他父亲当年在武林中也是威名远扬。当初看好了这片丘陵地带,于是花大钱买下了这片地带,并盖起了几间瓦房。他率一家人在这里隐居,这里多山林,夏季里绿树成荫,百鸟争鸣,简直如仙境一般。 但乌父乃江湖武林中人,一心想在武林称王称霸,而他所居住之地缺少一股霸气。思来想去,他决定在山坡建一座虎园,养它几只猛虎。于是他亲自带人到长白山找猎户买活虎,刚开始买了几只虎崽,后来又陆续买不少只半大的老虎,装满了他的虎园。 随着乌父的名声越来越大,他的财源也滚滚来,房子也越盖越多。为了防土匪强盗他又在山坡筑起了高大的围墙,他要建成一个山庄,他给山庄起了个贴切的名字叫虎林山庄。 在大唐年间,这样的庄园全国有很多,那些有钱有势的大官僚大地主,还有那些地方豪强都建有自己的大庄园。 到了乌金龙接手时,虎林山庄己成了北方有名的大庄园,庄园内上千房屋,并养有上千名庄丁。这些庄丁平时种地、干杂活,庄园有事时他们拿起刀枪与人厮杀。有些江湖上杀人越货的强盗在遭到官府的追捕,在无路可逃时也会跑到他的山庄里。还有那些落魄的侠士、刀客,在无处可去时也会投奔到虎林山庄来。 虎林山庄在乌金龙的经营下成为一个坚固的城堡,庄园周围的大墙高有两丈,厚约五尺。并且在山庄四周建有八座了望塔,山庄四周的情况一目了然。既便是山庄内也到处是机关重重,外来人如果贸然闯入,那下场不是就擒就是丧命。 庄主乌金龙三十年前就与田承嗣结拜,田承嗣年长为兄,乌金龙为弟。两人每日里相互切磋武艺,并找名师传授,广结江湖好汉。无聊时在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嫖妓赌博、行侠斗狠、惹事生非。 后来田承嗣接替父亲武职,从军在卢龙军;而乌金龙因家有祖业,而顺理成章当了庄主。山庄有良田千顷、牛马无数,并养有千余庄兵。这些庄兵平时看家护院,耕田种地、有事时又个个身怀武艺。 山庄里如今还豢养着八只老虎,这些老虎是用来看家护院的,是从长白山捕捉的东北虎。这种老虎体形要比中原地区的老虎大一倍,而且性格凶猛、力大无穷。山庄从乌金龙的父亲建山庄时就养了几只老虎。见山庄里林木繁茂,又从长白山捕获几只猛虎,山庄干脆就叫虎林山庄,到后来名气越来越大。 乌金龙施以重金,结交江湖豪杰,称霸一方。再加上他武功超群,北方武林各大门派都尊他为武林盟主。 要说乌金龙的武功在北方武林中确是少有敌手,只有田承嗣手下头号战将铁猪龙不服他,曾想与他比试武功,只因田承嗣的劝止,所以两人至今没有过过招。 安禄山范阳起兵反叛时,大军路过山庄时而没有动乌金龙。一则是这块骨头太硬啃不动;二则是听说乌金龙是自己手下大将田承嗣的结拜义弟。 两人后来又结交一个三弟,他就是麒麟山大寨主蒙怀玉,他善使一对铁鞭,曾拜异僧为师,传授他一套神龙鞭法,又经他多年琢磨习练,鞭法更是精妙绝伦、神鬼莫测。 山寨里还有两个寨主:二寨主张狞虎,手中一柄九环刀,专擅一套泼风刀法;三寨主贺兰登云,绰号风雷枪,手中一杆黑铁枪,身怀风雷枪法,更兼有一手神箭。三个寨主武功超群,手下五百喽罗兵也是个个骁勇善斗。整个北方江湖武林都惮于三个寨主的威名。 最近几日,虎林山庄十分热闹,庄主乌金龙每天都要招待慕名而来的武林豪杰,借此联络感情、切磋武功、收罗党羽,事急时好为己所用。山庄里几乎天天大摆宴席。 山庄演武场上,十几张八仙桌上,全是美酒佳酿和山珍野味做成的佳肴。这些人一边推杯换盏,一边谈论着江湖武林中的奇闻逸事。那头等的爆炸性的新闻,就是天雄军节度使田承嗣被人盗走金盒之事。这些人都知道;田府高手众多,而且戒备森严,竟然有人在田承嗣的都督府里是来去自如,这在当今江湖上也没有几人。听到此事的人,有的佩服,有的不服气。 其实心里最不服气的当属庄主乌金龙,当他得知义兄田承嗣被人盗走金盒、丢了面子的事,他发誓:若得知谁是盗金盒之人,必让此人败于自己手下,为义兄出这口恶气。 今日来赴宴的有:快刀手左车、风雷枪贺兰登云、铜锤太保李震、还有那昭武九魔中的大魔曹成功、二魔康靖风、七魔何勇,这几人在江湖上名声显赫,其余人等都是二、三流人物。 “大哥,你说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让田大帅颜面扫地,兄弟我真想见识一下此人的武功究竟如何?”贺兰登云想从乌庄主那里探听那人的消息。 “哈哈!贺兰老弟,大哥我和你一样,也是云里雾里的不知此人真面目。到底是何方神圣?只有老天知道!”乌金龙显然不愿谈论这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的事情,所以用话将贺兰登云敷衍过去。 天气睛朗,碧蓝的天空飘荡着几朵白云。一只鹞鹰盘旋在山庄的上空,渐渐地越飞越低。 “庄主快看!”首先是大管家发现那只鹞鹰,乌金龙与众人都抬头望去。 “快拿我的弓箭来!”贺兰登云兴奋地大声吩咐手下,显然他是想乘酒兴,亮一手神箭给众位好汉看看。 “庄主,是海东青!”大管家十分肯定地告诉乌金龙。 “慢着!谁也不能射!”乌金龙摆手制止了正搭弓准备的贺兰登云。 海东青俯冲下来,稳稳地落在乌金龙的肩膀上。大管家忙过来抱起那只鹰,熟练地从鹰腿上解下一个羊皮管,从里面取出一封信递给庄主。大管家吩咐仆人去厨房抓来一只活兔子扔在地sh冬青立刻兴奋地用利爪按住兔子,铁钩子似的尖嘴几下就将它开膛破肚,它贪婪地啄食那兔子的内脏。 “诸位兄弟,来买卖了!”乌金龙看完信后向大家宣布。 “大哥,这回是官家的还是私家的?”贺兰登云眯缝着醉眼询问。 “什么官家私家的,这回是冤家的!”乌金龙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睛,贺兰登云好像没听懂。原来这乌金龙平时除了靠收租、贩私盐私酒、贩运马匹来聚敛钱财外,有时还要和麒麟山的三个寨主合伙干一票拦路抢劫的买卖。官家的是指皇家和官府的赋税钱粮;私家的是指过往的商贾和大户人家。 “我义兄田承嗣的冤家对头来了!是个女中豪杰,她们一行三个人,诸位不是想见识一下夜入田府盗金盒的英雄吗?这次诸位兄弟要拿出看家本领来,不能取她的项上人头,也要好好地羞辱他们一番,替我大哥田承嗣出一口恶气。来!我们把这碗酒干了!”乌金龙首先端起酒碗,扫视了一下在场的四十多位江湖武林中的豪杰之士们,他仰脖将一碗酒倒进口中。 “大哥,你尽管放心!我贺兰登云定叫她栽在虎林山庄!”贺兰登云瞪着通红的醉眼大声叫道,他双手端酒碗也一饮而尽,其他人也都将酒干了。听贺兰登云这番话,铜锤太保李震、快刀手左车、还有那大魔曹成功、二魔康靖风、七魔何勇也纷纷表态,要替田大哥出这口气。 “我乌某知道,诸位兄弟都身怀绝技。但是此人夜入田府来去自如,甚至众多高手也未能伤那人一根毫毛。百姓称她是‘飞天女侠’,可见绝非等闲之辈,诸位兄弟千万不要轻敌呀!”久历江湖的乌金龙忘不了提醒大家。 “大哥,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我看那个什么飞天女侠不过是轻功好些罢了!要论武功,恐怕她难敌我们诸位弟兄。”贺兰登云不屑地回答。 “乌庄主,贺兰兄弟说的对,此人毫无名气,传言叫她飞天女侠,不过是乡俗百姓随便给她起的绰号。这次她们路过虎林山庄定叫她有来无回!”铜锤太保李震也有些不服气。 “诸位兄弟,虽然我等威镇一方,但也不能轻敌。常言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到时候我们还是要小心对付,以免坏了咱们的名头。 “你们中原人把那女人吹捧上天了,什么飞天女侠,到时候让她见识见识昭武九魔的厉害。”大魔曹成功傲慢地拍拍胸口。 “好啦!众位弟兄也不要吵了,是骡子是马还得出去遛遛,我们出庄去迎接那三个来客吧!” 说心里话,乌庄主是相信这些弟兄们的话,他认为是百姓们把那个女人吹上了天,一个少女的武功哪能和他们这些武林高手相提并论。到时候不用他本人出马,就是这几个弟兄随便出来一个就足以把这个丫头收拾了。想到这里他心里暗自笑了。 乌金龙身着锦袍,腰间挂着天罡宝剑率众位兄弟及数百庄丁来驿道上等候。他派几个了望哨到驿道旁的山坡上观望,如有人来立刻报告。 第二十五章 青蝉剑与风雷枪 离开薛府后,三个人策马疾驰了一阵,红线看着驿道两侧是大片草原,各种野花争奇斗艳,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她尽情她欣赏道边的景色,马儿的脚步也渐渐慢下来,它不时地去啃食道边的青草。 “师父,我们的马儿再跑一会儿,就能过前边的山口,过了山口我们找个客栈休息吧!”红线指着远处的山口处,那两边是黑黝黝的群山。 妙玄眺望着远处那黑黝黝的群山,它们仿佛是蹲在天地间的巨兽。妙玄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知道山口处不远有一个大庄园,叫虎林山庄。庄主乌金龙雄霸一方、武功高强、并广结江湖豪强。她不知道过山口时会遇到什么麻烦。 师父的担忧红线并不知道,她任凭马儿慢慢地走着,两手不停地捕捉上下飞舞的蝴蝶,她不知道危险在向她们逼进。 山峰变得高大起来,妙玄和常世雄看到,离他们四五里的高岗上有一处庄园,庄园四周是高墙、石堡、了望楼,上面遍插着杏黄旗,庄园里不时传出虎啸声。两人都知道:虎林山庄快到了,妙玄的脸上变得凝重起来。 “师父快看!前面怎么那么多人?”眼尖的红线指着离他们不远的山口处,那里聚集了有几百人,看那阵势是专门等候她们三人的。妙玄也意识到自从红线夜入田府盗金盒而惊动了整个江湖武林,早晚会有人来找麻烦,现在麻烦终于来到了。 “师姐,看来今天要有点麻烦,不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正好我老常的筋骨好长时间没有活动了,没有真刀真枪地砍杀过,今天要杀它个痛快。真要动起手来,我不信他们能挡住我们三人。”常世雄自信地安慰师姐。 当然妙玄不会害怕,这阵式她见得多了,死在她青蝉剑下江湖恶徒、贪官恶霸少说也有几十人。她告诫师弟不要轻敌,不要忘记我们的大事。妙玄因为这次西行主要是帮徒弟红线寻娘和报仇,所以她不愿红线小小年纪就卷入江湖武林争斗的血雨腥风中。 “干爹,你说今天要有麻烦?会有什么麻烦?”红线有些不解。 “别问了,我也说不清楚,你尽管待在后面,一切有我和你师父来解决。”他信心十足地对红线说,在他眼里好像红线还是个孩子。 离山口处还有五十步时,对面一个庄丁手持一面杏黄令旗飞奔到三人面前。 “虎林山庄乌庄主有令,你们是什么人?快报上名来!才能通过关卡。” 那庄丁傲慢地立在路中间。常世雄见庄丁那目中无人的模样,刚要发作,被师姐妙玄拦住,示意他快拿出通关公牒。常世雄忙压住火气,从身背的包袱里取出通关公牒递给那庄丁。 过了一会儿,那庄丁将通关公牒送回来,告诉她们三人,庄主说:“你们通关公牒有假,你们三人中有一个名叫红线的,为什么这通关公牒里没有这个名字?我们乌庄主要请红线出来相见,否则休想从这里通过!” 原来为安全起见,常世雄与薛嵩商量,在通关公牒上写上两人的化名,他化名常林;红线化名秋菊,以掩人耳目。他们那里想到:他们的行踪和真实姓名,早被人家探听得一清二楚。 常世雄以为遇到的不过是寻常山庄恶霸之流,所以一听这话,心中大怒,厉声告诉那个庄丁:“你快滚回去!告诉那乌庄主还是鸟庄主,识相的,快把路让开!否则的话,休怪你常爷的宝刀不长眼睛!”那庄丁一见那常世雄拔出他的雪花镔铁刀,一付凶神的样子,吓得转身逃到为首那几人身边,不知对庄主说些什么。 妙玄听到师弟这番话,心中暗暗叫苦,知道那庄丁回去将这番话学说一遍,必定惹恼对方。在老君山上时,师父冲虚真人曾给她讲过江湖武林中的各路高手。她知道那庄主乌金龙武功盖世,在北方几省赫赫有名,而且手下有众多武林高手。而师弟却不知那人的厉害。 那为首的几人朝她们走来。妙玄和红线都感受到来人身上的气势。 “哈哈!好样的!我最佩服有脾气的好汉!”为首的那人豪爽地大笑。他身着锦袍、身高约有七尺、五旬上下、不怒自威。他身后那几人也是仪表不凡,个个是霸气十足。 “老夫是虎林山庄庄主乌金龙,今天特意在此恭候三位大侠。三位既然是从昭义军节度使薛嵩那里来,必是薛嵩的至交好友,想必三位对夜盗金盒之事也有个耳闻吧?我的众位兄弟对那个叫红线的,人送绰号‘飞天女侠’的是佩服至极,听说那叫红线的女侠就在你们三人之中。我的众位兄弟都想与那个叫红线的女侠切磋一下武功,三位不会推辞吧?” “乌庄主抬举我们了,我们只是薛大人的客人。夜盗金盒之事听说过,但不知是何人所为,我们之中也没有传言中的飞天女侠。至于切磋武功我看就不必了,谁不知道乌庄主乃北方武林盟主,我们这几个无名之辈岂敢与乌庄主的众位兄弟切磋武功。”妙玄抢先回答,她是怕莽撞的师弟不知冒出什么话,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师姐!……”常世雄有些不满师姐妙玄的谦卑的回答。 “你没有看见他们这个阵势吗?不必和他们费这个口舌!”常世雄看出来师姐是为保护红线而不愿惹事,但他己看出来今天这场恶战是避不开的。他们连盗金盒之人就是红线都知道,显然他们是早有预谋的,所以再跟他们费口舌也没有用。 再看乌金龙身后的那些人,个个是满脸杀气,久历江湖的常世雄岂能看不出来。如果对他们示弱,传扬出去让江湖武林好汉耻笑,其实这道理妙玄也全明白。 一旁的乌金龙看着气宇轩昂的常世雄,知道他的武功必定不凡。再看着那个道姑和蒙着黑面纱的丫头,猜不透两个女子的武功如何。 一旁的红线听到师父和干爹与那个乌庄主的对话,心知今天恐怕要有一场恶战。她心里也有些惊讶:人家竟然知道红线这个名字,而且知道就在她们三个人中间。 此时的红线头戴着帷帽,黑面纱将她的脸遮盖着,她透过黑面纱将对方看得清清楚楚。 “既然要从虎林山庄过,请那位贵客揭开你的面纱,让我们看看你是不是那个叫红线的飞天女侠?”贺兰登云说着话,手中的黑铁枪闪电般去挑红线的面纱,那枪挟着疾风扑面而来。身边的常世雄一见不好,忙用刀去架那黑铁枪,但己经来不及。眼见那枪就刺到红线的面部,但却刺了个空。 贺兰登云倍感惊讶,自己的风雷枪法快如闪电很少落空。可刚才戴面纱的丫头,自己并没见她躲闪,却未刺中她,让他难以相信。他想挺枪再刺,却看一把刀砍过来,他忙用枪架住,随后常世雄飞身下马。 “乘人不备,暗算于人,你算什么江湖好汉?快快报上名来,待常某陪你走上几招!”说完不待对方答话,用雪花镔铁刀朝贺兰登云面门虚幌一招。 旁边一人用刀将雪花镔铁刀架住,常世雄一见,此人身材不高、浑身精瘦、黄黑色的脸庞、精气神十足,使一口柳叶刀。 “哪来的猴崽子,敢搅你常爷的兴,快报上姓名!饶你不死!”常世雄大声喝道,他打心里没瞧上这瘦小枯干的家伙。 “休得狂妄!你家爷乃哥舒翰马前快刀手左车是也!”一听这话,常世雄知道原来此人是大唐名将哥舒翰手下家奴名左车,常随主人征战,待主人把对方挑落或打落马下时,左车便以闪电般的速度将对方的人头砍下。因此得名:‘快刀手左车’。他的名字在大唐的官兵中没有人不知道的。 他还有一绝技:健步如飞,无论哥舒翰的马跑得多快,他总是不离鞍前马后。后来哥舒翰被安禄山所俘,他便流落江湖,几经辗转,后投奔到虎林山庄乌金龙门下才算安定下来。 “姓常的,左车特来领教你的武功,看刀!”也不待常世雄答话,便在对方眼前耍了个刀花。常世雄也舞动雪花镔铁刀与左车战在一处。 两人战有十几个回合,左车略占上风。原来左车的柳叶刀重三斤二两,所以使用起来非常轻快,虽然他流落江湖后也曾拜名师学习刀法,但终不如自己捉摸出来的招式管用。 他给自己自创的刀法取名‘漫天飞絮’,此刀法共有二十四式,非常适合他这种身材瘦小的人来使用。再加上他身法轻灵,所以刚开始交手,常世雄不太适应左车的刀法。勉强应付了十几个回合后,这才看明白对方的刀法路数,毕竟是冲虚真人的门下。两个人、两柄刀,一个如漫天飞絮,一个似雪花飘舞,看得众人是眼花缭乱。 虽说左车是步步进逼,但常世雄的镔铁刀却将全身防护得严严实实,使左车无隙可乘。 战到三十多个回合,左车再也占不到便宜,相反常世雄开始步步进逼。他的雪花镔铁刀要比左车的柳叶刀重三斤,但那刀在他手里舞得虎虎生风,刀光将他的身影罩住。而左车的柳叶刀虽然轻灵,却不敢与对方的刀硬碰硬。 此时,常世雄己看明白对方的刀法招式。为尽快取胜,他使出师父冲虚真人所授的暴风刀法三十六式。此刀法变幻莫测、虚虚实实、攻势凌厉。这时的快刀手再也快不起来,只是忙于招架,毫无还手之力。见对方如此,常世雄心里暗自得意。 两人又战有几十回合,旁边观战的乌金龙却皱起眉头,他看着常世雄的招式似曾熟悉,他心里不由得一惊。 围观的众人都看出来,快刀手左车己处下风,早晚要败下阵来。就在此时,为免败阵难堪,左车虚晃几招后跳出圈外。 “谢谢左大侠的承让!”常世雄向左车抱拳施礼,心里掩饰不住得意,快刀手左车恨恨地退到一边。刚刚沉寂了片刻,只听一声怒吼,常世雄见还是先前那使黑铁枪的汉子挺枪上来。 “好汉,你家常爷刀下不死无名之辈!快快报上名来!”话音未落,常世雄的刀直奔对方面门而来,贺兰登云忙用枪去架,嘴上叫道:“好样的!大爷就是风雷枪贺兰登云!”刀来枪往两人战在一处。 妙玄想阻拦师弟,但迟了一步。她了解师弟的武功,刚才战快刀手左车勉强取胜,这次恐怕要败在贺兰登云枪下。妙玄知道在江湖武林中,像师弟这样学艺不精的,稍有疏忽就会丢掉自己性命的。 果然如妙玄所料,贺兰登云的风雷枪确实厉害,而他手中的黑铁枪又称风雷枪可是江湖上十大神兵器之一。再加上他那独有的风雷枪法,在江湖武林中也是赫赫有名的。战有二十多个回合,常世雄就有些吃力。那杆黑铁枪如急风骤雨向他袭来,先前还能战个平手,到后来他是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在旁边观战的妙玄见师弟己落下风,再拖下去,他就会吃亏,如果师弟有什么闪失,她难以和师父交待,必须将师弟换下。 就在她准备行动之时,只听人群是一片喧哗。原来是贺兰登云一枪将常世雄的右臂刺伤,虽说右臂尚能持刀应战,但明显有点吃力。形势危急,不容她多想,她在马背上腾空而起。 “师弟快退下!待我来领教他的风雷枪!”妙玄轻飘飘地落在师弟身边,手中的青蝉剑架住贺兰登云的黑铁枪。见师姐出手相救,常世雄赶快退到一边。 见对方己受伤,正在得意的贺兰登云未料到横空一剑架住自己的黑铁枪。胜券在握的贺兰登云见有人上来搅扰,不由得心中恼怒。他收回铁枪,怒视妙玄,见面前站立的是那个道姑,看她瘦弱的样子,便有些轻视之意。 “什么人也敢上来讨死?快快报上名号来!”他眼睛斜睨着瘦弱的道姑和手中的青蝉剑。 “贫道妙玄,贺兰大侠,不要恼怒,贫道不妨与你过上几招。但若贫道取胜,不知能否放我们过关卡?”妙玄说话时,不忘观察庄主乌金龙的表情。因为她知道只有这个乌庄主才是执掌生杀大权的人,才是她们主要的对手。乌金龙的脸上的肉轻微地抽动了一下,转眼又恢复了冷酷和威严的表情。 “不要废话!待你胜了我手中的黑铁枪再说!”贺兰登云有些不耐烦。在他看来,打败眼前这个瘦弱的道姑,不会费多大的气力,于是他挺枪搠向妙玄。 妙玄见他来势汹汹,有看轻自己之意,便想要教训一下他,妙玄手执青蝉剑迎住黑铁枪。 贺兰登云的黑铁枪虽然只有五尺长,但此枪的枪头和枪杆浑然一体,俱为黑铁打造。再加上他枪法精奇,一条枪仿佛蛟龙飞舞、怪蟒翻身,呼呼似有风雷声,故名‘风雷枪’,也属江湖上传说的十大神兵器之一。但好兵器也得好人用,贺兰登云兵器虽好,但他的武功却算不得是一流的。 贺兰登云挟战胜常世雄之余威,手中黑铁枪闪电般向道姑刺出七八枪,妙玄手执青蝉剑将对方招式一一化解。其实妙玄从师父冲虚真人那里早己了解枪术招式,知道这‘风雷枪’和风雷枪法在江湖武林中也小有名气,自然也不敢轻视大意。 两人战罢三十多个回合,贺兰登云心中有些吃惊,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瘦弱的道姑竟有如此深厚的武功。对方不但剑术奇绝,而且毫无一丝破绽。他心中不免有些急躁,手上发起狠来,枪枪直奔对方要害,恨不得一枪搠死她。 看对方如此心狠手辣,妙玄本想狼狠地教训他一下,但转念一想怕误了大事,只好把这念头压在心里。她看对方取胜心切,心中就有了数,她要智取贺兰登云。两人战有七十多个回合,见对方一味地进攻,妙玄故意装作难以招架、剑法显得有些散乱。 这时,贺兰登云见道姑露出破绽,抓住机会一枪剌向她的胸口。妙玄见他枪来忙用剑逼住,左手在贺兰登云的肩窝处一点,顿时对方的右臂麻木,只能用左手持枪。贺兰登云硬挺着左手持枪扎向对方,都被对方躲过。妙玄见目的达到,便跳出圈外。 “贺兰大侠,贫道多有得罪,请原谅!乌庄主众兄弟是人才济济,我等甘拜下风。适才比武虽双方互有胜负,但贵庄高手如云,我等三人岂能与贵庄众高手比肩。我等三人只是路过贵庄,与贵庄无冤无仇,又何必这般生死相搏。依贫道看,今日的比武就到此为止,不知乌庄主意下如何?” 她的话语中好像是在乞求对方,实际上是软中带硬。 听到妙玄这一番话,乌金龙走上前来,他的腋下夹着一把宝剑。 “仙姑说哪里话!乌金龙也是爱才若渴,极想结识飞天女侠这位女中豪杰。何况三位都是江湖中人,那刀头上舔血的事见识得多了。我乌某不知三位是太乙门中人,实在是抱歉。想起往昔太乙门威震江湖武林,谁人不知那个不晓。既然三位路过敝庄,乌某以武会友乃是江湖武林界的规矩。望仙姑不要推辞,只管赐教一二,俺乌某就是感激不尽了!” 妙玄听了他的话,心里明白:今天是别无选择,看来对方是早有准备,只有将他们制服,他们才会放行。以前她也曾听师父讲述过二十年前太乙门与江湖武林各大门派的恩恩怨怨。只是不知面前这位乌庄主到底是敌是友。 “既然乌庄主执意要赐教贫道,那恭敬不如从命!” 第二十六章 高手对决 高手对决动不如静,两人静静地立在原地,凝视对方。一个腋下夹着天罡剑;一个怀中抱着青蝉剑。一个是北方武林的巨魁乌金龙;一个是武林泰斗冲虚真人的高徒冷血杀手妙玄。 两柄剑如两条蛟龙绞杀在一起,没人看清是谁先动的手,那只是一刹那间的事。乌金龙的剑法乃祖传的乌家剑法,此剑法十分怪异,就连剑术高手妙玄也没有看出套路,更别说其他人。 妙玄则施展本门的太乙剑术。 常世雄在旁边观战,见师姐果然武功高深,心中自愧不如。两人的四周卷起阵阵旋风,众人看的是眼花缭乱。红线稳坐在马背上,透过面纱观察着场上的动静。 那乌金龙也堪称是北方武林盟主,一把天罡剑出神入化;那妙玄也不愧是冲虚道长的高徒,一把青蝉剑精妙绝伦。两人战有一百余个回合,仍未分伯仲。 但红线己看出来,相比两人内功,师父稍逊一筹难以持久。再看那乌金龙只用了七、八成功力,而且他剑法精奇,内功深厚。她本想将师父换下,但她知道师父生性高傲,这时去替换师父定会惹师父生气,只好等待时机。 红线见干爹常世雄在呆呆地观战,就在这时,红线透过面纱发现对方人群中有一人的手伸入怀中,红线摸摸身上恰好有几块银锭,便拿出一块握在手里,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人。 果然如红线所料,当妙玄的身体完全暴露在那人的面前时,只见那人一甩手,一道寒光射向妙玄。几乎是在同时,红线手中的银锭也飞了出去。 “当”的一声,银锭和那暗器碰撞后落地,原来那人甩出的是飞镖。妙玄心知:差点遭对方暗算,是红线救了她。就在这时,红线从马背上飞下落在两人面前。 “师父,你暂且歇歇,待徒儿向乌庄主讨教几招!”此时妙玄己知乌庄主的武功确实高自己一筹。见徒儿红线出战,她心中有些担心。虽说红线武功比自己高,但她毕竟未经过实战,不知她能否对付得了那个武功高深,号称北方武林盟主的乌金龙。 见面前这个蒙面女子,身着青色衣裙,仿佛一片树叶落在他的面前,乌金龙心中暗暗吃惊。又见她手中兵器只是一把不足二尺长的宝剑,他更是惊讶。此时他更想看看这个女子的真面目。 “想必你就是那个名叫红线的飞天女侠,能否除去你的面纱,让乌某看看女侠的本来面目。”他的眼睛直盯着面纱,红线慢慢地将帷帽和黑面纱摘下,露出乌黑的头发和俊俏的脸庞,最明显的是她所梳的乌蛮髻。 “哇!原来是个小丫头!”对方的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叹声。就连乌金龙也有些吃惊,一个小丫头,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大户人家的使唤丫环。但这丫头却有着超人的轻功、手中是二尺的短剑。再看丫头俊俏的脸蛋、窈窕的身材,怎么看也不像是武林中人。 但久历江湖的乌金龙确信:这丫头必有高深的武功,定有名师传授,万万不能轻视她。 可他又一想,这丫头口口声声叫那个道姑师父,那道姑武功不如自己,她又怎么会教出武功高深的徒弟来。但是凭他乌金龙的身份地位与这丫头比武功,传出去会让江湖武林之士笑话。但田悦的书信中所提的盗金盒的名叫红线的人,分明就是眼前这个丫头。自己如放过这丫头,又如何和田悦解释,又如何面对义兄田承嗣。 “小丫头,这比武可不是儿戏,这可是刀刀见血、剑剑伤肉的危险事儿,我劝你还是不要搅和进来为好。”乌金龙企图用几句话将女孩震住。 “我不是什么飞天女侠,我们只是路过贵庄,但却遭贵庄主派人拦阻,声言要与我们三人比武。小女子我虽知乌庄主武功盖世,但既然乌庄主非要比武才肯放行,那小女子只好斗胆请乌庄主赐教几招。”听了红线的一席话,妙玄心中这个乐呀,没想到我的徒儿口才这么好。 乌金龙本意不想与她比试武功,但红线的几句话却让乌金龙没了退路,若再推辞下去,会让众人耻笑。他心想:自己三十年武功功底,制服一个小丫头大概不在话下。 他的心里还是有些迟疑,他知道现在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呢。 “乌庄主请赐教!小女子在此等候多时了!”红线一亮宝剑拉开架式。见这个丫头不知好歹,反倒催促他,乌金龙恨得咬牙切齿,他要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死活的小丫头。 天罡剑与七星宝剑各显神通,一个是江湖豪侠,人称北方武林盟主的乌大侠;一个是初出茅庐人称绰号‘飞天女侠’的少女红线。 这一场比武更加激烈,乌金龙使出乌家剑法,天罡剑的剑光将红线团团围住,这是乌家剑法中的‘金光罩’。使出来剑光闪闪绵绵不绝,将对方罩在剑光里,不知哪边是实、哪边是虚,让人无法招架,只能任人摆布。 此时的红线虽被罩在剑光之中,但并无危险,没有伤及她的一根毫毛。 红线见对方的剑法果然厉害,忙使出‘飞腾术’,躲闪腾挪快如闪电。她这样一来反倒让乌金龙眼花缭乱。但他毕竟是北方一代武林宗师,几十年来败在他剑下的江湖武林高手少说也有几百人。 他见‘金光罩’罩不住红线,又使出乌家剑法中的‘龙蛇十八剑’,此剑法施展开来好似龙蛇翻卷残云一般,虽称十八剑,但可幻化为三十六剑,七十二剑,让对方难以摸清套路,防不胜防,这也是乌家剑法中的看家本领。乌金龙能纵横北方武林三十年,就凭这‘金光罩’和‘龙蛇十八剑’,可见这两套剑法的厉害。 红线见对方套路改变,便加起小心。她使出师父和师祖冲虚真人所传的‘太乙神剑术’。 龙蛇十八剑的招术要胜过金光罩,红线的太乙神剑术的中清天三十六式也是上乘剑法。 果然是奇妙无比,原来这‘太乙神剑术’共分三清天,共一百零八式。妙玄传红线的是下清天三十六式,而师祖冲虚真人在玉皇顶上又传给红线中清天三十六式。而冲虚真人就凭下清天和中清天共七十二式就能傲视江湖武林,可见太乙神剑术的厉害。 据说那上清天三十六式只有冲虚真人的师父无极老祖才会,但无极老祖己在世间消失,那上清天三十六式就再也没人知道了。 妙玄见徒儿红线的剑法有些自己也未见过,知道这是师父冲虚真人传给红线的中清天三十六式。她心中暗暗埋怨师父偏心,但看到后来,红线的太乙神剑术把乌金龙搞得毫无章法时,心里才有些庆幸。幸亏红线得师父的真传,才得以对付这乌金龙,否则她们三人还不倒在这虎林山庄,还谈什么西行寻母替父报仇之事。 乌金龙也早己看出红线所施展的是太乙神剑术,这样看来红线是太乙门中人。他想到了太乙门的无极老祖和他的三个徒弟,个个都是武林一流高手。眼前这个丫头自已也万万不能轻视,否则败在她的剑下岂不让天下武林人士耻笑。想到这些他暗运内功,将功力聚集在剑上。 两人战罢一百多个回合,仍未见胜负,乌金龙有些急躁,见红线毫无破绽,而自己则被逼得只能勉强应付。其实若论两人的剑术则是不分上下,但红线的轻功和身法步法却比乌金龙轻灵,所以他略落下风。这也是红线给他留有余地,担心万一击败他,他的颜面何在。其实红线并不知道,眼前这乌庄主只使出八成功力,若使出十成功力,那两人谁胜谁负也难预料。 就在这时,乌金龙做了个古怪的手式,就在红线感到有些奇怪之时,三枚暗器向她袭来,红线并不慌张,她右手持剑,左手一一将暗器接住。仔细看去,原来分别是:飞镖、罗汉线和铁弹丸,红线将三枚暗器扔在地上。 乌金龙见面前这个小丫头眨眼间接住三枚暗器,心里十分惊讶。 众武林高手见庄主没有拿下红线,便纷纷上前要与红线等人决一生死。首当其冲的铜锤太保李震不服气,他挥动两柄铜锤,誓要与红线等人分个高低。这时昭武大魔、二魔、七魔还有风雷枪贺兰登云、快刀手左车等人也大叫要与红线三人拚个高低。他们站成一排拦住红线三人的去路。 乌金龙见手下众人都群情激奋,便来到三人面前说:“我本打算放你们过关卡,但我手下众人不服,我也无能为力,请三位好自为之吧!”说罢,率几个庄丁离去。 其实乌金龙那会真心放三个人走,他是要利用自已手下人多势众一举将三人拿下,但与自己名声却不太好听,所以才借口离去。乌金龙还要调众多高手来一举拿下这三个人。 面对眼前这些人,妙玄知道今天要有一场恶战,否则难以闯过关卡。她低声叮嘱常世雄和红线要小心,要互相照应,不要恋战。 见虎林山庄的众多高手围上来,红线心中暗想:西去寻母的路上果然不会顺利,头一关就碰上虎林山庄和乌金龙这样难缠的主儿,以后的路上真是要多加提防啊! 此时,这些人见乌庄主离去,便纷纷亮出兵器向她们围拢过来。他们早己分配好了任务,大魔曹成功、二魔康靖风、七魔何勇对付红线,他们早己看出红线武功最高,所以让三个魔头对付她。这三个魔头是昭武九魔中的三个,他们虽是西域人,但在中原武林中也是声名赫赫。 而快刀手左车和铜锤太保李震则对付妙玄道姑;风雷枪贺兰登云单挑常世雄。 贺兰登云率先攻击常世雄,对方曾是自己手下败将,所以他有十足把握打败常世雄。 这边左车和李震来对付妙玄,他们也看出这道姑也不好对付,这次由左、李二人来对付这道姑。 常世雄见贺兰登云挺枪直奔他而来,心中有点忌惮,他手持雪花镔铁刀小心应付。贺兰登云见常世雄有些怕他,就更加步步紧逼争取立下头功,他的风雷枪呼呼作响,有风雷之声,枪枪不离对方的要害处,常世雄只能奋力抵挡。 三个魔头围住红线,谁也不敢先动手,都知道这丫头的厉害。红线己知干爹的武功不行,对阵贺兰登云肯定要落败,对阵这三个魔头自己要速战速决,然后去援助干爹。 见三个魔头还不出手,红线娇叱一声,七星宝剑寒光闪闪指向大魔曹成功,对方挥动波斯刀招架,这三个魔头的兵器都是波斯刀。二魔康靖风和七魔何勇一见大哥己动手,忙挥舞波斯刀来参战。三个像走马灯一般围着红线厮杀,三个魔头有一套天山刀法,他们之间配合黙契、进退有据。 刚开始时红线还很难适应这天山刀法。但十几个回合过后,红线己看明白这刀法套路,她施展‘太乙神剑术’,七星宝剑如闪电、如飞絮,只见白光不见人。三个魔头也乱了阵式,胡乱地劈来砍去。 乘这机会,红线点了这三个魔头的穴位,顿时他们三人的右臂酸麻,手中的波斯刀‘当朗’落地。见三个魔头己无力再战,红线倏地来到干爹常世雄身边。 “干爹,你暂且歇歇,待我来向贺兰大侠讨教!”常世雄见红线为他解围高兴万分,他己到精疲力尽的地步,要是再晚来一步,说不定又被那贺兰登云的黑铁枪搠上几个窟窿。 那贺兰登云是个火爆脾气,一见是红线搅了自己的好事,他是怒气填胸,不待与红线搭话,就一枪刺向红线,他恨不得一枪刺死她方解心头之恨。红线见对方使出‘风雷枪法’,那黑铁枪如暴风骤雨向红线袭来,红线手持七星宝剑从容应对。 那边,左车和李震一见三魔败在红线手下,为挽回颜面,两人一心要拿下这个道姑,所以手中兵器都奔道姑的要害处。铜锤太保李震的两柄锤,锤头锤柄俱为青铜打造,浑然一体。那锤头比壮汉的拳头稍大,但锤的重量不轻,每柄锤都有十二斤,使用起来得心应手。 这两个人也非等闲人物,左车的刀是又灵又快;李震的锤是又重又狠。两人时而一前一后,时而一左一右夹击妙玄。妙玄见二人发起狠来,必欲置自己于死地,她心中那一股嫉恶如仇的心火被点燃。 曾几何时死在妙玄青蝉剑下的江湖恶徒、贪官汚吏、地方恶霸少说也有百人。今天她要教训教训这两个不知好歹的浑蛋,想到这里,她手中的青蝉剑放射出一阵杀气。 李震的两柄铜锤如车轮般砸向妙玄,而另一边的左车也挥舞柳叶刀闪电般砍向道姑。妙玄不敢怠慢,全神贯注地迎战二人。三个人如同走马灯似的战在一起,转眼间己有几十个回合,双方杀得是难解难分。 就在左李两人攻势稍缓露出破绽之时,妙玄看准时机,一剑刺中左车的肩窝,顿时鲜血迸出染红衣袖。李震见同伙受伤,忙一锤砸向妙玄,这一锤又急又重,砸在身上必定骨断筋裂。妙玄用剑将锤格开并顺势要削对方持锤的手。李震大惊失色,拿锤的右手急速松开,铜锤掉在地上。妙玄又回手一剑将李震的右臂砍伤,二人大惊,不约而同地连退几步。后面上来几个庄丁,帮左李二人包扎好伤口。 妙玄也收剑施礼道:“谢二位大侠承让,贫道给二位赔礼了!”这时妙玄见对方人群是一阵骚动,虎林山庄的庄丁们也都亮出兵器。本不是红线对手的贺兰登云见此情景借机跳出圈外。 红线聚到妙玄身边观察对方的动静,忽然一支响箭呼啸着从众人的头顶上飞过。 “杀呀!杀呀!不要放走这三个贼人!”几十个江湖人物冲在前边,后面是几百名庄丁呐喊着蜂拥而上,转眼间将三人团团围住。 在山庄的高岗上,乌金龙在眺望着手下的武林高手和几百庄丁在全力围攻那三个人。 三人与众多武林高手混战在一处,其余的几百庄丁根本靠不上前来。三人互相照应着,红线在前,妙玄和常世雄随后。那些所谓的武林高手,武林皆逊于贺兰登云和左李等人。迎面拦挡的高手们,不是丢了性命,就是受重伤,吓得其余人纷纷闪出一条路来 红线与师父杀出重围,却不见常世雄的踪影。回头望去,见他己被捉住,众庄丁押着他前往山庄而去。红线叫道:“不好!”妙玄也知师弟遭擒,两人飞身去救。这时那伙庄丁己将常世雄抬进山庄关上山庄大门。 “飞进去!”妙玄召唤徒儿。两人施展轻功,飞过两丈多高的围墙,见众庄丁正抬着常世雄往山庄里一处大院走去。 “哪里走?快快把人留下!”师徒俩一边叫着一边把众庄丁杀散。见势不妙,庄丁们将常世雄扔在地上四散逃命。红线手中剑光一闪将干爹身上的绳索砍断,师徒俩正要架起常世雄飞出山庄,但仔细一看来时的路己不见,眼前是一排排巨大的铁盾挡住归路。那铁盾牌高约八尺,几百个铁盾将她们三人围在中间,恰似一个铁桶阵。 红线正要发功冲开盾牌阵,那盾牌阵突然闪开一条路来,却见贺兰登云、左车、李震等和山庄里众多武林高手挡住去路。 这时山庄大管家见三人己被包围,不由得嘿嘿冷笑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闯进虎林山庄里,这次你们是插翅难逃,给我放虎。”随着他一声令下,众庄丁早将几个虎笼子抬来,几个虎奴将铁笼子打开,八只老虎“嗖嗖嗖”从笼里窜出来,张牙舞爪直奔红线三人而来。一见这阵式,不用说红线,就连妙玄和常世雄也没见过。三人挥舞手中刀剑与老虎搏斗,这些老虎不但野性十足,而且训练有素。再看那些虎好像饿了好几顿,饿虎见人更加凶猛,搞得三个人一时间手忙脚乱。 首先被饿虎伤到的是常世雄,他的胳膊己被一只虎抓破,衣衫也破了几处,十分狼狈。红线见势不好,忙将群虎吸引到自己这边来。她施展轻功在虎群上边飞来飞去,常世雄这才脱离险境。 但几个人仍被群虎围扑,而且这些虎看来是受过训练出来的,躲闪腾挪十分灵活。饿虎们围着人三人不停地嘶吼咆哮。周围的房顶上堡塔上布满了弓箭手,他们个个张弓搭箭瞄准了三个人。这时红线三人不被虎吃掉也会被狼牙箭射成刺猬,正当她们想法突围时。 半空中传来几声长啸,扑咬红线三人的八只恶虎惊得四处乱窜,那众多的弓箭手也受不了这长啸声纷纷捂上了耳朵。在暗中指挥围攻的乌金龙听见这长啸声心里一惊,他忙抽出天罡剑后四处张望,寻找发出长啸声的人。 第二十七章 黄河四剑 妙玄听见长啸声知道师父来解救他们,她心里很高兴。但看到弓箭手准备放箭,她看形势不妙,忙告诉红线:“发暗器伤他几只虎,然后冲出庄去,庄内不易久留。”红线明白了师父的意思,忙取几枚‘飞火流星’朝老虎打去,几只老虎的面部颈部分别受伤,痛得它们咆哮如雷后倒在地上。乘这工夫,妙玄和红线架起常世雄朝山庄外飞去,狼牙箭如雨点般朝她们射来,但都被红线和妙玄用剑拨落。见三个人就要逃出山庄,乌金龙忙命众人拦住红线她们。 那贺兰登云、左车、李震和昭武三魔等几个人前来拦挡,红线挥剑将众人挡住。冲虚真人从半空中飞下来专找乌金龙厮杀,他是想打乱乌金龙的指挥,掩护徒弟们安全离开山庄。 “乌庄主别来无恙。”冲虚真人飘落在乌金龙面前。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老杂毛发出的鸟叫。” “既然知道是本道长驾到,还不将我的徒弟们放行。”冲虚的话气坏了乌金龙。 “冲虚老杂毛休想走掉,我乌某今天要报那二十年前的大仇。” “你这老乌鸦,二十年前的仇你有胆量去找我三师弟恶风,为何要拦劫我几个徒弟?” “你们同属武当太乙门,所以都是我的仇人,我岂能放你们走。” “我师徒几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岂是你说了算的。”说着又与乌金龙厮杀在一处。 此时妙玄耳边听师父传音:“赶快离开山庄,为师掩护你们。”妙玄忙施轻功,架着师弟飞到众庄丁上空,将庄丁杀散后,并朝红线喊道:“徒儿快走!”红线早看见师父己将干爹救出庄外,便也飞出山庄外,直奔自己的座骑而去。 那几个人中左车和李震都己受伤,贺兰登云刚刚手背挨了红线一剑,昭武三魔更是知道那丫头的厉害,所以也迟疑着不敢追赶。三个人都寻找自己的马,见几个庄丁正看管着她们的马,三人飞身上前夺回。 “快上马!杀出关卡!”妙玄招呼红线和常世雄,为首的十几个人还没看清三人的模样就倒在地上。三匹良马驮着三人朝人群冲去,碰着死、挡者亡,吓得那几百庄丁如波浪般闪开条路。 三人马上就要冲出关卡,几百庄丁都吓得躲闪到两边,给三人闪出一条大道来。 但三个人却没有马上冲出来,因为本己空荡荡的大道上此时站着四个庄丁。这四个庄丁与其他庄丁装束虽然一样,但年岁却比一般庄丁大很多,他们都有五旬上下,而且个个怀中都抱着一把宝剑。他们四人冷笑地看着妙玄她们。 “黄河四剑在此,你等还不乖乖束手就擒。”伍长友冷笑着说。 “黄河四剑!”妙玄一看四人的模样就猜出来了。她早知道黄河四剑的大名,又听徒儿红线说起盗金盒那天晚上遇到黄河四剑的拦劫的事。可妙玄没想到他们会出现在这里,看来是想报那天晚上被红线羞辱之仇。 妙玄知道这黄河四剑非比等闲江湖武林高手,他们每人的剑术都是一流的,要是他们四个人合力那威力更是惊人的。几十年来他们四人苦心练成一套‘天罗地网阵’,任你武功再高强之人,一旦落入他们的阵里便很难逃脱。妙玄有些不太相信:那天夜里徒弟红线如何能在黄河四剑的围攻下逃脱,甚至连根毫毛也未伤到。 红线一听师父说起立刻想到盗金盒那天晚上的事儿来。那天半夜虽有月光但她也没有看清四人的模样,现在四人就站在她不远处。那四人虽是庄丁打扮,但他们一身武林豪气却掩盖不住。此时他们四人都紧盯着红线看,但怎么看他们也不相信红线就是那天夜里从四人的围攻下轻易逃脱之人。 “丫头还不下马束手就擒,今天休想再从我们兄弟手中逃走。”又是那个苍老的声音。这个苍老的声音就是四剑中的大哥伍长友发出的。四剑中老二叫黎金、老三官文松、老四寇峰。 他们四人横行黄河上二十多年,少有敌手。他们在黄河上打劫过往的客船货船,劫财害命抢男霸女无恶不作。黄河沿岸的官府早想捉拿他们四人,皆因他们武功高强,行踪飘忽不定,让官兵们多少年来无法抓捕他们。 后来这四人见官府追捕他们日见紧迫,为保自身安全,四人便不黄河上出现,而悄然投靠了天雄军节度使田承嗣。而田承嗣也早闻黄河四剑的大名,为笼络四剑,并表明对他们的信住,便让他们做了自己的贴身保镖。 那天晚上让红线逃脱,让四人羞愧不己。后来他们四人发誓:一旦知道那女人的消息,将不惜一切代价将她捉拿回来。 一天他们听田悦和蒋军师说那个叫红线的女人己离开薛府西去,必定路过虎林山庄。田蒋二人已通知庄主乌金龙拦劫她们。黄河四剑听了很高兴,心想:机会来了。 他们四人并没有吿知大帅田承嗣,只跟田蒋二人打了招呼,并告知二人他们会速去速回,不会让大帅知道这件事的。于是四人连夜赶到虎林山庄,等红线她们出现好劫杀她们。 在庄主乌金龙率众多高手与红线三人厮杀时,他们站在远处观战,因为事先乌庄主与他们打过招呼,虎林山庄众高手与三人过招时,他们四位兄弟不要插手,别坏了虎林山庄的名头。 他们在远处看得清楚,见红线三人被诱入山庄内,又陷入恶虎阵,外层又是几百弓弩手。眼见得红线等人己是插翅难逃,他们可惜自己没有与红线厮杀的机会了。 老大伍长友沮丧地说:“难道我们这么远跑来,就为了在这儿看看热闹?” 老二黎金愤愤地说:“这乌金龙也太不仗义了,竟然不让我们与他们一块来围攻她们。” 伍长友说:“哼,这乌金龙乃北方武林盟主,对付这几个无名之辈当然不愿让外人插手,他怕传扬出去坏了他的名声。” 官文松有点泄气地说:“唉,眼看着他们就要把人擒住,我们只能站在旁边观景,这算哪门子事啊。不行!大哥我受不了啦,我可不管他乌金龙乐意不乐意。”说着他拔出了腰间的宝剑,他身后的老四寇峰也急不可待地拔出了宝剑。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长啸声,兄弟四人听了都不由得一愣,他们知道能发出这种长啸声的人必有深厚的内功,而且他们也听出来这人施展的分明就是‘九啸神功’,这可是太乙门的独门绝技,是武林中的上乘内功。伍长友心想:来者何人?难道真是太乙门的人,这几人又和太乙门有什么关系? 为弄清楚来者是何人,伍长友连忙摆手制止几个弟兄说:“先不要着急动手。”待他看那人直奔乌金龙而去,两人已厮杀在一处。 而此时红线三人己杀退山庄众高手,杀出重围出了山庄。伍长友一看机会来了,他招呼三个兄弟飞身直奔驿道关卡处,他们要在红线三人必经之地来拦劫。 四剑己围成扇形朝红线她们逼进,红线感受到他们发出的阵阵杀气,这股杀气要比那天晚上强大十倍。妙玄也感觉到来者不善,须小心应付。 “大哥不要跟她们费话,待小弟将她们擒来。”老二黎金大叫道。 老大伍长友挥手制止说:“不要乱动,布阵。”听他这一句话,那兄弟三人立刻心领神会,马上按东西南北方位,四人各占一处。 妙玄一听‘布阵’,知道他们要布‘天罗地网’阵。她忙传音给红线和常世雄说:“加小心,他们要布天罗地网阵,此阵非常厉害。” 说话间黄河四剑的天罗地网阵已经形成,四人走马灯似的围住红线三人厮杀。由于他们攻防转换非常快,红线三人一时不能适应,每个人都不知道对手是谁。而黄河四剑他们却能前后照应,让红线三人无隙可乘。 妙玄一见这阵式暗叫:不好,这般厮杀时间一长,或中他们的暗算,或让虎林山庄的众多高手重新围困住,到那时就再难逃脱。 她忙传音给红线:“红线我们三人要破掉他们的阵式,各自找一人或两人厮杀,否则就会被他们缠住,那样就很难逃脱他们的追杀。” 经过十几个回合的交手,红线己看出一人的剑术十分凌厉且又变幻莫测,是四剑中最难对付的人。她甩开另外三人,手中剑“刷刷刷”闪电般地刺向那人。那个人就是老二黎金,他的剑术确实高于那兄弟三人。 红线的突然袭出让黎金措手不及,他忙施展‘切金断玉’的招式将对方的剑法化解。黎金的这一面被打开了缺口,那‘天罗地网’阵也自然被打破,阵一破威力立刻大减。 随后那三剑也与妙玄常世雄厮杀起来。老大伍长友见妙玄道家打扮气度不凡,武功必高于那两人便招呼老四寇峰来夹攻妙玄,老三官文松则对付那个中年汉子。 老二黎金自认剑术高强,并不把眼前这个小丫头放在眼里。可交手才十几个回合他才知道这丫头的厉害。 他忙叫喊着:“大哥,这丫头不好对付。” 那伍长友听到叫喊后并没有过去,待两人厮杀正酣时,他悄无声息地纵身来到红线身后,运内功一剑刺向红线的后背。红线早有防备,身后感到一股剑风,她忙闪身躲过。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黄河四剑的老大竟然会搞偷袭”红线讥讽道。 听了这话伍长友有些恼羞他高叫:“丫头,不要说那些废话,今天你们恐怕是有来无回,那天夜里让你轻易逃走的好事休想。” “你们大帅田承嗣背信弃义,我后悔那天晚上没杀了他,让他派你们来劫杀我。” 一听红线这话,老大伍长友有些惊慌。“哼,这次我们来劫杀你,田大帅并不知情。只因你那天晚上从我们四人手下逃走,败坏了我黄河四剑的名头,所以我等找你来比个胜负。如能将你们三人捉拿或杀掉方能显露我们黄河四剑的威名。” 不待红线答话,老二黎金叫道:“大哥,不要跟她们说这些,先把她们拿下再说,这次绝不能再放跑这丫头。”伍长友再不搭话,他与黎金一左一右攻击红线。 红线使出太乙剑法中清天三十六式,顿时剑光闪闪。伍长友和黎金见眼前这丫头武功深厚剑术精奇,两人心里都有些吃惊。暗想这丫头那天晚上能从他们手上逃脱,看来并非侥幸。如今别说他二人,就是黄河四剑一起上,也未必能胜了这丫头。 但黄河四剑也非浪得虚名,红线与两人战有五十回合,双方势均力敌。那边妙玄与老四寇峰也纠缠在一起,分不出胜负。这时妙玄有些着急,在人家的地盘上最好是速战速决,时间长了对她们是不利的。 再看常世雄与官文松的厮杀,妙玄见师弟明显落了下风,她心中更加焦急。她立刻传音给红线:“我们要速战速决,要赶快离开这里。”红线听到后明白师父的意思,她将中清天三十六式发挥到极致,杀得伍长友和黎金连连招架乱了阵脚。 红线丢下两人直奔常世雄那里,几剑就杀退了官文松后,红线抓住常世雄腾空朝关卡外飞去。另一边妙玄见徒弟己将师弟救走,自己一连几剑将寇峰逼退,她也飞身追红线而去。 黄河四剑一见急了,忙施轻功追赶三人。红线回头见四剑追来,忙从怀中取出几枚飞火流星。恰巧被老大伍长友看见,忙大叫:“小心暗器。”他的话音未落,几道电光朝黄河四剑的面门、咽喉处射来。四人慌忙躲闪,但官文松和寇峰还是被飞火流星打中。两人的胸口和胳膊顿时鲜血涌出,四人这才停止追赶。伍长友和黎金连忙为二人抹上金创药,并包扎好伤口。 众人见三人神勇,便也不敢追赶。冲虚真人见徒弟己安全撤离山庄,便架住乌金龙的宝剑,笑着说:“乌庄主,我老杂毛就不奉陪了,咱们后会有期。”说完冲虚真人长啸一声,施飞腾术腾空而起,直追几个徒弟而去。 望着冲虚远去,乌金龙知道自乙的轻功无法追上冲虚,他恨恨地摇了摇头。山庄里的众多高手不甘心还要追赶,但被乌金龙摆手制止了。 “算了,不要追了,早晚有一天还会碰上他们的,到时候再与他们分个高低胜负。” 贺兰登云对乌金龙说:“便宜了那鬼丫头,没想到那丫头的武功和剑术都是一流的,等以后再遇到她,我贺兰登云定与她决出生死,以报今日之仇。等一下我要连夜赶回麒麟山,通知蒙大哥,让山寨众兄弟拦住她们,防止她们悄悄闯过关卡。” 这时黄河四剑来向乌庄主辞别,双方互相见礼,乌金龙见四人一付沮丧的样子。 他连忙劝慰道:“四位大侠不必在意,此等无名之辈岂能与我辈相比。乌某做一回东道,请四位大侠进庄,乌某己备下薄酒给四位大侠压惊。” 老大伍长友忙婉言辞谢说:“乌庄主的情我们兄弟领了,但是我们临来时并未告知田大帅,怕回去迟了大帅怪罪。大帅怕江湖武林中说他不讲信义,所以不让我等找红线等人报仇。” “噢,原来是这样,那乌某就不挽留诸位了。” 黄河四剑与乌庄主及山庄众位武林豪杰拜别。 三人闯过虎林山庄的关卡,三匹马疾驰一阵儿,回头看后面无人追赶,才让马儿慢下来。红线望着后面,见半空中一个身影直追她们而来。 “师父你看。”她的话音未落,冲虚真人己到她们头上方然后轻轻落下。 “谢谢师父救了我们,师父怎么知道我们会在虎林山庄遭拦劫?”妙玄奇怪问师父。 冲虚真人笑了,“红线的事惊动了北方武林,为师岂能不知。我料那田承嗣绝不会善罢干休,而你们西去的路上必定要经过虎林山庄,庄主乌金龙就是田承嗣的结拜兄弟,那乌金龙肯定会为他义兄出这口恶气。他可是北方武林的盟主,手中一柄天罡剑无人能敌。这次红线虽与他战成平手,但据为师看他只施展出七八成功力,并没使出十成功力。以后再遇见他,红线你要多加小心。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中原十大高手之一。” 冲虚见妙玄和红线安然无恙,只是徒弟常世雄受了点伤,便放下心来。 “这是你们西去路上第一道难关,那乌金龙并未下全力与你们厮杀,看来他是有点小看你们了。以后你们还会遇到很多麻烦,我估计那田承嗣不会善罢干休的,也许你们的仇人吴良他们也会派江湖武林高手来拦劫你们,你们一路上要多加小心,要照顾好红线。” “谢谢师父的提醒,我和师弟一定会照顾好红线的。”妙玄郑重地对师父说。 “有你这句话师父就放心了。”冲虚真人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告诉妙玄把这药末给常世雄的伤口抹上,伤口几个时辰就会好的。 交代好这些事后,冲虚真人再深情地看着妙玄、红线和常世雄三人。 冲虚真人告诉徒弟们他要去华山看看师弟灵虚子,等到了京城再与她们会面。冲虚真人说完,口中叫道:“为师去也。”三人再看时只见远处半空中隐约一个黑影,那黑影消失在远处的群山中,消失在金黄色的夕阳的光雾里。 第二十八章 黑店失金 闯过了虎林山庄这道关卡,红线和干爹都松了一口气。可妙玄却深感忧虑:徒儿红线成了飞天女侠,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名声一大,江湖上武林中难免有不服气的,看来这一路还会有不少麻烦。 虽说己是秋天,但草地仍旧很绿,红线策马小跑,身上披着金色的霞光。师父和干爹远远地望着她,两人都感到:红线不再是小孩子,不需要她们来保护。 “刚才那一场厮杀好险哪!幸亏红线出手,也多亏师父及时赶来救了我们,否则我们三人就要难堪。红线武功大有长进,为师真没想到。冲虚师父知道红线的武功这般厉害,一定会很高兴的!”妙玄还在回想刚才比武的情景。 “师姐,请原谅刚才是我拖累了你们。”常世雄听到师姐夸赞红线,心里感到很惭愧。 “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你的武功这几年又进步不少,只是跟红线可差多了。就是师姐我的武功也不如她。’除了我传授给她的全部武功,师父又亲授红线独门绝技,师父真是偏心那。想当年如果你不急于下山,再留在山上几年,你的武功也会超过师姐我。”妙玄谈起那几年的事情感慨万分。 “这个死丫头跑那么远,师姐我们快点追上她吧!”常世雄望着跑出去很远的红线有些不放心,他催促师姐,两人骑马紧追上去。 爱美是姑娘家的天性,此时红线早己把帷帽摘下背在后背上,露出扎束着乌蛮髻的乌黑油亮的头发。她跳下马,从眼前五颜六色的野花中,摘下一朵粉红色的花儿插在头发上。 “快看那!我的干女儿啥时爱美了?”从后面赶上来的干爹常世雄大声招呼落在后面的师姐妙玄。“看什么看!我们出家人要清心寡欲,你虽是俗家弟子,但也要像出家人那样修行。涂脂抹粉、挿花招摇那不是出家人干的事。”妙玄虽说是训斥红线,其实也是给师弟听的。红线不敢违抗师命,将头发上的野花摘下丢到草地上。常世雄见这情景只有苦笑。 傍晚,他们来到一处小镇,镇子不大,约有百十户人家。好在镇上有两家酒馆,还有一家客栈叫‘顺风客栈’。 见来了客人,掌拒的忙迎出来。见到三人,掌柜的脸上露出一丝阴沉的表情,但转瞬即逝,随即满脸堆笑的将三人请进客栈。妙玄捕捉到掌柜脸上怪异的神情,心里自然就加了一分警觉。很快,掌柜的安排好了房间,常世雄一间、妙玄和红线住一间。 “客官从哪里来?到什么地方去?”殷勤的客栈掌柜来到常世雄的房间问道。 “我们是从釜阳那边来,准备往西川去。”心直口快的常世雄告诉掌柜时。一直在暗中观察的妙玄见那掌柜的听到师弟的话,脸上显露出笑容。常世雄吩咐掌柜的,快送来晚饭,他要二斤熟牛肉、十个馒头、二斤杏花春酒。 这时,妙玄对掌柜说:给准备两份素淡菜蔬和米饭即可。妙玄暗示师弟尾随掌柜的来到后厨、见只有厨工一人,其实这厨工也是伙计。在两人的注视下,厨工和掌柜的把饭菜做好送到各自的房间。 常世雄怪师姐太过小心,而师姐告诉他,人在江湖、不得不防。 晚饭后,妙玄要给师弟疗治伤口,待她解开包扎伤口的布条时,见伤口己微微发黑,而血仍在渗出。原来受伤后,他只是用布条包扎上,咬牙硬挺,他怕师姐笑话,此时他才感觉到伤口己经发炎。 妙玄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来,红线也过来看,妙玄打开纸包,里面包的是黑色粉末。她揑出一点黑色粉末,均匀地撤在伤口处,然后找来一块干净的布,重新将伤口包扎好。一切做得是有条不紊,红线惊奇地看着师父。 “还痛吗?”妙玄避开红线的目光询问师弟。 “啊!不痛了,这是什么药?这么灵?”常世雄既感激又好奇地问师姐。 “这是最好的疗伤药,叫黑天星,这是长白山里生长的一种天星草的根,这天星草极其稀少,它比野山参还要珍贵。这黑天星也是我们太乙门独制的疗伤药,可治内外伤。制做这种药时,要把这草的根和另外几种药材经过几天几夜的熬制。出来的浆液是黑色的,再经过干燥就成为上等的疗伤药,这药可治内外伤。此药极其珍贵,其价值是黄金的十倍。抹上这药粉,你的伤口一天之内就会愈合。”妙玄小心地将剩余药粉包好。 “哇!这么神奇!真是好药、好药,世雄谢谢师姐!”他向妙玄施礼致谢。 “谢什么谢?瞧你那油嘴滑舌的样!我记得当年师弟下山时师父曾送给你一包药,那就是黑天星,师弟难道不记得了吗?”看师弟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妙玄的脸上不由地泛起一片红晕。但常世雄并未注意到师姐脸上的变化,只有红线发现师父脸上细微的变化,她纳闷地看着两个长辈。 “哎呀!我怎么会不记得了呢?这黑天星一点也不比我义兄的龙血竭差,红线你说是不是?”常世雄惊讶地嚷嚷道。红线表示赞许地点点头。 妙玄好奇地问师弟:“什么龙血竭?” “啊,红线她爹有一种金创药叫龙血竭,那药产自西域。如受了刀剑伤血流不止,上了这种药立刻止血,而且半日之内伤口愈合,师姐你说那龙血竭是不是也很神奇?” 妙玄想了想说:“啊,你说的龙血竭我听师父说过:那是太宗朝时,西域来的使臣进贡给唐天子的贡品。那药是取一种龙血树上流出的红色汁液,再经过烘干制成的。那药又叫麒麟血竭,十分珍贵,不过那药好像不能治内伤,我说的对不对?” “对,对,师姐果然博学多才。” “哼,啥时候学会油嘴滑舌了?”妙玄假作生气瞪了师弟一眼,心里却美滋滋的。 晚饭后,常世雄来到后院马厩来看看马匹,见伙计己将三匹马喂上草料,这才放心地回到自己房间。此时有些醉意的他将所携带的黄金收藏好,便倒在床铺上睡下。 这边房间里,红线和师父都己梳洗完毕。红线感到有点困倦,连连打着哈欠,毕竟骑马奔波了半天。妙玄让红线早些歇息,自己则在伙计送来的蒲团上打坐,旁边桌子上的一盏小油灯发出暗淡的光。 深夜院子里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好像猫儿从房上跳下的声音。妙玄凭自己久历江湖的经验,知道外面有人来,是什么人?是客栈掌柜?还是伙计?还是盗贼?她无从得知。此时她双目微睁,见有人将窗户纸润湿,捅出洞向屋内窥探。 妙玄假装困倦打了个哈欠,然后把油灯吹灭。她轻移莲步来到窗户前,耳朵里分明听见人的喘息声。她心里担心师弟那边,那二百两黄金都在师弟房间里,万一被贼盯上那可不是好玩的。师弟从军多年,江湖经验很少,万一,万一,妙玄不再多想。她轻启房门,月光映照庭院,她看见几个黑影朝师弟所住的房间摸去,不好!她心里暗暗叫道,她提剑去追那几个黑影。 “什么人?夜入客栈,想干什么?”她轻声喝问,谁知话音未落,只见对面几道寒光向她射来,她闪身躲过暗器。见只有她一人,那几个黑影并未逃走,反而向她包抄过来。妙玄这才看清原来对方是三个人,对方并不答话,各自亮出兵器逼向妙玄。 双方在庭院里动起武来,‘叮叮当当’,兵器的撞击声在深夜里是格外响亮。一交上手,妙玄就感觉这三个人武功不一般,绝非是寻常贼人可比。 妙玄想要寻找破绽,除掉一人,那剩余的两人就好办了。谁知那三人好像己猜透她的心思,配合黙契、你进我退、你退我攻、进退自如。几个回合过后,妙玄就落了下风,看来这三人的武功也非同寻常。月色下,妙玄施展太乙神剑术中清天三十六式才抵挡住这三人。 就在她焦急之时,只听见一个贼人‘哎呀’一声,便手捂着脸退出圈外。余下两人见状不好,叫一声‘扯乎’后拚命将妙玄杀退,三人飞身跃上房顶而逃,消逝在夜色中,为防贼人暗算妙玄放弃追赶。 “师父,你没事吧!”说着话,一个女孩飞到妙玄身边,其实刚才那贼人一声哎呀,妙玄就猜是徒儿红线所为,因为师弟常世雄不会暗器。她也知道徒儿的暗器功夫早己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不论是飞镖、梅花针、还是飞火流星,就是手边的任何物件都可做暗器使用。 刚才红线见三个贼人难缠,又不明他们的底细,又不知暗处还有没有人,所以从地上拾一块石头甩了出去,这才为师父解围。 “师姐,发生什么事了?”常世雄提着雪花镔铁刀火急火燎地冲出门,来到妙玄身边。妙玄感动地看了师弟一眼。 “没什么事!几个毛贼被红线打跑了!”妙玄忘不了夸奖徒儿几句。 “哼!睡这么沉,等你来打!贼早跑没影了!”红线打趣干爹,常世雄听红线这一说有点不好意思。 “我本想助师父一臂之力,活捉一个毛贼问个究竟,未料想那几个毛贼不经打,见有人助战,便和其余两人运轻功飞上房顶逃走。” “那几个毛贼是不是冲我们的黄金而来的!”常世雄忽然想到放在屋里的黄金,那毕竟是他们这一路的盘缠。 “我看这三人不像是寻常的毛贼。”妙玄肯定地说。但说归说,还是亲眼看一看黄金是否还在,这才是三个人所关心的。 于是三人匆忙来到常世雄所住的房间,推开房门,点亮油灯。常世雄一看大吃一惊:屋内被翻得乱七八糟。他连忙来到床前,一看床底下空空无物,他藏在床底下的黄金不翼而飞。 妙玄首先想到:这是中了毛贼的‘调虎离山计’,来盗黄金的另有其人。妙玄懊悔得用拳头击打手掌,红线知道这是师父生气时的表现。 “我怀疑这客栈里有毛贼的内线,否则他们不会知道我们携带有黄金。”红线肯定地说。 “红线说的对,我们快去找客栈掌柜的!”妙玄忽然想起掌柜的那一付怪异的表情,她招呼红线和常世雄,三人直奔掌柜的房间,没人,又到处寻找那个厨工兼伙计,也找不见人。 他们在客栈各个房间里搜寻,终于在后厨的柴房里,常世雄听见墙角一个麻袋里面传出哼哼声。他连忙上前打开麻袋,里面有一人被捆绑着,口里塞着破布,正是那个厨工兼伙计。常世雄忙把他口里的破布拿出来,他长长地喘了口气。 “快说!掌柜的跑那去了?”常世雄连忙追问他,并把刀架在厨工的脖子上。 “我……我不……不知道。”伙计边喘着气边回答。 “是谁把你绑在这里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不说实话我就一刀咔嚓了你。”常世雄举起了手中的刀。那厨工吓得脸色顿时变成青白色。 “有好几个人,都蒙着脸,是他们把我绑起来,然后扔到这柴房里的。”伙计喘气有点均匀了,他老实地回答常世雄的话。 见三个人还有点怀疑他,他连忙表白说:“小的只是那掌柜的临时雇来的厨工兼伙计,实在是不知道掌柜的跑哪儿去了!” “你那掌柜的到底是什么人?再不说我就一刀砍了你!”常世雄的雪花镔铁刀在那伙计的眼前晃动着。 “我说!我说!小的只知道掌柜的与江湖上的人有来往,这几天还有那附近的麒麟山寨的人到客栈来找掌柜的,其它的小的就不知道了。” 听到伙计一番话,三个这才明白:她们是住进黑店了。 “我问你,那麒麟山上的人都是什么来头,这山寨在什么地方?”常世雄继续追问他。 “那麒麟山在小镇的北面大约有十里地,山寨里有几千喽罗兵,还有三个寨主:大寨主叫蒙怀玉、二寨主叫张狞虎、三寨主叫贺兰登云,小的就知道这些,请爷爷饶命!”那伙计磕头像捣蒜似的。 听到那伙计说出‘贺兰登云’这个名字时,三个人都不由得对视了一眼。这下她们全都明白了:这里确实是个黑店,而且与麒麟山上的是同伙,看来她们又遇到麻烦了。 “这顺风客栈是一点也不顺风啊!”常世雄解嘲地说了一句,妙云站在旁边若有所思。 为保险起见,常世雄又把那伙计捆绑起来,仍旧用布把伙计的嘴塞上,然后关进柴房。 这时,妙玄才想起她们的马匹,三个人匆忙来到马厩,还好,三匹马还在,常世雄见马糟里连根草也没有,知道马己经饿极了,忙从马厩里找到草料喂上。 看看天色,大约是三更天,三个人商议等天亮再上路,去麒麟山寨寻找被盗去的黄金。妙玄让师弟回屋睡觉,红线和师父也回到房间,红线是哈欠连连,师父催她去睡觉,而妙玄则在屋里继续打坐等待天亮上路。 第二十九章 三尸神与神鞭王 拂晓时,妙玄将红线和师弟唤醒,那伙计给她们做好饭菜,并将那三匹马鞍韂打理好。 待她们骑马离开小镇时,奇怪地发现镇上的百姓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三个人这才注意到西去的大道旁有几百喽罗兵阻挡着她们的路,他们个个是箭上弦刀出鞘。 “看来咱们被盗的黄金有地方要了!”常世雄高兴地对妙玄和红线说。 “我看没那么容易,要是不能降服他们,他们绝不会乖乖地归还咱们的黄金。”妙玄告诫师弟不要高兴过早。 “师父,我看待会儿恐怕要有一场恶战.,那座山大概就是麒麟山吧?”红线指着远处那座山峰。妙玄顺着红线所指的方向望去,那山黑黝黝的恰似一头卧着的麒麟。三个人骑马缓缓地向前走着,她们在等待神秘对手的出现。 忽然一阵战鼓响,挡在大道上的喽罗们迅速地闪开一条道。几十个相貌各异、凶神恶煞般的江湖人物慢慢地朝红线她们走来,有几个喽罗手持杏黄旗尾随着那些人。 “哼!虚张声势。”红线不屑地对师父说。 “徒儿不可大意!”妙玄叮嘱道。 待双方相距有五十步时,红线三人才看清,喽罗们所持的杏黄旗上写的是‘麒麟山’三个字。那人群中有一穿绯色锦袍的中年汉子仪表不凡、气势夺人,此人就是大寨主蒙怀玉,他己得到书信要在麒麟山拦劫这三个人。他的左边一人长得面目狰狞,身穿黑袍外罩虎皮背心,怀抱一把九环刀;右边一人正与中年汉子说着话,手提一柄黑铁枪,三个人看那人有些面熟。 “那不是贺兰登云吗?这下好了,冤有头债有主了!”常世雄一眼就认出那扎他一枪的风雷枪贺兰登云,红线和妙玄也认出是他,看来这麒麟山寨和虎林山庄是一伙的。 妙玄猜测这为首的三人,大概就是客栈伙计所说的三个寨主。 那面目狰狩、身穿黑色罩袍、怀抱九环刀的汉子走到常世雄面前说:“你们是什么人?敢来闯我麒麟山的地盘。”他立在当道,拦住去路。 “我们明明走的是官道,何时成了你们的地盘?”常世雄上前与他理论。 “少废话!你们哪个是飞天女侠?快出来与俺张狞虎过上三百招,要是不和俺张狞虎过招就休想过麒麟山。”他一抖九环刀,那刀上的九个铁环叮当作响。 “这位张大侠,我们三人并没有叫飞天女侠的,张大侠不要相信江湖上的传言。”妙玄上前与张狞虎言明。 “俺不管你们有没有什么飞天女侠,若想从此过,就要胜过俺手中的九环刀。”张狞虎毫不理会妙玄的话,一心要与三人过招。眼见今天难免这场恶战,常世雄见不得张狞虎那一付狂妄的模样,他跳下马,手提雪花镔铁刀来到张狞虎面前。 “姓张休要猖狂!你家常爷来陪你玩玩”常世雄一晃手中刀向对方示威。 “哪来的三孙子!竟敢在俺张狞虎面前称爷,气死俺也!看刀!”他气得暴跳如雷,原来这张狞虎江湖人称‘三尸神’,脾气十分暴躁。怒气冲天的他一刀向常世雄砍去,常世雄忙用雪花镔铁刀来招架,两个人刀来刀往杀在一起。 那三尸神张狞虎少年时曾拜师练就一套‘泼风刀法’十分厉害。平时练功时,一练泼风刀,地上的落叶随刀风而飞舞,可见其功力深厚。这两个人都是使刀的高手,观战的人只见刀光闪闪不见人影,看得那些喽罗们是眼花缭乱。 其实张狞虎的武功要胜过三寨主风雷枪贺兰登云,可常世雄感到是张狞虎比贺兰登云好对付,因常世雄熟悉刀法,而对枪法则不知如何对付,但毕竟张狞虎的武功要高他一截。 果然,三十回合过后,常世雄便落了下风,他的‘暴风刀法法’也难以抵挡张狞虎。张狞虎的刀法是一招比一招狠,必要置对方于死地。红线看干爹穷于应付,忙对师父说要去助干爹一臂之功,师父没有答应。 妙玄己看出师弟气力和武功皆不如对方,为免师弟被张狞虎伤害,她必须立刻出手相救。 事不宜迟,妙玄抽出青蝉剑,从马上飞落到张狞虎面前,手中的青蝉剑将张狞虎的九环刀架住,让师弟退下。 “张大侠,待贫道来领教一下你的刀法。”张狞虎见有人将自己的刀架住,不由得心中大怒。本来他想要将对方置于死地,好替三寨主贺兰登云出口气,也好显显他二寨主的威风。却不料这道姑出来打横,搅了他的好事。 他怒视妙玄,恨不得一口吞了这道姑。他手中的九环刀旋风般地向妙玄砍去,妙玄见对方如疯魔一般,便格外加了小心。 虽说张狞虎的刀法她己看出个大概,但她仍不敢大意。而张狞虎仗着九环刀势大力沉,攻势连连,但却不知对方青蝉剑的厉害。 虽说事先听贺兰登云的介绍,知道那中年道姑武功也不一般,但张狞虎并没有把妙玄放在眼里。他一心想尽快打败这道姑,好让那个叫红线的飞天女侠出来与自己比试。 妙玄见对方攻势凌厉、刀法精妙,便也使出自家的看家本领:太乙神剑术。两人战罢一百多回合也未分胜负。‘三尸神’张狞虎胜不得面前这个瘦弱的道姑,气得他哇哇大叫。此时他的刀法也有些乱了,被妙玄寻得破绽,一剑将他的手臂砍伤,也亏得张狞虎皮糙肉厚,这一剑但只伤了一层肉皮。 那张狞虎见自己受伤,心中恼羞成怒,他气得哇哇大叫,发起疯来死战不退,看样子要与妙玄拼个你死我活。其实妙玄这一剑也是手下留情,若再用力些,对方的手臂必将不保,可张狞虎并不领情。一直观战的大寨主蒙怀玉见张狞虎己受伤,怕他有什么闪失,便高声劝他。 “贤弟暂且退下,待本寨主来领教这道姑的剑法!”说话工夫,蒙怀玉己将锦袍脱下,露出里面的紧身的黑衣黑裤,脚上是厚底牛皮靴。手上一对铁鞭,右手鞭重三十斤、左手鞭重二十八斤。想当年,蒙怀玉就是靠这一对铁鞭,降服了三尸神张狞虎和风雷枪贺兰登云的。 他蒙怀玉在这北方武林中也是名声赫赫,江湖人称他:双鞭将。三兄弟在麒麟山占山为王、打家劫舍、逍遥自在,附近的州县都不敢招惹他。 张狞虎见大寨主蒙怀玉出来为自己解围,心里暗暗感激。一来他手臂受伤疼痛,难以施展全力;二来也怕败在这道姑之手,惹众人耻笑。他借坡下驴,收刀退回到人群中。 “仙姑剑法精奇,请问仙姑在何处仙山修行?”蒙怀玉抱拳施礼。 “贫道只是四处云游,并无固定的名山道观处修行。”妙玄知道对方想探听自己的底细,所以也不卑不亢地回他一句。其实蒙怀玉早己得到消息,知道这三人都是太乙门的人。他假作不知妙玄等人的来历,为的是动起手有所杀伤也不会有什么顾忌。 “不知仙姑三人路过我麒麟山到何处去?”妙玄一听问话,心想不妨把丢失黄金的事跟这个大寨主蒙怀玉挑明,也许能探听出黄金的下落。 “贫道三人路过此地小镇住进顺风客栈,未料想当晚所携黄金被盗,讯问客栈伙计,才知是麒麟山寨的人所为。贫道知道蒙寨主豪侠仗义,断不会派人做这等事,也许是山寨的喽罗瞒着寨主做下的,希望蒙寨主帮助查明此事,以免得坏了寨主的侠义之名。” “有这等事?本寨主怎么不知道?来人!把总探山给我叫来。” 原来这山寨里设一总探山,专门管山寨内外情报的。所有山寨里侦知周围州县的动静,打劫路过的商贾之类的事情都由总探山负责。 听到召唤的总探山有些怯怯地来到大寨主面前,他对着蒙怀玉的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 “******!有这等事?你们这是‘搂草打兔子’捎带着。下次再有这事,瞒着我干,小心你脖子上那玩艺,滚吧!”那总探山低头沮丧地钻进人群里。 “嘿嘿!我蒙怀玉明人不做暗事,那笔黄金确实是我山寨里的人干的。不过,要想拿回黄金好办,须得我蒙怀玉的双鞭同意。你们三人有谁胜得我蒙某的双鞭,我将黄金原物奉还,仙姑认为我蒙某的提议怎么样?”蒙怀玉阴冷地看着妙玄和红线。 “既然蒙寨主愿与贫道过招,那恭敬不如从命,希望蒙寨主说话算数。” “蒙某一言九鼎,仙姑不必多说!蒙某愿领教仙姑的剑法。”蒙怀玉一抖双鞭说道。 妙玄在江湖上也听过蒙怀玉和麒麟山的传闻。望着他手中一对黑漆漆的铁鞭,她心中有些顾虑,她也曾听说过神鞭王蒙怀玉的大名。 她心想自己的青蝉剑与他的铁鞭硬碰硬是要吃亏的,只有以巧取胜,施展太乙神剑术将他制服。主意拿定,她一抖青蝉剑,口中叫道:“得罪了!”宝剑朝蒙怀玉面门虚晃一招,蒙怀玉忙用铁鞭招架,转眼间,两人鞭来剑往杀在一处。 蒙怀玉的双鞭如怪蟒一般缠住妙玄的青蝉剑,他的鞭法精妙绝伦。原来他曾得异僧传授他一套‘神龙鞭法’,此套鞭法变幻莫测。他靠这‘神龙鞭法’得以称霸北方江湖武林,也不知有多少江湖豪侠武林名家败在他的双鞭之下。但妙玄也是冲虚道长的高徒,深得师父的传授,她施展‘太乙神剑术’将对方的招式一一化解。 两人战有一百多个回合,妙玄的气力显然不如蒙怀玉,她的剑术也稍逊一筹。太乙神剑术虽然厉害,但她只会‘中清天’三十六式,难以抵挡蒙怀玉的双鞭。而蒙怀玉显然心中有数,因为他先前听风雷枪贺兰登云的介绍,知道那道姑的武功与乌金龙相比稍逊一筹,这次他要击败这个道姑,再与那个‘飞天女侠’一决高下。他心里想着,手里的双鞭是一招狠是一招。 在一旁观战的红线心里为师父担心,她看出师父气力有些不支,败北事小,要是受伤可就麻烦了。但红线知道师父的自尊心很强,她怕伤了师父的心。 她只好与干爹说要去换下师父,常世雄也看出师姐有些不妙,忙催促红线快将你师父换下来。就在红线还有些犹豫时,那蒙怀玉用一条鞭架住妙玄的剑,右手铁鞭闪电般朝对方的后背打去。妙玄见铁鞭来的迅急,忙扭转身体躲避,但还是挨了一铁鞭。幸亏她躲闪及时,铁鞭打到她后背时己没有多大力量,否则这一铁鞭要是重重打上,那她不死也会骨断筋裂。红线见师父万分危急,她来不及多想,不待搭话,便飘然落在两人中间,手中七星宝剑将对方的铁鞭架住。蒙怀玉自认手中铁鞭的力道足有千斤,轻易地被人用剑架住,而且他看清就是马上端坐的那个女孩 蒙怀玉见红线手持七星宝剑亭亭玉立,年龄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而且这女孩不费气力地将自己势大力沉的铁鞭架住,更让他心里暗暗吃惊。想想自己纵横江湖几十年,不知道有多少江湖武林中人死在或伤在他的铁鞭之下。可眼前这个小丫头竟然轻而易举地将他的铁鞭架住,让他难以置信。他断定面前这女孩儿就是传言中的‘飞天女侠’。 “师父暂且歇歇,待徒儿与蒙寨主过上几招。”本来己处于下风的妙玄,见红线出面,也松了一口气,她叮嘱红线几句后便知趣地退到一边。 “小丫头,这么说你就是那个名叫红线的飞天女侠?”蒙怀玉半信半疑地问道。 “我名叫红线不假,但不是什么飞天女侠,我本是大户人家的丫环,只是会一点武功罢了。”红线微笑前对蒙怀玉说。 “既然这样,本寨主鞭下不死无名小辈,丫头快快退下!尚能保住你一条命!”蒙怀玉的话语里,半是威胁半是轻视。 “说什么小丫头、无名之辈的,想必蒙寨主胆怯了吧?”红线见他借口推辞,便嘲笑他说。红线的一番话让蒙怀玉心中恼怒。 “蒙寨主如不屑与我小丫头过招,可将我们的黄金归还,我等三人好上路。”听了这话,蒙怀玉想再不与这丫头过招,会惹众人笑话。但他又得到乌庄主的托付,让他设法擒住红线三人,为大哥田承嗣报仇,为北方武林讨回点面子。 想到这里,他高声喝道:“既然小丫头不怕死,那本寨主就多有得罪了!丫头快快上来领死吧”说着他一抖手中双鞭亮开架式。 “慢着!蒙寨主说过,我们三人无论是谁胜了寨主,蒙寨主都会将黄金原物奉还,此话当真!丫头我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不知黄金现在何处?”红线一定要蒙怀玉再次承诺方信其真。 听了红线的话,妙玄心里也暗暗佩服:我这徒弟也越来越精明了。 “小丫头,你把本寨主当成什么人啦?区区二百两黄金,本寨主还真没它放在眼里。这是我派手下总探山几个人打探你们的消息,他们顺手牵羊把黄金弄走的,本寨主并不知情。来人,立刻把黄金拿来!让她们看个明白,要不然她们死了也不会瞑目的。” 不一会儿工夫,两个喽罗把一个大包袱拿来,原来总探山几个人没敢把把黄金带回山寨,暂时藏在小镇附近。常世雄一看正是自己那个包袱,喽罗打开包袱,露出黄澄澄的金子,众人都伸长了脖子去看。 “小丫头,这回该相信本寨主了吧?”见到黄金,红线放下心来。 “红线佩服蒙寨主侠肝义胆,愿领教蒙寨主的双鞭绝技。”红线一抖七星宝剑。 “小丫头,好胆量!本寨主多有得罪了!”他右手鞭一指红线面门,左手鞭打向红线持剑的右手。他欺红线的宝剑短小,不及他的鞭长。便施展神龙鞭法,两根铁鞭好像两条蛟龙要将对方绞杀。铁鞭的黑光把红线罩在里面,红线的七星宝剑把自己的身体护住,只见白光不见人影。一团黑光一团白光,时而分开、时而汇合,把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蒙怀玉施展自己平生所学,一心要将面前这个小丫头降服。他不信这丫头会比她那个道姑师父武功高。他先使出对付道姑的那一套招式,想在十几招之内打败对方。他知道对方虽然轻功好,但武功并不一定高,心里不免有点轻视红线。他要面前的这个丫头尝尝神鞭王的厉害,要让她下次只要听见神鞭王三字就会丧魂破胆。 但十几招过后,他发现自己小看这个丫头了,这丫头的武功远比她的道姑师父强。这丫头,身体轻灵、剑术精奇,自己的铁鞭都被对方轻易躲过,而丫头的宝剑却剑剑不离他的要害。 蒙怀玉不敢再大意,他施展自己平生所学,又将那‘神龙鞭法’发挥到极致,这才挽回先前的劣势。要论武功两人可以说不分上下,但红线的轻功要高于蒙怀玉很多。这样一来,躲闪腾挪他自然逊于红线。 转眼间,双方己战一百多回合,外表看两人不分伯仲,但蒙怀玉的衣袍已被对方的宝剑划破几个口子,他心里明白:这丫头武功果然高强,今天要败在这丫头之手。如果真是那样,自己的半世英名就会毁于一旦。 但红线又不想伤他,她只想讨回金子然后上路走人。如果真伤了他或杀了他,与他们结下仇来,那她们就会招惹麻烦,很难从这里脱身。 而蒙怀玉与红线久战不能取胜,心里不免焦躁起来。 他越想心里越慌,再看那丫头,躲闪腾挪快如闪电,让他有点眼花缭乱,眼见那周围都是小丫头的影子。他的双鞭有几回打空,神龙鞭法也乱了套路、没了章法,到后来他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这手之力。就在他焦躁之时,他耳边听到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他心里明白:是不空和尚要出手了,抬眼一看果然是他。 第三十章 天竺幻术 三人见人群中走出一个和尚,身穿黄色袈裟,脖子上套着一串佛珠,怀中抱着一支降魔杵。他面皮黝黑、身材略胖,看模样不到五旬年纪,实际这和尚已过七旬。 这不空和尚本是天竺国的和尚,后与师父善无畏来到中土,受玄宗皇帝宠幸。于是师徒二人便在京城长安定居并传播天竺佛法。 天竺国离大唐京城有几千里,国内又分东西南北中五个国,而不空和善无畏都属于中天竺国人。中天竺崇尚佛法、瑜伽、幻术和天竺武功。不空的师父善无畏专事佛法和瑜伽的研究和传播;而不空则精习幻术和天竺武功。 后来师父善无畏为专研佛法回归天竺国;而不空和尚则留在京城长安,并得到代宗皇帝的崇拜,封他为大唐国师,成为代宗皇帝身边的红人。 他不愿待在皇宫里出来云游,路过麒麟山时,被蒙怀玉率人拦劫。经过一番厮杀,他靠独门武功降服蒙怀玉、张狞虎、贺兰登云三个寨主,遂被当作贵客留在山上。 不空本是密宗和尚,他武功绝顶、内功深厚,但却极其淫邪,在玄宗皇帝时就极其受宠。他常向玄宗传授**之法,惹得那好色的唐明皇和众大臣把他奉为神明。 到了代宗朝,更把他奉为大师,并重金礼聘他为国师,对他是言听计从。未料想,不空却与神策军中尉鱼朝恩勾搭在一起,他们独揽朝政、控压百官,只把代宗皇帝一人蒙在鼓里。 不空和尚口念佛号来到红线面前,蒙怀玉借坡下驴退后几步,但不忘叮嘱不空和尚。 “不空大师,要小心那丫头的剑术。” 那和尚听到这话不屑地冷笑一声说:“寨主放心,贫僧对付这丫头还是绰绰有余的。”蒙怀玉听了他的话,脸上露出愠色,但转瞬间就消失了。 不空亮出兵刃,红线一看原来是只降魔杵。她的心里不由得一动:原来在老君山时,师祖冲虚真人曾告诉过师父、干爹和她,今后如遇到使降魔杵的僧人务必多加小心,但却没告诉她们三人为什么。 “姑娘的武功不错啊!贫僧要与你一比高下,但又怕你有个三长两短。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我看你不如归顺山寨,到时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强似你们三人每天到处奔波,风尘仆仆的,不知姑娘是否肯听贫僧一劝。”他阴冷地看着红线。 “你这个出家人说话口气够大的!我们两人尚未交手,你和尚家就认定自己胜券在握,未免太狂妄了吧?”红线不无讥讽地说。 “你这丫头别以为刚才占点上风,便想与贫僧过招,一旦动起手来,别说你这小丫头,就是你们三人也别想逃脱贫僧之手。” “你这和尚只管啰哩啰嗦什么,要动手只管上前来,不然的话就另请高人上来。” “既然丫头不肯听贫僧之言,那贫僧就要超度你去西方极乐世界那儿待着吧!”说完,他舞动手中的降魔杵向红线砸来,红线不慌不忙抽剑招架。 一交手才知道,原来这不空和尚的降魔杵是木头的,可这不是寻常木头,乃是千年铁梨木磨制而成。再泡以树胶刷上桐油,晾干后坚硬如铁。这降魔杵在不空手中仿佛神兵仙器一般,再加上不空和尚把天竺武术、瑜伽和中原武功、内功揉和在一起,创立一套‘降魔杵法’。 这‘降魔杵法’共计十二招式,但里面暗藏着无限玄机,施展开来变幻无穷神鬼莫测。 红线和不空和尚,两个人各显神通。七星宝剑是挟风带电、降魔神杵是满天梨花。众多喽罗在为不空和尚呐喊助威,这边妙玄道姑和师弟常世雄在冷静地观战。 妙玄看徒儿的中清天三十六式发挥得极致,但她仍为红线担心。妙玄也是武功行家,她见那不空和尚的武功招式十分怪异,便传音给徒弟红线让她多加小心。 要说不空和尚的话可不是吹的,两人交手才十几个回合,红线就感到处处别扭。她感到奇怪,她看出来不空的武功与中原武功大相径庭,虽然他的武功招式里也有中原武功的影子。 不空的武功属于天竺武功,招式也与中原武功不同,红线与他交手自然感到别扭。 红线在努力适应对方的武功招式,五十招过后红线也完全摸清了对方的武功套路。不空和尚见红线小小年纪却拥有超一流的武功,心里也有些佩服。 大道上走来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走到近前人们才发现:是个讨饭的和尚,身体很胖。那讨饭和尚见无人理睬他,就来到一处高坡上。他脱下破僧袍,露出一身膘肉,坐在那抓起虱子来。时不时地抬头看看热闹,并偶而晃晃他那秃头,看模样和尚大约有五十多岁。 两人战有一百多个回合,红线才感觉到这不空和尚的厉害,不空的‘降魔杵法’兼有棍、鞭、锤的招式,变化无穷。红线的太乙神剑术占不得不空半点便宜,相反都处处受制于他。不空最可怕的是他精通中原的‘金钟罩’、‘铁布衫’的硬功,回天竺后创立一套叫‘金刚不破’的硬功,真正可以刀枪不入。 红线不知他会‘金刚不破’的硬功,只见不空和尚不避她的七星宝剑,而她的宝剑又不能伤他。论武功,红线的‘太乙神剑术’不敌不空的‘降魔杵法’,而且那番僧还有一套‘金刚不破’法来护体,这让红线无计可施。 虽说不空和尚仗恃有天竺硬功护体,占了上风;但红线身体轻灵、步法飘移,不空和尚碰不着红线的半根毫毛。 但时间一长,红线不免有些焦燥。两人战有二百多回合,不空和尚渐渐占了上风。在众目暌睽之下,红线只能靠轻灵飘移的步法来躲避不空的降魔杆。 不空的降魔杵挟风带电地将红线罩住,但红线也不示弱,她手中的七星宝剑电光闪闪砍向降魔杵,她要用七星宝剑砍断对方的兵器。不空和尚看出红线的意图,他将自身的内力聚集到降魔杵,立刻那木杵变得比钢铁还硬。红线不由得惊叹不空的内功,相比师祖冲虚真人也不相上下。 不空虽然占了上风,但却不能立刻制服这丫头。红线的身上也挨了几降魔杵,幸亏她躲闪得及时,否则那木杵打在身上还不骨断筋裂。 红线这时才真正明白冲虚师祖叮嘱的意思了,也真正领教了不空和尚的厉害。不空和尚心里也暗暗佩服眼前这个丫头的武功,他打定主意今天无论如何也要除掉这个叫红线的丫头,否则传扬出去,他不空和尚就会遭到江湖武林中人的嘲笑,也会笑话天竺武功。 此时不空的袈裟也被红线的宝剑划开几个口子,十分狼狈。这让不空更加生气,他可不想再拖延这场厮斗,他要速战速决将这丫头拿下。 为置红线于死地,他摘下脖上的一串佛珠,将绳子断开,左手甩动那串佛珠,那佛珠俱是用熟铁打造的,大小如鹌鹑蛋,打在人身上便是一个血洞,十分厉害。不空甩动着那串佛珠,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丫头,小心暗器!”红线的耳朵里听见这一声传音,只她一人能听见,而其他的人都听不到。啊!好厉害的内功!红线的心里暗暗赞叹。至于那暗器,其实红线早己看到不空和尚的动作,己经做好准备。 只见那不空和尚略微一抖腕子,铁佛珠如闪电般射向红线。妙玄见了大吃一惊,欲待提醒徒儿但已来不及。她只能拔剑在手,一旦徒儿受伤,她便及时上前解救。 红线对暗器还是很在行,见铁佛珠接二连三地飞射而来,她闪电般挥舞宝剑不断地将它们打落。但那往后飞射来的铁珠越来越来、越来越快,红线不免手忙脚乱。 就在红线自认无法再挡住后来的铁珠时,让她奇怪的是那些佛珠未到她身边就纷纷落地,地上到处是佛珠,还有很多鹌鹑蛋大小的鹅卵石。 不空和尚见佛珠己甩完,而对面的丫头安然无事,看看满地的佛珠和鹅卵石,他把目光转向那讨饭的和尚,讨饭和尚的面前还有一小堆鹅卵石。 其实红线早就知道刚才是讨饭和尚帮的忙,当佛珠挟带着呼啸声不断向红线飞来时,她感觉到有不少佛珠在未碰到自己身体之前就纷纷落地。 不空来到讨饭和尚面前,手中的降魔杆指向对方斥责道:“你这个要饭和尚!竟敢搅我不空的好事!”那和尚笑嘻嘻地看着不空。 “你这歪和尚,还不把你那上吊的绳子扔掉。打不过人家小丫头,却使出那下三滥的损招暗算人家。”那讨饭和尚站起身来指着站在原地,手拿着降魔杆的不空骂道。 在一边观战的张狞虎和贺兰登云等人,见讨饭和尚如此张狂,纷纷上前手执刀剑要收拾他。见此情景,红线忙执剑上前挡住众人。 “站住!休要动武!有不服气的尽管来找本丫头!”早己领教过红线武功的贺兰登云、张狞虎停住脚步,其他人一看二位头领尚且怕这丫头,于是众人又退回到人群中。 “你我同为佛门中人,你这和尚为何反助外人?”不空和尚不知道讨饭和尚的底细,所以不敢对他动武,只想用语言将他打发走。 “呸!你也配和俺疯和尚这么说话?你不过是个花和尚、淫和尚,你再敢与俺疯和尚啰嗦,小心俺把你那脖子上的东西割下来当夜壶用。”疯和尚眼睛瞪得溜圆,斥责不空和尚。 “你这臭要饭的,竟敢在贫僧面前口出狂言,你若有真本事,便与贫僧过上三百招。” 疯和尚听了不空的话嘻嘻笑道:“俺可不与过招,你阴险歹毒偷偷用暗器伤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岂是武林正派人所为。” “你休要花言巧语,你难道是怯了吧?”不空见疯和尚光说不动手,认为对方的武功不会有多高,凭自已的武功定能制服他,到时也好出出自已心中的一口恶气。 对面的疯和尚见不空执意要过招,便嘻嘻笑道:“过招可以,可俺还没有应手的家伙什儿呢,你别着急,等俺找来再动手也不迟。”他回头看着身后有一截断掉的树干,粗细如成人的手臂一般。他拾起后用手撸了几下,将上面的枝杈撸得干干净净,转眼间枝枝杈杈的树干就变成了一根棒槌。 红线和妙玄也都看得出来,这疯和尚必精通少林铁沙掌和鹰爪功,否则难以将那树干收拾得光光溜溜的。对面的不空见疯和尚的这番举动,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不空对疯和尚喊道:“你这和尚只管磨磨蹭蹭的,贫僧可等不了你许多时间。” “和尚你只管催俺,难道你想早点见阎王爷去吗?”疯和尚边说着边挥舞着那根棒槌。他走到红线身边时说:“让俺和尚替你挡灾,到时候可别忘了给俺和尚收尸啊!要找风水好的地方把俺埋了,千万不要让那野狗把俺分尸了。”疯和尚说着疯话打趣红线。 虽然知道这是疯和尚是开玩笑的话,别人听了都暗喑偷着笑,但红线听了心里却是酸苦的,她真怕这萍水相逢的疯和尚为了她丧命在不空的降魔杵下。 两人对面站着,相距有两丈远。疯和尚笑嘻嘻地看着对手;而不空则冷眼对视着。四周静静的,众人耐心等待着高手之间的一场大战。 红线感受到两人周围散发出的强大的气场,那是内功极其深厚的高手才会发出来的气场。她不再替疯和尚担忧,因为他身上发出的气场与不空一样的强大。 两丈的距离,二人瞬间就厮杀在一处,众人都没看清是谁先动的手。两人的周围卷起了阵阵旋风,内功修为差的人感觉到这气场的强大的冲击力。 红线心想:看现在两人厮杀的激烈程度要超过自已和不空厮杀的程度。看来不空刚才与自已厮杀时并未将自已的武功完全发挥出来,要真是那样自已会输得很惨,甚至会丢了性命。 就在红线还沉浸在先前的情景时,她突然发现不空的招式变得有些怪异,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不空的身影刹那间变成两个、四个、八个,八个不空围着疯和尚厮杀。 疯和尚一时间陷入困境,他左挡右杀应接不暇。看到这情景,蒙怀玉张狞虎等人都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而红线他们都为疯和尚担忧,如疯和尚败给不空,那不用说黄金讨不回来,就是她们几人的性命也要丢掉的。 “师父你看。”红线焦急地指给妙玄看。 “天竺幻术。”妙玄仔细看过后肯定地说道。 “那疯和尚会有危险吗?”红线真的替疯和尚担心起来。 “为师也不知道,就看那疯和尚的运气了。”妙玄也不知如何回答。 这时疯和尚的身影瞬间飘动起来,在八个不空身影中间,疯和尚的身影如同纸片一般飘来飘去,不空的降魔杵打不着它,用手又抓不住它,那身影如同幽灵一般飘缈不定。疯和尚立刻摆脱了刚才不利的局面。 “飘缈神功。”妙玄看了一会儿才说出名字。红线一听立刻也想到了,因为在老君山练功时曾听冲虚师祖给她讲过少林武功有一种独门绝技:飘缈神功,而且这功夫只有那和尚会,难道这疯和尚就是那和尚,红线心里猜想着。 不空见疯和尚变身成幽灵一般,他有些发慌。红线见疯和尚随手一甩,一把沙土飞向不空的身影,这一把沙土破了不空的幻术。 他只好收了幻术,为防备疯和尚的袭击,他挥动降魔杵闪电般打向飘动的身影,但那些身影却都是虚幻的。他有些慌了,慌乱中他后背挨了一棒槌。他虽有金刚不破的硬功,但这一棒槌里贯注了疯和尚的内功。不空感受到疼痛难忍,便纵身跳出圈外。 “臭和尚算你狠,贫僧早晚要报这一棒槌之仇,咱俩后会有期。” 疯和尚笑道:“俺和尚早晚等着你,不过你们说话要算数,快把那黄金还给人家,快放她们三个人上路。” 蒙怀玉见不空和尚败于疯和尚之手,而且看那丫头和那疯和尚都是超一流的高手,自己及山寨众兄弟也不能抵挡这两人,只能放他们走,待日后再想法收拾他们。 “小的们!把道闪开!”蒙怀玉有些不太情愿地下令,众喽罗闪开大道。 “蒙寨主那我们的黄金呢?”红线上前问道。 “本寨主绝不食言,那二百两黄金归还于你,望你们一路顺风,后会有期!”蒙怀玉爽快地归这了她们的二百两黄金。 “哎!你这傻丫头还愣着干什么?快带上你们的黄金,快上路吧!”疯和尚笑迷迷地催促红线她们。直到这时,妙玄和常世雄才如梦方醒。 常世雄将黄金包好后扔在马匹上,三个人都飞身上马,三人向三位寨主道别。 “大师,跟我们一起走吧!”上马后,红线没忘记招呼那疯和尚,听见红线的话,他高兴地手舞足蹈,妙玄则不高兴地看了徒儿一眼。 “嘿嘿!还是傻丫头对我好哇!俺可不能留在这,到时候你们走了,剩下俺一个,他们还不把俺剁成肉酱。”疯和尚一边笑嘻嘻地搭着话,一边拎着那件破袍子跟随在红线她们的马后。而不空和尚与三位寨主则恨恨地目送四个人离开严密把守的道口。 第三十二章 飘缈神功 她先来到酒馆,见疯和尚己离开,便向伙计打听镇子上还有几家客栈。伙计见是她,忙热情地告诉她:还有两家客栈。红线向他道谢后,按照伙计所指方向先后找到那两家客栈。但一打听,两家伙计都说没有什么和尚在他们客栈。 红线不死心,在问到第二家客栈时,她又问,这镇上真的没有别的客栈了吗?那伙计忽然想起,不远处有家‘好运’赌坊,告诉红线上那儿打听一下。 她到处寻找疯和尚是为了学武功,这是疯和尚答应她的。疯和尚与不空的比武深深地震撼了红线,一个是天竺术;一个是飘缈神功,这是武林的超一流武功。现在她找疯和尚就是想学飘缈神功,这是他答应她的。一 红线按照伙计指点的方向,找到这家‘好运’赌坊。这是一间高大的砖瓦房,青砖黑瓦,从外面看,红线猜想:里面一定很宽敞。、 已到掌灯时分,赌坊里人头攒动,数十支蜡烛照亮赌坊。眼尖的红线一眼就看见,赌得正高兴的疯和尚,难道他要在这赌一宿吗?红线心里在想。 疯和尚面前放着一堆碎银子和十几串铜线。看来他的赌兴正盛,而且赌运也正旺。他四周的赌徒们瞪着充血的眼睛,目露杀气地望着疯和尚,而他好像毫无察觉,目光只盯着赌台。 在赌坊一个角落,几个人在商议着什么。然后几个人朝疯和尚所在的赌台围拢过来,其中两人手握着匕首。正在赌钱的疯和尚毫无察觉,红线看在眼里,心中暗念:不好,疯和尚要有危险,她要助他一臂之力。低头看见身边赌桌上有一个骰子盒,她伸手抓了一把骰子后,眼睛紧盯那几个人,疯和尚仍沉浸在赌局里,根本没想到:危险在向他逼近。 一个面色黝黑的汉子走到疯和尚身后,举起了匕首,狠狠地向疯和尚后背搠去。红线用中指弹出一颗骰子,那颗骰子不偏不斜正中那黑汉子的鼻梁骨上,只听那大汉‘哎呀!’一声,脸上顿时流出鲜血。那其余几个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奇怪地询向那汉子,那汉子痛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用手指指自己的鼻子。这时那汉子己是血流满面,其余几个人见赌坊里的人都看着他们,只好将受伤的汉子扶到一边去。 片刻工夫,刚安静下来的赌坊又被赌徒们的喧闹声所淹没,好像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 这时,刚才那几个人好像心有不甘,安慰那汉子几句后,他们又来到疯和尚的赌台,红线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正在纳闷时,只见那几个人冲上来抢夺疯和尚面前的银两和铜钱。红线刚要甩出骰子帮他解围,只见疯和尚伸出两手来,将那几个人打出一丈开外。 “要抢啊?不玩了!不玩了!”疯和尚一边叫嚷着,一边准备把银子铜钱划拉到他的破袍衫里,周围的赌徒用贪婪的目光看着赌台上的银子和铜钱。 “怎么的?赢了银子就想走!大爷我这儿可没有这个规矩,要么你继续赌,要么你把银子放下。弟兄们!把这臭和尚给我拿下!”一个两臂和胸前刺青、面目凶恶的大汉挡在疯和尚面前。有七八个汉子上前将疯和尚的两臂抓住,有人乘机抢那袍襟里的银子。 “好你个黑赌坊!输了就想抢!俺和尚今天教训教训你们这帮兔崽子!”说着他两臂一晃,那七八个汉子被甩出两丈多远,摔得他们哭爹喊娘的。 面对疯和尚的大汉见状拔出腰间匕首朝和尚刺去,疯和尚闪过匕首抓住大汉的手腕轻轻一掰。只听咔察一声,大汉的手腕被掰断,他忍着疼痛转身就跑。被疯和尚用脚一蹽摔倒在地,和尚用脚踏住他的后背,那大汉痛得杀猪般地直叫饶命。红线见此情景,忙上前劝道:“大师,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 “嘿嘿!丫头来了,俺和尚谢谢你救命之恩,这回俺俩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呔!今天看在这丫头的面子,饶了你们,快给俺滚得远远的!”疯和尚照那大汉的屁股踢了一脚,那大汉连滚带爬逃出赌坊。 “走!丫头,俺和尚今天发大财了!”他兜着银子,招呼红线一块离开赌坊,沉甸甸的银子压得破衣襟都要破了。红线微笑地看着疯和尚那狼狈样,见自己这模样他也面露尴尬,忙从衣襟里抓出碎银子朝地上扔去。 “给你们这破银子!给你这破银子!把俺和尚的衣裳都压坏了,给你们!给你们!”他嘴里嚷着,右手不断地抓银子住地上扔。 “哇!啊!来银子啦!快抢吗!”赌徒们怪叫着,疯了似的去抢那地上的银子。他们争抢着、扭打着、吼叫着,赌坊里乱成一锅粥。 “别扔了!留点吧?”红线大声提醒他。和尚低头看看银子发现只剩几十两时,有些沮丧。 他埋怨红线说:“怎么不早告诉俺?”红线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哎,你怎么知道俺在这儿?” “几个客栈都没找到你,后来有个伙计让我到这赌坊来看看,果然大师真在这里。” “还是你这鬼丫头聪明,怎么样,想学俺的飘缈神功了吧?走!找个僻静地方,俺和尚教你两招。哎!老板,给俺准备好一个房间,待会儿俺回来住。”他交待完,两人兴冲冲离开了好运赌坊。 “大师,你说我救了你,我什么时候救过你?”走出赌坊红线问疯和尚。 “你这鬼丫头!你是在考俺和尚吗?要不是你给那小子一下,俺和尚那小命就没了,俺后脑勺上有眼睛,能不知道吗?”他得意地把刚才那事说明白,但红线并不太相信。 “我猜大师那么沉着,大师一定练过‘金钟罩’、‘铁布衫’的硬功。”红线肯定地问他。 “还是你这鬼丫头聪明,算你说对了!俺要没这点功夫敢那么沉住气吗?这回呀俺和尚说话算数,现在就教你几个绝招。”疯和尚爽快地对红线说。 此时红线又想起师父的话:做为太乙门的弟子,决不能学外门武功。她的心里又有些犹豫了,她想:自己如果学了外门武功,那算不算违背师训,算不算……。她的心里乱极了,干脆不学他的武功,否则的话就是对不起师父。 “大师,我不想学了,师父不让我学你的武功,我想师父说的也对。我今天找你来,是要谢谢大师那天出手相救之恩。”红线向疯和尚说明来意。 “这个臭道姑!老搅和俺和尚的好事!”疯和尚气得大骂妙玄。 “你竟敢骂我师父是臭道姑,你好大胆子!你这个臭和尚!”红线生起气来嘴也不饶人。 “哎!你这臭丫头!敢骂俺和尚,好!好!俺就得意你这倔脾气!你不想学俺这武功,难道你不想为爹娘报仇啦?” 疯和尚的一番话,让红线心里一咯登。小时候就好像听说过:父亲是被奸臣陷害而死的,现如今母亲也不知死活。可这些年来,干爹和师父很少眼我提这些事,有时我问起这些事,干爹和师父或用话岔开,或用话安慰我。可这些事,疯和尚从哪里得知的? “大师,我爹娘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红线有些疑惑地问疯和尚。疯和尚见红线一本正经地问他,便爽快地告诉红线,他是在顺风客栈偷听红线师父妙玄和她干爹唠喀时谈起这些往事才知道的。红线想疯和尚的轻功想必十分了得,就连师父都没有察觉到。 她的心里不再犹豫了,毕竟父母之仇大于天。自己如果没有超一流的武功,将来如何去给父母报仇,如何除掉陷害父母的几个奸臣。 “谢谢大师告诉我爹娘的事,我愿跟大师学武功,将来好替爹娘报仇!”她向疯和尚表白。“好丫头,你跟俺和尚学武功,回头挨骂可别怨俺和尚啊!” 疯和尚领着红线来到赌坊不远处的一座破土地庙。庙后有一处空地,周围空旷无人,是一个练功的好地方。他把衣襟兜着的几十两碎银子放在地上,抓一把乱草盖上。接着把他那七扭八歪的衣服抻巴抻巴,显得比刚才利整一些。 “看好了丫头,俺和尚先给你练一套拳法。”别看疯和尚穿戴破破烂烂,可练起拳来是虎虎生风,他一招一式正练得起劲,红线上前制止他。 “行了,别练了!这是少林六合拳,有什么稀奇的?”红线有些不屑地对和尚说。 “俺再给你练一套。”说着疯和尚变换拳式,晃晃悠悠,脚下好似无根。此拳术貌似平常,其实暗藏玄机、变幻莫测,无有一定章法。所以常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就是醉拳。 “这也没什么稀奇的!不过是少林醉拳而己。”红线的及时点评,让疯和尚有些奇怪。 “你师父和师祖都是臭老道,你这丫头对俺少林武功为何这么了解,是谁教你的?”疯和尚有些疑惑地问红线。 “我师祖冲虚真人教我武功时,同时也告诉我如何对付别门别派的武功。所以大师你一出手,我就看出是少林六合拳和醉拳,想必大师并没什么武功绝技来教丫头我,那我要回房休息了。”红线要向疯和尚告辞。 “等等,刚才那几下不过是俺试探试探你,看来你的眼光很高,你到底想学什么?” “唉,魔障……啊,疯和尚大师,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刚才许诺要教我飘缈神功,怎么……这一会儿就忘了?”红线埋怨道。 “哎呀!你看俺这记性。好,俺和尚教你一套‘飘渺神功’和‘飘缈剑法’怎么样?俺这神功和剑法,可是俺这几十年自己捉摸出来时,是俺的独门功夫,秘不传人。你管俺叫声“师父”,俺教你‘飘缈神功’和‘飘渺剑法’怎么样?” “那太好了,魔障师父……啊!还是叫你疯和尚师父,快教我那什么神功和剑法。” “你学会了俺这飘缈神功和飘缈剑法,你便成为武林超一流的高手。俺看过你和不空的比武,如果他施展天竺幻术,你必然败于他之手。但是你如果学会了俺的飘缈神功和剑法,那以后再碰到他你就有取胜的把握了。” “哎呀!和尚……师父,你只管啰哩啰嗦,一点也不爽快。唉,你再不教,本姑娘可要走了,不学你那狗屁神功了。”说着红线跳脚做出要走的样子。 这下疯和尚急了,嘴里忙叫道:“等等,俺这就教你飘缈神功,俺先给你演示一遍再说。” 疯和尚抖抖身子,开始演练起来。红线瞪大了眼睛看和尚的一着一式。刚开始看的还很清楚明白,才转眼间和尚的动作越来越快,如流星闪电一般。他的身影变成了七、八个,像幽灵似的飘来飘去,看不出那个是他的真身,那个是幻影。 红线想:这飘缈神功是取自虚无飘缈之意吧,这名字取的还挺贴切呢。要是自已能学会这飘缈神功和剑法,那为父母报仇的事就指日可待了。一想到父母,红线的眼圈又有些发红,眼框里又涌出点泪水。她看和尚练功的眼睛有些模糊,她忙用手抹了下眼睛。 疯和尚演练结束,本想得到红线的叫好声,或者夸赞他几句,可红线并没什么反映。他奇怪看了红线一眼,却见她眼圈红红的,眼里似乎还有泪水。 “怎么了?你有什么心事吗?”他好像猜到了什么。 红线连忙掏出手帕擦干眼泪后说:“没什么,刚才不知为什么?突然间想起了爹娘,所以心里有点伤感。” 疯和尚点点头,果然和他猜测的一样。 “大师的飘缈神功可堪称当今武林界超一流的武功,红线看后实在佩服得很,希望大师能将这武功传授给红线。” “那当然要传授给你了,你学会了飘缈神功和剑法,再加上你本门的太乙神剑术。哈哈丫头,你可真成了天下第一武林高手。到时候俺疯和尚也不是你的对手了,唉,倘若有一天俺和尚与你这丫头成了对手,你可得让俺和尚几招啊。” “大师不要取笑我,你就是我的恩师,到什么时候丫头我也不敢与恩师对阵啊。” 听了红线这一番话,疯和尚开心地笑了,红线也笑了。 疯和尚开始一招一式的教红线这套功夫,练飘缈神功必须具有深厚的内功。在与不空和尚比武时,疯和尚就看出红线内功深厚。而且红线天资聪明,再加上自幼习武,所以对武功招式一点即通。见到红线这么聪明,简直天生就是习武的人才,疯和尚心里很高兴。他用了一个时辰将飘缈神功的招式和精要传授给了红线。 “学会了飘缈神功再学飘缈剑法就容易多了。”疯和尚告诉红线。 “什么狗屁的‘飘渺剑法’,怕是讨饭的剑法吧?”听到说话声,红线忙回头看,师父妙玄从土地庙后边走了出来。刚才红线与和尚的对话,她都听到了。她压根儿看不上少林武功,更讨厌那个疯和尚。她虽然知道疯和尚的武功一定十分了得,但是让自己的徒儿去学什么少林功夫,那是万万不可以的。只因为少林和武当都认为自家武功天下第一,所以两家门派的武林高手碰到一起免不了比试一番。 太乙门也属武当的一个门派,所以妙玄坚决不让红线学少林武功就是这个原因。而且妙玄也知道师父冲虚真人也认为太乙门的武功为天下至尊,倘若这件事让师父知道,自己就会落个管教不严的罪名。 想到这些,她忙过来招呼徒儿,“红线,快跟我回房休息,今后少搭理那些来历不明的人!” 妙玄的暗讽的话语激怒了疯和尚。他大声叫道:“臭道姑!你处处和俺做对,今天让你看看俺疯和尚的手段!”他举拳向妙玄打去,妙玄见他来势汹汹,忙挥剑抵挡。红线要想阻挡己来不及,只能喊叫两人快停下来,可这两人哪里会听她的。 月光下,一个道姑和一个和尚厮杀在一处。别看疯和尚身体胖大,却身形灵便。突然疯和尚身形一幌,转眼间他的身影变得模糊了,接下来又幻化成七、八个身影。这下妙玄有些慌了,手中的青蝉剑胡乱砍向那几个身影,但都是虚幻的。 红线看出来这是疯和尚施展的飘缈神功,果然是上乘武功,她暗自庆幸自己学到了这门武功。在这飘缈神功面前,妙玄彻底乱了阵脚,太乙神剑术也乱了章法。 见妙玄正不知所措时,疯和尚收了飘缈神功,七、八个幻影变成了一个胖大和尚。 他伸出手来要夺妙玄的宝剑,妙玄忙把宝剑抽回,又反手砍向他。而那疯和尚全身如铜铁一般坚硬,妙玄的宝剑刺砍都毫无作用。妙玄心知:这和尚练就了上乘的‘金钟罩’、‘铁布衫’,她的剑奈何不了他。而疯和尚不避她的宝剑,两只手掌只管向妙玄抓来。 观战的红线也看出来:和尚用的是鹰爪功,而且是上乘的鹰爪功。倘若被他的手抓一下,轻则抓去一块肉,重则骨断筋折,师父明显己处下风。 红线一看不好,七星宝剑朝疯和尚胸前一晃,指望将两人分开。未想到却被疯和尚的三个指头捏住,红线用力一抽宝剑,却纹丝不动,红线这才知道和尚的厉害。 妙玄要上前帮徒儿,红线伸手阻止。疯和尚叫一声“去吧!”用手送出宝剑,红线感到有一股巨大的气浪推动她连退五六步,被师父妙玄扶住,疯和尚哈哈大笑。 “丫头,你看俺疯和尚的武功如何?今天又被你师父把好事搅了!看你这丫头和俺疯和尚有缘,以后俺会教你上乘武功的,这样你就能为爹娘报仇,咱们后会有期!还有你这个臭道姑,把俺疯和尚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啦!俺走了!”说完他走过去划拉起那堆碎银子。 疯和尚怕妙玄回去后为难徒弟,所以没说出红线已学会飘缈神功的事。 红线跟在师父后面回客栈,她有点依依不舍地回头望着正往衣襟里放银子的疯和尚。 第二天清晨,师父和干爹都在收拾行李,客栈老板前来结帐,红线知道马上又要离开客栈上路,她想应该马上去赌坊跟疯和尚道别,她刚一提出来,就遭到师父的反对。 “不用去!我们快些上路,免得他又来纠缠。”妙玄坚决地打消了徒儿这个念头。 迎来早晨的阳光,马儿欢快地跑着。红线时不时地回头眺望那渐行渐远的小镇。她盼望像上次那样,疯和尚甩开两腿,如疾风般地追赶上来。然而小镇那边的大道上,连个人影也看不到。终于她失望了,她只好策马追赶师父去了。 第三十六章 巧遇仇人 红线后来从师父和干爹的口中得知是七星宝剑救了她,她这才知道七星宝剑是一把有灵性的剑,只有在真正的侠士剑客手中才会发挥它神奇的作用。 这一仗让红线名声大振,而飞天女侠的传言又流散开来,人们认定那飞天女侠就是这个名叫红线的丫头。有飞天女侠在长安城里,将士们和老百姓自然安下心来。 后来的日子里,逃难的百姓和商贾也陆陆续续回到京城,长安城里也渐渐地热闹起来。 三人所住的馆驿要收拾修缮一番,有官员来看馆舍,见到红线三人免不了询问几句,好在有郭元帅做挡箭牌,来人便不再多问。妙玄受不了这不时的搅扰,与师弟和红线商量找一家僻静点的客栈去住,但常世雄告诉师徒二人住客栈要有银子,可她们三人缺的就是银子。 长安城被洗劫一空,连郭元帅也没银子,就连官兵和百姓们吃的粮食也是郭子仪派人去邻近州县紧急调运来的,听了这一番话,妙玄不再提搬走的事。 住在馆驿里也有好处,就是吃住都不用花银子。闲暇无事时,红线和师父两人每天逛长安城,看看京城里的风景。干爹常世雄己被郭子仪请去喝酒。 一天清晨,京城里大街小巷都开始忙碌起来,里正们敲锣挨家挨户通知:大街小巷、家家户户门前都要打扫干净,门前要张灯结彩,皇上明天回京城。这消息一传出,全长安城都加强了戒备,几个城门也都派重兵守卫。这几天里,京城的原来的羽林军,城防军也陆续回到京城。 红线和干爹出来逛街,师父妙玄则在馆驿房间里打坐。两人逛到城门口,见一个青年将军骑着马在四处巡视,一付威风凛凛的样子。红线一看认识,原来是羽林将军史凌。 “史将军,好威风啊!”常世雄上前打趣说。史凌听见有人叫他,忙回头看,原来是常世雄和红线,连忙滚鞍下马与二人相见。 “原来是二位大侠,失敬!失敬!”史凌拱手向两人施礼。 “为何不见妙玄大师?” “我师父留在馆驿里打坐,师父不太喜欢逛街。史将军你这是在干什么?”红线好奇地问。 “郭元帅将京城防务交给末将来管,我每天都要巡视几遍,听说皇上明天就要回京城,所以要加强整个京城的防务,出了事可不是好玩的!”史凌面露得意之情对红线和常世雄说。 “好了,史将军可要提起精神,出了事,小心皇上‘咔嚓’砍掉你脖子上的玩艺。”常世雄打趣史凌。 与史将军道别后,两人继续逛街。走了很远,两人还能听见史将军大声吆喝的声音。 回到客栈妙玄与师弟、徒弟商量,暂时在京城里待下,等到局势稳定再去西川。 第二天,三人还未起床,馆驿外己经喧闹起来,官兵们催促各家各户出一人,将通往皇城的朱雀大街打扫干净,黄土铺道,准备迎接皇上大驾。 红线很想看看皇上回京城的气派,于是三人来到北门处等候,远远就看见史将军在城门处指挥官兵们练习列队,这些官兵被临时调来充当仪仗队,他们只知道如何打仗,充当仪仗队可真有点难为这些官兵,好在史凌当过羽林军将军,知道仪仗队是如何排列的,等到仪仗队排列好,他也忙得满头大汗。 就在这时,城外几百骑兵疾驰而来,头前的几个骑兵手持黄色军旗,上书‘神策军’三个黑字,这一队骑兵到城门口被守城官兵拦住,一个小宧官跳下马来,他将守城官兵推开,要率兵进城。史将军闻讯赶来,喝问他们是什么人?对方反问他是干什么的?史凌自称是羽林将军守城使史凌,那个小宧官冷笑着命令道;立刻要见兵马副元帅郭子仪。这时郭子仪也得讯匆匆赶到北城门,小宧官认识郭子仪,忙上前自我介绍。 “郭大人,小人奉禁军大统领神策军监军使鱼朝恩大人的命令,先行赶到京城安排一切。另外,我这里还有皇上圣旨,请郭大人接旨。”郭子仪连忙跪下,守城众官兵及史凌一并跪下。 那小宧官尖声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日:朕准允,神策军为皇家禁军,皇城防务及京城九门防务皆由神策军负责。钦此。”郭子仪三呼万岁后,起身接旨。他将史凌叫到身边吩咐了几句,红线在不远处看那史将军好像霜打了的茄子——蔫了。接着史凌指派手下官兵带领神策军前往各处接管防务。 中午时分,站在城楼上的郭子仪看见远处出现长长的队伍,他知道皇上的銮驾就快到了。他吩咐手下通知文武百官准备迎接銮驾,说是文武百官,实际上京城文武官员加在一起也不过三十人,郭子仪还准备了由三十多个乐工乐师组成的乐队。 红线和师父、干爹也挤在人群中,想看看皇上的銮驾是什么样子。 城门外,列队迎接的人们在翘首以待,神策军分列两旁,郭子仪率文武官员在恭候皇上的到来。终于听见了马蹄声,等到队伍离城门二百多步时,乐队奏起了欢乐的乐曲。 队伍渐渐临近,前头几十个骑兵手举黄色军旗,与先前一样写有‘神策军’三个黑字。再后边,是百余名虎贲铁骑,个个身背弓箭、横刀持枪、顶盔披甲、怒目而视,人们不由得肃然起敬,屏住呼吸等待銮驾的到来。 这时,打着各色旗的仪仗也过来了,他们打着金牛旗、龙马旗、飞虎旗、,白狼旗等各色旗。一辆四匹马拉的华丽的大车出现,前后左右都是虎贲铁骑来护卫。文武官员在两边看不清车里坐的人,都在说是皇上在车里。郭子仪以为真是銮驾到了,忙率文武官员跪迎皇上。 马车辘辘地驶过来,文武官员和官兵们都齐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到了近前才发现:里面坐的是一个中年宧官,官员们顿时傻眼了,看着跪拜在道两旁的文武官员,中年宦官连看都不看一眼,这些官员都感到受人嘲弄而恼怒又无处发泄。 好在这时皇上的銮驾也随后来到,官员们继续跪迎銮驾,又再次三呼‘万岁’。待车驾来到近前,郭子仪看到皇上的面容有些憔悴,皇上推开车窗朝郭子仪和文武官员摆摆手,便又关上车窗。 由于京城失陷,皇家原有的仪仗队以及皇家排场的人员死的死、逃的逃,那些车马用具也都被吐蕃人烧毁。这次皇上回京銮驾所用车马用具都是陕州所属州县衙门临时凑上来的,显得简陋多了。跟随在车驾后面的是浩浩荡荡的神策军,还有那望不到头的马车辎重。由于兵马辎重太多,大部分神策军将士便在长安城外安营扎寨。 由于回到京城的官员越来越多,馆驿里几乎人满为患,常世雄见师姐受不了这喧闹的环境,便找到郭子仪给想办法,郭子仪派手下小校去办这事,很快找到一家僻静的客栈,妙玄三人看了都很满意,宿费先欠着,有郭元帅的话,客栈老板自然好生接待她们。 自从吐蕃人退兵后,皇上也回到京城京城,原住在长安城里的百姓商贾也都陆陆续续回到家中。人口骤然剧增,先前的皇家的粮库、商贾的粮店早己被吐蕃人洗劫一空。附近州县送来的粮食只够维持几天,时间长了,粮食紧张,城里粮价飞涨,百姓若不堪言。 虽然京城安全了,但吐蕃军却跑到边界处的州县抢劫,马重英还与南诏阁王联手不断骚扰剑南一带,让朝迋十分头痛。 这天红线和师父、干爹都呆在客栈里,忽听有人大声询问客栈老板:“掌拒的,这可有外来客住在你这客栈里?”三人看去,是一个军官摸样的人。 “这位军爷,小店外来客是有的,但不知军爷要找什么样的人?”老板客气地询向。 “是中年汉子、道姑、还有一个姑娘,可有这三人?” “有,有,正在小店里,军爷稍候,小的这就给您找去!”听到老板的召唤,三人来到客栈前厅来见那个军官。 “正是这三位大侠,末将奉郭元帅之命,来通知三位大侠,明日皇上在麟德殿宴请文武百官及收复京城有功之人。三位大侠务必准时赴宴,到时末将来接三位前往皇城麟德殿赴宴。得到三位的允诺后,军官回去交差。 第二天下午那军官果然来接她们,还有三个士兵牵来三匹马。几个人很快到了皇城,守皇城都是神策军,在城门口三人被一个宧官拦住。 “哎!大人,她们三位都是郭元帅请来赴宴的。”见三人被拦住,那军官忙上前解释。 “什么郭元帅?我们只听神策军大统领鱼朝恩大人的命令!”那宧官傲慢地回答。 “是啊!怪小人不懂规矩,请大人派人通知一下宫里,这是小人的一点心意。”那军官将一大锭银子递给守皇城门的宦官,宦官收下银子后,脸上才缓和些,转身叫开大门,吩咐一个小宦官领三个人去麟德殿。 快到麟德殿时,远远看见文武百官早己齐聚在殿前。神策军中尉鱼朝恩站在台阶上,斜睨着殿外等候的文武百宫,有掌管礼宾的宦官将官员们引入殿内入座。 郭子仪见到红线她们三人忙过来招呼,三人与史凌等几人坐在一处。这时一个中年宦官来到鱼朝恩身边低声说着什么,只见鱼朝恩点点头,那中年宦官一挥手,殿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几百名身着鲜亮盔甲战袍的神策军排列在麟德殿两侧,个个是彪形大汉、凶悍模样。 坐在下面的常世雄看到那中年宦官,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宦官。是他,真的是他,一个既可怕又可恨的名字涌现在他的脑子里:贾世仁,是的,绝对不会错。十年光景,他的脸庞略显浮肿,但还是能认出他来。 千里迢迢要找他报仇,却不料仇人近在眼前。贾世仁的目光朝他所在处射过来,坏了!难道他认出了自己,常世雄的心里打起了鼓。 很快那贾世仁的目光又转向别处,可是常世雄的心里仍然平静不下来,在这里只有他自己了解贾世仁的往事,但这个贾世仁却不会认出他来,在剑南时两人只见过几次面,而且还是在十年以前,想到这里常世雄的心这才坦然下来。 “这个中使看来权势很大?”常世雄低声询问身旁的史凌将军。 “你不认识他?他就是飞龙使贾世仁,这些彪形大汉就是他手下的飞龙兵。他原在剑南镇当监军使,在剑南连打败仗被降职调回京城。后随皇上逃到陕州,在陕州投靠鱼朝恩,回长安后鱼朝恩让他当飞龙使,手下有两千飞龙兵,都是神策军的精锐。”史凌低声告诉常世雄后有些疑惑地瞅了他一眼。 见文武百官己到齐,站在御阶上的鱼朝恩叫宦官去请圣驾。皇上李豫出现在麟德殿,文武百官跪下三呼‘万岁’,只有红线三人没有跪下。 “大胆!你等三人见了皇上为何不跪?”鱼朝恩骄横地质问三人,他的话引起贾世仁的注意。其实贾世仁早得到吴良的密报,说她们三人己来到京城。 郭子仪一看不好,忙上前启奏:“陛下,她们就是臣所说的三位大侠,她们都是江湖中人,不懂宫中规矩,请陛下宽恕她们三人。”皇上听了扭头看着鱼朝恩。 “鱼爱卿,念她们都是江湖中人,不必拘泥于宫中礼节。朕听说三位大侠打败吐蕃元帅马重英,立下大大功劳,朕还要给三位大侠加官进爵呢!”皇上的一番话让鱼朝恩哑口无言,他心中恼怒但又无处发泄,而郭子仪也松了口气,只有贾世仁的目光不时地朝她们三人扫视一眼,常世雄装作若无其事的神态。 “郭爱卿,替朕问问三位大侠,朕要给她们封官,她们想要什么官?”郭子仪询问三人,妙玄和红线两人自称是女流,不愿做官,皇上也不勉强她们,只封常林为羽林将军。本要赏赐三人黄金白银,但因国库己被吐蕃人洗劫一空,无黄金白银可赏,只好允诺以后再补。 掌灯时分宴会才散,郭子仪派人送三人回客栈。回去的路上,常世雄还在寻思:不知道用‘常林’这个假名是否能瞒过贾世仁,十年了不知这狗监军能不能认出自己。 回到客栈后,他把师姐叫一边。这时红线己回房歇息。 “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妙玄不知师弟有什么事,感到很奇怪。 “师姐,我今天看到杀害红线她爹的仇人了。”常世雄脸色十分严肃地说。 “真的,你真的看清楚了?那个仇人现在在哪里?”妙玄半信半疑地问。 常世雄肯定地说:“看清楚了,绝对不会看错,而且他的姓名也没有改,还叫贾世仁。只是现在他的权势很大,他现在是神策军飞龙使。” 妙玄一听脸色阴沉下来说:“他没有认出你吗?” 常世雄摇摇头说:“没有,在军营时他是大官,我是下级军官,所以他不可能认识我。哎呀坏了,如果那狗贼吴良和他在一起,那我迟早会被他们认出来。” “可是我们至今没看到吴良,难道他会得知我们到了京城?以后我们三人多加小心就是,我看咱们也该让红线知道一些过去的事了。” “是啊,是该告诉她,让她多加小心。” 常世雄问:“那师姐我们今后怎么办呢?” 妙玄说:“不要担心,谅那姓贾的也不敢胡来,毕竟我们三人有大功于朝廷,就是皇上和郭元帅也对我们另眼相看,所以他姓贾的轻易不敢动我们的。” 妙玄的一番话减轻了常世雄的担心和忧虑, 妙玄见师弟自从当了羽林将军后,每天闷闷不乐,妙玄和红线都感到奇怪。 “师弟,当了将军为何还不高兴?是不是嫌官小啊?”妙玄有意逗逗师弟。 “唉,别提了!我这个羽林将军当得窝囊,没什么权力!实权都在神策军手里。就连神策军的军卒都敢对我发号施令,我真想一刀劈了他们,师姐你说,这将军当的有什么意思?” “干爹,我看那史将军挺威凤的,你与他同是羽林军将军,为什么你说当的窝囊?”红线见过史将军骑马满城巡视的样子。 “傻丫头,那是从前,自从皇上指定神策军为皇家禁军之后,以前的禁军,羽林军和龙武军都成了摆设,进出皇城皇宫都要得到神策军军官的同意。你说史将军能不生气吗?所以那天来找我喝酒,跟我发泄发泄心中的郁闷。”常世雄愤愤不平地说。 “我听人说;神策军那个大统领鱼朝恩,在朝中是一手遮天、大权独揽,连皇上都让他三分,师弟你做官要提防这个姓鱼的。”妙玄有点替师弟担忧。 “干爹,不行咱就不当那个什么将军,咱们去西川那边找我娘去!”红线本来也不愿让干爹当什么将军。 “小孩子知道什么?现在西川那边很乱,我们在京城里也是在等待机会,一有你娘的确切消息,我们就立刻去找你娘。”妙玄知道徒儿的心情。 其实让妙玄感到棘手的是仇人贾世仁己与鱼家父子结成死党,他们的势力很大,连皇上都被他们挟制,而且他们还看众多武林高手。 还有那个认识常世雄和红线的吴良一直没有露面,那是危险的敌人,她们三人也时刻感觉到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们,让她们寝食不安。 第三十七章 ‘刺客\’救三命 靠着常世雄那十几两银子,她们三人勉强能维持吃喝,但眼见天气渐渐凉下来,三个人过冬的衣服还没有着落呢!常世雄打开包袱,要找一件衣裳套在里面御寒。他拎起一件夹衣,只听‘啪’的一声,一把精致的绸面折扇掉在地上,红线的眼睛一亮。 “哎!干爹,为什么不在这把扇子上想想办法?”红线提醒常世雄。 “对呀!我怎么把这事忘了!还有那张字据,也不知林老板的话靠不靠谱?”常世雄边嘟囔着边从包袱里翻出那张字据。 “我看那个林老板不是一般的商贾,单看他家逃难时的十几辆马车就能知道,再说那些黑衣人抢劫他家也是有目标的,我们不妨拿那张字据去什么云霓绸缎庄那试试看!”红线回想到那天看到林翰臣家的气派,认为他不会轻易地写下这张字据。 “好!就听你的!不过,还得告诉你师父一声。”两人去找妙玄,正在打坐的她也认为不妨去试一下,如能取来银子,也好度过难关。但也不能太贪,取个几百两银子就可以。 “那我就取五百两怎么样?”常世雄和师姐商量。 “够用,够用,出家人不贪财,够用即可。”妙玄表示赞同,红线也点头赞同。 常世雄揣好那张字据和小折扇,换上一身便服,按照客栈老板的指点,骑马直奔西市而去。 很快常世雄就找到那家云霓绸缎庄,远远望去店面很大,店里进进出出的人不少。他把马拴在门前的马桩上,慢慢走进店里,有伙计迎上前来。 “我不是来买绸缎的,我要找你们店里的陈老板有事。”常世雄说明来意。听见他的话,一个穿着讲究的中年人从柜台里走出来。 “这位贵客,在下就是陈老板,不知贵客有什么吩咐?”陈老板恭敬地问道。 听了这话,常世雄也不知道怎么对陈老板说,他随手从怀中掏出那张字据和小折扇递过去。 陈老板仔细地看了看字据和小折扇,又抬头看了看常世雄。 “这位贵客,你是用自己的车马呢?还是用我们店铺的车马来运送?你没有带保镖来吗?”陈老板疑惑不解地看看常世雄,又望了一眼店门口。 “什么?还要车……马?陈老板,我只取五百两银子,要什么车马、保镖?”他忙向陈老板解释。 “你是说……只取五百两,余下的银子以后再取?”陈老板想再证实一下。 “是的,陈老板,我只取五百两。”常世雄肯定地对他说,陈老板吩咐帐房先生取五百两银子给常世雄,陈老板把字据和折扇又还给他。 临别时,常世雄好奇地问:“请问陈老板,那位林老板是何许人也?你见了字据和折扇,竟敢给我五百两银子,要是我要一万两你也敢给吗?” “当然敢给!林老板富可敌国,十几年来我与林老板钱财往来从未出过差错,彼此信任,见到这字据和折扇如同见到他本人一般。”陈老板向他解释道。 常世雄携银子回到客栈,三个人都很高兴,再也不用为缺银少粮而发愁了。.常世雄给师姐和红线讲起取银子的经过,两人听了也都感叹不己。 手里有了银子,首先要置办过冬的衣装。红线和师父上成衣铺做衣服,妙玄做了夹袄夹裤,外面仍旧是一身道袍;而红线则做了一身丝棉衣装外罩绸面,既轻巧又暖和,外加一件兔皮马甲,脚下是新买的一双牛皮小蛮靴,看上去是既秀美又潇洒。 进了腊月,人们才感到寒冬来临,京城里也开始热闹起来,商家店铺都忙着备办过年的货物。每日里常世雄去上朝,红线则缠着师父去逛长安城,什么曲江池、乐游原逛了个遍。 小年那天,大街小巷响起零零落落的爆竹声,年味渐渐浓起来。郭元帅又派人来通知她们三人:腊月二十八那天皇上要宴请文武百官,地点还是麟德殿,到时会派人来接她们。 自从上次在麟德殿见到仇人贾世仁,他把这事告诉了师姐,妙玄听了是又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没费多大周折就找到了仇人;担心的是还有两个仇人不知在何处。眼下最主要的是等待时机,不能打草惊蛇,要探听到那两个仇人现在何处,才好动手。 这次的宴会要比上次热闹些,麟德殿四周是张灯结彩,尽显皇家气派,来的官员比上次要多一倍,宴会也比上次丰盛多了。听郭元帅说:盐铁度支使刘晏到江南后,征收上来大量赋税和粮食,正派人源源不断地输送到京城,足够皇家的用度和百官的薪俸。 文武百官陆续入座,红线她们仍与史将军同桌。一番礼节过后,皇上落坐在龙椅上,鱼朝恩宣布宴会开始。 红线和师付都注意到,鱼朝恩身后站立一个小宦官,气度不凡,绝非一般小宦官可比。红线问史将军才知道:原来那小宦官是鱼朝恩的养子,名叫鱼令徽,年十六岁。别看他年纪小,却有一身非凡武功和超人的轻功,善使一把柳叶刀,舞动起来是只见刀光不见人影,绰号‘无影神刀’。就是神策军的刘希暹和王驾鹤也难以抵挡他的无影神刀。 妙玄和常世雄听了,也不由得端祥了那个小宦官一眼,见他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妙玄隐约见他眼中透出一丝凶残之光。 令常世雄和妙玄奇怪的是,宴会的警卫仍是那几百名飞龙兵,但贾世仁却没有出现,这反倒令常世雄有些不安。 这时一百多位宫廷乐师乐工奏起欢快热烈的乐曲,听着乐曲和那羯鼓曲调,勾起了红线对往事的回忆:也不知道那个乐工梁成大现在何处?薛府的人是否安好? 酒过三巡,鱼朝恩向皇上提议:“启奏陛下,宴会上只有乐师乐工演奏乐曲,却没舞女来跳舞助兴,臣请陛下恩准:让神策军将军刘希暹、王驾鹤,还有小儿鱼令徽与郭元帅所举荐的三位大侠比试武功,也好给陛下及文武百官助助酒兴,陛下以为如何?” 他阴沉着脸望着皇上,代宗皇上看着鱼朝恩,迟疑了片刻说:“宴会上比武助兴虽好,但刀剑不长眼睛,万一有个伤亡,反倒不美。况且爱卿所提比武之人,俱是国家栋梁,朕看比武之事就算了吧?”皇上委婉地回绝了他。 但鱼朝恩仍不死心,上奏皇上说:“臣遵命,不过臣还有一事请陛下恩准,臣打算开春时在京城内设一擂台,由神策军做擂主,然后布告天下,让四方江湖武林中人前来打擂,想我大唐自从京城被吐蕃人攻陷之后,元气大丧,被周围小邦所看轻。臣想借打擂之机,为国家招揽四方英雄好汉,将来好打败吐蕃人,重振我大唐声威。到时也请三位大侠赏光。” 原来他自恃有鱼令徽、刘希暹、王驾鹤三人,武功无人能敌,想借助打擂之名义来炫耀神策军的悍勇,也好震慑百官、威压皇上。 皇上虽明白他的用意,但也不好再拒绝,只好准奏,答应他开春后,改在神策军大营摆下擂台,布告天下英雄好汉前来打擂。鱼朝恩见皇上同意,这才冷笑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心里有事的常世雄喝着酒,眼睛却没有闲着,四处巡视。忽然他看见皇上御阶两侧的金黄色屏帐后隐约可见有人在窥视。宴会上的人谁都没有注意,只有常世雄注意到了,他断定窥视的是两个人。其中一人定是贾世仁,可另外那人会是谁呢?他心里不安地猜想着。 天色己近黄昏,殿内四周点起上百根巨烛,照得麟德殿里如同白昼。有十几个宦官端来各种美酒,依次送到各个酒桌上。 给红线这桌上酒的是个年长的宦官,他恭敬地给众人斟酒倒茶,样子十分谦卑,并不时抬眼看看。他给红线和妙玄各斟一杯茶,给常世雄斟酒,然后转身离去。那宦官的步履有点沉重,走到远处他好像无意地回头看了一眼,这瞬间的目光让妙玄捕捉到了,但她不知道这目光是什么意思。 常世雄端起酒杯正要喝,突然一个弹丸打在酒杯上,酒杯碎裂,酒水洒在桌子上。随后一个黑影朝他和红线妙玄这桌飞来,三个人迅疾闪开。只见这人身着夜行衣,蒙着面,身材胖大却极为敏捷,他落在桌子上,酒杯茶杯全被震裂,众人全都惊呆了。 守卫的飞龙兵大叫:“有刺客!有剌客!”他们手持刀剑要捉拿剌客。那‘剌客’掠过红线身边,传音给红线道:“小心酒茶里有毒!”便腾身朝殿外飞去。想要捉拿他的飞龙兵被他的双掌击倒一大片,然后那人如鹰隼一般飞出麟德殿。 妙玄总觉得这‘剌客’来的蹊跷,而红线心里早己知道‘刺客’就是疯和尚。两人低头看那桌面有的地方已发黑开裂,这是被毒药烧灼所形成的。 红线告诉师父:“我们喝的酒茶里有毒。”妙玄和常世雄也看的明白:有人在酒里茶水里下毒,两人不禁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快捉拿剌客!”妙玄招呼红线,说着她运轻功飞跃出麟德殿。红线有些不情愿,心想:这剌客明明是救我们,为什么师父还要去捉拿他?对了,师父这样做也对,追上那疯和尚问个明白。见师父己没了踪影,她连忙尾随而去。 她飞跃在皇城高处一望,皎洁的月光下,两个黑影一前一后朝长安城外而去。红线忙施展飞腾术紧追上去,三个人先后飞下高大的城墙,在离城十多里地时,那’剌客’与妙玄厮杀在一起。红线随后赶到,高叫:“住手”,两人都停止厮杀,看着红线。 “大师,快露出你的真面目吧!”红线笑着对那‘剌客’说,妙玄不解地看着两人。 “哈哈!俺到底瞒不过你这鬼丫头!不像你师父那么笨!”说着,那‘剌客’把蒙面的黑布扯下,果然是疯和尚。 “臭和尚,引我们到这来,到底想干什么?”妙玄一见是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哎!你这个臭道姑!你把俺那好心当成驴肝肺!要不是俺和尚,那两杯茶水早进你肚里啦!几个时辰后你就会毒发身亡,你还不好好谢谢俺和尚!”疯和尚笑嘻嘻对妙玄说。 “你两个长辈就别吵啦!丫头想问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下的毒?大师是如何知道的?”红线急切地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还是红线丫头懂事,待俺和尚给你们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于是疯和尚讲到如何来到京城,又如何得知打退吐蕃的事,最后又讲到红线她们上次到麟德殿赴宴的事,当时他也潜入麟德殿;这次她们赴宴,疯和尚也进入皇城,来到麟德殿。 未料想在偏殿里见有两人行为鬼祟,他有些好奇,便飞身上梁偷听两人的谈话。那两人说话声很低,不知他们说些什么,最后只听见两人说什么‘一日散’,互相称呼‘贾大人’、‘吴将军’的,然后叫来一个宦官,交给他一包东西。 和尚知道这里面有戏,就悄悄盯住那宦官,果然他背看其他人,将那包东西倒进茶壶里和酒壶里,再给你们送来。于是俺尾随他而来,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谢大师救命之恩!”红线忙向疯和尚道谢。 “哎!你先别忙着谢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两个人要给你们下毒?难道他们和你们有仇?”疯和尚有些疑惑不解地问红线,眼睛却看着妙玄。这时妙玄也不再讨厌疯和尚,而当和尚提到‘贾大人’、‘吴将军’时,她的心里陡然一惊。 “大师问的有些道理,不过这件事还得回去问我师弟才会清楚。” “事不宜迟,你们赶快回去问清楚怎么回事?我看你们再去皇宫要多加小心,那里面有你们的仇人,你们要多加提防,好啦!不多说啦!我这个‘剌客’也要与你们告别了,后会有期!”说罢,疯和尚辞别二人后,驾轻功飞腾而去。 当师徒二人回到麟德殿时,见皇上己提前退席。先前杯盘狼藉的场面己不见,就连红线她们那张桌子也被调换了一张新桌,这是销赃灭迹呀!红线心里想到。 见二人回来,郭元帅等人都上前询问剌客的事情。妙玄告诉郭元帅说,‘刺客’轻功极好,武功又高,没有抓到他。郭元帅连忙安慰二人,又让她们重新入座。 常世雄和史将军过来想打听‘剌客’的事,被妙玄用话敷衍过去。 三个人怀着心事,哪还有心情享受这美味佳肴。好在宴会很快结束,三人离开皇宫回客栈。 她们一路上唠起刚才发生的事,当提到‘贾大人’和‘吴将军’时,常世雄一下子明白了。有可能贾世仁己认出他,但又不敢确定,所以找来‘吴将军’来辨认。 那个‘吴将军’十有八九就是仇人吴良。仇人终于露面了,可是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可是这个吴良如今躲在何处?现在他和红线在明处,而仇人吴良却在暗处。再加上他和贾世仁又勾结在一起,防不胜防啊!值得庆幸的是:三个仇人,现在己出现两人,不用她们三人到处去寻找,马上就可以报仇雪恨。 常世雄把心里的怀疑告诉了师姐,当然也不再背着红线,让她知道这些事也好,以后遇事好提高警惕。像今天她们三人就差点喝下毒酒毒茶,今后那两个仇人还会对她们三人下毒手。而且仇人贾世仁是鱼朝恩的亲信,权势极大,所以以后更要多加小心。 当红线听干爹和师父说,那个飞龙使贾世仁就是杀父的仇人,她嚷着要杀了这个仇人为爹娘报仇。师父和干爹忙制止她,告诉她时机未到,还有两个仇人没有找到,所以暂时不能打草惊蛇。 打这件事以后,三人还像平时一样,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但三人白天黑夜都要时时提防仇人来暗算,常世雄每天上朝也像没事人一样。 一天,红线和师父出来逛街,路过一家店铺,店里跑出一个伙计叫住师徒俩,这时一个富商模样的人走出来,端祥了两人一眼。 “你就是红线姑娘吧?”那人恭敬地问道,红线一看这富商,原来是那个林老板。 “你不是林老板吗?这是我师父妙玄。”红线清楚记得那富商林翰臣的模样。 “是的,我是林翰臣,这位妙玄大师,红线姑娘二位请到小店喝茶叙谈,希望二位赏光。”林老板向店内迎请师徒俩。两人一看这盛情难却,只好跟随伙计来到后厅,林老板也随后跟进来。他先问到常世雄,得知在羽林军任职,林老板也很高兴。 三个人又谈起分别后的事,对上次遭劫得红线妙玄和常世雄三人的救援之事,林老板再次表达感激之情。临告别时,林翰臣告诉两人,自己在京城熟人多,有什么事可来这里找他,他来帮助解决。师徒见他慷慨仗义,很是感动,答应如有不好办的事,一定找他来帮忙。 第三十九章 群雄争霸 早上起来,师徒二人吃过早饭,便等着去神策军大营看打擂。为了不耽搁自己的报仇大事,师父、干爹与红线商量不参加打擂,只去观擂。只因妙玄与常世雄两人考虑,来京打擂的人中藏龙卧虎,如红线打擂,一旦有什么闪失,对不起红线的父母,也愧对师父冲虚真人。 为个看打擂,常世雄与别人换班。他一身武林人士装束,与妙玄、红线一起前去神策军大营。这一路上,去看擂的打擂的人络驿不绝,沿途两边是几千神策军刀枪林立、盔甲鲜明。 神策军大营里是人山人海,红线与师父、干爹来到为她们三人准备的位置,坐在文武官员们的下首。抬眼望去,见皇上己端坐在龙椅上,左右两侧坐着鱼朝恩和贾世仁,宰相元载和兵马副元帅郭子仪分别坐在两边。 见场面有些乱,鱼朝恩命贾世仁调来五百飞龙兵保护皇上。很快五百骠悍的飞龙兵来到,他们分列在皇上和文武百官的周围。 擂台是用厚木搭成的四方形,长宽各两丈、高五尺,这样四周的人看得清楚。擂台的北面是皇上和文武官员的观看台;擂台的东面并排摆放着三张虎皮椅。 “咚、咚、咚”一通鼓响,一个校尉宣布打擂开始,请三位擂主出场。他这一声宣布,惹得全场骚动不己,人们纷纷伸长了脖子,要看看擂主的模样。 再看东北角上,在飞龙兵的护卫下,三个擂主走进场内,分坐在虎皮椅上。他们就是神策军兵马使刘希暹、都虞侯王驾鹤、神策军少将军鱼令徽。这时一个宦官来到擂台上,宣读圣旨,大意是:皇上为选拔征讨江南和吐蕃的先锋,特设擂台打擂,天下英雄好汉,无论门第出身,只要武功高超,独霸擂台、无人能敌,就可被封为天下兵马都先锋,并赏黄金千两。话音未落,场下顿时一片喧哗,有不少人在那儿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那宦官接着宣读打擂的规则及注意事项,所有参加打擂的人都要签‘生死状’。皇上原本打算擂台上比武,点到为止,不得伤及他人性命。但鱼朝恩却说那样难以看出每个人的真实本领,不利于选拔人材,皇上无奈只好同意他的说法。其实鱼朝恩的目的不但要在擂台上威震天下英雄好汉,而且还要在心理上恐吓皇上和文武百官。 第一个擂主是‘双鞭将’刘希暹,他先签下‘生死状’,然后一步飞跃到擂台上,朝周围的江湖武林豪杰抱拳施礼。他环视擂台下说道:“在下刘希暹,乃神策军兵马使,愿与天下好汉切磋武功,有意者上台来与刘某一决高下。”他用傲视群雄的神态等待对手的出现。 这时人群中跳出一人直冲上擂台。监擂的宦官一见忙捧着生死状,叫那人先签下生死状。围观的人们端祥着那人,见他身材壮实筋肉凸起,料定他是个武功高手。又见那人的兵器是一根黑油油的铁棍,人们又在猜测那人的武功如何。 刘希暹见那人己签了生死状,他摘下双鞭后高声叫道:“蠢货,快快过来送死!” 那汉子一听这话顿时大怒,他厉声喊道:“休得猖狂,待大爷取下你的狗头。”话到棍到,一条铁棍劈头盖脸朝刘希暹砸下来。‘双鞭将’不敢怠慢,忙用双鞭架住铁棍。 那人感到握棍的双手震得有些发麻,他心里有些吃惊但并不认输,他舞动铁棍又朝刘希暹砸来。这人的铁棍也足有五、六十斤,寻常人等难以招架。但刘希暹两臂有千斤之力,招架这铁棍并不费力。 两人战有三十多个回合,那汉子渐渐不支,这时刘希暹左手鞭架住铁棍,右手鞭拍向那汉子的后背,那汉子顿时口吐鲜血摔倒在擂台上。 见刘将军得胜,神策军将士欢声雷动。观战的鱼朝恩贾世仁等人都露出得意的神态。而皇上和郭元帅二人勉强露出笑容,宰相元载则脸色漠然。 西边的人群中出来一个精瘦的汉子,紧身武士衣装、背插一把单刀、脚下薄底快靴,精神抖擞。红线和师父、干爹一见此人出场,三人都认识,是虎林山庄的快刀手左车。他也签下‘生死状’,只见他步法轻灵,一扭身蹿上擂台。 观擂的人们一阵哄笑,原来是这左车比那刘希暹整整矮了一头,相差明显。刘希暹看着面前的小个子,有些不屑地说道:“这位义士,这擂台可不是好玩的,不同于寻常比武,到时候免不了生死相搏,义士可要多加思量。” 左车听到对方的话里明明是在恐吓自己,心中怒气顿生。他厉声叫道:“姓刘的!不要狂妄!我左车也不是被吓大的,有本事尽管使出来!休要啰啰嗦嗦!”说着他“嗖”的拔出背上的柳叶刀。 刘希暹一见对方气势汹汹,自己岂能示弱,他伸手摘下腰间的一对铁鞭,双手各执一根,先来个‘大鹏展翅’,舒展一下筋骨,然后左手鞭朝左车打来。左车见对方铁鞭砸来,忙挥刀迎去。刘希暹的鞭法精奇,两根铁鞭仿佛两条蟒蛇一般,死死地缠住左车的柳叶刀,将对方罩在自己的鞭影里。 左车一把刀难敌双鞭,只能靠自己轻灵的身法、步法与刘希暹纠缠。 时间一长,左车落了下风,对方的双鞭一招紧似一招,恨不得一铁鞭打死左车。左车有些慌乱,刘希暹见他只顾躲闪,于是鞭法更加凌厉。他要拿眼前的精瘦汉子开刀,给来打擂的天下的英雄豪杰一个下马威。 这时,周围观擂的人都替精瘦汉子捏把汗,眼见得左车就要命丧铁鞭之下。人群里又闪出一人,高声叫道:“贤弟,你不是他的对手,快快退下!待愚兄来领教他的双鞭。”听到这话,刘希暹停下双鞭,仔细观望说话之人。而左车乘隙羞愧地离开擂台钻入人群中。 旁边的宦官提醒来人去签‘生死状’,那人朝‘生死状’上斜瞅了一眼,便拿过毛笔来,写上自己的姓名:乌金龙。坐在一旁的红线她们也认出是虎林山庄庄主。 擂主刘希暹上下打量着来人,见他身材与自己相差无几,怀抱一把宝剑,脸色威严、目光如炬。两人四目对视,刘希暹开口喝问:“打擂者,报上名来!”他想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但对方冷笑一声答道:“草民乌金龙拜见将军。”说着双手一抱拳。一听到乌金龙三个字,刘希暹的心里‘咯登’一下,面前这人就是只闻其名未识其人的北方武林盟主乌金龙。 “哦,原来阅下就是大名顶顶的虎林山庄的乌庄主,久仰!久仰!”刘希暹忘不了奉承对方两句.他有些忌惮对方的武功,听说乌金龙的一把天罡剑出神入化无人能敌。但那毕竟是传说,见对方己年过五旬,自己三十五岁正当壮年,他心里又有了信心。 “在下神策军兵马使刘希暹斗胆向乌庄主讨教,请乌庄主赐招吧!”这是向乌金龙发出挑战。只见乌金龙手执天罡剑朝对方的胸前一晃,刘希暹用铁鞭架住。 “刘将军,那草民就不客气了!”乌金龙舞动天罡剑,一连出手十几剑,如闪电一般。刘希暹手执双鞭连连招架,搞得他手忙脚乱。这下他再不敢轻视对方,知道这姜还是老的辣。 两人在擂台上鞭来剑往,相互过了几百招,仍不分胜负。但武林人士早己看出,虽说乌金龙剑法精奇,但刘希暹的双鞭也不输于他。双方对比,乌金龙的气力稍逊对方一筹。 此时刘希暹也看出对方气力不济,于是他的双鞭大发神威,一心要打败这个号称北方武林盟主的乌金龙,那样他就会名声大振。 虽说乌金龙气力欠佳,但毕竟是武林名宿,剑法并不乱。一心取胜的刘希暹竭尽平生所学,步步进逼。乌金龙的‘金光罩’和‘龙蛇十八剑’的招式早己用完,仍无法抵挡对方的双鞭。坐在下边的红线、妙玄也看出乌金龙难敌刘希暹。 就在刘希暹步步紧逼之时,乌金龙打了个趔趄,对方抓住机会,铁鞭朝乌金龙的后背打去。就在大家认为刘希暹稳操胜券之时,乌金龙一扭身体,左臂还是挨了一铁鞭,但同时他回手一剑,剌中刘希暹的大腿,顿时鲜血流出。见此情景,监场的宦官立即叫停,两人退下擂台医伤。擂台上显得空荡荡的,场下的人们开始骚动起来。 监场的宦官走上擂台,他宣布第二个擂主为神策军都虞侯王驾鹤。只见擂台下虎皮椅上那个中年汉子,飞身跃上擂台。众人见他相貌清奇,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背插一把宝剑,身材要比先前那个刘希暹单薄多了。 不少人见他这付模样,有点轻视他,在场下跃跃欲试,以为此人是不经打的。就在人们还在犹豫之时,有一人径自奔上擂台,签下生死状后,朝王驾鹤一抱拳,冷笑着说:“在下张雄,愿与王将军一决高下。”王驾鹤不屑地看了对方一眼,见张雄身材槐梧、气宇轩昂,背插一把单刀,紧身黑衣,相貌凶猛,心里便加了小心。 王驾鹤反手抽出青锋剑,剑身寒光闪闪,右手一挥宝剑,高声叫道:“张壮士,请进招吧!”张雄拔出单刀,耍了个刀花,两人便战在一处。这王驾鹤外表看似单薄,但剑术精妙绝伦,青锋剑不离张雄的要害处,虚虚实实,招式变幻无穷。那张雄也不示弱,手中那把单刀足以抵住对方的青锋剑,而且张雄的刀法凌厉、灵活多变,所以那王驾鹤也占不到他半点便宜。两个人在擂台上可以说是势均力敌。 其实这个张雄也不是寻常人物,他乃是威震江南的义军统领张三霸,张雄是他的化名。而跟他一块的袁方袁正兄弟二人,则是号称天下兵马都元帅的义军大统领袁金刚和军师袁罗睺,当然袁方袁正也是两人的化名。 兄弟三人听说京城神策军要摆擂台,招揽天下英雄好汉,三人商量化装化名去一趟京城,一则探探朝廷的虚实,二则乘打擂之机结识江湖武林豪杰。 因为张雄是师徒俩新结识的朋友,所以红线和妙玄着实为张雄担心。看师徒俩为擂台上那人担心,常世雄有些奇怪,妙玄告诉师弟,如何结识他们兄弟三人的经过。 两人过了百余招后,王驾鹤渐渐占了上风。他是武当派的弟子,自幼拜师习练武功,造诣极深,一把青锋剑少有敌手,但他不喜欢张扬,只喜欢修行打坐,所以江湖武林中并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王驾鹤虽然胜券在握,但不想伤了对方,只想让张雄知难而退。但张雄是个极好面子的人,想自己是威震江南的一代豪侠,要是灰溜溜地退下擂台,就会被天下英雄好汉嘲笑。 就在张雄左右为难之际,就听见一人叫道:“三弟,你暂且歇歇,待愚兄来与王将军过上几招。”听声音张雄就知道是大哥袁方来了,他心里暗暗感激大哥,既救了他又为他保全了面子,他知趣地退下擂台。其实是袁方袁正在下面观战,见三弟张雄就要败在王驾鹤之手,为避免张雄出丑,袁方决定换下三弟。 签完‘生死状’的袁方手持一条软鞭,来到王驾鹤面前,抱拳说道:“草民袁方,久闻王将军的青锋剑无人能敌,袁某特来领教。”说着话,右手一甩手中的软鞭,这软鞭是由三十六根铁棍组成的,中间用铁环连成,长约八尺。这软鞭打到擂板上‘啪啪’作响,王驾鹤见来人身材如黑塔一般,又看对方使的兵器,知道此人不太好对付。 红线见张雄被换下,这才松了口气。但仔细再看,这个上擂台的人竟是新结识的袁方大哥,不由得心又悬了起来。 “请问袁义士是哪里人氏?家居何处?王某愿闻其详。”他这一问,让袁方不由得一愣。他心里暗想:难道这王驾鹤对他有什么怀疑?他抬头看看王驾鹤,对方的眼睛也正看着他。袁方的警觉是应当的,作为江南义军大统领,朝廷悬赏十万两白银要捉拿的‘贼寇’要犯。三个人来到京城,而且还要参与打擂,胆子也忒大了,这不等于进了龙潭虎穴吗? “袁某前来打擂,为的是功名利禄,胜了才能光宗耀祖,输了自当羞于扬名。袁某愿与王将军一决高下,到时自然告知。王将军,恕袁某无礼了!”说罢,袁方一甩软鞭,那软鞭如同一条黑蟒朝王驾鹤卷来。 见来者不善,他忙挥舞青锋剑招架。二人各怀心腹事厮杀在一处。其实王驾鹤一见对方的兵器,心里就有些怀疑,传闻江南义军统领袁金刚的兵器就是一条软鞭。乍见此人手中的软鞭,又听说姓袁,他就更加怀疑了。岂止是他有些怀疑,就连观擂台上的鱼朝恩和刘希暹也对这个姓袁的产生了怀疑。 二人厮斗可说是棋逢对手,王驾鹤绰号:云中飞,武功一流、剑术精奇,在神策军中与双鞭将刘希暹齐名。 而他的对手袁方真实身份是江南武林的总舵把子,真名叫袁金刚,现为江南义军天下兵马都元帅。他的得手兵器是一条软鞭,那是用三十六铁棍穿连而成,做工十分精致,使用起来是要软则软要硬则硬随心所欲。袁金刚也则凭这一条软鞭打遍江湖武林无敌手。 两人过了三百多招,仍不分胜负。监场的宦官见天色己晚,奏明皇上后得到恩准,监场官上擂台制止两人。宣布第一天打擂结束,特准二人明日继续擂台比武。 待到观擂的人们都己散去,鱼朝恩将手下几个亲信都叫到帅帐里来。 鱼朝恩环视了一下坐在两边的亲信后说:“今天的打擂老夫全都看在眼里,我们要夺下这大唐兵马先锋并非易事。如今天下英雄都聚集于此,这些人中不乏江湖武林的超一流高手。像那乌金龙和袁方之流的也许还有不少,老夫担心那兵马先锋被外人抢走。” 刘希暹说:“大人不必担心,即使打擂者能过末将和王将军这两关,但是绝对过不去少将军这一关,大人尽管放心观擂就是了。” 飞龙使贾世仁说:“刘将军说的有道理,这些日子属下看少将军的武功和刀法又大有长进。如果少将军上场定能力挫群雄,夺得兵马先锋的大印,到时也能震慑百官和皇上。” 鱼令徽听了这话不禁露出得意的神色,鱼朝恩听后也微徽地点点头。 王驾鹤看着鱼朝恩说:“大人,今天属下比武,遇到一件奇怪的事,属下看那打擂的袁方,不论从长相、兵器、武功、姓氏这几方面,都像是扯旗造反的江南贼寇首领袁金刚。” 他的话让其他的人一阵喧哗,相互之间议论纷纷。 “是啊,那贼寇首领袁金刚与这个袁方真的很像,两人都用的三十六节软鞭,都姓袁,这个袁方有可能是他的化名,相貌也接近,依属下看,应该派人到他所住的客栈暗中调查一下。”贾世仁也赞同王驾鹤的猜测,并提出了建议。 鱼朝恩立刻派人化装前去袁方所住客栈秘密调查。神策军掌握着京城里所有的酒楼、客栈、妓院、赌坊等地方的所有信息和线索。 不到一个时辰,被派去的秘密调查人就回来向鱼大人报告:那袁方住在‘来顺’客栈,与他同住的还有两人,一个叫袁正,像个文人;一个叫张雄,长相彪悍。 那人一说完,众人都兴奋起来。 王驾鹤说:“两个姓袁的,有可能就是袁氏兄弟,江南贼寇首领袁金刚和军师袁罗睺,那个张雄可能就是叱咤江南的张三霸。” 刘希暹和贾世仁等人也都同意王驾鹤的说法。 鱼令徽说:“爹爹,既然大家都肯定是那三个贼寇,何不派刘将军和王将军率神策军和飞龙营去把他们抓来。管他是不是,就是抓错了也没人敢说个‘不’字。” 听了养子的话,鱼朝恩见天色己黑事不宜迟,当即下令:刘、王二将军立刻率神策军和飞龙营各三百精兵,另外再挑选一些武林高手随同前往,务必将三个贼寇头领捉拿归案。 第四十一章 ‘小霸王\’逞凶 铁猪龙见面前这个少年身材中等、胖瘦适中、脸上冷酷、眼中透出一股杀气,手中一把雁翎宝刀。铁猪龙不知道,此人就是鱼朝恩的养子,年仅十六岁、人称‘无影神刀’的鱼令徽。他自幼曾经异人传授刀法和轻功,武功精妙绝伦少有人敌,在神策军中和京城里人们都称他为‘小霸王’,但他在江湖上的名气却不大。 铁猪龙不屑地斜睨了这个少年一眼,擂台上只剩下他们两人。鱼令徽的出场,引起了场下人们的关注,他们都想看看那个小小少年如何与铁猪龙对阵。 就连观擂台上的皇上李豫也瞪大了眼睛,准备观看两人比试武功。不过,皇上是希望有人击败这个鱼令徽,好替他出一口恶气。因为有了这小子,所以神策军中尉鱼朝恩根本不把他这个皇上当回事。 “在下鱼令徽,听说铁将军乃天雄军头号悍将,愿领教一二。”鱼令徽一亮手中的雁翎宝刀,向铁猪龙发出挑战。 场下红线、妙玄、常世雄也都提起精神,要看看这个鱼令徽是否真像人传说的那么厉害。铁猪龙早听说神策军鱼朝恩的养子鱼令徽神勇无比,所以特意来到京城要会会这个小子。 见鱼令徽发出挑战,铁猪龙将手中两支铁戟一抖,高声叫道:“小将军,请!”鱼令徽二话不说,舞动手中雁翎刀,“刷刷刷”,一连十几刀,砍向对方。 见鱼令徽刀法凌厉,疾如闪电,铁猪龙手执双戟连连招架,不敢有一丝懈怠。两人攻防转换极快,转眼间,二人己过了五十多招,场下的人看得眼花了乱,大呼过瘾。 铁猪龙也领教了‘无影神刀’的厉害,但是铁猪龙也不愧称‘赛典韦’,他那一对铁戟让鱼令徽占不到半点便宜。 观擂台上,鱼朝恩与手下贾世仁、刘希暹、王驾鹤等人也在观战。鱼朝恩也听说过魏博节度使田承嗣手下有个悍将铁猪龙,人送绰号‘铁霸天’,勇冠三军、十分了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有点替养子鱼令徽担心,养子虽然武功绝伦,在神策军和京城里人称‘小霸王’。但是他没有江湖经验,鱼朝恩真怕养子败于铁猪龙之手。心里开始恨那个魏博节度使田承嗣:你不在魏博那地方好好呆着,派你的手下大将到京城来打什么擂呢! 其实田承嗣是不同意自己的爱将前来打擂的,他是怕铁猪龙占了高枝而飞走,但铁猪龙执意要来,说是要给天雄军扬名,田承嗣也不想得罪自己的爱将,只好同意。 两人过了一百多招后,鱼令徽己领教了铁猪龙双戟的厉害。他看出铁猪龙的武功要高过乌金龙、刘希暹、王驾鹤三人,鱼令徽打量铁猪龙,见他内力深厚、杀招凌厉,如果自己继续与他厮杀下去,将会耗尽自己的气力,到时必败无疑。 铁猪龙见自己占了上风心中暗喜,他想:都说鱼朝恩的养子鱼令徽的‘无影神刀’天下无敌,原来不过是吹牛而己。今天老子要这鱼令徽败在这双戟之下,让天下英雄豪杰心服口服,让他们都知道我铁猪龙才真正是天下无敌。 “鱼少将军,都说你的无影神刀天下无敌,今天铁某要与你大战三百回合,不分出胜负铁某决不罢休,鱼家小子到底敢与不敢?” 他的话惹恼了鱼令徽,这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灯,他年纪虽不大,却狂妄得很。他听铁猪龙口出狂言,心里想:今天若不将他拿下,岂不丢尽了他们鱼家父子的脸。 “铁猪龙你休要狂妄,待你家小爷送你回老家去吧。” “小子,你胎毛还没有褪净,竟敢捋你铁大爷的虎须。”铁猪龙不屑地对鱼令徽叫道。 正在铁猪龙得意时,突然鱼令徽的身形一变,他的身影变成七、八个。这些身影都围着铁猪龙转,刚开始他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就镇静下来。 他舞动两根铁戟,顿时身体周围黑光闪闪,将他自己包在里面,外面的人很难攻打进来。铁猪龙自以为鱼令徽奈何不了他,但他却不能进攻对方,因为他分不清那个是鱼令徽的真身,那个是幻影。 时间长了他的体力消耗很大,就在这时他见一道白光朝他腰部扫来,他忙挥铁鞭去架,鞭刀相击火星四溅。刚挡住这一刀,又见一道白光扫向他的头部,他急忙挥鞭招架。 白光越来越多,铁猪龙只能迅速地将其挡住,鱼令徽己完全占了上风。 铁猪龙想:这小子的无影神刀果然厉害,那身形虚幻不知是那路武功,他也未曾见过。 红线在场下观战,见鱼令徽施展的身法就是不空和尚的‘天竺幻术’,幸亏自己会疯和尚传授的‘飘缈神功’,否则自己很难对付鱼令徽的‘天竺幻术’。但鱼令徽的‘无影神刀’也很难对付,没料到这鱼家小子武功如此精妙绝伦。 擂台上铁猪龙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鱼令徽的刀不离对方的要害之处,幸亏铁猪龙内功深厚,又跟灵鹫上人学过天山派的‘护体硬功’,所以对方的刀也未对他造成伤害。 虽然鱼令徽难以砍伤他,但他的衣袍却被刀砍破了几处,受点儿肉皮伤,但被砍破的袍片随风飘动显得有点儿狼狈。 观擂的武林中人都看出来,那少年小子的武功确实高于铁猪龙。换上别人怕早已被鱼令徽砍翻在地,但这铁猪龙偏偏地异常强悍,虽己受几处轻伤,但他仍顽强抵抗,好像非要与对方拼个你死我活方才罢休。 台下鱼朝恩与坐在身旁的不空和尚耳语了几句,只见不空点点头。 不空和尚传音给鱼令徽:“徒儿,你要手下留情,不要让铁将军难堪。” 然后他又传音给监擂官:“你可宣布打擂比武结束,判鱼令徽胜出。”那监擂宦官听出是不空大师的声音,知道这也是鱼大人的命令。 监擂官下令两人停止比武,并宣布鱼令徽胜出。铁猪龙听监擂官下令比武停止,并宣布鱼令徽胜出,他虽感到有些意外,但自己还是接受了,他心里明白:再继续比下去自己必输无疑。现在停止比武,毕竟给自己保全了面子。 铁猪龙抱拳祝贺鱼令徽得胜,然后很不情愿地离开擂台。 两人比武时鱼朝恩己看出养子鱼令徽必胜,但他知道铁猪龙是天雄军节度使田承嗣的爱将,他不想因此事得罪田承嗣,毕竟那姓田的是一代枭雄,自己将来还有借助他的地方,所以他才及时制止了两人的比武。想来那铁猪龙也会心知肚明,感谢他田大人的。 监擂宦官判定鱼令徽胜。话一出口,场上一片哗然,人们议论纷纷。 鱼朝恩站在观擂台上,冷眼观察场上的动静。当看到鱼令徽举着雁翎刀庆祝胜利时,他笑了。而皇上强露出一丝苦笑,他在侍卫们的保护下退场,文武百官也随后退场。 红线和师父、干爹随着人流离开神策军大营,一路上听着人们各种各样的议论,有替铁猪龙抱不平的、有赞叹两人武功的。人们谈到鱼令徽都由衷地佩服,连号称北方武林盟主的乌金龙和天雄军头号悍将的铁猪龙都败在神策军的三个擂主之手,看来这大唐兵马先锋的位子要归神策军的鱼令徽来坐了。 “红线,你难道眼看着大唐兵马先锋的位子归鱼令徽了?”干爹常世雄打趣红线。 “师弟,你不要撺掇她,常言道:树大招风,到时会遭人忌恨,也会耽误我们的正事。何况我们的仇人有的位高权重,有的躲在暗处,所以我们要处处小心提防。别到时仇没报成却被仇人暗算了,岂不让人笑掉大牙。”听了师姐这一番话,常世雄的脸上严肃起来,红线也认为师父的话有道理。 明天是打擂的最后一天,红线和师父、干爹准备早点歇息。晚上,郭元帅带几个随从来到客栈。他让随从在客栈外等候,独自一人来见红线她们。三人见郭元帅亲自来到客栈,很是惊讶,不知所为何事? 原来,昨日打擂见鱼令徽独占鳌头,皇上很是担忧,怕将来神策军鱼朝恩更加跋扈难制。所以想让红线出头与鱼令徽对阵,以防大唐兵马先锋的大印让鱼令徽夺去。郭元帅把皇上的意思跟三人讲明白,她们面面相觑,沉黙不语。郭子仪有些着急,再三询问她们的想法,得到的仍是一阵沉黙。 “三位大侠有所不知,如果明天鱼令徽得胜,那大唐的天下就是神策军鱼朝恩的天下了,就连皇上也得被他踩在脚下。”郭子仪几近乞求她们三人,红线与师父、干爹商议了片刻后,妙玄对郭元帅说:“明天看是否有人能打败鱼令徽?如果无人能打败他,或者无人敢上台打擂,那时再让红线与鱼令徽对阵,郭大人看这样如何?” “就照妙玄大师说的那样,到最后时刻红线姑娘再出阵,绝不让鱼令徽得胜,那老夫就先拜谢三位大侠了,老夫预祝明日红线女侠旗开得胜,老夫就此告辞。”三人将郭元帅送出客栈,见客人离去,红线她们准备回房间去。 这时,红线见走廊转角处有人向她招手,她立刻认出是疯和尚。妙玄和常世雄都毫无察觉,红线让师父和干爹先回房歇息,自己要在外面散散心,师父告诉她不要耽搁太晚,于是两人各自回房间歇息。 红线急忙来到走廊转角处,见一房间敞着门,屋内有灯光,疯和尚正躺在床上酣睡。红线这才知道,原来疯和尚与她们同住一个客栈,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住进来的,她们三人竟然毫不知情,也许这疯和尚天天躲在屋里睡大觉。 “大师,不要装睡了,红线来也!”听见说话声,疯和尚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来。 “恭喜红线丫头明天定能败阵而回!”疯和尚笑嘻嘻对红线说。听了这话,红线一愣,她知道疯和尚一定是看出什么门道来了,所以才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她诚恳地对疯和尚说:“大师认为:明日打擂,我会败在鱼令徽手下?难道那鱼令徽就那么厉害?请大师给丫头指点迷津!” 听红线这样问他,疯和尚也不再嘻嘻哈哈的,而是一本正经地对红线说:“昨天俺看那个鱼令徽与铁猪龙比试武功,感到很奇怪,那个铁猪龙是天山派的武功;可那鱼令徽怎么会‘天竺幻术’,难道那小子是不空和尚的徒弟。那他的无影刀法也是不空所传授的,他会这两样上乘武功,所以明天打擂,搞不好你要败在他的刀下。” 疯和尚忧虑地望着红线,“难道我会败在他的无影刀下?”红线有点不相信地问道。 “如果你精通太乙神剑术的上清天三十六式,打败那小子还多少有点希望。可惜呀!你只精通下清天和中清天的三十六式,现去找那太乙门的无极老祖来教你也来不及了。不过,丫头别着急,上次俺和尚只传授给你‘飘缈神功’,那是管你的身法步法的。这次俺疯和尚教你少林武功里的“飘渺剑法”,此剑法共四十八式,练成后,足以对付他那无影神刀。” “不过,与那小子比试武功时,你先要使出中清天三十六式,用完后,立刻转成“飘渺剑法”,那小子一时间很难适应。到时候,俺和尚保你必胜无疑。你可知道,这“飘渺剑法”在俺少林派中也算是上乘武功,它和‘飘缈神功’一样都俺和尚的独门绝技。算你这臭丫头幸运,俺就只传授给了你一个人,为的是你将来好替你父母报仇。”疯和尚得意地对红线说。 “谢谢大师的恩典,你快快教臭丫头‘飘渺剑法’吧!”红线催促疯和尚。 “那得找一处僻静的地方,走,我们离开这客栈。”疯和尚在前,红线紧随在后。两人施展绝世轻功,转眼间来到城外一处旷野上。疯和尚和红线停下脚步,看看周围是个练武的好地方。“好啦,就在这里吧?”疯和尚满意地对红线说。 他从树上折下手指粗的一根树枝,权当成一把剑,然后不由自主地舞动起来。红线明显地感觉到,疯和尚手中的树枝己看不见,而他的周围却飘舞着无数根树枝,却不见他的身影。红线惊叹疯和尚的武功,就在红线看得出神之时,疯和尚却疾速停止,手中仍是一根树枝。 “来丫头,跟俺学,”疯和尚一招一式舞动手中的树枝,红线也照猫画虎地学着疯和尚的招式。一气练了三四遍,到底是练武之人,再加上红线天资聪颖,所以很快学得八九不离十了。为保险起见,疯和尚又让红线单独练了几遍,他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回到客栈己是半夜,怕惊动师父,红线悄悄地睡下。其实妙玄根本没睡,等了红线两个多时辰,见徒儿回来,这才放心地睡觉。 第二天,红线早早起来,叫醒疯和尚,当着他的面又演练了一遍‘飘渺剑法’,见红线学得如此之快,乐得疯和尚连声叫“好”,红线这才放下心来。 临分手时,疯和尚还不放心地叮嘱红线:“可别忘了,今天可是打擂的最后一天,要是再无人打败那小兔崽子,那先锋大印可就归姓鱼的了。切记,切记,俺走了。” 当三个人来到神策军大营,见里面己是人山人海。因为是选拔大唐兵马先锋的最后一天,所以来看打擂的人特别多。红线与师父、干爹挤进人群,来到她们指定的座位。 见三人来到打擂场,郭元帅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在他不远处的鱼朝恩和贾世仁则阴沉着脸,望着红线她们来到场内。 在打擂场周围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人默默地望着擂台,他就是疯和尚。 监擂的宦官宣布打擂开始,并且言明今天是最后一天,如果无人打败擂主鱼令徽,那么大唐兵马先锋的金印就归擂主所有。此话一出,场下开始喧哗起来,但却无人敢上台打擂。这时鱼朝恩把监场宦官叫到身边,吩咐了他几句,监场宦官又回到擂台上。 “神策军鱼大人有令:到正午时分,再无人上台打擂,则先锋印归擂主所有。”监场宦官宣读完命令后,鱼令徽怀抱雁翎刀来到擂台上,他傲慢地看了一眼场下,然后坐在旁边的虎皮椅上。这时距离正午还差一个时辰,人们都期盼着有人上台打擂。而郭子仪则不时朝红线所在处观望,与此同时,鱼朝恩那阴冷的目光也朝红线这边射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太阳无情地朝人们的头顶上爬去,观擂的人心里企盼着……。这时,人群中一阵骚乱,原来有人要打擂,那人挤出人群,直奔擂台。 擂台上,鱼令徽看着来人,眼中露出阴冷的杀气。那人来到他面前站住,手持一把波斯宝刀。监场宦官来到那人面前,让他签‘生死状’,他看也不看就签上名字。 那人约有二十多岁,身体强健、黄发碧眼,一看就是个西域人。红线眼尖,对师父和干爹说那人好像是昭武九魔中的七魔何勇,师父和干爹看过都说是。她们三人都替那何勇担心,因为她们都知道何勇的武功与鱼令徽根本不在一个挡次上,他是必败无疑,而且会败得很惨。 “本少将军手下不死无名之辈,来人请报上名来!”鱼令徽冷冷地对来人说。 “我乃昭武九魔中的七魔何勇,你这小孩休得猖狂,待你七爷爷来教训你吧!” “哼!什么昭武九魔,不过是一群饭桶。快快过来送命,别耽误小爷去领先锋印。”说罢,他慢慢地从虎皮椅起身后飞上擂台。 “姓鱼的,别耍嘴皮子,吃你七爷爷一刀!”话出刀到,何勇的波斯刀朝鱼令徽砍来。鱼令徽见来人刀法很特别,忙闪身躲过,随即抽出雁翎刀。 两人来来往往有三十多招后,鱼令徽便摸清了对方的刀法套路。于是他决定下狠招,教训一下这小子,借以震慑其他的人。 想到这里,他施展‘无影刀法’,顿时,刀光闪闪,不见他的踪影。何勇见对方刀法突变,眼前是一团刀光不见人影,心里发慌,只是胡乱招架。 鱼令徽见对方招式己乱,于是抓住何勇的破绽,一刀砍向他的胳膊。何勇大叫一声,鱼令徽的那一刀正砍在他的右胳膊上,那胳膊险些被砍断,立刻鲜血流出,手中的刀也“当啷”掉在擂台上。观擂的人们一阵惊叫,这时场下的人群中冲出两人直奔擂台,红线三人看得清楚,那正是大魔康靖风和二魔曹成功,两人将何勇搀扶下去。 第四十二章 俏丫头夺印 见鱼令徽如此歹毒,场下的人无不愤慨,都为受伤的那人叹息。见此情景,红线与师父商量她要立刻上台打擂。场下的武林人士都看得出来,这个鱼令徽确实武功超人,所以无人再敢上台与他过招,场下是一片沉黙。 这时,郭子仪焦急的目光投向红线的身上,鱼朝恩那阴冷的眼晴也在盯着那个有可能给他带来麻烦的丫头。就在这时,红线不知和师父说了句什么,便从自已的座位上飞了出去,直奔擂台而来,引来全场一阵惊叹。 郭子仪的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而鱼朝恩此刻是一脸的恼怒。 正在擂台上得意的鱼令徽见场下飞来一人,那人轻飘飘地落在擂台上,就连那监场官见了也惊讶得张大了嘴,更让他惊讶的是飞上来的这个人居然是个俊美的少女。 鱼令徽“腾”的从虎皮椅上跳起,定睛仔细看,原来是那个红线丫头。 红线今天穿着碎红花的夹袄,外罩白兔皮马甲,穿一条青色练功裤,脚下是牛皮软靴。再加上模样俊俏、身段窈窕,在擂台上一亮相,立刻引起全场的一片赞叹。 鱼令徽虽说自认武功无敌,但对红线多少有些忌惮。他也听说过这丫头勇挫吐蕃统兵元帅马重英和日光法师的事,但他天生顽劣,一心要与红线决个高下。如今见红线站在面前,他两眼满含杀气看着红线,恨不得一刀杀了她。 “红线姐这时出场打擂,莫非是要与本少爷争夺这个大唐兵马先锋的大印?”鱼令徽冷笑着对红线说。红线见他称自己为姐,这才想到,这小子才刚刚十六岁,比自己还小两岁。但没想到他有如此高的武功、而心肠却是如此地歹毒。 “鱼少将军有些多虑了,红线并非稀罕那个兵马先锋的大印,而是受场下武林人士的托付来与你比试武功的。鱼少将军,红线今天是特来领教你的‘无影神刀’的。” 说着她从怀中抽出七星宝剑,宝剑发出蓝幽幽的光,射入鱼令徽的眼中。 鱼令徽的心里一激灵,忽地想起传授他‘无影神刀’的那个异人曾说过:世上只有七星宝剑能克他这‘无影神刀’,难道师父说的话今天就要应验了吗?不会的,自己这‘无影神刀’至今还未遇到真正的对手呢。何况他还有不空大师传授的‘天竺幻术’,他凭这‘天竺幻术’和‘无影神刀’刚刚打败了号称天下无敌的铁猪龙。 想到这里,他一抖手中的雁翎刀,冷冷地对红线说道:“既然你有如此心情,那就休怪本少爷不客气了!”鱼令徽舞动雁翎刀,瞬间是只见刀光不见人影,‘无影神刀’果然名不虚传,红线眼看着一团刀光朝她滚动过去。她轻轻往后一跃,手舞七星宝剑将那团刀光挡住。她施展自家的‘中清天’三十式,来应对鱼令徽的‘无影神刀’。 等到红线的‘中清天’三十六式用完,‘无影神刀’的攻势仍然绵绵不绝,对方己变成一团白光,在红线周围窜来窜去。虽说这团白光暂时伤不到红线,但她也无法破解对方的刀法。 两人战有一百多个回合,全场观擂的人都伸长脖子目不转睛盯着擂台上看,两人的武功都堪称超一流的,看得下面的人是眼花缭乱。 鱼令徽见‘无影神刀’降不住红线,他立刻施展‘天竺幻术’。红线见对方刹那间身影虚幻成七、八个,她知道对方用‘天竺幻术’,自己要多加小心,防备对方暗算。 擂台下妙玄见鱼令徽使出‘天竺幻术’后,七、八个身影包围着红线,让红线有些忙乱。 突然一个身影直奔红线而来,一道白光朝她腰部扫来,她忙闪身躲过,但是兔皮马甲还是被刀尖削破了一个口子,真是差之毫厘,红线倒吸了一口冷气。 紧接着鱼令徽的无影刀越舞越快,刀光变成团团白光将红线全身罩住,红线只能在狭小的空间舞动七星剑,再用内力将对方的攻击一一化解。 鱼令徽也将内力贯注到雁翎刀上,这样闪射出的刀光就具有了极大的杀伤力。红线当然知道那一道道白光的厉害,她在无数条白光的攻击下躲闪腾挪,一次次躲过攻击。 妙玄有些担心徒弟会败在鱼令徽,她现在有些想念疯和尚,要是和尚能教徒弟绝顶武功,那红线就不会落了下风。就连在台下观擂的乌金龙铁猪龙等人也都为红线担心。 郭元帅和皇上也都紧张地望着擂台,表情都十分严肃。而在一旁的鱼朝恩则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刘希暹和王驾鹤二人也微微点头,看样子两人也认为少将军必胜无疑。 现在擂台下观擂的武林高手们都看出来:鱼令徽己完全占了上风,那个姑娘危险了。 “傻丫头,还不快用飘缈神功和飘缈剑。”疯和尚的传音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红线这时想:该用疯和尚所教的‘飘缈神功’和‘飘渺剑法’了,也许能破对方的‘无影神刀’和‘天竺幻术’。 这时,全场的人都在瞪大了眼睛看着擂台上的两人,两人的刀法剑法无异都是上乘的,就连不少江湖武林高手巨魁、大侠豪雄也看得目瞪口呆。而且这两人又是少男少女,更让这些人赞叹不己。场下静静的,人们仿佛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动了擂台上的两个人。 郭子仪、鱼朝恩、妙玄和常世雄、甚至连皇上也在紧盯着擂台上红线和鱼令徽。 在鱼朝恩的身后,有一双阴毒的眼睛直盯在红线的身上,好像要用自己的目光来杀死擂台上的那个少女,这人就是飞龙使贾世仁。 上次在宴会上没有毒死她们,贾世仁和吴良感到十分懊恼。 自从那少女和她师父、干爹出现在他的眼前,贾世仁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为了证实少女红线就是当年那个小丫头,他曾儿次询问吴良。 暗中观察后,吴良肯定地告诉贾世仁,那个叫常林的男子就是十年前逃走的常世雄,那个叫红线的少女就是李慕唐的女儿,不会错的,那个道姑就不认识了。 确定了常世雄和红线的真实身份后,他们曾几次谋划如何将两人除掉,只是碍于红线超人的武功,所以迟迟不敢动手。 两人正在酣斗之时,忽然红线的剑法变成‘飘渺剑法’。鱼令徽见对方剑法突变,心里一惊,不知红线所使什么剑法,他一时有些不太适应。 几十招过后,红线又施展‘飘缈神功’,只见红线步法轻灵、身影虚无飘缈,不知有多少身影在鱼令徽的周围飘荡。 鱼令徽有些心慌,他看出这丫头的身法步法和那飘缈的剑术要强于自己。 他不知道,原来红线施展的就是少林寺上乘武功:‘飘缈神功’和‘飘渺剑法’,都取自虚无飘渺之意。 场下观擂的妙玄一见徒儿身法步法和剑法突变,认出是少林武功之‘飘缈神功’和‘飘渺剑法’。想到那天晚上,疯和尚引红线出城,必是向她传授这套神功和剑法的。 她心里虽然恼怒徒儿私下里去学别派功夫,但又一想,如果用此剑法能胜这顽劣小子鱼令徽,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从这一点来说,她心里还暗暗地感谢那魔障大师呢。 台下常世雄也看得目瞪口呆,他有些奇怪:红线的武功如此突飞猛进,是跟谁学的?看她施展的武功剑术绝不是太乙门的功夫,难道是那疯和尚偷着教她的?唉,管它谁教的,只要能打败姓鱼这小子,只要将来能为她父母报仇就不分谁家的功夫。 见红线的招式突变,观擂台上的不空和尚脸上显得很难看,刘、王二将军也看出少将军有些不妙,但是两人看不出来红线的武功招式出自何门何派,旁边的鱼朝恩更是看不明白红线的招式,现在两人厮斗在一起,十几个身影分不清谁是谁,让他有些眼花缭乱。 此时最担心的人还是不空和尚,他早已看出:那丫头在擂台上所施展的正是少林魔障和尚的独门武功:飘缈神功和飘缈剑法。他弄不明白,那疯和尚辛辛苦苦独创的功夫为何传给一个不相识的丫头。 就在不空坐着胡乱捉摸时,鱼朝恩转身问不空:“大师,老夫看徽儿的处境有些不妙,那臭丫头的武功和剑法好像突然厉害了许多?这是怎么回事?” “贫僧也看出来了,但不知那丫头学会了飘缈神功和飘缈剑法?” “可是大师说过只要教会徽儿天竺幻术,再加上他的无影神刀,就一定能打败红线那个臭丫头吗?可现在那丫头为何反而越强?” 不空和尚面显尴尬地说:“贫僧也未料那疯和尚能把自己的独门功夫传授给那臭丫头,所以贫僧认为少将军定能取胜。” “这臭丫头终究是我们的死对头,老夫迟早要将她置于死地。”两人边说边盯着擂台上。 “鱼大人不要着急,待贫僧再传音给少将军,让他用瑜伽心法稳定心神,这样才能不被那丫头的飘缈神功所迷惑。” 鱼令徽正发愁无法破解红线的攻势时,不空大师的传音飘进了他的耳朵里。 “令徽徒儿快用为师所传授你的瑜伽心法来稳定心神,否则你难以对付红线的飘缈神功。” 瑜伽心法乃是中天竺的一种传统的修身养神心法,后经不空加入内功心法,两者揉合而成新瑜伽心法,实际上就是中天竺独有的内功修炼心法。 不空那里知道:当初学此法时,鱼令徽就有些不太情愿。后来虽勉强学了,但练起此功来始终不肯下功夫。他认为练这等功夫不如练天竺幻术有大用处,所以练这瑜伽心法只练到两、三成的程度就不练了,而这事不空根本就不知道。 听到不空让他用瑜伽心法,鱼令徽这才想起自已还会这等中天竺的内功心法呢。他忙一边招架红线的进攻,一边暗施内功口念咒语。 这招果然管用,转眼工夫他稳定了心神,分辨清了红线的身影、看清了红线的剑路招式。 他又重新施展自己的天竺幻术和无影神刀,顿时幻化出的七、八个鱼令徽又将红线包围。 台下的不空看得清楚,知道瑜伽心法己发挥作用。再有十几个回合,红线就会败下阵来。台下的妙玄替徒弟担心起来,她不知道什么原因,那鱼令徽重新又占了上风。 其实最着急的是另外一个人:疯和尚,他弄不明白,为什么那鱼家小子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那飘缈神功好像对他不起作用了。照这样下去那红线可就要败在这小子手下,疯和尚有些不知所措但又帮不上什么忙。 红线虽然落了下风,但她仍不放弃地用飘缈神功和飘缈剑法与鱼令徽周旋。毕竟红线也是超一流的武功高手,鱼令徽想在短时间赢了红线谈何容易。 鱼令徽得意地步步紧逼,红线只能稳住心态沉着应战。不空见徒弟迟迟拿不下红线,他也开始为徒弟着急。场下的疯和尚也是紧张地盯着擂台,生怕红线有什么闪失,到那时丢的可是他疯和尚的脸。 场下观擂的人也各自为他们喜欢的人暗自加劲,全场的人都静静地看着两人的厮杀,欣赏着武功绝顶高手之间巅峰对决。 此时两人己战有二百多个回合,红线的兎皮马甲被刀削开了几个口子;鱼令徽的衣袍也被剑划破了几处,两人仍没有分出胜负。 厮斗仍在继续,但红线发现对方攻击力有些减弱,鱼令徽的天竺幻术也不灵光了。红线的飘缈神功和飘缈剑开始发挥作用,眼明人都看出来:红线由守势变为攻势。 红线不明白:对方到底为什么攻势减弱了? 原来是鱼令徽的瑜伽心法失去了内力的支撑而失去灵性,他已不能对付红线的飘缈神功,在他眼中又出现了十几个红线的身影。 红线的飘缈神剑力压对方的无影神刀,七星宝剑射出无数条剑光,剑光环绕着鱼令徽。 鱼令徽的天竺幻术是需要用内力才能发幻出来,但他的瑜伽心法消耗了不少内力。他身体里剩余的内力己不足以支撑天竺幻术的发幻,此时他的天竺幻术己完全消失。 现在鱼令徽己完全暴露在红线面前,而他看红线则是十几个身影,他心里焦急但又毫无办法,只能靠无影刀法来徒劳地招架红线的攻击。 三百招过后,鱼令徽败势己见。他眼中看那红线是隐隐约约、若有若无,几次看准对方,挥刀砍去,却砍了个空。他心里有些发慌,‘无影神刀’也慢了下来。瞅准机会,红线点了他的‘酸麻穴’,鱼令徽手中的刀“当啷”掉在擂台上。他的右手臂完全酸麻,已经抬不起来,他呆呆地看着观擂台上的养父鱼朝恩。场下跑来十几个宦官将鱼令徽搀扶下去,此时鱼朝恩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见鱼令徽己被打败,场下的人们欢呼起来。下一步该监场宦官宣布打擂的得胜者,监场宦官回头看着观擂台上的鱼朝恩,只见鱼朝恩袍袖一甩,气哼哼地离开了观擂台。 那监场宦官战战竞竞用沙哑的声音宣布:擂台比武的得胜者为红线。 这时,露出欣慰表情的皇上准备摆驾回宫,众位大臣也纷纷向皇上贺喜。 但没想到的是,红线并不想当什么大唐兵马先锋,当监场宦官奉皇上旨意将兵马先锋的大印交给红线,而红线则转手交到常世雄手上,常世雄不由得愣住了。 红线笑着对干爹说:“我一个丫头当什么兵马先锋,我看这先锋官应该我干爹来当。” 听到红线的这一番话,那监场宦官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正好郭元帅走过来想要向红线道喜,听那宦官述说后,他连忙询问红线为何不愿受封大唐兵马先锋之职。 “红线与师父一样,过惯闲云野鹤的生活,不愿受军营和行伍的约束,所以也当不了什么兵马先锋。如果郭元帅有些为难的话,不如把这兵马先锋之职让我干爹来担任,而姑娘我可以协助干爹来担当此任,郭大人看此事如何?”郭子仪听了红线一番话后哭笑不得,皇上要选拔兵马先锋这样重大的事,这丫头却当成儿戏一般。 当然他也不敢擅自作主,连忙跑到观擂台上,向皇上奏明此事。没料到,皇上竟痛快地答应了,原来皇上的心里想的是:只要这先锋大印不落在鱼家父子及其亲信的手里就行,落到谁手里都无所谓。 就这样常世雄被封为大唐兵马先锋。当了兵马先锋,自然不能再住客栈,郭元帅早己安排一座府邸做将军府。 三个人住进将军府,因为没有家口,所以院子里显得空荡荡的。好在第二天郭元帅给送来七八个仆人和丫环,这才让将军府里有了点热闹气。 当了兵马先锋的常世雄每天要上朝,而红线则与师父在庭院里习练武功,日子过的倒也逍遥自在。妙玄除了打坐就是习练武功;而红线除了习练本门武功外,还背着师父习练疯和尚所教的‘飘缈神功’和‘飘渺剑法’。 到后来,她的‘飘缈神功’和‘飘渺剑法’己达精妙绝伦的境地。 第四十四章 天无绝人之路 第二天夜里,师徒俩换上夜行衣蒙上脸,妙玄告诉师弟只管睡觉,不要声张。师徒二人施展轻功直奔城外神策军大营而来,找到地牢后,观察了一会儿,见没有什么埋伏,两人心中有些庆幸。师徒二人干净利索地将几个地牢守卒点了昏迷穴,抓住一个守卒逼问‘兑’字牢房的准确位置后,也点了他的昏迷穴,然后将几个人拖到黑暗处。 夜黑人静,远处传来值夜人的梆子声。师徒俩左转右拐,经过数道暗门,终于看见‘兑’字号牢房。妙玄拉住红线停下脚步,她在观察牢房周围,看看是否有机关陷井。两人轻移莲步,小心翼翼来到‘兑’字牢房前,妙玄见门上有把铁锁,便回头摆手叫红线,红线见这铁锁,忙用七星宝剑将铁锁砍断。 妙玄轻轻推开门,见里面很宽敞,紧里面排列着八间牢房。从门口到那一排牢门处能有五、六丈远。为提防地下和头上方有机关陷井,师徒二人走得很慢。妙玄回头刚想提醒红线小心,她突然感到脚下一软,“不好!”妙玄轻叫一声,随即施轻功,身子拔地而起。 跟在后面的红线听到师父的叫声,也将身子一提,落在一边。两人一见知道刚才是踩上翻板了,幸亏师徒俩有超人的轻功,要是常人早己掉进陷井中去了。 两人这回更加小心,但也不能耽搁时间,一旦巡逻或换岗的来到地牢门前见无人守卫,就会发现地牢里进去外人了,他们必然会加派兵力,守住地牢门口。 两人加倍小心,但脚步并不慢。就在这时,红线听到头顶上有极细微的动静,抬头一看,有网状物落下。她来不及叫师父,便迅疾地抓住师父的胳膊跳到一边。只听“轰隆”一声,一个巨大的铁网扣在地上。那铁网的铁棍有小孩胳膊粗,看铁网的重量足有几千斤,师徒二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这时两人看见那一排牢房中,有一间牢房里发出暗淡的灯光,师徒俩便朝灯光处摸去。墙角处好像有一个人倒卧在地上,红线上前抓住铁栏杆轻声叫道:“林老板,林老板,醒醒!林老板快醒醒!” 听到喊声,卧在地上的那个人上半身慢慢立起来。他披散着头发,目光呆滞地望着红线。 那人连滚带爬到了红线面前,虽说脸上满是污血,再加上灯光昏暗,但红线还是认出这人就是林翰臣林老板。 “我是红线,我们要救你出去。”红线轻声对林翰臣说。 “你……你是……红……红线?”林翰臣磕磕巴巴地问道,他用手紧紧地抓着铁栏杆,两眼呆呆地望着红线,泪水涌流出来,与脸上的污泥血渍混合在一起。 “红线,赶快救人出来,时间紧迫,哎呀!不好!”妙玄惊叫着。红线忙回头看,见左右身后三堵墙朝她们推进,妙玄双手用力推根本推不动,仿佛那三堵墙的后面有一股巨大的力量。那墙坚硬、光滑、冰冷,妙玄这才发现原来是三堵铁墙,厚厚的铁墙。 铁墙不断地向前推进,师徒俩被逼到狭小的范围内,铁墙才停下。俩人的三面是铁墙,身后是关押林老板的牢房。 师徒俩合力推那铁墙纹丝不动,两人不由得心里有些焦急,真是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这一招。此时她们的超人武功也派不上用场。 “哈哈哈!”一阵笑声传来,在寂静的地牢里回荡,在铁墙之外有人在说话。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就叫自投罗网,该着我贾明观升官发财,这就是我发明的‘铁壁合围’,你们就是有天大的本领也休想逃出去。你们几个都给我看好了,要是把人看丢了,我就要你们的脑袋。看到明天早上,人不丢就算你们大功一件,听见没有?” 那人大声问道。有不知外边有几个人在大声应答着。 地牢里又恢复了寂静,过了片刻,铁墙外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好像有几个人在争论着什么。师徒俩一边听着外边的动静,一边查看哪里能脱身出去,那三面铁墙严丝合缝,只能脱身到林翰臣所待的牢房里,那还是不能出地牢。 妙玄在心里暗暗责备自己:不该带红线来,如今师徒俩都陷在这里,红线父母的仇如何能报?而且她们的性命也许就断送在这地牢里,。妙玄的心里受着煎熬,红线的心里又何曾不是这样,这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二位……女侠,都……都是……林某……害了……你们。”林翰臣抓着铁栏杆愧疚地对师徒俩说道。 “嘿!这时候还说那些干什么?”妙玄安慰着他。 妙玄和红线这才意识到,果然这是他们设计好的陷井。两人万分焦急地推着铁墙,手上感觉到铁墙的冰冷无情。 “师父,看来我们要被困死在这里了?” “他们早晚要打开铁墙的,到那时我们再杀出去。就算他们来千军万马也休想拦住我们师徒二人。”师父的话给了红线一丝安慰。可是红线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太踏实,万一他们十天半月的不打开铁墙,那师徒二人岂不是要饿死困死在这地牢里吗? 地牢里传来一阵脚镣声,马上招来一阵喝斥声。 “看什么看?都回牢房老老实实待着,小心老子扒了你的皮。”这大概是牢头的声音,红线心里这样想到。 这时红线听见铁墙外有人大声叫道:“梁成大,好好看着,别误了事,咱们哥几个在前屋喝酒。你要好好看守牢房,待一会儿我们就回来,回头再给你带回个烧鸡和一壶酒犒劳犒劳你怎么样?你可精神点,放走了要犯你我的脑袋就得搬家,知道不?” 吵杂的声音渐渐远去。听到梁成大那三个字,红线的心里一动,她绞尽脑汁回想着。 “那梁某先谢谢啦!”有人回答道。一阵踢里塌拉的脚步声消失了,地牢里又恢复了平静。 啊!梁成大……,这名字好熟悉……,噢!想起来了……,军营、乐工、羯鼓、梁成大。红线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个影像,难道真的是他?如果真是昭义军的乐工梁成大,他现在会是什么样的人?他怎么会当了牢卒呢?在神策军的地牢里当牢卒,难道他会是贾世仁他们的爪牙、走狗。他会帮助自己吗?他还会记得她红线吗? 求生的本能让红线喊叫出来:“梁成大!梁成大!”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地牢里回荡。 “什么人?……谁在……喊我……是什么人?”红线听到外面那人惊恐的声音。 “是我在喊你,梁成大!”红线再次喊外面那人的名字,这次那人听清楚声音来自铁墙里。 他对着铁墙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叫红线,在昭义军我们见过,我是薛嵩的内记室丫环。你是乐工、会击羯鼓,你叫梁成大,我说的对吗?那时你妻子刚刚过世,儿女无人照看,薛将军让你回家安葬妻子,送给你一匹马,可有这事?” 红线嘴不停地对外面那人说起往事。 “哎呀!你真的……是那个丫环红线?……真的是你吗?恩人那,我就是那个乐工梁成大,可是你怎么来到这地牢的?我们贾牢头为什么要设陷井抓你?”梁成大在外边问,刚才他吓坏了,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以为是他妻子的魂灵在跟他说话呢。 “梁大哥,我没时间跟你解释了,你能想办法救我们出去吗?”红线焦急地问他。没有人回答,外边一阵寂静。 “怎么了?梁大哥,你听见我的话了吗?”红线侧耳倾听外边的动静。 “你先等一等,我去看看有没有人来,再回来救你。”外面又没有了动静。 红线和师父耐心地等待梁成大回来救她们,外边没有说话声,也没有脚步声,地牢里死一般的寂静。难道他反悔了、害怕了、还是被人发觉了,红线的心里在胡乱猜测着。 这时,妙玄兴奋他对红线说:“徒儿快看这面墙动了!”果然眼前那面铁墙在慢慢移动,在移动出一个人的空档时停了下来。原来这铁壁是由外面的机关控制的,被围住的人是无法从里面打开的。 从空档处钻进一个人来,他手拿一盏油灯问道:“哪个是红线姑娘?” “梁大哥,我就是红线!”红线凑上前去。 梁成大仔细端祥着说:“果然是恩人那!可是你们怎么出这地牢呢?这地牢只有一个出口,而且前面值班房里有五个人在喝酒,你们出去必然要经过值班房,他们会发觉的。还有地牢门外还有几十个神策军官兵把守。贾总牢头临走时说回去再多调官兵来把守地牢门,你们两个女人能打过他们吗?”梁成大有些不相信地问红线。 “这个你不必担心,梁大哥你在相卫镇没听说过飞天女侠的事吗?那飞天女侠就是我。我们这次是来救林老板的,没想到落入陷井。幸亏遇到你,否则我们师徒俩还不困死在这地牢里,这次梁大哥可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说话工夫,妙玄己把牢门打开,将林翰臣搀扶出来。 梁成大听说红线就是当年风传的飞天女侠,不由得佩服的五体投地。 “梁大哥你救了我们,你也不能在这儿待了,跟我们离开这里吧!我们会给你安排个好地方的。”听到红线的话,他迟疑了片刻后点了点头。 “好吧!我也早就想离开这鬼地方,一旦你当了这地牢的看守,他们是不会放你走的,我们牢卒之间都要求互相监视,自从被骗当了这牢卒,就严禁我们离开这神策军大营。” “我们赶快走吧,梁大哥你领路,我们跟着你。”红线招呼着几个人。 但梁成大却站在原地迟迟不动。 “怎么啦?梁大哥。”红线有些奇怪地问。 “和我一起的那几个牢卒正在房间里喝酒呢!我们出去就会被他们发觉,到那时怕是难出这个地牢。”梁成大有些怛忧地对红线说。 “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你在前边引路,到时候我把他们收拾了然后再出去。”红线爽快地对梁成大说,随后抽出宝剑,黑暗中宝剑发出蓝幽幽的光。 “哎呀!红线姑娘,你可千万不要杀了他们。”梁成大明白了红线的意思,他看着红线和妙玄都手持宝剑,以为红线要杀掉那几个牢卒呢,所以连忙叮嘱红线姑娘。 “放心吧梁大哥!我和师父不会杀他们的,我还怕他们玷污了我的宝剑呢!”听了这话,梁成大这才放心地领着红线来到几个牢卒喝酒的房间。 见到红线进来,几个牢卒刚要喊叫,早被红线上前点了他们的昏迷穴,他们顿时晕迷过去。 几个人来到地牢大门口,见门口又增加不少官兵,黑暗中看去足有几百人。原来贾世仁听说己捉住红线,为稳妥起见,所以增派人手把守地牢大门。 看见红线她们冲出地牢大门,围堵的官久忙手执刀枪冲上来要活捉他们。红线见官兵人数众多,只好让师父妙玄、林老板、梁成大他们先逃走,她在后面挡住官兵。 有几个不怕死的冲上来要与红线厮杀,刚一近身,不是被砍掉脑袋,就是被宝剑所伤。眨眼间死伤三十多人,吓得其余人再不敢上前,只是将红线团团围住。 就在这时贾明观己闻讯赶到,忙下令抓住红线,并派人追赶妙玄他们三个人。剩下的几百官兵蜂涌而上,要活捉红线。她一人抵挡众官兵,那些官兵是挨着死碰上亡,但后上来的官兵仍是死战不退。 红线不知道,得讯的贾世仁也率手下飞龙营二百精兵匆匆赶来,一见地牢处正在厮杀,他命令上去一百人将军营的士兵替换下来。 被红线杀得惊魂丧胆的兵士狼狈地退下去。红线正要退走,这时又有上百人朝她杀来,看上去这些人似乎训练有素,而且武功要强过那些官兵。 红线认出来:他们都是飞龙营的。红线又被团团包围,虽说她要逃离是毫不费力的,但为了拖住他们,保证师父和林老板他们的安全,她仍奋力与飞龙营的悍兵悍将厮杀。 就在红线奋战之时,危险在悄悄地降临。她不知道在头顶上方罩着一个大网,那网是用柔靭无比天蚕丝编织成的,寻常刀剑很难砍断它;而且大网的每个结节上都暗藏鱼钩,人一旦被鱼钩挂上就会皮开肉裂,这只大网也是专门为劫地牢的人预备的。 随着一声唿哨,飞龙营的将士们急速向后撤去,刚刚还厮斗激烈的场地,转眼间只剩下红线一人。看到这场面她心里叫道:“不好”,她警惕地观察四周,突然她感觉到头上方有什么东西落下来,她忙抬头看,一张大大的好似鱼网的东西朝她头上罩来,她运轻功准备飞出去,但己经晚了,她被罩在大网下。 “快把这劫牢之人给我拿下!”贾世仁欣喜地下令。 刚刚退下的飞龙营悍兵悍将们又围拢上来,这次他们要稳稳地活捉这网下之人。刚一接近,他们才明白:事情远没有他们想得那么简单,因为他们根本无法接近网中之人。 红线挥动七星宝剑,此时的宝剑发出的剑气将飞龙营的人逼退。 但是大网上的鱼钩却钩住红线的衣服和皮肉,有几处钩破了肉皮,这让红线不得施展。她用剑割那大网,好在她的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刚割破几根绳,贾世仁见势不好,严令飞龙营杀死网中之人。飞龙营的人蜂拥而上,要将网中人置于死地 网中的红线一边要割网,一边还要抵挡冲上来的飞龙营的悍兵悍将。 就在危急之时,那飞龙营的将士却捂着脸抱着头纷纷逃离。红线感觉到黑暗中有人发暗器把围攻她的官兵打跑的。乘此机会,红线“嗖嗖”几下将网割破一个大口子,她跳出网外,挥舞宝剑将飞龙营的将士杀得七零八落。 这时虽有贾世仁督战,为保性命,众官兵只是虚张声势不敢向前。 估计师父他们己走远,红线告诉那些官兵:谁再敢追她,就要谁的狗命。那剩下的官兵己见到了红线的神勇,所以都眼睁睁地看着红线飞驰而去,消逝在夜色中。 四个人来到城东二十里的古槐镇,己等候多久的陈老板和林夫人忙迎上前来。在月光下,见丈夫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林夫人抱着丈夫痛哭起来,林老板连忙制止她。 林翰臣对红线和妙玄说:“两次得女侠相救,林某心里感激不尽,无法报答两位女侠的大恩大德,林某真是惭愧。”他要给红线和妙玄下拜,被红线一手扶住,他看拜不下去,只好作罢。他又担心地家中情况。 听陈坤和林夫人说京城家里己安排妥当,金银珠宝等贵重物品己转移停当,林翰臣这才放下心来。他还庆幸:这次回京城,多亏没有带儿女及其他亲眷回来。 红线问:“林老板打算到哪里去?”他告诉红线:“林某准备回老家太原去,再也不会回京城了,除非鱼朝恩死了。”他的脸上露出心灰意冷的表情。 夫妻二人对红线妙玄师徒俩再次仗义相救非常感激。提到地牢中救林老板,师徒二人感慨万分,幸亏得遇梁成大,师徒俩才得以脱身。没有梁成大还谈什么救人,她们二人也得被困死在地牢里,所以师徒俩对梁成大的救命之恩念念不忘。 红线又询问梁成大今后的打算,儿女是否在京城里。他告诉红线:当初来京城谋生时,把儿女寄养在岳父母家。本想到京城干老行,当个乐工,未料想京城己被吐蕃人劫掠一空后,宫里不需要那么多乐工乐师。没有活干,他每日里干点零活、打些短工,勉强维持糊口。 后来他听人说:神策军大营里要招干活的人,来报名时,才知道当地牢里的牢卒。思来想去还是当了牢卒,好歹解决了睡觉和吃饭的问题。他也没想到能遇到恩人红线姑娘,而且自己还救了她,心里感到非常欣慰。 发生这样的事,那总牢头贾明观一见他梁成大不在,立刻就知道是他放走了犯人和红线、妙玄。京城他是不敢回去,他打算回hb老家种地去。 在一旁听红线和梁成大唠喀的林翰臣,愧疚地对梁成大说:“梁老弟,你也是我林某的救命恩人,如今落到这个地步,都是我林某造成的。你先不要回老家去,跟我先回太原去吧!我在太原还有两处庄院和几百顷地,你帮我管理那几百顷地,不强似你到处找活干来谋生。等稳定下来,再把儿女接来团聚,恩人你看如何?”听了林老板的话,梁成大想自己确实己无处安身,如蒙林老板收留,那可求之不得。他连忙谢过林老板,林翰臣反过来也要谢他。 红线见这两人还在客套,忙上前劝止说:“好啦,时间不早了,你们别谢来谢去了。梁大哥你就跟林老板去太原,大家患难之交,现在都是朋友了。你们也该早点赶路,也要防备神策军追捕你们。我和师父也该回去了。” “朗朗乾坤,你们竟敢杀人劫狱,不要走!”随着话音,一个黑影从高高的槐树上跳了下来,红线和师父忙手执宝剑,借着月光警惕地看着那人。那人的脸上蒙着布,头上也包着块青布,一双眼睛在黑夜中格外明亮,目光射向红线和妙玄。 林老板和梁成大他们四人吓得呆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徒儿,你带他们先走,待为师来对付这家伙。”说着妙玄不待红线答话,手中的青蝉剑直奔那人要害而去,她要速战速决,不能留活口,否则林老板他们就会有危险。 那人见妙玄来势凶狠,忙出掌将来剑拨开,但妙玄后续的剑更加迅急,那人忙挥舞双手来接妙玄的宝剑。 红线忽然感到那人的招式身法有些面熟,想到这里,她冲那人猛然叫了一声:“疯和尚。” 想不到那人听了,动作稍迟疑了一下,妙玄见有隙可乘忙一剑朝那人剌去,眼见那人难逃这一剑,却不料那人不但不退,反而伸出几个手指将剑捏住。 妙玄用力往回抽剑,那剑却纹丝不动,好像长在那人手上一般。 红线见师父的宝剑被对方捏住,知道对方的功夫非同一般。她忙用剑朝那人虚刺了一下,那人忙将妙玄的青蝉剑松开。 “嘿嘿,你这臭丫头敢来暗算俺疯和尚,不和你们玩了,俺走了。”说着拔腿就要开溜。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红线笑了,“哎,大师父……疯和尚,别走,我还有话呢。” “哈哈!俺逗你玩呢,既然来了,怎么能说就走呢!”疯和尚嘻笑着回转身来。红线连忙把疯和尚介绍给林老板他们,妙玄在一旁气哼哼地瞪着疯和尚。 “疯和尚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红线不解地问。 “那林老板被抓进地牢谁不知道?所以俺疯和尚就知道你们师徒俩早晚要去劫狱,这几天俺就跟踪你们,到时好助你们师徒一臂之力。” “啊!原来发暗器的人是你疯和尚?”红线这才恍然大悟。 “哈哈,不是俺和尚又会是谁呢?”疯和尚得意地说。 看师父他们有些不解,红线就把刚才被大网罩住的事给众人讲了一遍。众人听了不禁为红线庆幸,大家都对疯和尚一阵感谢。 “疯和尚,丫头我有……一事相求,不知道大师能否……?”红线欲言又止。 “哎呀!什么事?别吐吐吞吞的,急死俺了!不说俺可走了。”疯和尚转身要离去。 “等等……,他们几个要前往太原,怕他们再被神策军抓去,我们师徒俩又不能护送他们,所以拜托大师来护送他们……。” “哈哈,你这臭丫头闯下的祸,却让俺疯和尚来给你顶灾,不中,不中。”疯和尚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哼,这么点小事也不成,亏得我管叫什么大师呀!大侠呀!既然你怕他们神策军和飞龙营,本姑娘可不怕,你尽管逃去吧!看本姑娘怎样护送他们到太原的。” 说着红线让林老板他们准备起程上路,而把疯和尚晾在一旁不理睬。 “这鬼丫头,啥时候学会激将法了,好,好,俺疯和尚就替你护送他们一趟。”他的话音刚落,众人都笑了起来,就连妙玄也笑了。 交待好一切后,黑夜里七个人依依惜别,红线和师父目送梁成大、陈坤、林翰臣夫妻及疯和尚他们五个人渐渐远去。 第四十五章 ‘征讨\’江南义军 地牢被人劫了,红线又没抓到,贾世仁感到万分恼火,见到总牢头贾明观就是一顿臭骂。来到地牢里,见地牢那些牢卒仍旧昏迷不醒,忙命手下人用冷水将他们泼醒。 那些牢卒惊慌失措,不知如何回答飞龙使贾世仁的问话。贾明观一一点名,发现少了牢卒梁成大,知道是梁成大放跑了红线和那个林老板,然后也随同一块逃走。 看见那几个牢卒仍旧酒醉未醒,贾明观气得命军士将他们拖下去,每人五十军棍。当鱼朝恩听贾明观说,红线妙玄及那个犯人都己逃走的消息,勃然大怒,命人把贾明观推出去斩了,贾明观连连磕头求饶。见他那可怜样,贾世仁连忙上前为他求情,他这才捡了一条命。 竟敢夜入地牢放走犯人,鱼朝恩想奏明皇上捉拿红线治她的罪,刘希暹连忙劝止。 “大人,我们这地牢只是为了关押不守军纪的官兵,如果大人奏明皇上,如皇上派人追问地牢犯人之事,那我们不露馅了吗?我们神策军是没有逮捕关押犯人的权力。所以下官认为还是不要追查这事,至于那个红线师徒二人与我们为敌,我们可另想办法收拾她们。” 听到刘希暹的话,贾世仁和王驾鹤也认为不宜再追查下去,见几个部下都这么说,鱼朝恩也只好作罢。 但他又不死心,秘密派神策军官兵到京城周围的州县访查,希望能捉拿到逃走的林翰臣和梁成大等几个人。 红线和师父连夜回到将军府,一连几天没有什么动静。其实红线和师父也知道神策军所设地牢的目的,无非是唆使无赖小人,污陷一些富商和书生的罪名,抓进地牢后严刑拷打,逼迫其家人出重金赎人。 师徒俩知道鱼朝恩不敢再追查下去,所以见到鱼朝恩也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师徒二人和常世雄也没有完全放松警惕,她们三人要时刻提防鱼朝恩、贾世仁、还有那至今不见踪影的吴良和张虔陀。 每当师徒俩谈起这三个仇人时,红线常常恨得咬牙切齿,妙玄只好耐心劝她等待时机。生活就这样一天天地过下去,父母之仇未报,红线常常是寝食不安。这一切,师父妙玄都看在眼里,大仇不能报,还要防备仇人的暗算,其实,妙玄心里也同样安静不下来。 这几天,师徒俩又听到一个消息:皇上派驻在江南的盐铁度支使刘晏和准备运往京城的一百万两赋税银,都被江南贼寇袁金刚劫走。听到这消息,皇上大为震怒,立刻要派大军征剿袁金刚,夺回刘晏和那一百万两赋税银。 这天午后,常世雄下朝回到将军府,跟妙玄和红线谈到刘晏被劫持这件事,殿堂上文武百官议论纷纷,神策军中尉鱼朝恩力主征剿,并力举兵马先锋常林率兵前往,妙玄和红线二位女侠协助,兵马元帅由郭子仪担当。郭子仪当场推辞,并举荐副元帅李光弼担当兵马元帅之职,平卢兵马使田神功也随同前往,皇上当即准奏。 鱼朝恩见皇上准奏,自己的阴谋得以实现,心里暗暗高兴。原来一听到要征剿江南义军袁金刚的消息,鱼朝恩就召来几个亲信商议,几个人感到机会来了。 江南义军声势浩大,号称有二十万精兵,而朝迋只有几万兵马,还要留守京城,实在有些为难。鱼朝恩及几个亲信就要乘此机会来除掉红线三人,所以他们举荐兵马先锋常林率兵征剿,红线师徒也会随同前往。到时候可借袁金刚之手除掉红线她们三人,因为袁金刚不会将到手的赋税银归还,也不会放了刘晏,到时候必会刀兵相见。 晚上,郭元帅来到将军府见红线与妙玄,恳切希望二位女侠能助常林先锋一臂之力。早早击败江南贼寇,救回刘大人,夺回那一百万两赋税银。红线与妙玄再三推辞,但两人架不住郭元帅的央求,只好勉强答应了他。 郭元帅走后,妙玄怀疑这是鱼朝恩的阴谋,红线也觉得此事不好办。 “哼,那姓鱼的不怀好意,他一力举荐你干爹率兵前去征剿,我们师徒俩能不跟着吗?到了江南,如袁金刚不交出刘晏和那批赋税银,那我们岂不是要和他刀兵相见吗?如果我们不去或者到江南不与袁金刚拼杀,那鱼老贼又将上奏皇上说我们与袁金刚是同党,那天晚上救走三个贼寇的也正是红线。这正是鱼朝恩那老贼所希望的,他想借刀杀人,乘机除掉我们,这才是他举荐你干爹的阴险目的。” 常世雄说:“师姐说的有道理,我们这次去见江南,事情确实不太好办,但此事已应允郭元帅,所以我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去闯一闯。” 她们三人商量之后,决定前往江南,到时见机行事,最好是双方不伤和气,决不能两败俱伤让鱼朝恩渔翁得利。 出征那天,李光弼特派一队兵马来迎接二位女侠。因为他久闻二位女侠大名,这次征剿也全靠这二位女侠。因为他所率军队,七拼八凑才两万多人,而袁金刚手下贼寇有二十万之众。红线见李光弼所率军队,军容整齐、盔甲鲜明,知道他也是个帅才,在大唐军里与郭子仪齐名,世称‘郭李’。 红线和妙玄跟着李光弼来到校军场,一进场内,红线就看见干爹在操练兵马,常世雄身披战袍,后背雪花镔铁刀,骑一匹黄骠马,看上去是威风凛凛。 红线回头招呼师父,发现师父痴呆呆地看着常世雄,红线感到很奇怪,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师父用这种眼神看着干爹。 常世雄骑马朝两人奔过来,红线偷偷瞟一眼,师父的脸上泛起一片红晕。 看见干爹,红线打趣说:“常大将军,你好威风啊!” “这傻丫头,又来逗你干爹。嘿!红线到战场上我可全靠你们师徒俩了。” “干爹,你这个兵马先锋,怎么还没上阵就草鸡了?” 听到红线的话,常世雄当时就急了,他涨红着脸说:“谁草鸡了?我常某也曾在百万军中取过敌将的人头,这次去征剿江南贼寇我要杀他个人仰马翻,那些贼寇虽然人数众多,也不过是乌合之众,有什么好怕的?不过,常言道:‘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到时候你们师徒俩也得帮我一把才是。”说着话,他瞥了师姐一眼。 “师弟只管放开手脚,到时候我和红线必会助你一臂之力。”妙玄安慰师弟。这时,远处传来号角声,大军就要开拔。常世雄连忙告别师姐和红线,骑马直奔号角声发出的地方。 两万大军浩浩荡荡出发,身为兵马先锋的常世雄率军前行,而红线和师父则跟随李光弼的大军一同出发。 红线早就听说江南四季如春、风景如画,是游玩的好地方。可如今也没什么心情游玩,这次去江南,前途未卜,也不知是福是祸。 “师父,我们这次去江南能不能救回刘大人和讨还那一百万两赋税银?”红线有些担忧地问师父,只见师父摇了摇头,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那袁金刚不会轻易交还刘大人和赋税银的。到时候我们就要与他刀兵相见,弄得两败俱伤,这正是鱼朝恩和贾世仁所希望的。”妙玄满腹忧虑地对红线说。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红线心里有些迷惑地问师父。 “到时候我们要相机行事,我们没必要和他们生死相搏。那刘晏被皇上称为‘财神爷’,但在江南百姓心里他却是搜刮民财的‘吸血鬼’,那一百万两赋税银也是他们的血汗钱啊!要不然,袁金刚起义为何能聚众二十多万,显然是民心所向,我们师徒俩也不可逆天而行。” “师父所言极是,徒儿都记在心里,他们举旗造反也是被逼无奈,我们绝不能乱杀无辜。还有那袁金刚兄弟和张三霸都是一代豪杰,我们与他们互相残杀,岂不让江湖武林人士笑话。”听了红线的话,妙玄这才露出笑容。 走了一个多月,有探马来报:前面十多里处便是贼寇的大营。李光弼让先锋常世雄停止前进,找一处平坦之地安营扎寨。 李光弼命手下找百姓打听,此处是什么所在,百姓说这地方叫赤坪镇。又问那百姓,前面大营里有多少人马?首领叫什么? 那百姓说前面就是袁金刚的大营,至于人马吗,反正他们一出战漫山遍野都是他的人马。袁金刚一条软钢鞭打遍江南无敌手;军师袁罗睺通阴阳懂八卦,神机妙算;还有那张三霸悍勇无敌。另外袁金刚手下还有那四大罗汉做他的贴身护卫。 自从袁金刚起事后,不到一年便聚众二十多万,攻占江南十几个州县。各州县调动官兵征剿,都被他杀得落花流水。 见那人喋喋不休,李光弼忙打断他,然后命手下赏他一点碎银子,那人连连道谢离去。 李光弼与先锋常世雄商议先派使者与贼寇交涉,要求他们放回刘大人、归还赋税银。这叫先礼而后兵,探探贼寇的虚实。 一个使者骑马直奔袁金刚大营,两人等那个使者带回袁金刚的口信。 有一顿饭的工夫,只见那使者趴在马背上,那马慢腾腾走回到官军大营。李光弼忙叫手下快把马牵过来,将那使者扶下马来,见使者后背血肉模糊,忙问他怎么回事。 那使者告诉他是被贼寇打了五十皮鞭,贼寇首领说他太狂妄,要教训教训他。还说,要讨还刘晏和赋税银,可让李光弼亲自来,说完那使者昏迷过去,李光弼忙命手下将他抬到后营找医生疗伤。 旁边的兵马先锋常世雄忙向元帅李光弼请战,李元帅叮嘱他务必小心,不要恋战,只为探探贼寇的虚实。常世雄领兵前往大营叫战,过了一会儿,一员将骑豹花马从大营里出来,他手提单刀来到常世雄几十步远处停下。 “俺就是天下兵马都元帅袁金刚手下大将张三霸是也,你是什么人?快快报上名来?”那张三霸用刀指着常世雄叫道。啊,原来是他,就是那个打擂的张三霸,常世雄见过他打擂,知道他不大好对付,但这时也不能示弱于他。, “哼!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也敢在本先锋面前夸口,那汉子你听好了,我乃大唐兵马先锋常世雄是也。”说完一亮手中的雪花镔铁刀。这时候,红线和师父也赶到阵前,远远见到对阵的原来是张三霸,两人知道,张三霸的武功要高于常世雄,担心他吃亏。 张三霸性急,拍马冲上前来与常世雄战在一起。两人都是用刀的高手,几个回合过后,张三霸与常世雄叫号,两人步战来一决雌雄,常世雄爽快地答应。 两人将战马赶在一边后,刀来刀往又战在一起。常世雄只当他是一介草莽英雄,所以并不太在意张三霸,其实张三霸少年时流浪到少林寺,被烧火僧空明收留,曾得空明和尚传授过刀法,那空明虽是烧火僧,武功却是极高,但他隐而不露。 常世雄使出‘旋风刀法’来战张三霸,那张三霸当年学成下山后,就在江湖上闯荡,与众多武林名士交过手,渐渐地声名鹊起。靠着自己一身武艺,他在江南以贩私盐为生。 后来袁金刚起事时,听说张三霸的大名,忙亲自去邀请他入伙。 两人战过一百招后,常世雄渐渐有些不支,刀法也有些散乱。这时,张三霸心里暗暗得意,他要把这个大唐兵马先锋活捉回去,那可是立了头功。想到这里他手中的刀招招紧逼,寻找对方的破绽,好一举将其活捉。 就在这时,张三霸发现头顶正前方一个黑影飞过来,为防暗算,他急速退后几步。等到那黑影落地,他定睛一看,是个姑娘,似乎有些面熟。 “张三哥,真是贵人多忘事,难道不认识本姑娘了吗?”红线玩笑似地说道。 “哎呀!原来是红线姑娘,你看俺老张这臭记性,多有得罪,请姑娘海涵。”张三霸丢下常世雄抱拳向红线施礼。 “使不得,使不得!”红线忙摆手不让张三霸施礼。 看看常世雄,又看看红线,张三霸不解地问:“红线姑娘为何要救这人?” “张三哥有所不知,他是我干爹,我当然要救他了。”红线向张三霸解释。 听到红线的话,张三霸的脸阴沉下来,他满腹疑惑地问红线:“他是大唐的兵马先锋,是来征剿我们江南义军的,难道红线姑娘也是来攻打我们义军的。” “张三哥不要误会,红线来江南是求袁大哥放回刘晏刘大人和返还那赋税银的,并不是要与你们义军兵戎相见。”红线见张三霸怒目相视,忙向他说明来意。 “哈哈哈!红姑娘好大的口气!就凭你一句话,就让俺袁大哥放了那刘晏老儿和送还那一百万两银子,你先问问俺张三霸手中的宝刀答不答应。”说着他黑着脸一抖手中刀。 红线见他说翻脸就翻脸,知道如不能降服这张三霸,就难见到袁金刚。 见对方把自己视为仇敌,红线苦笑着说:“张三哥难道真要和本姑娘刀剑相见,难道一点也不念及以前的那点交情。” “俺张某岂是那种不讲交情的人,只要红姑娘不提那刘晏和赋税银的事,俺张某甘愿摆酒向红姑娘赔礼道歉。” 眼见着和张三霸说不通,红线抽出七星宝剑对张三霸说:“长安打擂时,本姑娘己见到张三哥的风采,今天特来领教你的刀法,张三哥,红线多有得罪了!”红线随手朝张三霸虚幌一剑,这一剑当然是虚的,意思是让对方准备接招,张三霸连忙拔刀相迎。 开始红线施展自家的太乙神剑术,与张三霸过了百余招后不分高下。这时红线突然施展‘飘缈剑法’,让张三霸措手不及,只好一边胡乱招架,一边朝大营退去。 这正是红线所希望的,张三霸手下将士要上来围攻红线,立刻被后上来的妙玄打退。就这样张三霸边打边退,离大营越来越近。 见张三霸败退,几百名义军弓箭手张弓搭箭对准了红线和妙玄。 “红线姑娘快快住手!不要伤了和气。”听见这话,红线忙注意看去,离大营只有几十步了。营门口聚集百余人,中间一人高喊红线名字的正是袁金刚。 红线忙拱手对张三霸施礼笑嘻嘻地说:“张三哥,红线多有得罪了!”说完径自奔袁金刚而去,张三霸望着红线的背影气得咬牙切齿。 “袁大哥,小妹来江南拜访你,你竟让张三哥用刀来迎接小妹。”红线与袁金刚开着玩笑。张三霸忙上前告诉袁金刚:“大哥,不要听她胡说,她早已成朝迋鹰犬,这次来是向我们讨还刘晏和赋税银的,她的干爹就是朝迋的兵马先锋,官军正在那儿安营扎寨。” 袁金刚听了张三霸的话,有些半信半疑。朝迋派大军来攻打义军,这件事他相信;但是说红线是朝迋鹰犬他是绝对不相信的。他自认红线是侠义中人,不会为朝迋卖力的。 旁边走出军师袁罗睺说:“大哥,既然红姑娘来到我们义军大营,就是我们的客人,做主人的应好好招待客人,请红线姑娘和妙玄大师来大营一叙,大哥,你看如何?” “哎呀!二弟不说,大哥差点失礼了,红线姑娘、妙玄大师,请!”众人走进大营。 远处的常世雄见师姐和红线与义军首领都认识,去大营叙叙友情,不会有事的,于是他率兵回到军营。 第四十六章 比武打赌 众人来到帅帐,袁金刚吩咐手下摆下酒宴招待两位女侠。酒宴上袁金刚感谢红线姑娘那天夜里营救他们兄弟三人的侠义之举,然后又唠起打擂的事。 “今天这位兵马先锋常林难道就是那次打擂的胜出者?”袁金刚询问红线和妙玄。他话音刚落,张三霸“腾”的站起来,高声叫道:“不可能,我与这常先锋交手,见他武功平平,他绝不会是那次打擂的胜出者。”袁金刚和袁罗睺见三弟如此激动,不由得笑了,红线和妙玄也笑了。袁金刚和袁罗睺两人也想知道怎么回事,所以都看着师徒俩。 见红线不好意思说出,师父只好告诉他们:“那次打擂的胜出者是鱼朝恩的养子鱼令徽,但时辰未到,又有昭武九魔中的七魔何勇上台来与鱼令徽决一雌雄。那鱼令徽心狠手辣,明明稳操胜算,却还将那何勇的胳膊几乎砍掉。我徒儿红线恨他手段毒辣,便飞上擂台,要与那鱼令徽决一胜负,争夺那兵马先锋的大印。” “后来,红线果然将他击败,夺得兵马先锋的大印。但她一个姑娘家,不愿去当什么兵马先锋,只好让她干爹常世雄去当。听到这样的事,郭元帅哭笑不得,只好去奏请皇上,没想到皇上竟准奏了,答应常世雄担任兵马先锋之职。这事听起来真是有点荒唐。”几个人听完才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三弟张三霸愤愤不平地说,那个兵马先锋武功平平。 大家边喝酒边聊天,这时军师袁罗睺对师徒俩说:“二位女侠随官兵前来江南找我们兄弟三人,不知所为何事?难道真如三弟所言,是为那刘晏和赋税银而来?”听到这话,袁金刚将端起来的酒杯放下,两眼直盯着师徒二人。 “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师徒俩确实是为刘晏和赋税银而来的。”听了妙玄的话,袁金刚、袁罗睺、张三霸三个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说话,场面一时沉闷下来。 见大家都不说话,袁罗睺对红线说:“实不相瞒,一百万赋税银己用去五十万两救济灾民,余下五十万两,我们义军要用作军费,所以不能返还,希望红姑娘见谅。” “可袁二哥,你也知道,自从安史之乱以来、吐蕃大军又占领京城,大唐国库早己是空无一银,百官无俸、将士无饷、百姓无粮,那长安城里也有灾民等着这赋税银来救济啊!而那刘晏刘大人可是大唐的功臣忠臣哪!”红线连忙向他解释。见红线说得慷慨激昂,在一旁的师父妙玄心里偷着笑:我这徒儿啥时学得这么能说,简直像个说客。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红姑娘,你说那刘晏是大唐的功臣,可他却是我们江南百姓的罪人那!自从他来之后,刮地三尺,我老袁贩私盐时,一斗盐卖二十文;那刘晏老贼到江南后,一斗盐涨到三百文,连我老袁都吃不起盐啦!你说这刘大人该杀不该杀?”袁金刚接过话头,一顿连珠炮,把红线给噎住了。 见徒儿露出窘态,妙玄忙上前对袁金刚说:“袁大侠此言差矣,国家正在危难之际,没有国家,哪有百姓?如今各地节度使拥兵自重、赋税自留。朝廷只能从江南十几个州征收赋税银,刘大人这样做也是不得己而为之。” “好!说得好!好一个不得己而为之,朝廷不敢惹那些拥兵自重的节度使;却敢来搜刮手无寸铁的江南百姓,是不是我们江南百姓太好欺负了?”袁金刚看着妙玄说。 这时张三霸一拍桌子站起来说:“大哥,不要和她们啰嗦,那银子是弟兄们用命换来的,岂能轻易地还给他们。如不答应,我们就刀对刀、剑对剑的大战一场。” “住口!胡言乱语,成何体统。二位女侠岂是你所想像的那种人。”袁金刚满脸怒气地斥责张三霸,那张三霸气得一甩袖子冲出帅帐。 “红姑娘、妙玄大师不要往心里去,我这三弟就是这火暴脾气,来来大家喝酒。”说着袁金刚将杯中酒一干而尽,大家都黙黙地喝着酒。 这时门外传来吵闹声,守帐的护兵拦不住,有几个大汉气势汹汹闯进帐来,他们手执刀剑,嘴里骂骂咧咧的来到红线和妙玄面前,个个怒目而视。 “大帅,有谁想让咱交出刘晏那老贼和赋税银,咱们绝不答应,不服气的话咱们就战场上见,拼他个你死我活!”其中一个莽汉手提双锏高声叫嚷道。袁金刚一看原来是手下的四大罗汉,又见张三霸尾随在后面,知道这几个人都是他撺掇来的。 “大胆!贵客在此你等休得鲁莽,快快给我退下!”几个大汉互相看看便不情愿地退出帅帐。袁金刚脸含歉意对红线和妙玄说:“我的这些部下都是些草莽英雄,不懂什么礼节,望二位女侠不要见怪。” “袁大哥手下都是些爽快之人,红线不会见怪。红线和师父到这里来,是想要回刘晏和赋税银,不愿看到两家动起刀兵。但众位弟兄却不能理解红线和师父的苦心,那我们师徒俩只好告辞回去,不再管这不相干的事。”红线向袁金刚和袁罗睺解释她们师徒的来意。 “红线姑娘和妙玄大师都是侠义之人,我们弟兄二人都知道,而且红线姑娘对我们弟兄三人还有救命之恩,我们弟兄岂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但放了刘晏和返还赋税银这样的大事,须得我弟兄二人与众位首领商量后才好决定,希望二位女侠给我们弟兄二人三天时间商议。”军师袁罗睺婉转地对红线师徒俩说道。 听袁罗睺一番解释,红线这才意识到,当初不该答应到江南来管这件事。原想为国家排忧解难,当看到义军将士大多衣衫褴褛的样子,她也有些怀疑:难道这就是皇上和郭元帅、李光弼们所要征剿的江南‘贼寇’吗? 有了军师袁罗睺的应允,师徒想要告辞回营,那袁金刚却不答应。 “今日才听说红线姑娘擂台上力挫鱼令徽,我等弟兄都非常仰慕,袁某与众兄弟都想见识一下红女侠的武功,不知红线姑娘能否与我等众兄弟切磋一下?” 不知什么时候,义军众兄弟己聚集在帅帐的门口。听大帅这么说,他们也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红线见这阵势不由得莞尔一笑,她朝众兄弟抱拳说道:“既然义军众位大哥看得起红线,那本姑娘恭敬不如从命愿意奉陪。” 帅帐上一块空地,四周围满了人,等着看热闹。袁金刚袁罗睺二人也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空地边上等着观赏红线的武功。 红线师徒二人也来到空地上,红线整整衣衫后来到空地中间,她笑了笑说:“本姑娘知道江南乃藏龙卧虎之地,义军中也是高手云集,今天红线特来献丑,有哪位英雄肯上来赐教?”话音刚落,呼喇一下子上来四个人围住了红线。 “大胆,红女侠是本帅的客人,你们竟想以多欺少,传出去我袁某丢不起这个脸,还不给我退下。你们要想向红女侠讨教,可一个一个上来。”四个人有些迟疑不定。 “袁大哥客气了,今天本姑娘正好有兴致,不妨让四位好汉一起来!”原来这四位就是袁金刚手下的四大罗汉:黑罗汉尉迟芳、莽罗汉程铁、醉罗汉秦宝林、玉面罗汉罗文虎。这四人因义气相投,武功不凡,再加上四人姓氏与唐初的四员勇将尉迟恭、程咬金、秦琼、罗成他们的姓氏相同,于是四人结拜为兄弟,江湖上称他们为‘四大罗汉’。 其实这四人并非想围斗红线,只是心里都想先与红线交手,所以不约而同跳了出来。见袁大哥这么一说,四个人反倒不好意思了。原来刚才己看见张三霸被红线姑娘逼得一直退到大营门口。他们都暗暗佩服红线的武功,四个人也知道单打独斗,他们都不是红线的对手。既然红线姑娘让他们四人一起来,他们就不用客气了。 “红女侠,那我们哥四个就多有冒犯了!”莽罗汉程铁手执两柄短斧与红线战在一起,随后,黑罗汉尉迟芳舞动黑虎鞭、醉罗汉秦宝林手舞双刀、玉罗汉罗文虎手挺铁枪也都杀入阵中,这四大罗汉在义军中武功也是仅次于袁金刚、袁罗睺、张三霸他们三人的。 五十招过后,四个人仍未占到半点便宜,周围有人高声叫“好”,观战的人都明白:这是给那姑娘叫好呢。莽罗汉和黑罗汉见他们四人斗不过这个丫头,气得哇哇大叫,手中的兵器劈头盖脸地朝红线砸来。 转眼间,这四人变成四尊凶神,个个一脸杀气,恨不得将红线砸成肉酱。妙玄开始为徒儿担心起来就连袁金刚也怪四大罗汉有点歹毒。 就在众人担忧那姑娘迟早要败在四大罗汉之手时,眨眼间,形势大变。红线使完太乙神剑术之后,转眼间换成飘渺剑法。 四大罗汉见对方招式陡变,一时适应不了,只能勉强招架。而且袁氏兄弟和张三霸见红线的身影幻化成七、八,很难分辨出那个是真身那个是幻影。乘四大罗汉眼花缭乱之时,红线将那莽罗汉、黑罗汉、醉罗汉都点了酸麻穴,三人手中的兵器先后扔在地上。 只剩下玉罗汉罗文虎,见那三人都被点了穴,罗文虎不肯认输。他手执铁枪直冲红线姑娘剌来,红线闪身躲过,一手抓住枪头,手中剑朝罗文虎握枪的手削去,吓得他两手急忙松开铁枪,人也跳到一丈多远处。 “谢四位将军的承让,红线多有得罪了!”说着抱拳向四大罗汉陪礼。 “红线姑娘果然武功高强,那日打擂袁某没有见到红姑娘的风采实在遗憾,今日袁某绝不能再错过这个机会,愿与红姑娘一决高下,请红姑娘赐招吧!”只见袁金刚一抖手中的软钢鞭,红线立刻感觉到有一股劲风朝她袭来。她早己听说边袁金刚软钢鞭的厉害,那天他与王驾鹤比武,她己看得清楚。见袁大哥正在看着自己,周围的义军头领也都在看着两人,红线知道这武是非比不可了。 “袁大哥武功高强,你可要手下留情啊!”红线说着抽出七星宝剑。 “红姑娘,袁某斗胆向你讨教了!”袁金刚轻轻挥动手中的软钢鞭,如蟒蛇般朝红线卷来,红线闪身躲过。 在一旁的妙玄见二人相斗心里有些担心,其实袁金刚并无恶意。自从京城一别,他就对红线充满了好奇。又听说她最后击败了鱼令徽,夺得兵马先锋的大印。他对新结识的红线姑娘产生了一种莫名奇妙的情愫。 待躲过对方的软钢鞭,红线摆手叫停。袁金刚不知她有什么事,暂且收招等待。 红线笑着对他说:“袁大哥要与小妹比试武功,不赌点什么,那有什么兴趣?” 袁金刚好奇地问:“那……红姑娘想赌什么?” 红线笑了笑说:“我赌……若小妹我胜了,你就放了刘晏刘大人,还有归还那劫去的赋税银,怎么样?” 听了她的话,袁金刚想了想说:“若红姑娘胜了袁某,我就放了那刘晏老儿;至于那赋税银,须得我义军众家兄弟的同意,所以袁某不能答应你!” 听了这话,红线想:若能救回刘大人也行,银子的事以后再说。 想过后她对袁金刚说:“好,袁大哥说话要算数啊!” “等等!若是红姑娘败在袁某的手下,那………”。袁金刚欲言又止。 红线笑了笑说:“若是我败在袁大哥手下,我与师父就打道回府,不再管这件事。” “好!红姑娘果然爽快,一言为定,那袁某就不客气了。”说罢,袁金刚的软钢鞭便卷了过来,红线手持七星宝剑与他战在一起。而妙玄则在一旁冷眼观战,她相信徒儿会赢。 两人斗过五十余招,红线领教了袁金刚那软钢鞭的厉害。那条软钢鞭恰似一条黑蟒上下翻卷,红线施展中清天三十六式,勉强招架住对方的招式。而袁金刚也在心里暗暗佩服红线的武功,痛惜她师徒俩为朝廷效力,而不能为义军所用。 见两人武功高妙,各不相让,看到精采处,众人纷纷叫好,可所有的人都是为袁金刚叫好。两人己过了二百余招,红线突然使出‘飘缈剑法’,此剑法意即‘虚无飘缈’之意。 袁金刚见红线剑法突变,心里一惊,不知如何招架,鞭法也渐渐散乱。但那袁金刚也是超一流的江湖武林高手,他打遍江南武林,降服张三霸的事也是人人皆知的。 但是天下武林界人士都相信‘强中更有强中手’这个道理。袁金刚武功虽高,但遇到红线他好像遇到了天外飞仙一般。 他再看对面的红线,早己不见身影,眼前只见一片剑光在飘动。袁金刚有些心慌,围观的众人也不再叫好,他们神情紧张地看着两人的厮斗。 其实刚过一百招时,红线心知袁金刚武功也是超一流的,便施展出‘飘缈神功’,再加上‘飘缈剑法’。袁金刚正与红线厮斗中,突然他见红线的身影模糊起来,转眼间又显露出影影绰绰十几个身影。红线的七星宝剑闪射十几道白光,那白光将袁金刚缠绕在中间。 袁金刚的软鞭也不是吃素的,那软鞭不断地将白光打散,但瞬间那道道白光又聚拢而来, 此时的红线也是有点为难,既要打败袁大哥,救回刘晏刘大人,又不能让袁大哥难堪。 忽然,她心中灵光一闪有了主意。她闪身到袁金刚身旁,点了他的‘酸麻穴’,顿时他握鞭的右手臂酸麻无力。见目的己达到,红线假装失手将宝剑丢在地上。这只是眨眼工夫,周围无人看出这其中的破绽。 “好!好!大帅胜了!大帅胜了!”众人都在为袁金刚欢呼叫好。袁金刚感激地望着红线,他心里明白红线是给他留了面子,好维护他大帅的威信。 这时,袁罗睺和张三霸等人才发现袁大帅握鞭的手臂无力地垂下。刚要上前询问,只见红线抱拳上前向袁金刚施礼,他感到有一股强劲的掌风直射右肩,立刻袁金刚的右手臂不再酸麻。他知道:这是红线帮他解开了穴道。 “袁大哥鞭法神奇,小妹甘拜下风。”此时袁罗睺和张三霸也看出是红线胜出。 一直替徒儿担心的妙玄也看出红线此事办得十分得体,心里边为红线高兴。 袁金刚见红线为人如此大度,心里有些惭愧,他对红线说:“红姑娘的武功果然名不虚传,袁某甘拜下风。红姑娘可稍候片刻,袁某这就命人放出刘晏,你们师徒俩可将他带回去。” 过了不大工夫,有几个义军将刘晏五花大绑地押来。刘晏看看袁金刚和红线师徒俩,他认识红线。但他不知道红线为何来到义军大营,难道是来救自己的,他心里想到。 坐在帅椅上的袁金刚鄙视地对他说:“刘晏老儿,你来江南搜刮百姓,本该将你斩首示众,给江南百姓出口恶气。今天本帅看在红姑娘的面子上,饶你一条狗命。今后再敢到江南来,被本帅捉住定斩不赦!”那刘晏被松绑后连连向义军众头领谢罪。 红线和师父谢过袁金刚及众头领后带刘晏离开义军大营。 袁氏兄弟和张三霸,还有众多义军头领站在大营门口默默地目送着红线和妙玄二人。 袁金刚边眺望着红线的背影边对身边的人说:“幸亏红姑娘不是我们的敌人,否则我们的大营也早被踏平了,这个丫头真要动起手来我们义军里没人能抵挡住她。” 第四十八章 运河上夺银 田悦和暴黑子童蛟三人逃上岸后,见对方没有追来,便留在树林中。他们三人又陆陆续续收罗了逃上岸的十几个弟兄。被抢去这一大笔私盐,回去如何向大帅交待,平日里足智多谋的田悦也有些发蒙,他与二位将军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暴黑子说:“我们绝不能这么空手回去,要把这桩劫案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抢走我们的私盐。” 童蛟也说:“是啊,田将军,我们就这样回去,一是对大帅没法交待;二是回去后会让诸位将军的嘲笑。所以我们暂时不能回去,一定要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对大帅才好交待。” “二位将军的想法和田某一样,除了红线夜入都督府盗金盒那件事算我们天雄军的最大耻辱,这被劫私盐的事可算是第二大耻辱。如这件事不能查出来是什么人干的?不能报这劫私盐之仇,那我们还何以在河北一带立足。” 暴黑子说:“我赞成,田将军说的有道理,我们不能回去,一定要查清楚是什么人劫走了我们的私盐。” 童蛟说:“我们只有这么做,我们这些弟兄应该化装成寻常百姓,沿着运河朝南一路打听,不放过仼何的蛛丝马迹。查清楚是什么人如此胆大,敢抢劫我们天雄军的私盐。” 三位将军统一想法后,便招集十几个活着的部下,将他们分成三组各由一位将军带领。他们化装成各类人等,分走水路和旱路。一路上他们以各种方式打听运河两岸的农夫、商户,还有那来往船只的船工,只要看见人他们都不放过。 天色己经黑下来,他们己追到先前停泊大船,但仍不见那几条大船的踪影。三位将军决定先各自找客栈歇息一晚再说。 在客栈里他们也转弯抹角地打听几条大船的事,但运河里的大船很多,没人能说出是那几条船。又是什么线索也没有,三位将军感到很郁闷。 天亮后,他们喂饱了各自的肚子,三位将军坐在客栈里不知如何是好。童蛟不死心,又遛跶去找客栈里的伙计打听这事儿。 童蛟问一个伙计:“嘿嘿,老哥,打听一下,昨天有没有几条大船从你们这里朝南驶去的。” 那伙计责怪地回答:“你这人真怪,这运河里南来北往的船每天都有上百条,谁能知道你说的是哪几条船?” 他这话一下子把童蛟问住了,是啊,是哪几条船自己也说不明白,他呆愣地站在那里。 伙计见童蛟发愣呆立在那里,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 他问童蛟:“那几条船什么样你记得吗?” 童蛟忙回答:“记得、记得。”是啊他在船上呆了几天怎么会不记那几条船呢。 那伙计笑着用手指着童蛟说:“你这榆木疙瘩脑袋,既然你知道那几条船的模样,而那船就是成千上万条也没有两条是一模一样的,那你就沿着运河一路朝南找去。那大船又没有长脚,又不能上岸跑了,不管它走多远它也是在河里头,有什么不好找的?” 见伙计用手指点他,要在平时他早一刀砍翻了那饶舌的伙计。可是现在那伙计的话让他觉得是那么好听,那么顺耳。他心想:骂得好,我真是榆木疙瘩脑袋,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 想到伙计的话让他一下子开了窍,他从怀里摸出一小块银子塞到伙计手里。 他笑笑说:“谢谢老弟提醒,这点小意思留给老弟喝酒吧。” 伙计看着手里的这块银子,该他发愣了,这块银子可够他十天半拉月挣的了。 “客官,这小的怎么敢收呢。”他手捧银子看着童蛟。 “老弟,不用客气你只管收下,你这一句话也让我少跑冤枉路,这银子是表示我的谢意。”听到这话,那伙计才千恩万谢地收下银子。 童蛟兴冲冲地找到田悦和暴黑子,把伙计的话又复述给两人听。 田悦说:“是啊,那伙计的话是有些道理,看来我们今天还要继续沿运河往南寻找。” 暴黑子说:“暴某也同意二位将军的决定,看来不是那几条船消失了,而是我们还没有追到地方,我们应该立即出发,晚了有可能那几条船真的消失了。” 三位将军悄悄招集各自的部下,然后沿着运河一路追踪和打听。 他们追了大约有三十里地时,有人打听到一个消息:说好像有几条大船在此地停留到半夜,后来那几条船不知什么时候又走了。 田悦听到这消息后心想:这几条船为什么在这里停留,看这里是个比较荒僻的地方,他心里有一个疑团无法解开。 看来只有追到那几条船这个疑团才能解开。 他们又沿河追了不知几十里地,终于在一处不起眼的河汊里发现了那几条船。当他们登上几条船上去查看时,却发现船上是空空的。这让三位将军大失所望,但这也是他们事先预料到的。己经发现这几条船了,再没有往前寻找的必要。 暴、童两位将军陷入困惑中,田悦这时把他心中的疑团说了出来。 “我们追了三十里地时,当地有人说看见半夜那里停了几条大船,但没有看到那些船是什么时候走的。我怀疑是那些劫船人把船停在这里卸货,然后再将私盐转运走的。” 童蛟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田悦说:“没别的办法,我们这些人分散开来,在这方圆几十里的地方打探消息寻找线索,这是我们目前唯一能做的事。”两位将军都赞同田悦的意见。 果然经这这些人的打探,事情有了点眉目:有人告诉他们,昨天夜里有几百人在这里搬运东西,河里好像还停着几条大船,天亮时,人也消失了,船也消失了。 田悦说:“他们有可能在这里卸的私盐,然后把几条船驶到很远的地方再丢弃,目的是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暴黑子气得大叫:“他娘的,白遛得老子跑了几十里的冤枉路,查出是谁干的,老子非活劈了他不可。” 童蛟说:“我看这件事不难查,卸这么多私盐,一路上难免会有洒落的盐粒,如果能发现盐粒,就一定查找到劫匪的老巢。” 田悦和暴黑子听到这话也赞同查找盐粒,他们命令十几个部下查看地上的盐粒。 他们终于发现有一条通往山里的路上有洒落的盐粒,三位将军兴奋起来,命令部下继续向前查找。就这样他们沿着洒有盐粒的路走了约二十里地。 这时有先面探路的人报告:“报将军,这条路通向山里,前面山口处好像有很多兵士把守。” 田悦和两位将军手搭凉篷朝山口处眺望,果然看见有很多执枪持刀的士兵在把守。 怎么办?不能再往前走了,那是危险的区域,不知他们是什么人。田悦下令大家回转,不能让那些士兵发现他们的意图。 被劫的私盐被运进了山里,可那山里边到底是什么人?这件事必须查清楚。三位将军率部下在附近找了两家简陋的客栈,顺便让部下找人唠喀,或者能打探出附近有什么山寨土匪之流的。有的百姓或客栈伙计告诉他们:附近没有土匪强盗,就是有也吓跑了。因为附近一股义军,为首的三个头领一个比一个厉害,连官兵都不敢惹他们。 三位将军又打听出,义军大首领叫袁金刚、二首领兼军师叫袁罗睺、三首领叫张三霸。他们手下的义军有二十万,附近的几个州县都被他们攻占了。不远处那几座山头就是他们的大本营,百姓和伙计所说的大本营的方向,正是他们看到有士兵把守山口的地方。 事情己経明了,不需要继续追查下去,而且这地方也是危险区域,一旦被义军发现他们,那就很难安全离开这里。 三个将军商量后决定离开这里,回魏博镇向大帅请罪,并把袁金刚的义军抢走他们的私盐的事情禀报给大帅。 田承嗣听到这消息后十分气愤,他立刻召集军师蒋道士,还有铁猪龙、田悦等众将,商量如何教训那袁金刚,如何夺回那被劫的私盐。 经大帅同意,由田悦和铁猪龙带队,两人带大太保暴黑子、二太保童蛟随同前往,另外挑选二百名高手化装前往江南。 到江南后,他们派人四处打探私盐藏在什么地方。暴黑子和童蛟化装夜里潜入山中,抓到一个义军士兵追问私盐藏在什么地方。 那士兵见暴、童二人如凶神一般,吓的他将事情说出来。 “大爷饶命,小的知道什么说什么,那天抢来的食盐已被大帅卖掉,用这些银子买了军粮,小的就知道这些。” 听到这话,暴黑子举刀吓唬说:“你敢蒙大爷,那么多私盐一天的工夫就卖掉了,我看你小子是不想活了。”说着他举起刀来。 那士兵吓得魂都没了,连连求饶:“大爷饶命,小的不敢撒谎,那些盐确实卖了。不过,我们大帅又抢了官军的赋税银有一百万两。” 暴、童二人听了忙追问道:“那赋税银藏在什么地方?” “藏在这山上的紫溪洞里。” “此话当真。”童蛟追问道。 那士兵发誓说:“千真万确,小的不敢有半句谎言。” 听完那士兵的话,暴、童二人对视了一眼,那暴黑子一刀将那士兵的脑袋砍掉。 得知袁金刚将银子藏在山上紫溪洞内,并派二百名精悍卫兵看守,戒备森严。 探明紫溪洞周围的虚实后,他们用重金雇了八只带篷的大船,伪称是要运送粮食。然后两人率二十人潜入密洞周围,先除掉外面的卫兵,后骗开洞门,闯入洞中将卫兵全部杀死。他们用了一个多时辰才将银子搬运到八只船上。 此时站在船头上的田悦并没有铁猪龙那么乐观,他时刻担心有人追赶上来。既使义军并没有发现他们这几条船,也要防止半路被人打劫。为避免引起怀疑,那二有名高手全都躲在船舱里,这样一来就和普通的商船没什么两样了。 天己近正午,艳阳高照。田悦始终不肯进船舱里,仍旧站在船头朝后面望去。忽然他隐隐约约望见远处有一些黑点沿着河边移动着,移动着……。 他的心里一动,难道是有人追上来了?发生这么大的事,被杀死二百人,要想不被发现是不可能的。黑点越来越大……,啊!原来是大队骑兵,他终于看清了。他转身叫着船舱里的人,一个人钻了出来站在他面前。 “田大人有什么事吗?”那个人不解地问。 田悦一边望着越来越近的大队骑兵、一边吩咐那个人:“赶快通知兄弟们,准备战斗,暂时仍呆在船舱里,谁也不许露头,让几个打扮成商人的弟兄站在船头上应付一下。”那人施展轻功飞跃到各条船上传达田将军的命令。 “停下,把船停下。”张三霸一马当先赶上头船,他在岸边高声问田悦:“快把船停下,我们要搜查你们的船只,你听见没有?” 田悦站在船上朝张三霸一抱拳:“这位将军,为什么让我们停下?我们只是普通运米的船,请不要误了我们的行程。” 张三霸一看田悦那不卑不亢的模样,不由得大怒,他厉声叫道:“少跟我废话!弟兄们下马上船,给我好好搜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听了这话,四大罗汉滚鞍下马飞身上船,还有几十个人也纷纷上船,他们将船舱的帘布用刀枪挑开。 突然从船舱里飞出许多暗器,有飞镖、飞刀、袖箭,顿时有十几人中了暗器,或死或伤,这时田悦拔剑与四大罗汉厮杀起来,船舱里又钻出暴黑子和童蛟,两人各执一把钢刀来帮助田悦,三人对四大罗汉。见船舱里有人,张三霸忙命令手下放箭。 这时铁猪龙也带人出了船舱,双方在八条船上一场混战。 张三霸一见铁猪龙出现,心里这才明白:原来这银子是他带人抢走的,那二百个卫兵也是他们杀死的。想到这里他心中怒火万丈,他下马飞身上船,专找铁猪龙厮杀。京城打擂时他见识过铁猪龙的武功,所以不敢轻视对方。 铁猪龙正杀得起劲,忽见岸上那员将飞身直奔他而来,忙手舞双戟严阵以待。张三霸手执单刀朝对方虚幌一招,铁猪龙忙挺戟招架。两人都是一流高手,各施展自己看家本领。两人相互过了五十多招,张三霸这才感觉到对方的厉害。 同船的黑罗汉尉迟芳见张三霸难敌铁猪龙,怕他有失,忙舞动两条黑虎鞭来战铁猪龙。而莽罗汉程铁、醉罗汉秦宝林、玉罗汉罗文虎三人则与田悦、暴黑子、童蛟三人厮杀,几条船杀得昏天黑地的。 不愧是灵鹫上人的高徒,铁猪龙面对两人戟法不乱。他见黑罗汉尉迟芳武功稍弱,便奋起神威,一铁戟将尉迟芳的右臂砍伤,尉迟芳的右手鞭落地,只能用左手鞭应战。这下铁猪龙腾出手专门对付张三霸,不一会儿,便把那张三霸杀得汗流浃背。 其余三大罗汉也被田悦暴黑子童蛟三人杀得只有招架之工没有还手之力。 再说这次田悦铁猪龙两人带来的二百名高手,确实不一般,个个都能以一敌十。眼见得张三霸和手下众弟兄已处下风,不时有义军弟兄被打落水下,岸上的人仍不断地上船厮杀。但因船上地方狭小,人多不得施展,河东岸上剩余的三百多义军将士也帮不上忙。 远处,两匹马疾驰而来,马上坐的正是红线和师父妙玄。原来师徒俩心知张三霸要独揽功劳,不愿让师徒俩插手。所以两人商量着跟着大队骑兵后面慢点走,后来两匹马行走在一处高地上,远远眺望:河中停着七八条船,好像很多人在船上厮杀,两人的耳边似乎传来喊杀声。 师徒俩感到有些不妙,忙拍马加鞭朝前面奔去。师徒俩越过一条又一条船,直奔那喊杀声最激烈的那条船。离那船还有四五丈远时,红线看见张三霸被一大汉杀得狼狈不堪。她心里暗叫:不好。她用手一按马背,身子腾空而起,飞向那条船上。 厮杀正酣的铁猪龙早己看见远处驰来的两匹马,见一女子从马上腾空而起,朝他这边飞来,他连忙撇下张三霸,持戟等待。红线轻轻地落在船上,并没有出手,只是让张三霸暂且歇息。红线仔细端祥那个商人装束的大汉,认出是铁猪龙,她笑了。 “原来是铁将军,京城打擂得见铁将军的神威。”铁猪龙见红线认出自己,他也亲眼看见红线打败鱼令徽的那场高手之争,知道红线非同一般。让他奇怪的是,红线师徒俩为何来到江南?又为何紧追他们的商船? 他有些不解地问红线:“红线姑娘为何紧追铁某的商船?又为何相助他们?” 红线说:“江南义军有五十万两白银被人劫走,怀疑是你们所为,铁将军能否打开船舱让我们看一看,也免得双方结下仇怨。” 听到这话,铁猪龙沉下脸来说:“红线姑娘未免管得太宽,要想搜查船舱,就是铁某答应,俺手中的双戟也不会答应。” “哈哈,听说铁将军的双戟天下无敌,本姑娘早有心请铁将军赐教,今日正好赶上,请铁将军让本姑娘见识一下你的神威。”说罢亮出七星宝剑。 铁猪龙见红线持剑在手,不由得打量红线一番。对红线的武功他也知道,京城打擂他亲眼见她打败鱼令徽。铁猪龙认为自己是败于鱼令徽的邪术天竺幻术。 现在与红线过招是他一直所想的,他相信自己的武功和手中的双戟,毕竟两人并没有真正地过过招,如今相遇在这里他岂能放过这个机会。 他嘿嘿一笑说:“京城打擂并没有与姑娘一试高下,实在是遗憾。今天姑娘非要在这件事上揷上一腿,那就休怪我铁某要冒犯了。”说着他舞动一下手中的双戟。 看着铁猪龙和他手中的双戟,红线知道自己将要与这杀神拚个你死我活。 铁猪龙挥戟朝红线砸来,红线深知他双戟的厉害,连忙挥剑迎住。铁猪龙急于取胜,手中双戟如两条怪蟒朝红线卷来。转眼间两人过了五十多招,铁猪龙的双戟掀起阵阵旋风将红线罩在戟光中。见对方已被双戟罩住,他心中暗自得意。 突然他发现戟光中呈现出一团剑光,而来越来越大,那戟光己罩不住那剑光。铁猪龙的双戟如狂风急雨般想把那剑光罩住,但他感觉到根本挡不住那强劲的剑光。他这时才感觉到对方的厉害,但他并不太在意。自己的双戟曾取过无数高手的性命,此时岂能败在一个丫头手下。 腾出手来的张三霸和尉迟芳又加入到围攻田悦三人的厮杀中,那田悦暴黑子童蛟三人力压张三霸和四大罗汉。 这时其余那几条船正在厮杀得兴起,妙玄道姑早己飞上船,正在寻找对手。 田悦见她手执宝剑,忙将她挡住,让暴、童二人对付那四大罗汉。那田悦手中也是一把宝剑,说起田悦不但深通文韬武略,他的武功在天雄军中也是仅次于铁猪龙。 见妙玄飞上船时就知她轻功非凡,田悦想这道姑的武功也定是上乘的。两人互不认识,但妙玄一见对方的神态,便知道他非等闲人物。 “不知义士尊姓大名,可否一闻?”妙玄急切想摸清对方的来路,所以并不急于动手。田悦听了微微一笑说:“你这个道姑好没规矩,平白无故地打听人家姓名,难不成是要相亲的吧?”妙玄听了这话,不由得面泛红晕心中恼怒。 “哪里来的浑人,吃你姑奶奶一剑!”话出剑到。田悦见对方剑势凌厉不敢怠慢,忙挥剑相迎。妙玄对他的轻薄是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剑劈了田悦。 田悦见道姑发了狠,心里再不敢怠慢。妙玄的宝剑是又快又狠,剑剑不离田悦的要害。一百招过后,妙玄仍拿不下田悦,心中有些焦急,再一看船上都是他们的人 。那些登上船的义军将士,不是被杀就是被打下水。船上那些人都想来围攻道姑,但因妙玄和田悦的剑法步法都太快,他们看得眼花缭乱,根本就插不上手。 到底是冲虚道长的徒弟,渐渐地妙玄占了上风,田悦被对方的宝剑逼得连连后退。他的手下见形势不妙,于是纷纷手执刀枪来围攻道姑。 那边铁猪龙与红线过了二百多招,这才知道红线的厉害。原想借此机会打败她,也想为当年盗金盒之事,为大帅报一箭之仇。现在看来,不但报不了仇,自己今天还要栽在这丫头的手里,毁了自己一世英名。 就在他们厮杀之时,张三霸手下义军将士占领了其余几条大船,田悦和铁猪龙手下的二百名所谓‘高手’也只剩下五、六十人。两人见大势己去,又难敌红线和妙玄,暴黑子童蛟二人虽与四大罗汉不分胜负,但形势对他们不利,只好下令丢掉船只,撒到河西岸上。 见田悦和铁猪龙带人都撤到岸上,师徒俩也不再追赶,任凭他们撤走。 张三霸命手下将士挨个船清点白银,还好,五十万两白银原封未动。他心中大喜,可清点人数时,才知道死了五十多个兄弟,不由得让众人黯然神伤。张三霸心里暗暗感激红线师徒俩,如若没有她们二人,不但银子夺不回来,而且死伤也要比现在惨重。不管怎么说,杀死对方一百多人,也算为死难弟兄报了仇。 当他命令大船回转时,有人告诉他:没有船工,船也动不了。原来双方开始厮杀时,为了保命,船工们都先后跳下船,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经过搜索和呼唤,躲到树林和草丛里的船工们才陆陆续续地走出来。 几只大船荡荡悠悠朝南驶去,每条船上都有五个义军弟兄押船。张三霸骑在马上心里别提多得意,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回去后,大哥二哥肯定高看他一眼。 而跟在大队骑兵后面的红线和妙玄,心情并不是那么轻松。银子是夺回来了,但是张三霸并不知道红线与袁金刚约定的事,所以还是免开尊口为好,等到了大营见到袁金刚再说。 师徒俩与张三霸商定,由张三霸和四大罗汉押送银子慢慢走,她们先回大营去见袁金刚。 第四十九章 宝剑的来历 正在辕门口翘首眺望的袁金刚和袁罗睺,发现两匹马朝大营疾驰而来。眨眼间,两匹马飞驰到辕门不远处。红线和师父飞身下马。 “袁大哥,大功告成。你猜是谁抢走那些银子、杀死那二百弟兄的?”红线问袁金刚。 袁金刚摇摇头,心情急切地问红线:“那这件事到底是谁干的?” “你也许想不到,是天雄军的铁猪龙带五十名高手干的?” “就是在京城打擂的那个铁猪龙?”袁金刚有些不相信地问。见袁金刚有些疑惑,妙玄告诉他:“我徒儿说的千真万确,当今世上双戟使得出神入化的唯他一人,他可是灵鹫上人的徒弟。虽然他不说,但从他的武功上,贫道早己看出来是天山派的武功。” 军师袁罗睺问红线:“三弟为何还没回来?” “啊!我们师徒俩和他商议,我们先回大营报信,而三哥率兵押送船只银两后行,估计也快到了。”红线问袁罗睺解释道。她的眼睛也不放心地朝远处望去。 见红线师徒俩身上衣裳凌乱,知道她们刚才厮杀过,一定很疲劳,连忙把两人让进帅帐。四个人喝着茶,耐心地等待张三霸和四大罗汉率兵回来。 眼看着一个时辰过去,小校进帅帐禀报:没有张三霸和四大罗汉的踪影。袁金刚焦急地在营帐里踱来踱去。袁罗睺看了红线和妙玄一眼,思虑片刻后,招呼小校前去打探。 那小校刚出辕门便跑回来禀报:“大帅、军师,张将军率人马回来了!”几个人一听都站立起来。袁金刚急匆匆出帐去迎,袁罗睺与红线师徒紧随其后。 出了辕门,见张三霸和四大罗汉率人马来到营前,显得狼狈不堪,那模样好像刚刚经历过一场厮杀似的。红线和妙玄也感到有些意外。 张三霸见到袁金刚,有些惭愧地说:“大哥,小弟无能,银子又被官兵抢走了。”莽罗汉程铁看见红线和妙玄,怒气冲冲地手指着红线师徒俩叫道:“一定是她们报的信,要不然,官兵怎么会半路截杀我们?”黑罗汉尉迟芳、醉罗汉秦宝林、玉罗汉罗文虎也叫着嚷着,都认定是师徒俩给官兵通风报信。四大罗汉都手执兵器,冲到红线和妙玄面前要与二人厮杀。张三霸手下那些骑兵也都亮出刀枪,只等一声令下,就将这师徒俩砍为肉酱。 眼见这场面就会失去控制,袁金刚厉声喝止:“都放下兵器,有话慢慢说。三弟,到底怎么回事?你跟大家说说清楚。”张三霸走上前,充满仇视地看了师徒俩一眼。 “我们将银子抢回来后,她们师徒俩让俺率兵押送船只,她们先回大营报信。谁料想走到半路,有一支官兵将我们拦住,让我们将银子留下,否则就将我们全部杀光。俺与四大罗汉那能让他们吓住,就与他们厮杀起来。那为首的叫什么田神功,武功不如俺。无奈官兵人太多,足有一千多人。为保全弟兄们,只好放弃那几条船和银子,才得以脱身。请问二位,如果你们没有报信给官兵,他们怎么会在半路拦截我们?你能蒙骗大哥,却骗不了俺张三霸。怎么样?俺说的没有错吧?” 听了张三霸的一番话,红线有些哭笑不得。她对张三霸说:“张三哥把红线看成什么人了?临走之前,袁大哥己答应红线,只要能夺回银子,查明真相,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雪恨,那些银子就归还给我们师徒。既然袁大哥有言在先,我红线怎么会失信于后呢?” 袁金刚听了两个人的话,心里不相信红线师徒会做出那种事。他对张三霸说:“三弟不要胡乱猜测,你率大队骑兵护送七、八条大船,这样的声势,官兵岂能没有耳闻。所以半路被拦劫也是难免的。红线姑娘和妙玄大师帮忙夺回银子,为我们义军报仇雪恨,我们还应该感谢她们?怎么能怀疑她们呢?红姑娘、妙玄大师,我三弟心直口快,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我袁某给二位赔礼了!” 出了这样的事,红线想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于是师徒俩向袁金刚袁罗睺告辞。临别时,袁金刚凄然地对红线和妙玄说:“我们义军早晚要与官兵一战,希望今后别与红姑娘和妙玄大师刀兵相见。” “不会的,过几天我们就会回京城去。红线不会和袁大哥刀兵相见,也希望袁大哥、袁二哥、张三哥多多保重身体,咱们后会有期!”说着抱拳向三人辞别。 回到大营,红线和师父见李光弼说起劫银之事。红线说:“是天雄军的铁猪龙带人杀死袁金刚二百卫兵,然后将银子劫走的。袁金刚为报仇雪恨,答应我和师父若能替他的弟兄们报仇,夺回的银子原物归还。不料田将军半路将银子劫走,让红线和师父失信于人。” 旁边的田神功对红线说:“红女侠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那袁金刚不过是江南一贼寇,跟他讲什么失信不失信,你又岂能相信他们的鬼话。等到我们人马调齐,就会将他们一举剿灭。到那时,他们连命都保不住,还管什么银子不银子!” “此话当真?你们真要剿灭他们?”红线有些担忧地问道。 “红女侠休要听他胡说!那袁金刚有二十万人马。我手下只有两万多人,岂能剿灭他们。”李光弼向红线解释道。红线不再问下去,他们的真实意图也不会和自己说。 “夺回赋税银你们师徒俩是立了大功的,本帅还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元帅尽管吩咐。” “本帅要将刘大人和五十万两赋税银送往京城,由常先锋押送。怕路上不安全,想请二位女侠协助护送,不知二位女侠是否愿意?” 听了这话,妙玄说:“李元帅倒是想得周全,我和徒儿正想着回京师那。我们帅徒二人愿协助常先锋护送刘大人回京。”妙玄不待征求徒儿红线的意见就应承下来。 “师父,你为什么这么急着回京城?徒儿还想在这江南游玩几天呢?”红线有些不解地问师父。 “傻丫头,我们在这里是两头不讨好。袁金刚的手下视我们为仇人;而元帅李光弼则担心我们与义军关系密切,怕妨碍他们的计划。” “什么计划?”红线还是有些疑惑不解。 “为师看,这里早晚要有一场大战。所以我们要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妙玄向自己的徒儿解释道。 第二天,常世雄率二百骑兵护送刘大人和五十万两赋税银上路。红线和师父辞别元帅李光弼。广通渠里排列着十条大船,就像普通的漕船,船上堆放着很多粮袋子。 常世雄命令部下开船,十条大船悠悠荡荡地朝京城长安驶去。 到了京城,常世雄去向郭元帅交差,而红线和师父则回府休息。 第二天,皇上召见三人。因救回刘晏、夺回五十万两赋税银,皇上很高兴要封赏她们三人。在一旁的神策军中尉鱼朝恩上前奏道:“陛下,却慢封赏,听说三人与江南贼寇袁氏兄弟关系密切,有通匪嫌疑。再说夺回赋税银乃平卢兵马使田神功的功劳,非她们三人所为,臣认为不该封赏她们。”兴致很高的皇上听了他的话,心里很不高兴,但又不愿得罪他,毕竟他还执掌禁军的大权。 皇上思忖片刻说:“鱼爱卿所言通匪一事,只是传言而己,并无确凿证据。但救回刘晏、夺回赋税银,却有她们的一份功劳,朕还是要给她们三人封赏的。” 听到皇上的话,常世雄上前奏道:“臣武艺不精,又未立寸功,实在有愧于兵马先锋这个职位。臣请辞去兵马先锋这个官职,让有能力的人来担任,请陛下恩准!” 看到兵马先锋常林也要辞职,皇上有些为难,他知道常林武功并不高,但他有红线和妙玄大师两个帮手,所以每战必胜。皇上也想利用她们三人来抗衡鱼朝恩的势力,心里明白鱼朝恩是把她们三人看作是眼中钉肉中剌,必欲除之而后快。 “朕恩准,常林可辞去兵马先锋一职,仍任羽林将军。这样朕有事时可急召三位侠士进见。妙玄大师和红线二位女侠不愿做官,朕要奖赏二位女侠每人二百两黄金。” 有几个宦官手端铜盘将四百两黄金奉上。鱼朝恩斜睨了黄金一眼,他阴沉着脸,上前奏道:“陛下,却慢赏赐。臣听说红线姑娘有一把七星宝剑,听说这宝剑能飞起斩人。但据臣听说这把七星宝剑是西域某国进贡给大唐皇帝的,是大唐三件镇国之宝其中的一件,一直藏在皇宫里,不知如何到了红线姑娘的手里?” 众大臣听了这话,都大惊失色,这罪名可非同小可。如果这把七星宝剑真是从皇宫里盗出来的,那简直就是灭门之罪呀!侍立在殿阶下的郭子仪也变了脸色,心里为红线和妙玄担忧起来。皇上也呆呆地看着殿阶下站立的红线,等待她的回答。 “陛下,小女子的七星宝剑是家传之宝,是家父当年救了一个西域商人,此剑是那个商人赠送给家父的。”听了她的话,殿上的大臣也半信半疑,皇上和郭子仪也知道鱼朝恩想用这件事来陷害红线她们。可是七星宝剑怎么会在红线手里呢?人们心里的疑团还没有解开。妙玄也在替徒儿担心,她实在不知道这把宝剑有这么多的故事。 “陛下,红线的解释不可信,皇宫的宝物怎么会是她家的传家之宝呢?不但臣不明白,就连诸位大臣也不明白。”看样子鱼朝恩不弄个水落石出,他是不会罢休的。 殿堂上,贾世仁、刘希暹、王驾鹤等人也跟着随声附和。 “陛下,臣有个主意,可以一试。”汾阳王郭子仪出班奏道。 听了这话,皇上连忙催促道:“什么主意?快说出来给朕听听!” “可找皇宫内年老资深的宦官来询问,必能解除陛下与众大臣的疑惑。”老谋深算的郭子仪给皇上出了个好主意。 皇上听了,不由得露出笑容。他环视了一下众大臣后说:“郭爱卿的主意甚好,甚好。朕想起当太子时,有一宦官执掌皇宫宝库几十年,深得祖父和父亲的信任。因他年事己高,被留养在宫中,皇宫旧事没有他不知道的,可将他找来问问。” 不长时间,几个宦官用宫内小车将那老宦官推来。那老宦官看来有七、八十岁,皓首白须,他步履蹒跚来到殿前要跪拜皇上,但被特许免礼。 因这老宦官耳背,皇上的旨意由值殿宦官传达给他。老宦官听明白后,对皇上和众大臣讲述了几十年的皇宫旧事:“那时老奴在高力士手下,深得信任。后来西域一使臣(想不起来是哪个小国的)前来进贡,贡品就是七星宝剑。老奴也曾听高力士说过,那把七星宝剑能飞腾斩人,特别有灵性,而且削铁如泥,但老奴从未亲眼见识过。” “那把七星宝剑不是一直收藏在皇宫宝库里吗?”鱼朝恩阴沉着脸问老宦官。 “是啊!是一直收藏在皇宫宝库内,但明皇他老人家也时常取来赏玩。”老宦官的记性看来很好。 “那后来一直收藏在皇宫宝库内吗?”鱼朝恩紧盯着问老宦官。 “那后来……后来……。”老宦官陷入了沉思。 “那后来怎么样了?”鱼朝恩紧紧追问。殿堂上,皇上和众大臣都看着老宦官。 “噢!……想起来了,老奴记得有一次,明皇他老人家召见安禄山大人……。” “混帐!”鱼朝恩一声怒斥。 老宦官的话被打断,他知道自己说走嘴了。 “明皇老人家召见安……安贼,那安……安贼要做贵妃杨娘娘的干儿子。明皇老人家听了很高兴,当场就把手中赏玩的七星宝剑赏赐给那个安……安贼了。” 老宦官的讲述让皇上和郭子仪都松了一口气,他的回答没有让皇上难堪。费尽心机却没能陷害红线和妙玄,鱼朝恩的脸色更加阴沉。 皇上对众大臣说:“既然赏赐给叛贼安禄山了,后来那安贼兵败被杀,那宝剑或去向不明或流落民间也就不奇怪了。鱼爱卿你说是不是?” “嗯……是……,不过,既然是皇家宝物,朝廷就要收缴入宝库,不使它流落民间,这才是最妥当的。”鱼朝恩显然还不死心,他用挑衅的目光望着皇上。 皇上避开他的目光,有些感伤地说:“自从安史之乱和吐蕃人攻陷京城的十年间,皇家的无数珍奇宝物流失殆尽,朕又如何在乎一把宝剑呢?何况红女侠这把七星宝剑是受赠于他人的。鱼爱卿啊,这事就不要再提了,依朕看来,红女侠配七星宝剑是蛮合适的。” 殿堂上,鱼朝恩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他满怀怨恨地看着皇上和众大臣,有几个大臣幸灾乐祸地望着他。眼见自己未达目的,他有些恼羞成怒。 “陛下,臣还有一事请奏。” “鱼爱卿有何事?尽管奏来。皇上微笑地看着满脸怒气的鱼朝恩。这时,鱼朝恩将站立在贾世仁身边的养子鱼令徽领到殿阶前。 “陛下,臣犬子鱼令徽武功高强,但官位低微,穿绯色官袍,常被官员轻视。请陛下赐臣犬子鱼令徽紫色官袍一件,望陛下恩准。” 他的话一出口,满朝文武都有些吃惊。紫色官袍,那可是三品官的官服呀!那鱼令徽才十六岁,皇上怎么会答应鱼朝恩的请求呢? 满朝的大臣都在看着皇上,皇上有点为难地说:“鱼爱卿,令郎年刚十六岁,是不是再等几年再说?” 鱼朝恩有点不耐烦地说:“还等什么?昔年有甘罗十二岁执掌六国相印,我儿十六岁穿紫色官服又算什么?来人,将官服呈上。”说着他一摆手,神策军兵马使刘希暹运内功将一件紫色官袍抛向鱼令徽。 只见那官袍飘飘荡荡飞向鱼令徽,就在那官袍离鱼令徽还有一丈多远时,停在半空中,仿佛有人用手托住一般。鱼朝恩看见官袍飘在半空有些奇怪,不知如何是好。 原来是红线在发气功,用一股真气将官袍托住,使其不能落下。鱼令徽环顾四周,知道是红线在发功。他心里有些恼怒,但他深知自己内功不如红线。为免得当众出丑,他施轻功,身体腾空将官袍抓住,落地时,官袍己披在身上。 “徽儿,快来谢恩。”鱼朝恩高兴地招呼鱼令徽。鱼令徽傲气凌人地来到殿阶下跪拜。 “臣鱼令徽谢陛下赏赐三品官服。”鱼令徽得意地跪在殿阶下,皇上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但脸上却笑着。 皇上望着殿阶下的鱼令徽说:“令郎穿上这官服真是神气、帅气,好看!好看!” 鱼朝恩骄横地朝众大臣们看了看,有大臣吓的低下头、有的满脸不屑、有的满脸怒容、有的一脸媚笑。红线和师父看着这父子俩的表演,脸上露出无奈地苦笑。 退朝时,贾世仁和刘希暹等人都来给鱼朝恩父子俩祝贺,有几个大臣也围上来献媚。 回到府里,三人谈起宫中的事,不由得感慨万分,鱼家父子是气焰嚣张,皇上是忍气吞声。朝廷大臣们也慑于他的淫威。 “看来皇上是有点惧怕执掌神策军的鱼朝恩,所以把我们拉住好给他自己壮胆。”常世雄对妙玄和红线说。当羽林将军的这些日子,他也多少知道一些朝廷的内幕。 “他就是权势再大,难道还敢造反不成?”红线不相信皇上会怕那个鱼朝恩。 “徒儿说的对,他是不敢造反,他只是想挟制皇上、控压百官,扩充自己的势力。”妙玄对师弟和徒儿说。 红线看着师父和干爹欲言又止,妙玄看着徒儿的神色问道:“徒儿有话要说吗?”红线低下头想了想对师父说:“徒儿想,我们在这京城里无事可干,那鱼朝恩贾世仁之流暗地里算计我们三人,我们还要时刻提防他们,莫不如离开京城去寻找我娘,反正我们现在报不了仇,师父,干爹,你们说行不行?” 常世雄看看师姐说:“红线说的有道理,说心里话,这羽林将军的官我算干够了,一天到晚要看人家的脸色行事,也真够窝囊的了。我干脆把官辞了,我们俩带着红线去西川那边寻找她娘,师姐你说怎么样?”听了师弟的话,妙玄点了点头。 “我们待在京城不过是想等其余两个仇人的出现,然后一块收拾。既然其余两个没出现,我们就让那贾世仁再多活几天。我们离开京城后,他们也许会放松警惕出头露面,那正是我们所希望的。”妙玄给师弟和红线分析道。 三个人想到一处,常世雄找到郭子仪要辞去羽林将军的职位,郭子仪百般挽留。但常世雄去意己决,郭子仪只好答应把他的请求转奏皇上。 三个人回到住所等待郭元帅的消息。 好不容易等到郭元帅下朝,见过三人。 “郭大人,在下辞官的事办的怎么样了?”常世雄忙不迭地问。郭子仪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妙玄和红线,给三个人看得直发愣。 郭子仪有些为难地说:“实不相瞒,这几个月来,西川边境战事吃紧。吐蕃和南诏组成联军,杀得我唐军大败而归,丢失数座要塞坚城,阵亡十几员大将和几万精兵。朝廷早己接到急报,但因无将无兵可派,只好下旨让边将挂起免战牌,坚守城池。三位侠士要去西川寻亲,顺便到西川节度使大营,协助节度使王大人,杀杀吐蕃和南诏联军的威风,以振我大唐的士气,郭某在这里替皇上拜托三位大侠了。”说罢拱手向三人施礼。 慌得常世雄连忙上前扶起,“郭大人休要多礼,我等遵命就是了。”得到三个人的应允后,郭子仪又将一封送给王大人的书信交给常世雄后,这才放心地打道回府。 “真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来我等三人难有消停的日子。”妙玄心中有些感慨。 “郭大人只是让我们顺便看看,并不一定要上阵厮杀,师父何必发愁呢?”红线忙劝慰师父。妙玄看着红线毫不在乎的神情,无奈地苦笑着。 “是啊,这样我们也可以顺便去打听红线娘的消息。”常世雄高兴地说。 红线听常叔叔提起娘的事,眼睛忽然感到有些湿润。 第五十章 野丫头战‘红面具\’ 终于踏上了西去的大道,常世雄眺望着熟悉的山水、村镇。他的思绪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凄惨和危险的夜晚。他想到义兄李将军,不知能否找回他的尸骨;他想到了阿姣夫人,她是否还活着。他心里猜想着:如果阿姣见到女儿红线己长大成人会是什么模样,他悄悄地笑了。他回头看看红线和妙玄,两人正在悠然地欣赏周围的风景。 经过几天的行程,三人赶到了节度使所在的金锁关。王大人看过郭元帅的书信,抬头端祥了她们三人一番后,让她们先好好歇息一下,以解旅途的劳累。有一校尉将她们安顿在一处馆驿住下。 常世雄好奇地问校尉:“这位军官,请问为何城楼上高挂免战牌?” 听了这话,那个校尉苦笑着说:“吐蕃和南诏的联军非常厉害,他们以南诏的望苴蛮勇士为前锋,这些人骑术精熟、武艺高超,为首的大将叫叱咤鬼王,手使两把锯齿刀,那刀背上是一排锯齿,什么样的铠甲,也挡不住锯齿刀来砍。那鬼王一出战,必跟着一辆三匹马拉的马车,马车安放着一尊毗沙门天王的神像。那神像高有三丈多,面目狰狞、金盔金甲。听说南诏人相信毗沙门天王就是他们的军神,有天王庇佑,每战必胜。自从与他们开战以来,我们就常吃败仗,无奈之下,节度使王大人只好挂出免战牌,等待朝廷派兵增援,可直到现在援兵也没有来。” 听了那校尉的话,常世雄没有再问下去。 第二天,那个校尉来到馆驿请三位去见节度使王大人。校尉把三人带到城搂上,王大人一身绯色官袍,正在观察敌情。见红线三人来到,忙指给她们看。 离城一箭之地,有两千南诏骑兵排列成不规则的阵形,果然阵中有一马车,车上有一尊神像,正像校尉描述的模样。阵前一员将,骑黑马手执双刀,在阵前往来驰骋,高声叫战。 “他就是叱咤鬼王,此人的双刀十分厉害。他已连伤我十几员大将,本帅手下己无将可派。所以才挂起免战牌,实属无奈之举。”王大人向三人说起苦衷。 常世雄心中豪气顿起,他转身向王大人请战。“王大人,常某不才,愿斩了这鬼王,以振我大唐军威!”王大人听了他的话,苦笑地看着常世雄,又看看他身边的红线与妙玄。 原来郭元帅给他的书信中,只说红线和妙玄二位女侠如何厉害,并未提及常世雄。临上阵时,他一再提醒常世雄说:“常将军务必小心!那鬼王的双刀十分了得,万万不要轻敌!对方还有两个戴面具的更厉害,尤其是那个戴红面具的,已经杀了我几员大将。”常世雄不爱听王大人罗嗦,便大步径自下了城楼。 打开城门,城上摘下免战牌、擂起战鼓。常世雄率兵出城,来到阵前。节度使王大人率两千军马压住阵脚,红线和师父也来为常世雄助战。 妙玄知道师弟的武功,如果不敌那叱咤鬼王,她和红线就要及时出手救援,以免他受伤或丢掉性命。因为要给红线的爹娘报仇,全靠师弟常世雄,因为只有师弟认识那三个仇人。 叱咤鬼王见唐军有人出战,忙驱马上前,高声喝道:“来将快快通名,本王刀下不斩无名之辈!”常世雄见这鬼王两臂筋肉凸起,脸上涂着油彩、身穿牛皮胸甲、头戴铜盔、手执一对锯齿刀。看上去,仿佛一个小号的毗沙门天王。 常世雄不认识叱咤鬼王,不知道他是阿姹的夫君,也就是阿姣夫人的姐夫。既然不认识,那两军阵前管他是谁,先拿这凶神祭刀,振振大唐的士气。 “蛮王休要猖狂!看你家常爷爷来取你的狗头!”他大叫着,驱动坐下马,舞动雪花镔铁刀,直奔鬼王而来。 那鬼王见对方旋风般杀来,心里吃了一惊。暗想到:城里的人马早己被他杀得失魂落魄,不敢出战,这个不怕死的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常世雄与鬼王战在一处,两匹马左盘右旋,三把刀叮叮当当撞击着。常世雄使出自家拿手的旋风刀法,对方勉强招架。但使双刀的叱咤鬼王也不是等闲之人,他虽无师门传授,但他自幼生长在南诏的崇山峻岭之中,与虎狼为伍、与猿熊为伴,练就一身怪异刀法。他翻山越岭如走平地,徒步能追奔马。 两人战有五十多个回合,常世雄有些招架不住。原来这鬼王的马上功夫十分娴熟,再加上刀法怪异。时间一长,叱咤鬼王占了上风。双刀使出来如风车一般,此时的常世雄己被杀得汗流浃背,刀法有些散乱。 在一旁观战的妙玄和红线都看出来,常世雄难敌那叱咤鬼王。妙玄想到要将师弟换下,免得他败阵出丑。她驱马向前,离两人还有五、六丈远时,妙玄从马背上腾空而起,飞身直奔鬼王而来。 就在这时,常世雄见对方有破绽,一刀砍去。鬼王用刀背架住,他的雪花镔铁刀未来得及抽回,鬼王的右手刀朝他头上砍来。常世雄大叫:“不好!”手中刀脱手,他躲闪己来不及。耳边只听“当啷”一声,是刀剑撞击的声音。 等他缓过神来,见师姐与鬼王战在一处。他心里明白:刚才是师姐救了他。他羞愧地退回到阵中,红线忙过来安慰干爹。 鬼王见架住自已刀的是个道姑,心中恼怒她坏了自己的好事,眼看到手的功劳没了。他见道姑是步战,也飞身下马。他那一对锯齿刀狂风般朝道姑砍去,狠不得一刀杀了这道姑。 而妙玄是艺高者不忙,她用青蝉剑将对方的招式一一化解。叱咤鬼王占不到半点便宜,更加气恼,双刀施展开来,急如暴风骤雨,刀光将道姑团团罩住。 南诏望苴蛮勇士只看见一团刀光,不见道姑,兴奋地齐声为鬼王呐喊助威。此时的叱咤鬼王以为胜券在握,攻势更加凌厉。妙玄见对方的刀光罩住自己,鬼王正在得意,显然是轻视自己,她要教训一下面前这个鬼王。 正在鬼王得意之时,妙玄抓住空隙跳出刀光外,回手一剑将鬼王左胳臂砍开一个大口子,顿时血流如注。王大人一见妙玄得胜,忙下令手下将士追杀南诏骑兵。 几十个望苴蛮勇士拼命将叱咤鬼王抢回去,其余骑兵一边抵挡,一边掩护鬼王慢慢撤退。看见南诏将士训练有素,队形不乱,王大人怕中了对方的埋伏,只好下令收兵。 见三人刚来就立此大功,节度使王大人十分高兴,他吩咐手下大摆酒宴,为三位侠士庆功。节度使府里、军营、馆驿都大摆酒宴庆贺。红线她们也受到全城将士和百姓的敬重,把她们三人当成了救苦救难的菩萨。 过了几天,金锁关周围来了无数兵马,将金锁关团团包围。王大人在城楼观望,见吐蕃和南诏都增加了兵马。随同王大人在城搂上观察敌情的是红线她们,见王大人面露怯意,妙玄和红线忙劝慰他。 前来挑战的仍是叱咤鬼王率南诏的两千望苴蛮勇士,后面压阵的还有几万吐蕃铁骑。只不过这回他的身边多了两个人,奇怪的是那两个人都戴着面具。鬼王的胳膊用白布包扎着,看来他伤得不轻。 吐蕃大军列阵在左右两翼,看阵容能有五、六万人马。 叱咤鬼王上前叫阵,左右是那两个面具人。因为看到叱咤鬼王己受伤,王大人手下的将军们都争着讨战。见到这场面,节度使王大人心里感到很宽慰。他下令整顿兵马,出城迎敌。 王大人率众将出城,红线、妙玄、常世雄三人也跟随在王大人马后。 南诏阵前,叱咤鬼王大叫:“唐军听着,立刻把昨天那个臭道婆快快交出来受死!不交出人来,本大王就率大军将你这金锁关踏平,快快报给你们王节度使听!”他单手执刀骑着那匹黑马在阵前叫喊着。 听到叱咤鬼王骂她“臭道婆”,妙玄不由得大怒,催马就要出阵,红线忙拉住师父。妙玄刚要发火,红线用手指了指阵前。妙玄这才发现,唐军中一员将骑马手执铁枪直奔鬼王而去,她这才作罢,看那员将如何与鬼王厮杀。 那员将欺鬼王单手单刀,冲到鬼王近前,便“刷刷刷!”一连刺了十几枪。那鬼王舞动单刀将对方招式一一化解,那员将见胜不了鬼王,心有不甘,手中枪狂风暴雨般朝鬼王刺来。 叱咤鬼王见那员将有些轻敌,便露出破绽,引他上当。果然那员将没看出门道,再加上立功心切,便狠命一枪朝鬼王刺来。 那鬼王一扭狼腰,躲过那一枪后,回手一刀砍掉了那员将的脑袋。顿时,南诏阵中传来一片欢呼声,“咚咚咚”阵阵战鼓声也响起来。 唐军阵中,王大人朝左右看看,众将一片沉默。见此情景,红线催马要出阵,妙玄忙将徒儿拉住,她告诉红线:师父要教训这个骂她的鬼王。说完,妙玄拍马冲出阵去。 妙玄直奔叱咤鬼王而去,鬼王见昨天那个道姑又寻他而来,忙策马隐入阵中。妙玄寻他不见,这时有一员将出阵,直奔妙玄而来。妙玄见这人戴着黑花脸面具,手持一把怪异兵器,似刀非刀、似剑非剑。妙玄不知道这怪异兵器,就是南诏三大神兵器之中的‘郁刃’。 妙玄一拍坐骑,腾空而起,飞身挺剑直奔戴黑面具的那人而去。‘面具人’见对方轻功了得,便也从马背上飞起,用郁刃架住对方的宝剑。 两人的坐骑呆立不远处,看着主人在厮杀。妙玄与对方过有五十余招,便知对方武功功底深厚,但武功却不是中原武功。 在唐军中观阵的常世雄,望着正在厮杀的‘黑面具人’若有所思。他看那人的武功好像阿姣夫人的武功,但阿姣夫人用的是‘浪川剑’,而这人的兵器是‘郁刃’。 忽然间,他想起一件事:十年前,义兄李将军曾跟他谈起南诏的三大神兵器,即铎鞘、浪川剑、郁刃。铎鞘有一对,都在南诏王阁罗凤手中;浪川剑赐给了阿姣公主;郁刃则赐给了阁王的义妹阿姹公主。 虽然时光过去十年了,但常世雄记得阿姣的姐姐阿姹的兵器就是郁刃。难道这个‘黑面具人’会是阿姹,她为什么要戴上面具呢?阿姣夫人又会在哪里呢? 这时两人过有一百多招,那‘黑面具’有些落了下风。妙玄此时精神抖擞,手中的青蝉剑蓝光闪闪,攻势凌厉。‘黑面具’虽有神兵器,但无奈武功不济。而妙玄的青蝉剑同样是削铁如泥的宝剑,足以对付那‘郁刃’,而不至于被它砍断。毕竟是武林泰斗冲虚真人的徒弟,武功高于那‘黑面具’,那‘黑面具’一边招架一边朝自己阵中退去。 南诏阵中那个‘红面具’从马背上腾空而起,朝妙玄飞来。妙玄暗叫:“不好!”忙撇下‘黑面具’,来接招‘红面具’。 见那‘红面具’所执兵器正是‘浪川剑’,一直在阵前观察的常世雄的心急速地跳着,他瞪大了眼睛望着那‘红面具’。那窈窕的身材、那熟悉的武功、那熟悉的浪川剑,他心里叫道:阿姣夫人,终于找到你了。 妙玄一接招对方的兵器,就知道来者不一般,因此加了小心。两人各自施展所学之武功,都不敢轻视对方。但妙玄并不熟悉南诏的武功,南诏武功乃国师阁陂吸取中原武功和天竺武功的精华揉合而成,刚柔相济、变幻莫测。 妙玄如何知道,眼前这‘红面具’就是阁陂和尚的女徒弟阿姣公主,阁陂把这独特的武功传授给她了。在南诏,论武功除了阁陂和尚,无人能敌阿姣公主。 两人过有一百多招,妙玄渐渐跟不上对方的招式,有些时候简直就是胡乱招架。常世雄有点替师姐担心,他扭头轻声对身旁的红线说:“快去将你师父救下来!但万万不能伤害戴‘红面具’那个人一根汗毛,详情以后再跟你说。” 红线眨眨眼睛看着干爹,她好像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就在这时,常世雄发现那‘红面具’伸手向怀中摸去。他心里叫道:“不好!”连忙告诉红线:“那人要用暗器,快去救你师父!”听到干爹的话,红线从马背上腾空而起,直奔截‘红面具’那人飞去。 飞行中,她掏出一枚‘飞火流星’,原来她把十二枚‘飞火流星’带在身上,以防万一。突然间,‘红面具’手腕一抖,一个‘东西’朝妙玄飞来。那‘东西’疾如闪电,待妙玄发现时,己来不及躲闪。 就在那‘东西’离妙玄还有二尺远时,只听“当”的一声,红线甩出的‘飞火流星’和那个‘东西’碰击落地。此时,红线己用七星宝剑将‘红面具’的浪川剑架住。 ‘红面具’本来以为胜券在握,未料想,凭空飞来一个姑娘,坏了她的好事。 “哪里来的野丫头?小小年纪也敢上阵,你敢来阻拦你家姑奶奶,难道看我的宝剑不锋利吗?识相的快快退下,换个大人上来,小心你丢了性命。”‘红面具’怒声责问。红线听出来那是个女人的声音。 “哈哈,两军对阵,刀剑上见输赢,分什么大人小孩的。”红线笑着说。 “既然你不知好歹,那休怪姑奶奶不客气了。” 她想要为叱咤鬼王报一剑之仇的打算落空,‘红面具’心中恼怒,便把气都撒在这飞来的姑娘身上。她手中的浪川剑刺向红线,她不相信面前这丫头武功有多高,所以也没有用全力进攻。可是对方一接招,她就深深感到对方这一剑的力量,要远超过她的力量。 这下‘红面具’再也不敢小瞧‘野丫头’,她施展自家的南诏剑术,“刷刷刷”一连十几剑刺向‘野丫头’,但都被红线一一化解。 ‘红面具’见自己十几剑好像刺在虚空中,她更加恼怒,将浪川剑舞动起来顿时变成满天梨花,将‘野丫头’罩在这无数剑光中。 红线见‘红面具’攻势凌厉、剑法奇特,便抖擞精神、小心应付。‘红面具’知道对方武功要高于那道姑的武功,所以招招式式一招狠似一招。 两人过了五十多招后,仍不分胜负。此时红线开始施展‘飘缈神功’和‘飘缈剑法’,转眼间那‘红面具’眼前出现了十几个姑娘,无数道剑光将‘红面具’罩在里面。 ‘红面具’有些发慌,她的‘满天梨花’也己消散,她竟不知如何出剑,眼前的姑娘幻化成虚无飘缈的身影。但虽处于劣势,她却没有受半点伤,‘红面具’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其实那是因为红线牢牢记住了干爹的话:不能伤‘红面具’一根汗毛,详情以后再说。 在旁边观战的妙玄感到今天这事情有些蹊跷,这个‘红面具’也有些蹊跷。红线的武功明显高于那‘红面具’,她的剑术虽然变幻莫测、攻势凌厉。但那七星宝剑每要触及‘红面具’的要害处时,便立即收剑,点到为止。 奇怪的是,那‘红面具’有几次处于不利境地时,按常理该使用暗器,但‘红面具’却没有用。在远处观战的妙玄感到有些奇怪,旁边的常世雄却微笑着。看着眼前奇怪的场面,他真想驱马上前询问那‘红面具’,但还不能冒失,毕竟双方还是敌国。 天色己渐渐暗下来,当两人过有将近二百招时,红线高叫:“停”,两人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宝剑。‘红面具’朝红线望去,不知这‘野丫头’什么用意。 “天色己晚,我们明日再战,可以吗?”红线向对方建议道。 “好吧!就听小姐的,明日再战!”那‘红面具’不但爽快地答应了红线,而且还改称她为小姐,两人回到各自的阵中。 第五十二章 八锋轮宝 就在阿姣红线她们焦急之时,西南方向飞旋来漫天雪雾,紧随着半空中一个黑影飞来,直奔马重英而去,马重英见势不好忙手持狼牙棒严阵以待,等到那黑影落地时,他才看清是个老僧、身着黄色僧袍、黑脸白须,那老僧约有六旬年龄,但看上去气宇轩昂。马重英忙手执狼牙棒上前将他拦住。 “马元帅,难道不认识贫僧了?”那老僧冷笑着说。 马重英认出是南诏的国师、阿吒力教的阁陂和尚,此人又是阁王的王弟,阁陂的武功和法术在南诏也是一流的。而且阁陂和尚与自己的师父崆峒法王和师叔无量法王同是天下武林十大至尊。他担心这阁陂和尚要来找麻烦,心里边暗暗叫苦。 “不知马元帅为何拦住我南诏人马不放?”阁陂质问马重英。 “阿姣阿姹两位公主勾结唐军,阴谋叛乱,本帅要将二人拿下再交给吐蕃王处置。”马重英厉声对阁陂和尚说。 听了马重英的话,阁陂冷笑着说:“马元帅未免太小看我南诏了,这两位公主由老衲带回,交给阁王处置,马元帅就不必费心了。” 说罢他只身飞入阵中,两只手左推右挡,那些包围阿姣阿姹和叱咤鬼王的蕃将们难以抵挡,顿时闪开一条道来。阁陂将三个人带出来,见这老僧如此厉害,那些蕃将手执刀剑都不敢上前,眼睁睁地望着几个人走出包围圈。 阁陂要将阿姣她们带走,但阿姣不走,还要返身回去厮杀。阁陂见徒弟不听自己的话,有些着急,他知道如果马重英不放她们走,几万吐蕃军蜂拥而上,到那时就很难走脱。 他正待要拦回徒弟阿姣,旁边的阿姹告诉他,那被围困的几个人中有阿姣公主的女儿,所以她要拼死相救。阁陂一听恍然大悟,怪不得徒儿要去拼命,原来还有这一层原因。 阿姣有女儿失散十年,这件事阿姣早跟他说过。如今女儿就有危险,她为娘的岂能不救。 想到这里,阁陂心中这才释然。见徒弟阿姣为救女儿又被吐蕃人困住,阁陂高叫:“徒儿莫慌,老衲来也!”飞身跃起去营救徒儿。阿姹和叱咤鬼王也随后杀进重围。 马重英见这阁陂和尚坏了自己的大事,心中勃然大怒,仗着自己的几万吐蕃军,下令:不论死活,绝不许放走一人。本来就野性十足的吐蕃将士,顿时体内兽血喷涌,睁着充血的双眼,发疯似地围攻上来。 此时阿姣阿姹叱咤鬼王己与红线她们汇合在一起,阁陂和尚也己赶到,见情势危急,忙吩咐徒儿快带人撤回南诏,他来断后。 于是阿姣红线等六个人杀出一条血路,会合等待她们的望苴蛮勇士朝山上撤退。 负责断后的阁陂和尚一人抵挡住数十员蕃将的围攻,见拿不下阁陂和尚,马重英忙令日光法师和月光法师上去助战,绝不能放走那阁陂和尚。 阁陂和尚见徒儿她们带南诏人马己冲出包围圈,他正要借飞行术而离开这是非之地。这时他耳边传来一声佛号,抬眼望去,只见西北方向一阵狂风刮来,风后面一人紧随而来,只见那人头戴喇嘛帽、身穿紫色长袍、铁青色的脸庞,手执两只铁轮。 听到那声佛号,阁陂和尚就知道是无量法王来了,他惊叹无量法王来的及时。其实他哪里知道,当阁陂一出现,马重英就感到不妙,自己与日光、月光两法师也难以抵挡这和尚,唯有请来师伯无量法王才能对付他。 于是他急令身旁的飞鸟使赶快去请无量法王。吐蕃军中的飞鸟使专管传递书信和军令,所以吐蕃王和元帅大将身边都有几个飞鸟使,遇到紧急情况便令飞鸟使前去。 飞鸟使都骑有一匹天山汗血马,此马日行一千夜行八百。如马受伤或累死,飞鸟使便丢下马施展飞行术而去。飞鸟使个个身怀飞腾绝技,所以吐蕃军中的王命和将令从不会耽误,保证了战争的顺利进行。 无量法王乃是吐蕃的国师,不但武功精妙绝伦而且深通法术,那日光法师与月光法师就是他座下的两个护教法师。见法王尊驾到来,两个法师忙上前拜见。那统兵元帅马重英见法王驾到,也忙过来见礼。 法王回过礼后,问马重英:“马元帅请本座来所为何事?” 马重英再次叩见法王说:“那南诏阿姣公主阴谋叛乱,本帅欲将她拿下交吐蕃王处置。未料这阁陂和尚前来阻挡本帅,本帅怕阁陂和尚将这伙叛贼救走,所以特命飞鸟使去请法王尊驾前来相助。”无量法王听完点了点头,他扭头看看阁陂和尚。 “既然这样,两家何必自相争斗,阁陂大师可将阿姣等人交给马元帅,本座想吐蕃王必会秉公处理,阁陂大师以为如何?” 阁陂听了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他说:“阿姣公主乃是老衲的女徒弟,她们所犯之事,自有我南诏阁王来处置,就不劳法王和马元帅来费心了。” 法王微微冷笑说:“阁陂大师说的轻巧,本座既然来了,岂能袖手不管。马元帅你可率手下将这一干人等全部拿下,阁陂和尚由本座来对付。” 在吐蕃军中法王的地位要比统兵元帅高,再说无量法王与崆峒法王是师兄弟,他又是马重英的师伯,他的话怎么敢不听。 得到无量法王的法旨,马重英率众蕃将和日光法师、月光法师,重新将阿姣红线她们围住厮杀。阿姣让阿姐和叱咤鬼王率南诏先撤,她和红线妙玄等人去救阁陂国师。 阁陂和尚见法王狂妄模样心中恼怒,抽出后背的黄龙宝剑,他冷冷地对法王说:“既然这样,那我和尚就多有得罪了!”说话间手中的黄龙剑刺向无量法王,见宝剑刺来,法王不慌不忙用左手的金轮将宝剑架住。 他的兵器就是两只金轮,那金轮足有脸盆大小,是用玄铁打造再镀上金,看上去金光闪闪。这两只金轮又名‘八锋轮宝’,在金轮的外圈装有八个如枪尖般的利刃,故此得名。 红线在老君山时听冲虚真人讲过,知道这金轮也是十大神兵器之一,所以她对无量法王手中的两只‘八锋轮宝’就格外注意起来。 那无量法王因为武功超人学问高深,所以吐蕃王请他当吐蕃国师,参赞军国大事。 无量法王转动那两只金轮,发出风啸声。这金轮可当兵器用,又可做暗器用,飞出去还能飞回手中,十分厉害,而且取人性命后金轮上滴血不沾。 两个国师战在一处各显神通,阁陂的黄龙宝剑寒气逼人,挥动起来隐隐有风雷之声;无量法王的两个金轮闪耀金光,转动起来呼呼有风啸浪涛之音。两个人的周围卷起阵阵狂风,离他们两丈之内的人都被这狂风刮倒。 阁陂和尚使出自己看家本领黄龙剑法,这是他习练四十多年的绝顶剑法。剑法融合了中原剑术、天竺剑术和波斯剑术的精要,剑法变幻无穷。再加上这黄龙剑本是旷世宝剑,是阁陂和尚采集玄铁,在山中锻冶一年,用虎狼之血淬火十次乃成。 而那无量法王的金轮之法更是诡异无比,法王原是雪山派的掌门人,因吐蕃王请他下山当吐蕃国师,无量法王才得遇阁陂和尚。他知道南诏的国师阁陂功夫了得,吐蕃王请他下山也是为了对付这阁陂和尚的。 再说那法王的金轮中间有轴所以能转,那风啸浪涛之音就是从轮内发出来的。金轮每只重五十斤,但在法王手中却轻如陀螺。那金轮虽仅重五十斤,但一旦飞出去,重力能达上千斤,战马牦牛碰上当即毙命,甚至连天竺的战象也受不了这一金轮的击打。 两个国师过了一百多招不分输赢,但法王的金轮甩出去势大力沉、呼呼作响,阁陂只能采取躲闪的招法。若要进攻法王,他手中还有一只金轮来抵挡,他右攻左挡得心应手。两个国师战在一起,地上的雪被两人的气流卷起,四周飞旋着漫天白雪。 却说那边红线与马重英捉对厮杀,论武功马重英不敌红线。他只好施展‘莲花神功’喷出一股股黑烟,欲将红线熏倒。但红线摸透这黑烟的玄机,见黑烟喷来便屏住呼吸,果然那黑烟对她毫无作用。马重英急了,叽里咕碌地叫着,听见召唤果然来了三个蕃将围攻红线。 这三人岂是红线的对手,转眼间被砍倒两人、砍伤一人。马重英一见不好,忙朝无量法王那边躲去。法王与阁陂相斗正酣,见马重英被一丫头追赶,有些奇怪。他见这丫头身着大唐服装、头上却扎束着乌蛮髻,不知她是唐人还是南诏人。 此时马重英己躲在无量法王的身后,红线仍旧追来。法王心中大怒,将右手中金轮甩出去,金轮呼啸着朝红线胸前飞来,金轮若砍中红线,她人必被断成两截。 红线见一古怪兵器当胸飞来,闪身躲开。金轮回到法王手中,见一击不中,他又将金轮甩了出去,又被红线躲过。法王见这不起眼的小丫头如此厉害,竟然连躲过两次金轮的袭击,看来她武功不在那阁陂和尚之下。 看对方阵中一下子出现两大高手,法王心里有些焦急。阁陂见法王武功有些散乱,知道他心智已乱,这可是武林中人的大忌。阁陂的黄龙剑一着紧似一着,不让法王有喘息机会。 红线见法王用金轮连击自己两次,恨得她真想一刀宰了那法王。红线也看出来这法王是马重英他们的主心骨,而这法王的武功也确实比师祖冲虚真人更加精妙绝伦。她和阁陂和尚如单独一人很难抵挡无量法王,两人联手可是再好不过。 红线的到来让阁陂松了一口气,他万没想到徒弟阿姣的女儿竟有如此高深的武功,心里不由得欣喜万分。见那丫头不再追赶马重英,而是挥剑朝自己进攻,无量法王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妙。为摆脱困境,法王想集中力量先干掉一个,那样就好办了。 他见阁陂因为那丫头的到来有些懈怠,便决定先向阁陂下手。想到这里,他一边招架两人,一边寻找机会。这时的阁陂和尚急于取胜,遂独自一人频频向法王进攻。 法王一见机会来了,便假作不敌,边打边退。红线见阁陂一味进攻,疏于防守,便想提醒他。还未等红线开口,只见无量法王将右手金轮甩出去,直奔阁陂而去,紧接着另一只金轮也甩了出去。 阁陂见金轮飞过来并没太在意,但看见后面还有一只金轮,他有些慌了手脚。躲过前边这只金轮就难以躲过后面那只金轮,这就叫‘单轮易躲、双轮难防’。阁陂心知这金轮碰到身上,虽要不了性命,但他难免要受伤。 就在那后一个金轮就离他二尺远时,只见红线飞到他身边,用七星宝剑将那金轮轻轻一抗,那金轮立马改变了方向朝上方飞去。 无量法王见状大吃一惊,此时他两手空空,只等那两只金轮飞回来。而那边红线为救阁陂也无暇顾及他,直到两只金轮回到手中,法王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小丫头好本事!能挡住本法王金轮的世上没有几人!快报上名来!本法王金轮之下不死无名之人。”不待红线回答,旁边上来马重英在法王耳边说了几句话。 “噢!原来你就是那个叫红线的鬼丫头,听说你的中原武功不错!本法王今天是见识到了!不过本法王还是劝你快快退下,免得丢了性命!” 红线知道这法王的武功要高于阁陂大师,但凭她和阁陂大师的合力战胜法王不成向题。想到这里她笑着对无量法王说:“既然法王见识了本姑娘的武功,那还不下令让你手下将士停止围攻,让我等一干人离去。” 无量法王听了微微冷笑说:“本法王己布下天罗地网,你等休想逃走!识相的就放下兵器,束手就擒,本法王可饶你等不死!” 阁陂在一旁听无量法王啰嗦,忙过来嘲笑说:“无量法王说什么饶你不死这些废话,快拿出真功夫才会让老衲心服口服,只管在这里啰嗦什么?” “好你个阁陂和尚死到临头还嘴硬!本法王岂能放过你!”说罢手中金轮朝对方甩过去,阁陂连忙躲闪,见阁陂躲过金轮,法王大怒,口中念着咒语然后把口一张,从口中喷出一股股黑烟,阁陂连忙躲闪但黑烟早己把他笼罩,阁陂顿时摇摇晃晃如同醉酒一般。 红线见法王口吐黑烟,而且这黑烟要比马重英的又猛又浓。怀疑这法王用的是‘莲花神功’,只不过他这‘莲花神功’要比马重英的更厉害。想到这里,他见阁陂大师摇摇晃晃难以支撑的样子,连忙过去将大师的‘任’、‘督’两个穴道封住,以免他中了毒气。 这边红线独自对付法王,法王仍旧口吐黑烟将红线罩住,只等红线与阁陂昏迷,然后不费吹灰之力将两人活捉。他哪里知道,此时红线己屏住呼吸跳出黑烟外。见法王还在那里施法,便厉声叫道:“无量法王休得再施妖法!快来尝尝本姑娘的七星宝剑!” 无量法王见自己的‘莲花神功’对这丫头毫无伤害,心里着实吃惊。又见红线对自已叫号,更是生气。他收起妖法,转动手中金轮呼呼作响,他要凭这一对金轮拿下这丫头。 待黑烟散去,阁陂运气冲开了自已的任、督两个穴道,还好没有中毒,只是头有些胀痛。阁陂抬头见红线正与法王酣斗,他心里有些愧疚,于是手持黄龙剑与红线双战无量法王。 这法王不愧是吐蕃国一代宗师,他手舞两柄金轮大战红线和阁陂和尚竟不落下风。 但应对两个高手,法王还是感到有些渐渐吃力,便运法力将一只金轮抛出,那金轮急速旋转,直奔红线而来。 红线见金轮飞来,甩出七星宝剑将它拦住,那金轮竟定在空中纹丝不动。金轮法王一见大吃一惊,他知道金轮遇到了克星:那就是天下第一神兵器——七星宝剑。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宝剑会落到这少女手中。 虽说红线和阁陂略占上风,但无量法王内功深厚、武功精妙,岂是短时间能胜得了的。 胜不了无量法王就救不了阿姣和妙玄她们,就在双方胶着之际,传来一声佛号。三人抬眼望去,只见一身披袈裟的喇嘛飞身落到三人面前。 一见那人,无量法王大叫:“师弟来的好!快助我一臂之力!”阁陂一见来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一个就够难缠,未想到又来一个劲敌。而红线与无量法王斗得正欢,她不知阁陂见了来人为何这般紧张。 原来这喇嘛就是崆峒法王,他是无量法王的师弟,一向在崆峒山修行不问世事。知道师兄被吐蕃王聘为国师后,便下山来吐蕃探望师兄,未料想在此巧遇。 那崆峒法王也认出与师兄对斗的是南诏国师阁陂和尚,他高声叫道:“师兄不必惊慌!待我来与阁陂斗上三百合!”崆峒法王右手金刚杵、左手金刚钩,上前架住阁陂的黄龙剑。见来了帮手,无量法王精神大振。于是,崆峒法王对阵阁陂和尚、无量法王与红线过招。四大高手过招,四周狂风飞旋、雪花飘舞,常人难以近身。 红线和阁陂还不知道,那边马重英率日光和月光两大法师还有几万吐蕃铁骑将阿姣、妙玄、常世雄团团围住,三人精疲力竭被活捉。 得胜后的日光和月光两个法师来助无量法王,四个高手围住红线和阁陂厮杀。见势不妙,阁陂忙招呼红线快走,他来挡住这四个人,红线不肯独自逃走,阁陂急了,忙告诉红线,他会飞行术,这几个人抓不住他。听了这话,红线施展轻功腾空而去,她回头眺望,见阁陂己施展飞行术朝另一方向飞去,渐飞渐远。 捉不住阁陂,岂能再放跑红线。无量法王和崆峒法王也各自施展轻功朝红线追去,两个法师也紧随其后追赶。红线施展轻功飞腾术,满以为会甩掉后面的追兵,未料到两个法王的轻功也十分了得,只离红线百十步远,紧追不舍。 红线自信轻功是超一流,未料到那两个法王的轻功与她不相上下,所以红线始终甩不掉他们。远远地看上去,好像是两只鹰隼在追捕一只燕雀。 就在红线疾步飞腾时,突然她发现前面十几步处好像是峡谷,此时她正来到悬崖边,忙运气收步。啊!好险!在离峡谷边缘五、六步时她收住脚步。前面的去路己断,红线手持宝剑、又摸了摸怀中的几枚‘飞火流星’,是用它们的时候了,否则就难以脱身。 见红线己无处逃走,无量法王和崆峒法王冷笑着围拢上来,两个法师也赶了上来。四个喇嘛成扇形将红线包围,而她的身后几步远就是深不见底的峡谷深渊。 红线手持宝剑等待着他们进攻,然后杀开一条血路,脱离这绝境之地。她不能死,她还没有为父亲报仇呢,自已必须活着离开这里,绝不能落到他们手里,她心里这样想到。 第五十三章 无极老祖 离红线不远处一个老头在砍柴,砍柴处离峡谷边只有几步远,见此情景红线也替老头捏了一把汗,可那老头连头也没有抬,并未感觉到有什么危险,仍在抡斧砍柴,他好像根本没有看到红线和四个喇嘛他们在干什么。 无量法王看见红线的背后是一条大峡谷,深不可测,他阴沉着脸说:“丫头还不束手就擒,难道还要掉到峡谷里喂毒蛇吗?” “少说废话!你以为本姑娘怕你了不成?”红线一抖手中的七星宝剑说道。从后面赶来的日光法师对两位法王说:“不劳二位法王动手!请暂且歇息,待我们二人将这丫头拿下!” 说罢日光法师和月光法师手执兵刃走上前来,两人一左一右朝红线包围过来。 日光法师抢先动手,手舞太阳宝刀划了一个弧形,红线挥剑将他手中刀抵住,随即月光法师的手中太阴宝刀也直奔红线要害处而来。 面对这两个喇嘛,红线心中有数,了解这两个喇嘛的刀法路数。她施展‘太乙剑术’中清天三十六式,这两个喇嘛早己熟悉她这一套剑法,所以两人应付有余。三十六式使完,红线并不占上风,再说在这悬崖边上她也不得施展。为速战速决,好早早脱离险境,她又变幻出疯和尚所授的‘飘缈神动’和‘飘渺剑法’。 两个喇嘛见红线招式大变,身影也变成十几个,竟一时不能适应,顿时两人有些手忙脚乱。红线见两人刀法己乱,便奋起精神挥剑朝日光左臂砍去,日光喇嘛来不及招架,左臂被宝剑砍中,鲜血湿透衣袖。 月光喇嘛忙乘隙袭击红线,却被红线躲过,日光的前胸反被月光剌中,立刻胸前鲜红一片。两人吃了一惊,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此时红线欲施展飞腾术离开这险地。 站在远处观战的无量法王和崆峒法王见状,上前挡住去路。 “丫头,哪里走?接招!”无量法王边说边将右手金轮抛出,那金轮旋转着发出尖利的呼啸声朝红线头顶飞来,红线忙用宝剑将金轮架住。 这时崆峒法王也手执金刚杵金刚钩朝红线砸来,见势不妙,红线忙将金轮击飞。 红线左手持七星宝剑架住金刚杵和金刚钩,右手掏出‘飞火流星’,崆峒法王只见对方手上寒光一闪,忙叫“不好!”侧身躲闪,寒光贴着他的帽子边飞过。 无量法王见红线这么难缠,这要是传扬出去,说两大法王拿不下一个丫头,会让天下人耻笑。于是他将手中两只金轮一起甩出,金轮旋转着、呼啸着,在红线的周围飞旋着。 红线一边招架着崆峒法王的金刚杵和金刚钩,一边还要防备着头上旋转的两只金轮,金轮发出尖利的风啸声。红线己没有工夫使用‘飞火流星’,只是仗着自己步法轻灵,才能不断地躲过两个法王袭击。 更阴险的是,两个法王心有默契地将红线逼在峡谷边,红线身后七、八步远就是深不可测的峡谷。此时红线的‘飘缈神功’在这悬崖边也不得施展。 两人见红线己成笼中之鸟,无处可逃,便想尽快将她拿下,于是二人加快了攻击的招式。虽说红线武功尚不输于两人,但身后就是死地,有武功也不得施展,又无法摆脱这两个法王。 就在红线焦急无奈之时,两个法王近身攻击红线,将红线逼到峡谷边一尺之处。红线回身望去倒吸一口冷气,峡谷深不见底,依自己的飞腾术难以安全飞下去。就在此时,无量法王的两只金轮先后朝她飞来,紧跟着崆峒法王的金刚杵金刚钩也挥舞过来。 红线暗叫“不好!”四件一齐朝她打来,让红线慌了手脚。就在两个法王以为就要得之时,两个黑东西朝两人飞来,不愧是法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两人连忙躲闪飞来之物。 “当”、“当”两声响,两只金轮被磕飞,崆峒法王也吓得收回了兵器。 这时只见那砍树的老头如闪电般飞过来,身后卷起一阵飞雪,他抓住红线的一只胳膊,回头叫道:“得罪了!”他抓住红线的胳膊直向万丈峡谷深处坠去,气流飞旋起的大团雪花也尾随而飘下。大峡谷中雾气蒙蒙,不知底下到底有多深。 两个法王见两人坠下万丈峡谷中,无法再追,只好作罢。再低头看看那飞来的两个黑东西原来是两把破斧头,真是晦气。对于平空冒出来这个怪老头,两人都感到很诧异。 “师弟!我看今天咱们是遇上高手了!这怪老头的身法手法绝不是一般侠客可比的。甩出两个破斧头就把咱俩的招式破了,而后又施展极上乘的轻功坠下峡谷,就连我二人的轻功也不敢坠下谷底,可见这老头绝不是一般人,恐怕今后会成为咱们的劲敌呀!”无量法王担忧地对崆峒法王说。 “师兄所言有道理,我知道这峡谷长有几千里,深不见底,差不多有几百丈深。要想下峡谷底察看,得从这里往东走三百多里,一处叫鹰嘴岩的地方下去,那里地势不太陡峭,但寻常人下也需借助绳索,方能下到峡谷底。” “难道我们就放掉那鬼丫头不成?”旁边的日光法师插嘴说道,他是吃过红线亏的,所以恨不得马上抓住她。 “不用急,她掉到峡谷也许己经摔死了,如果她没死,她一定会回来找我们的,因为我们活捉了其余几个人,她肯定会来救她们的。那几个人都要关押好,不要让她们跑了!”无量法王扭头对日光和月光两个法师说。 “刚才多亏师弟及时赶到,否则我很难对付阁陂和尚和那个鬼丫头,可惜让他们俩都跑了,我早晚要活捉那阁陂老儿,给那阁罗凤一点颜色看看。” 四个人离开大峡谷,回去见马重英早己将阿姣、妙玄、常世雄五花大绑关押在一处帐篷里,四周布置重兵看守。两个法王这才放下心来,他们把这三个人当作鱼饵,那丫头早晚会来救她们的,到那时设下天罗地网,让那丫头插翅难逃。 红线只听见耳边呼呼风响,心里不知这老头是敌是友,只好听天由命。她看得出来,老头的轻功确是上乘的,她忽地想起:师祖冲虚真人说起过一种上乘轻功叫‘御风术’,这种轻功在当今武林也是绝无仅有的。 师祖说:只有他师父无极老祖精通这种轻功,可惜无极老祖如今不知是死是活。红线心里一动,难道这怪老头会是他?不会的,如果真是他,那他的年龄该有一百二十岁了,怎么会是他呢? 正在红线胡思乱想之时,忽然眼睛看到花草树木扑面而来,原来到峡谷底了。 那老头儿携红线轻轻落地,红线正要打量周围情景,只见两只虎两只花豹朝她咆哮着冲过来,红线忙抽出七星宝剑准备着。 老头儿忙摆摆手说:“不用怕!那是我养着玩的!”他朝虎豹训斥了几声,果然那些虎豹都乖乖到一边玩要去了。 老头儿仔细打量着红线问道:“姑娘的太乙剑术是何人传授的?” “是我师父妙玄道姑和师祖冲虚真人传授?”红线看着老头儿回答道。 “那你那一套飘缈神功和飘渺剑法又是跟谁学的?” “是跟一个疯和尚学的。”红线奇怪这老头儿什么都知道。 “你老人家难道认识我师父师祖?” 听了红线的话,老头儿笑笑大哈,他说:“岂止是认识?你师祖冲虚真人就是我大徒弟,灵虚子是我的二徒弟。” “你……你老就是太乙门祖师爷无极老祖?”红线有点惊讶地问。 “怎么?……不像吗?”老头儿微笑地望着红线。 “可是……听师父师祖说祖师爷无极老祖如今差不多有一百二十岁了?” “你师父和师祖所言不假,老朽今年确实己经一百二十岁了。” 红线仔细打量老头儿见他虽是一头长长的银发,却满面红光目光炯炯,怎么看也不像是己过百岁的老人。 “可是……当年我听师父和师祖说:祖师爷不知因为什么离开老君山,转眼二十年过去了,师父师祖都以为祖师爷不在人世了,未料想能在这人迹罕至的大峡谷里见到祖师爷,这也是红线的造化。”红线心中感慨地说。 听红线提起二十多年前的事,无极老祖陷入了沉思,红线默默地看他。 少顷,老祖抬起头说:“你这丫头还傻乎乎看什么?还不快快跪拜祖师爷?”老头儿有些急了。红线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忙来到老头儿面前跪下叩拜,口中说道:“徒儿红线叩见祖师爷!” “傻丫头快起来!哈哈哈!……”无极老祖一阵大笑刹那间又变成长啸声,这声音在大峡谷中回荡,惊得峡谷中的狼虫虎豹四处逃窜。红线一听就知道这是‘九啸神功’,是太乙门的独门绝技。 她站起身奇怪地看着自称无极老祖的老头儿,见红线还有些半信半疑。无极老祖告诉红线:“你刚才和那无量法王与崆峒法王过招时,老朽己看得明明白白,你的剑法正是本门的太乙剑术里的中清天三十六式,你的轻功也是本门的飞腾术,这些分明都是那冲虚所传授的,老朽说的对不对?”红线听了点点头。 “刚才那场厮杀,老朽在一旁己看的明明白白:你的飘缈神功和飘缈剑法还未达到上乘境界,以后还要苦练。” “红线谢过祖师爷教诲。” “你本是太乙门中人,为何学那别门别派的功夫?” “红线请祖师爷恕罪,徒儿在麒麟山与不空和尚过招,因不敌不空和尚,后得一个路边的疯和尚相救。疯和尚得知徒儿有深仇大恨,便愿意传徒儿飘缈神功和飘缈剑法。后来在京城打擂时,徒儿凭这神功和剑法才击败了无影神刀鱼令徽。” 无极老祖拂着花白胡须说:“哈哈,不怪罪不怪罪,那魔障大师能传授这两样独门绝技给你,这是你天大的造化,可喜可贺呀!那魔障大师可是天下少有的武林至尊,连祖师爷我对他也是礼让三分啊。” “啊,原来疯和尚那么厉害。”红线有些惊讶。 “是啊,他的武功在二十年前就属超一流的,那时天下有武林十大至尊,他就是其中之一。” “那另外九大至尊都是谁呀?”红线好奇地问。 无极老祖想了想说:“还有昙云师太、轩辕公,还有刚刚追杀你的无量法王和崆峒法王,还有灵鹫上人、夏侯天龙、不空和尚,阁陂和尚。” 红线掰手指数了数说:“那……还缺一位呢。” “还有一人那就是老朽了。” “那,为什么没有我师祖冲虚真人呢?” “你师祖冲虚跟这些人比还差一个等级呢。” 红线想:师祖冲虚真人武功那么高都没能成为武林十大至尊,可见这十大至尊的称号不是轻易能得到的。那教她‘飘缈神功’和‘飘缈剑法’的疯和尚竟然是武林十大至尊,想不到自已小小年纪竟接触了好几位武林至尊,想到这些,她感到自已大大地增强了自信心。 “祖师爷,您说徒儿的武功现在能达到什么级别了?” “按你现在所掌握的武功,你差不多能达到天下武林十大至尊的水平,不过你的内力和修为还与武林至尊相差不少,你还需多加磨炼才能达到。” “红线多谢祖师爷教诲。” “还有哇,如果你再精通上清天三十六式,那两个法王对付你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那祖师爷何不把那上清天三十六式传授给徒儿,也免得徒儿被人家撵得到处跑,那不也丢了太乙门和祖师爷的脸!”红线撺掇着无极老祖传授她上清天三十六式。 听了红线的话老祖乐了,嘴里叨咕道:“你这鬼丫头!我要传授给你,你岂不是要超过你师祖了吗?要是让冲虚知道了还不埋怨为师的偏心吗?” “那祖师爷就忍心看着徒儿被人追杀吗?”红线想用激将法让祖师爷传授功夫。 “好好!老朽要不教你个三招两式的,显的我太乙门没人了!你除了会下清天和中清天,老朽再传授给你上清天三十六式。还有你会的飞腾术与无量法王和崆峒法王的轻功相差无几不占上风,老朽还要传授你‘御风术’怎么样?”无极老祖爽快地说。 “那徒儿红线先谢过祖师爷!”红线心里很高兴,知道‘御风术’是太乙门所独有的最上乘轻功,就连师父妙玄都不会。 “老朽从明天起开始传授你武功,你暂且不能离开大峡谷,只管安心待在这里,这工夫那无量法王和崆峒法王也许正在上面等着你呢?我的徒儿,祖师爷心中有些疑向,老朽不知你为何上了老君山?又如何拜了妙玄和冲虚?你一个小丫头,今天又为何被无量法王和崆峒法王所追杀?”无极老祖好奇地看着红线。 听祖师爷问起,红线便从爹娘如何被奸贼陷害,自己如何被救上了老君山,又如何拜师学武功,又如何想报仇雪恨,又如何来到西川寻母,又如何与南诏吐蕃交战,战场上与娘亲相认,又如何被吐蕃几千铁骑所围,师父妙玄、母亲和干爹至今下落不明,阁陂不知逃往何处?自己又如何被追杀,直到被祖师爷所救的全部经过。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却遭遇到了这么些苦难?”无极老祖听了感叹不己。 “祖师爷,我们武当山太乙门属名门正派,为何祖师爷要躲在这荒僻无人的大峡谷里?” “这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说起来话长,唉,等以后有空儿再给你唠这些事吧。” 红线见祖师爷欲言又止,后悔自已不该提这些陈年旧事,惹祖师爷伤心。 “来来来,老朽乘着身子骨还行,赶快把那上清天三十六式和御风术传授给你,免得让我带到坟墓里去,那不是可惜了吗?虽然你是太乙门的俗家弟子,但据老朽看来,你将来必定会让武当太乙门发扬光大。” “徒儿红线谢谢祖师爷。”红线想:终于能学到武当太乙门最上乘的武功和轻功。 无极老祖开始传授红线‘上清天’三十六式。老祖手执一把木制的剑给红线演示,果然这‘上清天’三十六式不同寻常,老祖舞动木剑,只感到四周清风习习,但转眼间红线见老祖的周围旋风四起,她感到似有一股巨大的力量逼得她朝后退去,红线运内功勉强硬撑,但也不得不退了几步,实在是因为那股力量太大了。 红线一看,果然和自己所会的下清天和中清天大不相同。下清天是用来战场上打打杀杀,或对付江湖武林中一般高手的;而中清天则是对付江湖武林一流高手的。 无极老祖要传授给红线的上清天三十六式,则是太乙门的绝世武功。 能得到天下武林十大至尊的称号,老祖全凭的是这上清天三十六式和绝顶轻功御风术。当然老祖这有绝世的九啸神功,九啸神功他只传给了大徒弟冲虚真人。 老祖演练了两遍上清天后,然后又从第一式开始,慢慢地依次演示给红线看。在学习武功方面,红线绝对是天资聪颖。 看完老祖的演示后,红线马上给祖师爷看自己练的招试,老祖看了不禁拍掌喝彩:“好好,不愧是我武当太乙门的弟子,只是有些招式不太精准,待老朽再给徒儿演示一遍,丫头仔细看好。”说着老祖又给红线来一遍,红线在一旁,边看边捉摸其中的奥妙。 “来来,这回给祖师爷好好演练一遍。”按老祖的吩咐,红线这回郑重其事的来到一丈多远的一块空地上,她摆好架式后,一招一式地演练起来。此时的红线早己把三十六式都记在自已的脑袋里,所以三十六式演练完竟未出半点差错,喜得无极老祖连连叫好。 “徒儿果然聪明,不过要想真正学好上清天三十六式,你还要每天不断地演练。三十六式的招式要和自身的内功相结合才能发挥巨大的功力,否则就会变成武功的花架子。” 红线似有领悟说:“徒儿谨记在心。” “你自已练功去吧,待老朽以后再传授你御风术。” “谢谢祖师爷!”无极老祖回洞里歇息,洞外红线在练上清天三十六式。 第五十六章 雪山双侠 见众人己逃远,无量法王恨恨地跃下大拂庐,崆峒法王连忙问他:“适才与师兄过招的是什么人?” “师弟难道……不知道?……此人就是二十年前突然在江湖上消失的武当太乙门无极道长的三徒弟恶风。” “他就是二十年前威震江湖武林的恶魔……叫恶风的那个人?”崆峒法王有些吃惊地问道。“正是此人。”无量法王告诉师弟。 “看来这家伙是个劲敌,再加上红线丫头和阁陂那老和尚这三个人实难对付。”崆峒法王道出了心中的担忧。 无量法王脸上露出诡异的表情:“师弟不必担忧,我们自有高人相助。”听了师兄的话,崆峒法王有些疑惑不解,“哪里来的高人会帮助我们?”他怀疑地问道。 “雪山双侠。”乍一听这名头,崆峒法王一愣,突然他哈哈大笑。 “师兄你……是不是急糊涂了?那雪山双侠是我们的死对头,怎么会帮我们来对付那些人呢?哈哈哈!” 雪山双侠是两个中原侠客,曾做过大唐太平公主的亲信护卫武士,太平公主欲将谋乱,被玄宗李隆基聚集手下众将及众多武林豪侠将其剿灭,四大护卫武士保护太平公主躲入寺庙,被李隆基手下诸将及众武林高手包围。 太平公主见万难逃脱,便叫四大护卫武士速速逃走。天黑突围时,四大护卫武士遭上百武林高手追杀,混战中两个护卫武士丧生武林高手的刀剑下,只有皇甫玄策和赵公瑾逃出重围。 逃亡路上,所有关隘都画有两人像貌图形,两人不敢走大道,便昼伏夜行,辗转来到吐蕃境内的雪山上藏匿。 因他们闯进了自家的势力范围,当时还是无量护法和崆峒护法的他们,企图将二人赶出雪山。谁知一交手,才知道那二人的武功是超一流的,四个人厮杀了三天三夜也分不出胜负,只好暂时停战。 等到无量护法和崆峒护法再上雪山时,才知中原那两个侠客己将雪山大小洞穴中巨人族收伏,两人知道巨人族不但身材高大、力大无穷,而且在雪山上行走如飞。他们在雪山上驯养虎豹熊狼、生食牦牛肉、活吞毒蛇、追猎岩羊,可谓是雪山上的霸主。 让两个护法没想到的是,连他们都不敢惹的巨人族竟然被那两个中原侠客降服了。但后来发生的事更让两个护法难以捉摸。 无量护法和崆峒护法曾与那两个中原侠客先后过招几次,但他们每次都点到为止,既使占了上风也不乘胜追杀,而且也从不离开他们所居住的雪山。 见两人对他们并没什么威胁,无量护法和崆峒护法也不再打算将二人驱出雪山。后来才知道这两个中原侠客原是大唐太平公主的两个护卫武士,太平公主与玄宗李隆基争夺天下失败后被追杀,两个护卫武士无奈逃到雪山深处隐居。 见师弟不相信自己的话,他告诉师弟:“师弟有所不知,我曾上山拜访过二位侠士,得知他们一个叫皇甫玄策、一个叫赵公瑾,他们只想在此地隐居修练武功,有朝一日下山剌杀李隆基的子孙,为太平公主报仇。既然他们这么恨大唐,我们何不请两个侠士助我们一臂之力,去对付恶风、阁陂和那个死丫头,师弟你看如何?” “这主意倒是挺好,就怕两位侠士不愿下山。”崆峒法王对师兄说。 “师弟不必担心,愚兄这就上雪山去请两位中原侠士,师弟敬候我的佳音吧!”他与崆峒护法道别后,一个人顶着风雪直奔雪山巨人部落而去。 第二天早上,有卫兵来报:“崆峒法王……大事……不妙,大营外来了上百个巨……巨人,是从雪山上下来的,每个巨人手里还牵着一头巨獒,个头像牛犊子一般大……。”看样子那卫兵吓得不轻,结结巴巴向法王禀报。 “慌什么?待本法王去迎接他们。”崆峒法王训斥那个卫兵,然后直奔大营外。 “还迎……迎接……他们?”卫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远远望见无量法王陪伴两个大唐装束的人朝大营方向走来。三人的后面跟随着上百个巨人,巨獒的吼叫声极其恐怖,响彻在大营周围。 “哈哈!师兄果然把他们请来了!”崆峒法王兴奋地叫道。 “来来来!师弟我给你引见一下。”无量法王将师弟领到两个人面前。崆峒法王见两人都有七尺开外的身材,一个略瘦、一个魁梧。 “这位是皇甫玄策大侠。”他指着略瘦的那位给师弟引见,双方拱拱手。 “这位是赵公瑾大侠。”赵大侠拱手与崆峒法王见礼。 “我们弟兄二人得见二位法王,实在是荣幸至极!”赵公瑾客气地说道。 “唉,二位乃是中原大侠,我们兄弟哪敢与你们相比。”无量法王对两人称赞道。 崆峒法王仔细端祥二人,回想二十多年前与两位侠客的大战,自己与无量法王同是天下武林十大至尊,却拿不下中原这两个侠客,可见这两人的武功非同寻常。 今日无量法王能化敌为友,将两位雪山大侠请下山来实属不易。特别是两人率领的巨人族,实在他们的生力军。 无量法王注意到大营的将士们,都在远远地好奇地看着这些巨人和巨獒。 以前他们也曾派大军征剿过巨人部落,但每次都大败而回,后来发现这巨人族很少下山,对他们没什么威胁,便也不再去征剿他们。 这时统兵元帅马重英也同日光法师和月光法师来到,无量法王吩咐马重英,将上百个巨人和巨獒安置到帐篷里去住,皇甫玄策摆摆手,连说:“不必,不必,就让他们呆在雪地里,铺上牦牛皮、吃着生牦牛肉即可。” 马重英急忙命手下将士准备上百张牛皮或羊皮,再宰杀三十头牦牛,将生牦牛肉送来给巨人和巨獒们吃。 统兵元帅命令一下,不到半个时辰,三十头牦牛己宰杀完毕。将士们把那血淋淋的牦牛肉送到巨人们面前,闻到血腥味的巨獒也扑上前来,要与主人分食。 那些巨人用巨手撕着大块的牛肉,把一块块滴着血水的牛肉扔进巨口中。 他们边吃边叫喊着:“盐……盐。”一双双巨手在比划着,有人将盐巴用羊皮包来,分发到每一双仿佛小簸箕似的手掌里,上百只巨獒也加入到吞噬的豪宴里。 这场面让每餐能吃一个牦牛腿的无量法王见了也有些吃惊。平常人一顿饭的工夫,巨人和巨獒们己将三十头牦牛吃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挂在架子上的三十张牦牛皮还在滴着血水。 而两位法王和马重英则在大帐里陪两位大侠,皇甫玄策和赵公瑾在帐篷里尽情享用着青稞美酒、烤着小牛肉和嫰羊肉,这些都是两人在雪山上很少享受到的。待酒足饭饱出了帐篷,见巨人和巨獒也己喂饱,便询问两位法王何时出战。 两位法王见他们求战心切,心里暗暗高兴,告诉两位侠士马上出兵去寻找大唐兵马厮杀。 统兵元帅兼大先锋马重英得法王的命令,立刻整顿两万吐蕃铁骑和两个法师前往金锁关出发。两个法王则同雪山双侠及巨人部落的百余个巨人殿后。 大军行进如飞,不到半个时辰就来到金锁关前,兵马在距城二百步外扎住阵脚,马重英派丹噶林上前挑战。 节度使王大人忙登上城楼观看,见两万吐蕃铁骑兵精将勇,丹噶林率十几员战将在阵前往来驰骋杀气腾腾。王大人忙派部将快去请红线、妙玄等几位侠士前来。 听说吐蕃兵马又来到,众人忙疾速来到城楼上观看,见吐蕃人果然来势汹汹。常世雄看见一员蕃将骑着黑马,手执双刀,高声叫骂。 他看清阵前那员将原来是丹噶林心中暗喜,他告诉王大人:“大人不必惊慌,待常某出阵将那蕃将擒来。”他说着手提雪花镔铁刀“登登登”下城楼而去。 王大人忙派手下将军率兵马出城,给常侠士助阵,妙玄和红线忙和阿姣、恶风一起出城,必要时好助常世雄一臂之力。 常世雄策马来到阵前,对丹噶林高叫道:“败军之将,还敢前来讨死吗?”丹噶林听到这话催马向前,对常世雄叫道:“大唐蛮子,休得狂妄,快来领教你家爷爷的刀法吧!”说着话他催动坐下的四蹄踏雪,舞动双刀直奔常世雄而来。 见对方来势汹汹,常世雄也不敢怠慢,手持雪花镔铁刀迎住丹噶林。满怀胜算的常世雄再次施展自家的旋风刀法,逼得丹噶林忙乱招架,常世雄暗暗得意,一心想把对方砍落下马。三十回合过后,丹噶林招式突变,这下子常世雄乱了阵脚,只是忙乱地招架着对方的双刀。 他哪里知道,自从上回败给他后,丹噶林得到无量法王的指点,教他一套双刀法,这才反败为胜。其实丹噶林的这双刀法并无什么神奇的地方,只是以快致胜。双刀快于单刀,所以两人厮杀起来,单刀败于双刀。 常世雄被丹噶林杀得连连后退,妙玄见此情景,手执青蝉剑一跃到阵前。她叫师弟快退下,待她来收拾这蕃将,常世雄只好灰溜溜退回阵中。 丹噶林见来的道姑徒步仗剑,知道她的武功要高于刚才那中年汉子,心中多了一分怯意。他翻身下马,手执双刀对妙玄高叫:“这位道姑,快快报上你的道号,本将军的刀下不死无名之鬼。”妙玄见他虚张声势,微微冷笑道:“你这不知死的鬼,还敢让你姑奶奶报上道号,看剑!”她一挺宝剑,直指对方的面门。 丹噶林慌忙舞刀招架,两人在地上刀来剑往杀在一起,丹噶林毕竟只是吐蕃的一员战将,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大杀大砍还可以,但论起武功来他要逊于妙玄。 妙玄的青蝉剑不离对方的要害处,丹噶林挥舞双刀拼命抵挡。马重英见自己的部将难敌妙玄,便让日光月光两个法师上前拿下那道姑,两个喇嘛手执宝刀一左一右朝妙玄奔去。 红线见师父要遭围攻,便一纵身来到两个喇嘛面前,手中的宝剑一横将两人拦住。 “二位法师别来无恙啊!”红线微笑着对两个喇嘛说。两人见是红线,心里有几分怯意,但嘴上却装硬气,日光法师恨恨地说:“哼,又是你这个鬼丫头,今天绝不会再放过你,月光法师咱们两人合力拿下这鬼丫头!”说着他手中的太阳宝刀砍下红线,另一边月光喇嘛也挥刀袭击红线,见两人同时挥刀上来,红线执剑将两人的攻势化解。 两个喇嘛自信合二人之力,定能拿下红线,所以信心十足。但他们不知道今非昔比,红线的武功早己超出他们的想像。 那边妙玄见丹噶林处处下杀手,心中恼怒,便卖个破绽,一剑砍下丹噶林的脑袋,只剩下他的四蹄踏雪逃回阵中。 马重英见道姑厉害,忙手舞狼牙棒迎住妙玄厮杀。两人都是步战,你来我往战有一百多招,难分高下。马重英有些着急,口中念念有词,妙玄见他嘴里嘟嘟囔囔的,知道他要施邪术吐毒烟,心中己有准备。当马重英张口喷吐毒烟时,妙玄早己施轻功飞出几丈远,让那股急速喷射来的毒烟扑了个空。 他见此招不灵,便重操狼牙棒与妙玄厮杀。 马重英与妙玄的武功原不相上下,但他从心里并没看上这瘦弱的道姑,一百多招过后,他才知道这道姑并不容易对付。 他盼着两个喇嘛能痛快地拿下红线,然后再来帮他对付这道姑。但他的眼睛朝那边一瞥,见两个喇嘛在红线的剑下在奋力招架,情势危急。马重英暗暗吃惊,不知那丫头的武功为何会变得这么厉害。 他心里有些发慌,招式不免慢了下来,妙玄见状手中的青蝉剑寒光闪闪,剑剑不离对方的要害,马重英只能拼命招架。 唐军阵中常世雄和阿姣、恶风他们见红线和妙玄步步紧逼、马重英和两个喇嘛边打边退,阵中的大唐官兵齐声呐喊,为两个女侠助威。 就在这呐喊声中,红线听到轰隆隆的声音,震得脚下的大地微微发颤。阵队中的恶风也听到了,二十年的地洞生活,练就他一对顺风耳和一双夜视眼。不论多么细弱的声音,他都能听到;在黑暗中,他能看清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天色突然暗淡下来,乌云布满了天空,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大。马重英和两个喇嘛都兴奋起来,似乎他们知道那声音是怎么回事。红线和妙玄都看到有上百个黑铁塔似的巨人走了过来,大地剧烈地颤动着,吐蕃阵中立刻闪开一条大道。 走在巨人队前面的是无量法王和崆峒法王,还有两个中原装束的侠士。他们身后是五个身高足有一丈五的巨人,这五人也是巨人部落的首领,后面的百余个巨人的身高少说有一丈二,他们的相貌也都十分凶恶。再加上百条身躯如牛犊子似的巨獒,让人见了不寒而栗。 唐营将士见了这么多凶神恶煞般的巨人,不由得惊慌失措,率队的将军喝斥手下的将士不许乱,但哪里喝斥得住。 此时红线和妙玄也与对手分开,观察着出现在阵前的两个法王,并且特别瞟了一眼那两个中原装束的侠士。两人见那年岁大、瘦一些的侠士身背一把宝剑;年轻又壮实的那个则身背一把单刀,两个人都有五旬开外。 红线问师父:“奇怪,那两人好像是中原人,为什么出现在吐蕃阵中?” 妙玄也注意到那两个中原装束的人,她说:“看样子是两个法王请来的救兵,他们身后的上百个巨人是从哪儿找来的?” 见到这场面,红线对妙玄说:“师父,看来今天要有一场恶战。” “你怕什么?你不有义兄恶风在吗?让他上去抵挡这些人就可以了。” 妙玄冷言冷语对徒儿说。原来妙玄自从知道恶风是自己的师叔,又是徒儿红线的义兄,心里就很生气。以前她也从师父冲虚真人那里,得知三师叔也是个惹祸的煞星。 红线听师父的言语,知道还在怨自己与师叔恶风结拜的事,恨她与恶风乱了辈分。可红线心里明白:义兄恶风原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他最讨厌那种尊卑上下等级分明的俗气。 就在师徒俩还在斗气之时,无量法王手执金轮出现在阵前。 “丫头,今天你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休想逃出本法王的手心。来吧!丫头,让本法王再来领教一次你的太乙剑术怎么样?”无量法王冷笑着说。 “哈哈!大名鼎鼎的无量法王,竟然也得依仗救兵来帮忙吗?”红线冷笑着说。 听到红线的讥讽,无量法王心中恼怒。他手执金轮抢步向前嘴里叫道:“丫头,不要耍嘴皮子,快上来送死吧!”说着话他右手的金轮呼啸着朝红线飞去。对无量法王的招式,她早己心中有数,见金轮飞过来,她忙举剑相迎,那势大力沉、急速旋转的金轮被她轻轻挡过。 “义妹,好剑法!”恶风在一旁称赞道,他看得出来,红线所用招式正是太乙剑术中的‘四两拨千斤’的一招,那也是上清天三十六式中的一式。 他这一声叫好,可把旁边的妙玄气坏了,她狠狠地瞪了她三师叔一眼。 第五十九章 借刀杀人 冲虚真人下令撤回金锁城,但又不放心两个法王那边,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就想派人去打探一下。于是他派妙玄和红线前去打探,见义妹前去,恶风也不与师兄冲虚真人打招呼,就随后跟去。众人也知恶风性情,所以也见怪不怪,只是担心恶风跟去,不知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刚走不远,红线感到身后有动静,回头看是义兄恶风,忙问道:“义……兄你怎么来了?” “嘿嘿,小妹前去,义兄怎么能放心呢?”恶风笑着对她说。妙玄脸上冷冷地看了一眼三师叔,她听师父讲述过三师叔恶风的旧事,所以内心里看不上这个三师叔。尤其是听他与自己的爱徒红线‘义兄’‘义妹’地叫着,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心里却有些忌惮他。 “我们此去只为探听吐蕃人的动静,希望师叔不要惹事生非。”妙玄冷冷地说道。 “嘿,想我恶风连你师父都不敢说三道四的,你竟敢教训起你师叔来!” “哎呀!义兄,我师父也是一番好意,你不要再计较了。”听了红线的话,他这才不再言语,三个人不作声,施轻功真奔吐蕃大营而去。 远远望去,见大营四周戒备森严,师徒俩商议如何打探到两个法王的意图,看来只有抓来一个吐蕃人才能问明白。听到这话,恶风忙说:“你们俩呆着,待我去捉个活的回来。” 恶风施展轻功,不一会儿,挟着一个人回来,红线见那人瞪着眼睛却说不出话来,原来他己被恶风点了哑穴,红线忙给他解了穴道,逼问那人:为何两个法王不去救援雪山双侠的大营,那人却说不知道,他只是一个卫兵,只管站岗放哨。 谁知恶风一听,气得举起手来想一掌拍死他,却被红线拦住说:“这无名小卒,打死他岂不坏了义兄的名声?”红线从那卫兵口中弄清楚两个法王所住的帐篷后,便随手将那卫兵点了昏睡穴,然后放在一个隐蔽的地方。 她悄声对师父和义兄说:“咱们三个人目标太大,你们呆在这里,我去两个法王的帐篷那边看看是否能探听到什么消息?”妙玄和恶风知道,三个人里属红线轻功最好,她去最合适,黑暗中两人点了点头。 红线施展御风术,那御风术如一阵轻风拂过,四周戒备的卫兵根本看不到红线,她转眼来到两个法王的帐篷外,果然帐篷里传来说话声。 她听到无量法王的声音“贤弟来来喝酒,让雪山双侠去和那几个人斗吧!让他们两败俱伤最好。想当年你我兄弟二人几次败于双侠之手,让江湖武林中人嘲笑。再说雪山二侠还有巨人部落就在我们吐蕃身旁,倘若他们有一天和大唐联起手来对付我们吐蕃,那我们就危险了。这次要能借中原那几个侠客之手米除掉他们,也算了却我俩的一个心事。我看大唐的那几个侠客武功都很高,尤其是那太乙门下的三个师兄弟,还有那个鬼丫头,他们的武功与我们兄弟俩不相上下。咱们暂且避避他们的风头,以免败在他们手下,坏了咱们的名头。” “大哥所言有道理,不过也要防备那几个侠客来偷袭我们的大营。”红线听出是崆峒法王的说话声。 “哈哈,贤弟尽管放心,我己交待给马元帅,在大营周围设置了天蚕丝阵。这天蚕丝人用肉眼看不见,在上面挂上几百个小铃,有人轻轻一碰小铃便响。然后在大营周围埋伏下数百名虎皮勇士,他们个个都是百里挑一。一旦他们敢来就会陷入重围,管教他们有来无回。” 无量法王信心十足地对崆峒法王说。听到这些,红线心里有了数,准备回到刚才的藏身处。就在这时,她感觉到好像有极细的丝线绊在腿上,顿时有铃声响起。 帐篷里有人叫道:“有刺客!”话音未落几个身影从帐篷里窜出来。红线哪里知道:两个法王怕守卫的武士难以防住武功高手,所以命人在帐篷四周用天蚕丝围成道道防线,蚕丝连在帐篷内的小铜铃铛上,有人牵动蚕丝,里面的铃铛就响。 此时的红线己回到妙玄和恶风的身边。“抓刺客!抓刺客”,大营里的卫兵在狂叫,几个身影尾随红线而来。 “哪里走?”一声怒喝,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朝三个人飞来。 “小心!”红线提醒师父和义兄,其实妙玄和恶风早己看见。那黑东西一击不中,竟又飞回主人手中,红线这才看清是金轮,那人必是无量法王了。 无量法王和崆峒法王看见是红线、妙玄和恶风三人,嘿嘿地冷笑说:“胆大包天,竟敢来行刺本法王,这次你们可是插翅难逃,嘿嘿,看看你们的周围。”其次三个人早己看到四面己被包围,数百名骠悍的武士手执刀剑严阵以待。 恶风狞笑着对无量法王说:“哈哈,想我恶风二十年来没有开荤了,承蒙无量护法和崆峒护法给我送来这么多肉包子,实在是感激不尽呀!” 两个法王听恶风还呼叫他们二十年的尊号,心里十分生气。二十年前两人虽被尊为天下武林十大至尊,但却遭到了太乙门无极老祖的三徒弟恶风的挑战。两个护法各自与恶风战罢三百回合不分胜负,但两人自认为武林至尊与这后辈比武,岂不是自贬身价。于是两人商议,连夜潜回吐蕃,来个不辞而别。 没想到冤家路窄,二十年后又在两军阵前碰到了他,前几天的厮杀两人也看出这黑煞星恶风的武功更加厉害,不知他在那里待了二十年。 “恶风,你不要狂妄,几次让你脱逃,今天让你来得去不得。”无量法王冷笑着说。 “不要说大话,二十年前相约比武,你二人为何不辞而别?做那缩头乌龟。” “我二人乃天下武林至尊,不屑与你这等后辈一较高下。” “两位法王与恶风也是老相识了,你二人速速退下,我恶风就饶你们一命。否则的话雪山双侠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快快退到一边去!我恶风的黑铁鞭可没长眼睛。”他这一番话,气得无量法王怒火中烧,恨不得用金轮将他的脑袋砸碎。 旁边的崆峒法王说:“大哥休要与他费话,将这三个人拿下再说!” “崆峒护法难道还没有领教过我恶风的铁鞭吗?”恶风翻着白眼说道。崆峒法王见对方如此藐视自己,气得他大叫:“来人哪!快将这几个人拿下!”他回头看着无量法王。 无量法王点点头,大手一挥,那数百名武士呐喊着冲上来。这时红线三个人立刻站成‘品’字形,一交手,他们感觉出这些吐蕃武士果然身手不凡。这些武士一拨拨冲杀上来,被杀光后再上来一拨。红线用眼睛一扫,发现这些武士训练有术,每次只上二十人,剩下的在外圈守候,以防红线他们逃走。三个人虽也杀了不少武士,但后面的武士仍源源不断地补充上来。 红线退到师父的身边说:“师父,他们这是和我们玩‘车轮战’,我们赶快走吧?” 妙玄说:“暂时走不脱了,你看看四周。”红线抬眼看,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在这些武士的后面布满了弓弩手,他们手里的弩箭随时待发。一旦三个人施轻功飞出包围,在半空中就会成为这些弓弩手的活靶子。而待在这包围圈里却是安全的,这时被三个人所杀死的武士己有百余人。见手下武士死伤大半,无量法王和崆峒法王各执手中的兵器来到阵中,马重英也手执狼牙棒随后来到三个人面前。 恶风一见两个法王现身哈哈大笑说:“我以为你们两个龟儿子,躲到哪个老鼠洞里去了?弄这么些肉包子来送命。你们这两个缩头乌龟,上前来领教你爷爷的鞭法吧?”恶风喜欢用铁鞭,不喜欢用剑。 他这一套鞭法原是从太乙剑术演变来的,所以也没有名称,但却非常厉害,这也是二十年来在山洞里捉摸出来的。 两个法王气得两眼冒火,凭白地被这黑杀星奚落一顿。崆峒法王一亮手中兵刃,高声喝道:“你这浑球,休得在那里胡说八道!先吃本法王一杵。”说着他右手的金刚杵迎头砸向恶风,恶风虽然二十年前曾与他交过手,知道对方那金刚杵和金刚钩的厉害,所以也加了一分小心。 无量法王又寻着红线厮杀,“小丫头,快快束手就擒,免得丢了性命。”这次他算定红线再难逃脱这几百吐蕃武士的包围,所以他充满自信,一心要擒住红线或杀了她。他几次与红线过招,都未占上风,一旦传扬出去,他那一代法王就会名声扫地。 而他身后的马重英则直奔妙玄道姑而去,论武功妙玄要高于对方一筹,但马重英的狼牙棒势大力沉,妙玄不敢与之硬碰硬,而且马重英还会巫术,须防他口喷毒烟和放飞狼牙棒。 恶风与崆峒法王过了二百多招,他渐渐占了上风,尤其是他的霹雳旋风脚,更是让崆峒法王吃尽了苦头。 但崆峒法王的金刚杵和金刚钩也非寻常兵器,再加上他武功怪异,死在他手下的江湖武林高手也有百余人。 红线为速战速决,尽快脱离这凶险之地,手中的七星宝剑恰如灵蛇一般,将无量法王杀得手忙脚乱,红线也不给他半点喘息的机会,连连进攻。 周围的武士见红线如此厉害,害怕无量法王命丧在这小丫头的手上,连忙蜂拥而上。 红线的宝剑发出幽幽的光芒,她频频挥动着宝剑,十几个武士还没有看清她的面目,便己丢掉了性命。 无量法王见红线的武功这般厉害,担心自己也命丧她的手里,忙命令弓弩手快快放弩箭。得到法王命令,几百个弓弩手架起弩机瞄准红线三人。 “师父、义兄小心弩箭!”红线高声提醒,无量法王见她与自己拼杀时,还能高声提醒别人,可见这丫头的内功也十分深厚,他也深知武当派内功修炼是天下第一,那太乙门为武当的一个支派,自然也是精通内功修炼之法。 无数的弩箭如飞蝗般射向她们,三个人一边将弩箭拨落,一边施轻功飞向大营外。 “快放箭!不要让她们跑了!”马重英也厉声命令弓弩手和武士。 就在这时,冲虚率几个高手赶到。原来几个人在等待红线她们打探消息回来,然后再一起回金锁关。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三个人回来,又隐约听见吐蕃大营有喊杀声,知道三个人肯定遇到麻烦了,于是冲虚领那几人及时赶来救援。 冲虚真人见形势危急,忙叫师弟灵虚子快将陷入重围的三人救出。他自己则运气施展九啸神功,大营内外顿时啸声阵阵,没有内功根底的吐蕃将士用两手捂住耳朵,再也无法射箭和厮杀,乘这机会红线她们飞离吐蕃大营。两个法王和马重英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三个人逃离他们的包围圈。 远离了吐蕃大营后,众人才停下脚步。冲虚这才问三个人:“你们探听到什么消息了?”听师父这一问,妙玄吩咐红线说:“快跟师公说说都听到了什么?” 红线很长时间没见到师祖了,她腼腆地对师祖说:“我到两个法王所住的帐篷处,正听见两人在谈论雪山双侠与我们拼杀的事,原来这两个法王是想借我们的手来借机除掉雪山双侠,所以决定不去援救雪山双侠和巨人部落。”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他们想借刀杀人,这倒让他们省了力气了。”冲虚真人苦笑着说,众人也都笑了。既然雪山双侠己死,巨人族也逃回雪山老巢,剩下两个法王和马重英也就不足惧了。他们不再担忧吐蕃人犯关,于是众人高高兴兴回转金锁关。 见到王大人,大家免不了寒喧一番,王大人得知雪山双侠己死,那些巨人都己逃回雪山老窝后甚感欣慰。他本想摆庆功宴,借此挽留各位大侠,以防吐蕃再来犯关。但听众位大侠还有要事去办,他只好作罢,但心中还是倍感遗憾。 众人回到馆驿后,冲虚和灵虚子先行告辞,妙玄见师父和师叔就要离去,有些依依不舍,忙询问师父和师叔还有什么教诲。 冲虚真人叮嘱徒弟妙玄说:“红线的武功内功己臻上乘,但江湖阅历还远远不够,你与世雄两人务必多关照她,望早日寻到仇人报仇雪恨,心愿达到后你二人带红线再回老君山,我们再过那世外桃源的生活。” 妙玄与常世雄忙对师父说:“谨遵师命,我二人定不负师父的托付。”红线也上前请教两位师祖有什么教诲。 冲虚真人看自己徒孙如今已成江湖一流剑客,甚感欣慰。他告诫红线:只准为父报仇,不得乱杀无辜,事成后或回到老君山,或与娘回南诏去,随她心愿。 恶风见他一味地啰嗦,不由得喝斥道:“你要走便走,只管在这里啰嗦什么?”冲虚听了不但不恼,反而叮嘱他务必要照顾好他的‘义妹’,众人听了心里偷偷暗笑,只恶风一人不知。他爽快地对师兄说:“师兄放心,恶风一定照顾好义妹。” 送走了冲虚真人和灵虚子,阿姣夫人也要与女儿红线回南诏娘家去,但红线没同意,她要与师父义兄等人回京城长安,寻仇人报父仇,等事情完成再回南诏与娘团聚。 听女儿提起往事,阿姣忍不住泪流满面,丈夫被奸贼陷害惨死,母女俩被追杀失散十年,一桩桩往事涌上心头。既然得知仇人所在,她也要随女儿同去,为自己的丈夫报仇。 阿姣的伤心,让红线和其他人也都悲愤难抑,但红线却不同意娘亲也去京城。她忍住悲痛劝慰她娘说:“娘就不要去京城了,女儿有师父和义兄他们协助,定能为爹报仇雪恨。娘回南诏去,女儿才能放心,才能了无牵挂,去寻找仇人为父报仇。娘,女儿说的是也不是?”众人听了也都劝阿姣回南诏去。 恶风也对阿姣夫人说:“夫人尽管放心回南诏,有我恶风在,定不会让我义妹吃亏。”阿姣见这个比自己还大好十几岁的女儿的义兄,心里忍不住发笑,但她也知道他的武功是超一流的,与女儿红线的武功不相上下,有他帮助女儿她自然放心。 常世雄也来劝慰夫人,阿姣看着义弟百感交集,十年来多亏他的呵护,女儿才长大成人。 “多谢这些年义弟对红线的照顾,你义兄在九泉之下也能暝目了。等到报仇之事完毕,义弟一定要将红线送回南诏,以慰嫂子我十年思念之情。”阿姣有些伤心地说。 听了这话,常世雄慷慨地说:“嫂子尽管放心,到时定会护送红线回到嫂子的身边。” 妙玄见师弟与阿姣夫人缠缠绵绵,脸色渐渐阴了下来,但众人都没有察觉。 第二天众人送别阿姣,她忍住与女儿重逢又离别的悲痛,依依不舍告别了女儿和众人,骑马朝南诏方向疾驰而去。 红线与师父妙玄、义兄恶风、常世雄三人,也向节度使王大人辞别。 王大人说:“老夫难以挽留诸位大侠,老夫担心众大侠一去,吐蕃人会卷土重来,到那时,老夫的手下众将士恐怕难以抵挡吐蕃大军。” 红线说:“王大人不必担忧,吐蕃己被我等杀得心惊胆战,哪里还敢再来犯关?而且那雪山双侠已被我们杀掉,雪山巨人武士大部分都被消灭,他们再也没有实力来攻打金锁关。而且他们并不知道金锁关里的虚实,所以他们也不敢再冒这个风险,王大人尽管放心好了。” 王大人见众大侠去意己决,便不再挽留。为避免吐蕃人得知众大侠离去的消息,红线等人也是夜里悄然离去,踏上回京城的路。 第六十二章 误闯天龙帮 两人驾御风术飞在半空中,回头望去,追杀他们的人己不见踪影,两人这才落地。 这一顿折腾,搞得两人是又累又饿,他们最想的是赶快找一家客栈歇息吃饭。 走了半个时辰也不见村镇,己是夜深时分,两人见前边是一座小山,远处是群山起伏。两人商议后,决定翻过这座小山,前面肯定会有村镇和客栈。 在月光的映照下,两人依稀看得见山间小道,朝山上走去。 走了一会儿,恶风看见前方有一点光亮,忙告诉义妹。红线知道义兄练就一双火眼金睛,专门能在黑暗中识人看物,更别说看黑夜中的亮光。 红线顺着义兄所指方向去看,果然隐约能见到远处的亮点。 “义兄,这下我们有歇脚的地方了。”红线说着,心里也感到轻松许多,脚步也不由地加快了。 “也不知前边是什么所在?”红线有些担心。 “管它什么所在?只要让我们将就歇息一晚就行。”恶风蛮不在乎地回答。 等两人快接近那亮光时,亮光却不见了。离两人不远处出现一座寺院。 红线说:“刚才那灯光怎么不见了?” 恶风说:“也许我们刚才看到的是灯笼,有人提着灯笼进寺庙里去了,当然那亮光也就不见了?”红线听了点点头。 恶风上前敲寺庙的大门,“邦邦邦”的敲门声在山林里回荡。 好半天大门里才传出来问话声。 “和尚,我们是路过这里,想在寺庙里借宿一夜。”恶风高声叫道。 大门吱嘎嘎开了一半,一个老和尚露出头来,借助月光他仔细看一眼门外的两个人。见有个姑娘,老和尚有些迟疑。 “快闪开,让我们进去。”恶风见老和尚慢腾腾的,便推开大门走进寺院。 “老师父见谅,我那义兄是个粗鲁人。我们走了很远的路也找不到客栈,现在是又累又困,幸亏在这山里还有座寺庙。”红线怀着歉意对老和尚说。 恶风见老和尚跟过来,他摸出一块银子递给老和尚,见对方迟疑着不敢接,他便一把塞进老和尚的手里。 “赶快给我们找两个好点的房间,老子……我要好好睡上一觉,明天早上再给我们预备一点吃的,听见没老和尚。” 红线连忙上前解释:“老师父别听他的,随便找两间屋子就行,我们只歇息一晚,不想太麻烦你老师父。”那老和尚感激地看着红线,但马上又露出忧郁的神情。 “施主为何不另找别处歇息?我这寺庙又破又旧,恐怕难以……”老和尚边说着边连连朝红线摆手。 红线看着老和尚的手式,心里似乎明白了一点,便朝老和尚感谢地点点头。 “哎,老家伙干什么呢?磨磨蹭蹭的。”恶风有些不耐烦了,用手推开老和尚闯进庙里。红线见状只好跟随义兄走进庙内。 红线这时才感觉到这座寺庙有点阴森森的,她从空气中似乎嗅到一股杀气。她心想:也许那老和尚不愿接纳他二人是另有什么深意吧?她的心里开始加起小心来。 老和尚将两人领到两个房间里,恶风将洁净一点的让红线住,自己住了另一间。老和尚在两个房间里各点一根蜡烛后默默离开。红线望着老和尚的背影直到他消失。 也不知是几更天,因为有心事,红线不敢深睡,只是吹灭烛火后靠在床边假寐。 寺院里静悄悄的,只有那蛐蛐儿在这黑夜里低声叫着。 红线感觉身边的宝剑发出轻微的剑鸣声,不好,外面有人。她十分相信自己的七星宝剑,知道它有灵性, 可是外边是什么人呢?老和尚的摆手表示什么?她有些疑惑。 她有些担心义兄那边,怕他睡得太死。于是她打开房门,突然几支飞镖朝她袭来,她连忙关上房门。这时她才回过味来,原来老和尚连连摆手是想让她离开这里。可老和尚不知道来的这两人是武林奇侠,当然不会在乎什么危险不危险。 “啪啪啪”几支飞镖都打在门上。红线知道外边的人还在等着袭出她,她决定将计就计。红线突然打开门,就在飞镖朝她袭来时迅速地关上门,飞镖又照样扎在门板上。乘此机会,她打开房门闪电般地跳到外面,并随手甩出三枚飞火流星。 她耳边只听见几声惨叫,当又有飞镖来袭时都被她轻易躲过。 “什么人?竟敢偷袭本姑娘。”红线厉声喝问。 这时恶风也从屋里跳出来,还未等他站稳,“嗖嗖嗖”三支飞镖冲他飞来,他大手一伸将那三支飞镖全抓在手里。 恶风也等不及与红线打招呼,便挥铁鞭杀入院中,大约有十几人将他围住。恶风的铁鞭连砸带打,转眼间有五六个人被他打倒在地。 红线见恶风那里杀得性起,她怕义兄遭暗算便执剑杀入阵中。 月光下那些人见红线是个女人,有人狂叫:“快来!这里还有个娘们。”听到喊声又上来七、八个人将红线围住厮杀。 红线心里暗暗骂道:“狗贼,上姑奶奶这儿讨死来了。”这些人还未看清红线的容貌,便有三个人倒在红线的剑下。 “不好!这不是个娘们,是他妈的女罗刹。”一个人惊恐地叫道,剩下的几人不敢再上前,只是手执刀剑围住红线乱转 恶风在一旁听了这个乐呀!心里说:她比女罗刹可厉害多了。见眼前这帮贼人只剩有五个人,他才收鞭退后几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藏在这寺院里?”恶风很想弄清这伙人的来历。 “休问我等来历,大爷要与你空手过招,待胜得我,自然告诉你我等来历。”有一蒙面人上前与恶风叫号,并将手中兵器扔给自己人,赤手空拳拉开架式等待恶风。 一旁的红线听见此人声音有点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见过,想看清这个人,但这人又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红线一时想不起此人是谁。 恶风见这人叫号,有心要活捉面前这狂妄的家伙,就将铁鞭扔在地上。 两人拳掌相对战在一处。要论拳掌恶风是无人能比,二十年的山洞囚禁生涯,让他捉摸出怪异而又凌厉的‘旋风霹雳脚’和‘鬼影拳’,还有那更厉害的‘阴风掌’。 红线呆呆着两人比试拳脚,刚过了二十招,她的脑袋里灵光一现,看着那人的拳脚有些眼熟,难道是他? 她不由得提醒恶风:“小心毒砂掌。” 恶风听义妹让他小心毒砂掌,心里笑她孤陋寡闻。二十年前江湖上人人皆知,只有那天龙帮的夏侯天龙会毒砂掌,向来不传人,眼前这小子又如何会毒砂掌呢? 他见对方武功不如自已,便有心接那人一掌,让义妹看看对方是否会毒砂掌。他见那人一掌接一掌朝他打来,便使出自己最厉害的‘阴风掌’来接那人的一掌。 “啪”的一声,两掌之中冒出一股白烟,只听得那人“哎呀”一声,收掌连退好几步。 恶风见对方着了自己的阴风掌,那人的手掌肯定骨骼寸断,他站在原地得意地看着那人。那人看着自己的手掌,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红线忙上前察看恶风的手掌,果然手掌呈现红色的痕迹,“毒砂掌”,红线肯定地判断道。她闪身来到那人身边,一剑将那人脸上的蒙布挑下。 “檀云彪。”她吃惊地叫道。 “快把解药拿出来,慢一点要你的狗命!” 檀云彪不情愿地从怀中摸出一个羊皮袋递给红线。趁红线给恶风上药的工夫,檀云彪转身钻进寺庙里,红线忙去追赶。 那檀云彪三转两转,也不知钻进那间房子里,红线只好放弃追赶。 回到院子里,红线见那几人也己四散逃走。恶风只捉住两人,全被他点了穴道,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红线要审问这两人,恶风将他们的穴道解开,但两人毫无反应。 恶风很奇怪,用手一探,两人气息全无,而且七窍流出血来。 “服毒自尽?”红线惊讶地叫道。 这下子线索又断了,难道这些人都是天龙帮的?他们躲在这寺院究竟想干什么?会不会与她和恶风有关系。 两人决定找来老和尚来问个究竟。他们在寺院到处寻找老和尚,却是踪影皆无,这更让两人奇怪了。老和尚是害怕跑了;还是被那些人杀了;还是……。 “嘿,不要找那个老和尚了,我们在这寺院里找点吃的,然后赶快离开这里。”红线征求义兄的意见。 “我带你去,刚才找老和尚时,我看见那伙房里馒头,熟肉都在那大锅里呢。” 在伙房里两人饱餐了一顿,看来这些馒头熟肉是给那些贼人预备的,可怜这些人还未吃到嘴就变成鬼了。两人替他们感叹到。 红线借着烛光再看恶风的手掌,还好,那红色己经退了些,看来那解药还真管用,红线暗暗庆幸道。 “那个叫什么彪的?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的掌骨都己被我的内力震断。” “义兄,你偷着乐吧!要是那檀云彪给咱们的是一包假药,那你的手可要倒楣了。” “嘿,我恶风可没有那么背。只不过那被我点穴的两个人死的有点奇怪,那两人为什么要服毒自尽呢?怕泄露什么秘密?他们究竟是什么人?难道他们真是天龙帮的?” “先不管那些,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要是那姓檀的领人回来,我们又要与他们厮杀。”红线有些担心忙催促义兄。 两人吹灭了蜡烛,准备离开寺院。这时寺院外传来了喧闹声,外面的灯笼火把将天空映照得如同白昼。 “坏了,准是那姓檀的找来了救兵。”红线的担心应验了。 “怕什么?就凭咱俩的武功杀出重围不成问题,别说那姓檀的,就是那天龙帮帮主夏侯天龙亲自来又能如何?” “可是檀云彪为什么在这寺院里?是被鱼朝恩他们收买了,专门在此拦劫我们俩,还是偶然与我们相遇?”红线心里有些疑惑不解。 听红线在自言自语,恶风有点不耐烦了。他大声嚷道:“管他那些干什么?只要敢拦阻我们的人都是仇敌,让他们有来无回。不是我恶风吹牛,那夏侯天龙二十年前就与我交过手,我们战成平手,只是那时他还没有练成毒砂掌。等会儿,凭我的武功定能让他大败而回。” 红线担忧地问他:“你手掌上的毒退了吗?” “还行,虽说还有点痛,但握兵器还可以。” “义兄,我看咱们还是不要与他们硬拼,也许我们只是偶然相遇,所以最好不与他们结仇,去大峡谷才是最要紧的。” “好,就听你的。”恶风爽快地回答。 两人打开大门,见寺院外的一块空地有几百人高举灯笼火把,中间一人身披斗篷、身材雄伟、连毛胡须、一双眼睛好似牛眼一般,目光射向红线和恶风身上。 红线发现那檀云彪正站在那人身边,对那人边说边指点红线与恶风两人。 “这个人大概就是天龙帮的夏侯天龙吧?”红线问恶风。 “嗯,我看像,我有二十多年没有见过他了。当年他己是而立之年,现在他至少有五旬年纪,比我略大几岁。”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来袭击我天龙帮?”那人黑着脸问恶风和红线。 不待红线回答,恶风抢先问道:“这么说你就是帮主夏侯天龙了?” 夏侯天龙一愣:“你是什么人?既然知道我就是夏侯天龙,你就快快束手就擒,免得我手下众兄弟伤了你的性命。” “哈哈哈!你真人贵人多忘事,二十多年前你从我的铁鞭下逃脱,如今竟然大言不惭地让我黑杀星束手就擒,哈哈哈。” “啊……原来你就是二十多年前太乙门的那个人称黑杀星的恶风,当年没有杀了你算你命大,今天你休想再逃出我的手心。算你们两个倒霉,闯进我天龙帮的老窝,今天让你们是有来无回。黑杀星,快快束手就擒,本帮主便饶了你和那个丫头的性命。” 听了夏侯天龙的话,红线不禁一愣,难道这寺院竟会是天龙帮的老窝?她的心里有些疑惑不解,天龙帮竟把这神圣的寺院当成老窝,真让人不敢相信。 “夏侯帮主,我们并非有意闯进你天龙帮的圣地,只是天黑路远,误走进这寺院里,望夏侯帮主不要见怪。”红线决定‘先礼而后兵’。 “哈哈,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可惜本帮主不吃你那一套。这座寺庙就是本帮的圣地,你们既然闯进来就休想再离开这里,本帮的秘密绝不能泄露出去,所以你们只能去死。你二人能将我徒儿的手掌震裂,想必有超人武功,本帮主倒要试试你们的本事。” “义妹休要与他客气,待我与他战上几百回合,教训教训这个老家伙!”恶风挥铁鞭上前来要与夏侯天龙厮杀。 未料夏侯天龙的左右窜出四人将恶风挡住。红线见这四人面目凶恶、身形彪悍,知道他们也非等闲之辈,也许就是夏侯天龙的徒弟。 月光下红线又注意到这四人的手掌都呈现红色,这正是中了毒砂掌之毒所应有的红色。为什么他们的手掌上会是这种颜色? 她忽地想起在大峡谷的山洞里与无极老祖谈起过毒砂掌,老祖对她说过:天龙帮的人要用毒砂掌必先用内功将毒逼到手掌上,此时手掌呈现红色、紫色、黑色三种颜色。其中黑色最毒,只有天龙帮主夏侯天龙有这种功力,紫色次之,红色再次之。 想到老祖的话,红线不禁替义兄担心起来,也许夏侯天龙打破了自已不将毒砂掌传给徒弟的规矩,那么看这四人肯定得到帮主所传授的毒砂掌独门绝技了。 正在红线胡思乱想时,恶风己经与那四人动起来,他们每人手执一把腰刀将恶风围住厮杀。红线见那四人进退有序、配合默契,可见是长年演练的结果。 恶风一条铁鞭如蛟龙飞舞,打得那四人乱了阵脚。恶风也防他们的毒砂掌,所以绝不让那四人近身。五十多个回合后,有两人被恶风的黑铁鞭打得吐了血,其余两人吓得再也不敢近身与恶风厮杀。 夏侯天龙见自己的徒弟如此窝囊,忙将他们喝退。他脱下斗篷扔给旁边的徒弟,回身接过徒弟递给他的盘龙棍,此棍用玄铁打造,重三十六斤。 “哼,二十年前就想领教你的鞭法,未料到你和无极老祖在江湖上消失。今天老夫定要与你分出胜负,看看你这黑杀星的本领是真是假。” 恶风是急性子,抢先挥鞭打去,对方忙执盘龙棍招架,两人战有五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夏侯天龙见拿不下恶风,刚才大话己说出口,这不让徒弟们看轻自己这个帮主吗?想到这里,他右手执棍架住恶风的铁鞭,左手掌朝对方的面部推去。 只见夏侯天龙的左手掌喷射出一股黑气,直奔恶风的脸部,他立刻感到头晕目眩,站立不稳。这是夏侯天龙的独门绝技——毒气掌,他这毒气掌可非同寻常,这是他练就二十多年的功夫,用自己浑厚的内功将毒气逼出喷射向对方,使对手中毒昏厥直至死亡。 红线见义兄的模样,心里暗叫:不好。 只见她一个箭步来到恶风身边,右手一剑刺向夏侯天龙,左手抓住恶风的肩膀,驾起御风术腾空而起。还未等夏侯天龙回过神来,红线拎着恶风己飞出寺院。 “快追!快给我追!”夏侯天龙厉声命令徒弟们。他自己则跃上寺庙房顶,朝红线和恶风逃走的方向望去,两人早己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见追赶无望,夏侯天龙气得把徒弟们大骂一顿。自己这江湖上有名的天龙帮,竟被那黑杀星恶风和一个小丫环搅得乱七八糟,还死伤了不少人。到头来,还让那两人轻松逃脱,这要传扬出去,他们天龙帮的颜面何在?想到这些,他心里感到十分沮丧。他发誓:以后再碰见那黑杀星和那个丫环,定要报今夜之仇。 在半空中被冷风一吹,恶风清醒过来,这也多亏他内功深厚,能抵御毒砂掌的毒气。换了武功浅的人,这工夫早就见阎王去了。 恶风感觉到是义妹抓着自己的胳膊,他心里有些羞愧:万万没想到二十年后却被夏侯天龙算计了,此仇不报难消他心头之恨。 红线见义兄清醒过来,忙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可恨那夏侯天龙用这损招,等我再遇见他时定报此仇。”恶风恨恨地说。 “再遇见他时也要多加小心,我看他那毒砂掌胜过他徒弟檀云彪十倍,也多亏义兄内功深厚才挡住那毒气的侵入。” 恶风挣开了红线的手,两个人驾着御风术朝大峡谷飞去。一个时辰后两人飞到大峡谷的上空,看到熟悉的环境后两人很是激动,感觉到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亲切。 第六十三章 昙云神尼 两人朝大峡谷里飞去,峡谷壁上的花草树木看上去是那么亲切。峡谷底传来几声虎啸,红线高兴地喊道:“是那两只虎的叫声。” “是啊,也许它们能感觉到我们的到来。”恶风有些感慨地说。 快到谷底时,果然见到两虎两豹扬头朝天上望着,并且不停地跳跃着、嘶吼着。红线仔细看去:原来一只虎背还骑着一个小丫头,那被骑的虎极力想把小丫头甩下来,不料那小丫头骑在虎背上稳如泰山。两虎两豹也想扑咬小丫头,可那丫头轻功极好,她只管在虎豹背上头上往来飞腾,那虎豹虽气得咆哮呲牙,却碰不到小丫头半根毫毛,两人感到十分有趣。 红线和恶风也看见无极老祖和一个老尼姑,还有一个侠士在喝酒。那老尼姑身后斜背着宝剑,那侠士后腰上插着两个形似镰刀的兵器,看上去要比农夫的镰刀大好几倍。 见红线和恶风来到,老尼姑忙喝止正在玩要的小丫头。 当两人落地时,两虎两豹凑过来在两人的身边腾跃着,吼叫着,好似见到了老熟人。红线的目光盯在那小丫头身上,那丫头的两条小辫子朝天扎着,样子十分可爱。那两虎两豹再不敢招惹她,都跑到红线身边来耍欢。 “师父我又回来了。”恶风抢先向无极老祖打招呼。 无极老祖、老尼姑和那个侠士都朝两人望去。 “祖师爷,红线回来看你老来了。”红线兴奋地问候无极老祖。 “来来,快来拜见昙云师太和轩辕大侠。”老祖指着身旁的两个人。 恶风一看认识,一个是昙云神尼,一个是轩辕公大侠,两个人都是无极老祖的朋友。二十多年前恶风见过两人,那时两人有五旬上下,如今怕也有七旬年纪。恶风见两位前辈依旧红光满面,心知两人有驻颜之术。 他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弟子恶风和红线拜见两位前辈。”听他这么说,红线也忙拱手朝二位前辈施礼。 “这黑杀星我认识,这个丫头……?”昙云神尼端祥着红线。 “这丫头是我义妹,名叫红线。”听恶风的话,昙云有些诧异地看着无极老祖。 “这浑球一派胡言,昙云大师有所不知,这丫头是妙玄收的徒弟。这浑球被老朽关在山洞二十年,后被红线丫头误放出来。这浑球不知怎么的与红线这丫头投了脾气,非要结拜为异姓兄妹,让二位前辈见笑了。”无极老祖的一番解释,让昙云大师和轩辕公都禁不住笑了。 “看这丫头也怪可爱的,我们也不论那辈分,你叫我昙云师太,叫他轩辕公就行。” “那怎么可以……。”红线回头看着无极老祖。 “你只管叫他们就是,常言道:恭敬不如从命。她们二人洒脱惯了,最讨厌那些繁文缛节的,二位前辈不会怪罪你的。”无极老祖忙解释道。 “这就是了,还是无极老鬼了解我们。”昙云神尼说完,三人哈哈大笑。 而那个刚才戏耍虎豹的小丫头,正趴在昙云神尼的后背上好奇地看着红线。 “来来丫头,快快拜见这位姐姐。”听到招呼,小丫头忙上前抱拳朝红线施礼。 “这个丫头是老尼八年前收的徒弟,本名叫聂隐娘,今年己经十五岁了。是我的俗家女弟子,所以也没有给她起法名,这丫头就是有些顽劣,让红线姑娘见笑了。” “昙云大师的弟子也必有超一流的武功。”红线看着聂隐娘夸赞道。 “哪里哪里?不过跟着老尼学了点三脚猫的功夫,见到外人便想要炫耀一下。” 无极老祖看着恶风和红线说:“你们俩突然回到大峡谷,不会是专门来看望我的吧?痛快说吧!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恶风和红线互相看看,还是恶风爽快:“不敢隐瞒师父,我们确实遇到麻烦事了。师父还记得红线所说的那个无影神刀鱼令徽吗?” “当然记得,那又怎么样?”无极老祖追问道。 “那小子本来是红线的手下败将,可是没过两个月,他不知受何方高人指点,武功突飞猛进。那天他在京城外拦劫红线比试武功,几十个回合过后,红线明显抵挡不了那小子。我看情势不好,忙将红线换下。我与他战有几十个回合,也难以抵挡住那小子的刀法,无奈之下我与红线只好驾御风术逃走,没办法才来师父你这儿求援,寻求破敌之法。” “是啊,我与义兄来大峡谷的路上,曾再次遭到鱼令徽和神策军众高手的劫杀,看来他们是必要置我于死地呀!恶风义兄也受我的牵连。” “红线姑娘因何与神策军结下怨仇?”昙云神尼好奇地问道。 红线于是从监军使贾世仁为夺七星宝剑而害死父亲说起,后来逃到老君山拜妙玄为师。为寻找仇人来到京城,在京城打擂击败鱼令徽等人,而与神策军中尉鱼朝恩结仇。再加上昔日仇人贾世仁和吴良投靠鱼朝恩,他们勾结在一起,想除掉红线等人并夺取七星宝剑的经过。 红线的讲述勾起了昙云神尼的好奇心。她望着红线说:“姑娘的七星宝剑在哪里?可否让老尼观看一下。” “大师要看宝剑,红线我求之不得。”说着她将宝剑递给昙云神尼,轩辕公也凑过来观看。只见昙云轻轻拔出剑来,两人感觉到一股冷森森的剑气,剑身上发出蓝幽幽的光。 两人不约而同地发出赞叹声:“啊!好剑!不愧是天下第一神兵器。” 在一旁玩耍的聂隐娘也凑上来看,“真是好宝剑,姐姐,我也有一把剑咱俩换换吧?”说着小丫头从怀中抽出一把短剑,那剑只有一尺多长,却锋利无比,剑身上发出凛凛的寒气。 红线一看这真是把宝剑,她拿过来仔细端祥着,发现剑身上刻有两个字:紫电。 她想:这也许真是一把宝剑,可惜自己不太会鉴赏宝物。她把短剑捧在手把玩了一会儿,便又还给聂隐娘说:“妹妹的剑是个宝物,可姐姐的剑是爹爹传给我的,所以姐姐不敢用来交换的,希望小妹原谅。” 一听红线说不能换,聂隐娘立刻撅起小嘴,“哼,换就换,不换就不换,说什么爹爹传下来的,还当作宝贝似的。”几个大人见她这副模样都笑了。 红线见她真恼了,便要上前来劝慰一下她,被昙云神尼摆手制止。 昙云训斥道:“换什么换,姐姐的宝剑是传家之宝,是她爹爹传给她的。你这小丫头,再听你提交换两个字,看我不敲断你的腿。”被昙云神尼训斥后,小丫头狠狠地瞪了师父一眼,便跑到一边找虎豹玩要去了。 “哈哈,老朽还不知道我徒儿有这么个宝贝,让老朽也开开眼。”无极老祖也凑上前观看七星宝剑,嘴里也忘不了称赞一番。 “这么说,那仇人贾世仁和吴良己经与神策军的鱼朝恩他们勾结在一起了?”昙云神尼询问红线并把宝剑还给她。 “是的,他们己经结成死党,我和师父,还有常叔叔有好几次都险遭他们的毒手。” “不过依老尼看来,你与鱼朝恩父子结仇不光是因为打擂的事,而是因为你妨碍了他们挟制皇上,独掌朝廷大权的野心。”昙云神尼说完看着红线。 “师太说的很对,那鱼朝恩正是因为我与郭元帅来往密切,他又不能完全控制皇上和百官,认为我和师父是他们的障碍和死对头。所以他与贾世仁等人将我们师徒俩恨之入骨,必欲除之而后快。” 听了红线的话,昙云神尼笑了笑说:“其实神策军鱼朝恩摆擂台的事,天下英雄都知道,我和轩辕公早己得到消息,所以也特意赶到京城去观看擂台大会。红线姑娘与无影神刀鱼令徽的比试,我们俩也看了个仔细,也早知道你是妙玄的徒弟。你打擂击败了鱼令徽,那鱼朝恩怎么能不恼火?所以他千方百计要除掉你也就不奇怪了。” 听昙云唠叨个没完,旁边的轩辕公急了“这老太婆还有完没完?快跟丫头说正事吧!” “这老死头子,我和这丫头投缘,干你个屁事!”也怪,昙云神尼一顿骂,让那轩辕公立马闭嘴。红线看着这两人感到有点怪,一旁的无极老祖却笑眯睬地看着两人吵架。 “好了,咱们说正事吧!丫头刚才你说被鱼令徽那小子拦劫,你与恶风先后败在他手下,可是真事?” 红线点点头说:“确是真事,那鱼令徽不知受何方高人指点,不但武功大有长进,而且他的刀法也十分怪异,让我和义兄难以抵挡。” “无极老鬼,你可知道那小子的师父是谁?”昙云神尼一付神秘的表情。 无极老祖听了,埋怨昙云说:“你这老太婆,明知道我在这大峡谷隐居了二十年,哪里还晓得江湖上的事,偏又来问我,好没趣儿。” “这小子的师父我要不说出来,你们根本猜不到。这个人那……,其实也常常在皇上身边晃荡。我要说出来,红线丫头也认识他……。”昙云欲言又止。 轩辕公在一旁催促道:“哎呀!你快把人急死了,快吿诉他们吧!”这时连恶风和无极老祖也凑上前来。 “这个人就是不空和尚。”昙云话一说出,红线首先就有点不敢相信,而其他人则有些半信半疑。那不空和尚是皇上的护国大法师,他怎么会帮助鱼朝恩而与皇上作对?又怎么会收鱼令徽为徒而传授他绝顶武功呢? 说起不空和尚,红线是认识的,两人曾在麒麟山交过手,他的武功确实要高于红线,那次要不是疯和尚出手相救,也许她就会败在不空和尚的手里。 “可是那不空和尚是皇上的护国法师,他怎么会和神策军的鱼朝恩勾结在一起呢?”红线心里还是有些疑惑。 见红线一付迷惑的表情,昙云神尼笑着对她说:“臭味相投的原因,你想那鱼朝恩权倾天下,而不空只是天竺国的一个和尚,自然要巴结鱼朝恩啦。而鱼朝恩见不空和尚精通天竺武功,于是就让养子鱼令徽拜不空为师学艺。” “可是昙云大师怎么会知道这事呢?”红线有些半信半疑。 这时轩辕公抢过话头说:“哈哈,那天也正赶巧儿,我们俩人到京城里玩耍。寻思白天里人拥马挤的,也没好好看看京城皇宫的模样,还不如半夜里出去看看皇宫的模样。我们俩驾轻功来到皇宫上观看,这时只见两个包头蒙面人驾轻功从皇宫里飞跃而出。我们还以为是夜入皇宫的大盗呢,于是就紧跟在他们后面,那两人飞跃皇宫、街巷,一直飞跃出京城,来到城外一片树林空地上。” “本以为两人要坐地分赃呢,没想到两人解开包头蒙面的黑布,我看见一个年长秃头;一个是十几岁少年。两人说了几句话后,便当场比试起武功来。两个人比比停停,好像其中秃头年长的一人,在传授年轻那人的武功。后来那秃头在自己脸上摸了摸,竟扒下一张脸皮。我俩借着月光一看,秃头的那人竟是不空和尚,我们大感惊讶,原来这和尚竟会易容术。” “再一看那年轻的也认识,竟是与你打擂的鱼令徽。这下子提起了我们俩的兴趣,我们躲在远处仔细观看,原来是和尚在传授那小子一套怪异刀法。我们看了半天也暗暗称奇,那一套刀法,是我俩从未见过的,既不属于武当派,也不属于少林、峨嵋、昆仑、崆峒等各派……。” 这时昙云神尼接过话头:“那还胡乱猜什么?那不空既是天竺国的和尚,所传授的也必是天竺武功与刀法。” 红线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那刀法难以破解,原来用的是天竺功夫。以前只听师祖冲虚真人讲过天竺功夫与中原武功大有不同,让我如遇见施展天竺武功的人要多加小心。可是上次遇见不空和尚的时候,他为何不用天竺武功与我过招?却反而用我们中原武功来对付我,这让我感到有点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也许当时他见你一个小丫头,并不会有什么高深武功,所以也没把你当回事。那不空和尚不但精通天竺武功,而且深通我们中原武功。再加上他心里藐视中原武林,所以他一心想用中原的武功来打败我们,可见他的狂妄自大。”昙云神尼给红线分析道,红线不由得点头称是。 “可是他为什么要易容呢?”红线有些奇怪地问。 昙云神尼笑了,“傻丫头,那不空和尚乃是武林十大至尊之一,又是大唐护国法师,他当然不想让皇上知道鱼令徽的武功是他传授的。所以他必须易容,以防让人认出。” 红线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我想起来了,那鱼令徽的天竺幻术和无影刀法也是不空和尚传授给他的。” 昙云神尼说:“这下你全明白了。” 这时红线又紧皱眉头说:“这么说,我们就无法打败那鱼令徽了?” “那也不是,老东西你来给丫头讲讲怎么回事?”那轩辕公听到昙云神尼的话,竟像小孩子听到大人的吩咐一样,乖乖地过来给红线和恶风讲起那天夜里的事。红线看他老大一把年纪的前辈,竟这么听昙云大师的话,她几乎要笑出声来。 轩辕公说:“那天夜里我俩商议,要看看那不空和尚传授那小子什么高明刀法。我们足足看了一个时辰,他那刀法的一招一式我们都记在心里,所以要破解他那刀法并没有难处。” “哈哈,两个武林前辈,半夜三更去偷看人家传授刀法,真是丢人现眼那。”那无极老祖在一边嘲笑昙云神尼和轩辕公。 轩辕公尴尬地笑了笑,一旁的昙云神尼却勃然大怒,她转身拔剑刺向无极老祖。她嘴里还骂道:“你这不知死的老鬼,竟敢嘲笑老娘,看老娘不一剑宰了你!” 她一剑接一剑地刺向无极老祖,老祖慌得东躲西闪,连连喊叫:“救命。” 这情景让红线看了也慌了神,拦也不是,劝也不是。她只好来求轩辕公,却不料轩辕公连连摆手,不但不拦不劝,反而笑眯眯地看着昙云神尼在追杀无极老祖。 再看那无极老祖虽然高喊救命,但却毫发无损,他一连躲过昙云神尼的几十剑。昙云大师见刺不中,便也停下剑来。 她回头对轩辕公说:“这老鬼,躲在这大峡谷里二十多年,身法还是不逊当年那。” “嘿嘿,我这二十多年来就防着你这老太婆呢,想在我老家伙身上留个口子,除非你们二人联手来对付我。”无极老祖得意地吹嘘着。 “好啦,你们二位也别斗嘴了。老婆子,快把那破解怪异刀法的招式告诉红线和恶风他们二人吧!”轩辕公这时才上来圆场。 “来来来,老鬼,别光让我来,你找一把刀咱俩给丫头演试一遍,这样她们一看就会了。” 那轩辕公跑到山洞里找来一把刀,两人依照那天夜里所看到的招式又重新演练了一遍。 为让红线和恶风看个明白,两人一招一式都很认真。红线和恶风一边看一边揣摸,好在都是武林中人,只演练了两遍,红线和恶风都己明白那套刀法的内里玄妙。 昙云神尼见两人己看明白,便叫两人照葫芦画瓢的比试一番。红线用剑恶风执刀,恶风使出那怪异的天竺刀法,两人按照记住的招式刀来剑往,招式也越来越快。刚开始时,红线还难以招架那天竺刀法,过一会儿便按昙云师太的指点,将那刀法招式逐一破解。 无极老祖见几个人练得高兴,知道那天竺幽冥刀法也不难破解了,便也高兴地凑上前来。 “恶风红线你们还赶快谢谢二位老前辈。”听到无极老祖的吩咐,两人忙上前拜谢。 “谢什么谢,我们两个只是不愿看那天竺武功在我大唐逞凶显能。你们若能打败鱼令徽那小子,那不空和尚和鱼朝恩二人必然不肯善罢干休,到时候我们夫妻俩也免不了去趟一趟这浑水,必让那不空和尚乖乖回转天竺。”昙云神尼看着二人说道。 “那红线和义兄在这里再次谢过二位前辈。” “你们两个老家伙跑到我这里又吃又喝的,怎么也得留下点财物充当酒饭线。行啦,看你们两个来的仓促,没带什么财物。就各留下一手绝招给我这两个徒儿,就充作酒饭钱,你们二位前辈可否同意?”无极老祖一脸倒楣相看着那两人。 “你这老不死的,刚才我怎么不一剑给你来个透心凉。”昙云神尼摸着剑把骂道。 轩辕公也气得骂道:“你这小气鬼,这等酒菜也好意思讨要酒饭线。” 红线斜睨了一眼石桌上的饭菜,果然极甚简便,只是些香菇、梨桃、水煮的花生,还有一个破旧的酒壶。红线和恶风看了,也忍不住笑了。 “你们两个跑到皇宫里空转了一圈,怎么不想着给老哥我划拉点御酒御膳回来,也好让我这大峡谷里的饿鬼来解解馋。”无极老祖抱怨二人说。 听到这话,轩辕公忙解释道:“我们俩只顾着跟踪和尚和那小子,哪里还有工夫想着御酒御膳的事。” “嘿嘿,我逗你们玩呢。不过玩笑归玩笑,你们俩总得留一手给我两个徒儿,让他们好对付不空和尚还有姓鱼那小子。” “好吧!这老鬼不沾你点便宜,他是不会甘心的。我来教红线丫头一套剑法;你教那黑杀星一套武功,怎么样?”昙云神尼对轩辕公说。 就这样昙云神尼传授红线一套自己的独门剑法——玄女飞剑,这套剑法共有二十四式。昙云先给红线演练一遍,然后再一招一式讲解给她听。 “要记住:玄女飞剑虽说有二十四式,但又可幻化成四十八式、七十二式,最后能幻化成一百零八式,剑式绵绵不绝,威力极大。” “徒弟记住了。”红线心想:原来这玄女飞剑这么厉害。 其实昙云神尼刚一说出玄女飞剑这四个字时,红线的心里便是一阵狂跳。她在老君山时曾听冲虚真人说过,那玄女飞剑乃是昆仑派的独门剑法,从不传给外人。 她搞不明白:为何昙云神尼会将这独门剑法传授给她?就在红线胡乱猜想时,昙云神尼却在认真地给她演试剑法。见此情景红线忙定下心来,一心一意去看去记玄女飞剑的招式。 红线还不知道,玄女飞剑在江湖武林中称得上是超一流剑法。昙云神尼之所以要将自己的独门剑法传授给红线,一来是看红线这丫头确有天赋;二来是借红线之手将玄女飞剑这种剑法传承下去。 昙云神尼虽也收了几个徒弟,只有聂隐娘还算聪明,武功也算是超一流的,只是年幼顽劣让她操了不少心。其他几个徒弟资貭天分皆不如红线,所以昙云神尼这次猛一见红线这丫头,不由得心有所动,自家己打定主意将此剑法传给红线。 虽然她己将玄女飞剑传授给徒儿聂隐娘,但她还想再将玄女飞剑传授给红线。昙云神尼想:如果红线能将玄女飞剑传承下去,不但让昆仑派后继有人,而且也能借红线之手击败鱼令徽,从而挫败鱼朝恩和不空和尚二人企图控制朝廷的阴谋,也不愧自己天下武林十大至尊的称号。将玄女飞剑传给后人,也了却了自己的心事。江湖武林有了红线、聂隐娘、恶风他们就会平静一些,他们这些老家伙也该退隐,自己也好和轩辕公过那世外桃一般的隐居生活。 第六十五章 学艺归来 红线和恶风见老祖的御风术要比他们二人精妙,不由得暗暗佩服。 落地后无极老祖笑眯眯地说:“怎么样?我这把老骨头还可以吧?”当红线和恶风都称赞无极老祖的武功和轻功不逊于昙云神尼和轩辕公时,老祖得意地笑了。 “你们尽管办你们的事,不要在意我,我在这峡谷里清闲惯了,早己过不惯外边的江湖生活。以后我这里好好修行,说不定还能成仙得道呢!” 他这一番话说得红线与恶风都笑了。 临分别时,虎豹和老猿也好像有预感,在两人的身旁来回徘徊,目光注视着他们。 “义兄快看,这两虎两豹和老猿好像不舍得我们走呢?”红线感到很好奇。 无极老祖抚摸着虎豹的头说:“你别看它们不会说话,可心里什么都知道。它们能看出来你们就要离开峡谷,所以有点恋恋不舍。” 果然红线发现虎豹不像她初到峡谷时,围绕在她身边跳跃咆哮,不时地亮出利齿来恐吓她。现在则默默地注视着红线和恶风,还不时地低下头来哀叫一声。 而恶风也不忘过去摸摸两只老猿,而老猿对他报以呲牙裂嘴地笑笑。 “上次离开也没有好好谢谢你们俩,这二十年来也多亏你们的照顾。”恶风此时也动了感情。无极老祖见两人和它们缠缠绵绵的,便催促两人起程。 “时候不早了,以后有时间能来看看它们就行了。”听到这话,两人与祖师爷道别,恶风将霸王镰背在身后,两人驾驭御风术腾空而起,朝峡谷上方飞升而去。 两边峭壁上的花草树木一闪而过,峭壁上的鸟雀惊得四散飞去,峡谷里的风在耳边呼呼作响。两人也顾不得欣赏风景,一前一后直向峡谷上方飞去。 到了峡谷上,见四周仍如来时模样。低头再看那大峡谷时,仍然让人胆战心惊。 “义兄,我们还是回京城吧?” “可是我们头几天刚刚和鱼令徽厮杀过,回京城不是正回到他们的老窝了吗?” “没关系的,他们不敢公开在京城里来与我们厮杀,我们小心提防着就是了。” “说哪里话?你义兄岂是那种怕事之事。我只是想能避开鱼家父子,先把你的杀父仇人收拾了再说。” “义兄你想得倒挺天真,那仇人贾世仁和吴良早己同鱼家父子结为同党,他们狼狈为奸操持朝政。你要杀贾世仁和吴良,那鱼家父子岂能不管?我们俩先回京城,找到我师父和常叔叔后再作打算,你说这样可好?” “好吧!就听义妹的,到时候我要让那鱼家小子尝尝老子的霸王镰。”他说着抽出身背的霸王镰在红线面前舞弄起来,霎时间旋风四起,惊得众多鸦雀飞离而去。 “好啦,快快收起来,到时候有你用武之地。” 恶风这才收住架式,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看着手中的一对霸王镰。 两人离开大峡谷,沿着原路前往京城。路上看到那寺庙还在,恶风执意要进去看看,只见寺院己是空无一人,几天工夫这里就变得一片荒凉。 “也许是天龙帮的秘密巢穴被发现,他们怕别的帮派来找天龙帮寻仇,所以才离开这座寺院的。可是那个好心的老和尚怎么不见踪影,是被他们杀了?还是被他们带走了?”红线满腹疑惑问义兄。 “管他什么老和尚、小和尚,我看他与天龙帮都是一伙的。”恶风不加思索地说。 “我看不像,他当时还告诉我们到别处投宿去。” “那是他怕天龙帮的老窝被发现,所以让我们到别处去。”恶风肯定地说。 红线没有吱声,她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看法。恶风看看她又说:“要不咱俩里里外外再搜一遍,也许那和尚真被他们杀了,尸体或藏在哪间屋子里。” 好在是白天,两人说干就干,把整个寺院的房间真搜了个遍,连个人影也没发现,两人这才罢手,而把这疑问放在心里。 离开了寺院,两人继续踏上去京城路。 红线此时恨不得飞到京城马上见到师父和常叔叔,她对义兄说:“我们这样走得太慢,又没有马骑,我们还是用轻功吧?” “嘿,我也忘记了,我们干脆用御风术吧?” “好!用御风术,走!”红线说着身子腾空飞起,像羽箭一般朝京城方向飞去,而恶风则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在半空中疾飞。 当飞过有人的地方,看见这情景的人全都惊呆了,直看到飞影消失才回过神来。 两人不大工夫便远远望见京城,在离京城还有五里地时,两人这才收住御风术落地。眺望京城外并无什么异样,两人这才放心地进城。 当看到徒儿安然无恙回来时,师父妙玄高兴极了,抱着红线看个没够。师徒俩坐在床上,妙玄看着红线问个不停。而常世雄也过来招呼着恶风,两人相互见礼。 “红线,一路上还顺利吗?”红线对师父讲起这一路上如何遇到鱼令徽的堵劫,如何误进荒山野庙碰到天龙帮的事。 “可曾见到无极老祖?他老人身体还好吗?” 红线又跟师父说起如何到大峡谷见到祖师爷,又如何碰见昙云神尼和轩辕公。 听到这两个名字,妙玄说:“这两人可是与祖师爷齐名的当今有名的剑侠呀!” “是啊,祖师爷让我和义兄拜两位剑侠为师,那昙云大师传授我玄女飞剑;轩辕公则传授我义兄恶风霸王镰法,并将他的一对霸王镰送给了他。” 妙玄得知徒儿偶遇昙云神尼,并传授给她玄女飞剑,她很为徒儿高兴,她也曾听师父冲虚真人说过:天下武功超一流的,非昙云大师的玄女飞剑和轩辕公的霸王镰莫属。就连我太乙门的太乙神剑也难挡其锋,师父无极老祖也很佩服这二人,并与他二人结为好友。 “你能得昙云大师传授的玄女飞剑,真是幸运啊!你为父报仇的日子不会太远了。”妙玄看着红线感慨地说。 “师父,我们走后,你和我常叔叔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红线担心地看着师父。 “没有,为师每天在房中打坐。有事则你师叔出去办理,这几天我这里平安无事。也许那鱼家父子没拿我和师弟当回事,他们只把你和恶风看作是心腹大患。所以你和恶风平时要多加提防他们,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徒儿谨遵师命。”听到这话,妙玄心里泛起一丝喜悦。自己这个徒弟得到昙云神尼亲授的玄女飞剑,那红线今后就是天下超一流的剑客了。而自己则是她的师父,知道的人也会对她妙玄恭敬有加。这当师父的反倒借了徒弟的光,此时她心里又有点酸溜溜的。 旁边常世雄向师叔请安后,又询问无极老祖的身体是否安康。他又拿过那对霸王镰来欣赏,感到它们份量很重。 恶风告诉他,这霸王镰每只重三十六斤。常世雄试着舞动几下,感到有点吃力。 “哈哈哈,你老弟的臂力还差着呢,看老哥到院子里给你耍上一阵。”恶风胡乱论起辈份,弄得常世雄有点发愣,竟不知称呼恶风什么好。 到了院子里,见常世雄站在门口观看,恶风手执两只霸王镰,不待摆开架式便舞动起来。霎时院子里树叶飞舞,继而风沙四起,站在门口的常世雄也感到阵阵气浪逼得他有些站立不稳。风沙钻进屋里,红线知道义兄又在炫耀他的霸王镰武功。 她推开窗户,与师父一起观看恶风的霸王镰武功。妙玄也曾听说过轩辕公的霸王镰天下闻名,现在见到师叔恶风的霸王镰武功果然是不同凡响。 妙玄想:就看这一套霸王镰法,师叔恶风的武功就超过师父冲虚真人和二师叔灵虚子。 恶风演试完毕,常世雄在一旁连连叫好,那恶风的脸上不免露出得意的神情。妙玄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她看不上师叔那狂妄的样子。 “红线,何不将你所学的玄女飞剑给师父舞上一趟,让师父开开眼界。”妙玄知道那玄女飞剑要强于霸王镰的,一来她想看看昙云神尼的玄女飞剑究竟有什么神奇;二来也想借玄女飞剑挫挫师叔的傲气。 听到师父的吩咐,红线来到院中,妙玄也出门观看。恶风见义妹出来,忙拍手欢迎,他对常世雄说:“常老弟这下开眼了,红线的玄女飞剑更是精妙绝伦,跟我这霸王镰差不多。” 红线抽出七星宝剑舞动起来,天下第一神兵器,再加上超一流的玄女飞剑。红线的周围旋起阵阵疾风,霎时又变成汹涌的气浪。 三个人都感受到这一股强力冲出着他们的身体,逼得人不得不后退几步。这就是玄女飞剑的威力,如碰上寻常人等就会被气浪冲击而伤亡。红线见师父和常叔叔都后退了几步,就连义兄恶风也挪动了一下脚步。 “好!好剑法!”院门口站立一人,那一声喝彩就是他发出来。 红线立刻收住剑势,抬眼看去,原来是兵马副元帅郭子仪。此时常世雄己迎上前去,拜见郭元帅,并将他领到众人面前,众人分别见礼。 郭子仪好奇地看了一眼恶风,见他体格精悍、相貌凶恶,手持两只怪异兵器,不知如何称呼他。红线给郭元帅引见:“郭大人,这位是我的义兄恶风。”两人也见过礼。 “啊!红线姑娘的义兄也定是一位大侠了。” “哈哈哈,多谢郭大人夸赞。”恶风得意地笑了,并炫耀似地抖了抖手中的霸王镰。郭子仪见此人如此粗鲁,便不再与他搭话。 其实他不知道:这莽汉曾与世隔绝二十年,并不知道什么元帅、将军的,在他眼中只有无极老祖、昙云师太、轩辕公,还有义妹红线,其他人都不在他眼里。 “郭大人,最近京城里可有什么情况?”红线迫不及待地问道。 郭子仪看了一眼妙玄和常世雄后说:“没什么要紧的情况,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自从你离开京城后,那鱼家父子和贾世仁他们就更家猖狂了,他们根本不把文武百官当回事。若有官员敢顶撞他们,轻则被贬往外州县,重则或被罢官、或被抄家杀头。” 原来郭大人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妙玄与师弟对视了片刻,妙玄对他说:“郭大人有所不知,近来鱼家父子之所以狂妄,皆因那鱼令徽不知得何方高人指点,武功突飞猛进,就连我徒儿红线和我师叔恶风也难以抵挡那小子,所以才使得那鱼家父子一党骄横不可一世。他们所仗恃的无非是鱼令徽的幽冥刀法。我们几个商议后,决定让红线与我师叔恶风一块去找无极老祖,打听那小子的刀法为何人所授,如何破解。现在红线与师叔己经回来,红线,你可与郭大人讲讲这次寻找祖师爷的经过。” 红线向郭大人讲述如何离开京城,如何找到无极老祖,又如何偶遇昙云神尼和轩辕公两位剑侠,并有幸得二位剑侠传授武功,这次回来再不用怕鱼令徽的什么天竺的幽冥刀法。 郭子仪听完心里十分高兴,但他也提醒红线等人,要防备鱼家父子和贾世仁等人的阴谋诡计,又叮嘱了几句后,郭子仪便告辞回府。 几个人又团聚在一起,常世雄出去张罗了一桌酒菜,四人在一起庆贺。妙玄只简单地吃了一些素菜素饭便离桌回房。 剩下三人边喝边聊,恶风和常世雄都大有酒量,两人于是开怀畅饮,红线陪在一边只是有时浅饮一口,黙黙地听义兄在胡吹海聊,常世雄在旁边忘不了奉承他几句。 红线陷入了沉思,如令学到天下绝顶武功——玄女飞剑,再也不用怕那鱼家父子,可什么时候能报父仇呢?她实在等不及了。她仿佛能想像到父亲被杀的场景,还有那为救自己死去的奶娘,还有那天晚上被围杀而死去的亲人们。 恶风与常世雄还在喝着聊着,天色渐渐暗下来。红线见两人还没散席的意思,便找了个借口还房间休息去了。她没有惊动师父,悄悄上床歇息。 刚躺下不一会儿,她听到义兄的喊叫声:“什么人?”随后她听见院子里传来兵器的撞击声。正在打坐的妙玄也站立起来,师徒互相看看。 “走,出去看看!”妙玄抓起青蝉剑,红线紧随其后,两人出了房间。 月光下,两个人正在厮杀,红线仔细望去,见义兄正与一个使剑的蒙面人在厮杀,看样子两个人的武功不相上下。 红线见义兄的两只霸王镰不离那人的要害,而蒙面人似乎并没有伤害恶风的意思。这时红线己看出蒙面人是谁,她本想叫停两人,但一看这两人谁也伤不到谁,就默不作声地看他们如何过招。其实她师父妙玄也看出来人是谁,只是不愿说破而己。 原来刚才恶风与常世雄喝酒时,恶风听到房上有极细微的动静,以为是刺客,便朝房上喊了一嗓子,然后吹灭蜡烛,手抓两只霸王镰,身子“嗖”的一声窜到院子里。 只见房上也飞落下一人,蒙着面孔,后背一把宝剑。恶风认定是刺客,所以欲将这人拿住。他左手的霸王镰虚幌一招,右手霸王镰来个‘横扫泰山’,这是镰法十八招的第一招,威力极大。恶风满怀胜算,以为这刺客定会毙于自己的霸王镰下。 未料想他这一招却被那人用剑拨开,恶风暗暗吃惊,心想此人武功非同一般,不可轻视。紧接着第二招‘蟒蛇飞舞’,“刷刷刷”朝那人飞卷而来,但都被那人一一化解。 恶风见义妹红线,还有妙玄、常世雄都来到院子里观战。这两招都伤不了来人半根毫毛,只怕被那妙玄和常世雄笑话。他心中恼怒,一心要将这人毙于霸王镰下,好找回面子。 就在他要使出第三招时,耳边听到义妹红线喊道:“义兄,快快住手!都是自己人。”还未等他停手,那人收剑朝后退了两步,恶风也只好停手。 “大师,快快露出你的真面目吧!”听红线一说,那人解下蒙面布,原来是疯和尚。三个人都认识他,只有恶风不认识,但听红线同他谈起过这个疯和尚。 这时恶风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少林寺有个和尚每日里疯疯颠颠的,江湖上都叫他疯和尚,他还给自己起个法名:魔障。后来江湖武林人士都叫他‘魔障大师’。 这和尚武功极高,师父无极老祖也常和几个徒弟提起过他,告诫徒弟们不要去惹那疯和尚。因为无极老祖也曾与他交过手,知道那疯和尚的武功,怕自己的徒弟吃亏,丢了太乙门的名声。当年恶风听了这话很不服气,想找那疯和尚比试武功,但因少林寺戒规森严,他难以见到那疯和尚,过了一些日子他也就忘掉比武的事情了。恶风想那疯僧当年也有三十多岁,现在怕己有六十多了,但他看着和尚的面庞红光满面像是四十多岁的样子。 “就是你这鬼丫头嘴快,俺还想试试这霸王镰的威力呢!”疯和尚直埋怨红线。 听到这话,恶风心中豪气陡升,他说:“义妹,既然大师想试试我恶风的霸王镰,那我们不妨过上它一百招,大师以为如何?” “好!好!爽快,那俺疯和尚就来试试你的霸王镰到底有多厉害?”见两人都执意要比试,红线也不再相劝,妙玄和常世雄也想见识一下两人超一流的武功。 两人你来我往,转眼间几十招过去。恶风的霸王镰威力极大,他心里很自信,一心要让这疯和尚败于自己的手下。 但恶风不知道这疯和尚的真实身份,他就是少林寺的有名的魔障大师,他的飘缈剑法和飘缈神功也是超一流的武功。在江湖上他与无极老祖、昙云神尼、轩辕公都是超一流的剑客,都是天下武林十大至尊。只因他经常醉酒并且疯疯癫癫的,所以寺里的人都叫他疯和尚。方丈见他如此不堪,忍无可忍便将他逐出少林寺。 到后来江湖上的人也都称呼他疯和尚,他也愿意听别人叫他疯和尚,到后来江湖上很多人倒记不得他的法名了。 疯和尚也知道轩辕公的霸王镰乃天下超一流的武功,但不知他所传授之人是否能达到那么高的水平。因为二十年前他曾与轩辕公比试过武功,所以知道这霸王镰的威力,因此也不敢大意。他认真地与恶风过招,试图找出破解霸王镰的办法。 两人过了一百招还不分胜负,红线害怕时间久了两人难免伤了对方,忙上前叫停两人。疯和尚收剑,恶风也收起那一对霸王镰。 “好!好一个霸王镰法,轩辕公这老家伙算收了个好徒弟。”疯和尚称赞道。 “多谢大师夸奖。”恶风嘴上谦虚心里却很得意。 疯和尚回头对红线说:“鬼丫头,你的玄女飞剑也让俺疯和尚开开眼?” “你这疯和尚怎么什么事都知道?” “哈哈哈,天底下什么事能瞒过俺疯和尚。” “好,那恭敬不如从命,那丫头就给大师耍上一套飞剑。”说着红线抽出七星宝剑来到空旷地方,几个人退到远处观看。 红线的玄女飞剑刚一起势,众人便感到冷风拂面剌骨,再舞过三、四式时,周围冷风飞旋,使人不寒而栗。再看下去,只见红线己被层层白光笼罩,再不见人影。 疯和尚在一旁心想:这昙云神尼的玄女飞剑果然厉害,简直是超超一流的剑法。这鬼丫头练成这剑法,今后恐怕连我疯和尚也不是她的对手。 正当他呆呆地冥想时,红线却停下剑势,原来她只练了十二式便停止。就这一半的剑式也令几个人惊叹不己,她师父妙玄也看出徒儿的玄女飞剑真称得上是独步天下。 “好好,这下看那鱼家小子用什么来对付这玄女飞剑?你报仇的机会来了。不过,你也不要高兴过早,鱼家小子好对付,可他师父不空和尚可不是好惹的,那和尚不但精通天竺武功,而且深通中原武功。有道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丫头千万不要轻敌呀!” “哼,管他什么和尚老道的,到时我与义妹联手,必将砍下那不空的秃驴头。”恶风豪迈地说。一旁的疯和尚看恶风那目中无人的样子,便不再说下去。 红线看出疯和尚脸上有些不悦,她忙上前劝止义兄。 “义兄千万不要狂妄自大,大师的话是有道理的,当初我们俩被鱼令徽杀得落荒而走的事,义兄难道忘了吗?” 一提这事,恶风立刻哑口无言。红线的话让疯和尚的脸色也缓和下来。 “没俺和尚什么事,俺也该走了。” “哎呀,大师来到,红线还没有好好招待一下大师呢,大师吃过饭再走吧?” “嗨,用不着,俺四海为家,喜欢找个僻静的酒家自斟自饮,不喜欢那热闹场面。丫头还有各位大侠,俺和尚告辞了,咱们后会有期。”疯和尚朝众人抱拳施礼后一纵身飞越屋顶,转眼间不见踪影。 第六十七章 飞剑救义兄 两人战有二百回合时,红线见大营辕门处,有几百名飞龙营将士簇拥着几个人出来观战。红线不仔细看心里也知道:这肯定是鱼朝恩贾世仁他们,再走近些,一看果然是他们。 妙玄一见这情景,忙对红线说:“徒弟,情况有些不妙,我们可不能被他们纠缠住,万一他们围住我们厮杀,我们可是寡不敌众啊。我看那鱼朝恩身边那些人,怕是他重金收罗来的江湖武林高手,要小心中了他们的奸计。” 红线一想也是,到现在义兄与那小子过有二百多招,虽然未分出胜负,但红线看出来;论武功,那鱼令徽的幽冥刀法与义兄的霸王镰不相上下。但鱼令徽再施展天竺幻术,那义兄弄不好就要败于鱼令徽之手,甚至被他所伤。 红线想:要想击败鱼令徽除非自己出面,用九天玄女飞剑定能制服这小子,但今天不是决胜负的时候,要带义兄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她悄悄对师父说:“师父,我上去解围吧?然后我们马上撤离,别等那些人上来围攻我们。到时那鱼朝恩再给我们扣上个罪名,说我们夜闯神策军大营,意图不轨,那样可就麻烦了。师父,我上去了。” 妙玄点点头说:“红线你要多加小心。”话音未落,红线早己飞身而去。 鱼令徽正得意时,认为定能将黑大汉打败。忽然一个黑影朝他飞来,他忙挥刀招架,只听“当啷”一声,一把宝剑砍在他的刀上,他退后几步,见是红线将他的刀架开的。 “哼,又是你这死丫头上来捣乱,今天我要让你和这黑大汉一块横尸在这里,看刀!”说着他挥刀直奔红线的要害处,他用的仍然是幽冥刀法。 红线挥宝剑架住他的刀,“今天这事是个误会,我义兄只想你找过过招,并无什么恶意,鱼将军,我们改日再见。”说着她去招呼恶风和师父妙玄一块离开。 “想的倒美,小爷今天让你有来无回,看刀。”鱼令徽一连十几刀砍向红线。 见恶风和妙玄要走,一旁的刘希暹和王驾鹤将恶风拦住,而将妙玄交给其他高手。恶风一见刘、王二将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二话不说,施展霸王镰法打向两人。 霸王镰一舞动起来顿时旋风四起,卷起的尘土飞向四边,令人心惊胆战。 而另一边红线再次领教了幽冥刀的厉害和霸道。 红线一见这招式果然比那无影刀法厉害,因为先前知道幽冥刀法的厉害,所以她不敢大意,挥剑连连接招。 鱼令徽自信幽冥刀法定能将红线拿下,再施展那天竺幻术,击败红线是十拿九稳。想到这些,他加紧了攻势。 两人都知道:幽冥刀法要胜过飘缈剑法。飘缈剑法是利用剑法的虚无飘缈之意,舞起剑像云像雾又像风一样的飘浮不定,令人难以捉摸,所以也就很难防范;而幽冥刀法则取自幽灵阴冥之意,刀法施展起来,阴风席席,鬼影绰绰,能让对方迷迷蒙蒙,内功稍差的人转眼就会成刀下鬼。 幽冥刀法也是不空和尚将天竺刀术、瑜伽、中原武功混杂揉合在一起,经他自行独创的独门刀法。他将此刀法传给鱼令徽也是为了击败红线,镇慑中原武林高手,以显他天竺武功的精妙绝伦。他自认这套刀法无人能敌,所以红线也必败于鱼令徽之手。 红线见难敌那幽冥刀法,为摆脱鱼令徽的纠缠,她只能使出九天玄女飞剑。 她将自身内力贯注于七星宝剑上,然后施展玄女飞剑的招式,头一式‘电光闪闪’,剑光如同闪电一般直奔鱼令徽前胸而来,吓得他急忙躲避。但第二式‘风卷残云’紧随而来,剑光如疾风般将鱼令徽缠绕住,他急忙施展刀罡解开剑光的缠绕。 见红线的剑法突变,鱼令徽有些慌乱,不知如何应对。红线的剑光仍然不时他缠绕对方,但她还没有使出剑罡,因为现在不是决胜负的时候。 她现在最要紧的是带义兄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看到鱼令徽己被自己的玄女飞剑控制住,红线连忙传音给义兄和师父,让他们赶快离开这里。听到传音,恶风和妙玄奋力杀退围攻自己的人,准备驾轻功飞离。 但他们的意图被鱼朝恩看破,“哈哈哈,死丫头,想走,没那么容易。来人那,把这三个剌客给我拿下,本王有重赏。” 月光下,鱼朝恩在发号施令,这时他身边、身后窜出十几人,各持兵器朝她们三人包抄过来。见势不妙,三人立刻摆成‘品’字形阵式,手持兵器防备对方的袭击。 红线一看那十几个的步伐,便知这些人武功不凡。这些人并未穿军服,而是身着夜行服、脚上是软底牛皮靴、手中兵器各式各样。 这些人并不着急进攻,而是围着三人转圈,三人只能全神贯注地盯着他们。 那恶风见这些人只管转圈,心里早己恼了。他冲那些人大喝一声:“快闪开,别挡大爷的道。”话出镰到,两只霸王镰扫向那些人。 霸王镰威力无比,扫得那些人连连后退。“啊呀,是霸王镰,好厉害!”有人在惊呼。 恶风听了心里很得意,那十几人见黑大汉的霸王镰这么厉害,便一起来围攻他。恶风这时什么也不顾了,见到这场面他血脉贲张,于是他大开杀戒。 转眼间,有三个高手被他的霸王镰砍伤,但其他人并没有退后,仍缠住他厮杀。 见手下三个高手这么快就被霸王镰所伤,鱼朝恩十分生气,这些人可都是他用重金礼聘来的,现在却这么不争气。 红线和妙玄见打伤三个人,感觉到大事不妙,忙呼叫恶风住手。但恶风早己杀上瘾来,那里还能听得进别人的劝告,他继续挥镰砍杀,又有几人被他的霸王镰所伤。 另一边鱼令徽和刘希暹等人见那些人难敌恶风,便手执兵器直奔恶风而来。 红线见此情景暗叫“不好,”她手执宝剑飞入人群中,抓住义兄的肩膀,叫声:“快走,” 她施展御风术平地飞起,恶风见是义妹,就势借力用力,也驾那御风术腾空而起。妙玄见状也施展轻功尾随而去。 鱼令徽仗恃自己轻功好,飞身而起便要追赶她们三人。鱼朝恩连连摆手制止:“算了,黑灯瞎火的,小心中了她们的暗算。这帮家伙跑不了的,老夫明天上朝奏她们一本,就说她们夜闯神策军大营,企图刺杀老夫,又打伤了我神策军的将士,让皇上下旨治她们的罪,也省了我们的事。” “今天晚上算便宜了她们,哼。”鱼令徽恨恨地说。 三个人回到住处,己是半夜时分,常世雄还在房间等候,见她们回来忙过来问候。 “怎么样?没惹出什么祸吧?”常世雄有些担心地问。 “唉,不但惹出祸来,而且还惹得不小。”妙玄抱怨地说。 “你不要在那儿抱怨,天塌下来由我恶风顶着。”恶风瞪着妙玄说。 常世雄见这情景也不好在问下去,只是尴尬地站在一旁,眼睛看着红线。 红线见三个长辈僵在那里,便笑着上前劝道:“哎呀,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得罪了鱼朝恩他们吗?” 就在几人僵持之时,郭子仪来访,红线和常世雄忙将他迎到屋里。 郭子仪进屋见妙玄和恶风都阴沉着脸,互相也不搭理,他一时不知是否跟两人打招呼。红线见此情景,忙对郭元帅解释:“刚才我义兄不服气,所以去神策军大营找鱼令徽比武,未料却被他们众人围杀。我和师父见义兄不在房间,料想他必定是找人比武去了,便赶到神策军营来。到那去一看果然是这么回事,我和师父将义兄救下后回到住所。师父是担心鱼朝恩会借题发挥,诬告我们是去大营行剌,所以才和义兄争吵起来。” 郭子仪听后对红线说:“老夫也正是为此事而来,鱼家父子将你们几人视为心腹之患,必欲除之而后快,所以老夫来告诉你们,要提防他们的陷害。老夫想,鱼朝恩明日上朝必定会将此事奏明皇上,到那时皇上必定要找你义兄来问个究竟,那样就不好办了。” 红线一听忙问:“有什么办法能把这事躲过去吗?” “嗯……,要想把这件事搪塞过去,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你义兄先躲一段时间,有人问就说他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这样皇上也不好难为你们师徒二人,等风平浪静时再出来,你看怎么样?” 恶风一听这话急了,“什么?躲起来,让我当缩头乌龟,老子不干。” 红线说:“义兄,你先别急,我看郭大人的主意挺好。你夜闯神策军大营的事,现在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你说是寻他比武,他说你是来行剌,谁能说的清,要是再告到皇上那里,更是个麻烦事。可如果你要躲起来,他们寻不到人,也不会拿我和师父怎么样。” “恶风大侠也不必远去,只躲在老夫的府里即可,老夫单独给你一处院子,吃喝休息自有仆人丫环来侍候。” “咱恶风倒不稀罕人来侍候,只有每天有好酒好茶即可,哈哈哈!” “好酒好菜不成问题,只要大侠待在院子里不给老夫惹祸就行。” “哈,这回义兄可找到一个享福的地方了。”红线打趣恶风。 “事不宜迟,老夫这就带你回府去。”郭子仪唤来随从的几个亲兵,让恶风换上亲兵的服装,然后混在亲兵里一块回府去。 送走了郭大人和恶风,红线师徒和常世雄才稍稍放下心来。 常世雄说:“不知明天上朝,鱼朝恩会不会将这事奏明皇上。” 妙玄说:“他一定会,他不会放过陷害我们的机会。” 红线说:“师父、常叔叔,咱们也不去想那些了,还回去睡觉吧!我可困死了。” 果然第二天上朝后,鱼朝恩奏报皇上,“启奏陛下,昨天夜里,有一黑大汉潜入神策军大营企图行剌,幸亏被我儿鱼令徽发现,我儿和刘将军王将军三人与他厮杀,正当要擒住那黑大汉时,却被红线和妙玄将他救下。我儿本想将他们三人擒下,他们见势不妙,乘夜黑逃走。臣奏请皇上,将红线等三人交给有司,严加讯问,并绳之以法。” “哦,有这等事,哪里来的黑大汉?而且与红线妙玄两位女侠相识。郭爱卿,你可前往两位女侠的住处,将她们三人一块叫来问话,速去速回。”皇上命郭子仪前去。 不到半个时辰,郭子仪将红线和妙玄带来,却不见那个黑大汉。 红线和妙玄上前拜见皇上。 皇上问:“为何那黑大汉不来见朕?” 郭子仪上前启奏:“臣问过红线和妙玄两位女侠,那黑大汉名叫恶风,是红线的义兄,因昨夜之事与两位女侠争吵,一气之下不辞而别,所以臣只带来两位女侠。” 皇上问:“两位女侠,那黑大汉因何去神策军大营行剌?他要行剌何人?” 红线说:“陛下,这是个误会,那黑大汉恶风是我的义兄,因我和他说起神策军的鱼令徽武功无人能敌,他听了以后很不服气,誓与鱼令徽比试一番,我连忙劝他不要惹那鱼令徽。谁知我义兄听了这话更加恼怒,他乘我和师父睡下后,独自前去神策军大营找鱼令徽比武。夜里我发现义兄不见了,猜测他定去找人比武去了。于是我和师父连忙赶到神策军大营,到大营后,看见鱼令徽、刘希暹、王驾鹤三位将军正围着我义兄厮杀呢。我怕事情闹大,便和师父俩将义兄救下。回到住处,我和师父俩连连埋怨他不该找鱼令徽比武,他便与我们争吵。我和师父话说得重了些,他便一气之下,出门扬长而去,不知他到什么地方去了。” 鱼朝恩上前奏道:“陛下,红线分明是花言巧语蒙骗陛下,她们几人见事情败露,怕陛下追查便让那黑大汉逃走藏匿起来,以为这样就可以躲去行剌的罪名。臣请陛下派神策军在京城里搜捕那企图行剌的黑大汉,将事情搞清楚,还臣一个公道。” 皇上一听这话,心里有些为难,要是答应他,那神策军还不把京城翻个底朝上,那还了得。皇上心里犹豫着,目光却扫向文武百官,希望大臣们给他出个好主鱼。 众大臣或面面相觑,或低下头来,皇上看那鱼朝恩两眼阴冷地扫视着众大臣。 旁边走出宰相元载说:“陛下,臣认为神策军乃朝廷禁军,是负责保卫皇上的,所以不易擅动。搜捕那黑大汉的差事,可交给京兆府来处理最为妥当。” 元载的话音刚落,不少大臣都表示赞同,但又不敢站出来表态,只有两位大臣站出来,表示赞同宰相的意见。 皇上看出来那些大臣都惧怕鱼朝恩,他也不愿让鱼朝恩的阴谋得逞,心里边也赞同宰相元载的意见。他看着鱼朝恩说:“此事不必出动神策军,只将这差使交给京兆府就可以了。” 然后下旨命京兆尹调动京城的捕吏捕快搜查那叫恶风的黑大汉。 京兆尹奉旨追捕那叫恶风的黑大汉,可他知道皇上并不愿抓住那黑大汉,给鱼朝恩以口实。但他又不敢得罪鱼朝恩,只好撒下人马四处搜寻。 在京城内外搜查了几天,没有那恶风的踪影。京兆尹只好上朝复旨,皇上见没有抓到恶风心里松了一口气。却把一边的鱼朝恩气够呛。 皇上对京兆尹说:“爱卿辛苦了,你回府后要继续派人搜捕,不可懈怠。” 京兆尹领旨下殿而去。皇上也下令退朝,大殿上只剩下皇上和鱼朝恩、元载、郭子仪三人。 皇上对鱼朝恩说:“爱卿不必着急,早晚让京兆尹抓住那黑大汉就是了。” 鱼朝恩说:“陛下,此事虽因黑大汉恶风而起,但红线师徒俩也脱不了干系,请陛下将她二人治罪,以儆效尤。” “爱卿言重了,红线师徒与爱卿同为朝迋效力,她们怎么会做对爱卿不利的事呢?” 见皇上一味袒护红线师徒而不为自己作主,恨得他脸色铁青,一甩袍袖下殿而去。扔下皇上、元载、郭子仪三人在殿上发愣。 元载上前奏道:“陛下,鱼朝恩如此狂妄,藐视朝迋、欺君妄上……。”他欲言又止。 皇上看了元载一眼,“那爱卿的意思是……?” 元载用手朝下一剁说:“越快越好!” 皇上又扭头看着郭子仪。 郭子仪朝皇上点点头说:“宰相大人的话为臣也赞同,但这事须得有红线师徒的协助,否则无人能抵挡鱼令徽,也难以制服鱼朝恩及其亲信。” “这件事就交给两位爱卿去办,务必要想出个万无一失的办法来。” 二人领旨而去。元载对郭子仪说:“鱼氏父子早晚是我等的死敌,如不早下手,早晚会死于他们的刀下,希望郭大人同心协力。至于找红线师徒商议之事就劳烦郭大人了。” “郭某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找红线师徒协助之事就交给郭某,请宰相大人放心。” 回到府里,郭子仪换上便装,带了一个随从来到红线师徒的住所。两个人径直进院,随从呼唤红线师徒,师徒二人迎出来见是郭元帅,忙将他请进屋内。 郭子仪也不多和二人寒喧,便道出了来此的目的。 “二位女侠也看出来,鱼氏父子在朝迋上十分狂妄,全不拿皇上当回事,显见有忤逆之心。如不将其早早铲除,早晚都是祸患。皇上也想将其除掉,但畏惧鱼令徽及刘希暹王驾鹤等人的武功和贾世仁的飞龙营。如能得到红姑娘及妙玄大师的协助,那除去鱼氏父子当在翻掌之间。” 红线没有回答扭头看着师父,妙玄沉默了片刻说:“我们师徒本道教中人,不该过问朝廷之事,但也深知鱼氏父子为害朝廷之事,郭元帅若有用得着我们师徒之处尽管言语。只是那鱼令徽与刘王二将的武功也非等闲,万万不可轻敌。不知郭大人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郭子仪忙说:“皇上和宰相打算除掉鱼氏父子,希望妙玄大师和红姑娘能助一臂之力,至于什么时候动手,郭某得皇上的旨意后再通知你们师徒二人。” 双方约定后郭子仪离去。 剩下师徒俩,妙玄问红线:“刚才师父也未征求你的意见便一口应承下来,你是怎么想的?” 一听这话红线笑了,“师父说的和徒儿想得一样,那鱼氏父子为祸国家,又与仇人贾世仁吴良狼狈为奸,这次将他们一块除掉,既为国家除害又能为自己父母报仇,徒儿红线与师父的想法一样。” “是啊,他们沆瀣一气结为死党,不除掉鱼氏父子,你父母的大仇也难报。这次郭大人前来求我们相助,为师看这正是个好机会,我们就等待郭大人的音信吧!” 第六十八章 惊天阴谋 连着几天郭大人那边没有动静,师徒俩也不多想,妙玄每天照常打坐;红线则在住所的庭院里习练武功。 一天常世雄在史将军处喝酒回来,吿诉师姐和红线一个消息。 “你们没听说,朝里出了件大事,皇上的沈皇后找到了。皇上正摆宴庆贺呢,听说是鱼朝恩派人找到的,皇上正准备赏赐他呢。” 师徒俩一听不由得泄了气,这下子鱼朝恩算立了大功,怪不得郭大人一连几天没有动静。师徒俩也听说过沈皇后的事:她是在安禄山攻陷长安时失散的,后来皇上派人找到了,没想到又在一次大战中失散。皇上与皇后感情很深,一直在派人各处打探消息,这次终于被鱼朝恩手下人找到。 “现在朝中文武百官都在为皇上皇后贺喜,我看那鱼朝恩更加得意,看样子皇上对他更加宠信。” 听了常世雄的一席话,师徒俩知道:鱼家父子暂时不能动了。 皇宫里忙着庆贺皇后归来的大喜事,郭大人也连着十几天未来看看师徒俩。师徒二人也不计较那些,乐得她们每天清静无事。 一天郭大人来见师徒俩。他说:“这些日子忙于宫里的事,所以没来看望二位女侠。最近那鱼朝恩很得皇上宠信,那鱼家父子的事只能放一放了。” “郭大人也不必着急,那鱼朝恩得皇上宠信会更加骄狂,早晚有收拾他的一天。”妙玄连忙安慰他。旁边的红线忙打听义兄恶风的情况。 “你义兄一切都好,红线姑娘就放心吧!我安排两个亲信照看他绝对安全。”红线感激地点点头。 郭大人又说:“郭某还听宫里人说,自从沈皇后回宫后,经常召见鱼朝恩和不空和尚,倒是皇上不太去皇后的宫里,郭某总感到这事有些怪怪的。” 红线和师父听了也感到有些怪,但又不知怪在哪儿。 “失散好几年,找到了两人又不太亲近,难道那皇后会是假的不成?”红线快言快语。 “那倒不是,宫里的太监、宫女、嫔妃都确认是沈皇后,就连皇上也说是皇后,那就更不会错的了。也许是失散这几年,皇上对皇后的感情淡薄了?” 他这一番话说得师徒俩都乐了。 妙玄说:“想不到郭大人也知道夫妻之间感情的事呀!” “我只是这样猜想,猜不透皇上为何对皇后这么冷淡?也不知道皇后与鱼朝恩、不空和尚两人在搞什么名堂?” 妙玄说:“那鱼朝恩是大内总管,不空和尚是国师他们二人卜自然有机会接近皇后。” “恐怕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郭子仪忽然手拍额头:“哎呀!老夫险些将大事忘了,皇上让老夫传话,请二位女侠进宫叙谈。” 妙玄说:“我们师徒二人不过是草野之人,不懂军国大事,有什么好谈的?” “老夫也不知皇上找你们什么事?也许只是想叙叙旧吧!希望二位女侠能答应老夫,也算替老夫消了差。” 红线说:“既然郭大人屈驾相请,我们不妨随郭大人去皇宫遛跶一圈,师父你说怎么样?” “又是皇宫,贫道巴不得离它远点,去过那闲云野鹤的日子。可我徒儿愿去,贫道也就无所谓,我们就随郭大人去皇宫一趟。” 师徒俩随郭大人来到皇宫,皇上将三人请到书房叙谈。师徒俩观察到皇上的容颜憔悴,好像心事重重,她们感到有些奇怪。 “贫道师徒俩不知陛下召我们前来有何事?” “啊,没什么事,只是朕近来在宫中有些寂寞,想找二位女侠聊些闲情逸事。” 妙玄说:“听说陛下的皇后娘娘己回宫,贫道师徒俩还没有给陛下贺喜呢?” 皇上听了脸上并无喜悦之情说:“是有这事,朕谢谢二位女侠的贺喜。” 郭子仪见场面有些尴尬,忙上前说道:“皇上只想问问二位女侠的近况,还想打听一下红线女侠的义兄现在可好?”郭子仪说完朝师徒俩丢了一个眼色。 红线说:“承蒙皇上的挂念,我义兄托人捎信说他一切安好,不须挂念。” 皇上一听这话脸上露出喜色,忙说:“那就好!那就好!朕也知道你义兄是冤枉的。” 随后皇上又询问红线和妙玄的武功,又目色凝重打听鱼令徽的武功如何。听过红线师徒的回答后,皇上点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神情。 正在唠得热乎时,有皇上贴身宦官来报:神策军中尉鱼朝恩和国师不空和尚要见皇上。皇上一听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他勉强摆摆手传二人进殿。 妙玄问:“我们师徒是否要回避一下?” 皇上说:“不用回避,他二人也常来见朕。” 一进内宫,鱼朝恩就看见红线师徒俩,不空和尚也跟着进来。 “哎呀!二位女侠是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是不是恶风啊?”鱼朝恩一语双关问二人。 “那会呢,我义兄恶风遭鱼大人污陷只好暂时躲起来。我师徒二人是来向皇上问安的。”鱼朝恩遭红线讥讽后有些恼怒。 “哼!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我早晚将他捉拿归案。”他发狠地说,就连向皇上请安这事他也给忘了。 郭子仪见场面尴尬忙上前打圆场,“那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不空和尚对红线说:“与红姑娘别后没想到在京城又见面真是太巧了。” 红线说:“大师怎么跑到京城来,不当你的山大王了?那不白瞎了大师的一身武功。” 不空遭受红线的挖苦,脸色有些不悦心中恨得咬牙切齿。 “红线姑娘长呆在京城里又有何事呢?” “本姑娘只是留恋京城的热闹所以不愿离开。而大师留在京城又是为什么?” “贫僧留在京城是为传播密宗佛法,以使大唐江山永固。红线姑娘对贫僧还有什么怀疑吗?”不空阴沉着脸看着红线。 皇上见两人斗嘴忙劝道:“你二人不要说了,红线师徒是朕的尊贵客人,而不空大师则是朕的国师,你们三人都是朕的座上宾,应当一团和气才对呢。” 郭子仪说:“陛下说的正是,臣也这么认为。” 见皇上和郭子仪都来相劝,不空口念“阿弥陀佛”后向皇上告辞;鱼朝恩也感到再待下去也没意思,随后也告辞离开。 见两人离开,郭子仪才松了一口气。 “二位女侠不要往心里去,郭某向你们赔礼了。” 这时有小宦官来报:“启禀圣上:皇后沈娘娘要来看看二位女侠,已来到宫外。” 皇上苦笑着说:“既然来了快让皇后进宫来。” 不一会儿,在宫女们的簇拥下,皇后沈娘娘先拜见过皇上。皇上给沈娘娘引见红线和妙玄,两人与皇后见过礼。那沈娘娘仔细端祥着二位女侠,目光在红线身上停留更长。 “哎哟!这位姑娘就是陛下和臣妾夸赞的红线姑娘吧?哎呀!可惜呀!这么俊俏的姑娘却是个飞檐走壁杀人如麻的女侠客,这将来可怎么找婆家呀?”此话一出,郭子仪和妙玄都有些担心地看着红线的反应。但红线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面前的沈皇后,见她的面部表情有点木然僵硬。 “皇后不要调侃她,红线姑娘和妙玄大师可是朕请来的贵客。” “哎呀!臣妾实在不知,得罪了陛下的两位贵客,罪过罪过。” “皇后不必自责。” “陛下,臣妾想请二位女侠空闲时到我那宫里唠唠家常,请陛下恩准。” 皇上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红线和妙玄二人。 “既然皇后娘娘相请,我们师徒俩有空时自会陪皇后娘娘聊聊。”红线爽快地应承下来。 “那臣妾也不再打扰皇上了,臣妾告辞。”沈皇后率众宫女离开了内宫。 红线注意到皇上目送着沈皇后的背影若有所思。 “看来我们师徒俩挺有人缘的,刚进宫就有鱼大人和不空大师来看望,甚至还惊动了皇后娘娘,真是很荣幸啊!”妙玄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宫里的宦官差不多都是鱼朝恩的亲信,所以宫中有点事他马上就会知道。”皇上苦笑着说。此时大殿里空荡荡的,显得很冷清。 红线看看四周还好,只有两个小宦官侍立在远处,听不到这边说的话。 “不管怎样,皇后娘娘历经战乱能回到皇宫,陛下应该高兴才对?”红线劝慰道。 “朕是应该高兴……不过,离乱这几年皇后好像变了一个人,性情跟从前大不相同,很多往事也都记不起来,朕想皇后也许受到了什么精神剌激,不然的话……还会是什么原因呢?” 几个人也不知如何劝慰皇上,只能默默不语。 “好啦,不再唠那些不愉快的事,你们师徒二人没事常到宫里看看朕,每日里也没人陪朕唠唠喀,说说心里话,朕呆在宫里就如同呆在笼子里一般。” 师徒俩辞别皇上随郭大人离开皇宫回家。 出了内宫,鱼朝恩的怒气不消,不空和尚连忙劝慰:“大人何必跟她们一般见识呢。” 鱼朝恩说:“哼!大师有所不知,这死丫头处处与老夫作对。现在又与郭老儿勾搭一处蒙蔽皇上,我岂能与她善罢干休。” 不空说:“中尉大人有贵子鱼令徽,武功超群,难道还怕那死丫头不成?” “大师可不要轻视那死丫头,她的武功原来与犬子不相上下。可前些日子不知到哪儿转了一圈,回来后武功大有长进,剑术更加变幻莫测,我担心徽儿难以抵挡她。我们要想办法将她除掉,方能让皇上乖乖地听我们的话。” “阿弥陀佛!鱼大人不用担心,贫僧还有一秘密武器没有亮出来,一旦拿出来是能对付红线那死丫头,到时让她死在鱼大人面前。” “秘密武器?什么秘密武器?难道大师还有什么法宝没有亮出来?” “到时候鱼大人自然便知,只是天机不可泄漏。” 鱼朝恩见不空那神道道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快,但脸上还是露出了笑容。 “哈哈!本王这里有皇后娘娘和不空大师的协助还降服不了昏君和那郭老儿?” “阿弥陀佛!有鱼大人和神策军在,什么事办不成?” “该到时候了,我们要诸皇子挑一个来继承皇位,当然他要听我们的话才行,让那个昏君去享清福去吧!大师你看如何?” “贫僧当然是听王爷的了。”两人对视着笑了。 鱼朝恩回到神策军大营,几个亲信都来参见。 养子鱼令徽见到他便嚷道:“爹爹,我们什么时候收拾红线那丫头还有那个道婆?” 鱼朝恩劝慰他:“徽儿不要着急还是先听听贾大人刘大人王大人他们的意见吧!” 贾世仁说:“是啊,我等正在和大人商议这件事呢,我们也恨不得立刻将她们置于死地。” 鱼朝恩斜睨了他一眼说:“是啊,到那时贾大人既能除掉仇人,又能得到那无价之宝七星宝剑,这叫一举两得。” 贾世仁忙说:“末将一切都仰仗王爷,那七星宝剑到时也自当归王爷。” 鱼朝恩听了哈哈大笑说:“只要咱们同心协力,本王岂在乎那什么七星宝剑啊!” 贾世仁说:“不知王爷想什么时候除掉红线那师徒俩?” “我们必须先控制住皇上,逼他让位于太子,到时皇上必然求救于红线师徒,然后我们在皇宫里埋伏重兵将她们师徒俩一举除掉。皇上没有了帮手就必然会听命于我们。我们再从众皇子找出一个听话的年龄小的做皇上,到那时朝廷大权不就归我们所有了吗?” 刘希暹插话说:“那我们不是连皇上和太子一块废了吗?” 鱼朝恩说:“太子也一块废掉,他己成年,并且聪慧过人,将来会成为我们的对头。” 旁边王驾鹤搭话说:“我们也不要忘了五郎和十郎的事,这事要做到万无一失才行。” 他这一句话让众人都沉默下来,连鱼朝恩的脸也阴沉下来。 “五郎和十郎的事我当然不会忘,正因为我不愿落到他二人的下场,所以才急着下手废掉那昏君和太子。我们不能等人家的刀架在脖子才下手,那时恐怕就太晚了。” 贾世仁见场面尴尬忙打圆场:“还是王爷说的在理,此一时彼一时,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何况我们手下有众多武林高手,足以对付红线师徒。不过我们还要防备那叫恶风的黑大汉,他的武功也不次于红线,也不次于少将军。到时他必然会现身的。” 刘希暹说:“贾大人是被那几个人吓怕了吧?是怕她们来找你和吴将军报仇吧?” 贾世仁不乐意地说:“刘将军这不是一家人说两家话吗?那红线丫头不也是我们大家的敌人和仇人吗?” 鱼朝恩忙将两人劝开后说:“不要吵了!我们现在要团结一心才能打败她们,否则就会被他们打败,到那时我们的下场会很惨的。” 王驾鹤说:“我们不要吵吵了,还是听听王爷的想法吧!”听了他这句话众人都静下来。 鱼朝恩看了看众人说:“老夫看这事是越快越好,事不宜迟,我们要尽快行动,否则到时就来不及了。贾大人和刘大人王大人一起,将宫内的禁军全部换成神策军和飞龙营的人。皇城和皇宫内外要加强戒备,要防备那红线师徒进宫来坏了我们的大事。” 鱼朝恩给众人分配完各自的任务后,众人离去。这时不空和尚来找鱼朝恩,两人一同来到鱼朝恩的密室。 “大师的秘密武器什么时候亮出来呀?”鱼朝恩打趣他。 “不着急,到紧要关头自然出现。” “好!到时老夫就等大师的神秘武器的出现。” “看样子王爷就要下手了?” “不要紧张,在老夫眼里办这样的事不过是小菜一碟。”鱼朝恩心里有点鄙视这个不空和尚,认为他只会教唆和传授皇上****之事,没有什么大志。他与不空结成死党是因为他深得皇上信任,又有一身天竺武功,而且传授给自己养子鱼令徽一套幽冥刀法。不管从那方面说,他在朝中也是自己不可或缺的同党。 不空说:“那皇上对皇后好像不太热情,是不是看出什么破绽了?” 鱼朝恩说:“你的易容术这么高明,那皇上老儿怎么会看出来呢,不过皇后的外貌是与沈皇后一模一样。也许脾气禀性与沈皇后略有不同,但沈皇后流落民间六、七年,兵荒马乱时期受到一些惊吓,难免改变一些从前的脾气禀性。” 不空说:“我们有这个皇后在,内宫的事情我们就了如指掌,到时候我们来个里应外和,还怕那皇上不就范吗?” 鱼朝恩说:“到时候皇宫内外全是我们的人,我们要严防红线和黑大汉恶风闯进宫。如果他俩人进宫我们的事情就不好办了。所以我们要秘密进行,不能泄露半点风声。” 王驾鹤有些忧虑地说:“是啊,绝不能让那死丫头和黑大汉听到风声。卑职看那黑大汉的霸王镰太厉害了,那可是武林十大至尊的轩辕公的独门武功,是江湖武林超一流的武功。我和刘将军两人也难抵挡住黑大汉的霸王镰。有轩辕公必有昙云神尼,两人年青时是夫妻,后来为学武功,两人分开,现在听说两人总是形影不离。” “那老尼姑的武功要强于轩辕公,尤其是她的九天玄女飞剑更是独步天下。我怀疑:既然轩辕公传授给黑大汉霸王镰法;那昙云尼姑也说不定传授给红线九天玄女飞剑。如果红线会九天玄女飞剑,那我们这些人是很难抵挡住那死丫头的。” 一听王驾鹤的这番话,鱼令徽当场恼了,他不屑地说:“王将军大概被那死丫头吓怕了吧?什么九女玄女飞剑,到时定让她败在小爷的幽冥刀下。” 王驾鹤见鱼令徽如此狂妄,便无奈地摇了摇头。 鱼朝恩问不空:“大师认为那九天玄女飞剑与幽冥刀相比如何?” 不空面露尴尬说:“那老尼姑的九天玄女飞剑……确实厉害,不过……那可是老尼姑独创的绝顶武功,她怎么会轻易地传授给外人呢?所以贫僧不相信那丫头会九天玄女飞剑。” 鱼朝恩阴沉着脸问:“这么说……那九天玄女飞剑真能胜过幽冥刀?” 不空说:“王爷尽管放心,要精通那玄女飞剑至少需要二十年的内功修炼,才能掌握玄女飞剑的真髓。那红线才十八岁年龄,怎么能精通那上乘武功呢。” 王驾鹤说:“我们还是小心提防她最好,我看那丫头虽然年轻,但内功修炼程度怕是有二十年修炼的武林高手也难以达到,不知她得到何方高人的指点。” 鱼朝恩说:“我看王将军说的有道理,我们还是小心提防她为好。好了,诸位大人各自回去做自己的事,记住:要绝对秘密进行,不要走漏风声。” 第六十九章 宫廷政变 夜晚,屋子里昏暗的烛光下,红线和师父谈起自己想尽快为父母报仇的事,师父劝她再忍一些日子,机会一定会有的。 “我恨不得立刻前去杀掉贾世仁和吴良,我实在忍不下去了。” “为师何曾不这么想?但眼下杀这两人名不正言不顺,谁知道你与他两人有杀父之仇,何况他两人身边有神策军和飞龙营的高手,搞不好不但报不了仇反而会把自己搭进去。到那时为师的对不起冲虚师父的托付,也对不起你的爹娘,更对不起徒弟你呀!”妙玄爱怜地看着红线。 就在这时,师父俩听见有人从房顶落下,两人立刻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屋外的动静。 “义妹是我呀!快开门!” “哎呀!是我义兄的声音。”红线兴奋地说,她看师父的脸色黑了下来。红线知道师父讨厌义兄,但此时她顾不得这些了,她忙上前打开屋门。 恶风高兴地看着红线,又瞥了一眼旁边那冷冰冰的妙玄,妙玄故意不去看他。 红线忙问:“义兄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是郭大人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是郭大人那里有什么事,而是皇宫里要有什么事。郭大人安揷在神策军的内线来报告,说鱼朝恩调动神策军进城,皇城内外的禁军都也都换成神策军和飞龙营的人。听说皇上和宰相都被软禁在大明宫里,为探个究竟,郭大人己経只身进宫去探望皇上去了。临行前特嘱托我告诉你们,想办法潜入宫中保护皇上,以防鱼朝恩陷害皇上。义妹你不是要报仇,我看这正是个好机会,我们不管他什么皇上不皇上,咱们先把那两个仇人先除掉再说,然后再去收拾那几个奸贼,也为咱们自己出一口气。” 他一口气把事情和自己的想法全说出来,然后看着红线和妙玄。 他的话让红线和妙玄一惊。 妙玄说:“徒儿是时候了,如果真是郭大人说的那样,你报仇的机会来了。我看我们应该立刻动身进宫,晚了就不及了!” 恶风说:“你师父说的对,义妹你怎么看?”事情来的这么快,红线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激烈地跳动,脑袋好像要涨裂似的。是啊,等了这么长的时间,机会终于到来,要把握住机会,她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 “我听师父和义兄的,我们这就前往皇宫。” “哈哈,你们要进皇宫为什么不带上我?”不知什么时候常世雄来到她俩的房间。 妙玄说:“师弟不必随我们去,现在己经是三更天,你可找史将军随他一块进宫去,到时也好接应我们”常世雄不情愿地答应着出门去找史凌。 三个人简单地准备了一下,换上夜行衣,带上各自的兵器。乘着夜色,三人施展轻身术飞往皇城而去。一路上妙玄落在两人的后面,因两人施展的是御风术,自然要比她的飞腾术要快不少。红线回头见师父落下很远,她赶快慢了下来。妙玄看着徒儿脸上有些不快,红线见师父脸色不好看,她假装不知。 红线问:“师父,你看我们从哪儿进皇宫好呢?”见两人落在后面,恶风也停下脚步等待。 妙玄说:“郭大人只说去大明宫,并没有告诉是什么殿,这如何是好?”她的眼睛望着恶风和红线两人有点犹豫不决。 “是啊,其实郭大人也只知道皇上在大明宫,并不知道在哪个殿,我们只有进大明宫里挨殿搜索。” 红线说:“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先去麟德殿。我听郭大人说过,麟德殿左面通皇上寝殿,右面通皇上办公的翰林院,我猜皇上十有八九被软禁在那里。因为那个殿内外都宽敞,鱼朝恩肯定会调来神策军和飞龙营把守在那里,以防有人将皇上救走。” 妙玄说:“好吧!我们先直奔麟德殿,免得耽误事儿。” 三人见大明宫门前戒备森严,忙绕到宫后。三人飞进大明宫内,避开守卫来到麟德殿外。只见殿外平时皇上宴请众臣的地方早己被上千飞龙营将士包围,殿内殿外灯火通明。好在几个人躲在暗处,有夜色做掩护,飞龙营的人根本发现不了她们。 观察了一会儿,妙玄断定此时皇上在殿内,便与两人商量不惊动守卫,三人直接潜入宫中,找到皇上的所在,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她们刚进麟德殿就被守卫的神策军发现,几个彪悍的武士冲上来要捉拿三人,妙玄冲在前面挥剑将几个武士砍翻。 这时红线才看清:皇上和宰相元载、郭大人他们正听鱼朝恩训话呢,皇上面无表情坐在龙椅上;而元载和郭子仪到垂手站立在皇上的两边,周围是几十个神策军武士,手执刀剑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鱼朝恩看着皇上斥责元载和郭子仪:“你们两个,一个是宰相,一个是兵马元帅。你们说这昏君该不该换?依老夫看就从那诸皇子中选出一个有才的,来接替皇上。陛下也该退位养老享享清福,这朝迋大事自有老夫和贾大人、元宰相、郭元帅咱们来处理,陛下不必担心。” 皇上闭上眼睛坐在龙椅上,身边的宰相元载和元帅郭子仪两人都低头默不作声。 看见形势危急,三人直闯进来,有十几个人上来阻拦当场被妙玄恶风两人砍翻了七、八个,其余的人害怕丢掉性命手执兵器再也不敢上前 看见三个人闯进来,鱼朝恩心里一惊,他身边的鱼令徽、刘希暹、王驾鹤三人不待吩咐都亮出了兵器,挡住了红线她们的去路。 红线与师父、义兄商议了几句后,红线挺剑直奔鱼令徽而来。恶风舞动霸王镰砍向刘希暹和王驾鹤两人;妙玄则出其不意飞奔到皇上周围,将围着他的几十个武士杀散,有几个不怕死的要冲上来杀死妙玄,却早早地丢了性命。 见此情景,鱼朝恩厉声喝道:“红线,你夜闯皇宫,难道想造反吗?” 红线听了哈哈一笑说:“鱼大人,这半夜三更的,你率兵闯进皇宫逼迫皇上,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想谋反吗?” 鱼朝恩说:“这是朝迋大事,岂是你等山野百姓所能过问的。你等还不放下兵器束手就擒,难道还要我的手下动手?”红线这时看到师父己守卫在皇上身边,其余武士手执兵器看着妙玄不敢上前,红线这才放下心来。 “朝迋大事?为何不白天办理?为何深夜闯宫?恐怕是心里有鬼吧?”红线冷笑道。 “爹爹,少跟这丫头废话,待我拿下她。”鱼令徽舞刀直奔红线而来。 “小子快来送死吧!”红线挺剑迎住鱼令徽。 两人都是武功高手,各自的剑术和刀法都是超一流的,两人都不敢轻视对方。先前红线曾凭玄女剑胜过他,但鱼令徽失败后经不空和尚指点,幽冥刀法又高一层,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初交手两人都十分谨慎,经过三十个回合后,双方的刀光剑气将两人罩在一起。大殿里的神策军武士远远围观不敢上前,生怕被那刀罡和剑气所伤。 那鱼令徽自得不空和尚传授幽冥刀法后武功大有长进,所以他根本没将红线放在眼里。他不知道红线已得昙云神尼所传玄女飞剑,再加上疯和尚所授飘缈剑法和飘缈神功,现在的武功要高鱼令徽一筹。 再看另一边恶风己与刘王二人杀作一团,殿堂上刮起阵阵旋风。恶风的霸王镰招式神出鬼没,几十招过后竟能和刘希暹王驾鹤二人战成平手。要知道刘王两人也是大内的顶级武功高手,现在两个人竟拿不下一个恶风,着实让他们恼怒。 刘希暹不认识恶风,但王驾鹤了解他的来历,知道面前的黑大汉就是二十年前武当山上的‘天杀星’恶风。那时江湖武林中除了武林十大至尊,无人能抵挡住他,死在他手下的武林中人少说也有十几人。 就因为他逞强好胜,杀人成性,得罪了天下武林各门派。各大门派经过商议要合力围攻武当山太乙门,声言要灭掉太乙门、杀死‘天杀星’恶风。 武当山道教的其它门派不愿得罪天下武林,各大掌门纷纷来劝太乙门掌门人无极老祖,让他带三徒弟恶风暂避一时,不要搅扰武当山的清静。 无极老祖见众怒难犯,况且自己的三徒弟恶风也确实做得过分。江湖武林中人比武过招讲的是切磋武功点到为止,而自己的徒弟却将比武之人打伤打残甚至打死,难怪各大门派合起伙要除掉他。为消除各大门派的怨恨,无极老祖只好带三徒弟恶风远走高飞。 临走时让大徒弟冲虚真人做掌门人,他劝两个徒弟也不要留在武当山,可找一处名山继续修行。结果是冲虚真人云游到北方,在河北老君山上的一处旧道观里修行,并将道观改名为冲虚观;而二徒弟灵虚子则在华山上一处道观修行。 鱼令徽和红线打了一百个回合,他渐渐有些不支。鱼朝恩见势不妙,忙对身边的武士吩咐了几句,那武士转头疾速离去。 不一会儿只见宫门大开,贾世仁和吴良率几百飞龙营武士冲进大殿。贾世仁命神弩手准备,只见上百武士手中的弩箭对准了厮杀的众人,灯笼火把照亮了整个大殿。 鱼朝恩一见大惊失色,他厉声叫道:“住手!先不要放箭!”他担心乱箭齐发会伤及自己和养子鱼令徽。 红线看见贾世仁和吴良率兵闯进大殿,她看见两个仇人分外眼红,心想报仇的机会来了。 不等她多想,贾世仁命三个飞龙武士去助鱼令徽拿下红线。这时鱼令徽见来了帮手立刻信心大增,手中的刀旋风般地砍向红线。 刚开始红线并没有在意那几个武士,以为他们不过是寻常武士。可等到那几个武士一上手,红线才意识到:他们可都是武林高手。 鱼令徽和三个武士围住红线使出车轮战,红线步法轻灵、剑法飘渺,那四人竟没有占到一点便宜。这让鱼令徽很恼火,他真是有些低估红线了。 这边打斗的人谁也没有注意到,有十几个飞龙武士悄悄迂回地朝皇上那边包抄过来。他们刚一行动就被妙玄发现,双方立刻厮杀起束。寡不敌众妙玄被几个武士围斗,其余的武士则将皇上、宰相和郭元帅又重新控制起来。看到这情景,鱼朝恩阴沉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陛下,快叫红线放下兵器。”他厉声吩咐皇上。 皇上有气无力地叫道:“红女侠……快……快放下……兵器。”没有人听见皇上在说什么,厮杀仍在继续。 鱼朝恩逼视着皇上说:“大点声!她没听见。” 暼了一眼身边的手持刀剑的武士们,皇上无奈地喊道:“红姑娘……快放下宝剑……不要打了!”这下红线听见了,她看见皇上和宰相元载、郭元帅都己被鱼朝恩控制住,只好停止厮杀跳出圈外。 红线持剑看看大殿里还在厮杀,显然她们己处在不利的境地,满大殿里都是神策军和飞龙营的武士。再看看义兄恶风正在与刘希暹王驾鹤厮杀得正欢,根本不理会大殿里发生的事。 “红线还不放下宝剑,你难道抗旨不遵吗?”鱼朝恩逼视着红线说。 “鱼朝恩,你逼迫皇上宰相还有兵马元帅,这不是要谋反吗?”红线毫不示弱,她知道鱼朝恩绝不敢伤害皇上。 听到红线直呼他的名字,鱼朝恩恼羞成怒,他命鱼令徽速将红线拿下。听到命令鱼令徽和三个武士迫不及待地上前围住红线厮杀。 飞龙营的武士们陆续加入厮杀阵中,乱战中红线和恶风都被重重包围,虽说没有受伤但时间长了难免吃亏。红线看见师父也被几个武士围杀,形势也大为不妙。 她看见鱼朝恩和贾世仁俩人一边观战一边冷笑,好像他们己胜算在握。就在这时,大殿梁上飞下一个人来,那人虽身躯胖大却矫捷似飞鸟,他落入人群中拳打掌击,眨眼间把皇上身边的十几个武士打得满地找牙四处逃窜。 鱼朝恩见那人身形面熟,忙厉声叫道:“快抓刺客!保护皇上。”听到命令神策军和飞龙营的武士们蜂拥而上,要捉拿这不速之客。 红线认出这不速之客就是疯和尚,心里一阵欣喜。她看见和尚己将围困皇上的武士们驱散,师父妙玄也回到皇上身边。这时她己没什么顾虑的,她与义兄恶风又与鱼令徽等人厮杀起来。 眼见红线这边增添了生力军,鱼朝恩有些急了,他厉声命武士们捉拿疯和尚。听到命令的武士们蜂拥而上,但他们那里是疯和尚的对手,转眼间被打倒了十几人。鱼朝恩眼见那和尚无人可敌,心里万分焦急。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一个身影飘落在疯和尚面前。 “又是你这个秃驴。”疯和尚骂道。 “大胆刺客,竟敢夜闯皇宫,还不束手就擒?”说话的原来是不空和尚。他原本不想露面,认为红线等人己无处可逃。未料到疯和尚突然出现,怕鱼令徽等人抵挡不住,他只好现身。 “你少说废话,快来跟俺和尚斗上三五百回合。” 不空见疯和尚那狂妄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挥掌朝疯和尚打去,早被和尚躲过,此时己打成一团。两人不用兵器都赤拳空掌,但两人的周围仍旋风四起,那些神策军将士都被这旋风逼退,无法靠近。 这两人一个是中原少林寺的武林剑客;一个是中天竺的武功大师,两人又都是天下武林十大至尊。疯和尚施展少林绝技飘缈神功,身形如真如幻若有若无,不空的眼里看到的是十几个身影;不空也使出自己独创的中天竺幻术,身体立刻幻化成十几个身形。两人的武功不相上下,斗得难解难分。 此时大殿上鱼朝恩见皇上己被妙玄保护,他深知不能挟制皇上自已就是死路一条。这时他阴冷的眼睛巡视了大殿里的形势,见鱼令徽和不空大师被红线和疯和尚缠住无法脱身,那黑大汉也与刘希暹王驾鹤二人厮杀正酣,谁也无暇顾及皇上这边。 他厉声下令飞龙营保护皇上拿下那个道姑,那飞龙营得令立刻上来十几人,围住妙玄厮杀,未等他们近身早被妙玄砍翻几个,其余的仍不知死活往上冲。 就在大殿里乱成一团之时,有一人在暗中死盯着红线。那人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弩,这是个做工精巧的小弩。他又小心地从腰间的箭袋里找出一支小狼牙箭,他后退几步躲在暗处,悄悄地搭上小狼牙箭瞄准了红线……。 “红线,小心!”有人大叫一声。 听到有人叫喊,那人也顾不得再瞄准便匆忙放箭。那支小弩箭如流星般飞向红线。而那边红线也听到了熟悉的喊声,她看见了朝她射来的小弩箭。她一边挥宝剑抵挡着鱼令徽等人,一边用左手将小弩箭抓住。 她看清喊叫的人就是常叔叔,这时常世雄己被飞龙营的人围攻形势危急。红线看见那放箭之人又搭上一支箭,她随手将抓住的那支箭甩出去,那小弩箭正中那人的面部。 中箭那人突然大喊大叫,面目恐怖的仿佛看见鬼似的,他口中不停地大叫着。旁边的飞龙营将士都被他吓住了,不知如何去救他。只见中箭那人面孔渐渐变青色,又变成黑色,那人的叫喊声也越来越弱,最后抽搐着倒在地上。 看到这情景红线也吃了一惊:原来那支小弩箭上有巨毒,幸亏将它抓住否则自己也将和这人一样,那样可就惨了,那谈什么报仇之事。 “那放暗箭的狗贼就是仇人吴良。”这时常世雄己杀退飞龙兵来到红线身边。 一听这话红线是又惊又喜,惊的是自己险遭仇人暗算;喜的是害爹娘的仇人终被自己亲手杀死,也不枉自已十年等待。 常世雄本想和红线再说上几句,但一旁的鱼令徽和飞龙营高手早己朝两人砍杀过来,两人只好匆忙应战。红线叫常叔快去师父那边,协助妙玄保护皇上。常世雄听了忙挥舞雪花镔铁刀杀出一条路来,他直奔妙玄而去 杀了仇人吴良,红线还要去寻仇人贾世仁。但苦于被鱼令徽和几个飞龙营高手围杀,红线难以脱身。 第七十章 ‘秘密武器\’ 这时刚才还和吴良站在一起的贾世仁,看见吴良转眼间面孔发青转发黑而死,也有些心惊胆战。他看见红线的武功要胜过鱼令徽,一旦她打败鱼令徽,她马上就要寻自己报仇,自己岂能坐以待毙。 贾世仁又命手下飞龙营高手上前协助鱼令徽,他知道那红线丫头就是自己的心腹大患,她迟早要寻自己报仇,何不乘此机会将这丫头除掉,否则自已就难有安心的日子。 在贾世仁的严令下,转眼间红线的身边多了七、八个武林高手,他们可都是贾世仁用重金礼聘来的。此时的红线前有鱼令徽后有众多高手围杀她,一时间红线有些手忙脚乱,但很快她就镇静下来。她施展自己的绝世武功与众多高手周旋,不断地有高手被红线的宝剑刺中或砍伤,但一个高手受伤马上会有人补充上来,红线虽未受伤但却难以摆脱众多高手的围杀。 疯和尚被不空和尚缠住难以脱身,恶风也被刘王二将前后夹攻,妙玄虽刚刚得师弟援手,但还是难以抵挡神策军和飞龙营官兵的围攻。 鱼朝恩站立在一边,冷笑着看那厮杀的场面,又看着不远处那战战竞竞的皇上宰相和郭子仪他们三个人,他们三人有些绝望他看着眼前厮杀的场面。 就在红线心中有些焦急之时,从大殿的门口飞进来一个黑影。守卫殿门的官兵忙上前阻拦,只见那黑影手中剑光一闪,有三个官兵的脑袋被砍了下来,黑影没有停留直飞到红线身边落下。 “师姐,我来了!”那人朝红线叫道。 “小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红线看清来人原来是昙云神尼的徒弟聂隐娘,因昙云神尼曾传授红线玄女飞剑,红线也算是昙云的非正式的弟子,所以聂隐娘才叫红线为师姐。 “是师父知道你们夜入皇宫必有大事发生,所以让我来协助师姐除掉恶贼和仇人。” “小妹来的正好,恶贼和仇人就在这大殿里。”红线兴奋地叫道。 见突然飞进来一个女子,鱼令徽先是一愣,待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小丫头。他见聂隐娘身穿黑色夜行服,脸蛋俊俏,他脸上露出不屑之意。 “那里来的毛丫头跑到这里来送死,还不赶快退下。” 隐娘一听这话,忙问红线:“这就是师姐跟师父说起的那个姓鱼的浑小子吧?” 红线笑着说:“小妹猜的正对。” 鱼令徽见两个丫头嘲弄他,不由得怒气陡生。 “死丫头,看刀!”他的刀如闪电般砍出去,顿时聂隐娘被无数条刀光罩住。她在刀光中飞转腾挪并传音给红线:“师姐,这浑小子就交给我了,你放心地去对付那些人吧!” 红线还有些不放心,虽然想那昙云神尼的徒弟武功肯定差不了,但是这鱼令徽毕竟是不空和尚的徒弟,她真怕隐娘有什么闪失,那她就对不起昙云师太了。 她正想着事呢,就看那鱼令徽在原地胡乱砍杀,嘴里哇哇大叫。红线看那聂隐娘已不见踪影,地上也不见尸体,她正奇怪呢。 有一个声音在大殿顶上回荡:“浑小子,就这等本事也想赢了你家姑奶奶?”红线听出那是隐娘的声音心里不禁暗笑:这丫头,小小年纪竟自称姑奶奶。她知道隐娘如今只有十五岁,要是昙云师太知道了,还不骂她个狗血喷头。 就在鱼令徽抬头仰望时,聂隐娘从上面飞落下来。两人又厮杀在一起,这次红线也看出来鱼令徽明显落了下风。旁边的飞龙营的高手们一见形势不妙,便冲上来几人要助鱼令徽一臂之力。红线见状,挥动宝剑砍翻了两个,其余人见势不妙,也不敢贸然向前,只是各执兵器与红线对峙。 这时只见聂隐娘施展九天玄女飞剑将鱼令徽一臂砍下,随即上前点了他的穴道,鱼令徽顿时瘫倒在地上。 聂隐娘叫道:“师姐,干脆结果了这浑小子的性命如何?”听到这话倒在地上的鱼令徽吓得面如土色。 “师妹,只将他的武功废了便罢,不必取他性命。”听到这话聂隐娘用剑一指,一道剑光射向鱼令徽周身的几个穴位,只见他立刻面如金纸瘫软在地上。 “好啦师姐,我己将他的武功废了。” 红线有些惋惜地看着自己曾经的对手,如今变成了平常之人,但却保住了性命,这也许是他的幸运吧。 鱼朝恩看见养子与一个小丫头厮杀,他看出小丫头的武功不次于红线,担心养子有什么不测,便下令几个飞龙营武士快去围攻那小丫头。但两人的武功都属超一流的,在刀罡剑罡的强力笼罩下,那些武士根本无法近前。 两人战有五十多个回合时,鱼朝恩眼睁睁地看见养子被砍掉一条胳膊,他以为养子必死无疑。他大叫一声:“徽儿,待老父替你报仇。” 他回头看着不空喊道:“我的徽儿死了,大师,你答应老夫的秘密武器呢?为什么老夫还没有见到?你是在欺骗老夫吗?” 不空和尚见徒儿鱼令徽被砍掉胳膊又被废了武功,他感受到一种奇耻大辱。本来他己准备了‘秘密武器’,但在观望大殿里厮杀双方的实力后,认为红线她们势单力孤必败无疑,他便让‘秘密武器’不要参战。 但他万万没想到,平空里飞下来一个小丫头,而且武功奇高不次于那红线。更让他没想到的是那小丫头竟将自己的爱徒胳膊砍掉。此时的不空是怒火万丈,恨不得将那小丫头碎尸万段。 他看看面前的疯和尚与自己武功不相上下,如再加上红线和那小丫头自己就更难抵挡。 他心里想着:赶快离开这里,找来‘秘密武器’,才能打败红线她们。他这时连续发出十几掌后将疯和尚逼退,然后身子一扭朝大殿上梁飞去。疯和尚怕遭到他的暗算不敢盲目去追,不空和尚得以逃脱。 其实不空并没有逃走,他站在大殿的房顶处用梵语传音给自己的几个徒弟。 大殿里的厮杀还没有结束,贾世仁见形势不利忙下令飞龙营众多高手一齐上前,务必将红线等人拿下,这些人仗着人多势众挥舞刀剑狂叫着冲上来,转眼间将红线、聂隐娘、疯和尚三人包围。疯和尚见这场面乐得他哈哈大笑,他一纵自己的胖大身躯,掌拳交加,眨眼间打倒了五、六个高手。而红线和聂隐娘也不甘闲着,各自挥舞宝剑将这些高手杀得七零八落。 就在大殿里厮杀正酣乱成一片之时,躲在殿门的贾世仁见势不妙便朝门外退去,他要乘外面天黑赶快逃走。他那里知道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他呢,常世雄见贾世仁退到殿门外,知道他要逃走便紧追上。 刚追到殿门前便被几十个飞龙营的高手拦住,常世雄挥舞镔铁刀砍翻了两个飞龙营高手,但却被他们挡在大门里,他奋力冲杀几次都被挡回来,眼看着贾世仁就要跑掉,常世雄急得哇哇大叫,眼前的飞龙营高手便成了发泄的对象,他一股气又砍倒了几个。 就在他焦急万分之时,头顶掠过了一个黑影直朝大殿外飞去。常世雄心中大喜,凭那身影他猜到定是红线去追那仇人贾世仁了。 贾世仁在几个飞龙营亲信的保护下逃出大殿,他在心里暗自庆幸能逃出来,吴良的死让他胆战心惊,他未料到红线丫头的武功竟如此厉害,再加上几个帮手,把他的飞龙营杀得七零八落,连那自称无敌神刀的鱼令徽也被砍掉一臂,不空和尚也独自逃走,看来他们败局己定,那红线丫头和常世雄定会找自己报仇,如今他只有逃离这险境才是上策。 “狗贼,哪里走?快留下狗命来!”一个姑娘厉声喊道。外面虽然天黑,但月光照得地下一片白茫茫。 完了,他心里哀叹到,他明白这丫头是不会放过他的。 “快拦住她!快拦住他!”他凄厉地喊道。他手下的几个亲信见只有红线一个丫头,所以并没有把她当回事,他们手执刀剑将红线拦住。 红线见那几人竟敢拦住她,便施展飘缈剑法。那几人开始时还能抵挡几招,待红线施展开来,那几人的眼前呈现的是一片剑光不见人影,转眼间那几人便丢了性命。 解决了他们,红线见仇人贾世仁己跑出二十丈远,她施轻功飞身追去。 “狗贼!拿命来!”红线喊道,身子己离贾世仁有三丈远,她正待用宝剑砍翻仇人,就在这时贾世仁回手一甩,他的袖子里疾射出几支小弩箭,那几支弩箭直奔红线面门胸口而来。红线连忙躲过,贾世仁见红线未中招,忙拔出宝剑与之厮杀。“刷刷刷”,两人转眼间过了二十几招。红线未料到他竟会武功而且武功剑法都十分怪异,便加了几分小心。 原来那贾世仁自从知道红线就是李慕唐和阿姣的女儿,便有些担忧:自己手下虽有众多高手,但他本人却没有多少武功。为求自保,他拜求不空和尚传授一些天竺武功,再加上飞龙营里的江湖武林高手的指点,他的武功大有长进。另外不空和尚还给他推输气血,使他的内功也大大加强,在飞龙营中两三个高手也难抵挡他。 贾世仁的弩箭都己用光,他只能用剑与红线死拚,但他难以抵挡红线的攻势。就在红线要结果他的性命为父母报仇之时,她的耳边听到一声“阿弥陀佛”。 她心里暗叫:“不好”,一个身影疾速飞来,人未到,十几枚佛珠无声朝她射来,红线连忙闪身躲过。再看贾世仁已被一只大手抓向空中,红线要追上那身影,不料那人又甩手将一百多枚佛珠接连不断地打向红线,她只能东躲西闪,乘这机会那人将贾世仁救走,她认出那人就是刚刚逃走的不空和尚。 红线随后追赶,但她听不空叫道:“青童子何在?快快挡住她。” 话音未落,半空中飞下一人,口里叫道:“大胆狂徒,竟敢追杀我师父,看杵。” 那人一横兵器将红线挡住,红线着急追赶仇人那有工夫和他厮杀,便挥剣朝他砍去,实指望一招两式间将这人解决掉。 未料到红线的宝剑一接触到对方的兵器便被弹飞,红线心里暗吃一惊,再也不敢大意。 那人也不客气,手中的怪兵器闪电般地砸向红线,两人一口气斗了五十多个回合。红线看那人手中的东两好像是杵一类的兵器,她算猜对了,其实那兵器叫竭摩杵,是天竺国的一种兵器,它与降魔杵金刚杵不一样,是用天石炼出的铁打造的,坚硬无比。 那人年纪不大,和红线年龄相仿,但武功绝不低于红线。两人过着招,红线看着那人觉得面熟,她忽然想起一人来,莫不是他?再看那人的招式有些眼熟。虽然那人施展的是天竺武功,但偶而露出几个招式却分明是太乙门的招式。难道真的是他?红线决定试探试探。 “云童师兄!”红线喊了一声,却见那人毫不理会,只管挥杵朝红线打来。 “云童师兄!”她又喊了一声,那人仍是不作声。 “难道他是个哑巴?”红线猜想着。那人虽不说话,手中的羯摩杵却是一招紧是一招,招式怪异又凌厉,红线招架渐渐有些吃力。 就在这时红线听到一个女孩在叫:“师姐别着急,我来也。”声到人到剑到。红线知道是聂隐娘来了,心里一下轻松下来。 聂隐娘的剑闪电般地刺向那人,那人连忙招架但已来不及,他的胳膊被刺中。但那人的招式并没有乱,他奋力与两个女侠缠斗,还不到十个回合他便有些招架不住。 见不空和尚己走远,那人也不想恋战,便虚晃一招后飞身离去。聂隐娘正要飞剑取那人性命,被红线慌忙拦住。 “师姐为何拦我?”聂隐娘有些不解。但红线没有回答却飞身朝那人追去。 红线和聂隐娘两人紧紧追赶,但那人对皇宫内院好像十分熟悉,只飞过几处院墙和宫殿便将二人摆脱,消失得无影无踪。二人都不识皇宫里的路径,又不知朝何处追赶只好作罢。 “师姐为何不让小妹除掉那狗贼?” “我……,我看他好像是……是我师兄云童。”红线吞吞吐吐地回答。 聂隐娘笑了,“嘻嘻!竟有这等巧事,那师姐为何不与他相认?” 红线也是满脸疑惑,“分明是他,喊了他两声也不回答,难道他变哑巴了?还是我认错人了?” 聂隐娘忙劝道:“好啦,别再想这事了,下回碰见那小子,管他是真是假先拿下他再说。” 红线问:“大殿里怎么样了?” “都己收拾利索,那几个狗贼都己拿下。” “那鱼令徽十分难缠,后来他师父不空和尚也加入进来,幸亏师妹及时赶到,否则难以制服他们。我看师妹的武功剣术都是天下超一流的,师姐实在是钦佩的很。” 聂隐娘听了脸红着说:“哼,师姐休要取笑我,师父说我们二人的武功剑术不相上下,都属天下一流,又说真要比试起来你说不定还要败在你师姐手下呢。” “小妹不要叫我师姐,虽然师太传我剑术,但我并不是师太的徒弟。何况我既是道教太乙门中人,又怎能正式成为师太的徒弟。如果你叫我师姐,正巧让我师父听到,还不责骂我一顿。” “哼,不叫就不叫,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忘了本,我师父将玄女飞剑传授给你,比教我这个徒弟都尽心尽力,你却怕我叫你师姐,怕被你师父听到。你怕我却不怕,我偏当着她的面叫你师姐,她若难为你,我便替你出头。她若再依依不饶,我便与她剑上比个高低,到时候让她心服口服,知道我师父玄女飞剑的厉害。” “你这傻丫头越说越离谱了,竟要与我师父比个高低。这事若让师太知道还不骂你个狗血喷头,骂你没大没小不敬尊长。啥时候我见到昙云师太定把你这话讲给她听。” “哼,姐姐好没良心,我来帮你杀这些狗贼,你却要上师父那儿吿我的刁状。我走了,以后你就当作没有我这个师妹。”说完隐娘就要转身离去。 红线伸手将隐娘的胳膊抓住。 “傻丫头,说走就走,一点情意也不讲。姐姐哪儿会去告妹妹的刁状,只是求你别在我师父面前叫我师姐,在其他人面前怎么叫都行。” “嗯,这还差不多,小妹我就原谅师……姐姐这一次。” “走,我们回大殿看看去,不知师父那怎么样了?”红线和聂隐娘转身朝大殿疾飞而去。 就在两人快到大殿门外时,就听见背后有人叫喊:“丫头哪里逃?看贫僧的手段。” 两人感觉到有呼啸声直奔她们而来。红线叫道:“小妹提防暗器。”其实聂隐娘早己听到,两人闪身躲过。红线仔细看去,又是不空和尚打出的念珠。 红线和聂隐娘刚刚落地,不空带着两个天竺僧人尾随来到。 不空和尚哈哈一笑说:“两个死丫头,这次贫僧绝不会放过你们,天聋地哑听令。”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那两人一见不空的手式,各自手执戒刀上前来,将红线和聂隐娘围住。 “天聋地哑”,红线一听不空的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观察面前这两人,看上去好像两个少年,但实际上这两人都已过三旬。他们正当红线瞎捉摸时,那两人嘴里哇啦哇啦地叫着,并挥刀砍向红线和聂隐娘。 红线忙挥剑架住戒刀,另一人与聂隐娘厮杀起来。红线与对手刚过了十几个回合,便感到这人的武功要强于鱼令傲;另一人也与聂隐娘战成平手。 这‘天聋地哑’就是不空答应鱼令徽的‘秘密武器’。为何不空现在才将两人拿出来?原来这‘天聋地哑’两个童子是他师兄无尘大师的徒弟,因怕师兄不同意,他便找个借口将两个童子带出来。 他知道:这‘天聋地哑’的武功要高于自己的徒弟鱼令徽,所以他把两个童子带出来,想把两人当作‘秘密武器’备用。 在不空看来,有徒弟鱼令徽,还有刘希暹王驾鹤,神策军和飞龙营里还有那众多的武林高手。而对手只有红线和妙玄,还有那黑大汉恶风三人。要对付这三人,鱼朝恩这边的力量简直太强大了。在不空的眼里,红线三人是必败无疑,所以他也不用拿出自己的‘秘密武器’。他让‘天聋地哑’等在大殿外,等候他的命令。 让他没想到的是疯和尚和聂隐娘的到来打乱了他的如意算盘,再加上红线和黑大汉恶风的武功都比先前进步了一大截。 在鱼令徽被聂隐娘砍掉一只胳膊后,他这才下决心出殿外找来‘天聋地哑’和青童子,好为徒弟鱼令徽报仇。出大殿外寻找‘天聋地哑’时,正巧看见红线在追赶贾世仁,他将贾世仁救走,并呼叫自己贴身徒弟‘青童子’快拦住红线。 这青童子也是他几年前收的徒弟,其实是不空用‘迷魂术’将少年迷惑后带走的。回天竺后,他继续用‘迷魂术’向少年灌输佛法,使少年彻底变成天竺僧人,然后再传授他天竺武功。 大殿外,红线、聂隐娘与‘天聋地哑’杀得难解难分,不空见‘天聋地哑’完全能对付两个丫头,他便想冲进大殿援救鱼家父子,但又怕‘天聋地哑’两童子有什么闪失,到时他对师兄无法交待。 红线还不知道与自己对阵的叫‘天聋’;而聂隐娘的对手叫‘地哑’,这两人的武功在天竺国内也都属超一流的。 好在两个丫头的九天玄女飞剑也都属天下超一流的武功,而且两人的玄女飞剑已达到精妙绝伦的地步。 ‘天聋’见红线剑术精奇步法轻灵,他便施展‘天竺幻术’,只一瞬间,‘天聋’的身体幻化成十几个身影,在红线的面前飘动。红线一看不好,自己也忙使出‘飘缈神功’,身体也虚变出十几个身影。 另一边的‘地哑’也使出‘天竺幻术’,身影也变幻出十几个;聂隐娘一看,便嘴里嘟哝几句咒语,只见她手中的短剑腾飞在‘地哑’的身影中。 ‘地哑’一看这飞剑围住自己身体往来穿插,他怕这短剑伤及自己,便收回幻术。聂隐娘一见也伸手收回短剑。 就在不空看四人大战时,刘希暹王驾鹤二将率神策军将士涌出大殿门外。不空看见这众多神策军将士出来,也不知发生什么事了。 刘希暹厉声叫道:“不空大师还不停手,鱼朝恩父子谋反,我众人被蒙在鼓里,现己将鱼家父子擒获,不空大师也不要再厮杀了。” 王驾鹤也高声叫道:“大师快住手,否则就是谋反之罪了。” 大殿里走出恶风和疯和尚,不空一见这两人就知道大殿里的战斗己结束,鱼家父子怕是凶多吉少,自己也该带徒弟离开这里了。 恶风看见不空也大叫道:“这秃驴也是鱼家的帮凶,待我将他一块拿下。”说着挥动霸王镰直奔不空而去。 不空见大势己去,不等恶风近身,便朝‘天聋地哑’两人比划了几下。正当众人好奇地看不空比划时,只见不空和‘天聋地哑’两人腾空而起,转眼间飞上大殿屋顶。 待恶风飞上殿顶四处望去,三人己不见踪影,只有一轮圆月挂在天上。 第七十一章 平息叛乱 见不空已逃走,红线和聂隐娘、恶风三人回大殿看看情况,刘王二将军己把神策军和飞龙营整顿好,他们整齐地排到在殿阶两旁。 再看皇上己端坐在龙椅上,两旁站立着宰相元载和元帅郭子仪。 红线三人走到妙玄和疯和尚身旁,他们都想看看皇上是如何处置鱼家父子的。 鱼朝恩和鱼令徽两人则趴在殿阶下,皇上看着两人说:“鱼朝恩,你知罪吗?” 大殿里静静的,鱼朝恩抬起头来傲慢地看着皇上说:“陛下说的什么话?吐蕃人攻陷京师,是臣率神策军护送陛下回京师长安的,是臣的神策军成为禁军来守护皇城的,臣想奉陛下为太上皇好安享晚年,臣为大唐鞠躬尽瘁何罪之有?” 皇上说:“你掌握神策军和飞龙营后,重金收罗江湖武林高手,你又将皇宫禁军全部换成神策军和飞龙营的人,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在朝堂上目中无人,压制文武百官,甚至你连朕也不放在眼里,你这不是要谋反吗?” 鱼朝恩脸色阴沉地看着皇上说:“陛下不要听那元载的谗言,他嫉妒臣,所以对臣造谣中伤,他是个十足的阴险小人,陛下不要上了他的当。” 宰相元载说:“陛下,这等谋反之人万万不能饶恕,请皇上将这贼人赐死。” 鱼朝恩听后大骂元载:“元载,你这阴险小人,欺瞒陛下你不得好死。” 皇上说:“朕念他曾救驾有功,可免他一死,先将他押入天牢。” 元载一听急了,他劝皇上:“陛下,此事万万不可,依大唐法律,鱼朝恩意图谋反之罪证据确凿,依律当判死罪。” 皇上有些迟疑地说:“那……这事就交给宰相去办吧。” 得到皇上的旨意,元载忙找来几个自己所信任的宦官,吩咐了他们几句后将鱼家父子押走。鱼朝恩此时还在幻想着不空和尚所允诺他的‘秘密武器’,盼望他那‘秘密武器’会突然出现,然后那‘秘密武器’大发神威打败红线等人,他鱼朝恩再重新控制皇上,他再掌朝廷大权。到那时,他第一个要杀掉的人就是元载老贼,还有……,没等他想完,他感到脖子上还像被套上细细的绳子,他感到有些窒息……。 皇上看着元载说:“那其余人等如何……。” 元载忙说:“陛下,首恶只鱼家父子,其余人等只是受那鱼朝恩的挟制和欺骗,陛下可赦他们无罪,神策军和飞龙营可仍由刘希暹王驾鹤二将军掌管。” 皇上看看刘希暹和王驾鹤二人后点点头说:“好吧,此事就按宰相说的去办。” 元载高叫:“遵旨”。 这时有一个宦官进宫来到元载身边耳语了几句后离开。 元载对皇上说:“启奏陛下,为免除后患,臣己令宦官将罪大恶极的谋反之贼鱼朝恩父子勒毙,现奏明皇上。” 皇上听了呆愣片刻后说:“啊……勒的好,但朕……并没有下旨处死他父子呀?” 元载解释说:“臣知陛下念及他有功不忍下旨处死,但此贼权倾天下,实为朝廷之大患,如不尽早除之,将来恐酿大祸。臣想陛下昔日除李辅国和郭元振二贼时毫不手软,为何对鱼家父子倒心存怜悯,臣心有不解。” 皇上看看元载摆摆手说:“罢了,就依宰相所说的去办。另外,快招几位大侠上前,朕要好好地感谢他们,没有这几位大侠救驾,朕几乎要死在鱼家父子之手。” 红线招呼疯和尚恶风他们上前见皇上,疯和尚合掌、恶风抱拳拜见皇上,红线和师父依道家礼节拜见皇上,唯有那小丫头聂隐娘嘻笑看着这几个人拜皇上,自己则不跪也不拜。 元载高声喝斥道:“哪里来的野丫头?见了皇上为何不跪也不拜?” 聂隐娘见元载对她喝斥,立刻小脸蛋气得通红。“哎!你这老家伙,竟敢训斥你家姑奶奶,你长几个脑袋?告诉你这老家伙,除了拜我师父,姑奶奶我谁也不拜。” 元载厉声叫道:“哪来的野丫头,竟敢在朝堂上耍野,来人那,快将这野丫头给我拿下。” 听到命令,十几个神策军武士上前要捉拿聂隐娘。这些武士己看出来,现在朝廷上除了皇上,最有权势的当属宰相元载,所以元载的命令才有如此大的效力。 一听要捉拿她,聂隐娘枣眼圆瞪娇叱道:“大胆,竟敢惹你家小姑奶奶。”说话间她将手中短剑甩出去,那剑“滴溜溜”在那十几个武士的头顶飞旋。 转眼间,众人只见神策军武士们头盔上的红缨繐都被削掉,小丫头再一伸手,那短剑便又乖乖地飞回她手上。 恶风和疯和尚见了,都连声叫好,他们也都看出来:小丫头这一手正是天下闻名的九天玄女飞剑的招式。 元载在旁边也看得一清二楚,这小丫头的飞剑让他心惊肉跳,这丫头的武功要比死去的小霸王鱼令徽要高。鱼令徽那小子他都惹不起,现在这丫头又给他来个下马威,这让他堂堂宰相怎么下得了台。他气得想发作,但一想到小丫头的飞剑,他又不敢。 大殿上一时陷入尴尬局面:十几个武士站在原地,没人再下令给他们,让这些人进退两难。 红线一看聂隐娘把这事儿闹大了,忙上前劝止:“小妹,休要在大殿上耍野,你一个山野丫头不懂朝廷礼节,元大人是不会怪罪你的,你还不快快退下。” 聂隐娘“哼”了一声,又狠狠地瞪了元载一眼。元载见她那样子,虽然心里恼怒,但脸上再也不敢显露出来,生怕那野丫头再闹出什么来,让他在大殿上颜面尽失。 皇上看见聂隐娘有如此手段,他也不敢惹恼这丫头。他笑着对红线说:“红女侠与众位大侠刚刚救了朕,帮朕除掉鱼家父子,朕一定要重重赏赐你们。众位大侠都生活在江湖草野,对宫廷礼节自然不懂,朕特许你们在宫中可不拘礼节。” 红线一听连忙皇上说:“我等众人谢皇上不怪罪,至于除奸铲恶本是我等行侠之人应该做的,那赏赐就不必了,我们众人都心领了。” 疯和尚一听急了,他忙对红线叫嚷:“唉,你这死丫头,给赏赐为何不要?就是不要那金银珠宝,也该要点那御酒御膳的,让俺和尚享享口福解解馋也好。” 他这话让皇上听得清清楚楚,他连忙下旨:“朕要赏你们黄金两千两、白银一万两,还有那御封藏美酒十坛。朕让那内务府准备好,你们明日散早朝后来取。” 红线说:“陛下的赏赐太多,我们有白银一千两足够用,其余的请收回。” 疯和尚听见有御藏美酒,连忙谢过皇上:“嘿嘿,还是那皇上心眼好,赏咱们十坛美酒,这可够俺和尚喝一阵子的,谢过,谢过。”他转身招呼红线她们走。 皇上忙说:“众位大侠暂留步,朕知道红线和妙玄大师,还有常将军和恶风大侠的名字道号,但不知这圣僧大师和小姑娘如何称呼?你们既救了朕,朕也当记住你们的名字。” 疯和尚笑笑说:“嘿,皇上要问俺名字,俺法号‘魔障’,可别人都叫俺‘疯和尚’。” 皇上笑了他对疯和尚说:“那朕还是叫你法号吧,魔障大师武功精妙绝伦,朕看了实在是佩服,可惜这些武功大师都流落到江湖草野中,不能为朝廷效劳。” “嘿嘿,俺和尚草野闲人,哪里懂得官家的规矩,每日里只知道以酒肉为食以刀剑为伴。” “那个少女不知叫什么名字?” 聂隐娘晃晃两只朝天的辫子说:“你问我吗?我叫聂隐娘。”皇上听后点点头。 可殿阶下站着的元载、郭子仪,还有刘希暹王驾鹤等人,他们的脸上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皇上好像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表情变化,他问聂隐娘:“你这小姑娘,年龄这么小,便有如此高深的武功,那你的师父叫什么名字?” “我师父不喜欢抛头露面,故警告我:不许在外面提她的名字,更不许说是她的徒弟。” 皇上说:“哦,这么说,你师父乃是一位得道的隐居之人,那朕也就不问了。”皇上又转过头来与红线等人寒喧几句。 这时一旁的恶风早己等不及,他叫嚷道:“皇上只管问来问去的,我们这里打了半天架,都还饿着肚子呢,快让我们赶快回去吧。” 元载见恶风举止粗鲁,忙喝斥道:“大胆蛮夫,竟敢在皇上面前大呼小叫的。” 恶风一听这话瞪圆了眼晴骂道:“你这狗贼,我等玩命为你们拿下奸臣,你却敢来训斥老子,我看你这狗贼是活腻歪了吧?” 一旁的刘希暹王驾鹤见恶风大骂元载,便手执兵器要上前拿下恶风。 恶风看两人气势汹汹的模样,冷笑着说:“哼,就凭你们两个手下败将,也敢在老子面前舞刀弄剑的。”说着亮出手中的霸王镰,恶狠狠瞪着两人。 郭子仪一看双方搞僵了,忙上前制止:“诸位快放下兵器,皇上面前不可放肆。” 红线忙劝义兄不要鲁莽,恶风听了气哼哼地收回霸王镰。刘希暹王驾鹤也收回兵器。 这么一闹,殿堂上一时尴尬局面,皇上看着双方都互不服气,也不知如何劝解。 郭子仪一见这场面,忙启奏:“陛下,现在天色已大亮,为臣看众位大侠己很劳累,不如让他们回客栈休息,为臣再找一家酒楼招待他们。陛下己该回宫歇息,元大人、刘将军王将军也该回府歇息了。” 皇上一听这话正合己意,刚才大殿里的一阵厮杀,着实让他心惊肉跳,他以为鱼朝恩会让人杀了他,或废了他,然后把他打入冷宫。可红线众人的到来,却让这形势大变,这等于救了他一命,他想感谢众位大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罪他们。 他对众人说:“郭爱卿说的有道理,众位大侠都回客栈歇息,郭爱卿寻一家酒楼,摆一桌上等酒席,替朕来答谢诸位大侠。刚才朕也受到惊吓,所以也就不在宫中款待诸位了。” 郭子仪说:“臣领旨,陛下,那臣就和诸位大侠告辞了。”说着郭子仪就陪红线等人离开麟德殿,元载阴沉着脸目送着他们。 众人并没有回客栈,郭子仪领他们来到一处京城最高级的酒楼:聚仙楼。事先郭子仪己派手下人先去聚仙楼,告诉掌柜腾出三楼的雅间,并准备好美味佳肴,郭大人要招待客人。 等他们来到聚仙楼,三楼雅间早己打扫的干干净净,四周还摆放几十盆鲜花。 掌柜招待众人落座后,郭子仪吩咐掌柜的上这十几道菜:鹿肉脯、白沙龙、红虬脯、飞鸾脍、鲵鱼炙、鸭脚羹,待到这些菜上齐。掌柜又吩咐伙计将那上等美酒土窟春端来一坛;又给两位女客端来一小坛菊花酒,这酒度数低,适合女客来饮。 疯和尚看到这一大桌美味,不由得吸了下鼻子。嘴里还称赞道:“好菜,好手艺,想俺和尚好些日子没吃到这么美味的菜了。” 他旁边的恶风看着有些生气地说:“花里胡哨的,有什么吃头?哎,伙计,叫掌柜的给老子上来点羊腿烧鸡熟牛肉什么的,好让老子吃个饱。”伙计一看黑大汉那凶恶样,吓得连声答应,跑着去叫掌柜的。旁边的郭子仪苦笑着摇摇头,妙玄狠狠瞪了恶风一眼,其他的人也不理恶风,只管下筷子吃起来。 掌柜的向恶风介绍了几样菜,恶风连连点头。不一会工夫,伙计便端上来脆酥烤羊腿、黄金烧鸡、五香手撕牛肉一大盘。恶风一见两眼立刻放光,连声夸赞:“好、好,这才对咱恶风的脾气胃口。” 说完他招呼着别人来吃,自己也迫不及待抓过一大块羊腿肉大嚼起来。疯和尚见了也上来馋劲儿,便也上手抓过羊腿肉吃起来。 郭子仪简单地吃了几口,又与众人寒喧了几句后,便向众人告辞回府。 众人便吃便聊,说到鱼家父子己死,众人不禁为那父子俩感叹。红线最有切身感受,想起这一段日子遭到鱼家父子的陷害、追杀,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一样,闭上眼睛那情景就浮现出来。 事情虽然己经过去,仇人吴良己被自己除掉,但却那仇人贾世仁逃走。她猜想:此刻贾世仁肯定和不空在一起,是那个青童子救走的,可是那个青童子怎么那么像师兄云童呢?也许自己看花眼了。 她看着面前的疯和尚,还有师妹聂隐娘,她想:幸亏他们两人及时赶到,否则她和师父、义兄恶风三个人很难对付鱼家父子,说不定……,她不敢再想下去。 红线又想到以后怎么办?不空和贾世仁己逃走,还有那‘天聋地哑’两个高手,那两人的武功不次于她和义兄两人,如果再遇到他们怎么办? 她陷入沉思中,“哎,红线姐,你在想什么呢?”耳边一个女孩子在叫她。她立刻惊醒过来,发现大家都在注视她,红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为掩饰窘态,她假装生气地骂聂隐娘:“你这死丫头,吓姐姐一大跳。” 聂隐娘奇怪地问道:“姐姐你在想什么?你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连菜也不吃,所以我才喊了你一声,你没有事吧?” 红线感激地说:“谢谢小妹的关心,我没有事,姐姐会有什么事呢?” 聂隐娘说:“我看姐姐好像有点心事,哎呀,我想起来了,我和姐姐追那仇人时,被一个少年给救走,姐姐与那少年厮杀。后来我赶到,我们两人对付那少年,少年敌不过咱两人,便穿过几座宫殿逃走。再后来,姐姐对我说:那少年好像是她从前的师兄云童,可是他的武功却是天竺武功,他怎么会是你的师兄呢?” 听了聂隐娘的话,最吃惊的当属妙玄和常世雄,两人追问红线:“你真的看清是你师兄云童?” 红线点点头,但妙玄还是有些疑惑地说:“怎么会那么巧?而且隐娘说那少年用的是天竺武功,云童是我们道家太乙门中人,他怎么能会天竺武功?我不相信。” 红线说:“起初徒儿也不相信,后来徒儿越看越像,我便喊师兄的名字,他却没有反应,好像没听见似的,难道他也是聋子?” “下次再遇见那少年时告诉师父,让师父好好辨别一下便知真假。” “徒儿记住了,我发誓要找到那少年,因为仇人贾世仁还在他手里呢。” 聂隐娘说:“姐姐放心,再见到那少年,小妹助你拿住他问个明白,再宰了你那仇人叫什么……来着?” “叫贾世仁。”聂隐娘点点头说:“哦,叫‘假是人’,哎呀,那他不是人那?” 红线笑了,“是姓贾,人世间的世,不仁不义的仁。” “哈哈,姐姐我逗你玩呢,咱小时候五书六经的也读过,文才不比姐姐差。” “嘿,你还文才呢,那叫四书五经,你张口姑奶奶,闭口姑奶奶,你这个在哪本书里学的?” “这可不怨我,这些人都把我当小孩子看,简直气死我了,姑奶奶怎能饶了他们。” “行了,我的小姑奶奶……小妹,今天的事,姐姐还得感谢你呢,幸亏你和魔障大师先后赶到,否则我和师父,还有义兄,还对付不了鱼家小子和不空和尚。” “那鱼家小子死的有点冤,他爹谋反为什么连那小子一块杀掉,真是搞不明白。” “好啦小妹,不要想那么多了。可惜让那‘天聋地哑’跑了,他俩将来是我们的死敌呀!” “嘿嘿,姐姐不必担心,那‘天聋地哑’再出现,小妹到时会助姐姐一臂之力,拿下他俩,并助姐姐除掉那仇人贾什么什么仁?” “那可太好了,姐姐先谢过小妹。” 妙玄见两人唠得正欢,而疯和尚和义兄两人己吃饱喝足,她便张罗着撤席回客栈。 疯和尚先告辞,回自己所住客栈。那聂隐娘也与红线告别。 红线说:“妹妹住在哪家客栈?还在跟姐姐住在一起吧。” 隐娘说:“不用,隐娘自有去处,姐姐,小妹告辞了。”说着她腾身飞起,飞越几座楼房后便不见踪影。 红线望着聂隐娘飞去的方向呆立了一会儿后,便与与师父、恶风、常世雄三人回自己所住的客栈。 第七十二章 离开是非之地 第二天早朝,皇上叫来宰相元载、兵马元帅郭子仪。皇上问:“两位爱卿还有什么事吗?朕昨天夜里受到惊吓,又没睡好觉,所以现在又困又乏,没事的话朕想回宫休息去。” 元载和郭子仪互相看了一眼。 宰相元载启奏道:“陛下,臣看昨日那几位大侠不宜久留在京城。” 皇上有些诧异忙问道:“元爱卿这么说什么意思?那几位大侠可是制服鱼家父子并且救了朕,他们可是朕的恩人那,元爱卿为何说他们不宜久留京城。” 元载说:“陛下知道昨日所问的那个聂隐娘是何许人吗?” 皇上好奇地问:“爱卿说她是什么人?” 元载说:“那丫头聂隐娘就是两年前杀死风阳监军使王瑾的凶手,她就是风阳将军聂锋的女儿。因聂锋被王瑾处以军法,重责他五十军棍,所以聂锋心里怀恨,让女儿半夜潜入监军府,砍掉王瑾的人头。” 皇上说:“那一次朕派特使全面调查此事,后来特使回京启奏说:聂锋命女儿砍掉王瑾人头之事查无实据,爱卿为何突然认定是那丫头杀死王瑾的。” 元载说:“臣见那丫头武功超人,又会飞剑,又有上乘轻功,当年那王瑾的监军府戒备森严,寻常刺客很难潜入王瑾的府中,只有聂隐娘具有这样超一流的身手,何以臣才断定是那丫头砍掉监使王瑾的人头。” 皇上问郭子仪:“郭爱卿也知道这件事吧?当年特使回来怎么说,朕有些记不清楚。” 郭子仪说:“当年特使回来后说,听聂锋讲述:女儿五岁时被一老尼抱走,全家无处寻找,八年后老尼将他女儿送回,那年他女儿十三岁。至于她会不会武功,全家人都不知道,因为那丫头从未在家显露过。自从王瑾被杀之后,那丫头当天就不辞而别,家里人不知她去了那里。当年出这事后,聂锋一无所知,而她丫头聂隐娘又不知去了哪里。所以特使查不到杀人凶手,只好回京交差,这事儿当年刑部都有记录。” 元载说:“陛下,虽然查不到聂隐娘是杀人凶手的证据,但聂隐娘和恶风这类人飞檐走壁、武功超人、还能飞剑杀人,所作所为与那些江洋大盗无什么两样。倘若让他们久留京城,那他们到时候不一定犯下什么惊天大案,也不利于京城的治安。” 皇上有些为难地说:“他们二人都是红女侠的朋友,又与红女侠联手打败鱼家父子,他们对朝廷也立有大功,朕怎么能让他们离开京城呢。” 元载说:“陛下不必为难,此事交给臣,臣定能这事办好,请陛下放心。” 皇上说:“元爱卿这事不可鲁莽,万万不能伤了诸位大侠的心那。还有朕要赏赐给他们的白银和御藏美酒,元爱卿要让内务府准备好,待会儿送给诸位大侠。二位爱卿,如果没什么要事,朕要回寝宫歇息去了。”二人目送皇上回寝宫后,元载去内务府,郭子仪则出宫回府。 第二天早上疯和尚来见众人,互相寒喧后,常世雄说:“大师先在这闲聊,常某去皇宫那儿把赏赐取来。” 妙玄嘱托师弟快去快回,只领白银一千两,还有那御赐美酒,其它一概推辞。常世雄听了连连答允后,只身前去皇宫。 过了一个时辰,常世雄回到客栈,随他一块回来的马车上装着一千两白银和十坛酒。他一进门见到众人便大叫:“气死我也。” 众人忙问怎么回事? 常世雄气哼哼地说:“我来到皇城大门口,看见神策军守门和巡逻的官兵增加不少,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我上前告诉城门官说去皇宫里领皇上的赏赐。那城门官告诉我,他得先通报宰相元大人,说现在朝廷上元大人说了算。他去了一会儿,我看那城门官领着几个小宦官抬着十坛酒放在我面前,并扔给我一个包袱,说里面是一千两白银收好了。” “有个为首的宦官告我:今后不论什么人,进入皇城须得到宰相元载大人批准。皇宫内更严禁闲杂人等进入,否则一经发现有人闯宫格杀勿论。” 恶风听了暴跳如雷,嘴里叫道:“这狗皇上,我们玩命儿救了他,他对我们却像防贼似的。干脆我们几人潜入皇宫,杀了那狗皇上,以解我们心里的怒气。” 疯和尚看着那十坛酒说:“这皇帝老儿真是卸磨杀驴,这那里是什么御藏美酒,看这破烂坛罐,里面装的也不会是好酒。” 红线也上前看那酒坛,果然是如同寻常酒家的酒坛一般,也没有什么皇封啊、御藏啊之类的标记。疯和尚上前打开酒坛塞子,凑近酒坛口闻了闻,不禁皱皱眉头。 疯和尚说:“这等劣酒也拿来赏赐,气死我也,我和尚真是没有口福啊!” 这时常世雄己从厨房拿来个小水瓢,从酒坛里舀出半小瓢,喝了一口尝尝,果然是味道酸涩,远不如昨日酒楼里喝的酒。 妙玄说:“既然皇上答应赏赐御藏美酒,那他绝不会食言的,这好像是宰相元载的主意。鱼家父子被处死后,朝政大权己掌握他的手里。他不愿看到我们与皇上有什么来往,所以用这方法来冷落我们,或想激怒我们,让我们一气之下离开京城。” 疯和尚说:“这叫‘飞鸟尽,良弓藏’,既然鱼家父子已除,要你们这些人也没什么用了,所以呀,冷落冷落你们,识趣儿的就赶快离开京城,这才是他们的目的。” 常世雄说:“我们可将郭元帅找来,让他看看这十坛酒,好让皇上知道这件事。” 红线说:“干爹,我看算了吧,就是郭元帅看到这十坛酒,他也不会转告皇上,他也不想得罪刚刚执掌大权的宰相元载。我看这十坛酒不如倒掉或者送给别人,也免得你们看见这十坛酒就生气,就当没得过这赏赐罢了。” 疯和尚说:“俺看红线说的对,不跟他们惹这个气。没什么事的话,赶快离开京城这是非之地,俺看你们前前后后这些是非事都出在京城,和尚劝你们离开这是非之地。” 恶风看着那车夫说:“哎,干脆就送给这个老头算了。” 常世雄说:“我看行,老哥儿这是给你的车脚钱,你顺便再把这酒拉走得了。”说着他递给赶车老头一块银子,老头乐的连忙把马车赶走。 没有了御藏美酒,疯和尚和恶风感到很沮丧,常世雄连忙劝道:“大师,三师叔你们也不要生气,待一会儿我们再到那聚仙楼喝一顿。咱们这回也有银子了。”说着他拎过装银子的大布包袱放在地上,从里面摸出几块银子。 红线看着银子说:“这御封美酒没喝着,这银子大师啥时走,带上它二百两,好当个盘缠酒钱的,也好当个赌钱什么的。” 疯和尚说:“还是丫头了解俺,嘿嘿,俺和尚先谢过大家。” 常世雄略微神秘地说:“大师先别忙着谢,我还有个消息没吿诉你们呢,师姐红线你们在宫里都见过那个皇后吧?” 妙玄有些诧异,忙问师弟:“见过,那个皇后说话有些阴阳怪气的,那皇后怎么了?” 常世雄说:“那皇后是假冒的,我这是在去皇城的路上碰见史将军,是他告诉我,并叮嘱我要保密,因为皇上怕传扬出去去皇家的脸。” 红线说:“那皇上怎么会认不出是假皇后,毕竟是夫妻一场。” 常世雄说:“我听史将军说,是鱼朝恩为了在皇上身边安个内线,便收买一个女人并让不空和尚用天竺易容术,把那女人修整成皇后的模样。但是面貌虽然像,但脾气禀性很难学得像。也许皇上早己看出是假皇后,但因慑于鱼朝恩在宫中的势力,皇上也就故作不知。等到鱼家父子被处死后,那假皇后也马上被打入冷宫,将来也不知怎么处理?” 疯和尚说;“嘿嘿,这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不过听完你这故事,俺和尚也有点饿了,咱们还在到酒楼去,边喝边聊才好呢。” 常世雄说:“闲着无事,我看咱们还是去那聚仙楼喝上一顿,顺便去去今天的霉气。” 妙玄说:“师弟你们去吧,师姐只想待在房间打坐静修。”常世雄知道她不喜欢在酒楼里三五成群吃吃喝喝的。 红线说;“干爹,红线也不能喝酒,我想陪师父待在客栈里。”常世雄听了也不勉强她,剩下他和疯和尚、三师叔他们在一起还能喝的痛快些。 于是他们三人出了客栈,一块前往聚仙楼。 聚仙楼掌柜的见是昨天那三位大侠,他满脸笑容来接待。三个人都是爽快人,把自已爱吃的菜一一点上,都是酒楼的拿手菜:脆酥羊腿、黄金烧鸡,五香熟牛肉、红烧鹿肉等各样美味。酒吗,他们要了三坛土窟春酒,还要了六十个馒头。 这些酒肉馒头往桌子上一摆,简直像小山一样,看得旁边喝酒的都惊呆了。 可三个人好像并不在意旁人的目光,抓起羊腿和烧鸡牛肉,大块大块地塞进自己的嘴里。 三个人连吃带喝大饱口福时。疯和尚先开了口:“常老弟,俺看那鱼家父子被处死后,你和红线他们也没什么事了,而且俺看那宰相元载对你们怀有戒心,你们再呆在京城也没有多大意思。宫廷里那一战只杀死了仇人吴良,却让仇人贾世仁逃走。那贾世仁如今定和那不空和尚在一起,你不找他们,他们也会找你们的。” 恶风听后嘴里叫道:“不空那秃驴,再遇到他,咱恶风绝不会让他溜走。”听到‘秃驴’两个字,疯和尚脸上略显不悦,但转眼间又消失了。 常世雄说:“大师说的有道理,我和三师叔喝完酒找她们师徒俩商议一下,这京城里也没有再待下去必要,那不空和贾世仁也不会再回京城来。” 疯和尚说:“你们离开京城后也要多加小心,遭到这场失败,那不空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恶风叫道:“再遇那不空和尚,咱恶风定让他那秃瓢开花。” 常世雄说:“我们离开京城后,也许会去西川那边寻找仇人张虔陀,上次我听丁老伯说这家伙并没有死,阿姣夫人杀死的只是他的替身,这家伙有可能隐藏在姚州城外某个地方。” 酒足饭饱后,三人回到客栈见到红线师徒俩。 常世雄说:“师姐,我和大师、三师叔商量今后怎么办?这眼看着元载掌了大权,把我们也看作是眼中钉肉中刺,我们再待在京城里也没有什么意思,我们还是到西川去吧?” 红线听了忙赞同:“干爹说的正合我意,这京城里我早就待够了,我们到西川去找我娘,再慢慢寻找仇人张虔陀。” 妙玄说:“是啊,这京城不是我们久留之地,我们还是到西川去办点正经事。” 疯和尚笑呵呵说:“你们都走了,看来俺和尚要和诸位告辞了。” 红线说:“大师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遇事也能帮帮我们的忙。” “哈哈,就你这臭丫头会说话,有你和恶风大侠,还有你师父和你干爹,有什么高手能挡住你们几个人?俺和尚喜欢独来独往,不过呢,你们若遇到什么难事,俺和尚到时定会出现。我看这时辰已不早了,俺和尚就在此与各位告别,咱们后会有期。” 分手时众人都与疯和尚依依惜别,此时的妙玄看他不那么讨厌了。常世雄用一块青方布包上二百两银子,交给疯和尚。 “嘿嘿,这趟没白来,俺和尚还赚点银子花。各位保重,俺和尚走了。”说着他将布包斜挎在肩上出了客栈,头也不回大步溜星而去。 回到客栈房间里,常世雄对三人说:“己是下午时分,我们什么时候离开京城?” 妙玄想想说:“我看是越早越好,省得夜长梦多。” 红线说:“用不用跟郭大人打个招呼?” 妙玄说:“不用,临走时写封信交给客栈掌柜的,让他转交给郭大人就行。” 常世雄找伙计要来纸墨笔砚,红线执笔,妙玄口述写了一封信。 看着义妹笔走龙蛇地写完这封信,义兄恶风不禁称赞起来。 “哎呀,没想到义妹原来是个文武全才呀,为兄实在是佩服。” “嘿,义兄休夸小妹,我不过是在童年时读过几年私塾,在老君山又得师父和师祖的教导,所以这诗文书法才没有荒废。” 这时客栈掌柜来告诉常世雄:“常大侠,照你的吩咐,四匹马都己喂完草料饮足水。” 常世雄连连道谢,并将这些日子的租金交给掌柜的,又交给他一封信和一锭银子,嘱托掌柜如郭大人来问就把这封信交给他。 四个人告别客栈掌柜和伙计,骑着马离开客栈又出了京城。 京城外一条宽敞的驿道通向西面,四个人骑着马欢畅地跑起来,红线的马跑在前面,义兄恶风紧跟在她后面;向妙玄和常世雄两人的马则不近不远地跟在他们后面。 妙玄看了师弟一眼说:“我们这次去西川,主要在姚州城周围查找张虔陀的下落。师弟,你肯定那被杀的张虔陀是个替身?” 常世雄说;“没错我敢肯定,那南诏人并不熟悉张虔陀,还有阿姹阿姣也只见过一面,所以难免会看走眼。可那丁老伯的儿子丁如柏在姚州城长年当差,看那张虔陀的模样不知有几百遍了,他岂能认错?张虔陀被杀后,他当时看见尸体的面貌就看出是假的。但张虔陀的家眷却肯定那是张虔陀的尸体,并将尸体匆匆埋葬,后来家眷也离开了姚州城。” 妙玄说:“是啊,听你这么一说,这事确实有些蹊跷。看来要查找到真张虔陀的藏身之处,还真得下点功夫呢。” 常世雄说:“我看没那么费劲吧?这家伙不是个良善之辈,他抛出替身,自已躲藏起来,他一是怕南诏人找他报仇;二是怕朝廷追究他丢失姚州城的责仼。这家伙天生好色,他又有家眷,所以我们总会打听到他的藏身之处。” “我们先除掉狗贼张虔陀,然后再慢慢寻找贾世仁,他不会离开不空,所以找到不空也就能找到他。我听红线说,那天聋地哑两个童子很厉害,武功与她和聂隐娘、恶风三人的武功相差无几。还有这两个童子也会天竺幻术和幽冥刀法,不过他俩的幻术和刀法都比鱼令徽要高一层,所以红线说,再见到‘天聋地哑’务必小心提防。” “师姐,看来我们去姚州城这一路上也不会顺顺当当,到时候不一定又会发生什么事?” “师弟也不必担忧,大风大海我们都闯过来了,我们怎么会在这小河沟里翻船呢?” “我担心,前面等着我们的不是小河沟。” “哈哈,师弟未免有点太过虑了吧?” “师姐,并非世雄过虑,实在是我们遇到的对手一个比一个厉害。” 两人唠得正欢,突然有人身边喊道:“嗨,师父、干爹你们唠什么悄悄嗑呢?”两人一看原来是红线在路旁边等着他们呢。 妙玄训斥道:“这丫头,吓师父一跳。”她又想到徒儿刚说的‘悄悄嗑’,脸上顿时有点发热,心口嘣嘣乱跳,她偷偷瞄了师弟一眼,见他好像毫无反应,她的心立马冷却下来。 红线并没注意这些,她问妙玄:“师父,我们这次是否找到仇人张虔陀?” “只要那狗贼真的没死,我们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好为你爹报仇。” “听师父这么一说,红线这回也有信心了。” 妙玄看了徒儿一眼说:“这一路上我们也要多加小心,我们除掉了鱼家父子,打跑不空和尚,我们也是威名远扬。但是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被我们打跑的不空和尚绝不会善罢干休,他还会来找我们的麻烦。还有那江湖武林中的各门各派,他们中间也有不服气的,难免会找上门来挑衅的。” 红线说:“那我们多加小心就是了,倘若这些人真找上门来,凭我们四个人的武功,他们也难以占到我们的便宜。” 妙玄听到徒儿的话十分欣慰,自从离开老君山,红线不但武功大有长进,而且人也比从前成熟多了。她端祥着徒儿俊俏的眼蛋,窈窕的身材,十八、九岁的年龄,她心里很是羡慕。她心里暗暗想到:红线也找婆家了。 她又想到自己三旬早过,仍在守着清灯古庙,每天除了练功就是诵经打坐。想到这些她的心里一激灵,自己怎么会想到尘世间的事呢,当初发誓要脱离红尘,现在为何又动了儿女之情?她努力地想把心中的烦闷事驱走。 天色已近黄昏,四匹马也跑累了。这时他们远远看见不远处有个小镇,恶风和常世雄也都嚷嚷找个客栈歇息,红线和师父也感到又累又饿,同意在前边小镇歇一晚再走。 四个人找好客栈住下,恶风嚷着要找酒家先填饱肚子再说。于是他们按客栈伙计所指方向找到一处酒家,酒家里只有四张桌子,这也是小镇里最大的酒家。 恶风吩咐伙计尽管把好酒好肉上来,伙计去后厨半天,才端上来一坛老酒,还个两个烧鸡、两盘熟牛肉,其余的就是些菜蔬之类的。 妙玄和红线看着挺满意,可恶风和常世雄却让那伙计再弄些熟肉烧鸡之类的下酒菜,抱怨伙计不让他们吃饱。 旁边的一张桌已来了三个客人,他们在等着上菜时好奇地看着恶风和常世雄。恶风膀大腰圆面目凶恶,到那都惹人注目;而常世雄虽然不如恶风招风,但身材槐梧一看便知他也是江湖武林中人。倒是妙玄和红线坐在那里没人注意,只是一个道姑和一个少女。 两张桌的人都吃喝得正欢时,邻桌的一人来到恶风面前,双手抱拳问道:“看这位老兄身背霸王镰,必是和轩辕公有些关系。请问老兄是轩辕公的徒弟?还是朋友?” 恶风喝得已有些醉意,但心里明白,轩辕公早已警告过他,不许说是轩辕公的徒弟。因为江湖武林中人都知道:轩辕公从不收徒弟。 红线仔细观察这人好像并无恶意,她不知义兄恶风如何回答这个人的问话。 “哈哈,什么公……我不认识他,这个,这个是自己,砍柴火用的,用来打架也行。”听恶风的话红线心里暗笑:我这义兄心还挺细呢,用这醉话就把这人打发了。 但那人好像并不死心。他问恶风:“在下最佩服使霸王镰的人,待会儿酒足饭饱之后,老兄能否与在下切磋一下。” 恶风翻着白眼看了那人一眼说:“你这人这么麻烦,我这家伙什儿是砍柴用的,不是你老兄说的那个什么镰。” 那人见问不出什么来,见恶风那凶恶样又不敢和他动武,便悻悻地回到自家桌继续喝酒。三人一边喝着酒,一边悄悄地说着话,并不时地朝红线他们这边瞟上一眼。 酒足饭饱后,四个人离开酒家回转客栈,四个人谁也没把刚才那三人当回事。只因为江湖武林中人都知道霸王镰是轩辕公的独门兵器,而轩辕公又是天下武林十大至尊之一,所以稍有点江湖武林常识的人,好奇地问一下也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第七十三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在一间大房子里,有十几人簇拥在一个中年汉子的两旁。那中年汉子鹰勾鼻鹞子眼,脸色阴凉地看着周围的人。 “这次我们务必将他们四人一举除掉,那么我们天龙帮称霸武林就会少一个障碍。” 原来这说话的中年汉子就是天龙帮帮主夏侯天龙,他也是天下武林十大至尊之一。但是他不满足当十大至尊之一,他要当天下武林的‘天尊’。 其实这天下武林十大至尊的称呼是二十年前沿袭下来的,是武林各门各派的掌门人根据各人武功的差别来排位的,当初是把天龙帮帮主夏侯天龙排在最末一位。 各大掌门人一致认为:夏侯帮主虽然武功不是最差,但他和天龙帮以用毒而闻名,深为江湖武林人士所不齿,背后称天龙帮为‘毒龙帮’。 二十年来他对自己在十大高手中排名垫底之事耿耿于怀,他发誓有朝一日,打败或除掉那九大至尊,自己成为天下武林的霸主。 为了达到目的,二十年来,他苦心修炼本帮的毒砂掌,并炼成更厉害的毒气掌。他还炼制各种绝命毒药和解药,他认为:要想成为武林霸主,就要不择手段。 二十年来他时刻注意那九大至尊的行踪,他已知道六大至尊的所在,但是始终不知道昙云神尼和轩辕公,还有无极老祖的所在。 红线和恶风深夜误闯入天龙帮的老巢,让夏侯天龙又惊又喜:惊的是老巢被人发现,只能转移它处;喜的是红线和恶风所用的武功都是太乙门的武功,这说明两人都是太乙门中的人。要想寻找无极老祖的踪迹,只要跟踪两人就会找到无极老祖。 “可是我们派到京城,跟踪红线他们的密探说:那个叫红线的和叫恶风,两人的武功都是超一流的,而且她们和鱼家父子、不空和尚的厮杀中,丝毫不落下风。后来又来个疯和尚和一个小丫头,叫聂隐娘。”他的大徒弟檀云彪向师父禀报。 夏侯天龙说:“一下子冒出两大至尊来,我本来想让他们两人互相残杀,到时也省了我的力气。嘿,没料到他两人都还活着,真是气杀我也。” 檀云彪说:“师父要除掉他们,不需要我们费力。不空和尚、雪山派无量法王和崆峒法王都是红线恶风他们的死敌,我们略施小计,让他们双方打起来,到时我们来个坐山观虎斗,到那时还能引出无极老祖,让他们双方斗个你死我活,岂不省了我们许多气力。” 夏侯天龙有些神秘地对徒弟说:“你是我最信任的弟子,为师知道:要想凭我自已和天龙帮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战胜那九大至尊的任何一人。所以师父二十年来就是查寻天下武林最有威力的神兵器,如果能得到这件神兵器,为师就能成为天下武林的天尊,再对付那九大至尊就根本不在话下。” 檀云彪有些疑惑地问:“莫非……师父说的是那红线丫头手中的七星宝剑?那可是排行第一的神兵器呀!” 没想到夏侯天龙听了哈哈大笑:“你说的七星宝剑虽称得上是第一神兵器,但和师父说的神兵器相比,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说的神兵器就是消失了二十多年的,我们十大至尊都想得到的‘天遁神剑’。” “‘天遁神剑’真有那么神奇吗?”檀云彪的心都快蹦出来了,他的脸色有些惨白。 “当然神奇,要不然为何当年武林十大至尊都想到它,可见它的名声威力之大。可惜呀,那神剑刚刚出现在江湖武林中,便转眼又消失的无影无踪,武林中人都怀疑:神剑落到十大至尊中的其中一人手里。师父也相信这种说法,可究竟落到谁的手里了呢?二十年来,师父苦思冥想,分析来分析去,这‘天遁剑’最有可能在无极老祖、昙云神尼和轩辕公三人的手里。想当年,随着‘天遁神剑’的消失,他们三人也先后在江湖上消声匿迹了,甚至无人知道他们三人隐居在什么地方。” “啊!师父这一番话,徒弟听明白了,原来师父再一次盯住红线与恶风,是因为这两人都与无极老祖、昙云神尼和轩辕公三人有关系。还真是这么回事,太乙门、御风术、九天玄女剑、霸王镰,哈哈,师父真是神人一般,弟子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所以我们现在唯一的任务是:紧盯住红线与恶风他们,然后引来不空和尚,还有雪山派的无量法王和崆峒法王,再对外传言:‘天遁神剑’在太乙门手里。为了得到‘天遁神剑’,他们几位大师必定不会放过红线和恶风,他们会想尽办法追寻到‘天遁神剑’。如果他们之间来一场恶战,必然会引出无极老祖、昙云神尼和轩辕公。到那时,如果他们还不说出‘天遁神剑’的下落,那必然会引起天下武林的共愤。” “师父,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为师先去拜会不空和尚、还有无量法王和崆峒法王,还有天山派的灵鹫上人。” “徒弟记得师父说过那灵鹫上人躲在天山灵鹫峰上,二十年来只顾修炼武功、内功,从不踏上江湖半步,这次他会重出江湖吗?” “哈哈,那得看是什么事?如果为师告诉他,‘天遁神剑’有下落了,那他立马就会下山来争夺那天下第一的神兵器的。” “师父,到时候我们天龙帮也加入争夺的大战中去吗?” “我们不能轻易地加入进去,我们要保存实力,等到他们拼得伤亡惨重时,我们再出手。到那时我们用毒雾阵、再放出我驯养的一万两千只毒鸦,再加上师父所炼成的毒气掌,就足以除掉残存的几大高手,然后夺到‘天遁神剑’,到那时师父就能成为武林‘天尊’。”夏侯天龙说完哈哈大笑,身后的檀云彪用阴冷的目光看着师父。 “师父,我们终于捕捉到红线和恶风他们四人的行踪,我们现在人多势众,何不乘机将他们拿下,再将无极老祖和昙云神尼,还有轩辕公三人引出来。到时我们再通知其他几大至尊出来,向无极老祖他们索要‘天遁神剑’,岂不是省了我们很多麻烦。” 夏侯天龙看了徒弟一眼说:“先把他们拿下?你太小瞧那红线和恶风的武功了,他们两人现在武功与武林十大至尊已不相上下。尤其是那丫头红线,武功己超过几大至尊。那丫头己得到无极老祖、昙云神尼,还有少林魔障大师的真传。为师听说:那雪山派的无量法王和崆峒法王,还有那中天竺的不空和尚,他们都领教过那丫头的厉害。” “还有那黑煞星恶风,二十年前他就是江湖武林中的一大杀星,曾将江湖武林搅得是天翻地覆。惹起众怒后,遭到武林各大门派的声讨和追杀,甚至要灭掉太乙门。无极老祖见徒弟恶风己成众矢之的,他担心太乙门遭灭门之灾,于是带恶风远走高飞,从此不在江湖露面。” “也不知这师徒俩二十年来隐居在什么地方?我们现在没有十足的把握拿下红线和恶风,所以只能通知不空大师和两位法王来捉拿他们,毕竟他们三人都和红线恶风两人有仇。” “师父,那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是紧紧盯住他们,等待其他人来与他们厮杀,待他们双方两败俱伤之后,我们再出来收拾残局,到那时天下武林就为我们天龙帮所有了?” 夏侯天龙冷笑着说:“是的,为了这一天,为师足足等了二十年,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檀云彪看着师父那张冷酷的脸,心里不寒而栗。 “别忘了,你马上安排地鼠和林狐两人日夜跟踪他们,带上为师炼制的药粉,再带上嗅天犬,这样就不会跟丢目标。我们天龙帮的二十多位则化装跟在后面。” 红线他们继续朝姚州城方向,此时她们的后面跟上两个‘尾巴’,严格点说是三个‘尾巴’。地鼠和林狐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常世雄和妙玄两人的衣服上沾上药粉,两人没有敢在红线和恶风的衣服上撒药粉,因为两人不好接近,再加上两人十分警觉。 药粉己沾在他们的衣服上,以后的事就全靠这嗅天犬了。它能在十里地之内嗅到这特制药粉的气味,而且从不失误,地鼠和林狐两人对它的本领毫不怀疑。药粉撒完了,他们两人带着嗅天犬,在离红线他们一里地远的后面尾随着。 又经过几天的行程,常世雄和红线两人心里都有些激动,看着眼前这条大道,这不是当年两人逃亡的那条路吗。常世雄手搭凉篷朝远处眺望,看见了熟悉的村落。 “红线,前面好像快到落雁村了?” “真的干爹?那太好了,我们去看看丁老伯。”红线忘了一路的劳累,感到特别地兴奋。 村落越来越近,常世雄看见了熟悉的院子、草房、栅栏门。 四个人牵着马走到栅栏门前,常世雄朝院子里喊了一嗓子。过了一会儿,草屋的门慢慢打开,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走了出来。 他走到院门口处,仔细打量着门外的四个人。 “丁老伯,我是常世雄啊。”从打上次见面后,转眼又有几年未见面了。 “啊,是常壮士,快请进来,”老伯说着话,眼睛看着红线。 红线眨眨眼睛说:“丁爷爷,你猜我是谁?” 丁老伯的眼圈有些湿润,他仔细端祥着红线,嘴里嘟哝着:“我知道,我知道,你就是当年那个小丫头,都长这么大了,嘿,长成大姑娘了。常壮士,快让大伙儿进屋坐吧。” 常世雄又把妙玄和恶风介绍给丁老伯认识。 “都请屋里坐,常壮士的朋友也是我丁某的朋友,你们都是侠义中人,那就更对我丁某的脾气了。红线姑娘快进屋,上次我与常壮士见面,他就提起过你,他夸你武功进步很快,比他的武功要高。我说那样好,以后就能给她爹报仇了。” 红线笑着说;“谢谢丁爷爷还挂念我。” 丁老伯说:“这是应该的,你和常壮士都是好人那。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作恶多端,还想陷害你们俩,幸亏常壮士手下留情,饶了他一命,也为我留下一条根啊。” 恶风一听有意思,忙问:“那你儿子现在怎么样了?” 常世雄忙回答说:“他儿子已改邪归正,现在还是在姚州城里当差,也娶了老婆成了家。” 老伯说:“这要谢谢常壮士的恩典,我那儿子才得重生。” 常世雄说:“其实我倒是应该感谢老伯才对,是老伯救了我和红线。还有,三师公,丁老伯还是武林中人,也身怀一身武功隐居在这山村里。” 恶风说:“原来老伯也是武林中人,失敬、失敬。” 常世雄问:“几年前常某求老伯办的那事儿可有眉目?” 老伯想了想说:“啊……,那件事儿,我曾自己独自探访过,一直没听到过张虔陀的确切消息。不过这几年我听说离这儿一百里远的鸡鸣山有座寺庙,那里面有几个和尚可不地道。这几年传说有十几个上山进香或路过的女人消失在这座山上。官府也曾对此座寺庙产生过怀疑,但因这山离县城很远,离姚州城更远。官府曾派兵到这庙里搜查过几次,但都一无所获,后来也就不再派兵来了。” “我也曾借上香许愿之机去寺庙里看看,但也没看出有什么可疑之处。既使那张虔陀躲藏在这寺庙里,他也不会抛头露面,因为姚州城方圆百里认识他的人太多了。” 常世雄看着众人说:“我们怎么寻找他呢?去那座寺庙里看看?” 妙玄说:“姚州城方圆这么大,如何去寻找?我想既然当地官府对鸡鸣山的那座寺庙有所怀疑,那我们不如就从那座寺庙下手,我断定那寺庙就是一个匪窝。只是官府公开搜查的方法不对,才让那些盗匪蒙混过去。若想查出那寺庙的底细,我们或白天化装前往,或深夜潜入寺庙中。既使狗贼张虔陀不在这寺庙里,除掉这伙歹徒,也算是我们为当地除掉一大祸害。” 红线说:“我看师父这主意行,我们先从这寺庙下手,如果真是一伙盗匪,那我们先除掉他们,也兴许能从那些盗匪的口中问出张虔陀的下落。” 恶风急忙叫道:“嘿,干脆连夜去那寺庙,先抓一个和尚,审问一番不就知道寺庙里那些和尚是一群什么鸟?如果真是一伙采花贼,那就将他们斩尽杀绝为民除害,来个痛快的。” 丁老伯说:“我看你们先化装进寺庙里看看不就清楚了,如果看不出什么破绽,再夜里进寺庙查看一下,就大概知道这寺庙里的和尚是不是传言的那伙采花贼。” 妙玄说:“老伯说的有道理,如果这寺庙真是采花贼的老窝,那他们肯定会露出一点破绽,待弄清情况后,我们再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常世雄说:“师叔、红线,我看就按老伯和师姐说的方法办,先白天进寺庙查看情况。可是我们怎么进寺庙呢?是假装上香的、还是许愿的,总得有个借口哇。” 妙玄说:“我看,我和红线就假扮成上香许愿的,师弟就假扮一个仆人。师叔就不要进庙了,可等在寺庙外接应我们。” 恶风一听急忙叫道:“为何将我留在外面?” 红线忙解释说:“义……兄,我们这样做,是为了引那些采花贼出来。你长得那么凶,看见你,那个采花贼还敢出来?” 恶风摸摸自己乱扎扎的头发和脸上的胡子,不好意思地笑了。 “好吧,你们去吧,老子在外面等着接应你们。” 丁老伯说:“我带你们去吧,我对那一带熟悉。” 红线说:“那也好,找到那寺庙后,老伯和我义兄都待在庙外等我们的消息。” 五个人开始准备,妙玄是一身道袍,老伯去附近镇上买来一身绸缎衣裳,将道袍换下。又给红线买来一身当地姑娘家穿的衣裳。 看看妙玄和红线两人还真像是母女俩,几个人都笑了。常世雄则换上老伯大儿子的衣服,看上去还真像个仆人。 看看天色未到正午,五个人骑着马直奔鸡鸣山而去。 百里的路程没一个时辰就到了,老伯把五匹马寄存在山脚下的客栈里。五个人便朝山上爬去,又走了好远的山路,才隐约看见那座寺庙。 按照先前的安排,恶风和老伯躲在寺庙外的树林里。因为刀剑太长不便携带,妙玄和常世雄将刀剑交给老伯保管。三人中只有红线带着她的七星宝剑。 三人走进寺庙,见有几个男女跪在佛像上香许愿,口中不知在嘟哝着什么。佛像旁边只有一个中年和尚双手合十在念经,佛殿里一派肃穆的气氛。 红线看到这情景也有些奇怪;这么荒僻的寺庙也有人来,看样子这里不像是采花贼的老窝。三个人站在佛殿里四处张望,佛殿里打扫得还算干净,佛像大约不久前油漆过。 妙玄和常世雄也四处打量这寺庙里的一切,也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待那几个男女上香许愿完毕,妙玄递给和尚一块银子,并从他手中接过两炷香,她和红线两人跪在蒲团上,嘴里嘀嘀咕咕念起经来,然后再各自许愿。 两人一边念经许愿,一边听着寺庙里的动静。而常世雄刚守在两人的后面,他不忘留心佛殿的各个角落。佛殿里除了念经许愿声再没有其它的声音,佛殿里静的可怕,静得仿佛掉在地上一根针都能听到。 两炷香快燃尽了,两人起身离开蒲团,并向那和尚行礼告别。只见那和尚只微微睁眼瞄了两人一眼后,马上又闭上了眼睛。 那双眼睛只睁开一瞬间,射出来的目光就让红线捕捉到了。那是一丝凶光,但那绝不是出家之人所应有的慈悲之光。 出了寺庙后,会合了恶风和丁老伯。为防备隔墙有耳,五个人尽量少说话。直到离寺庙有几百步时,恶风才急不可待地问红线:“怎么样?探出点什么秘密没有?” 红线说:“什么也没有探出来,但是总感觉到这不是个普通的寺庙。一般的寺庙,佛殿里总会有几个和尚在念经,可这佛殿里就一个和尚站立在那里念经,其他的和尚那去了?总不能这寺庙里就这一个和尚吧?” 妙玄说:“我也看这寺庙有点神神秘秘的,不像是正经的寺庙。” 恶风说:“那我们还等什么?我们几个人转身回去,将这寺庙的里里外外搜个遍。那庙里如有不法之徒,我等便将他们斩尽杀绝,再放它一把火,烧个溜光岂不痛快。” 老伯听了这话笑了,他对恶风说:“想那官府几次派兵来搜都无功而返,可见这伙人必有极秘密的所在,外人很难识破其中的秘密。我们贸然进庙搜查,岂不是打草惊蛇吗?” 红线说:“丁爷爷说得对,我们须得秘密潜入寺庙中最好,避免打草惊蛇。我们上香时,虽只有一个和尚,但他目露凶光,绝非是正规的出家人。就冲这一点,我看这寺庙里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丁老伯这时抢着说:“哎呀!我忘了一件大事。”众人听了都感到很诧异,不知老伯说的是什么大事。 老伯见大伙儿都期待地看着他,他有些内疚地说:“我们远道来到这里,这般拥师动众的,那庙里的和尚能不知道吗?我怀疑山脚下的客栈肯定有寺庙里的内线。有上山烧香许愿的,有多少人,这内线之人立刻就会通知寺庙里的和尚。” 常世雄说:“可这通寺庙的山路好像只有这一条,有人上山报信我们也会发现的。” 丁老伯说:“我估计还会有一条上山的小路,这小路肯定是非常隐秘的,外人很难发现的。再有一个方法是他们用信鸽来传递消息,那更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几个人听了老伯的话都表示赞同。 妙玄说:“待会儿我们到客栈吃饭喝酒,然后早早歇息。到半夜时我们将客栈的掌柜伙计都控制起来,然后逼问他们寺庙里的事。我想一定会问出寺庙里的秘密,弄清楚后,我们再潜入寺庙里将这帮歹徒斩尽杀绝,为民除害。要是那狗贼张虔陀在这寺庙里,那就正好将他斩杀,为红线他爹报仇雪恨。”大家一听,都同意妙玄的计划。 红线他们并不知道,他们一心寻找那狗贼张虔陀报仇,却没有防备身后的‘尾巴’。当地鼠和林狐两人看着这五人上了鸡鸣山后,忙把这消息通知了帮主夏侯天龙。 第七十四章 义除采花贼 半夜时分,客栈里的人睡得正酣,红线和妙玄悄悄起床,并将那三人叫醒。红线和恶风来到掌柜的寝室,正在睡梦中的掌柜被叫醒;妙玄他们去找那伙计。 两人逼问掌柜的,让他说出寺庙里的秘密,掌柜的说他不知道寺庙里有什么秘密,他只是个开客栈的,并不认识寺庙里的和尚。 红线和恶风见问不出什么,只好等待妙玄他们的消息。那边老半天没动静,红线有些着急,就在这时见三人匆忙跑来找他们。 “怎么样了?人呢?”红线急忙问道。 常世雄说:“情况不妙,那伙计不见了,四处寻找都没有。” 妙玄说:“红线,快问问那掌柜的,他一定知道内情。” 恶风一听忙一把抓过掌柜的逼问道:“快说,你那伙计那去了?不说,我一镰拍死你。” “哎呀!大爷饶命,小人真不知道那伙计那去了。”那掌柜的一口咬定说。 恶风将霸王镰那锋利的镰刃压在掌柜的脖子上。 “不说,老子就要你的命。”说着他手上一用力,那锋利的镰刃将掌柜的脖子割出一个口子,鲜血立刻流满脖子。 那掌柜的顿时惊恐万分,他连连哀叫:“我说,我说,那伙计,那伙计是寺庙里的和尚放在我客栈里的密探,专门负责给寺庙里报信的。那些和尚还警告我:如泄露秘密,就杀了我全家,小人为了活命,所以不敢得罪他们。” 红线问:“那个伙计跑那去了?快说!” 掌柜的说:“他有可能上山报信去了。”他的话让众人心里一紧。难道这伙计发觉他们的秘密计划,然后上山通风报信的。 “报什么信?你和那伙计发现什么了?”妙玄追问道。 “没发现什么,也许是上山报告你们住在客栈里了的事吧。” 恶风手拿霸王镰吓唬他说:“告诉你,要是有半句假话,老子当场把你脑袋割下来。你快说,那寺庙里的和尚都干了什么坏事?” 那掌柜的跪在地上连连给恶风磕头说:“大爷,你就是杀了我,小人也真不知道他们究竟干了什么坏事?就是官府派兵来了两回,到后来也没查出什么来。小人拿家里老婆孩子担保,小人绝不敢说半句假话。” 妙玄说:“事不宜迟,既然那伙计己上山通风报信,说明这寺庙可能就是采花贼的老窝。我们应该立即上山,以防这伙歹徒闻信逃走。” 红线说:“那我们还等什么?赶快上山吧!” 恶风说:“等等,先把这家伙捆起来。老子告诉你,你若有半句假话,回来要你狗命。” 妙玄说:“我们四个人上山,让丁老伯留在客栈里,看着这掌柜的。”众人都同意这样安排。 四个人带好各自兵器后,乘着月色离开客栈飞奔上山。 不一会儿工夫,四人己来到离寺庙不远的地方,四人一边歇气一边商量如何潜入寺庙,进庙后四个人的分工:常世雄把守庙门,那三人潜入寺庙查找采花贼的老窝。 三人飞身入寺庙,然后开庙门将常世雄放进来,让他守在庙门处,防止有人逃走。三人在寺庙里挨着房间搜寻,当走到一间屋子时,听到里面有说话声。三个人的轻功都属上乘,所以都凑在窗户处听声。 “哎呀,这老大待在地室里,什么时候能出来呀?”恶风听出那是客栈伙计的声音。在大峡谷地洞囚禁的二十年,恶风练就了‘夜眼’和‘顺风耳’。他在漆黑的地洞里能看清各种东西;耳朵能听到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有时候红线也很佩服义兄的这两项本领。 “哈哈,你着什么急?你不就是报个信吗?还不得等老大快活完。你小子老老实实等着,小心惹恼了老大,发脾气割掉你一对耳朵。” “好、好,等着就等着。”那伙计无奈地嘟哝着。 “哎,我问你,客栈里来的那五个人,到底是什么人那?”另一个人问道。 “嘿,一看就不像是上香许愿的人,其中一个黑大汉长得凶神恶煞;还有那两个女客,不像寻常百姓家的柔弱女眷,倒像是练武之人。”那伙计说道。 “哈,你小子行啊,你那眼睛赶上‘火眼金晴’了,佩服、佩服。” “停,别说话了,老大他们好像从地室里往外走呢。”两人果然都闭上了嘴巴,屋子里是寂静无声。红线三人也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他们出来后一网打尽。 随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三人听到屋子里多了几个人。 “小的拜见方丈,给方丈请安。”是那伙计的声音。 “你不在客栈里待着,又上山来干什么?”说话这人不时地抽嗒着鼻子。 “小的是来报告:那五个人都己睡着,他们已商量好明日一早就回去,小的是让方丈放心。” “哦,我知道了。你没让那几个人发现吧?我看那几个人不像寻常百姓。”说着话他又抽嗒了两下鼻子。 “奇怪,好像有生人的气味。”是那个方丈的声音。有脚步,有人走过来开门。三人施轻功急闪到房山处。 门‘吱嘎’一声开了,大概是有人探头看了看又关上了门。三人庆幸没有被发觉,下一步怎么办?红线朝师父打着手势,只见师父摆摆手,这可急坏了一旁的恶风,他的双手各执一柄霸王镰,随时准备杀入房中。 就在师徒俩犹豫不决之时,有人在他们背后大叫:“不好了,有人进庙了。”听到叫喊,那屋子里一阵忙乱。 三人见势不好,恶风叫一声:“冲进去”,便上前一脚揣开房门杀进屋中。红线也紧随着冲进屋里,妙玄恨刚才那人坏了他们的大事,便飞身追上那叫喊之人,见是个和尚,便一剑砍掉他的脑袋。然后才返身冲入屋中。 一进屋,见红线与恶风正与几个恶僧杀在一处,地上躺着几具尸体。剩下的几个恶僧武功都不赖,竟然能与红线恶风两人过上十几招。 红线见那几个恶僧始终不离开身后那面墙,仔细一看,原来他们身后是个洞口。 “注意,小心他们逃进洞口。”红线的话音刚落,一个恶僧命令其他恶僧:“快,把他们挡住,快进洞口。” 说着那恶僧不顾其他人,第一个钻进洞口。其他恶僧急了,也想钻进洞口,但红线和恶风怎能给他们机会。在两人的攻击下,再加上后到的妙玄,他们奋起神威,三下五除二便将那几个恶僧送上西天。 “哎呀,留个活口好了。”红线有些后悔地说。 “管不了那些了,快,进洞追那狗贼,看样子他是个贼头。”恶风说着就要进洞。 红线连忙叫道:“慢点,小心中了埋伏。” 恶风没有听那些,他先用霸王镰在洞口挥舞了一会儿,那霸王镰旋起了洞内的风,一股潮气从洞里冒出来。恶风朝洞里看了看,他对红线说:“我先进去,你们随后跟进。”说完他一头钻进洞口。进到洞里先下十几级台阶,然后脚才触到地面,原来这是个地下室。这里面很宽敞,人能立起身来走。 依仗二十年来在山洞里炼就的‘夜眼’,这地下室的黑暗并难不住他。他手执两只霸王镰,十分警惕地朝前慢慢搜索,他怕刚才逃入地下室的那个恶僧暗算他。 红线抬头见屋里那盏灯笼还在亮着,便伸手摘下灯笼。她让师父待在洞口处,以防恶僧们将洞口堵死,她左手提着灯笼,右手执着宝剑钻入洞口。 走了大约五十多步,前方见着亮光,红线和恶风紧走几步,见那亮光处是个洞口。恶风探出头一看,见洞口处正在悬崖边,下边不知有多深。洞口外垂着一条如同小孩胳膊粗的一条麻绳,那条麻绳直垂下悬崖底下。 恶风猜测说:“那狗贼大概是从这里逃出去的?” 红线提议道:“我们再找找,是不是还有别的洞口或地下室?”红线提着灯笼,两人慢慢在地下室里搜寻。两人又找到几条地道,发现储存着一些衣物和用具。 这时恶风听到一丝细微的抽泣声和说话声,他忙寻着声音发出的地方前行。渐渐地声音听得清晰了,是几个女人的声音。 恶风沿着声音发出的地方尽头走到,他伸手摸了摸,好像是一块木板。红线从后面上来,她举起灯笼照向那块木板,原来是一扇木门。 两人发现那扇木门有大锁铁链锁着,这时那抽泣声和说话声都消失了。里面静悄悄的,仿佛里面根本没有人。 恶风用手晃动一下铁链子,过了一会儿,里面发出极细微的说话声。这声音瞒不过恶风,他和红线商量了一下,只有去掉大锁,就知道里面关的是什么人了。 红线将灯笼递给恶风,自己举起七星宝剑朝铁链用力砍去,铁链应时而断。恶风大手一拽,铁链和铁锁一起掉下来。 恶风将木门打开,两人一看,里面有十几个女人,她们衣襟不整、头发蓬乱。十几个人簇拥在几个棉被上,她们也不说话,惊恐而又疑惑地看着红线和恶风。 “你们是被和尚抢来的吗?”为解除她们的疑惑,红线先跟她们说话,她是怕义兄的那一付凶神模样把她们吓走。 也许看红线是个女人,有几个女人点了点头,但是仍不愿说话。 “你们不用害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外面的那些和尚差不多都被我们杀了。你们都起来,现在你们可以回家了。”听到红线的话,那些女人都激动起来,有几个甚至还站立起来。 有一个胆大的女人问红线:“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到这里来了?是专门来救我们的吗?” 红线点点头说:“是啊,我们专门来救你们的,你们放心好了。” 有个女人还是有点害怕说:“这里的和尚都很凶的,这里是个秘密的地下室,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如果我们跟你俩出去,碰到那帮和尚,他们会杀了我们的。”说着话还不时地用眼睛瞟着恶风。 红线安慰说:“他是我义兄,人长得很凶但心眼好,你们不用害怕他。这寺庙里的和尚都被我们杀光了,既使再有和尚,也抵不住我这一剑。我带你们下山,今晚就住在山脚下的客栈里,你们快把自己的东西都带上。” 两人带着十几个女人,出了洞口见到妙玄,说明地下室里的情况,妙玄听了感概万分。 妙玄说:“当初断定那些采花贼就藏在寺庙里,果然没错,可惜跑掉一个贼和尚,那狗贼张虔陀肯定不在这寺庙里。” “你们说谁?张……虔陀?”一个女人连忙问妙玄,那女人露出惊讶的神情。 “是啊,是说狗贼张虔陀,难道你认识他?”红线追问道。 那女人说:“就是曾经当过云南太守的张虔陀,你们说的是他吗?” 红线回答:“没错,说的就是他。” 那女人说:“真是老天有眼那,我娘家就是姚州城里人,我后来嫁到别处,再后来到这寺庙来上香许愿,被这里的和尚盯上。下山回家的路上被他们拦劫,将我夫君杀死,将我掳到这寺庙里,每天陪他们寻欢作乐。那为首的方丈和尚就是那原来的云南太守张虔陀。我不敢说出来是姚州城人,怕他杀我灭口。” 恶风说:“既然你认识他,那你看看这几具死尸有没有张虔陀?”说着恶风用手将那一具尸体的脸朝上,让那女人辨认。 那女人听了恶风的话,战战竞竞地走过去,挨个儿地辨认着。那些尸体都看完,那女人失望地摇了摇头说:“这几个人都不是。” “坏了,刚才逃入地洞的那个和尚大概就是他。”妙玄有些懊恼地说。 红线说:“没关系,他跑得了今天,跑不了明天,早晚会抓住那狗贼。” 恶风说:“娘的,我们在这寺庙里再彻底搜一搜,看看还有没有暗藏的贼和尚。” 妙玄让师弟看护这些救出来的女人,然后三人分头搜查寺庙里的各个房间。搜了有半个时辰,连个人影也没看到。红线和恶风却发现了恶僧们藏匿线财的密洞,在里面找到不少金银首饰。那些女人一看到金银首饰,立刻乱成一团,争着上前要找回自己的金银首饰。 恶风一看双手举起霸王镰喝叫那些女人退后去,那些女人不情愿地慢慢地退回来。 妙玄也怕乱套,便对那些女人说:“你们一个个上前,只准拿回自己的东西,不准动别人的东西,你们听清楚了吗?”那些女人七嘴八舌地回答着。 “谁敢乱拿别人的东西,小心这个。”说着他一抢手中的霸王镰,众人面前顿时旋风刮起,有两个女人吓得一缩脖子,躲到离他远一点的地方。 红线将布包打开,把一堆金银首饰都摊开平放,然后让女人们一个一个上来取走自己的首饰。很快她们都取走了各自的东西,可是布包上还剩有不少的金银首饰,还有不少银两。 恶风说:“剩这些东西,也不知那些贼和尚从哪儿抢来的?这些不义之财,我们也不能要,我看这些东西就分给她们算了,反正也找不着主儿。” 红线看看师父,妙玄说:“看我干什么?我看这主意不错,将这些无主的金银首饰和银两平均分成十几份给她们。就是有点可怜那些首饰的女主人,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 不一会儿,已将那些东西分完。四人分成两拨,妙玄和常世雄在前边领路,那些女人跟在后边,红线和恶风则在后边压阵,这些人直奔山下客栈而去。 深夜里,留守的丁老伯一见呼呼拉拉来了这么多人,当时吓了一跳,等看清常世雄和妙玄时这才放下心来。 妙玄和红线安排这些女人在各个房间里睡,等天亮后再将她们送回家。恶风他们三个男人则睡在门口处,连带着把守大门。 天亮后,妙玄和红线将女人们聚在一起,问清她们都家住何处,有家离得近一些,自愿三两结伴而行的,便让她们先行离去;剩几个家离得远的,妙玄和红线商量由她们来护送回家。 常世雄将掌柜身上的绳子解开,询问掌柜的以后打算怎么办,这客栈还开吗? 掌柜带着哭腔说道:“还敢开吗?那伙和尚的同伙要是来了,还不杀了我全家。再说以后也没人到这来上香许愿,光靠过往的游人,我这小客栈也难挣到钱。罢了,罢了,还是关了这客栈,回家做点小买卖吧!”说完,他唉声叹气地走到一边去。 妙玄和红线见掌柜的那般伤心模样,两人商量给他点银子好回家做点买卖。红线朝恶风和常世雄讨银子,两人从身上总共掏出有三十几银子。 红线招呼掌柜的来拿银子,他见这些银子虽不算多,但回家做点小买卖是足够了。他对着红线妙玄他们几个人是千恩万谢,并叫来老婆孩子向几个人道谢。 几个人告别掌柜一家人,骑着马带几个女人踏上回家的路。 在月光的照耀下,两个和尚打扮的人顺着长麻绳滑下悬崖底,说是悬崖,其实只有二十丈深。两人到了悬崖下,没敢停留,只是抬头看看有没有追下来,然后两人借助月光连滚带爬地顺着齐腰深的草丛猛跑。两人感谢这皎洁的月光帮了他们的大忙。 “张大人,你说这伙人是专门冲我们来的吗?”一个人问道。 “说不好,他妈的,我张虔陀真是倒了霉运了。姚州城那一仗险些丢了性命,幸亏我早有准备,让我的替身穿戴我的官服出去迎战,我才得以逃脱。那些南诏蛮子以为我张虔陀已死,便高兴地回家庆功去了。我怕朝廷追究我的责任,只好丢掉官职隐姓埋名躲到那寺庙里。几年来,我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庙里的几个和尚除掉。本以为利用这寺庙的掩护,抢来美女到这庙里尽情享受,这不是神仙过的日子吗。”那叫张虔陀的一边跑一边讲着过去的事。 两人的步伐有些放慢,听讲述的那人说:“张大人,我们歇歇吧,实在跑不动了。” 两个和尚模样的人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喘着粗气,他们惊恐地朝后边张望着,生怕有人从后面追上来。 那个叫张虔陀的说:“我张虔陀自认武功高强,没料到今天晚上来的这几人武功更高,我见形势不妙,赶快逃进地洞,这才逃得性命。幸亏你小子把守那地洞的悬崖逃生洞口,否则你是难逃活命,我估计留在庙里的人肯定难逃一死。” “哈哈,小的也是托张大人的福啊!”那人献媚地说。 “托个屁福,搞得老子这回的安乐窝又没了。”张虔陀心里有些沮丧。 “大人不要难过,我们不是还活着吗?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张虔陀说;“话是那么说,可是这一次我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那人说:“大人不必过虑,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月光下,张虔陀笑了,“他娘的,你那来那么多俗话,你是想逗老子开心吧?” 那人说;“小的说的话是有道理的,大人不信,以后慢慢看。” “算你小子说的有道理。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得逃命啊,小心后面有人追上来。” 说完两人不再歇息,他们又深一脚浅一脚地开始在草丛中的奔跑。 第七十五章 地鼠和林狐 地鼠和林狐带着嗅天犬跟踪红线等人来到鸡呜山下,两人远远看见他们进了客栈。两人不敢入住客栈,便在山脚下找到一处背风的地方歇息。两人所在处离客栈有十几丈远,仗着两人的好视力足以看清客栈那边的一举一功。 两人蜷缩在背风处,虽没到晚秋,但夜晚还是挺凉的。多亏两人经师父熬炼过,能抵御这夜晚的凉风。原来这地鼠和林狐二十来岁时,曾拜过东夷来的忍者为师,学过东夷的忍术。 后来那忍者回归东夷后,二人又转投到天龙帮,夏侯天龙见两人精通忍术,便让两人专门负责跟踪、暗杀、行刺等事务。 这时嗅天犬成了两人的救星,它依偎在两人中间,让地鼠和林狐都感受到一丝暖意。为了防备嗅天犬突然叫出声来,两人特意给狗嘴套上狗嚼子。 进客栈后,不一会儿工夫地鼠看见红线她们五个人出了客栈朝山上走去。地鼠叫醒了林狐,两人猜测他们是去寺庙假借上香许愿,然后在寺庙里探听情况。 因为两人也听说过鸡鸣山寺庙里有采花贼,而且官府也曾经进寺庙搜捕过。两人决定仍留在这里守望,用不了一个时辰,这几个人就会回到客栈。 果然一个时辰的工夫,五个人下山回到客栈。自从他们进了客栈,就再没有出来过。这时天色也渐渐黑下来,地鼠和林狐商量两人轮班睡觉,一人盯着客栈的动静。 到了半夜时分,客栈里有了动静,两人看见客栈里出来几个人,直奔上山的小道而去。两人判断这回上山红线他们必有动作,那寺庙里的采花和尚今天晚上要倒霉的。 此时两人也都没有了睡意,他们望着山路的方向默默地等待着……。 后半夜时,山路方向陆续下来很多人,远远望去,好像有不少女人,这些人都进了客栈。 地鼠和林狐断定那些女人可能是从寺庙里救出来的,红线他们必定和寺庙里的那些和尚有一番厮杀,看来那些采花和尚是凶多吉少啊。 好半天客栈里的灯熄灭了,看来这些人要在客栈里过夜,那肯定是等到天亮后再走。地鼠和林狐都对寺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感兴趣,两人决定乘这工夫上山去,看看寺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些和尚是否还活着。 这本来不是他们两人的任务,但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两人朝山上走去。 一进寺庙大门,两人就闻到一股血腥气,嗅天犬也猛挣着绳索朝前冲。那狗把两人带到一个房间,地上有七、八具尸体,借助着月光仔细看几乎都是和尚。 在房间里两人又发现了地洞口,他们取出火镰和火石,打着火绒并将蜡烛点着。两人慢慢地走进地洞里,沿着宽敞的地道朝里面前进。两人陆续地发现了关押那些女人的密室,发现了悬崖边的洞口,并在洞口处发现一条粗麻绳直垂下深深的谷底。两人猜测:这明显是一个逃命的地洞口,也许刚才的厮杀中会有人从这里逃走。 两人离开寺庙,下山回到先前的藏身处,两人半睡半醒等待着天亮。终于等来了鸡叫声,又等了半个时辰,客栈里才亮起灯来。又过了一会儿,有不少人陆陆续续地从客栈里出来,这时天色比先前亮多了,还有人牵出几匹马来。 这时路上可见来往的路人,扛着家伙什儿的农夫,他们都好奇地朝客栈方向看去。 事先那些女人己在客栈里商量好,有家在一个方向,并且离着不太远的,便决定三人或四人的结伴而行;剩下离家很远的便由红线他们负责送回家。 很快这些人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客栈。这时离地鼠和林狐两人的藏身处五丈远的树林中,也有两个人在窥视着客栈的方向。 地鼠首先发现了那两个人,但不知那两个人是什么时候躲在那里的。当地鼠告诉林狐后,这让林狐大吃一惊,离藏身处五丈远的距离有两个人,他们竟没有发现,这对于两个学过忍术的人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这时对方也发现了他们,那两个人也在观察看他们。在没弄清对方身份的情况下,地鼠和林狐蜷缩在藏身处也不敢动。 僵持了一会儿后,藏身树林中那两人走了出来,走到地鼠和林狐的藏身处。那两人是僧人装束,头上却包着块黑布,两人各自提着一把戒刀。 “出来吧,别躲了,请问二位是哪一路的朋友?”为首一个身材膀大的人开口问道。 两人见红线他们都己走远,便从藏身处走出来,并将随身的佩刀握在手中。地鼠和林狐有些胆虚地看着那和尚,两人的武功一般,他们只擅长于跟踪、暗器、放毒等手段。 “我们两人是天龙帮的,请问阁下是哪一路的?”地鼠警惕看着对方问道。 为首那人听说是天龙帮的人,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手中的刀也随手插入刀鞘里。 “哦,天龙帮的,那就不是我们的仇敌,可是你们二位为何对客栈里的人这么感兴趣?” “我们只是奉帮主夏侯天龙的命令跟踪这一伙人。”地鼠解释道。 “他们是些什么人?竟然与赫赫有名的天龙帮结下仇,难道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这位朋友也千万不要小瞧这几个人,他们的武功都非同一般,尤其是名叫红线的丫头和一个叫恶风的黑大汉,那两个人的武功堪比天下武林十大至尊。就连我们帮主也轻易不敢动他们,所以才让我们两人跟踪他们,帮主想招集天下武林志同道合之高手来共同对付他们。” 那为首的僧人问道:“那个叫红线的丫头有多大年龄?” 地鼠说:“大约有十八、九岁的年龄。”他不知道这人跟红线丫头有什么渊源。这人就是十年前陷害红线父母的云南太守张虔陀。 自从姚州城被攻陷后,他侥幸带几个亲信逃脱。姚州城是不能回去了,他便带几个亲信和当官时搜刮的金银财宝,准备上山当山大王。后来又感到落草为寇太危险,想到自己曾当过和尚,何不重操旧业。 于是在离姚州城有一百多里远的鸡呜山找到一处荒僻的寺庙,那时寺庙里有一老一少两个和尚。他们几个人冒充和尚在那寺庙隐藏下来,没过两月,因怕原有两个和尚泄露他们的秘密,便偷偷将两人杀害了。 从此他们就利用这寺庙做掩护,在这方圆百里处,专门将那有些姿色的女子掳掠到寺庙里,并在寺庙里修了一个秘密的地下室,他们将掳来的女人关进地下室,供他们每日里**玩乐。 未料到红线他们的到来,打碎了他们的美梦,不但杀了他的几个亲信,就连他自已也差点丧命,幸亏他及时进地洞逃走。 由于当年陷害阿姣和李慕唐一家,所以他做贼心虚,害怕有一天会遭报应。在张虔陀的脑袋里,他牢牢记住了这几个人的名字;阿姣、常世雄、还有个小丫头叫红线。 他想:天龙帮这小子说的那个武功很厉害的红线,会不会是十年前逃走的小丫头红线呢?他的心有些发凉、脑袋有些发胀。 地鼠见为首这和尚问完话后有些发呆,连忙问他:“这位朋友,你难道认识这红线丫头?” 张虔陀抬头看看地鼠和林狐说:“她也是我的仇人,我就是山上寺庙里刚才逃走的和尚。” “哎呀!这么说咱们都是一路的朋友,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我叫张虔陀,既然夏侯帮主一心想除掉红线及其同伙,那正合我意。从现在开始,我张某便一心追随夏侯帮主,直到将那红线和她的同伙除掉为止。” 地鼠说:“那太好不过了,我一定将此事告诉夏侯帮主。”他望着红线她们渐渐远去的身影对张虔陀抱歉地说:“实在对不起,我们兄弟俩还要跟踪他们,张大哥我们后会有期。” 说着两人辞别张虔陀,就要追赶红线他们。 张虔陀连忙问道:“两位兄弟尊姓大名?” 两人己走出十多步,地鼠回头大声说道:“我叫地鼠、他叫林狐。”说话工夫两人己离张虔陀有百余步了。张虔陀想:“这两人轻功够好的,简直是两个地游神。” “老大,我们怎么办?寺庙也不能回去了,我们己经无家可归了。”那个亲信和尚忧虑地说。听了亲信的话,张虔陀脸上露出冷酷的表情。 “我们到寺庙的秘洞里再取些银子,他们不会发现那秘洞,然后我们去投靠天龙帮,借助他们的力量来除掉红线及其同伙,只有除掉这丫头,我才能睡个安稳觉。” 地鼠和林狐的腿脚飞快,一会儿工夫两人就看见了红线她们的身影,两人远远跟着她们。 一路上,红线她们陆续地将那些女人送回家,最后只剩下她们五个人。 红线看着丁老伯说:“丁爷爷谢谢你的帮助,我们这次虽然没有抓到张虔陀,但总算知道他还活着,迟早会抓到他的。” “不过以后再遇到他,千万要小心,这家伙阴险狡诈,而且还心狠手毒。”丁老伯叮嘱道。 “放心吧丁爷爷,我们一定会记住你老的话。” “那,我就不再打扰了,这里离我家和姚州城都不太远,我先回家了。还有哇,姚州城已被南诏人占领,你们可别去姚州城了,以防被他们抓去。” 送别了丁老伯,四个人商量着先找一家客栈住下,然后再作今后的打算。 “那我们为什么不去姚州城里找一家客栈住下,总比这小镇上的客栈住得舒服些。”恶风突然对姚州城产生了兴趣,一心到城里边逛逛来满足他的好奇心。 他的一句话打动了红线和常世雄,两人都同意去姚州城里逛逛。红线想:我娘就在这城里被人陷害,后来又率大军攻陷此城,我真该进城里看看去,也许会在这城里见到我娘呢。 常世雄想:既然这姚州城己被南诏占领,我们进去逛逛更没问题,一旦拿我们当大唐奸细来抓,我们一提阿姣公主的名字,他们就会对我们恭敬有加,说不定在城里还会遇见阿姣公主呢。然后再告诉她,我们险些抓到狗贼张虔陀的事。 既然大家都同意,妙玄也没意见。虽然姚州城被南诏占领,但她想:进城里如有麻烦,提阿姣公主的大名,那些南诏官兵也不会找他们几人的麻烦。 四个人来到姚州城门不远处,见城门口在盘查进出城的人。四个人便绕城而走,见到一僻静外,他们飞身上了城墙,然后进入城里。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地鼠和林狐,看见他们四人飞身进了城里。两人也不能失掉这跟踪多少天的目标,论轻功,两人在天龙帮里也是一流的。地鼠和林狐带着嗅天犬也飞身进了姚州城。 一进城,他们就四处寻找目标,两人转了一会儿,就在一条热闹街上发现了那四个人,当然这也是嗅天犬的功劳。 热闹街上人来人往的,挑担的、牵马的,有大唐人也有南诏人,这有吐蕃商人。大街两也的饭店酒楼大多是唐人开的,一见酒楼,恶风立刻眼睛亮了。 “嘿,他奶奶的,老子好几天没沾酒了,今天可得痛快喝上一顿,老弟,上酒楼去。”恶风高兴地叫着常世雄,红线和师父也都饿了,鸡鸣山脚下的客栈里连上像样的饭菜都没有。 恶风和常世雄两人上得二楼,二楼己有一桌客人在喝酒,看见恶风的模样,有两个客人朝他瞟了一眼。两人刚坐下恶风就吆喝店小二,那店小二踮踮跑过来,他恭敬地站立在两人面前。这时红线和师父也慢慢走到二楼。 店小二微笑地看着恶风说:“二位想点什么酒菜?小的在这儿侍候二位客官。” 恶风叫道:“别问那什么名称,只管把那烤羊腿、烧鸡、大块熟牛肉上来,还有那好酒和馒头米饭只管上来,大爷我饿坏了。” “好酒吗?小店只有那剑南的烧春酒和岭南的灵溪酒。” “每样先来一坛,大爷先喝着。”店小二见红线和妙玄也坐下,并且和常世雄说着话,便知道他们都是一块的。 红线和师父各点了几样小菜外加米饭,店小二听完,嘴里吆喝着走下楼去。红线和师父各自打量了一下二楼,见旁边那张桌上是四个汉子在喝酒,看装束像是南诏人。 林狐见跟踪的四个人上了酒楼,肚子里顿时“咕咕”叫起来。 “大哥怎么办?人家上楼连吃带喝,咱哥俩却蹲在这儿挨着饿。”林狐对地鼠抱怨着。两人蹲缩在离酒楼百步远的一处墙角下,嗅天犬则趴在两人身边。 地鼠没搭理他,自已打开身背的布袋,从里面拿出一块干粮,塞进嘴里慢慢地嚼着;又从布袋里拎出一个水袋,看不出那水袋是用牛和羊身体里那一部分做成的。 地鼠将水袋口对着嘴喝了一小口,然后吃几口干粮再喝一小口水。身旁的嗅天犬一见他在吃东西,立刻兴奋地跳起来,围在地鼠身边“呜呜”叫着。地鼠掰一块干粮递到它嘴边,嗅天犬快速地嚼两下后便吞下去,速度快的让地鼠目瞪口呆。 林狐看着他俩那模样,也无奈地打开自己的布口袋,取出干粮费力地嚼起来,然后再喝一口水。嗅天犬见他拿出干粮,也跑到他身边叫着、跳着,林狐扔给它一小块干粮。 他们的这种干粮做法是跟东夷忍者师父学的,这种干粮是用面粉和米粉,再加上牛油和水、盐混和在一起,做成形状后上锅蒸熟,然后再晾干。 这种干粮耐储存、好携带、吃时又不硬、又耐饥,这是做为忍者最好的食物;当然两人的布口袋里还有牛肉干,但两人轻易不会动它,那是处在荒山大漠里才能动的食物。 吃了几口干粮,林狐站起身来望着远处,他将干粮和水袋放进布口袋里。 “大哥,那边好像有卖吃的,我过去看看,买回点什么好吃的东西,也省得我们哥俩再嚼这干巴巴的东西。”说着他从布口袋摸出一块银子,径直朝那边走去。 “你去吧,我在这儿盯着。”地鼠手抚摸着狗眼睛盯着林狐远去的身影。 不一会儿,地鼠看着林狐兴冲冲地往回走,两手好像捧着很多东西。为了看得清楚,地鼠站立起来等待着他。有几个行走的路人好奇地看着林狐。 “大哥,我们俩可以吃个饱了。”说着他将怀里的几个纸包递给地鼠。 “这纸包里有炊饼、熟牛肉、还有烧鸡,可劲儿吃吧。”林狐看样子非常兴奋。 “他娘的,咱哥俩好几天没吃顿好饭好菜了,哎,林狐,快把咱口袋里的酒拿出来。” 两人各自从布口袋里取出一个水袋,那里面装的是米酒。两人一口酒一块肉地大吃起来。 就在地鼠和林狐吃喝得正开心时,大街一头乱了起来,行人们都慌乱地朝大街两边躲去。只见远处一队人马朝地鼠和林狐这边奔来,两人顿时吓坏了,忙将手中的食物和酒袋收起来。两人惊恐地看着越来越近的那队人马。 但骑马的为首几人并没有理睬两人,走过他们身边后来到酒楼处停下。 为首一个将军模样的命令道:“赶快,把这座酒楼包围起来,对所有离开这酒楼的可疑人等要严加盘查,有敢反抗者,格杀勿论。”他的命令下完,大队南诏王兵便迅速将酒楼团团包围起来。四周的人只敢远远地观望,谁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将军命令一个手下去酒楼里,命酒楼里的人一个一个出来接受搜查。 地鼠和林狐庆幸这队人马不是冲他们来的,但马上两人又紧张起来,如果这些南诏王兵要搜查红线恶风他们,这四人肯定不干,双方有可能有一场厮杀,那样的话,这姚州城里可就热闹了。这一队人马也就一百多人,根本打不过这四个人。 地鼠对林狐说:“我们还得在这里盯着,待会儿肯定要有一场大战,这些南诏人肯定打不过红线恶风他们,到时他们定会轻易地从酒楼里逃走,再逃离姚州城。我们一定要盯住红线恶风他们,别到时把他们跟丢了,回去帮主那儿无法交待。” 林狐说:“是啊,跟了这些天,如果跟丢了,那我们这些天的辛苦就自费了。” 两人这时看见酒楼里的人,一个一个走到酒楼门口接受南诏兵的搜查。刚搜到十几个人时,二楼好像发生骚乱,有不少人在二楼打斗起来。 这时那将军命令几十个兵士冲上楼去,抓捕那些敢于反抗的人。围观的人群也发出一阵喧闹声,地鼠和林狐两人猜测一定是红线恶风他们与南诏兵厮杀起来。 两人此时目不转睛地盯着酒楼,他们才不管谁死谁活呢,他们只管盯住红线恶风四人,因为这是帮主夏侯天龙交给他们两人的任务。 第七十六章 四大军将 酒楼上恶风和常世雄两人正在推杯换盏喝得高兴时,怱然听到楼下和街上有很多人在吵吵嚷嚷的。红线和师父也感到奇怪,不知外边发生了什么事。这时红线瞄了一眼邻桌,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少了一人。 红线来到窗户边,推开窗户想看看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看见大街上酒楼周围都是南诏官兵,一个将军骑在马上指挥着这些官兵。 她把窗户关上后,对师父他们说:“外边有不少官兵把这酒楼包围了。” 就在这时,只听见楼梯上传来“登登登”的脚步声,有十几个官兵手执刀剑冲上楼来,为首一人好像是个将军。 那将军傲慢地看了一眼恶风和常世雄两人,对红线和妙玄连看都没看。接着他把头转向邻桌的三个人,这时那三个人也都站了起来,个个手执刀剑,怒目看着恶风和红线他们。 “毗军将,就是这四个人,定是大唐的奸细。”邻桌上的一人向那将军报告。 “你们是不是大唐奸细,本将军不敢断定,你们最好下楼接受我们董军将的审问和检查,才能证明你们是好人,还是奸细。”那毗军将慢悠悠对四个人说。 恶风一听这话大手一拍桌子大叫道:“妈的,你们这帮浑蛋,敢搅了大爷的酒兴。”他这一掌早将桌子拍塌,桌上酒坛、盘碗滚落一地。 毗军将一见恶风破口大骂,当场喝令手下将黑大汉拿下。邻桌那三人首先冲上来要拿恶风,恶风见三人近得身来,他连掌带拳将那三人打倒,并伸脚把三个人踢下楼梯。 其他官兵见恶风这般厉害,便随毗军将一起杀向那黑大汉。红线和师父、常世雄都退到一边,三人都看出来,恶风对付这些人绰绰有余,她们就不用助战了。 不过红线还有些不放心,毕竟这些人都是南诏人,伤了他们性命,见到娘亲时不好交待。 想到这些,红线忙提醒恶风:“义兄,千万不要伤害他们性命,别忘了他们是南诏人。” 恶风听到红线的话,手上的力道立刻减轻了不少,先前下手确实是重了些。他心里埋怨红线:这傻丫头,怎么不早说?若再晚说一会儿,说不定他恶风发怒再打死两个。 那为首的毗军将不知红线说些什么,只一心要把这黑大汉拿下。他率那些官兵继续与黑大汉厮杀,恶风见这些人不知好歹,便奋起神威,将那些官兵抓住,一个个都扔下楼梯。那毗军将见黑大汉如此勇猛,他自己也边抵挡边退下楼梯。 见事情己经闹大,恶风干脆飞奔下来,要找那领头的军将问个究竟。红线见义兄下楼,怕他再惹出什么乱子,便跟师父打个招呼,她要制止恶风再和这些人动武。 到酒楼外一看,恶风又与那帮南诏官兵打了起来,那些官兵抵挡不住恶风,纷纷后退。 “大哥,这黑大汉还敢反抗我们,他们几个定是大唐奸细。”被叫大哥的军将,骑在马上命令身旁的几个护卫。“还得你们哥几个上去,这黑大汉不太好对付。” 那几个护卫得令后各执刀剑上前将恶风围住,恶风一见忙从后背取下霸王镰,准备与他们大战一场。红线看义兄那模样,好像动了杀机,忙上前阻拦。 “诸位大哥,不要动武,这好像是个误会。”那些护卫根本不理红线,仍然要与那黑大汉厮杀。红线见那些护卫不知死活,心里暗暗叫苦。 有两个护卫见这丫头上来拦挡,便上手要抓住红线,要将她扔到一边去。未料到,两个护卫各抓住红线的一个胳膊却没有拉动,再一使劲红线仍然纹丝不动。 两个护卫有些吃惊,两人能充任大军将的护卫,武功在南诏军中都必须是一流的,打起仗来都能以一人之力能抵挡百八十人。现在两个护卫竟然拉不动面前这个丫头,这对两人真是奇耻大辱,两人松开手拔出腰刀朝红线砍去。 红线见两把刀来得迅急,她不等刀砍下来,便闪电般近身双手轻轻一推两人的胸口,只见那两个护卫连连后退,退了十几步方才停下。 骑在马上指挥的大军将一看恶风和红线竟敢反抗,便翻身下马亮出腰刀,直奔两人而去。 先前上楼的那个毗军将,也拔剑助战。那个大军将对付恶风;而那毗军将则与红线厮杀。红线见两个军将不听劝,也拔剑与他厮杀。 红线清楚这两个军将完不是她和恶风的对手,怕恶风误伤了他们。 她便传音给恶风:“义兄,他们都是南诏人,千万不要伤害他们,到时见到我娘不好交待,只把他们打败即可。” 恶风听到传音心领神会,他挥动两支霸王镰,将对手逼得连连后退,霸王镰带动的旋风四处飞卷。战有十几个回合后,恶风用镰架住宝剑,右手镰一点对方的肩窝,那军将握刀的手臂顿时酸麻,那腰刀“当啷”掉落地上。与此同时,红线旋展“飘缈神功”,毗军将眼前飘动着十几个少女的影子,他有些发愣。 红线此时己闪到毗军将的背后,她用手指一点毗军将的后背,他立刻感到右手臂无力,再没法握住宝剑。 那大军将见眼前这两人武功如此之高,连忙飞身上马,他高声叫道:“毗军将快撤,这两个家伙不好对付。”毗军将见面前这丫头也这般厉害,眼见打不过这两人,还是赶快逃命吧。说着他也跳上马,狼狈逃走。 那一百多南诏官兵见两位大军将败走,他们也互相招呼着,紧随两军将后边逃走。 妙玄和常世雄两人一直在旁边看着热闹,妙玄知道这一百多人不够两人一勺烩的,便也乐得与师弟俩一起欣赏这场厮斗。 见南诏官兵已逃走,围观的百姓都在议论纷纷,都替这几个人担心。 有的说:“还不赶快逃走,待会儿他们叫来援兵,想跑也跑不成了。” 还有人说:“别看打跑了两大军将,等会儿叫来那叱咤鬼王,还有那阿姹阿姣两位公主,那这几个可要倒霉了。尤其是那二公主阿姣更是无人能挡,那黑大汉死了不可惜,可惜那丫头长得多秀气,待会儿就要死在姚州城里,唉,可惜呀!” 几个人听到什么“叱咤鬼王”、什么“阿姹阿姣两位公主”,不禁暗自发笑。 “我们现在怎么办?这帮混蛋把老子的酒兴都给搅了。”恶风恨恨地说。 听了这话红线笑了,他对义兄说:“既然没喝好,不妨上楼继续喝。”恶风奇怪地看着红线,不知她说的是真话还是笑话。妙玄却明白了红线的意思:上楼边喝酒边等待想要见到的人。 恶风不去多想什么意思,便招呼常世雄上楼去。一到楼上,看见酒楼掌柜正哭丧着脸,指点几个伙计打扫那破桌子和破碎的盘碗。 “掌柜的,再给我们上酒上菜,刚才没喝好,让那帮混蛋给搅了。”恶风高声叫道。 “你们……还喝呀?”掌柜看着地上,有点不愿意地说。 “怎么,怕我们不给银子呀?”恶风瞪着两眼恶狠狠看着掌柜,吓得他低头不敢再吱声。 常世雄见状,忙从怀中掏出两块银子,足有十两,他递给掌柜说:“掌柜的不要生气,这块银子算包赔你刚才的酒钱和损失;这块是这回的酒钱,你照刚才酒菜的一半给我们上来,我们刚才没有喝好,你看这些银子够不够?” 掌柜的手里捧着银子,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他连忙说:“够、足够,伙计快给这几位客官上酒上菜。不过……小的有一事不明?” 常世雄说;“什么事?请讲。” 那掌柜的轻声说:“你们刚才打的那一仗,你们可是惹下了塌天大祸,你们不赶快逃命去,反而稳坐在这里连吃带喝的,小的真是不明白。” 红线说:“不明白更好,掌柜的不必担心,我们不怕他们再来,倒怕他们不来。” 掌柜的说:“刚才逃走的是南诏有名的四大军将中的两个,一个叫董蛮成、一个叫毗南罗。还有两个大军将更厉害,一个叫段酋龙,一个叫麻黑虎。说起那四大军将,在南诏国除了五个人,他们四个人的武功是最高的。” “哦,除了五个人,那五个人,说出来让咱们听听。”红线好奇地问道。 “那就是阁王和国师阁陂大师,还有阿姹和阿姣两位公主,还有那叱咤鬼王。” “哦,都这么厉害,那我们就坐在这里等着会会他们。”红线笑着对掌柜说。掌柜的听了,吓得一吐舌头,他怎么也看不出面前这个丫头有多大能耐,竟敢说出这等大话。 “客官,你们是真不害怕吗?他们后边还有更厉害的人呢,我说出这几个人,就连大唐军和吐蕃军都轻易不敢惹他们这几个人。” 红线忙问:“还有这么厉害的人吗?我们怎么没听说过。” 掌柜说:“没听说过好,要是听到见到了,你们的小命也就没了。” 见掌柜的只管在那儿啰哩啰嗦的,恶风有些不耐烦,他一拍桌子叫道:“你只管在那里吓唬我等,你快快说出那几人的名字,不说的话,看我不将你这酒楼一把火烧了。” 掌柜一听这话儿连连哀求:“我说我说,他们就是叱咤鬼王和阿姹阿姣两位公主,他们三人的武功要比那四大军将厉害,尤其是那二公主阿姣,武功更是超一流的,如果他们三人来了,你们是必败无疑。” 恶风高声叫道:“他们真是那么厉害?你是想吓唬我们吧?” “哎呀客官,你就是借我两胆,我也不敢吓唬你们啊,不信你们可问街上的百姓。” 红线说:“掌柜的,你不要听他的,快点将那酒肉上来才能堵住他的嘴。” 恶风笑了,他催促道:“只顾着与他啰嗦,快把那酒肉上来。” 掌柜的吩咐伙计把酒菜全都端上桌,他对四人说:“各位客官吃好喝好,小的下楼去照应别的酒客去了。”说着忙不迭地跑下楼去。 妙玄见二楼只剩下他们四人,她笑着对红线说:“要是真如掌柜所说,那等一会儿,红线又能见到娘亲了。” 常世雄也说:“那逃走的两个军将绝不会善罢干休,他俩肯定会请救兵前来对付我们。请救兵能请来谁呢?那一定是请来武功比他俩高的叱咤鬼王,还有两位公主。” 三个人也都赞同他的说法。恶风和常世雄继续喝他们的酒,而红线虽和师父唠着嗑,心里却在期盼着她娘快点到来。 恶风和常世雄两人边喝酒边谈论刚才的事情,红线无心听两人唠些什么,她坐在那里总感觉时间过得真慢。 这时红线听到外边又喧闹起来,她听到有不少在叫嚷道:“嘿,看那,这回好像是四大军将都来了,楼上那几个人可要倒霉了。” 有人说:“我也奇怪,那几个人闯下大祸,为什么不赶快逃命?反倒上楼喝起酒来。” 还有嚷道:“快看,后边好像是阁王驾到。” “是啊!真是阁王啊,你看那气派,你看阁王身边众多虎贲卫士,那些人可都是千里挑一的勇士,武功紧次于四大军将。你看阁王腰间的双铎鞘,那可是南诏国的神兵器呀,我看楼上那四个人这回死定了。” 恶风和常世雄、妙玄三人也听了外面的喧闹声,知道是刚才逃走的两个军将搬来的救兵到了。恶风和常世雄也停止了吃喝,两人也走到窗口观看外面都来了什么人。 有个军官叫来掌柜的问:“刚才在楼上喝酒的几个奸细还在吗?” 掌柜的说:“小的不敢……欺骗军爷,他们……还在。” 那军官说:“去,上去把他都叫下来。”他的话恶风和红线都听得清楚。 恶风对红线说:“待义兄下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就当给你娘的见面礼,别让那什么阁王小瞧了咱们。”说完他也不等红线,便推开窗户飞身跳出去。 他高叫着:“你家大爷在此,快快闪开。”他在半空中己将霸王镰拿在手里。恶风好似一片树叶落地,那阁王见这黑大汉彪悍的体格,确有着超一流的轻功,他心里暗暗佩服。 恶风刚一落地,那毗军将就认出他来,他指着恶风说:“段大哥、麻大哥,这就是我说的那个黑大汉,你们要小心他那两支镰,威力很大。” 那姓段和姓麻的飞身下马,走到距恶风两丈远的地方,打量了一下恶风。 那姓段的傲慢地问道:“看壮士的装束好像是大唐人,请问这位壮士尊姓大名,我们兄弟二人刀剑下不死无名之鬼”恶风看他那服饰很华丽,猜测他要比毗军将地位高,而且武功也会比毗军将高。 恶风冷笑道;“胜了我手中的霸王镰,自然会告诉你,胜不了的话,就休得在此啰嗦。” 那姓段的还未及答话,后面姓麻的早己等不及了,他拔出刀几步来到恶风面前。 他高声叫道:“黑小子,休得在我大哥面前夸口,你要是能在我麻黑虎刀下走上三十个回合,就算你是一条好汉。”恶风见此人一把钢刀寒光闪闪,身材好似豹子一般,目光如电正盯着自己呢。 恶风微微一笑说:“哈哈,刚在我面前夸口,不怕你那黑虎变成死虎。” 麻黑虎一听气得哇哇大叫,他挥刀直奔恶风而来,恶风则舞动霸王镰来招架。两人你来我往转眼战有五十回合。那姓段的见他胜不了恶风,便拔剑加入阵中,两人联手战恶风。 这三人战在一处,周围旋风四起,尘土飞扬,刮得四周围观的百姓纷纷后退。坐在马上的阁王看了一会儿,心里惊叹这黑大汉的武功,竟能敌住自己手下两大军将的夹攻。 红线和师父也都来到酒楼外观战,这时恶风与两大军将的厮杀十分激烈,双方都动了真功夫,此时恶风见对方步步进逼,招招不离他的要害,他也恼了。 对方两大军将的狠辣招式,激发了他心十的怒气。他舞动两支霸王镰,将霸王镰中的致命杀法都施展出来。那两大军将也毫不示弱,两人的刀剑配合也十分默契。 在旁边观战的红线感受到双方的杀气,这让她十分担心,怕双方万一有个伤亡,到时无法交待。既然那人就是阁王,何不把事情挑明了,免得伤了和气,伤了亲情。 不能再等了,说时迟那时快,没人看到红线怎么移动的脚步,她瞬间来到三人面前,手执七星宝剑将霸王镰挑开,然后用剑压住对方的刀剑。 两大军将都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们的刀剑压住吸住,他们尝试着运内功要将各自的兵器抽出,但却没有成功。 两人都惊叹面前这丫头的神力,更弄不清这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头。 此时红线都笑着对两大军将说:“双方都不要打了,都是自己人,红线猜二位就是段伯父、麻伯父吧?我娘就是阿姣公主。”她这一番话,让段、麻两大军将都愣住了。 那姓段的有些不相信的问道:“这么说,你就是红线小公主?”红线听了点点头,她知道面前问话之人就是南诏大军将段酋龙,武功是四大军将中最厉害的。 麻黑虎上前仔细端祥后笑着说:“你别说,这丫头还真像二公主年轻时的模样。” 双方一搭话,观战的董蛮成毗南罗听说是阿姣公主的女儿,二人也凑上前端祥红线的模样。 董蛮成大笑说:“哈哈哈,这打了半天架,原来是自家人,还把咱阁王给惊动了。” 红线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四位伯父,快带侄女去见阁王,小女要向阁王赔罪。”四人带红线来到阁王马前,麻黑虎向阁王说明了红线的身份,红线见阁王端坐马上,身着金黄色绣龙锦袍,腰间挂着两支铎鞘,一支名‘绿婆摩云’、一支名‘铎摩锋’。这两支铎鞘也是南诏国的神兵器,这铎鞘形状如残缺的刀剑,但却锋利无比。 红线来到马前向阁王赔罪,阁王连忙跳下马,将红线扶起来。 阁王看见红线十分高兴,“本王早就听说大唐有个飞天女侠叫红线,后来听你娘说那红线女侠就是小公主,本王没想到你的武功这么厉害。你们和四大军将是不打不相识,本王那会怪罪你们呢。” 红线说:“红线谢过阁王。” 阁王说:“常听你娘提起你,刚才听到董军将毗军将来禀报:说有四个人在酒楼上,怀疑是大唐奸细,所以派兵来捉拿。后来又说你们武功很厉害,本王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在姚州城里耍野,未料到是你这丫头。这误会也解除了,快叫你那一伙人,一块回王府见你娘和你大姨去吧”。 阁王命董蛮成、毗南罗两大军将护送小公主一行人去南诏阿姣公主府里,自己则率段酋龙、麻黑虎两大军将及手下精锐铁骑到别处巡视去了。 常世雄听说就要去见阿姣公主,他那样子比红线还兴奋,妙玄狠狠地瞪了师弟一眼。 听说义妹就要见到亲娘,恶风也为她高兴。董、毗两大军将整顿手下兵马,准备护送小公主一行人去南诏见阿姣公主。 围观的众百姓见黑大汉与两大军将的厮杀被一个丫头所制止,又看见两大军将的刀剑被那丫头的宝剑压住,而无法抽出来,都感到不可思议,他们都惊叹那丫头的武功。 转眼间众百姓见双方握手言欢,感到有些奇怪。后又听说那丫头就是阿姣公主的女儿,他们这才恍然大悟。 围观的人们见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便三三两两地陆续散去。不一会儿工夫,酒楼四周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 此时,望着散去的人们,望着红线一伙人的背影,靠在墙角下有两个人的心里却是不能平静。他们目光呆滞地望着红线一伙人和大队兵马离去的方向。 “我们还跟下去吗?”地鼠问同伴,他的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 林狐说:“还跟什么?她们去南诏了,我们无法再跟下去。” 地鼠发愁地说:“不能继续跟踪,如果回去,无法向帮主交待。” 林狐说:“大哥,那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他期盼地看着地鼠。 地鼠说:“我们只有一条路:继续跟踪。他们中有两人的身上沾有我们的药粉,我们可以远远地跟踪,嗅天犬完全可以嗅到药味,这样我们就不用冒被发现的危险。能跟多远就跟多远,如果实在不能再跟踪下去,我们就在路上等待他们,到时候他们一定会从原路返回。” 林狐说:“我赞同大哥的主意,走,我们赶快跟上去。” 两人连忙收好自己的背包,牵上嗅天犬,朝红线一行人所去的方向追踪而去。 第七十七章 红线救阁王 四人随两大军将前往南诏乌蛮王府,董、毗二军将派手下先行去通报两位公主。为了让四人好好欣赏南诏的风光景色,两军将不让战马快跑。 走了有一个时辰,远远望见前方好像是个镇子,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众人看见从中间一座高大的房子里跑出一群人来,最前面的是两个女人。 董军将:“小公主,跑在最前面的就是阿姣阿姹两位公主,快去见你娘吧。”红线这下看清了,真的是她娘。她飞身下马,直奔娘跑去。 两大军将和妙玄、常世雄、恶风三人都让马停下,后面跟着的一百多南诏官兵也停下脚步。他们都远远地望着,妙玄三人看着红线驾着御风术朝她娘飞去,两大军将和那些官兵看见小公主的绝顶轻功,都惊讶得张大了嘴呆呆地看着。 “娘!”话音未落,红线一下子扑到阿姣的怀里。阿姣见女儿长高了,能比自已高半头,她爱怜地抚摸着女儿,眼泪禁不住流下来。看着娘儿俩那样,阿姹也有些心酸。 红线抬头看见娘的脸上都是泪水,连忙劝慰:“娘,别伤心了,女儿不是好好的吗。你去见见我师父、常叔叔、还有我义兄。” 阿姣掏出手帕擦掉泪水,然后拉着红线朝大队人马处走去,阿姹紧跟在后面。 快到众人面前时,两位军将抢先几步来到阿姣红线和阿姹面前,两人向她们施礼。 “军将董蛮成、毗南罗拜见大公主、二公主,拜见红线小公主。” 阿姣连忙说道:“哎呀,两位大军将免礼、免礼,阿姣还得谢谢二位军将护送小公主回府。” 董蛮成说:“我们哥俩儿的护送任务己完成,我们该回军营了,请二位公主恩准。” 阿姣说:“说什么恩准不恩准的,二位大哥快回军营歇息去吧。”二位军将拜别公主后,便率那一百多官兵回转军营。 空地上只剩下六个人,跟随在两位公主后面的王府的女兵、仆人、丫环们都站在远处,看着她们。阿姣和红线朝妙玄、常世雄、恶风三人走过去。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几个人头顶上空掠过,离众人头顶有三丈高,那黑影既像鸟又像人,飞过众人上空后,转瞬就消失在一座座房屋后面。 红线发现娘伸手掏出一个‘飞火流星’,但没有甩出去,因为那黑影已经消失。阿姣望着黑影飞去的方向,两眼露出忧虑的目光,但很快又消失了。 “娘,刚才那飞过的黑影是个人。”红线肯定到。 阿姣点点头说:“是的,是吐蕃的飞鸟使。”她也很佩服女儿的眼力。阿姣把忧虑暂时藏在心里,只有她最了解,飞鸟使来过意味着什么,吐蕃人马上会知道:红线到了南诏,并且见到她娘阿姣。她努力不去想那些,她脸上又重新露出笑容。 “妙玄大师、恶风大侠、义弟,我们又见面了,谢谢三位把红线照顾的这么好。我己在王府里给你们准备了接风酒宴,表达我和阿姐的一点心意,请吧!”三人和红线都被请进王府。 地鼠和林狐两人看见红线四人进了一座府第,府第周围有很多南诏官兵守卫着。两人再也不敢跟下去了,便退回原路,在路旁的村庄里找到一家简陋的小客栈,勉强住下来。 两人商量都待在这里也没用,红线四人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离开那王府。地鼠让林狐回去报信,问帮主下一步怎么办,他带嗅天犬留在这小客栈里,继续监视红线他们的行踪。 众人来到宴会厅,仆人和丫环们正往两张圆桌上摆放着大盘大碗菜,看不清都是些什么。妙玄皱着眉头看着桌上的盘盘碗碗,她问上菜的丫环桌上都是什么菜,那丫环告诉她有生烤豪猪肉、烤羊腿、烧驴肉、烤全鹅等等。 妙玄问丫环为什么都烤得半生不熟的,丫环说南诏人就喜欢吃这半生不熟的肉。红线见师父问来问去,而且还直皱眉头,便走过来告诉专门准备了一桌素宴。听了红线的话,妙玄这才放下心来。 宴席摆了四桌,妙玄和红线这一桌素宴,都是些山珍果蔬之类的。其它三桌的人也陆续来到,红线注意看着,有那四大军将、叱咤鬼王、还有几位清平官,还有五位大酋长,阁陂大师和阁王最后来到。 阁王请来的五位大酋长都是他派驻各方的首领,他们是:施浪诏、越析诏、邓赕诏、浪穹诏和时傍诏的大酋长。在南诏国论武功论地位,他们都超过四大军将,他们被安排与阁王坐在一桌,表明了五大酋长尊贵的身份地位。 阁陂吃素食,所以坐到红线那一桌上,阿姣和阿姹也坐到红线这一桌。而恶风和常世雄两人则与四大军将坐到一桌。而阁王与几位大酋长坐在主桌。 有一个清平官来到主桌前,他大声宣布:“今天我们南诏国尊敬的阿姣公主和自己的女儿红线小公主团聚了,我们尊敬的阁王特准在王府大摆接风宴,为我们的小公主接风。本官也代表阁王欢迎各位尊贵的大酋长的到来,阁王和阿姣公主也恭请各位来宾开怀畅饮。” 仆人和丫环们不断地将各种美酒摆到酒桌上,恶风和常世雄看到这么多美酒,一点也不次于在京城高级酒楼里美酒。原来阁王和酋长们、军将们也都爱喝大唐的各种美酒,所以阁王每年都命南诏的商人到剑南、荥阳、长安、岭南等地去采购美酒。 看着满桌的半生不熟的肉食,这正对恶风的口味,他手撕刀割将那大块的肉填入口中,他大口地喝着酒。那四大军将也同他一样地豪爽,一样地喝酒,并不时地与恶风推杯换盏。 那几个大酋长也都是酒中豪客,见恶风和四大军将如此豪饮,便也酒兴大发狂饮起来。阁王见大家这么高兴,便摆手叫来一个侍卫,对他吩咐了几句。 不一会儿,侍卫领来十几个乐师和二十几姑娘,乐师长将乐曲本子递给侍卫,侍卫呈给阁王,阁王随便点了一个曲子,并把乐曲本递给几个大酋长看。 随着悠扬的乐曲声起,二十几个姑娘翩翩起舞,看着婀娜多姿的姑娘们,那些酒中豪客们身体内的豪气喷涌。 阁王请几位大酋长点一个曲子,给大家助助酒兴。一个大酋长手拿着本子,摇晃着站起身来,他对阁王说:“大王,今天这酒宴上全是英雄豪杰,我们不听那曲子,没意思。我听说红线小公主的义兄恶风,他的霸王镰非常厉害,没有对手。我愿与恶风大侠过过招,也给大王和诸位来宾助助酒兴。” 阁王一看这说话的是施浪诏大酋长施罗蛮,他是施浪诏原首领施望欠的儿子。施望欠死后,他接任施浪诏大酋长,他一直认为父亲是阁王害死的,他将仇恨埋在心里,一直要寻找机会杀死阁王。他想借比武的场合,乘阁王不防备时杀死他。 说着他不待阁罗风答应,便摆手招呼恶风:“来来来,待本酋长来领教领教你的霸王镰。” 恶风也喝了不少酒,见那酋长叫号要与他比武,他胸中顿时豪气升腾。恶风借着酒劲,手拿两支霸王镰来到宴会厅的当中空地。 那施罗蛮也冷笑着手提两把天山摩云刀,此刀用天山玄铁炼制,并淬以毒药、人血,不但锋利无比、削铁如泥,而且刀身上还有剧毒,对方只要被伤及,转眼就会毙命。 国师阁陂一见施罗蛮所持双刀,心里暗暗吃惊,只有他知道此刀的厉害。又看那施罗蛮的神色有些异样,眼睛里满含仇恨的目光。他担心摩云刀会伤及恶风的性命;又担心施罗蛮为报父仇会铤而走险,乘机刺杀阁王。 这时施罗蛮和恶风已经厮斗起来,大厅里刮起阵阵旋风,喝酒的人们将桌子向外挪了挪。 阁陂有些焦急,看看四大军将和叱咤鬼王,他们都不是施罗蛮的对手,再看看阿姣阿姹两位公主也难敌施罗蛮,而且他手中的摩云刀还剧毒无比。他和阁王的武功都高于施罗蛮,但这只是比武,总不能以南诏王和南诏国师的身份去下场比武。 正当他万般无奈之时,耳边听见红线问阿姣的话音:“娘,与恶风比武的那人是谁?” 阿姣说:“他是施浪诏的大酋长施罗蛮,武功很厉害的,你可传音给恶风,让他小心。” 阁陂凑到红线面前说:“此人不但武功厉害,而且那两把摩云刀也是淬有剧毒的,你传音给恶风,让他小心那刀上的剧毒。”红线听了这话也大吃一惊。她连忙传音给义兄。 恶风听到红线的传音,立刻加倍小心,不让对方的刀碰到自己。同时他心里恨透了对方,心想:好你个兔崽子,竟敢用淬有剧毒的刀来暗算老子,老子今天非要你狗命不可。 两人是刀来镰往,周围的人也看出来:这两人是动了真功夫,都要取对方的性命,这是怎么回事?几个大酋长和四大军将、叱咤鬼王都看呆了。只有阁王和阁陂不动声色地观看。 施罗蛮见没有机会刺杀阁王,心里恨透了对面的恶风,对方招招紧逼,自己根本腾不出手来刺杀阁王。施罗蛮决定孤注一掷,他将双刀拿在左手,右手掏出毒针朝恶风飞掷而去,恶风见他发暗器,边退边挥双镰打掉飞来的无数毒针。还有不少毒针飞向恶风的身后,有几个站立的仆人丫环都中了毒针,立刻中毒倒地,不一会儿那几人便脸上发紫发黑而丧命。 乘恶风后退躲避之时,施罗蛮右手取刀朝阁王掷去,那把刀快如流星,满大厅都惊呆了。就在那把刀离阁王胸口一尺时,一个黑影飞过来,将那毒刀的刀把抓住。 阁王定睛一看,抓住刀的是红线,红线说:“阁王受惊了。” 这时宴会厅大乱,叱咤鬼王大喊:“快抓住这刺客。”四大军将也各持刀剑要抓施罗蛮。 施罗蛮一见阁王还活着,气得要掷出另一把刀,阁王有些不知所措。 红线一看这家伙要玩命了,必要取阁王性命,她一甩手将那把毒刀飞了出去。施罗蛮的刀还未出手,红线的刀己飞过来,牢牢地插在施罗蛮的胸口上。 施罗蛮手中的刀掉在地上,他那仇视的目光射向阁王,他伸手抓向阁王的方向,嘴里已说不出话来,他又凶狠地望着红线和大厅里的所有人。他的脸呈现红色,转眼又变成紫色,他无力地倒在地上,一张脸完全变成紫黑色。 阁陂忙过去看倒在地上的施罗蛮,见他己气绝身亡。阁陂惊叹:“好厉害的毒刀。” 阁王见施罗蛮己死,他也有些后怕,倘若没有红线救援,自己也难逃这一劫。众人见施罗蛮己死,几大酋长连忙向阁王请罪:“我等与施罗蛮同来赴宴,但却没有察觉他的阴谋,实为失职,请阁王降罪。” 阁王说:“你们有什么罪?这样大逆不道之事,他岂能让你们知道,众位大王我们继续饮酒,不要让他搅了我们的酒兴。”这时四大军将己派人将施罗蛮的尸体拖了出去。 恶风回到酒桌上对众人感叹道:“这家伙好毒啊,幸亏那毒刀没碰到我恶风,否则这颗脑袋就再也不能喝酒了。” 阁王对众人说:“本王今天要感谢小公主,如没有小公主,本王这次就命归九泉之下了。本王也万没有想到这狗贼如此狠毒,让本王防不胜防。”众人也都异口同声称赞红线的武功。 这时国师阁陂将散落在地上的毒针拾起几支,仔细看了看说:“这毒针名叫;狼毛毒针,是用七种毒物泡制一年方成。此毒针是天龙帮独有的暗器,不知这施罗蛮为何会有这狼毛毒针,难道他和天龙帮勾结在一起了。” 阁王一听天龙帮后脸色也变了,谁都知道天龙帮最善于用毒,江湖武林都称之为‘毒龙帮’。武林各大门派都对天龙帮耻与来往,同时也对他们有些畏惧。 阿姣看众人的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而且这宴会厅也弄的有些狼藉,便吩咐仆人丫环将酒席撤下,并给各位大人上茶。 这时几个大酋长说:“不用上茶了,我等听说红线小公主和恶风大侠两位的武功精妙绝伦,不次于天下武林十大至尊,所以我们几人都想与二位过过招,不知二位肯不肯赏脸。” 阁王和阿姣听了都有些为难,阁王知道这几个大酋长个个身怀绝技,都有超一流武功,红线刚来到南诏就遇到这几人的挑战,万一有个闪失,他对不起阿姣公主。 而阿姣虽知女儿武功很高,但做娘的还是为女儿担心。她知道这几个大酋长武功高强、身经百战,并且心狠手辣。阿姣想告诉几个大酋长,怕伤了和气,女儿不会与他们比武的。 没等她开口,恶风先站起来叫道:“好哇,这几位大王的话正合我意,我恶风正想见识见识各位大王的武功呢。” 国师阁陂说:“既然要比试武功,何不到外面演武场,那里宽敞,可任由各位厮杀。”众人一致同意,簇拥着来到演武场上。 首先上场的是越析诏酋长,众人见他赤着右臂,手持一把鬼头大刀;恶风手持两支霸王镰,走到大酋长两丈远时停下。 那大酋长说:“久仰恶风大侠的武功,今天特来领教,本大王要抢先出招了,看刀。”说着他抡起鬼头刀朝恶风砍来,恶风见他来势凶猛,便闪电般躲开,“刷”,那大刀带起一股疾风横扫恶风胸前,这让恶风暗暗吃惊;这大刀的威力极大,自己要小心应付。 恶风施展开‘霸王镰法’,场上顿时旋风四起,两人你来我往,各自展示自家本领。两人战有五十回合,那越析诏酋长便落了下风。 这时场外的邓赕诏酋长见恶风厉害,便想下场助越析诏酋长一臂之力。他也不打招呼,手持一把大苗刀杀入场上,他这大苗刀要比一般苗刀长一半,故名:大苗刀。 他嘴里还高叫:“恶风大侠好武功,待我弟兄二人联手战你。”场上众人一见他又上场,都替恶风担心起来。众人都知道这几个大酋长武功超人,在南诏国仅次阁王和阁陂。 恶风见两人夹攻他,心里非常高兴,他想乘机显示一下自己的绝顶武功。于是他不但不惧这两人,而且他杀得兴起,把那二人逼得连连后退。 旁边观战的浪穹诏和时傍诏两个酋长的手里直痒痒,两人一块来向红线求战。 “红线小公主,本大王早已听说你有个‘飞天女侠’的绰号,而且武功要超过恶风大侠,所以我们要联手与你过招,你敢应战吗?”两人叫着阵,并亮出各自手中的兵器。 阿姣一听这话别提多生气了,她劝红线:“女儿不要答应他们,要过招就让他们和你单打独斗,别上他们的当。”红线听了娘的话,便朝娘笑了笑说:“放心吧,娘。” 两个大酋长各持独门兵器来到场上,阿姣一看两人的兵器更替女儿担心起来。原来两个酋长的独门兵器是相同的,都是铜盾和菱形刀,尤其是那菱形刀更是锋利无比削铁如泥。那铜盾只有一尺五见方,但足可抵挡对方兵器的打击;而菱形刀便可攻击。 红线一上场,看见两酋长的兵器不由得一愣,转眼间她又笑了,心想:这独门兵器只能对付别人,在本姑娘这里毫无用处。 两人见红线手持七星宝剑上场,便一左一右朝红线包抄而来,众人都替红线担心起来。他们都知道这两个大酋长的厉害,就凭这独门兵器,死在两人菱形刀下的人少说也有上千。 红线见两人盾挡刀砍,朝自已步步进逼,而红线一边招架,一边靠轻灵步法来躲开两人的攻击。众人见两大酋长依仗铜盾护身,便放心地朝红线进攻,而红线都不能伤他们一根汗毛。众人都为红线着急,只有妙玄和常世雄心里有数,知道红线的绝招还没有使出来呢。 众人只听“当当当”的声音,那是红线的宝剑砍在铜盾上的声音,两张铜盾将两人的身体护得严严实实,两人见红线无法伤到他们,就更加得意。两人一心想打败红线,借以挫挫阁王和阁陂两人的威风,给他们几个大酋长提提气。 此时双方己斗有七十多个回合,红线想:己给足两个大酋长的面子,现在该本姑娘发威了。众人看着双方的厮斗,只是两酋长的不断进攻,而红线只能靠躲闪腾挪来保护自己。这时阁王和阁陂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而大多数人都认为红线必败无疑。 两个大酋长前后夹攻配合默契,将红线逼到场地边缘,她身后一丈远就是围观的人群。两酋长暗自得意,如红线退到人群里,那就意味着她输了,如果她不后退就会被菱形刀刺中。 就在两人得意之时,突然眼前的红线不见了,两人以为看花了眼,难道这丫头见势不妙钻入人群中去了。正当两人还在人群中寻找红线时,围观的人们发出一阵哄笑。 “二位大王,红线在这儿呢。”两人听清声音来自身后,忙转过身来,见红线正抱剑看着他们。两人恼羞成怒,认为遭到了对方的羞辱,便对红线展开更猛烈的攻击。 红线见两人不知进退一味逞强,就在两人的刀就要刺中红线时,突然两人的面前出现了十几个红线的身影,两人立马慌了神,只能用刀朝那十几个身影胡乱砍去。 围观的人们见红线幻化出十几个身影都看得目瞪口呆,妙玄和常世雄兴奋地看红线将两个大酋长要的团团转。 阁王和阁陂也都看出来:红线所施展的身法正是少林魔障大师独创的‘飘缈神功’。看到红线竟会魔障大师的绝技,两人这下放心了,那两大酋长必败在红线手下。 果然在让两大酋长转悠迷糊后,红线闪身来到两人身后,各在两人的肩窝处点了一下,两人的右臂瞬间麻木无力,菱形刀“当”的一声掉在地上。 “好”,有人在大声叫着,两大酋长看着红线问道:“小公主刚才所用的是什么武功?” 红线说:“让二位大王见笑了,刚才红线所用的‘飘缈神功’。”两人听了恍然大悟,他们也曾听说过:武林十大至尊魔障大师有两手绝技‘飘缈剑法’和‘飘缈神功’,没想到这小丫头也精通这超一流的武功。 两人来到阁王面前:“臣祝贺南诏国里竟有红线小公主这样超一流的武林高手,臣想从今以后那吐蕃国再也不敢藐视我南诏国了。” 阁王说:“两位大王的武功相比从前更加勇猛精进,本王见了也由衷地佩服。” 两位酋长说:“阁王过奖了,今后我等弟兄更加忠于阁王,绝不敢怀有二心。” 阁王笑了,这正是他想要的,今后这几个大酋长也轻易不敢起异心了。 第七十八章 ‘天遁神剑\’ 这时红线见义兄恶风与两位大酋长正杀得难解难分,双方己斗有三百个回合,看来双方是势均力敌,再这样厮斗下去,难免会有一方受伤,双方必然伤了和气。 红线劝恶风:“义兄,快快住手吧,两位大王也该歇息了。”恶风一听红线这话,忙用霸王镰将两人的兵器架开,然后纵身退后一丈多,与两位大酋长脱离接触。 两个大酋长见恶风突然退出战场,心里很是不悦,南诏两大高手却战不下这黑大汉。又见红线胜了浪穹诏和时傍诏两大酋长,心里更是不服气。 越析诏酋长说:“红线女侠果然名不虚传,我弟兄二人已领教过恶风大侠的武功,既然红线女侠打败了那两大酋长,我弟兄二人也想领教一下红线小公主的武功。” 邓赕诏酋长也附合道:“说得对,红线小公主只有打败我二人,我们才能心服口服。”说着两人也不待红线答应,便各持兵器来到场上。 两人为何坚持要与红线,因为二人见浪穹诏和时傍诏两大酋长败于红线之手,他们有些不服气,同时不相信红线要高于黑大汉恶风,所以希望能打败红线,好给他们几大蛮王找回点面子。而且论起武功来,他两人确实要高于浪穹诏和时傍诏两大蛮王。 围观的人们都在看着红线,阁王和阁陂二人都希望红线出战,挫挫两个蛮王的傲气,但两人又不便说出来。 而阿姣公主则不愿女儿再战,她劝红线:“女儿不要再与他两人比武了,这两蛮王的武功要比前两个高。你己经累了,而他两人蛮力十足,你万一有个闪失,让娘如何面对?” 红线笑着对阿姣说:“娘,你太过虑了,女儿不会败于两大蛮王之手的,放心吧!”红线走到场中间,施礼见过两大酋长,按辈份来说,他们几大蛮王都至少是红线叔父伯父辈的。 场边观战的阁王和阁陂见红线出战心里很高兴,两人知道凭红线的武功必胜无疑。而妙玄和常世雄也不为红线担心,两人是最了解红线武功的人,相信红线会轻松击败这两大蛮王。 而红线虽说年龄小,但走南闯北的,江湖经验也增加了不少。在刚才的宴会上,她己看出这几大蛮王对阁王有些不服气,但又不敢公开反抗,想借比武之机,打败红线和恶风,借此出出他们心里的怒气,给阁王一点颜色看看。 观战的人们见两大蛮王身材比先前那两蛮王还高,比红线更是高出一头多。三人站在场上,好像一头绵羊面对两只猛虎,人们不由得为红线捏了一把汗。 越析诏蛮王对红线说:“小公主有胆量,本王来也。”他一举鬼头刀迎头砍来,紧接着邓赕诏蛮王也抡起大苗刀拦腰朝红线砍来。 红线见两蛮王来势汹汹,她也不敢掉以轻心,忙挥宝剑来招架。战有十几个回合,红线就感觉到这两人的武功比先前两蛮王要高,他俩人能与义兄恶风大战三百回合,可见这两人的厉害。在南诏国,要论武功他二人仅次于阁王和阁陂大师,阿姣阿姹和叱咤鬼王的武功都逊于这两蛮王,更别提那四大军将。 两蛮王的大刀飞舞,场中间狂风四起,刀剑的撞击声响个不停,这真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斗,周围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双方战有一百多回合,红线想:该结束了。她不想再与他们厮杀下去,不想她娘再为她担惊受怕,是施展绝招的时候了。 虽大战了一百多个回合,但两大蛮王的攻势不减,两人一招狠似一招,刀刀不离红线的要害,两蛮王好像一心要取红线的性命似的,有几次吓得围观的女人阵阵尖叫并蒙上眼睛。 两蛮王见红线只一味招架,无法攻击他们,两人更加得意,两柄大刀旋风般朝红线砍去。越析诏蛮王见红线正挥剑架住邓赕诏蛮王的大苗刀时,感到机会来了,他举起鬼头刀闪电般砍向红线,以为对方必被砍中,但他的刀却砍空了,确定己砍中了,为什么却没砍中。 正当他还纳闷时,他的眼前出现了十几个红线的身影,邓赕诏蛮王也看到那十几个身影。就在两蛮王胡乱砍向那十几个身影时,两人的右肩各被人拍了一下,顿时两人的右臂感到麻木无力,手中的大刀“当啷”掉到地上。 阁陂见红线的‘飘缈神功’己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他暗暗替她高兴。阿姣见女儿已经取胜,她那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两蛮王败给红线,心里有些羞愧,但也心服口服。两蛮王对阁王说:“我南诏国有小公主这样的绝顶高手,实在是大幸。想那吐蕃人今后再也不敢进犯我南诏。” 阁王说:“两位大王的武功在我南诏国也是超一流的,都可算是万人敌,小公主的武功哪能与两位大王相比呢。”阁王正称赞两位蛮王的武功呢。 怱然听到半空中有人哈哈大笑说:“阁罗风,你只管在那儿吹嘘什么?你那南诏国不过是个弹丸之地,竟敢在这里互相吹捧。什么万人敌?不过是几个狗彘之徒而己。” 听到这声音,演武场上的人都吃惊地抬头望去,只见半空中三个黑影朝他们飞来,转眼间轻飘飘地落在演武场的中间。 阁王一看原来灵鹫上人,后面紧随落地的是无量法王和崆峒法王。 “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灵鹫峰主人到了,哦,还有两位法王也驾到了。三位大师驾临,我阁罗风有失远迎。” “哼,我当是什么鸟呢?原来是灵鹫峰的秃鹫到了。”越析诏大酋长讥讽道,这是他对灵鹫上人刚才骂他们几个蛮王的回敬。灵鹫上人是秃头,秃鹫也是秃头,那蛮王是一语双关把灵鹫上人给骂了。 灵鹫上人斜眼看看越析诏蛮王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狗奴才,真是讨打。”因为那几个蛮王归顺了南诏王阁罗风,所以他骂蛮王是狗奴才。 那越析诏蛮王大怒:“老秃鹫,竟敢到这里耍野,吃我一刀。”说着挥动鬼头大刀朝灵鹫上人砍去,对方闪身躲过;那邓赕诏蛮王也恼怒灵鹫上人将他们骂个狗血喷血,当时恨不得一刀宰了这老秃鹫。他见越析诏蛮王己动手,自己更加按捺不住,他手执大苗刀也杀入阵中。 灵鹫上人见两蛮王挥刀朝自己砍来,他抽出自已独门兵器——双月戟,用它来迎战两个蛮王。他高声喝道:“两个狗奴才,也敢与仙人动武吗?”灵鹫上人住在灵鹫峰上,很少下山来,所以他也自称是‘仙人’。 两蛮王见他自称‘仙人’,更加恼怒,越析诏蛮王厉声叫道:“老秃鹫,你也配称‘仙人’,待本王送你去西方极乐世界去吧!”两蛮王的大刀旋风似地围着灵鹫上人转,而灵鹫则挥动一支双月戟将两人的招式一一化解。 三人斗到五十多个时,灵鹫上人的双月戟舞得似风车一般,两蛮王看得眼花缭乱。就在两蛮王无法招架双月戟时,灵鹫的双月戟闪电般打在越析诏蛮王的头上,那头顿时粉碎;又回手一戟将邓赕诏蛮王的脖子砍断,蛮王的身体轰然倒地。只这一转眼间,两大武功一流的蛮王就丢了性命,那灵鹫上人的武功真是神鬼莫测呀。 阁王见前来作客的五大蛮王又丧命两个,他心里感到十分震惊。 围观的人群发出阵阵惊叫声,人们开始四散逃离。转眼间,演武场只剩下十几个人,有红线四人,还有阁王手下这些人,再就是灵鹫上人和两个法王。 阁王大怒,他对灵鹫上人说:“灵鹫上人,你今天是来向本王挑战的吗?” 灵鹫冷笑说;“就凭你手下这些人,也配本‘仙人’来挑战吗?” 他正得意呢,浪穹诏和时傍诏两大蛮王大叫着,手执铜盾和菱形刀冲到灵鹫面前。 “老秃鹫休要得意,待本大王来取你的人头。”两人大叫着挥刀砍向灵鹫上人,看他们那模样要跟灵鹫上人拼命了。 阁王本来要阻止两人,但两蛮王根本听不进去话,他们一心要替死去的两个蛮王报仇。可他们那里知道灵鹫上人的厉害,那灵鹫也是天下武林十大至尊之一。 双方斗到二十多个回合时,两蛮王渐渐落了下风。国师阁陂不愿看这演武场变成杀人场,他抽出黄龙剑要将两蛮王替换下,以免他俩命丧灵鹫上人之手。 “阿弥陀佛”,演武场外传来一声佛号,只见一老和尚手执宝剑腾身飞到三人身边,用宝剑将他们格开后对两蛮王说:“两位大王暂时歇息,待老衲与他分出个高下。”两蛮王此时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见有人替换他们,两人也顾不得报仇,心里只庆幸保全了自已性命。 灵鹫上人一看是阁陂和尚,他冷笑着说:“哦,原来是国师大和尚,你不在百兽谷修行,倒跑到这儿送死来了。” “灵鹫,你休要啰里啰嗦,先吃老衲一剑。”说着挥动黄龙剑朝灵鹫上人刺去。阁陂一看他与两个法王一块来到,就料定今天必有一场恶战。谁知主人还未动手,客人两个蛮王却早早死在灵鹫上人的双月戟下。 两人都是天下武林十大至尊之一,阁陂的‘黄龙剑法’和灵鹫上人的‘天山戟法’都是武林中超一流的武功,两大高手在演武场上瞬间杀在一处,身法之快让众人眼花缭乱。 阁王紧张地盯着不远处的两位法王,如果他俩再出手,除非阁王自已应战,南诏国其他人再无能力挑战两大法王。到时只能让红线和恶风出手,红线虽然是太乙门中人,但她又是阿姣的女儿、南诏的小公主,当然是自家人躲。想到这些,阁王多少有些放心了。 果然阁王料定的不错,无量法王见灵鹫和阁陂厮杀得难解难分,他心中也动了杀机。两人距离有近百步远,无量法王将手中的金轮抛起,那金轮转动着、呼啸着,直奔阁王而来。 他出手如此之快,让阁王吃了一惊,他闪过金轮后,双铎鞘已拿在手中。这时金轮又从他身后转了回来,金轮上的八个尖刃发出寒光,让人胆战心惊。 阁王挥动双铎鞘将一次次飞来的两个金轮推开,金轮势大力沉,他不敢硬挡。阁罗风轻挪云步离法王只有几步远,这时他的双铎鞘才开始发挥了威力,他躲开金轮的冲击,一铎鞘打向无量法王,吓得他连忙躲闪,他知道双铎鞘也是神兵器之一,碰上可不是好玩的。 阁陂大师与灵鹫上人战有二百多回合,渐渐有些不支,虽同是天下武林十大至尊,但这二十年来,阁陂只顾在百兽谷一心修行,武功几乎不再修炼;而灵鹫上人则不然,他虽隐居在灵鹫峰上,轻易不下山,但他想称霸武林的野心一点没有减弱。所以他在灵鹫峰习炼武功一天也不间断,他虽已过七旬,但武功内功却比二十年前更加强大。 他那只双月戟乃是用天山铁炼成,淬以人血后才算完成,此戟无坚不摧,乃兵器中的神品。灵鹫上人见阁陂和尚武功招式有些散乱,知他不能持久,手中的双月戟便一招狠似一招。他想乘此机会除掉阁陂,那样的话与他争夺‘天遁神剑’的高手就又少了一个。 阁陂见灵鹫上人动了杀心,他便小心起来,挥动黄龙剑认真应付,不敢有半点疏忽。阁王和阁陂都不明白,为何这三大至尊结伴来南诏找他们的麻烦,而还要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灵鹫上人乃是天山派掌门人,长年住在灵鹫峰顶,他与两位法王是好友,经常在一起切磋上流武功。最近三人凑到一处,喝酒品茗谈及天下武林逸事,三人谈到二十多年前天杀星恶风又出现了,他还有个义妹叫红线,武功要高于那个恶风;又提到二十多年前消失的‘天遁神剑’,三人对神剑的突然消失表示了怀疑。 经过三人的分析,他们都把目标集中在无极老祖、昙云神尼、轩辕公三人身上。他们都认为‘天遁神剑’一定在其中一人手里。 当年天下武林十大至尊都想夺到这‘天遁神剑’,最后商定‘神剑’由少林老方丈智功大师暂时保管,然后武林十大至尊比拚武功,获胜者可得到‘天遁神剑’。 规则定下后,议定十天后在少林寺习武场比试武功。在等待的十天里,十大至尊都抓紧习炼武功、增加自身内功,都将自已的绝顶武功练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他们每个人都信心满满的,认为自已定能夺得‘天遁神剑’,他们心里都清楚:‘天遁神剑’威力强大,非当今武林人力所能抵挡的,谁得到‘天遁神剑’,谁就能成天下武林霸主。 到了第十天正午,就是约定比武的日子,少林寺外早己聚集有几千人,他们都是来看热闹, 想亲眼看看谁是天下武林第一,谁能夺到‘天遁神剑’。可惜他们被挡在少林寺山门外,僧兵们宣告:除参加比武的高手之外,其他人等一律不准进入少林寺。 无奈他们只好耐心地等在寺外,可等了有一个时辰,寺内仍没有进行比武,这让寺外等待的几千人有些纳闷,人们开始议论纷纷,几千人的说话声汇合在一起,便好像滚雷一般,那巨大的声浪直传入少林寺里。 终于山门开了,有个老和尚出来宣布:“昨天夜里,不知何人将‘天遁神剑’盗走,老方丈智功大师感到很愧疚,他刚刚‘圆寂’了,本寺安排的比武大会也决定取消。善哉善哉。” 本来兴冲冲赶来的几千人,心一下子凉了,他们无精打采地朝山下走去,没有人关心是谁盗走的‘天遁神剑’,他们来到这里只想着看着热闹。 少林寺里准备比武的武林十大至尊听说‘天遁神剑’被盗,都不由得一惊;后又眼见智功大师因愧疚而‘圆寂’了,更是感到震惊。他们已没心思再进行比武,而是猜测什么人能将宝剑盗走,因为负责保管‘神剑’的少林寺这几天也是戒备森严的。 到后来他们怀着互相猜忌的心情分别离开了少林寺,这一分别就是二十年。这‘神剑’被盗案也成了江湖武林的一件悬案。 如今三人都把怀疑集中在无极老祖、昙云神尼、轩辕公三人身上,而且无量法王和崆峒法王又发现红线和恶风,两人虽是太乙门中人,却精通昙云的‘九天玄女剑’和拥有轩辕公的霸王镰,可见无极老祖和昙云神尼、轩辕公两人关系密切。而且自从那件事以后,这三人便退隐江湖武林,二十年来毫无音信。 他们三人商议先把红线和恶风两人抓住,将两人关押在一个秘密的地方,然后传信给无极、昙云和轩辕公他们,逼他们交出‘天遁神剑’。 正好日光法师和月光法师也来报信,说吐蕃军中飞鸟使发现红线、恶风一行四人到了南诏,迎接四人的阿姣阿姹两位公主。 三人听到这消息,心想;真是想啥来啥。这回他们送上门来了,岂能将他们放过。三人说干就干,马上前往南诏乌蛮王府。他们驾绝顶轻功飞往南诏,两个法师也随后跟上,但两人的轻功不如三大至尊,所以越落越远。 这时崆峒法王见两对儿高手杀得正欢,他有些手痒,便取出兵器,左手金刚钩、右手金刚杵,他舞动独门兵器直取红线,他想要把红线抓到手,这也是他们三人到这里来的目的。左右四大军将见法王真奔小公主而来,他们手执各自兵刃上前阻拦。 那崆峒法王不愧是武林至尊,他挥动金刚钩金刚杵敌住四大军将,只经过十几个回合,毗南罗手臂被打断,董蛮成的胸前被金刚杵掏出个血洞,两人连忙退出战阵。 剩下段酋龙和麻黑虎,两人的武功虽然高于董、毗二军将,但只他两人对付崆峒法王这样超一流的武林高手,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红线看已有两军将受伤,怕段、麻二军将也受伤,便拔剑要替换下两大军将。恶风一看红线要出阵,忙拦住她说:“义妹等等,待我来收拾这老家伙。” 恶风亮出两支霸王镰,运轻功窜出两丈远来到三人面前,他用霸王镰架住崆峒法王的两件兵器,嘴里叫道:“二位大军将,快快歇息,待恶风来收拾这家伙。” 两军将见恶风来替换他们,心里当即松了一口气,两人连忙后退到场边,庆幸自已没有受伤,两人也都感受到崆峒法王武功的厉害。 崆峒法王见恶风出阵冷笑说:“缩头乌龟,何不早点出来送死?” 恶风不屑地说:“老家伙,竟敢在我恶风面前夸口,小心割掉你的舌头。”两人话没说几句便动起手来。两支霸王镰应战金刚杵和金刚钩,恶风虽不是武林十大至尊,但武功却不输于他们。崆峒法王也知道他己得到轩辕公的真传,又是无极老祖的徒弟,所以也不敢轻视他。 两人都是超一流高手,厮杀起来自然是十分激烈,两人都使出看家本领欲将对方降服。 观战的红线把目光转向阁陂那里,见他己难以抵挡灵鹫上人,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败给灵鹫上人。红线心想:不能再等了,再等阁陂就会有危险。 她对娘说:“娘,女儿去换下阁陂大师。”没等阿姣回答,红线一闪身来到两人面前。她用宝剑架住灵鹫上人的双月戟,灵鹫感觉到这宝剑的份量很重,他心里暗暗称奇。 红线对阁陂说:“大师暂时歇息,这里交给小女吧。”灵鹫一听红线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心想:小丫头,全不把我灵鹫峰主人放在眼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灵鹫上人潜心在灵鹫峰上修炼,很少涉足江湖,对红线的武功高低他也是从两位法王那里听说的,但他并没拿红线当回事,一个小丫头武功再高,难道会高过十大至尊吗? 他想这丫头送到自己面前,何不乘机擒获她,他们三人也就大功告成。再利用她来挟迫无极老祖他们,逼他们交出‘天遁神剑’,想到这些,他心里偷偷乐了。 “小丫头也敢来讨死,吃老夫一戟。”他一铁戟朝红线打来,简直快如闪电,红线连忙招架。灵鹫自认为他的‘天山戟法’乃天下第一,便将那‘戟法’施展出来。 十几个回合过后,红线感到这‘戟法’有些熟悉,啊,想起来了,原来是那铁猪龙曾用这戟法。虽然这灵鹫上人用的是单戟,但这‘戟法’要比铁猪龙的双戟要厉害多了。 灵鹫的‘天山戟法’虽只有三十六式,但又变幻莫测、招式凌厉。两人战有五十多个回合时,红线这里就险象环生。灵鹫上人的双月戟发出一束束黑光,直朝红线射来。 红线不禁大吃一惊,对方的双月戟能发出黑光,可见灵鹫的内力有多强,那束束黑光如射到红线身上,就如同被他的戟所伤一样。 灵鹫见红线被双月戟黑光追得东躲西闪时,心里暗自得意,他自以为红线必倒在双月戟黑光之下,到时他再将受重伤的红线擒获。 第七十九章 灵鹫上人 红线被双月戟的黑光追得是有些狼狈,那黑光实际上是灵鹫上人的内力聚集到双月戟上发出的罡气,十分厉害。一旦碰到人的身体,就会打出一个洞,比兵器的伤害还要严重。 这时灵鹫的阴冷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自认胜卷在握,这丫头就会被他擒获。正当他得意之时,突然眼前的丫头幻化成十几个身影,而且这些身影都围着他转,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灵鹫上人马上明白过来:这丫头用的不就是疯和尚的‘飘缈神功’吗?原来这丫头也得到疯和尚的真传。再加上昙云神尼的‘九天玄女’剑法、还有那无极老祖传授她的‘太乙剑法’和‘御风术’,也许她还精通‘飘缈剑法’呢。灵鹫想:怪不得无量法王叮嘱他千万不要小看那丫头,说她武功不次于武林十大至尊,当时他还有点不相信呢。 此时的红线施展自己的‘飘缈神功’,她的许多身影在灵鹫的周围飘动着,这让对方双月戟黑光威力大减。 但灵鹫上人不愧是武林十大至尊之一,而且他在灵鹫峰上二十年来的修炼,使他的武功水平勇猛精进,他自认武功己高于两大法王、阁陂和尚、轩辕公、无极老祖等人。 他稳定一下心神,将内力贯注到双目中,看清了红线的真身,于是双月戟黑光继续朝红线射来。这让红线吃了一惊:难道自己的‘飘缈神功’不灵了吗?现在她别无它法,只能继续运用‘飘缈神功’来躲避攻击。 红线也不断地变换剑法,先是‘太乙剑术’上清天三十六式,然后又变成‘飘缈剑法’。但灵鹫上人好像对这些剑法都很熟悉,并将它们一一破解。 没办法,红线只好使出‘九天玄女飞剑’,来对付灵鹫的双月戟。她一施展‘玄女飞剑’,果然不同凡响,宝剑所到之处,罡风四起。双月戟的黑光威力开始减弱,这当然不全是玄女飞剑的威力所致,而是灵鹫的内力不足,导致双月戟的罡气减弱。 灵鹫旱已认出:红线所使的剑法是昙云神尼的独创剑法——‘九天玄女飞剑’。这剑法虽然他在灵鹫峰上也演练过破解之法,但他不知:昙云神尼的‘九天玄女飞剑’,又比二十年前又高了一层,在当今武林中,几乎无人能敌。 这‘玄女飞剑’传到红线手中,虽然没有昙云神尼那般精妙绝伦,但也少有高手能抵挡红线的‘玄女飞剑’。但灵鹫上人毕竟是一代宗师、内功深厚,再加上他独创的‘天山戟法’,他很快适应了红线的‘九天玄女飞剑’。 两人又战有一百多回合,可谓是‘势均力敌’,这让灵鹫上人很上火,看来他将红线擒获的打算已是不可能了。 就在他光火之时,他突然想到身上这带有一百枚‘狼毛毒针’,这可是天龙帮帮主夏侯天龙送给他的礼物,他本来不屑于暗器,更看不上放‘毒器’,认为这类东西不应是十大至尊所使用的,这会有损于一代武林宗师的称号,但那天他却收下了夏侯天龙的‘礼物’。 红线的‘玄女飞剑’确实压住了双月戟的威力,但灵鹫上人凭借五十多年的功力,这有那精妙无敌的双月戟岂能败在一个小丫头手中。 但他迟迟不能拿下这丫头,令他这一代宗师无地自容,他决定抛出‘狼毛毒针’来将红线制服,否则别无他法。拿定主意后,他左手伸入怀中,摸出一把‘狼毛毒针’,攥在手中。 灵鹫的细小动作早已被红线看在眼里。两人又厮杀十几个回合时,灵鹫上人乘红线不备,一甩手,手里的‘毒针’朝红线飞射而去。红线见状不妙,连忙施展‘御风术’,她一边朝后面飞去,一边挥剑打落飞来的‘毒针’,但还是有几枚毒针扎中了红线。 那毒针显然毒性很大,红线感到有些眩晕,她急忙运功要将那毒逼出来。灵鹫一见红线中了毒针心中大喜,他一挺双月戟上来擒拿红线。 “哈哈,阿弥陀佛,老秃鹫,二十年不见,你还活着呢?”传来一声佛号,有人出现在灵鹫身后,他急忙回头看去,原来是个和尚,看上去有点面熟。 他终于想起来了,忙问道:“你,你是疯和尚?” 那和尚哈哈大笑:“你该叫俺魔障大师才对,你竟敢对俺徒弟发毒针,你好大胆子,吃俺一掌。”说着他一掌朝灵鹫上人打去,并随手抽出自已的宝剑。 此时的红线见疯和尚来到,便放心地盘坐在地上运气排毒,当时她只是以为灵鹫要发暗器,未料到是那‘狼毛毒针’。她心里知道天龙帮‘狼毛毒针’的厉害,所以想尽快将体内的毒排出去,她也顾不得看疯和尚和灵鹫上人两人的厮杀了。 这工夫阿姣阿姹等众人也都上前来看红线的伤势,见红线正在运气排毒,别人都不敢上前打扰她。阁陂见红线是中了‘狼毛毒针’的剧毒,忙从怀中取出一个纸包,从包里拿出一颗紫色的有花生米大小的药丸,递给了徒弟阿姣,让红线先服了药丸,然后再运气排毒。 阿姣一看,知道这是师父自制的‘百花露’,故名思义,就是收集几百种花蕊上的露水,然后经过几十次炼制,再配上名贵的中草药,方制成粘稠的药膏,然后再搓制成药丸。 红线服下‘百花露’后,本来己发黑的伤口渐渐排出黑血,阿姣用手帕将黑血擦掉。又过了一会儿,红线将毒液完全排出来,人也恢复了神智,便不再运气排毒。 阿姣见女儿己神智清醒,一直悬着的心才算落地,众人见红线己脱离危险都为她庆幸。 另一边,灵鹫上人与疯和尚两人各显神通,杀得是难解难分。灵鹫见疯和尚的武功比二十年更加厉害,已达炉火纯青的地步,如再斗下去自已也难有胜算。而且看红线己完全恢复健康,如她再杀入阵中要报那毒针之仇,那他灵鹫肯定败在她二人之手。 想到这些,他忙传音给两个法王:让他们赶快飞离这里,不要再恋战。两个法王听到灵鹫的传音,其实两个法王见疯和尚来到时,就知道他们三人己无胜算,心里也早有离开的心思。 灵鹫上人用双月戟架住对方宝剑说:“魔障,咱们今天就到这里,改日再会。”说着他一纵身飞腾而去。那两个法王也同时脱离阁王和恶风,腾身飞上半空。一直站在不远处,观看三对高手比武的日光法师和月光法师见三位至尊己飞离,两人也连忙驾轻功追随而去。 阿姣见毒害女儿的人要逃走,便要追上去,却被女儿拦住。红线劝说:“不要追了,小心他们暗箭伤人。他们实力未减,又加上两个法师,他俩的武功也仅次于两个法王。”阿姣听女儿一说,便也打消了为女儿报仇的念头。 阁王和阁陂见小公主已恢复健康,也为她高兴。其他人也都上来问候红线的伤势,听说她己无大碍自然都为她高兴。 红线忙找到疯和尚道谢:“刚才多亏大师及时赶到,否则红线的性命堪忧啊。” 疯和尚忙说:“其实俺早已来到,躲在暗处看你们厮杀,俺是要看看那灵鹫老家伙的武功到底有多厉害,没想到你能与他战成平手。后来俺看这家伙要发暗器,怕你中招,俺才从暗处出来,准备助你一臂之力。谁料想这老家伙比俺快了一步,将你所伤,更没想到的是老家伙竟身藏‘狼毛毒针’,看来他们己经和天龙帮勾结在一起了,以后要小心防备他们。” 阁王有些忧虑地说:“小公主刚回娘家,这三大高手就赶到这里,那灵鹫上人二十年来一直在天山灵鹫峰上修炼,不知为何随两个法王一块到南诏来?难道他们是为小公主而来?” 阁陂说:“那灵鹫上人的武功也比二十年前更加精进,但不知他为何与我南诏为敌?” 红线分析说:“我看灵鹫上人已和两个法王勾结在一起了,还有那夏侯天龙可能与他们勾搭在一起了,否则灵鹫上人怎么会有‘狼毛毒针’呢?可是我不明白,他们到底要对付谁呢?” “你们以后要小心那灵鹫上人,刚才俺与他一交手,便知他的武功己是超一流的,看来这老家伙二十年没白修炼,他的武功可能己超过贫僧,今后就是俺碰到他也要小心应付。”疯和尚不无忧虑地说。 妙玄说:“师祖和师父也曾对我谈起那灵鹫上人,说他的武功在十大至尊里也是数一数二的,所以下次再碰到他,千万不要和他一对一的厮杀,可两个高手来对付他。” 众人听了疯和尚和妙玄的话都记住了这灵鹫上人,只有红线和恶风不以为然。妙玄也看出来徒儿对这灵鹫上人不太服气,但又不知如何去劝服她。 就是那恶风也不服气,听了两人说到灵鹫上人的厉害,他嘴上不说,心里早打算好下次再碰到灵鹫上人,定与他杀上几百回合,让众人看看他恶风的手段。 阁王见那五人已逃走,便让大家回王府休息,阿姣阿姹将红线和妙玄带到自已府里。而阁陂则让仆人重摆下酒席,他要尽地主之谊招待疯和尚,又让恶风和常世雄来陪酒。 酒桌上阁陂又唠起刚才那一连串的怪事:红线一行人的到来,酒宴上,施罗蛮企图刺杀阁王。后来灵鹫上人与吐蕃两大法王来到演武场上,继而大开杀戒。 要说两大法王来到并不奇怪,因为他俩与阁王阁陂,还有阿姣红线恶风他们都有仇怨;可那灵鹫上人突然到来,实在让人不解。 江湖武林中人都知道,他二十年来一直在天山灵鹫峰上修炼武功,从不下山涉足江湖事。可这一次,不但下山涉足江湖,而且来到南诏便大开杀伐,可南诏与他并无仇怨。 疯和尚听阁陂唠叨完,他略显神秘地对阁陂说:“灵鹫上人突然下山来,与一件东西有关,他是为夺到这件东西才下山涉足江湖的。” 阁陂还是有些不明白忙问:“是什么东西这么宝贵?能让他放弃修行涉足江湖呢?” 疯和尚笑了:“你说的不错,是一件宝物,就是‘天遁神剑’。” 阁陂还是有些疑惑:“二十年前那‘天遁神剑’不是被人盗走了吗?难道它又出现了?” “哈哈,论这消息灵通,你就不如俺疯和尚,俺四海为家、随处飘荡,有什么事能瞒过俺疯和尚?那‘天遁神剑’并没出现,只是有人在猜测。” “猜测?猜测什么?不会猜测‘天遁神剑’藏在南诏吧?要不那灵鹫怎么会突然跑到南诏来大闹一场呢?” “那灵鹫他们突然到南诏来,是为红线几个人而来的。” 常世雄插嘴说:“为我们几个?我们几个人与‘天遁神剑’有什么关系?” 疯和尚忙说:“你们先别急,待俺慢慢给你们道来,自从二十年前‘天遁神剑’在少林寺里被盗以后,江湖武林中人也一直在猜测那宝物是被什么人盗走的。那武林几大至尊也都没有死心,一直都在猜测那宝物会在什么人的手里。你们知道几大至尊里最想得到‘天遁神剑’的是谁吗?他就是灵鹫上人和夏侯天龙两人。这两人现在已经和吐蕃两法王勾结在一起,他们怀疑‘天遁神剑’在无极老祖、昙云神尼和轩辕公三人的手里,因为自打那‘天遁神剑’被盗后,他三人就陆续地在江湖上消失了。” 恶风说:“我师父在江湖上消失,不是因为我与各大门派结仇的那件事吗?” 疯和尚笑笑说:“那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而别人都猜测他与‘天遁神剑’的丢失有关,所以才在江湖上消失。” 恶风恨恨地说:“原来这几个老家伙到南诏来,是想擒住我们几人,然后逼迫我师父、昙云神尼和轩辕公三人交出‘天遁神剑’,这几个老家伙太小瞧我恶风了。等下次再碰见那老秃鹫,我定与他拼个你死我活,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阁陂劝道:“恶风大侠也不必与那灵鹫硬碰硬,只是对他提防点就行了。” 疯和尚说:“你看俺净提那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惹你们一肚子气,咱谁别提这一挡子事,来来,喝酒喝酒。”说着他端起面前的酒碗,将酒一口饮尽。 三人见疯和尚不再提这事,便也知趣地喝起酒来。 五个人逃离南诏来到吐蕃地界,他们来到一处吐蕃军营帐蓬里商量以后的对策。 灵鹫上人说:“我以为此次出马定会手到擒来,未料到这丫头武功果然不同凡响,不过她也中了我的‘狼毛毒针’,要不是那疯和尚突然出现,这丫头早成了我的囊中之物了。” 无量法王说:“这次失手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本以为那蛮王施罗蛮能刺杀阁王,然后我们乘乱将红线抓走,逼迫无极老祖那三个老家伙交出‘天遁神剑’。没想到,阁罗风却被红线救了,而施罗蛮又死了,我们只好出马,希望能一举擒住红线。” “是啊,当时红线己中了‘狼毛毒针’,丧失了大部分战斗力,我们还有日光和月光两个法师在旁边等候,到时将受伤的红线交给他俩,我们就大功告成了。”崆峒法王有些惋惜地说。 就在三人还在感慨之时,忽然帐外传来士兵们的叫嚷声:“你是什么人?胆敢私闯吐蕃军大营。”还听出有不少人亮出刀剑的声音 “你们都给我闪开,小心我要了你们的狗命。”有人训斥那些士兵。 “是夏侯帮主来了,我出去迎接一下。”无量法王说着起身去迎接客人,日光和月光两个法师随后出帐迎客,而灵鹫上人和崆峒法王则坐在帐内未动。 “我正打算派人去请夏侯帮主呢,未想到帮主却正好来到。”无量法王将夏侯天龙请进营帐,夏侯天龙见到灵鹫上人和崆峒法王互相问候一番。 “夏侯帮主为何这么快来到这里?”灵鹫上人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手下有两个‘地里精’叫地鼠和林狐,我命他俩不分昼夜跟踪红线那几个人。我得到密报,说她们到了南诏王府。后来又报告说:你们几人来闯南诏王府,并与他们厮杀起来。我得信连忙赶来助阵,等赶到后才得知你们刚刚离去,所以我才赶到这里来,不知诸位可否将那丫头红线擒住。”夏侯天龙末了追问道。 “并未将那丫头擒获。”无量法王有些沮丧地回答。 夏侯天龙忙问:“灵鹫大师难道未用我的‘狼毛毒针’吗?我那‘宝贝’百试百灵,十分厉害。一旦中了‘毒针’,平常人等转眼就会丧命;内功深厚的人也熬不过半个时辰,就会毒发身亡。” “那丫头中了我毒针后功力大减,我正要将她擒获,未料想疯和尚这时出现,坏了老夫的好事,实在是可恨。”灵鹫上人有些遗憾地说。 “又是那疯和尚,依我看他将来会是我们的死对头,早晚将他除掉,也就少个对手。”夏侯天龙恨恨地说。他对疯和尚最是恨之入骨,因为在这九大至尊里,最瞧不起他的就是这疯和尚,认为他用毒而杀人根本不配为武林十大至尊之一。 “那疯和尚四海为家到处飘荡,他在南诏待不了几天就会走的,而红线几人也会离开南诏,因为她还要寻找仇人张虔陀,到那时我们再下手就会十拿九稳。”夏侯天龙非常有把握地告诉他们。那几个人对他的话都很信服,知道这家伙不但会下毒放毒,而且他的手下跟踪盯人搜集情报都有独门绝技。 三个人都劝夏侯帮主也留在这吐蕃军营里,等待时机再一举擒获红线那几个人,然后逼迫无极老祖、昙云神尼和轩辕公三人交出‘天遁神剑’。 夏侯天龙也想留在这里,也省得来回奔波耗时耗力。他想借这三人的力量,既能有机会擒获红线,以报她与恶风夜袭天龙帮老巢之仇,还能逼迫无极老祖他们交出‘天遁神剑’,到那时,自己的天龙帮的势力也会大大地扩充。 两个法王推举灵鹫上人为头儿,负责指挥擒获红线恶风几人的行动。夏侯天龙听两人一说,心想自已无论武功内功都不及这三位至尊,所以也同意灵鹫上人为首领。 灵鹫上人虽然武功在这四人中是最高的,但他也免不了假作谦让一番。那灵鹫上人现在最想得到‘天遁神剑’,所以他要逼无极老祖他们三人现身,他自认武功除昙云神尼外,其余两人根本无法抵挡自己。 到时候如能夺得‘天遁神剑’,那两个法王和夏侯天龙也无力与他争夺,到时自然归他所有。那他灵鹫上人也就自然成为武林‘天尊’,想到这里,他心里偷偷地笑了。 灵鹫上人说:“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干等着,最好派飞乌使,还有地鼠和林狐在暗中监视他们几人,一旦他们离开南诏,我们就在半路截击他们。” 崆峒法王说:“这个主意好,到时候他们孤零零四个人,我们四大高手对付他们绰绰有余。” 无量法王说:“我立刻派几个飞鸟使,轮流监视他们的动静。” 夏侯天龙说:“我命地鼠和林狐等候在他们离开南诏的路上,他俩有嗅天犬帮忙,而且他们衣裳上早被沾上药粉,不论他们走到那里,都会被嗅天犬追踪到。” 事情安排妥当后,无量法王吩咐卫兵们去准备些酒菜,他要招待客人。 夜色降临,吐蕃营帐里,四个人在推杯换盏,预祝他们的事能马到成功。 第八十章 四大至尊 红线他们待在王府的这些天,每天不是阿姣阿姹宴请,就是阁王宴请,还有那几大军将也过来相请。红线和妙玄实在受不了这般热情招待,尤其是妙玄更受不了这喧哗的场合,两人都萌生了要离开的念头。 师徒俩与恶风常世雄商量离开这里,两人也欣然同意,虽然每天美酒佳肴的宴请,但恶风也讨厌这王府里的繁文缛节,所以也巴不得赶快离开。 阿姣听女儿说要离开,她真是有些舍不得,但她知道女儿己经长大了,而且有着超一流的武功,再加上身边人的帮助,所以她也不太担心。 阁王和阿姹也都挽留她们再待一些日子,但四人要离开的决心己定,他们只好放弃。 阿姣说:“你们就这样离开南诏,我怕你们在半路上会遭到灵鹫上人他们的拦截,我怕你们四人难以抵挡他们几大高手。所以我劝你们最好在半夜离开这里,这样会保险一些。” 妙玄说:“夫人说的有道理,我们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还有正事未办,还是躲着点他们为好,免得误了我们的事。” 红线一听这样也好,她们四人是为了寻找仇人张虔陀的下落,没必要与灵鹫上人他们公开冲突。于是四人都同意先待在王府里,等到半夜再悄悄地出发。 女儿半夜里就要离开她,阿姣的心里是苦涩的,母女俩有唠不完的话,又不时地相对而泣。 此时妙玄则呆在一间空屋子里打坐,借以消磨时间;而恶风和常世雄两人则在另一间屋子里把酒对饮,静静地等待着深夜来临。 己是夜半时分,母女俩知道离别的时刻到了,阿姣再一次抱住女儿不停地抽泣着,红线的心里也是酸酸的,不知如何劝慰娘亲。幸亏这时大姨阿姹进来了,原来她就躲在隔壁的房间里,等待娘俩离别时,她好来劝慰阿妹的。 见阿姐进屋,阿姣这才擦干泪水。这时妙玄他们三人都换好了夜行衣,妙玄进屋来催促红线准备出发。阿姣阿姹两人对红线也是千叮咛万嘱咐,两人依依不舍地送红线来的大门外,为他们行踪的保密,两人决定不再送行。 四个人悄然地踏上来时的路,阿姣望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突然她拉着阿姐回到房间。 “阿姐,我现在有些闹心,我好像有一种预感:她们有可能要出事。所以我要马上跟在她们的后面,万一出了事我也好助她们一臂之力。”阿姣边对阿姹说着话,边脱下衣裙换上夜行服,并带上自己的浪川剑和十几枚‘飞火流星’。 “等等小妹,我也跟你去。”阿姹快速地换好了夜行服,并带上兵器,然后两人也悄悄地出了大门,沿着红线四人所走的路尾随而去。 虽然是深夜,但月亮却分外皎洁,大路上四个人的身影依稀可见,阿姣远远地盯住那几个影子,但又不能离得太近。 跟踪了一段路后,阿姣阿姹两人发现前边好像有两个黑影,若隐若现,好像还有一条狗。看到这些,阿姣的心悬了起来:这两个黑影是什么人?是不是在跟踪红线她们。 就在这时,阿姣又发现一只大鸟无声无息地从红线四人那边飞过来,又朝吐蕃方向飞去。 一只大鸟,这深夜怎么会有大鸟飞过?难道是猫头鹰?可那只鸟要比猫头鹰大很多,更像人那般大。人,难道是人?阿姣的脑袋里闪过三个字:飞鸟使。 “阿姐,刚才飞过去的大鸟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我也觉得很奇怪,这深更半夜的,突然飞过这么大一只鸟,真让人吓一跳。” “我看那不是什么大鸟,而是一个人。” “一个人?”阿姹惊讶得张大了嘴。 “是的,是一个人,是吐蕃的飞鸟使,也许他是来监视红线她们。刚才他飞走了,大概是回去报信了。”阿姣肯定地说。 “哎呀!要是那样的话,那红线她们就会有危险了。”阿姹有些焦急。 “现在也不好说,可前边的两个黑影到底是什么人呢?为什么要跟在红线她们后面?”阿姣有些疑惑地问阿姹。 正在两人为前面两个黑影猜疑不定,阿姹发现那两个黑影突然不见了,她眨眨眼睛想看得清楚一点,眼看仍是黑蒙蒙一片,两个黑影确实消失不见……。 地鼠和林狐早已发现身后有人,虽然距离几百步远,但两人特具的‘夜视眼’发挥了作用,这可是那东夷‘忍者’师父所传授的绝技。 两人的武功稍弱,为保险起见,两人决定隐藏起来,避免与后面的人碰面,反正他们要传送的密信己交给‘飞鸟使’带走,用不了多长时间,师父和几大高手就会赶到。 后面两人渐渐接近地鼠和林狐的藏身处,两人屏气不动,并将嗅天犬的嘴捂住。四周静悄悄的,偶尔会从远处传来几声鸟的惊叫。 阿姣和阿姹搜索着向前走去,红线她们的影子己经看不见。但阿姣并不着急,她相信女儿她们不会离开大道的,两人仍循着大道追赶。 阿姹还背着一个布袋,里面装着一只金刚鹦鹉,因为它的羽毛是绿色的,所以取名字叫‘绿箭’。这鹦鹉是姐俩的宠物,是专门用它来传递书信的。而且这‘绿箭’飞行速度极快,像箭一般地快,它常来往于阿姣阿姹和师父阁陂之间。 她们加快脚步追赶着红线四人,只有看见女儿的身影阿姣才能放心,她准备追到山口处就停步,因为前边不远处就到姚州城了。 猛然间,阿姣好像听到前边有刀剑的撞击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十分剌耳。 “不好!红线她们被人袭击了。”阿姣惊叫着,拉着阿姹,两人一前一后向前飞奔。 当红线四人走到一处空旷地时,远远望见了一处城池,虽然还有十几里地远,但她们也知道那就是姚州城,几个人这时的心里也不像一路上那样紧张了。 突然恶风和红线都发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天空上飞来几个黑影,红线立刻提醒师父和常世雄。四个人都手执兵器站在原地,等待不速之客的到来。 四个黑影转眼间飞到他们面前落下,红线一看:又是他们,不过这次多了个夏侯天龙,看来他们早就勾结在一起了。 灵鹫上人看着四人冷笑着说:“这次你们可难逃出我们的手心了,快快束手就擒还能保全性命,要想反抗?那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 红线说:“灵鹫,你少拿大话吓人,你只管过来,本丫头要与你大战三百回合。”红线虽然嘴硬,但她也担心今天凶多吉少,这四人都是武林至尊,武功与她和恶风不相上下,但师父和常世雄两人却不能抵挡他们其中一人,到时候她也无法帮助他二人。 灵鹫也不多话,手执双月戟朝红线搠来,红线不敢怠慢,进忙挥剑抵挡。其他三人也各挑一人动起手来,无量法王直奔恶风而来,手中的两只金轮旋转着飞向恶风,都被恶风连连躲过。 那崆峒法王右手金刚杵左手金刚钩与妙玄杀在一处,对付这道姑,崆峒是有把握的;而夏侯天龙则手执宝剑与常世雄厮杀,他知道常世雄的武功不如那三人,所以并不太在乎他。 虽然常世雄远不如夏侯天龙,但在这旷野里,其他人都有对手,没人会来援助他,只能靠他自己。他想;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太乙门中人,决不能给师父和师祖丢脸。想到这些,他立刻心中豪气升腾,他挥动雪花镔铁刀与夏侯天龙厮杀在一起。 两人战有二十多个回合,夏侯天龙一点不占上风,这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伤害,自己好赖也是武林十大至尊之一,竟让这一个无名后辈对付他二十多个回合,这要是回去,岂不是让那三个至尊笑掉大牙。 他想到这些,心里恶气横生,他要用‘狼毛毒针’拿下这‘无名后辈’。他一边挥剑抵挡常世雄,一边从怀中摸出一把‘狼毛毒针’,乘对方疏怱时,一甩手,几十枚毒针飞向对方。 常世雄见对方的手伸向怀中,心中便警觉起来,又见对方一甩手,他暗叫:“不好”,连忙躲闪,但还是有几根毒针扎到身上,常世雄感到脑袋眩晕,浑身无力,便“扑通”一下倒在地上。夏侯天龙见己得手,又掏出一把毒针。 他对崆峒法王高叫道:“崆峒大师快闪开,待我来对付这道婆。”崆峒法王听见他喊叫,知道他要放毒针,就连忙闪到一边。 妙玄也提防着夏侯天龙,眼见他又一甩手,黑夜中,几十道寒光射向妙玄。她知道对方暗器‘狼毛毒针’的厉害,便急速闪身躲过,但还是有一支毒针扎在她的右臂上。 她不敢再动右臂,怕毒液扩散到全身,忙将宝剑丢在地上。她用左手紧握住右臂中毒的上部,防止毒液朝上部扩散。 夏侯天龙见连伤两人,心里十分得意。他根本不去顾及中毒的两人,转身又奔恶风而来。此时的恶风正与两个法王厮杀,见夏侯天龙要奔他而来,便加倍提防他的毒针暗器。 恶风对付两个法王已够吃力,还要时时提防夏侯天龙的‘狼毛毒针’。现在夏侯天龙他们四人只想速战速决,尽快抓住红线,用红线来引无极老祖和昙云神尼、轩辕公三人出来。 就在双方厮杀正酣时,有两个黑影朝他们飞来,来人就是阿姣和阿姹。 夏侯天龙见又有人来,忙又掏出一把‘狼毛毒针’,嘴里喊那两法王快闪开,两法王听了他的喊声后心领神会,迅速地闪开一个空档,这下子恶风完全暴露在夏侯天龙面前。那夏侯天龙毫不迟疑,一甩手将手中的毒针抛出。见无数寒光朝他射来,恶风急速闪过,那些毒针全落空,他心里暗自庆幸。 他刚刚躲过毒针,突然发现还有几根毒针悄无声息地朝自己飞来,原来这是夏侯天龙用手指弹出来的。他再想躲闪己経来不及了,若往两边闪,正好会撞到两法王的怀中,那样就会遭到两法王的致命袭击。 几根毒针扎在恶风的胸口处,他手执两只霸王镰怒视着夏侯天龙,三人见他中了毒针却没有倒下,他们有些迟疑不决。 两个法王让夏侯天龙盯住恶风,等他毒发时再想法除掉他;两人去助灵鹫上人围攻红线,因为抓住红线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夏侯天龙正盯着恶风时,突然有两个黑影朝他飞来,并且看见黑夜中,有几道寒光朝自己飞来,他知道那是暗器,连忙闪身躲过并藏身在草丛中,等待两黑影的到来。 这时由于毒发,恶风也浑身无力坐在地上,他运内功想要将毒逼出来。 阿姣阿姹快跑到近前时,两人看见三个黑影飞腾起追赶前面一个黑影,地上躺倒三人,还在不停地呻吟着,阿姣正要上前查看,忽听到阿姹惊叫:“小心,闪开!” 阿姣见旁边闪出一人,并随手一甩,只见无数道寒光朝两人飞来,两人连忙朝道旁闪去。那人见两人并没受伤,他也不敢再恋战,便施轻功飞身而逃,追赶那几个黑影去了。 两人连忙察看地下那几人,“哎呀!原来是你们,刚才放毒针那人肯定是夏侯天龙了?”阿姣发现受伤的是:恶风、妙玄、常世雄三人,三人痛苦不堪地呻吟着。 “坏了,他们追赶的是红线。”阿姣焦急地望着远处的夜空,那几个黑影早己消失了。阿姣想:肯定是灵鹫上人和两个法王在追赶红线,不知道女儿是不是能够逃脱他们的毒手。 “阿姐,快放‘绿箭’。”阿姣匆忙在一张纸上写十几个字,将纸条缠在‘绿箭’的腿上,然后放飞,‘绿箭’真如箭一般飞进夜空中。 “阿姐,快给他们运功排毒,迟了就危险了。”这时妙玄和常世雄两人好像己经昏迷。 恶风说:“先救她们俩吧,我自己运功排毒。”说着他盘坐在地上开始运气。也是恶风的内功深厚,他完全可凭自身的内力将毒汁排出,因为他精通‘大小周天功夫’,完全能打通自己的‘奇经八脉’,这也是道家独创的内功。 见事情紧急,阿姹连忙将妙玄扶起,让她坐正后,阿姹开始运功给她排毒;阿姣见常世雄还倒在地上,忙将他扶起,并用两手掌抵在他后背上。 姐妹俩都和阁陂学过‘昆仑内功心法’,两人要用内功将妙玄和常世雄体内的剧毒逼出。这中间要耗去自己的大部分内力,虽然很长时间才能恢复,但现在情况危急,耽搁下去两人就会有生命危险。更何况这两人:一个是红线的师父;一个是红线的‘干爹’。 几个人一边运功排毒,一边还要提防那夏侯天龙再回来。此时此刻心里最痛苦的人当数阿姣,她俩只晚到一步,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被武林四大至尊追杀,如今不知是死是活。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马蹄声,黑暗中有一人,驾轻功飞到阿姣她们身边。 “是师父。”阿姣叫道。 来人正是阁陂和尚,他低头看了看几个人的伤势。尾随而来的是叱咤鬼王和四大军将,还有二百多名望苴蛮勇士。 阁陂从怀中取出纸包,从纸包里拿出三颗‘百花露’,递给恶风一颗,又喂给妙玄和常世雄各一颗药丸。 药丸吞下去不一会儿,三个人的头上都冒出汗来,接着伤口处都流出黑血,脸色也都恢复正常,头也不眩晕了。阁陂见三人已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他才想起问红线来,他一问,众人都默不作声,阿姣更是偷偷流下泪来。 阿姹见大家都不吱声,她对阁陂说:“红线被灵鹫和两个法王追杀,一直往吐蕃方向逃去了,如今我们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阁陂见众人的样子,知道他们都在为红线担心。 恶风见众人这般模样,忙安慰大家:“你们都不必担心,我义妹会御风术,速度要比那几人快,所以他们几个人是抓不到她的。”他这一说,众人的脸色也缓和下来,阿姣也悄悄地擦干眼泪,转过身来,和大家商量如何去救回红线。 阁陂说:“怎么救?我们总不能调大军去征讨吐蕃去要人吧,如果我们这几个人去,恐怕难敌他们四大至尊,而且夏侯天龙的‘狼毛毒针’又防不胜防,碰到他们几人不但救不回红线,恐怕还要搭进去几条性命。”大家一听这话,又都沉默下来。 阿姣一看这些人里,只有师父阁陂和恶风两人的武功与那四大至尊不相上下,其他人去了恐怕是只有送死的份儿。 恶风见众人也没个准主意,便劝大家说:“我们现在想去救红线,根本就没有准目标,依我看他们是抓不到红线的。你们大家可暂回南诏去,待我一个人去寻找她。我和红线当初离开大峡谷时,无极老祖曾对我们俩人说:一旦遇到万分紧急情况时,可施展御风术逃到大峡谷里来,师父自有妙术帮你们躲过劫难。而且那御风术乃天下超一流的飞行术,任何轻功也追不上御风术。所以我想先去大峡谷看看红线是否会去那里。” 阿姣和阁陂听恶风说的有道理,其他人也赞同恶风的主意。可阿姣担心恶风的伤是否完全好了,是不是回南诏让师父阁陂再好好医治一下,恶风连连摆手说不用。 阁陂听了两人的对话,忙又从纸包里取出一丸‘百花露’,递给恶风,并叮嘱道:“这一丸可在一个时辰后服下,这样你的伤就无大碍了。”恶风接过药丸,并小心放进口袋里。 恶风告别了众人,他一纵身驾起御风术朝大峡谷方向飞去。众人一看这御风术果然神速,要比一般轻功快几倍。转眼间再看恶风,早已不见踪影。 阁陂吩咐众人打道回府,阿姣阿姹和妙玄常世雄四人心情沉重地踏上回南诏的路。 红线被三大高手追杀,她眼见师父、干爹、义兄三人先后中了‘狼毛毒针’,心里万分焦急,但又无力去救,只能眼看着三人倒在地上。 这时夏侯天龙解决了那三人,便施轻功追上三大至尊,他要在红线身上再发毒针,然后将她一举擒获,那他夏侯天龙可是立了大功,让那三大至尊不敢小瞧于他。 正在厮杀中的红线见夏侯天龙从后面追上来,心知师父他们三人凶多吉少,自已绝不能再落入他们手中。‘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她拿定主意,挥剑将三人逼退,乘这机会她纵身施展御风术腾空飞起。 三人见红线要逃走,也忙施轻功追赶上去。后来的夏侯天龙见没等发毒针对方已逃走,只好跟着三大至尊紧追红线而去。 但他们的轻功没有红线的快,三人不敢有一点松懈,拼命地朝红线追去。 红线一边驾御风术飞行,一边盘算着逃到那里去。这时她忽地想起无极老祖对她和恶风说过的话:“你二人如遇到万分紧急情况时,可驾御风术逃到大峡谷来,我自有妙术,帮你们逃过劫难,切记、切记。”言犹在耳,红线立刻朝大峡谷方向飞去。 无量法王见红线冲出三人的包围,施轻功逃走,便有些急了,他想这次绝不能再让她逃掉。 他边追赶边对灵鹫上人说:“这次绝不能再让她逃走,否则我们几大至尊的脸都丢尽了。” 灵鹫上人说:“法王兄说的不错,合我们几大至尊之力,她要想从我们手上逃走要比登天还难,待我紧盯住她,你们随后跟上。”说着灵鹫上人施展天山派的‘灵鹫飞功’,他像一只鹫鸟一样追赶着红线。‘那灵鹫飞功’虽然不及‘御风术’快,但灵鹫上人却能往高处飞,在高处能看得清楚,他死死盯住目标,竭尽全力地追赶,所以两人的距离始终没落太远。 而两个法王和夏侯天龙的轻功不如灵鹫上人,只能远远跟在灵鹫的后面追赶。 红线回头看看追兵是否己甩掉,却发现在自己后方几百步远的半空中,有一人如同大鸟一般在紧紧地跟随着她,她认出那‘大鸟’就是灵鹫上人。 第八十二章 ‘神剑\’出世 大峡谷里,几大高手在捉对厮杀。灵鹫一心要降服昙云,二十年来,他最忌惮的人就是无极老祖和昙云神尼。如今无极老祖己年老体弱,不是他的对手;剩下唯一的对手就是昙云神尼,他自信二十年的闭关修炼,打败昙云不是问题。 无量法王见了红线也是分外眼红,自已屡次三番不能降服这丫头,真是愧对这武林至尊的称号,今天无论如何要拿下这丫头。 他的两只金轮不断地砸向红线,并发出阵阵怪叫声,金轮边缘露出的尖刀放射出寒光。红线对他的招式早己熟悉,不过,现在她感到很吃力,她感觉到金轮的力道大了,速度变快了。 金轮飞来她不敢用宝剑硬接,只能闪身躲过去。不过靠她的‘飘缈神功’,无量对红线还是毫无办法,而且还要不时地避开红线的‘剑罡’,防止被她的剑气所伤。 轩辕公与崆峒法王战有一百多个回合,两人仍不分胜负。崆峒也庆幸自己闭关修炼一百天,否则今天必败在轩辕公手下。其实崆峒还要庆幸对方改用双剑,如轩辕公手执霸王镰,那威力肯要比这双剑强大许多,那时崆峒就很难抵挡轩辕公。 聂隐娘一连十几剑杀得夏侯天龙连连招架,他早己认出对方就是发铁丸打伤自已的那个小丫头,他心里发誓要报这一铁丸之仇。 虽是十大至尊之一,但他的剑术修炼却稍逊于聂隐娘,小丫头的短剑如闪电般地剌向他,让他应接不暇。这让他的自尊心受到打击。此时‘狼毛毒针’就攥在手里,这是他事先就准备好的。夏侯天龙见小丫头的宝剑越来越快,再延迟一会儿,自已就有可能被这丫头所伤。 他乘聂隐娘不注意时,随手一甩,‘狼毛毒针’飞散开射向聂隐娘。说时迟,那时快,隐娘也回手一铁丸打在夏侯天龙的面门上,痛得他“哎哟”一声,并捂住了脸部。 此时的毒针或被隐娘打落,或被她躲过。在一旁观战的恶风和无极老祖见夏侯天龙施放毒针,不由得大怒。 恶风怒骂道:“夏侯老贼,打不过小丫头,竟然放‘狼毛毒针’,你也好意思自称武林至尊。”他这一骂,让夏侯天龙无地自容,就连其他三人也感到灰溜溜的。 忽然灵鹫上人架住昙云的宝剑,高叫一声:“停。” 昙云将宝剑收回,她不知灵鹫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其他的人听他一声喊,也各自收回了兵器,并把目光都转向灵鹫上人。 灵鹫上人眼睛望着无极老祖说:“我们这样斗来斗去,也算我们之间的私斗,不算光明正大。我们几人这次找上门来,为的就是要无极老祖交出‘天遁神剑’,那宝物不是某个人的,是属于天下武林人士。谁想拥有它,必须是武功冠绝天下,才能让天下人心服口服。任何人以种种借口,将宝物私自收藏,都为天下人所不齿。现在,我们几大至尊都在,我们可告示天下人,在某月某天举行比武大会,以武功打遍天下武林而胜者,可收藏‘天遁神剑’,不知诸位意下如何?”灵鹫一边说,一边盯着无极老祖身后背的长方形黑布包。 听灵鹫说完,又见灵鹫紧盯自己身背的布包,无极老祖知道瞒不住他的。老祖看了一眼昙云神尼和轩辕公,灵鹫的眼睛也阴冷地看着三人。 昙云见无极老祖点了点头,便对灵鹫说道:“既然灵鹫兄己把话说开,老尼我完全同意,为示公平,天下武林人士皆可来比武夺剑。” 灵鹫又提出要求:“这宝物二十年未露面,为表示你们的诚意,是否能打开包袱,让我们几人也见识一下‘天遁神剑’的风采,也好让我们几个人放下心来。” 无极老祖看看昙云,又看看轩辕公,两人都朝他微微点一下头。老祖这才放心地慢慢打开包袱,包袱内露出古色古香的剑鞘,剑鞘是用青铜打造,鞘身上刻着龟甲古文。 这时,众人都凑上前来看,昙云和轩辕公两人警觉地盯着灵鹫和两法王、夏侯天龙四人,防备他们抢夺‘天遁神剑’。 无极老祖这时开始慢慢地抽出宝剑,刚抽出一半,那剑身上就发出蓝幽幽的寒光。灵鹫上人、两个法王、夏侯天龙四人的眼睛里都露出贪婪的目光,并不时地吞咽着口水。 红线和恶风两人也充满好奇地盯着那把‘神剑’,心里也充满能得到那‘神剑’的欲望。 “好啦,诸位也都看到了宝物,那老朽就将宝物保管起来,等到比武那天,再将宝物验明正身,然后放在大家指定的放宝处,再进行比武,诸位以为如何?” 灵鹫表示同意,其他三人也没什么意见,众人又提出比武地点的事。 “我看可将比武地点没在天山灵鹫峰,那里有一块地十分宽阔平坦,能容下几千人,各位看怎么样?”灵鹫上人征求众人意见。 无极老祖和昙云神尼、轩辕三人还未表态,无量法王连连摇头说:“你那天山上虽然风景优美,场地宽阔平坦,无奈路途太远,武林人士难免车马劳顿,影响他们武功的发挥。我选一处地方,地名叫大草甸,那里同样地势平坦、宽阔无比。大草甸又正好位于大唐、吐蕃、南诏三国的交界处,可用作比武之地,诸位意下如何?” 灵鹫说:“那大草甸虽离三国都近,但四周都是草原,连个住所都没有,难道让那几千人在大草甸上风餐露宿吗?” 无量法王微微一笑说:“这事儿好办,我可出银子,在大草甸周围搭建起几百座帐篷,并给诸位准备大量牛羊肉和青稞美酒,诸位这下满意了吧?” 众人一听无量法王所提的地方,他们都很熟悉,而且交通又方便,所以大家都赞同无量法王的意见,灵鹫见众人都赞同,他也就只好同意在大草甸举行比武大会。 无极老祖和昙云神尼他们见灵鹫和无量法王争着选定比武地点,不知他二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后来见二人定下在大草甸举行比武大会,他们也就认可了。 时间吗,众人定在十日后,免得夜长梦多。大家商定:比武之日可将‘天遁神剑’带来,并供奉在擂台旁的宝物架上,最终谁打败天下武林高手,就可将‘宝物’取走。 众人临分别时,灵鹫又意味深长地叮嘱到:“十日后,无极老祖千万不要忘了将那‘天遁神剑’带来。” 诸事都定妥之后,灵鹫和两个法王,夏侯天龙四人告别他们先行离去。 见灵鹫他们己走远,红线对‘天遁神剑’产生了好奇,她问祖师爷:“师祖,这些武林中人,为什么都要得到那把‘天遁神剑’,那‘神剑’真有那么神奇吗?” 无极老祖看着红线说:“这把剑确实神奇,它不但能削铁如泥,而且还能飞行百里之外,将仇人或恶人杀死。谁能得到这把剑,就能称霸武林进而称雄天下。所以二十年前,我和昙云师太、还有轩辕公,我们三人商量,将‘神剑’盗走,免得它落入野心人之手,遗害武林。就这样我们三人将‘神剑’盗走,并将它秘密收藏起来,为防人追查,我们三人便退隐江湖,至今己有二十年了。” “哎呀!怪不得人人都想得到它,红线有些担心:要是通过比武,有野心之人取胜并夺得那宝剑,那天下武林不是要大乱了吗?” 听了红线的话,昙云神尼笑了:“有我们几人在,他们休想得到那‘天遁神剑’。”红线见昙云师太信心十足,她也放下心来。 为了‘天遁神剑’在十日内不出差错,无极老祖决定和昙云神尼、轩辕公在一起。红线则想回南诏看望她娘,还有师父和干爹的伤势,恶风也要陪义妹一块回南诏。 三大至尊带着聂隐娘告别了红线和恶风。红线见他们己走远,便和恶风驾御风术飞出大峡谷,两人直飞向南诏,此时红线见恶风的身体己完全康复,心里很高兴。 “义兄,十天后那会是一场恶战,我有些担心。”红线说出心里的担忧。 “有什么好担心的,每个人都凭自己的真本事,谁武功高谁就能得到‘神剑’。” “可是,我总是有些担心,我担心祖师爷和昙云师太、轩辕公他们会有什么意外,怕事情没那么简单,怕他们会有什么阴谋。” “哈哈,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没什么好担心的。要是他们竟敢在比武大会上耍什么阴谋鬼计,那我们就正好大闹一场,并将那‘天遁神剑’夺走。” 红线说:“这次比武,我想有些人都会来的。” 恶风问:“当然,这么大的场面,又为了得到‘天遁神剑’,肯定会引来无数天下武林高手。” “我说的是疯和尚,还有不空和尚,说不定还会有什么人来呢?” “那不空和尚也敢来?我们这仇还没报呢,到时他要真敢来,便逼他交出那贾世仁。” “这是比武大会,他有什么不敢来的?你又没有什么证据,说贾世仁在他那里。” 恶风高声叫道:“你不要管了,到时我非逼他说出贾世仁的下落不可。” 红线劝道:“你不要鲁莽,别忘了那不空和尚也是十大至尊之一,他的武功和师祖,和昙 云师太都不相上下。” 听了这话,恶风便不再争论下去,但他那样子还是对不空和尚有些不服气。 两人不再争论,驾御风术一直向南诏飞去,一路上的美景也无心去欣赏。很快两人就到了南诏地界,不一会儿,红线就看到了乌蛮王府的楼阁,在离王府不远处,两人这才收了轻功。 还离王府大门挺远时,守门的卫兵就发现了小公主,忙让人通报阿姣公主。 红线远远望着王府大门,感到十分亲切。就在这时,她看见大门里出来很多人,直奔她和恶风两人而来,红线看得清楚:走在前面的是她娘和大姨,后面是师父和干爹。 阿姣上前几步紧紧地抱住女儿,一天多的担惊受怕,终于让她控制不住情感而抱住女儿哭泣起来。恶风则上前询问妙玄常世雄的身体如何。 那天夜里,当她们救回妙玄、常世雄、恶风三人时,得知女儿被几大高手追杀,从那一刻起,阿姣的心就再也没有平静过。回到王府后,阿姣彻夜未眠,她暗暗祈祷神灵:保佑女儿平安归来。如今见女儿安然无恙,当娘的心里自然十分高兴。 在王府里,众人自然无话不唠,红线告诉师父:师祖和昙云师太他们己与灵鹫上人他们约定,十日后在南诏、吐蕃、大唐三国交界处的大草甸举行比武大会,连比三日,最后胜者将得到“天遁神剑”。 众人唠得正热闹时,阁王和阁陂也来看望红线,见她平安归来,两人这才放下心来。刚进来时,阁王见大家唠得正欢,忙问众人唠什么呢。 听阁王问,红线便将比武大会的事又跟阁王和阁陂说了一遍。两人听了,脸色都严峻起来。 阁陂苦笑说:“这‘宝贝’终于又露面了,这一次不知为它又要死多少人啊?” 阁王有些担忧:“是啊,没有它天下很平静,它一出现,天下武林就要大乱。人人都想得到它,到时候就会大开杀戒,江湖武林各大门派的高手都会聚集到大草甸来。” 红线告诉阁王:“我看灵鹫上人和两个法王他们好像对比武夺剑之事信心十足,我有点替师祖和昙云师太他们担心。” 阁陂劝慰她:“没什么好担心的,无极老祖年令大了,可不上场比武;而昙云师太和轩辕公两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武功不在灵鹫和两法王之下。” 红线说:“不光是他们,比武那天,我想那不空和魔障大师也都会来的。” 阁陂想了想说:“是啊,来的人一定不少,天下武林中人无不想得到‘天遁神剑’。” 阁王苦笑说:“你师祖和昙云师太他们当年真是用心良苦,将‘神剑’藏起来,使天下武林人士避免互相杀戮,这也算是功德一件。可惜的是,这‘神剑’的下落又让灵鹫他们知道,他们岂肯放过这个机会,必定要拼尽全力夺得此剑。” “阁王和大师也不必忧虑,他们也不会轻易得到此剑的,我只是担心灵鹫他们在比武的那几天会搞什么阴谋诡计,来暗算这些武林人士,然后乘机抢夺‘天遁神剑’。” 阁王看着红线说:“你小小年纪,竟能想的这么周全,实在是难得,你跟你娘是一样的聪明。其实我和王弟也想到这一点:灵鹫上人和吐蕃两个法王,还有夏侯天龙他们绝不会光明正大地来比武夺剑,他们肯搞一些阴谋,我们还真得防备他们这一招。” 阁陂说:“到时候我们还真得防备他们。还有,你娘为你担心一夜未眠,没什么事你去陪你娘唠唠家常。等到明天,你和恶风大侠到我那百兽谷去习炼武功,到比武那天也好上台。” “比武大会上都是武林前辈,那轮到我一个小丫头上台。” “比武大会全以武功论高下,是不论资排辈的,只有武功最高的人,才有资格得到‘神剑’的。你和恶风的武功是可以和十大武林至尊相提并论的,到时你也可与他们一决高下的。好了,我们也不提这事了,你还是陪你娘去吧。” 红线告别了阁王和阁陂大师,又和师父、干爹、恶风三人唠了一会儿,在师父的催促下,她这才和她娘,还有大姨一块回屋去了。 妙玄说:“二十年了,没想到那‘天遁神剑’都在祖师爷手里。” 恶风也说:“这老家伙把这秘密瞒得死死的,我在大峡谷里二十年从未听他提起过。” 常世雄说:“唉,这也是祖师爷和昙云神尼,还有轩辕公他们的一片苦心啊。本想这样一来,江湖武林就会平静无事,可二十年后,还是被灵鹫上人和吐蕃两法王探出这秘密。” 妙玄说:“这‘天遁神剑’会让天下武林进入一个血腥杀戮的时代。人人都想得到它,因为谁拥有了这‘神剑’,谁就会成为天下武林的霸主,这件事想想都很可怕。” 恶风满不在乎地说:“想那么多干什么?有什么可怕的,那灵鹫和两法王的武功也不过如此,到时候我定上台与他们几人一较高下。走,常老弟,我们还是喝酒去。” 妙玄见己没有唠嗑之人,便也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歇息,那是阿姣特意给她安排的房间,房间里是既整洁又安静。 红线随她娘来到一间豪华的房间,她知道这是娘的寝室。娘俩儿手拉手坐在床边,阿姣爱怜地看着女儿,女儿像自己年轻时的模样,十分俊俏。红线仍然穿着红花面羊羔皮坎肩,脚下是一双软底牛皮靴。 “红线,十天后的比武大会,你就不要去了,在家陪陪娘吧?” 听完这话,红线看着娘,知道她在为自己担心,自己现在是娘的唯一希望,娘是怕自己到时有个三长两短的。红线当然清楚:比武大会那天来的都是江湖武林界的绝顶高手,上台比武,稍有不慎就会命丧九泉。可是她怎么能不去呢?到时候祖师爷和昙云师太、轩辕公他们都去,义兄恶风也去,甚至疯和尚也会去的。自己要是不去,怎么对得起他们呢,自己的超一流武功都是这几位恩师所传授,自己怎么能置身事外呢? 想到这些,她对娘说:“娘,你不必为儿担心,凭女儿的武功我不会有事的。再说比武那天,女儿那几位恩师都会去的,女儿怎能不去呢。” 听了女儿的话,阿姣也知道:女儿长大了,她自有主见,再说有那些武林前辈大师在她身边也让阿姣放下心来。 第二天,红线和恶风随阿姣来到百兽谷,妙玄和常世雄也来看看阁陂大师。 红线等几人看那百兽谷果然是山清水秀,草木繁茂,到处是百花缤纷、百鸟争鸣的景色看到这么美的地方,为什么取名百兽谷呢,几个人都有些奇怪。 看见众人来到百兽谷,狮奴牵着两头狮子跑来迎接,红线看到这两头狮子不由得想起那大峡谷里的虎豹和老猿,不知它们如今在什么地方。 狮奴冲朝天树上喊了一声,又对众人说:“大师正在睡懒觉呢。”听了这话,众人都笑了。 过了一会儿,众人仰头看那树的顶部,见那树枝树叶都开始晃动,突然从树顶上飘落下一个人来。眨眼间,那人轻飘飘落到地上,阁陂大师一身僧袍,满面红光。 阿姣上前见师父说:“师父,我把人都给你带来了。”众人都上前来拜见阁陂。 阁陂喜爱地看着红线和恶风说:“还有十天工夫,你二人可在这百兽谷安心地习炼武功,到时候上台比武也不至于露怯呀。” 红线赞叹道:“这里可称得上是‘世外桃源’啊,简直是神仙住的地方。” 恶风说:“大师这百兽谷可是个享乐的好地方,我恶风倘若能老死在这里就知足了。” “恶风大侠取笑老衲了,我这里不过是个与虎狼为伴、与蛇蝎为邻的荒僻山谷,除老衲外,那还有人愿住在这种地方。” 阿姣忙解释道:“是啊,师父说的不错,这里周围的群山中原本真是虎狼出没的地方。为镇慑这些野兽,师父特意从外邦用重金买来两头雄狮,这才让百兽不敢靠近这里。其实那远处的山上仍是野兽成群出没的地方,只是它们不敢到这里来,所以你们也看不到它们。” 妙玄不禁感慨道:“啊,原来是这样。这里真可称得上是修行的好地方。” 常世雄说:“将来我没有地方去时,能搬到这里来修行炼功也算是我的造化。” 妙玄沉下脸来说:“搬到那里住不好,非搬到这里来?你别忘了你是道家子弟。” 常世雄反驳说:“道家子弟又如何?我只是个俗家弟子。” 妙玄听到这话,脸都气红了,她只说了句:“你……。”便再也说不下去了。红线见师父和干爹吵起来了,忙上来劝解。妙玄见徒儿来劝解,脸色也渐渐平缓下来,只是不再理睬师弟。 阿姣见妙玄心中不快,忙邀她一块游百兽谷。而常世雄则在原地看红线和恶风两人习炼武功,阁陂大师则在一旁给予指点。 红线演练的是‘九天玄女飞剑’和‘飘缈神剑’,还有‘飘缈神功’,自家太乙门的功夫却没有给阁陂大师展示。 那阁陂大师也是十大至尊,看红线演示的武功,立刻就认出是昙云神尼和魔障大师所传授的功夫。他惊叹红线小小年纪,对这些高深的武功竟能运用自如。依他看来,精通这几门武功,没有二、三十年的内功修炼,是很难达到的。 其实红线也不知道自己深厚的内功是怎么得来的?原来在老君山上学武功的那几年,冲虚真人看出红线是个学武功的苗子。冲虚真人便不时教她习练‘小周天功夫’,后来又教她习练‘大周天功夫’。精通‘大周天功夫’后,就能打通自身的‘奇经八脉’,进而打通‘任督二脉’。 成功之后,再学武功或学别门别派的武功也就不犯难。红线也不知道,自己学武功为何如此之快,能在几天或十几天的时间里掌握它、精通它,这全仗‘大小周天功夫’的修炼啊。 阁陂看完红线演示的武功后,心想:这丫头的武功己与武林十大至尊不相上下,比武大会那天,如红线上台,没准儿会打败那几大至尊,夺得‘天遁神剑’。如真是那样,我南诏也会借‘天遁神剑’的威名,让大唐和吐蕃不敢轻视于我国。 第八十三章 运筹帷幄 恶风见红线舞完剑后,不由得两手发痒。他高声叫道:“看一个人舞剑有什么意思,阁陂大师,待我和义妹比试一下武功,让各位开开眼。”说着他亮出两支霸王镰。 阁陂一见恶风要与红线对决,他生怕伤了小公主,他看着红线想问问她是否愿意。 红线知道阁陂为她担心,她笑了笑说:“没关系的,大师不要为我担心,况且我义兄不见得能赢了我手中的宝剑呢?” 恶风一听这话,脸色有些不大自然,自己快五十岁的人,却要与一个十八、九岁小丫头比武,而且还在阁陂大师面前说自己赢不了她。自己好歹也是无极老祖的徒弟,论辈分,他要比红线长两辈,哼,等会儿非让这丫头见识我霸王镰的厉害。 红线见义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知道义兄生气了,他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他连武林十大至尊都不放在眼里的人,如何肯服她这个小丫头。 恶风见义妹手执宝剑在等着他,便上前一步说:“义妹,小心我的霸王镰。”说着兜头朝红线打去,那两支霸王镰顿时带起了一阵旋风,红线闪身躲开霸王镰的袭击。 在一旁的阁陂乃武林前辈,此时也惊叹霸王镰的超大威力,他知道:霸王镰也是武林神兵器之一,不但势大力沉,而且无坚不摧。 两人战罢十几个回合后,红线深知霸王镰的威力,倘若被它刮上一点,便会皮开肉绽。 想到这里,她便施展‘飘缈神功’,身体立刻幻化成十几个身影。恶风内功深厚,初时还能看得清红线的身影,等过了五十个回合,他便有些眼花缭乱,两支霸王镰也几次打空。 为避免难堪,他忙高声叫停,他对红线说:“我们俩只比武功,不得用‘飘缈神功’。” 红线说:“义兄的话好没道理,那‘飘缈神功’也属武功里的身法步,为何不能用?” 恶风瞪大眼睛说:“我们俩比的是纯武功,少来花哩胡哨的花架子。” 红线有点不乐意的样子说:“不让我用‘飘缈神功’,那如何躲得了你那霸王镰,要是不小心被它捎上一点,我还不皮开肉绽。” 她这话恶风听了受用,他笑着说:“哈哈,你也知道义兄霸王镰的厉害了吧?” 阁陂见两人吵了起来,忙上前劝说:“你二人就不要吵吵了,你二人的武功啊,依老衲看不次于当今武林十大至尊。老衲请你们到百兽谷来,是让你二人习练武功,到时也去参加比武大会,好助无极老祖和昙云神尼他们一臂之力,帮助他们夺得‘天遁神剑’啊。” 恶风说:“大师不提这事,恶风差一点忘了,我们的任务是夺得那‘神剑’,我们兄妹俩在这里比什么高下。” 两人不再比武,而各自找一个地方习练自己的武功,而阁陂则站在远处看两人练功。 两个法王告别灵鹫和夏侯天龙后回到吐蕃。在无量法王的密室中,两人盘坐在驼毛毯上,喝着青稞酒、吃着牛肉干,唠起比武大会的事。 无量说:“这次我们务必要夺得‘天遁神剑’,这关系到我们吐蕃的兴盛和强大。” 崆峒有些不解地说:“比武那天,天下武林的众多高手都会聚集到那大草甸来,我们要想夺到那‘神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无量胸有成竹地说:“挡在我们前面的无非是那八大至尊,我们要等到他们之间拼得你死我活、精疲力竭之时再出手。我己经计划好了,在比武那天派几百名吐蕃武功高手化装前去。如果‘神剑’为我们夺到,那他们可按兵不动;如果被别人夺去,可命他们乘乱抢夺‘神剑’。师弟看我的计划如何?” 崆峒有些忧虑地说:“如要抢夺‘神剑’,那天下武林同道就会群起而攻击我们的,到那时,以我们一方的力量如何来抵挡他们?” 无量冷笑着说:“怕什么?到时我们只要抢到‘天遁神剑’,任他们八方攻击,也会将他们斩尽杀绝。有了这把‘神剑’,我们就能协助吐蕃王夺取大唐天下。” 崆峒听了也有些兴奋地说:“要真能得到‘神剑’,那天下江湖武林都会臣服于我吐蕃,到时我们将那几大至尊除掉,连灵鹫上人和夏侯天龙也一块除掉,那天下就是我们的了。” 说完,两个法王得意地哈哈大笑,两人大口喝着青稞酒、嚼着牛肉干,两个脑袋凑到一起,又开始策划比武那天的如意妙计。 在吐蕃王宫里,上百名彪悍的勇士守卫着这富丽堂皇的宫殿,两个法王上前拜见吐蕃王。 无量法王说:“尊贵的大王,我们请求大王调派五百名武功高手给我们,我们要在比武大会那天夺取‘天遁神剑’献给大王。大王如果拥有了那把‘天遁神剑’,就会臣服天下武林高手,到那时,我们攻取大唐和南诏的国土就会易如反掌。” 吐蕃王忙赐座给两位法王,吐蕃王年刚二十岁,看面容好像尚未脱却少年气,他身着紫色锦袍,脚下是小牛皮靴,他威严地看着两位法王。 “两位王叔为我吐蕃的大业可谓是不辞辛苦,你们所说的‘天遁神剑’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值得两位王叔和我吐蕃为了它而大动干戈。” 无量法王说:“启禀大王:这‘天遁神剑’乃是天赐人间的一件宝贝,它能自动飞出百里外斩人,然后再飞回主人手里;它能降服世间诸多神兵器,比如:愚臣手中的两只金轮、崆峒法王的金刚杵金刚钩、南诏阁王的双铎鞘等各种兵器。而且这‘神剑’还有通灵的作用,携带此‘神剑’之人,如有旦夕祸福,这‘神剑’就会发出剑鸣,来提醒携剑之人。” “王叔曾说:七星宝剑能飞起杀人,有事时还能发出剑鸣,这样看,这‘神剑’与七星宝剑并无两样。” “大王,七星宝剑只能飞出几丈杀人,而那‘神剑’却能飞出百里杀人;七星宝剑虽也会发出剑鸣,但比不上‘神剑’的通灵之处。七星宝剑是在危急时刻发出剑鸣,而‘神剑’在主人有任何的旦夕祸福时都能发出剑鸣。” “那夺取‘天遁神剑’之事就由两位王叔全权处理吧,至于调五百吐蕃高手的事,两位王叔可找统兵元帅马重英商量。” “谢大王信任,那为臣就告辞了。”无量法王和崆峒法王离开吐蕃王宫后,一块去找吐蕃统兵元帅马重英,那马重英是崆峒法王的徒弟,找他就更好办事了。 两人来到军营找到马重英,他一看是师父和无量法王来找他,不知所为何事? 无量说:“我二人要在十天后举行比武大会,地点在大草甸,到时候四方的江湖武林高手都会来比武夺取‘天遁神剑’。对于那‘神剑’,我们是志在必得,这关系到我们吐蕃国的千秋大业。元帅不知,这把‘天遁神剑’的威力,能顶几十万精兵,如果我们吐蕃拥有了它,那大唐和南诏都会对我们俯首称臣。” 马重英听后有些惊讶:“这把‘神剑’那么厉害,那谁要是得到它,岂不是能称霸天下了吗?到时候天下武林高手都会来争夺它,比武大会弄不好会变成杀戮场。” 无量说:“所以我二人来求马元帅给我们调派五百名吐蕃武功高手,比武大会那天,这五百人可化装成江湖武林中人,随我们一起参加比武大会。” 马重英说:“调五百人好办,我立刻去启禀大王,得到王命才可调人前去。” 崆峒说:“实话告诉你,我二人刚刚启禀过大王,大王己同意,并让我们来找你调人。” 马重英说:“原来大王知道,那我听从大王的命令,二位法王请等我一个时辰,我挑选五百个武功高手交给你们。” 他找来几位将军吩咐了几句,几位将军立刻分头离去。一个时辰刚过,几位将军各自领来精心挑选的吐蕃武士,他们个个精悍无比。 经过清点人数,不多不少整好五百人,马重英叫来两个法王来清点查看。 两个法王看后很满意,这几天两人要和这五百人吃住在一起,彼此好熟悉一下。但对于这次行动的目的却没有向五百人透露,两人认为这次行动要绝对的保密。至今为止,真正知道这次秘密行动的人,只有吐蕃王、马重英和他们两人。 见两个法王已回吐蕃去,夏侯天龙邀请灵鹫到自已的天龙帮一叙,灵鹫欣然答应。 如今的天龙帮总堂口设在蜀地老鸹岭,这里山多林密便于隐蔽,而且又易守难攻。天龙帮因为专门制毒用毒,所以历来为江湖武林人士所不齿,背地里称他们为‘毒龙帮’。 听江湖上称他们为‘毒龙帮’,他手下的徒弟很生气,便找到那些说‘毒龙帮’的人,并用毒将那些人杀死,吓得江湖上的人轻易不敢再提‘毒龙帮’三个字。 天龙帮在用毒方面,可谓是天下第一大家。为达到与灵鹫上人联手夺‘神剑’的目的,夏侯天龙引灵鹫参观天龙帮制毒的作坊和密室,灵鹫见这里养着无数的毒蛇、蝎子、毒蜘蛛、毒蟾蜍等毒虫;院子里还养着各种花草树木,灵鹫认出其中有箭毒木、鬼怖花、无命草等有剧毒的草木。看到这些,就连他久历江湖的一代武林至尊也不禁心惊肉跳。 “怎么样?到时候你我联手,以你的超一流的武功,再加上我的百毒暗器,定叫他无极老祖和昙云神尼等人死在我们手中,到那时,‘天遁神剑’就归灵鹫大师所有了。” “那……夏侯帮主,你难道不想得到‘天遁神剑’吗?” 夏侯天龙一愣,忙解释道:“那‘神剑’人人都想得到,不过,我更想把他们一网打尽,以泄我二十年来的仇恨。这二十年来,他们不屑与我为伍,这次我要让他们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灵鹫想:这倒是他的实话、心里话。与他联手,利用他的百毒暗器,可以除去很多劲敌,也省下自己好多气力,古人云:无毒不丈夫,想到这些,他在心里暗自笑了。 见灵鹫仔细地观看自已的作坊和各种毒虫毒物,他知道灵鹫上人有些动心了。但灵鹫也有自己的想法:天龙帮徒弟众多,自已孤掌难呜,到时也得有几个帮手。他这时想起下山己有十年的徒弟铁猪龙,有他一个胜过夏侯天龙的众多徒弟。 他想到自己这个徒弟武功十分厉害,下山那几年,灵鹫就听说铁猪龙在河北几十个州内无有敌手,官作到天雄军先锋使,他听了也为徒弟自豪,这次比武大会正好找他作帮手。 见灵鹫答应与他联手对付其他几大至尊,夏侯天龙十分高兴,吩咐徒弟们准备酒菜,他要招待灵鹫大师,但被灵鹫婉言拒绝。 “夏侯帮主,时间不早了,为兄还要赶回天山灵鹫峰,处理一些急事,所以为兄就不打扰帮主,望帮主见谅。” 夏侯天龙心知他害怕在这里用膳中毒,便也不再强求。灵鹫上人匆忙与夏侯帮主告别,驾轻功离开了老鸹岭。 灵鹫上人并没有朝天山灵鹫峰飞去,而是飞往中原、飞往河北方向。他要赶快去找徒弟铁猪龙,告诉他比武大会前两天到天山灵鹫峰,而且还要徒弟在天雄军中挑选一些武功高手,人数吗,不须太多,但一定要有超人的武功。 对于夏侯天龙,他是怀有戒心的,所以他身边必须要有自己信任的人。 阁陂看过红线和恶风两人的武功后,暗暗赞叹,心想这两人就是与那几大至尊过招也不输于他们,比武那天,倘若红线能夺得‘天遁神剑’,那吐蕃人就再也不敢打南诏的主意。 两人练得正酣时,阁陂让两人停下歇息。 “这几天,你们二人就到我这百兽谷来练功,我这里十分清静,你二人每天习炼自己的武功,免得时间长了武功生疏。” 红线说:“我和义兄谢谢大师找这么好的地方,让我们安心习武练功。” 这时阿姣和妙玄也过来看二人的武功,常世雄见她们过来,他有些不大自然。两人己练完功,阿姣和妙玄向阁陂告别,五个人边走边欣赏四周的景色回到王府。 红线告诉娘等会儿再去陪她,红线要和师父商议比武大会的事;恶风则邀常世雄到自己房间里喝酒。妙玄的房间里,师徒二人面对面而坐。 妙玄爱怜地看着徒弟说:“比武那天几大至尊都会来的,你冲虚师公和灵虚二师公也会来的。我相信那天来的肯定都是超一流的高手,人人都想得到‘天遁神剑’,都想称霸武林,所以各不相让,到时必然会死很多人。” 红线说:“师父是担心祖师爷吧?无极师祖年岁己大,到时候我们不让他上台比武,可由三位师公来代替他比武。” “我怕那三位师公到时不敌那几大武林至尊,而眼看着‘神剑’被他人夺走。” “师父不用担心,到时候红线也能上台比武,与那些人争夺‘神剑’。” 妙玄看着爱徒,她知道红线说的是心里话,她也知道红线曾得昙云神尼、魔障大师两位武林至尊的传授,再加上本门功夫,她的武功一点不输于几大至尊。 可是这次比武非同寻常,为了得到‘天遁神剑’,比武之人必定拿出自己看家本领,甚至不惜动用暗器、毒器,或者策划什么阴谋诡计。而红线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丫头,到时怎能谋算过那些江湖武林中那些老家伙。 妙玄说:“当年你无极师祖也是用心良苦,以为藏起来那‘神剑’,来求得江湖武林太太平平,谁知二十年后还是被人探得‘神剑’的下落,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红线说:“师父不必忧虑比武之事,那天来观看比武的人一定不少,没有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搞什么阴谋诡计,师父尽管放心。” 妙玄看着红线心想:徒弟还是年轻,不知江湖险恶,到那天希望不发生意外之事。 天色己黑时,阁陂来见阁王。阁陂也是担心比武那天会出意外,所以找阁王来商量对策。 “这么晚了,王弟来找我有什么事吗?”阁王见他离开百兽谷赶来见他,不知所为何事。 阁陂说:“比武大会上争夺‘天遁神剑’的事,王兄难道不知道吗?” “哈哈,这么大的事我怎能不知道呢?”阁罗凤怪王弟问得奇怪。 “那王兄是否己做好准备,好应付那比武大会?”阁陂追问到。 阁罗凤听了,知道王弟心里必有什么打算,他想不妨让王弟说出来。 “哎呀!为兄并没有做什么准备,只想去那比武大会上看热闹,现在一想为兄实在是欠缺考虑。王弟你看这件事,该如何补救呢?” 阁陂说;“比武大会的地点定在三国交界的大草甸,这是吐蕃两个法王提议的,虽然那里离南诏也不远,但如果吐蕃派兵来抢夺‘神剑’,而我们南诏却没有派兵,那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吐蕃人抢走‘神剑。如果他们掌握了‘神剑’,那我们南诏灭国的时候就到了。” “那王弟说我们该怎么办呢?”阁王也感到事情有些严重。 “我们也要做好准备,我们应该挑选二百名勇士,比武那天,让他们化装前去,一旦发生抢夺‘神剑’的事情,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应果断出手,抢回‘神剑’,绝不能让‘它’落在吐蕃和大唐的手里,更不能落入歹人之手。” “就照王弟说的办,我立刻命四大军将去军中挑选二百名勇士,让他们到王宫来报到。” “哎呀王兄,此事不可过于张扬,可派人秘密进行。 “那我就委托王弟与大军将段酋龙来挑选那二百名勇士,你看如何?” “这样最好,另外比武那天,四大军将和叱咤鬼王也要化装随同前去,两位公主也要到场,这样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在百兽谷练了三天,红线和恶风都感到有些烦闷,便想出去散散心。第二天清晨,红线跟师父一说,没想到师父和她同感,红线又叫上常世雄,四个人各骑一匹马前往姚州城游玩。 四个人策马奔驰,不到一个时辰就来姚州城下。进城后,四个人直奔向先前惹事的那个酒楼。酒楼掌柜的一看见恶风那模样,立刻就认出是那天能打架的黑大汉。他满脸堆笑地将四人请上二楼,此时楼上清静无人,店小二将酒菜上满后,恶风和常世雄两人便推杯换盏喝起酒来。 红线和师父也吃着饭也唠着比武那天的事,有时恶风和常世雄也插上几句,几个人唠得正热闹时,听到楼梯响,有几个人上得楼来。 上楼后才看清是五个人,其中两人审视地看了恶风一眼,恶风也瞪了那两人一眼。那两人刚要发作,便被其中年长者拉了一把,那两人不服气地坐下,但眼睛仍不时瞟恶风一眼。红线怕义兄惹事,便用脚轻轻踢了他一下,恶风这才作罢。 红线他们不再唠比武大会的事,只是东拉西扯唠些闲嗑。恶风和常世雄的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四个人也准备离开。 红线和常世雄提议去丁老伯家看看,妙玄和恶风也同意,常世雄便招呼店小二结完酒帐。 那五个人也上了一桌酒菜,此时正吃喝的畅快,但他们的说话声却压的很低。恶风和红线的耳朵好使,尤其是恶风的听力极佳,有不少语句飞进两人的耳朵里。 临下楼时,红线的目光仔细地扫了那五个人一眼,她发现也有一双阴冷的眼睛在盯着她。 四个人骑马离开酒楼,又出了姚州城,眼前是一条宽阔的大道,两旁远处是起伏不平的群山。他们并不着急,而是让马儿慢慢地遛着。 “师父,刚才喝酒的那五人肯定是奔比武大会来。”红线对师父说。 “你怎么那们肯定?”妙玄有些不相信徒弟说的话。 红线说:“我听他们唠什么灵鹫,还说什么神剑?肯定跟比武大会有关。” 恶风说:“是的,我也听到了,还说到铁什么龙,什么师徒俩。” 红线有些奇怪地说:“难道说的是铁猪龙?他也想争夺‘神剑’。” 妙玄打断徒儿的话:“那‘天遁神剑’人人都想得到它,所以谁来参加比武大会也不奇怪。” “师弟说的对呀,那‘神剑’属于天下人的,所以人人都想得到它,到比武那天就看谁的武功高,谁的运气好。” 红线一想也对,便不再争辩。四匹马开始沿着大道慢慢地跑起来,直奔落雁村而去。 第八十四章 天遁剑谱 四个人骑马一路驰骋,不一会儿,常世雄就远远望见落雁村。 来到院门口,常世雄高声叫着丁老伯,丁老伯见是他们四人,忙开门迎进。他帮四人将马匹拴好后,将他们让进屋里,常世雄一头钻进屋里,却见屋里坐着个和尚,年龄与丁老伯差不多,后面三人也跟着进来。 丁老伯最后进屋,他连忙给双方互相介绍。 他指着那和尚说:“这位是我从前习武的朋友,后来为学武功又到嵩山少林寺出了家,法名惠一。”那和尚听丁老伯说到他,连忙起身,双手合十向四人施礼,四人也连忙还礼。 丁老伯又依次介绍他们四人,他指着妙玄说:“这位是武当太乙门的妙玄师太,那位是太乙门的恶风大师……。” 那惠一和尚一听恶风的名字脸色都变了,恶风见他吓得那样,心里别提多高兴。他嘴上没说,心里却寻思:他娘的,人就应该出名、出大名,那怕是出恶名也行。 那惠一和尚问:“你……真是太乙门的恶风,二十年了,人们都说你己经死了。” “他娘的,是谁这么大胆,咒我死了。”恶风气得大骂。 “不……不是我说的,这二十年来,江湖武林中人都这么说。” 红线连忙劝道:“义兄也不必太较直,你退隐江湖二十年没露面,那江湖武林中人传言你死了也不足为奇。这位长老说的话,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惠一和尚连忙说:“正是、正是,这位女施主说的对,贫僧正是听的别人的传言。” 丁老伯又介绍说:“这位是太乙门的俗家弟子,是妙玄师太的师弟;这位女施主也是俗家弟子,是妙玄师太的徒弟,她叫红线。” 惠一听到面前这个丫头叫红线,他表情怪怪地看了红线一眼。 丁老伯说:“听说要在三国交界处的大草甸举行武林比武大会,我这位朋友为了看热闹,特地来到我家。一来是看看我;二来是为了看比武大会方便,因为这里离大草甸近,只有一百多里的路程。” 恶风问:“那你惠一和尚也是要上台比武来夺取‘神剑’的?”他不屑地看着和尚。 “岂敢岂敢,要想参加比武,必得有超一流的武功,贫僧那有如此高的武功,又怎么敢上台比武。贫僧几天前听说‘天遁神剑’有了下落,又听说武林几大至尊要在大草甸举行比武大会,比武胜者可得到‘神剑’。贫僧听了这消息十分高兴,一来这消息还了少林寺方丈大师以清白,二来贫僧要代方丈大师了却一件心事。” 常世雄连忙问:“心事,什么心事?长老不妨讲给我们听听。” 惠一说:“这件事说来话长,二十多年前的一天,好像是深秋季节,有僧人发现少林寺山门不远处倒卧着一个人,看样子是饿昏的。几个僧人将他抬到山门前,并报信给方丈。方丈吩咐将那人抬进寺庙里,有僧人将熬好的粥喂给他,差不多有一个时辰的工夫,那人才恢复了体力。那人又在寺里疗养了几天,身体己完全恢复过来。” “在疗养的几天里,那人怀里始终抱着一个长方形的黑布包袱,睡觉和吃饭时从不离身,好像抱着的是什么宝贝。其实有个和尚己经摸过里面的东西,知道里面不过是一把宝剑,谁也没拿那包袱当回事。” “一天黄昏时,见自已身体完全恢复健康,那人对方丈说:明天一早要离开少林寺,并感谢少林寺的相救大恩。那人将身背的长包袱要送给少林寺,方丈一再推辞,不想收他的东西。” “那人对方丈说:‘我这包袱里是一把天遁神剑,这可是无价之宝,是上天遗留在人间的。此剑威力强大,人世间任何兵器也难于抵御它,不管什么样的武功高手也抵挡不了这神剑的威力。我把这天遁神剑留给少林寺,是因为少林寺是名门正派。我怕这把神剑落入歹人之手,或有野心人之手,倘若落入歹人和野心人之手,那江湖武林就会遭到这些人的大肆屠戮。所以我求方丈大师和贵寺能妥善地保管好这把天遁神剑,这也是我的心愿。’那人边说着边打开包袱,那剑鞘是青铜所制,剑鞘上有四个篆字:天遁神剑”。 “我见方丈好奇地接过剑,一手握着剑鞘,一手攥着剑把,慢慢地抽出宝剑,我看见那剑身上发出蓝幽幽的寒光,我感受到那剑身上的寒气逼人,方丈又赶紧将宝剑送回剑鞘,并且重新用布包好。那人又恳请方丈留下宝剑,方丈思量再三,便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包袱。” “方丈吩咐我沏茶,他便与那又聊了起来,此时众和尚都己散去,唯有我在身边侍候。那人喝着茶,又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来,他说这是天遁神剑的剑谱,方丈接过来看,只见蓝书皮上写有:天遁剑谱四个字。那人吿诉方丈这剑谱是与神剑配套的,两样如果结合起来那将威力无比,没有人能抵挡住拥有这两样的人,除非神仙下凡。我在一旁听了也觉得他说的话太神奇了,我心里有半信半疑。方丈小心地翻看那本书,又问了那人几句,便将那本妥善收好。” “见天色己黑下来,方丈吩咐我点蜡烛,那人连说不必,他要早点歇息,明早还要赶路呢。方丈也不再强求,吩咐我安排房间、准备被褥,我带那人到房间里安歇下来。” “半夜时分,有个小和尚叫醒我,说方丈让我到他那里去,我不知什么事,迷迷糊糊地来见方丈。一看见我,他便让我去看看那人还在不在,我看方丈抱着那把宝剑在发愣,也没工夫问他怎么回事?便连跑带踮地来到那人所住的房间,我轻轻地敲了敲门,没人应声,我试探着推推门,没想到门一下子开了,啊,原来他没上门栓。” “我点上蜡烛,来到他床前,见床上没人,我喊了他几声,也没人答应,我只好去回禀方丈。方丈听说那人不在,他并没有感到惊讶,好像他己有预感似的。方丈又带我和几个和尚,在寺里四下里找了一遍,仍不见那人踪影。方丈这才告诉我们不要找了,都回去睡觉去吧。” “这件事过去几个月后,少林寺藏有‘神剑’的秘密被泄露出去,到底是谁泄露出的,没人知道,方丈为这事很恼火。自那以后,陆续有人上少林寺要见方丈,见到方丈后便当场讨要‘天遁神剑’,并言之凿凿地说这‘神剑’是他们本门本派的镇家之宝。前前后后有武当派、峨眉派、天山派、天龙帮、丐帮、盐帮等几十家武林门派找上门来,那一段时光,少林寺山门前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佛家清修之地变成了闹市集市。” “少林寺方丈当然不相信他们的话,随便把‘神剑’交给哪个门派,但又不能留在自已手中,那‘神剑’也成了烫手的山芋。后来方丈想到一个解决办法,他与各大门派掌门人商量比武夺剑,几大门派各派出自家的武功高手进行比武,胜者赢得‘天遁神剑’。各大门派掌门人一听这办法还算公平,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好办法,便一致同意。” 红线打断他的话:“后来那‘神剑’被人盗走,少林方丈因失信江湖武林界,便自行圆寂以明其心,是不是这么回事?” “正是正是,这位姑娘也知道这件事?”惠一有些奇怪地问。 恶风也开口说:“当然知道,告诉你也无妨。当年我师父无极老祖、昙云师太和轩辕公三人,见一把‘天遁神剑’,惹起江湖武林中人的贪婪之心,怕他们之间比武厮杀结下仇怨,让天下武林不得安静,所以三人商量将‘神剑’盗走,并将它永久收藏起来,这样他们就会停止比武厮杀,也避免江湖武林的大动乱。但他们却没想到少林方丈因失信于天下,而采取自行圆寂以明其心,实在是让他们三人后悔不已。” 惠一说:“哦,原来事情是这样的,那三位大师也算是好心办了错事。” 红线说:“正是正是,三位大师二十年来为方丈的死懊悔不已。这次‘神剑’的秘密被那几大至尊得知,他们仍要按二十年前商定的那样:比武夺剑。三位大师见‘神剑’的秘密瞒不住了,只好答应他们的要求,这才定下了举行比武大会。” 惠一说:“怪不得呢,那‘神剑’二十年来没有下落,仿佛泥牛入大海一般。未料到,突然间听到它出世的消息,那方丈的在天之灵也能得到慰藉,贫僧也能完成方丈交给我的任务。” 丁老伯对他说:“老弟有什么话尽管对这几位说,他们可都是侠义中人,也许能解开你埋在心中的难题。” 惠一看了看面前的四人,便问红线:“贫僧曾听说有个叫红线的女子夜入魏博节度使田承嗣的都督府,盗走他的金盒和大印,不知是不是这位姑娘?” 红线笑着说:“那正是我,不知长老为何问起这事?” 惠一说:“既是姑娘所为,那姑娘是真侠义之人,贫僧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而姑娘也正是贫僧所要寻找的托付之人。” 恶风有些嫉妒地说:“嘿,人还是得出名啊,到那儿都有人知道。”他这一说,众人都笑了。 红线不解地问:“长老会有什么事托付给我呢?” 惠一说:“‘神剑’被盗的第二天下午,方丈把我叫到禅房,并交给我一本书,我认出是那本剑谱。方丈对我说:‘天遁神剑被盗走,如落入歹人之手,不知要死多少人。掌握神剑的人,没有人能制服他,只能依靠这本天遁剑谱,或许还能抵挡一二,除此别无他法。你要保管好剑谱,日后若天遁神剑出世,而无人能制时,你可将此剑谱送给武功高强的侠义之人,让他照剑谱练会天遁剑法,就能抵挡那手持神剑的人。’说完这话,我收好剑谱就离开了方丈。半个多时辰后,传来方丈己经圆寂的消息。” 说完这番话,惠一和尚取出天遁剑谱递给红线,那书蓝皮黄纸,书皮上写有:天遁剑谱四个字。红线郑重地接过那本剑谱,并向惠一表示感谢。 “比武大会那天,贫僧也会去看看热闹,我也祝愿那柄‘神剑’能为侠义之人得到。” 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常世雄向丁老伯和惠一和尚辞别。此时四匹马己喂足了草料,四个人牵马出了院子,并骑上各自的马匹,红线四人抱拳向丁老伯和惠一道别。 无极老祖和昙云神尼、轩辕公三人与灵鹫上人他们定好比武的日子后,无极老祖便随昙云神尼和轩辕公来到他两人的神秘住处,聂隐娘连蹦带跳地跟在三人的后面。 说是秘密住处,其实就是峨眉山的几个山洞,但山洞所在的山峰却极其险峻,几手没有上山的路。昙云和轩辕公,还有那几个女弟子他们全靠自身的轻功,来往于山洞和山脚下。 山洞周围的景色极其优美,在洞口还能观看日出、晚霞、云海,所以昙云将自已所居住的山洞起名‘赤霞洞’;而轩辕公则将自己住的山洞起名‘云海洞’。他们所住的山洞都是冬暖夏凉,陪伴他们的除了猿猴和野山羊,便是鹰隼鸟雀。 聂隐娘抢在头里,第一个施轻功飞到山上,离山洞很远时,她便叫喊着师姐,几个师姐闻声跑出洞来,几个人围着小师妹问长问短的。 “哎呀!别问了,我都快累死了,你们快迎接师父去吧。”几个师姐见师妹不爱搭理她们,便丢下她都迎接师父去了。 三位大师此时也各施展绝顶轻功,飞腾上陡峭的山顶,迎面正碰上昙云的几个徒弟。 “弟子拜见师父,拜见轩辕大师,拜见……。”几个女徒看着无极老祖。 “这是无极老祖,快来拜见。”昙云忙给徒弟们介绍。 “弟子拜见无极老祖。”几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哈哈,不必多礼,昙云老尼你弄了这几个像仙女似的女娃,住在这神仙似的洞府,怪不得你二十年来不愿现身江湖,原来是躲在这里享清福呢。唉,我住的那大峡谷,可比你这里差多了,简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住在大峡谷,那不也是自己选定的地方吗?”昙云打趣他说。 “唉,还不是为了我那个孽徒,要不然老朽也不会找那个荒僻的地方啊。” “彼此彼此,你是为了你那徒弟,但我们三人也是为了那‘神剑’之事,才各自寻找秘密住处隐居下来,这一待就是二十年。”昙云看样子是一肚子的感慨。 当然轩辕公和无极老祖也和她一样,感慨这二十年的岁月流失。如今他们又要面对二十年前的处境,又要去和江湖武林中人去争夺‘天遁神剑’,为的是:不让那‘神剑’落入歹人和野心人之手。 几个女弟子端来新鲜的瓜果,放在三人面前的石桌上,请无极老祖品尝。轩辕公忙起身去自己的山洞里,取出那鹿脯、牛肉脯,还有个大酒葫芦,他给那两人各倒上一大碗酒。三个人边喝酒吃着肉脯,边聊起比武大会的事。 无极老祖说:“这次比武大会恐怕会是天下武林最惨烈的厮杀,为了争夺‘神剑’,这些人会不择手段的,这是我最担忧的。” 昙云神尼笑话他说:“怎么?老鬼还没上阵就草鸡了吗?” “我不是草鸡,我是担心会死很多无辜的人。” “那也没办法,江湖武林历来都是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的地方,死百八十个人,不足为奇。” 老祖说:“这次比武,我们主要的对手是灵鹫上人、夏侯天龙和吐蕃的两个法王,其他的人则不足为惧。” 昙云说:“老鬼不要高兴过早,要只是他们四人那不难对付,只怕到时候那天竺不空和尚也会来凑热闹,他也是个难缠的主儿。” 轩辕公说:“说不定到比武那天,那昭武九魔,还有西域的魔天教都会来凑热闹,来与我们争夺‘天遁神剑’的。” 老祖说:“那昭武九魔有时会来中原逛逛,可从未听说魔天教的人涉足中原。” 轩辕公笑了笑说:“也许从前不曾涉足中原,但这次是比武争夺‘神剑’啊!他们岂能放过这个好机会,要是能夺得‘天遁神剑’,那魔天教就会一统中原武林,这个诱惑力太大了,他们怎么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呢?” 昙云有些忧虑地说:“我们对昭武九魔都不甚了解,对魔天教更是知之甚少,如果他们来参加比武,我们还真的要多加小心。” 轩辕公说:“我对昭武九魔多少了解一些,他们是栗特族九个部落里武功最高的人,合称为昭武九魔。而魔天教最厉害的当属教主了,教主几个主要手下的武功也不次于武林十大至尊,总之魔天教是个极其厉害、极其凶残的门派。如果他们来到比武大会,我们是无法抵挡他们的。” 他的一番话让昙云和无极老祖都皱起了眉头,也许两人对魔天教早有耳闻。 此时一阵稚嫩的叫喊声传到无极老祖的耳朵里,他看见聂隐娘和几个小师姐在陡峭的山崖上互相追逐,惊得猿猴和野山羊四处窜逃。 老祖真正地感到自己老朽了,可喜的是他己培养出三个武功高强的徒弟,还有一个更厉害的女徒孙红线。不管怎么说,太乙门己后继有人了,这是他最感到欣慰的。 他正在胡思乱想呢,耳边有人在叫他。 “老鬼,那把‘天遁神剑’搞得咱们寝食不安,它到底有什么惊人之处,你快亮出来让我们瞧瞧。”原来是昙云神尼在叫他。 “那不在那儿放着呢,自己打开看吧!”老祖边说着话边抻着懒腰。 轩辕公拿过身边的长包袱,打开包袱,取出宝剑放在石桌上。 老祖说:“当年我看过这宝剑,它除了锋利无比、寒气逼人之外,并无什么神奇之处。” 昙云仔细看那剑鞘是用青铜打造的,鞘身有四个字:天遁神剑。她右手握住剑把,慢慢将宝剑抽出来,她立刻感到一阵寒气吹拂在脸上,剑身上发射出蓝幽幽的光,剑身上好像还刻有字,她细一看是四个蝇头小字:天遁神剑。 昙云心里不由得暗暗赞叹,她自信曾看过无数把名剑、宝剑,但从来没看到过眼前这样的好剑。这把剑的威力是否像传说中的那么神奇,她暗暗地猜想着。 她将宝剑抽出来,试着舞动了几下,顿时剑到处寒风四起,树叶纷纷飘落,山洞周围的树林里群鸟鼓噪、争相飞离。 昙云又用剑朝两丈多远的一棵碗口粗的树挥去,那发出的剑光竟将那棵树拦腰斩断。 “哇!这么厉害,神剑,真是神剑。”她不由得惊叹道。 她又将宝剑抛向另两棵同样粗的树,那剑仿佛神灵般地飞向两棵树,又是用剑光将两棵树斩断,然后那宝剑又自动飞回昙云的手上。她再一次地惊呆了,张大了嘴看着手中的‘神剑’。 看到刚才那神奇的一幕,连无极老祖和轩辕公也不禁满口夸赞:“真是一把神剑啊!” 昙云将宝剑收入鞘内,然后递给了轩辕公,轩辕公又用布将宝剑包好后放在身边。 “这把‘神剑’倘若落在歹人和野心人之手,那就是我们武林正派人士的末日,所以我们要竭尽全力阻止这些人得到‘神剑’。”昙云看着两人说。 “我们武林十大至尊,如今武功最高的当属你们二位,还有灵鹫上人、魔障大师还有天竺的不空和尚,依老朽看,最终争夺神剑的只能是你们五人。” 轩辕公说:“哈哈,谢谢老兄的捧场,老兄这么一说,还真让老弟雄心大增,到时候我必定和灵鹫、不空他们一决雌雄。” 昙云嘲笑他说:“老鬼,你不要高兴过早,那灵鹫上人和不空大师可都不是好惹的,到比武那天,小心败在那两人的手下。” “哼,你这老婆子,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家人的威风。”轩辕公不愿听这样的话,便也反驳了昙云几句。无极老祖知道二人平日里戏谑惯了,所以也不去插嘴掺和。 昙云说:“我担心比武那天来的高手不光是我们几大至尊,还会有世外高人来到,我们也要有心理准备。要是西域魔天教的人再参入进来,那事情就会更加复杂。” 轩辕公说:“别想那么多了,也别把那魔天教吹得神乎其神,毕竟中原武林高手如云,岂能让他们天竺人和西域人占了上风。” 听了他的话,昙云也不再争辩,不管怎么说,也得到比武那天才能见分晓。 第八十五章 飞云掣电 红线等人回到南诏,恶风和常世雄找地方喝酒去了。红线来到师父的房间,她取出天遁剑谱,师徒俩一块观看这天遁剑谱。 两人发现这剑谱上的招式只有八式,每个招式都配有人体动作图,让学习招式的人一目了然。但红线感到有些奇怪:就这几个招式能管用吗?妙玄看了也觉得有点不靠谱。 师徒俩都知道:剑法、刀法、或者是枪法棍法等武功招式,都规定为一百零八式、七十二式,或者是三十六式、二十四式,最少也得是十八式或十二式。可这天遁剑法却只有八式,这么简单的剑法是否管用,两人有些疑惑。 另外,红线心里还有个疑问:这剑谱上的剑法是否要和天遁神剑一块练方才有效,她不得而知,这剑谱里是否有答案,她又翻开剑谱仔细看了一遍。 果然在八个招式的后几页有不少文字说明,那上面说:此剑谱虽只有八个招式,但若练成功,则威力巨大。练此剑法者,须有至少二十年的内功修为,否则难以练成此剑法。 那上面又说;此剑法与天遁神剑结合起来,则将威力无穷天下无敌;如两样缺一,则威力减半,但仍能击败天下仼何武林高手。 师徒俩看到剑谱上的说明文字后十分高兴,两人知道:照剑谱上的说法,既使没有天遁神剑,只要练会和精通了剑谱上的八个招式,仍然能打败仼何武林高手,夺得天遁神剑。 两人又看到后面的说明:此剑法极耗费内力,凡练此剑法者,每日只准练一个招式。如若多练,将会耗尽身体内力,练功人将会走火入魔。 红线一算比武的日子,还剩下六天,这剑法上的八个招式,需要八天才能练成。比武大会共比三天,这就是说,当红线练完这剑谱上的八个招式后,比武大会只剩下一天了。 这怎么办呢?师徒俩不知如何是好,也许耗尽内力练会了天遁剑法后,而比武大会却结束了。如果那把天遁神剑再被人夺走,那两人的努力都将化为泡影。 还是红线想得开,她劝师父说:“师父不必想那么多,我们这剑法还没开练呢,究竟这剑法是不是像书上说的那么厉害,还不得而知,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是找个僻静而又秘密的地方,演练这天遁剑法。” 听了红线的话,妙玄也笑了,她说:“为师也是瞎担心,这剑法还未开练呢,却去想那几天后比武的事。当下咱们要先练好剑法,然后再去商量比武那几天的事,” 师徒俩都认为要找个秘密的地方练剑,不要让太多的人知道,尤其是不能让外人知道。如果这剑谱之事传扬出去,让江湖武林中人知道,又不知闹出多少是是非非。 两人想来想去,还是阁陂大师的百兽谷最安全,那里很少有人去,而且那里又僻静,在那里演练剑法是再好不过了。 此时己近晌午,师徒俩简单地用过膳,又与常世雄和恶风二人打过招呼。两人便直奔百兽谷而来,她们先找到一处僻静地,这地方离阁陂大师所住的朝天树有十几丈远。师徒俩是不想惊动他,所以也没有和阁陂大师打个招呼。 红线打开剑谱看,第一招是:飞云掣电,她照着书上的人体动作比划起来。刚开始运剑,她就感到体内有气流在运行,迫使她不得不用气功,只有这样才能运剑自如。她不断地重复第一招的动作,每次重复地演练都要耗费她的内力。 她开始领悟到这天遁剑法确实有些不可思议,这比她以前所用的剑法更加耗费内力。红线一遍又一遍演练这一套剑法,额头上都冒出汗来,妙玄心痛地看着徒弟。 妙玄这时发现每当红线练剑时,山谷里逐渐布满云气,云气中不时地发出闪电。她对眼前出现的这一现象感到很惊奇,她忽然意识到:这是红线练剑所带来的感应,这就是所说的天人合一的感应。 师徒俩正练得起劲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两人的不远处,那身影的两眼盯盯地看着红线在练剑法,他默默地看着,不愿去惊动那师徒俩。 红线发现了不远处观看的阁陂大师,她吿诉师父,自已也停止练剑。阁陂见惊动了师徒俩,便笑着朝两人走过来。 “哎呀,老衲不知道,天底下竟有这般神奇的剑法,而且有这么大的威力,不知红线你刚才演练的叫什么剑法?” “红线练剑惊忧了大师的睡眠,实在是对不起,红线给大师赔罪了。大师问这个叫什么剑法?这个叫天遁剑法。”听到红线所说,阁陂感到很惊讶。 “老衲还是不明白,难道这剑法和那天遁神剑是配套的吗?” “大师说的不错,这天遁剑法和那天遁神剑原是在一起的,当初神剑被盗走时,却没有盗走这本天遁剑谱,我这剑谱是一个少林和尚送给我们师徒俩的。” 说着红线将剑谱递给阁陂看,阁陂认真地翻看了那本剑谱后,又递还给红线。 阁陂有些感慨地说:“真是天降幸运啊,这本剑谱被你们师徒俩得到,这不但是天下名门正派的幸事,也是我南诏的幸事。如果那天遁神剑被吐蕃两个法王夺去,那我们南诏就有被吐蕃人灭国的危险。” “现在你们师徒有了这本剑谱,再练会和精通这套剑法,那在比武大会上你们是必胜无疑。刚才红线演练剑法时,我在远处观察了半天,这剑法果然是威力巨大,天下无敌,就算那天下武林十大至尊也难以抵挡它。” 妙玄说:“既然大师来了,可让红线再演练几遍,请大师给予指点。” 阁陂惭愧地说:“嘿,这些年来老衲一心修炼长生不老之道,疏于武功的修练,在剑法上己不能与你们师徒相比,老衲怎么好意思去胡乱指点呢。” 妙玄说:“大师太谦虚了,让我们师徒俩有些惶恐。” 阁陂忙说:“老衲不是谦虚,而是心里话。你们师徒俩只管安心地在这里练剑,但要保守秘密,绝不能外人知道世上还有这套剑法,切记、切记,老衲告辞了。”阁陂叮嘱了几句话后,便又回那朝天树上睡觉去了。 师徒二人又接着练那第一式:飞云掣电。红线不停地练着,越练好像越有感悟,她忽然觉得这剑法与无极老祖的五雷法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人的内力与天地相互感应,进而发出如此巨大的威力。 红线对师父说出自己的感悟,妙玄想了想后也赞同徒弟的看法。 妙玄又说:“得到此剑谱,是我们师徒俩的幸运,但为师也感觉到身上巨大的压力。比武大会那几天,什么事儿都会发生。为师担心的是:一旦正派武林人士不敌邪恶之人,那就会轮到徒儿上场,师父不想看到你与那些人厮杀。” 红线劝慰师父:“师父不必为徒儿担心,徒儿到时自会应付那些人。徒儿只要练好这剑法,对付那些邪恶之人是不成问题的。” 师徒俩正在唠着比武大会那天的事呢,却看见恶风和常世雄也来到百兽谷。 常世雄说:“我一猜就知道你们师徒俩跑到这儿练剑法来了,怎么样?我没猜错吧?” 妙玄见师弟和三师叔满脸发红一身酒气,便生气地说:“你为何不劝劝三师叔少喝点酒?而且你也喝了那么多酒,我可从来没见你喝成这样。” 常世雄有些羞愧地说:“我和三师叔见红线得到那本天遁剑谱,我和三师叔也很高兴,所以我们俩就多喝了几杯。不过,这不碍事,我和三师叔两人脑袋清醒着呢。” 恶风有些不乐意妙玄多管闲事,他瞪着妙玄说:“这点酒算什么,也值得你大惊小怪的。义妹,你再把那剑法演练一遍,让义兄好好看看。”说着他不再理妙玄而奔红线去了。 红线见师父被恶风斥责几句,她怕师父生气,便走过来劝慰师父。其实妙玄知道三师叔有时是浑人一个,所以根本不屑搭理他。 常世雄见师姐不太高兴,便拉着恶风说:“三师叔,我看红线练剑法已经很累了,让她歇息一会,我们明天再来看她的剑法吧。” 恶风说:“那好,义妹我明天再来看你练那个天遁剑法。那,老弟,咱俩上那儿去消磨时间,我听你的,走吧。”两人摇摇晃晃离开了百兽谷。 两人不愿待在王府里,商量着只能去姚州城遛跶。两人回王府,牵着马带上各自的兵器,直奔姚州城而去。 虽是深秋,但大道两旁的树木还很绿,两人骑着马一路小跑,很快便望见姚州城。 进城后,两人牵着马慢慢逛术。恶风发现城里面多了不少相貌凶恶之人,而且都携带着刀剑,一看就是江湖武林中人。他想:这些人大概都是奔比武大会而来的。 再看那几处酒楼里也都是推杯换盏、吆五喝六的,恶风又看到每家客栈也都是进进出出的。 “哎,常老弟,咱们今晚还回去吗?要是不回去,我们就赶快找家客栈,再晚一会儿,恐怕我们就睡城墙根了。” 常世雄一听赶快找客栈,果然有几家客栈都住满客了,两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有空房间的客栈,常世雄痛快地交上住店钱,有伙计将两匹马牵进马厩并喂上草料和水,看一切都妥当了,两人这才放心地上街遛跶。 两人慢慢看着街景,大街上人来人往,这时迎面走来一群人,乍着像一伙商人,但再细看这些人的步法、相貌、气度,就知他们是江湖武林中人。 常世雄与这伙人迎面相向,他有意无意地看了这些人一看。突然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孔跳进他的眼里,他又仔细地看了一眼,啊,是他,真是他。 他极力地控制自己的心跳,待这伙人与他擦肩而过后,他走到路边,回头看着那人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看着,生怕那个人再从自已的眼前消失。 “喂,你在看什么呢?”恶风奇怪地问常世雄。 常世雄伸手将恶风拉向道边,低声对他说:“我看见了张虔陀在那伙人中间。” 一听他这话,恶风立刻兴奋起来:“在哪儿?你认准了吗?” “认准了。”是的,他认准了,虽说已过了十年,但仇人张虔陀那张略显浮肿的脸,那双阴郁的眼睛,到什么时候他也忘不了。 他看了看那伙人的背影,他们大概有七、八个人。他又再次认准了张虔陀的背影,记住了他的衣袍颜色。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过去再仔细看看,如果真是那狗贼,我当场就杀了他,也省得我们再辛辛苦苦地去寻找他。”恶风急急催促他。 “可是他们有七、八个人,如果当场杀不了他,让他逃走,那可就糟了。而且我们不了解这伙人是何许人,武功怎么样?”常世雄有些犹豫。 “可是,如果那狗贼要是再溜走,我们上哪儿去找他?”恶风有些急了。 “不会溜走的,不过这家伙胆子够大的,他就不怕姚州城里有人认得他?” 恶风说:“你忘了,上次破姚州城时,他不找个替身代他送死的吗,这事都过去好几年了,他以为这件事瞒住了所有人,所以他才敢大摇大摆来逛姚州城。” “可现在这姚州城里都是南诏人,他又是南诏的仇人,他就不怕被抓住吗?” “正因为都是南诏人,他才不怕呢。南诏人里认识他的只有阿姣和你,所以他才不怕呢。” 南诏人,我也成了南诏人,常世雄想着恶风刚刚说过的话。 这时他看那伙人走的很远了,他忙招呼恶风快跟上这些人,别让张虔陀再消失了。 两人离那伙人有五丈多远,慢慢地跟在后面。此时常世雄看见那伙人走进一家栈,两人便停在远处,观察着客栈的门口。 老半天,两人没见那伙人出来,看来他们是住在这家客栈了。两人来到客栈门口,抬头见牌篇上写‘山水客栈’,这是个二层楼的客栈,常世雄记住了它。 常世雄说:“既然他们住下了,我们也得找地方住下,也好监视他们。”他一边说着,一边四处观看,正好在斜对面有家客栈,他忙招呼恶风一块去哪儿看看。 进门一打听伙计,还好,二楼还有个房间。两人上楼看了一眼,房间临街的窗户斜对着山水客栈的门口,再看看屋里有两张床,还挺洁净,两人都很满意。 恶风问:“你在这儿又住客栈,那先前那个客栈怎么办?” 常世雄说:“那没关系,待会儿我去跟那家掌柜的说,告诉他咱俩今天晚上拜访朋友,也许不回来住了,叫他们把两匹马喂好。” 恶风听完笑了:“哈哈,老弟,真有你的。好,我们在这二楼,还能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这个店住得好,最重要的是别让那狗贼再从咱们眼皮底下溜走。” “我怕这狗贼再从咱们手里溜走,要是能告诉阿姣和红线,让她们娘俩手刃此贼,那才算是大快人心呢。” 恶风忙说:“算了,也别脏了她娘俩儿的手啦,正好我恶风也好长时间没杀人,我的两手也有点痒痒了,这次能宰了这狗贼,也就当给咱恶风开开荤了。”说着话时他的两眼冒出杀气。 夜晚,两人熄了灯,恶风吵着困了要睡觉,并叮咛常世雄:“哎,老弟,有动静喊我一声,不行了,我先睡了。”说着他只将靴子脱下,便合衣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梦乡。 常世雄一点困意也没有,他将窗户推开一半,正好能看见对面客栈的门口,他默默地坐在窗口若有所思。 外面的月光皎洁,斜对面的山水客栈也早己熄灯。常世雄呆呆地看着窗外,脑子里回想着十年前被追杀的情景。 突然他发现斜对面客栈二楼有扇窗户打开了,有人探头向外张望,过了一会儿,从打开的窗户里“嗖嗖嗖”跳出三个人,落地时毫无动静,可见三人轻功之高。 他心里一惊,连忙瞪大了眼睛,见三人中有一人好像是张虔陀,他有点不相信,揉揉眼睛再看,啊,果然是他。常世雄一边盯着三人,一边用手推了推床上的恶风。 恶风腾地从床上坐起,常世雄用手指指窗外让他看。 “是狗贼张虔陀他们,不知这三人深更半夜地要干什么?”他轻声对恶风说。 “那还用问,那狗贼这时候出去,不会干什么好事。” 这时两人看他们都穿着夜行服带着兵器,三人躲过打更的巡卒,贴着墙根朝城墙处窜去。恶风和常世雄连忙跟在他们后面。 也亏得恶风擅长夜视,所以两人不用跟得太近,始终离他们有十丈远的距离。那三人施轻功跳出城外,恶风和常世雄也跟到城外。 三个人一跑奔跑,大约跑了有十几里地,来到一处村落,三人施展轻功跳进一家宅院。恶风和常世雄一看三人进了宅院,再跟进去怕他们发觉。 两人一商议:他们进去非偷即盗,等一会儿就会出来,两人决定,待在外面守株待兎。两人仔细看这宅院,像是个大户人家,至少在这村落里算是个大户。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三个人从院墙里跳出来,并带着两小一大三个布袋。三个人各背一个布袋,朝旁边的树林走去。 两人见这情景,知道那布袋是三人进去盗取的财物,见他们快走进树林,倘若进去便不好抓他们,两人决定将他们拦住。 恶风手执两只霸王镰,常世雄亮出雪花镔铁刀。两人一左一右窜上前去,将他们拦住。 “嘿,那里来的蟊贼,吃我一镰。”恶风举镰朝一人打去,见霸王镰迎头打来,那人闪身躲过,并扔下布袋拔出刀来,转眼与恶风杀在一处。 另两人见有人坏了他们的好事,也各自拔刀与常世雄厮起来。常世雄看见与恶风厮杀的正是张虔陀,而与自已拼斗的是两个陌生人。 “三师叔,与你对阵的就是张虔陀,不要让他跑了。”那张虔陀一听喊他的姓名,不由得一愣,在这深夜的旷野上竟然有人认识他,这人十有八九是自己的仇人。 他心里有些发慌,本来武功就不及恶风,再加上心里有鬼,刀法则有些乱了。他连连招呼同伙快来助他一臂之力。 那两人也看出恶风更难对付,便分出一人来夹攻恶风,这下让张虔陀喘了口气。两人左右夹攻恶风,但恶风毫无所惧,他一心要替义妹报仇,所以施展自己的绝顶武功霸王镰法。 他的两支霸王镰如同两条黑蟒,将张虔陀和同伙死死缠住。张虔陀见恶风的武功这般厉害,担心自己会命丧在他手里,所以他一边招架,一边寻找机会逃跑。 张虔陀的身体背朝树林,他慢慢地朝后面退去。恶风早看出他要逃跑,使一个箭步窜到他身后,挡住了他逃跑的路线。 见退跑已被挡住,张虔陀陷入绝望,突然间他发力挥刀乱砍,仿佛要和恶风玩命似的,竟然将恶风逼退了几步,乘此机会,他转身疯狂逃命。 恶风见他逃走,并不忙追他,只专心对付剩下这人,他左手镰架住这人的刀,右手镰闪着黑光打在这人的头上,这人当场脑袋开花,一命呜呼去了。 “千万不要让那狗贼跑了。”常世雄再一次提醒恶风。 “他跑不掉的。”恶风说着话时,见张虔陀己跑出十几丈远了。恶风一纵身腾空而起,他施展御风术飞在半空中,像箭一般朝张虔陀飞射过去。 恶风不想再耽搁工夫,他飞到张虔陀的身后,张虔陀毫无察觉。恶风挥动霸王镰朝他头上一击,顿时将张虔陀打倒在地。此时恶风用他的刀将脑袋砍下来,拎着他的头发飞回树林边。这时常世雄己将他的对手解决掉,正等着恶风回来。 他远远看见恶风拎着一个人头,猜想那定是张虔陀的人头,便迎上前去。 “那狗贼的人头被我砍下来了。”恶风将人头扔在地上,常世雄连忙上前辨认,一看果然是狗贼张虔陀的人头。他心里一阵欣喜,又上前仔细地看过这才确定是他。 常世雄也为阿姣和红线两人感到欣慰,十年了,陷害娘俩儿家破人亡的仇人终于得到了报应,他这个义弟也对得起冤死的义兄了。现在还有一个贾世仁没有找到,而恰恰是那个逃掉的贾世仁,是三个仇人里最凶狠的一个,是陷害义兄,置义兄于死地的首恶。 他想到狗贼贾世仁可能的去处,断定他还会和不空和尚在一起,因为他怕红线他们再找到他,并为她父母报仇。 两人看着面前的三个布袋,不知里面装的什么,正想要打开看看究竟。 忽然,常世雄发现最大的布袋动弹了几下,布袋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两人连忙将系布袋的绳子解开,见里面是个女人,嘴上塞着一团布,常世雄将那团布拿掉,那女人不停地大口喘着气,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两人一打听才知道眼前这女人就是那大户人家的小姐,那小姐也不知道怎么被绑架到这里来的。恶风一听便知道这三个贼人肯定是用熏香迷昏了小姐,然后再装进布袋带到外边来的。 还好,幸亏遇见他二人,否则这如花般的小姐就会被那三个淫贼所糟塌了。 常世雄又将两个小布袋打开,见里面都是些金银首饰,这也是从大户人家盗来的。 那小姐听两人讲事情的经过,才知道自己是被面前的两个义士所救,小姐这才如梦方醒,连忙跪下拜谢两人。 两人先将小姐和两袋金银首饰送到大宅门口,恶风飞身进院,打开门栓放进小姐,然后两人与小姐告别。 他俩儿回到树林边,将尸体拖到僻静处,并将张虔陀的人头埋在一个秘密的地方,做上特殊记号,两人这才放心地回转姚州城。 第八十六章 惠一大师 两人回到客栈房间时,己是后半夜。两人在房间里暗中观察对面客栈的动静,观察了一会儿,看见昨夜跳出人的那扇窗户紧闭,客栈里并没什么动静。两人己是困极了,便不再观察,先后脱衣上床睡觉。 早上起床后,两人见对面客栈门口仍是正常营业,并无什么异常情况。两人感到十分奇怪,平白无故地丢了三个人,这伙人竟没有声张,可见这伙人不是做贼心虚,就是怀有什么秘密使命,所以并不想让南诏官府知道。 常世雄对恶风说:“这帮人少了三个人,也不声张,不知他们是否还在客栈里,我想假装成住宿的人,到对面那客栈里探探情况。” “要去咱俩一块去,咱俩最好不带兵器,免得人家多疑。” 两人将兵器收好,出客栈门后先到别处转一圈,然后回到山水客栈。进门后,伙计跑来迎客,两人打听是否还有客房。 伙计为难地说:“客房都已住满,不过,有两个房间的人都己出去,好像有什么急事似的,随身所带物品也都拿走,他们的房间里都是空空的。小人估计他们不会回来住了,客官如果能等一等,到傍晚他们再不回来,小的就把其中一个房间租给你。” 听了伙计的话,常世雄对他说:“那好吧,我们还要办点事,等快傍晚再过来。” 两人又在城里的大街小巷转了转,并没发现这伙人的踪影,他们只好回到自己所住的客栈。 常世雄猜测道:“这伙人大概到城外去寻找丢失的这三个人了。” “是啊,这伙狗贼,知道这三个人都是什么货色,我想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三个人的尸体。到时候他们就会猜想是什么人杀了这三个同伙。”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是继续查清他们的来路?还是回南诏去呢?” “当然是回南诏去,管他们是什么来路,我们宰了那张虔陀就够本了,没闲工夫再陪这帮人玩了。”恶风一边说一边取出霸王镰,做出要离开客栈的样子。 常世雄见拗不过三师叔,便也收拾收拾准备离开客栈,两人还要到另一家客栈去取马匹。 两人骑着马出了姚州城,很快便回到了南诏乌蛮王府。两人没见到红线和妙玄,知道师徒俩又到百兽谷演练天遁剑法去了。 此时恶风那里不想去,告诉常世雄他要好好睡上一觉,便回到自已房间去了。常世雄自已去到阿姣的公主府,女仆听说他要见阿姣,忙进去通报。 阿姣出来迎接:“哎呀,义弟,听说昨天你和你三师叔到姚州城了,没在城里好好逛逛,那城里好热闹的,怎么起早就回来了?” 常世雄说:“谢谢嫂子的关心,我和三师叔到姚州城里,本想好好逛上一天,不料在逛街时碰到一个人,他就是狗贼张虔陀。” 阿姣听了急忙问:“那后来怎么样了?” “他们一伙有七、八个人,我怕收拾不了他们,便和三师叔一块在后面跟踪他,看见他们住进一家客栈后,我和三师叔也在那客栈的斜对面找了家客栈,我们在二楼的房间里监视那家客栈。也不知为什么,我一直在窗户边看着对面的客栈,生怕那狗贼张虔陀再从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所以我就一直盯着看。”阿姣认真听着,不敢打断他的话。 “后来,到半夜时,我看对面二楼的一扇窗户开了,从里面跳出三个人,那天的月光皎洁,我认出其中一人正是狗贼张虔陀。我连忙叫醒三师叔,我们俩在后面紧紧跟着他们,一直跟到姚州城外,在离城十几里的一个村落边才停下,看见他们三人跳进一座大宅院里。为了不让他们发现,我们俩只好在外面等着。” 接着常世雄又把恶风如何杀死张虔陀,两人又如何救了大户人家小姐的経过说了一遍。 “那人真是张虔陀?”阿姣不放心地追问一句。 “千真万确,我绝不会认错的。”常世雄十分肯定的告诉阿姣。 “谢天谢地,那狗贼终于得到了报应,可惜的是我未能手刃此贼。常兄弟和恶风大侠都辛苦了,在这里嫂子谢过常兄弟。”阿姣说着就要给常世雄下拜,她的眼晴里流出了泪水。是啊,这个曾经欺辱她,并且害得她家破人亡的狗贼,终于得到了报应。 “公主这万万不可。”慌得常世雄连忙上前搀扶,未料到两手却抓住了阿姣的两只纤手,慌得他又赶紧放开,阿姣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我想……这件事等会儿也告诉红线知道。”说完,阿姣劝义弟也好好休息一下,便回转自己公主府去了。常世雄望着阿姣的背影一会儿,然后离开了公主府。 常世雄不知什么原因心里有些兴奋,他一丝困意也没有。走在回去的路上,他想了想还是早一点把这消息告诉红线。 来到百兽谷红线练剑法的地方,他远远看见红线正认真卖力地练着剑法,而妙玄则在一旁观看。常世雄离红线练剑处有十丈远的距离,但他却感到云气电光在不断地冲击着自已的身体,他知道这是红线所练剑法发出的威力。 红线今天练的是第二招式‘飞龙在天’,难道这天遁剑法真的那么厉害,他心里一边暗暗想着,一边慢慢朝妙玄走过去。 “师弟昨晚到哪里去了?”妙玄回头发现走过来的常世雄。 “啊,我和三师叔待着无聊,就结伴去姚州城逛逛,没想到却干成了一件大事。” “大事,什么大事?”妙玄见师弟神秘的样子,忙追问一句。这时练剑法练得满头大汗的红线也看见了常世雄,就马上停止了演练,她一边擦着汗一边朝两人所在处走过来。 待红线走到两人身边时,常世雄这才告诉她们:“我和三师叔俩人昨天夜里在姚州城外杀死了狗贼张虔陀。”他这一番话,让师徒俩吃了一惊,两人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怎么,你们不信?真把他杀了,是三师叔杀了他,并割下他人头埋在树林的秘密地方。” “你们怎么碰见他的?你认准了,所杀之人就是张虔陀?”妙玄又追问到。 “绝对错不了,师姐,还有红线你们俩就放心,我在剑南的时候曾经见过他几次面,我是绝对忘不了他那副嘴脸的。”妙玄相信了师弟,他那几年也曾经与张虔陀打过交道。 红线听说仇人己死,她有些可惜不能手刃仇人,但仇人己被义兄杀死,她还是应该高兴的。 “我娘知道这事吗?”红线问到。 “当然知道,我们回王府后,我第一个先告诉了你娘,你娘高兴地哭了。” 听说娘高兴地哭了,她深深体会到她娘十年来所受到的煎熬,那十年前的仇恨,对于她娘来说是刻骨铭心的。 “红线感谢干爹和义兄为我们娘俩儿报仇雪恨。”红线拜谢常世雄。 常世雄连忙制止说:“快不要这样,丫头你怎么一家人说起两家话来。” 妙玄听到师弟的话,用眼睛翻了他一眼,脸色也阴沉下来,那两人谁也没有理会。 红线练了一上午,看看天色己到正午,她便和师父商量,已到回王府吃饭的时间,等吃过饭下午再练吧。妙玄见徒儿这一上午,内力消耗太大,便同意回府歇息。 常世雄和恶风两人那知道:原来与张虔陀同伙的人是天龙帮的人,张虔陀为保命己投靠天龙帮。这次天龙帮的人来到姚州城,是为了参加几天后比武大会,是要协助帮主夏侯天龙来打败各路武林高手,好抢夺天遁神剑。 为保万无一失,夏侯天龙率手下众弟子练成了毒雾阵和毒鸦阵,这两个阵奇毒无比十分凶险,完全不同于他们从前所用毒施毒的手段。这两个阵一旦施放出来,就是那大罗神仙也难逃这两个毒阵,更不用说那武林几大至尊。 他在练这两个毒阵时,是瞒着灵鹫上人和两个法王的,他是不相信那三个人的。他要把这两个毒阵做为秘密武器,要在最关键的时刻亮出来,一举摧垮来比武的众多武林高手。他要真正做到心狠手毒,才能最终夺到天遁神剑。 夏侯天龙让大徒弟檀云彪率帮内百余弟子分批前去,好熟悉一下环境,为比武那天做准备。檀云彪之所以第一批带张虔陀来,是因为他自告奋勇,称自己对姚州一带熟悉,要求第一批去。 檀云彪也希望有个了解当地环境的人,所以就痛快答应了他。谁料想,入住姚州城的第一个晚上就出事了,张虔陀和手下两个人整个晚上都没有在房间里。 他感到事态严重,难道是他们的秘密计划被人发现了,他秘密派人禀报给帮主。夏侯天龙一听出了这么大的事,也想赶快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他的得力密探地鼠和林狐赶了回来,帮主问两人最近有什么消息。两人把红线四人去姚州城,又去了落雁村的行踪说了一遍。 “他们在落雁村去看什么人?回到南诏后又干了什么?”夏侯天龙追问到。 “他们在落雁村去看一个姓丁的老头,和他在一起还有一个和尚。他们回到南诏后,我们发现红线师徒俩总去百兽谷一个偏僻地方练武功。” “这好像没什么奇怪的,那个丁老头也许是他们的熟人或朋友,至于他们师徒挑偏僻练武功,我看也没什么,练武功人喜欢僻静地方,以防被人打扰分心。” 地鼠和林狐见帮主并不在意这情报,便也不再说下去。 “你们两人立刻到姚州城,想法找到檀云彪,并协助他找到失踪的三个人。把事情查清后,再派人回来,把这件事的经过告诉我” 得到帮主的命令后,两人也感到事情挺严重,立刻辞别帮主,赶赴姚州城。 在姚州城里,两人跟看嗅天犬,很快找到一处客栈。伙计说有这么几个人,他们只住了一晚上,便匆忙离店,也不知什么原因。两人谢过伙计,决定再去城外转一转。 嗅天犬很快找到了檀云彪那伙人,两人看他们正在将三具尸体拖到树林里掩埋,忙上前询问檀云彪。看见他们,檀云彪告诉他二人,这三个人昨晚私自出城,不知什么原因,被人杀死在这里。还有那个叫张虔陀的,脑袋被割下不知下落。 找到这三个人的尸体后,檀云彪就感到事情很严重:还没到比武大会的日子,他们天龙帮先损失三个弟兄,真是出师不利。这三个人是被仇家或对头杀死的?还是因为惹恼了什么人而被杀掉的?他要马上派人禀报夏侯帮主,也让帮主有所准备。 为了查明事情的真相,檀云彪命地鼠和银狐二人到他们昨晚所住的山水客栈周围查一查,看看能否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两人立刻回到城里,找到那家山水客栈的伙计,询问了大概情况,并查看了张虔陀三人所住的二楼房间,地鼠看到窗台上有被人踩踏过的痕迹,并指给林狐看。 地鼠抬头看看窗外,发现斜对面有一家客栈,窗户也正对着自己所在的窗户,他突然对那个房间产生了兴趣。 于是他和林狐带着嗅天犬来到那家客栈,一进大门,嗅天犬就显出格外的兴奋,它猛力往前冲上楼梯,两人随它上了二楼,伙计不知这两人要干什么,便尾随上了二楼。 嗅天犬在常世雄和恶风所住的房间门口狂吠不止。地鼠问伙计这屋里昨天都住过什么样的人,伙计向两人描绘了两人的模样。 两人听了伙计的回答后,对视了一眼,他们谢过伙计,便离开了这家客栈。再没有什么疑问了,两人一听伙计描述的模样,就知道是和红线在一起的两个人。 嗅天犬之所以一直追到二楼这个房间,两人猜想大概是常世雄身上的药粉沾到这房间里,所以被嗅天犬闻到,并追到这房间里。在这个房间里正和能看到张虔陀三人所住的房间。 现在两人己完全清楚是什么人杀死了张虔陀他们三人,就是红线一伙中的两个大汉。情况已经搞清,两人急忙赶到城外,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讲述给檀云彪听。 虽然知道这三个人是红线一伙人干的,但檀云彪还是不明白:那两人为什么单单把张虔陀的人头割下,难道他们和张虔陀有仇?现在事情己大概清楚,是红线他们一伙人干的。 檀云彪暗自庆幸他们的秘密计划没有暴露,至于张虔陀他们三人深夜擅自出城被杀死,是他们咎由自取,他决定再派人将此事禀报帮主,让帮主照常进行秘密计划。 红线和师父及常世雄回到到王府,阿姣出来接他们三人,并告诉他们有个丁老伯和一个中原僧人要见他们。阿姣将三人领到客人所在的房间,他们又与丁老伯和惠一和尚见面了,双方都显得十分亲切。 常世雄问:“老伯,比武大会还有好几天,二位怎么想起提前来了?”听他问原因,丁老伯和惠一对视了一眼。 丁老伯说:“本想比武大会的前一天来你们这里,但我们发现自从你们离开后,我那住处周围常有陌生人围着转来转去,我们寻思大概是有人在监视我们。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两人决定离开那间老房子,到你们这里来避一避。” 阿姣知道这丁老伯十年前曾帮助过红线和常世雄,所以打心里感谢他,当然欢迎丁老伯到南诏来作客;还有那同来的惠一和尚慷慨赠送天遁剑谱给红线,阿姣也十分感谢他。 “丁老伯和惠一大师尽管住在这里,到这里如同到家一样,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二位不必客气,平常起居自有常世雄和恶风师叔照料你们。” “我们弟兄二人不好意思难为公主,所以只待到比武大会那天即可。”丁老伯说。 “两位还是不要客气,我还有些事,红线你在这儿陪二位大师唠唠。”阿姣拜别丁老伯和惠一和尚后,回自己房间去了。 屋里剩下红线师徒和常世雄,再加上丁老伯和惠一和尚共五个人。 丁老伯先开口说:“红线,你这几天那天遁剑法练的怎么样了?” 红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练完了第一招式‘飞云掣电’,今天上午开练的‘飞龙在天’,是第二招式。不过这天遁剑法极耗费内力,而且……。”她不再说下去。 惠一和尚听红线在诉苦,不由得笑了:“这天遁剑法本来是得武林高手练的,而且须得内功极其深厚,精通‘大周天功夫’,并打通自身的‘奇经八脉’,方能练此剑法。在这此剑法时,不能操之过急,应采用循序渐进的练法;练剑者如急躁暴进,就会使内气紊乱走火入魔,最终练剑之人就会内力崩泄,狂暴而癫。” 妙玄听了惠一这一番话,知道惠一绝不是少林寺的寻常武僧,他必有过人武功。 她对惠一说:“大师深通这天遁剑法的精髓,何不演练一下这剑法,将内中的奥妙传授给小徒红线,让小徒真正领会这天遁剑法的真谛。” “贫僧这次到南诏来,一来是为了躲开那几个监视丁兄家的人;二来也正为了红线所练的剑法而来。贫僧在少林寺时曾看过方丈演练此剑法,练过之后,方丈曾给贫僧讲过练此剑法的凶险,如不注意一味蛮练,很容易走火入魔。” “那天诸位大师离开落雁村后,贫僧就忽然想到这个问题,怕红线姑娘不知其中的厉害,一味地练下去走火入魔,那就是贫僧的罪过了。” “惠一大师既然为此事来到这里,敢劳大师现在就给小徒演示一遍,并将此剑法的精髓传授给小徒红线,也了却大师的一件心事。”妙玄开门见山地请求惠一。 “妙玄师太说的好,贫僧也正有此意,请师太找一处隐秘的场地,练此剑法最好不要让外人看到,以防被别人偷学了去。”常世雄和丁老伯因与剑法无缘,所以两人愿留在屋里叙叙旧。 妙玄和红线带惠一大师到一处僻静所在,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是王府的练功场,平时只有阿姣阿姹两位公主在这里练功,仆人丫环们也从不到这院子里来。 惠一借过妙玄的剑,在一块空地上给红线演练第一式:飞云掣电。红线和师父都注意到,随着惠一宝剑的舞动,他们周围的空气中隐约有飞云电光,师徒俩也感受到这剑光的厉害。 两人忽然意识到这分明‘剑罡’,这是真正威力强大的剑罡,是剑法中至高无上的功夫。红线有些奇怪,自己先前练时为什么没有惠一的威力大,难道是自己的内力不足的缘故吗? 第一式完毕,惠一接着演练第二式:飞龙在天。师徒俩儿看惠一的功力仍然十分强大,宝剑上发出黑色的剑罡,半空中罡气幻化成一条黑龙,它上下飞腾并挟带着风雷声。一旁观看的师徒俩真是惊心动魄。 两个招式练完,惠一面色不攻地停下剑,两人看惠一的脸上并无一丝汗水,显见惠一的内力是十分深厚,师徒俩都称赞惠一大师的内功十分厉害。 其实两人不知道,惠一的武功丝毫不亚于武林十至尊,只是他从未在江湖武林中显露过,所以几十年来无人知晓。 自从二十年前天遁神剑被盗,少林方丈大师圆寂后,惠一就谨遵师父的嘱托,秘密地收好剑谱,要等到天遁神剑出世之时,将这天遁剑谱送给武林正派侠义之人,来练此剑法,用这天遁剑法来保护神剑的安全,避免它落入歹人或野心家之手,进而遗患武林。 过了些日子,他想:剑谱在自己手里,为何不先练好这剑法,琢磨透剑法中的奥秘,将来这剑谱送给别人,自己也能给予指点,以免练剑之人不得要领,以至走火入魔。 所以自那以后,每当夜深人静之时,惠一便来到少林寺后山一处僻静场地练此剑法。一年后,惠一终于悟透了天遁剑法的奥秘,并将此剑法练到精妙无比的地步。 红线想自已练剑法如此耗费内力,是否是不得要领的缘故,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我看大师演练剑法时,好像并不太耗费内力,这是什么原因?能否请大师赐教一二?”妙玄心里有些疑惑,希望惠一大师能告诉这剑法的真谛。 惠一看着师徒俩说:“练此剑法时最忌贪快,开始练时要循序渐进,这样气血流动才能打通奇经八脉,而其中最主要的是打通任督二脉,这样才能使大周天功夫彻底发动,再练此剑法时就不会走火入魔。” 红线心中有些不解地说:“红线看大师的武功也是超一流,为何将这天遁剑谱送给我,我看大师练这天遁剑法要比我强,比武那天,大师去参加必能击败各路高手而夺得神剑。” 听了这话,惠一脸色郑重地说:“贫僧是为了完成方丈大师的遗愿,将剑谱送给武林正派人士手中。如果贫僧留下此剑谱,或依仗此剑法去夺取天遁神剑,那传扬出去,岂不坏了我们少林寺的名声,而让武林人士耻笑。” 师徒俩听完都理解了惠一大师的心意,红线说:“徒弟一定练好这天遁剑法,争取在比武大会夺取神剑,避免它落入歹人之手,完成方丈大师的遗愿。” 惠一微笑说:“好,小小年纪有志气,贫僧实在钦佩。” 妙玄说:“这院子毕竟不如百兽谷那儿既僻静又隐秘,明天我们可到百兽谷演练剑法,惠一大师可当场指点小徒,岂不是更好。”于是三人约定,明早到百兽谷去练剑法。 第八十七章 天鼓雷音掌 山峰间,一所破旧的寺院,这寺院因地处偏僻香火不盛,再加上年久失修,佛殿及不少房屋都已破损。但有几间房子能住人,至少它们下雨不漏,还能避风。 不空带天聋地哑两童子,还有自己的徒弟青童子和贾世仁,就住在这处寺院里。他们费了几天的功夫才把这几间房子打扫干净。 自从京城鱼家父子事败后,宰相元载掌了大权,不空知道自已大势己去,再不走恐被追究与鱼家父子勾结的罪行。于是他带领天聋地哑两童子,还有徒弟青童子和贾世仁,他们连夜逃离了京城。 可是到哪里去呢,他不能回天竺,因为他怕师兄将天聋地哑要回去,现在这两个童子己成他的得力干将。他带这四人到旧寺院里暂时落脚,然后再决定今后怎么办?他要想办法找到红线恶风,设法除掉他们,好替鱼家父子和贾世仁报仇。 最近几天,江湖上风传要在三国交界处的大草甸举行比大会,夺取天遁神剑。不空听了这消息十分高兴,二十年了,天遁神剑又现世间,他心里也跃跃欲试要去比武夺神剑,他自认为自己的武功要高于几大至尊,只要是一对一的比武,没有几人是他的对手。 不空的信心是足足的,他相信只有昙云神尼、魔障大师和灵鹫上人他们三人能有资格成为他的对手,其他人根本不配与他不空交手。 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些兴奋,认为这是自己再次出头大显神威的机会到了,说不定将来还会一统中原武林,成为天下武林霸主。 他正暗自偷着乐时,忽然一个影子出现在他的脑子里,又是她、又是她,这丫头像梦魇一样浮现在他的脑海里。那个丫头虽只有十八、九岁,但却得到武林几大至尊的传授,所以精通武林几大绝顶武功,对于那丫头红线,不空己经与她交过几次手,他实在没有十足的取胜把握。 不空将比武的事告诉了他们几人,贾世仁听说不空要去比武夺天遁神剑,他十分赞同。他盼望不空能夺到天遁神剑,如有神剑在手,不空就会成为武林霸主,他贾世仁也会得到庇护,甚至还能乘机除掉红线恶风和常世雄他们,到那时自己也不用再躲避他们追杀。 现在不空每天也要教贾世仁一些武功,好让他危险时刻能自保,不管怎么说,在京城那些年他们也是同党,也算是难兄难弟,现在贾世仁死心塌地跟着他不空,他又怎能抛弃这家伙。 天聋地哑看着贾世仁那笨拙的样子,急得两手乱比划,贾世仁不知他俩儿是什么意思。不空看着笑了,知道他俩儿是在嘲笑贾世仁。 不空正在教贾世仁武功时,耳边听到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他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师兄到了,他连忙抬头张望,只见无尘大师从半空中飘落下来。 他心里暗叫不妙,怕师兄忽然到来,是要将天聋地哑带走的。不空上前拜见师兄,天聋地哑见师父来到十分高兴,连忙过来拜见,青童子和贾世仁也上前拜见无尘大师。 无尘与他们寒喧几句,他认识青童子,但看着贾世仁,觉得有些陌生。不空见状连忙给师兄介绍贾世仁,说他是自己在京城时的朋友。无尘听说是师弟的朋友,便也不再询问。 “师兄为何有此闲心到中原来?”不空想赶快探明无尘师兄来中原的意图。 无尘也听说了比武大会夺取天遁神剑的事,对于天遁神剑他并不陌生,知道那是一把可以毁掉天下任何兵器的神剑。而且这把剑还具有通灵神气,可以飞行百里斩人然后再飞回主人的手里,既便是天下武林十大至尊也难敌这把神剑。 一向不问江湖武林事的他,在听说天遁神剑的事后,他也动了心。这次他来找师弟不空,就是为了打听这件事,也想问问师弟是否有能力来夺取天遁神剑。 不空把比武和天遁神剑的事向师兄讲述了一道。 “师兄希望师弟能夺取神剑,让中原武林不敢小瞧天竺武功。”无尘对师弟寄予厚望。 不空脸上露出难色说:“师兄有所不知,此次比武大会,必将引来天下武林高手,而且他们个个都身怀绝顶武功,师弟要想夺到那天遁神剑也是困难重重啊。” 无尘想了片刻后对师弟说:“师兄知道击败天下武林高手并非易事,所以特意赶来,师兄要传授给你一套‘天鼓雷音掌’,这可是我天竺国的绝顶武功,也是我密教的独门绝技。师弟如能精通这套掌法,可在比武会上击败众多高手,夺得天遁神剑。” 不空听到这一番话心中暗喜,这套掌法可是他们密教的镇教之宝,只有掌门人也就是大师兄无尘精通这套掌法。如能学会天鼓雷音掌,那打败天下武林高手不成问题。 这套掌法虽只有三招,但威力巨大,武功一般的人一掌就会毙命,那些武功高手也接不了三掌。而且这掌法不用接触人的身体,离人一丈远时发功,就能震伤人的内脏,受伤之人或口吞鲜血而死;或武功尽废而残,在天鼓雷音掌的打击下,无人能全身而退。 无尘叫师弟到寺院外找一处空地来传授他掌法,这掌法属他们密教绝秘武功,不能让其他人看见。另外,天鼓雷音掌威力巨大,担心损坏了寺院里的佛殿和房屋。 两人来到寺院外的一块空地,方圆有十几丈,足够宽敞的,空地周边是一片树林。 无尘对这地方很满意,未练之前他先给师弟讲解天鼓雷音掌的要领和注意事项,以免师弟练此掌法时,因内力运用不当而伤及内脏。 他让师弟在一旁观看,然后无尘两脚站定开始运气,不空眼见着师兄的僧衣好似被风鼓起,师兄周围布满了强烈的气流,不空在气流的冲击下,几乎站不住脚。 这时无尘大师才开始发功,然后发掌,那掌心里射出电光,周围发出阵阵雷声。不空也看出这天鼓雷音掌的威力,他心中暗喜。 无尘的天鼓雷音掌共三个招式:第一招:天鼓掌。又叫大手印掌。无尘刚刚使出的就是天鼓掌,此掌冲击力极其强大,对方如内功或修炼不足,中此掌后就会当场毙命;内功深厚的高手若中此掌,虽不致于当场毙命,但也会武功尽失形同废人。 第二招:天音掌。此掌能发出摄人天音,既使是内功深厚者,中此掌后则被天音震荡头脑和心灵,使人如颠如痴如醉人一般,最终丧失武功成为呆傻之人。 第三招:天雷掌。此掌是三个招式中最厉害的一个招式。此掌发出后隐隐有滚雷之声,武功高手及内功深厚者若中此掌,轻者被震碎五脏六腑,武功尽废;重者则当场被雷电轰击而死。 无尘将三个招式给不空演练完,他让不空当场给自己演示一遍。好在不空也是武功大师,只演示一遍就让师兄十分满意。临分手时,他叮嘱师弟抓紧时间把掌法练得精熟些。 “师兄,这难得一见的比武夺天遁神剑的场面,师兄不想看看吗?”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愿看那血腥杀戮的场景,师兄我还是回天竺修习佛法去也!”说完他又用手语跟两个徒弟交流一番,然后告别不空等人后驾轻功离去。 不空眺望着师兄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他知道师兄虽然每日里诵经修习佛法,但师兄的骨子里对武功仍然是痴迷不忘,凡听说天下武功有超越他的,他仍然是耿耿于怀的。 这次师兄关注天遁神剑,也是怕神剑落入别门别派之手,所以他急急赶来传授师弟本门绝顶武功天鼓雷音掌,就是想借师弟之手夺得天遁神剑,今后好称雄天下武林。 第二天清晨,红线师徒和惠一大师来到百兽谷,师徒俩领惠一来到一个僻静处,惠一仔细观察后连声称好。 惠一知道红线内功深厚,但仍有不足之处,所以他要在演练剑法前,先传授她内功心法和少林寺秘传的金刚护体神功,这套神功就是那魔障大师也未得方丈大师的传授。 如果红线精通了金刚护体神功,她的抗击打神力就会大大暴升。 红线依照惠一的指点和传授,先记牢了内功心法的几点要诀,然后又开始演练金刚护体神功。刚开始练时,红线并没有太深刻的感觉,半个时辰过后,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几乎硬如钢铁、坚如磐石。 惠一认为她的金刚护体神功己基本练成,自己可以传授她天遁神剑法的招式了。他借来妙玄的宝剑,一招一式地演练起来,他放慢速度,尽量让红线看得清楚。 红线目不转睛地盯着惠一看,认真地揣摩惠一大师的每招每式,去领会那其中的精髓。 她己牢牢记住天遁剑法的八个招式,前四个招式是:飞云掣电、飞龙在天、飞凤展翅、飞熊破山;后四个招式是:天马行空、天惊石破、天老地荒、天昏地惨。 不到半个时辰,惠一己将八个招式全部演练完毕,师徒俩看惠一练完这八个招式后,虽微微喘息但并没有出汗,可见其内功极其深厚。 该红线演练剑法了,她手执七星宝剑按天遁剑法的招式练了起来,此时她己将剑法的招式都记在心里,所以演练剑法的进度也比先前快了许多。 旁边的惠一看红线的剑法越来越娴熟,他感到很欣慰,终于可以完成方丈大师的遗愿了。 这时惠一忽然发现远处树林里有人在窥视,是什么人?是自己人还是敌人?惠一悄悄将这事告诉了身边的妙玄。 两人判断:如果是自己人,就会大大方方出来看红线练剑法;那偷偷躲在暗处窥视的人,定有不可告人之目的。两人商议先将窥视之人抓住再说,天遁剑法的秘密绝不能让外人得知。 商议完毕,两人一左一右施轻功直奔那人藏身处而去,那人见自己被发现,钻进树林就要逃走。说时迟那时快,妙玄一个箭步窜到那人的前面将其拦住,一把宝剑横在那人的脖子上。 “你是什么人?为何躲在这里偷看?”妙玄看那人鼠目獐头的,看模样不像是南诏人。 那人眨眨眼睛讨好说:“我是看热闹的,那个丫头的剑舞得真好。”他这一套那里瞒得过妙玄和惠一,他俩早己看这家伙必有来头,绝不会是单单看热闹的人。 “你既不是南诏人,为什么事跑到南诏来,又为什么跑到这偏僻的山谷里来?你快快从实招来,否则就要你的狗命。”说着妙玄将手里的剑在那人的脖子上划了两下。 那人的脖子上渗出了血珠,他装作可怜样说:“大侠们,我是个穷老百姓,我是无意中走到这里来的,正赶上你们练武功,我因为好奇所以就躲在这儿看你们舞剑。” 妙玄和惠一两人看这家伙嘴挺硬,看样子问不出什么来,但也不能轻易地放他走。惠一想了想,决定搜一搜这人的身上,也许能发现什么。 听惠一说要搜身,妙玄将宝剑从那人的脖子上挪开。惠一上前让那人将衣襟解开,他要搜查一下。那人两手伸向衣襟的纽扣,妙玄和红线见此情景,忙上前几步后都背过身去。 师徒俩正等待着结果呢,忽听身后“啊呀!”一声,两人忙回头看,只见惠一胸前和肩膀上都扎着几根针,再看那人撒腿正朝树林跑去,眼见就要钻进树林里。 只见红线如闪电般飞到那人身后,为防备暗算,红线右手抓住那人后,用左手迅速地点了那人的穴道,那人顿时全身瘫软倒在地上。 红线一手拎着那贼人回到惠一的身边,只见妙玄正在帮惠一拔出毒针,此时妙玄己认出那人发出的是狼毛毒针。 “是狼毛毒针,不过惠一大师并没受伤。”妙玄庆幸地对徒儿说,原来对那人惠一早有提防,他紧盯着那人的双手,在那人伸向里怀时,他刚要问那人时己来不及,只见几枚细针朝自己飞来,他连忙后退。飞针扎到他身上时己没有多大的力道,只是浅浅地扎在惠一的衣襟上。 听了妙玄的话,惠一和红线都吃了一惊:狼毛毒针可是天龙帮的独门暗器,难道这家伙是天龙帮的人。如果真是这样,那说明她们己在天龙帮的监视之下,所练的天遁剑法已谈不上什么秘密了。一想到天龙帮的人竟能跟踪他们到南诏来,真让人不敢相信。 光想也没有用,还是得审问一下这家伙,问他个明明白白,他们三人的心里才能塌实。 妙玄再次把剑架在那人的脖子上,厉声逼问他是不是天龙帮的人,是否还有同伙。那人倒在地上闭上眼睛一言不发,好像己把生死置之度外。 三人见此人的模样,一时无计可施,杀了他倒是痛快,但天龙帮的阴谋他们却不能知晓。妙玄和红线也不知如何处理这个人,两人都望向惠一大师,毕竟他辈份高,江湖经验多,也许他会有办法的。 惠一看着师徒俩期盼和信任的目光,他低头想了想说:“贫僧有个办法,也许能让他开口,只是这办法不太光明磊落。可如今又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用此办法一试。” “大师有什么办法尽管说出来,对待这狗贼还讲什么光明磊落,让这狗贼开口说出真话,也能知晓天龙帮到底有什么阴谋,这也关系到天下正派武林人士的安危。”妙玄急切地对惠一大师说,因为她感觉到眼前这个人的身上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必须尽快地让他开口。 惠一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那人后对师徒俩说:“贫僧没什么奇招,只是想点他的癫狂穴,让他又颠又狂,到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他到时说也不说。” 师徒俩也听说江湖武林中有人会点这个穴道,但她们从未见有人用过,所以也感到好奇。 妙玄说:“大师既然有此奇招,为何不在这狗贼身上一用?跟这狗贼还讲什么光明磊落?还讲什么慈善心肠?” 惠一听了妙玄的话后微微点头,他蹲下身来看着那人,那人的眼睛里露出惊恐的目光。惠一将那人的身体摆平后,闪电般点了那人的几处穴道。 不一会儿,只见那人脸色惨白,勉强摇摇晃晃从地上站立起来,只见他时而翻跟头,时而抱头狂叫,好像中了邪似的。 惠一看了那人中邪的模样后,他闭上眼睛双手合掌嘴里念叨着:“罪过,罪过。” 折腾了半天,只见那人瞪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惠一大师说:“大师饶命啊!大师救命啊!”惠一睁开双眼,嘴里也停止了念叨。 “大师快救命啊!我说,我全说,快救救小人吧!我要死了。”师徒俩听着那人的哀嚎声,也体验和感觉到这癫狂穴的厉害,就是那死穴也不如这癫狂穴的恐怖。 惠一也听够了那人的哀嚎声,他来到那人身前连点了几个穴道,那人立刻安静下来,但身体好像还是有些虚弱,也许是刚才那一阵闹腾累的。 师徒俩看着那人此时老老实实站立着,看来刚才那一阵是真把他折腾服了。 “我们知道你是夏侯天龙派来的密探,说吧,那夏侯天龙到底派你来干什么?你们一共来几个人,快快从实招来,有半句假话,我和尚还会点你的穴道。” 那人抬头看看惠一,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看来他对惠一产生了极度的恐惧,他怕再遭受一次生不如死的痛苦,于是他开口了。 “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跟踪红线他们几个人,因为我们帮主认为姚州城外的几个弟兄就是红线他们杀的,所以让我们跟踪他们,到时好寻他们为弟兄们报仇。” 妙玄听他说到‘我们’两字,连忙追问:“你快说,你的姓名,你到底还有几个同伙?你的同伙都躲到哪里去了?你们肯定还有别的目的,都赶快说出来。” “我,小人叫地鼠,我是有个同伙,他叫林狐,他,他先跑回去报信去了。” 一听他的话,三个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看来他们的秘密还是没有保住。 “他跑回去报什么信?你们知道我们练的是什么剑法和武功吗?”红线开口问道。 “我们不懂剑法武功的,在远处看时,只感觉到那姑娘练的剑法十分厉害,恐怕那武林几大至尊也难以抵挡那姑娘的剑法。我们认为这可是天大的消息,所以才想起赶快告诉夏侯帮主,我们弟兄俩好讨功领赏。” 妙玄有些焦急地对惠一和红线说:“我们应该把他的同伙追回来,以免泄露秘密。”两人也赞同她的意见,他们询问地鼠他的同伙林狐的相貌特征,朝哪个方向跑了,地鼠不敢隐瞒便一五一十交待明白。 妙玄当即立断说:“我们赶快去追他那个同伙林狐,不能让他回去报信泄露我们的秘密。” “那,这家伙怎么办?”惠一指指那人。 红线说:“那好办,我们把他捆起来,把他交给狮奴看管,等抓到那同伙再一块审问。”说完红线跑去找狮奴,此时惠一和妙玄己将地鼠捆得结结实实,狮奴马上将他带走。 见狮奴和地鼠离去,三人施展轻功离开百兽谷,直奔姚州城方向而去。 一路上他们风驰电掣,不大功夫三人远远望见了姚州城。他们也看见一个人拼命地跑着,而且还不时地回头张望,那人离他们有二里地远。 “前面那个人不会是地鼠的同伙林狐吧?”红线看着前边飞跑的那人猜测说。 妙玄也看见了,她对徒儿说:“管他是不是,先抓住他再说。”说着她加快了脚步,惠一也脚下生风紧紧跟在两人后面。 三人加快速度,恨不得立刻抓住前面那人。这时他们也发现前边有一片树林,树林边散散乱乱地坐着有百十号人,而再看前边那人,正是奔这伙人而去的。 按说红线他们的轻功都是超一流的,这离那人二里地远,怎么费这么大劲儿才追上?其实也不能小瞧这个林狐,他和地鼠一样,轻功和红线他们相比是稍差一些,但林狐比红线三人先跑了一阵儿,所以他们追了半天才追上。 红线这时发现:见有人朝他们跑来,那伙人中有不少人都站了起来,并亮出了手中的兵器。奔跑那人看见这伙人仿佛看见了救星一般,一边跑还一边叫喊着,并挥动着右手,像是在向这伙人呼救。 “坏了,他们也许是一伙的?”红线边对师父说着边放慢了追赶的脚步。 这时有三十多人手执刀剑朝红线他们迎了过来,那人钻进了人群中。红线三人也迎上前去,双方相距三丈远时都停下脚步,红线他们打量着这伙人,猜想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请各位好汉把我们所追的人交出来。”妙玄上前对他们说,没料到引起这伙人一阵大笑。笑声未落,只见人群分开,当中有一大汉走了出来。 “是夏侯天龙。”红线一眼认出他来,他的身后就是林狐。 第八十八章 两大毒阵 夏侯天龙的身后闪出林狐,他指着红线三人说:“就是他们三人在那山谷里练什么剑法,他们现在来追我,也许他们已发现了地鼠,并把地鼠抓起来了。帮主,这回绝不能放走他们。”夏侯天龙没有理会他的话,他向前走了几步,看看红线和妙玄,又看了一眼惠一大师。 “红线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听我徒弟说,你又在练什么奇怪的剑法,本帮主很感兴趣,不知姑娘能否赏脸,在这里演练一番,也让我们众弟兄开开眼。” “哈哈,夏侯帮主,本姑娘没事练几趟剑法,活动活动筋骨,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让本姑娘在这里演练一番剑法,可惜本姑娘没兴趣。” 旁边闪出一人高声叫道:“死丫头休得狂妄,既不练剑法,那本大爷陪你练练。” 红线瞥了一眼说话之人,原来是檀云彪。那檀云彪也知道自己武功不如红线,但今天他仗着自家人多势众,又有帮主压阵,所以他壮着胆要与红线过过招。 妙玄见双方要动起手来,他们就三个人,恐怕是寡不敌众。所以想上前劝住红线不要动武,想方赶快离开这里。三人要想离开,天龙帮的人是很难追上他们的。 可她不知夏侯天龙另有打算,他见红线他们只有三人,就动了阴险毒计。他想:过几天就是比武大会争夺天遁神剑,这个死丫头可是个劲敌,也是他们天龙帮的死对头,不如乘此机会在这里除掉她,到时他们也少了一个对头。 他想:正好他们的毒雾阵和毒鸦阵刚刚练成,这三人就自投罗网,在这三人身上演练这两个毒阵岂不是更好。 想到这里,他回头命手下弟兄:“徒弟们赶快排兵布阵。”他的手下一听布阵,立刻散开排列成扇形大阵,接着每个人都从怀里取出一个竹筒子,大约有一尺多长。 红线三人看了这阵势怪怪的,心里也打起鼓来,不知这天龙帮要搞什么名堂。他们紧张地望着夏侯天龙,见此情景,夏侯天龙开怀大笑说:“死丫头、臭道姑、还有那老和尚,还不赶快跪下求饶,你们马上就要一命呜呼啦。” 惠一沉着脸看着那上百个竹筒,猜测里面不是毒针就是毒汁,等会儿就会从那竹筒里喷射出来。他传音给红线和妙玄:“竹筒里不是毒针就是毒汁,等他们喷射时要用轻功往上走,避开他们的毒器,不要让毒针和毒汁碰到身上。”师徒俩听到传音,也意识他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对面这些人端着竹筒都在等待帮主的命令呢。 夏侯天龙见红线三人根本不理睬他,这让他在众徒弟面前丢了面子,他不禁恼羞成怒。 他厉声喝叫道:“快给我喷雾、喷雾,毒死他们。”那上百号人得令后,手中的竹筒立刻喷射出白色的烟雾,真奔红线他们而来。 三人闪电般腾空而起,那些人喷射出的无数条毒烟雾扑了空,再看红线三人在半空中飞腾而去。三人回头望去,惊叹这毒雾阵的厉害,他们三人决定离开这里,回去再捉摸如何破这毒雾阵的良策。 夏侯天龙见他们三人瞬间己飞出去几十丈,心知自已手下这些人无法追上他们,便下令放弃追赶,只是呆呆地望着三人的背影,此时他把这三个人恨得咬牙切齿。 “让他们就这样跑掉,可便宜他们了。”檀云彪恨恨地对师父说。 “别着急,早晚让他们死在我们手里,而且要让他们死得痛苦,过几天就是比武大会,到时候还会遇见他们的,到时我们还有毒鸦阵,要比这毒雾阵厉害几倍,看他们到时往哪里逃?” “等我们毒鸦阵练成了,别说是他们几个,就是来比武的众多武林高手也难逃活命。”檀云彪兴奋地向师父炫耀。 “你先别急着炫耀,我问你,那毒鸦阵练到几层了?现在大约有多少只毒鸦?” 檀云彪看着师父说:“遵师父的命令,我们众弟兄己练到九层,到明天可练到十层;至于那毒鸦,我们己训练出三千只,它们对我们的命令是绝对服从。只要我们一声令下,它们就会像风一般直扑我们的敌人。被毒鸦咬一口,立刻就会丧失战斗力;如果没有解毒药,被咬之人半个时辰内就会毒发身亡。” 听完他的话,夏侯天龙笑了:“哈哈,本帮主就等着这一天呢,我们不光要对付他们三人,那比武大会上来的众多武林高手也是我们毒鸦的美味,到时将这些人全部咬死,看看谁还敢和我天龙帮争夺天遁神剑。” 檀云彪连忙献媚说:“原来帮主早有这雄才大略,属下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到时候我们如能夺得天遁神剑,那我们天龙帮可就是天下第一大帮,就可称霸武林,那帮主就是实实在在的武林霸主,我们也可借帮主的光,在江湖武林界扬眉吐气。” 一直没有开口的林狐说:“倘若能练成那毒鸦阵,除掉那些和我们为敌的人,到时候帮主别忘了去南诏救回我的兄弟地鼠。”说完林狐伤心地几乎落泪。 夏侯天龙连忙安慰道:“你放心,本帮主忘不了你们兄弟俩的功劳,一定想办法把他救出来,我天龙帮还离不开你们兄弟俩呢。”听了帮主的话,林狐这才收起那哭丧的脸色。 “檀云彪。”夏侯天龙叫他的大徒弟。 “徒弟在,帮主有何吩咐?” “你率众弟兄,找个偏僻之处,最好是在无人去的山谷里,抓紧练那毒雾阵和毒鸦阵,要练到万无一失,绝不能有半点疏漏。我只给你两天时间,到第三天早上,本帮主要亲自检验两大毒阵的成果,你要抓紧时间练好它。” 檀云彪当即口出豪言:“请帮主放心,属下绝不辜负帮主的信仼。” 夏侯天龙临走时又叮嘱了檀云彪几句,这才放心地离开了他的帮众,一个人独自去习练自己的武功去了。 红线三人驾轻功飞离险地,转眼己飞出二里地,三人这才收了轻功。他们回头望去,已看不见天龙帮的身影,三人便放心地迈步前行。 三人回到百兽谷后立刻找来地鼠,询问天龙帮的一些事情,并诈他说已将林狐抓到,正关在南诏的大牢里。 地鼠己有先前的教训,怕和尚再点他的癫狂穴,发誓说:对三人的询问是所问必答。 妙玄问地鼠:“你老实说,不得有半句假话,否则……。”妙玄欲言又止。 “大师大侠你们尽管问,小的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绝不敢有半句假话。” “我问你,天龙帮共演练了几大毒阵?是用来对付谁的?” 地鼠连忙回答:“小的知道,共演练了两大毒阵,一个是毒雾阵;另一个是毒鸦阵。帮主是用来对付参加比武的天下武林高手的,帮主是想用两大毒阵灭掉众多武林高手,好让天龙帮夺到天遁神剑,帮主想借此机会成为天下武林霸主。” 听到这话,三人不由得互相看了一眼,他们没想到夏侯天龙的野心这么大,甚至连他的同伙灵鹫上人和两个法王,到时也不会放过。想到这里,三人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妙玄盯着地鼠问:“你说说毒雾阵和毒鸦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得有半点假话,否则就砍下你的狗头,说吧。” “那毒雾阵就是把毒蛇、毒蜘蛛、毒蝎、毒蟾蜍还有毒蜂这五种毒汇集起来,再经过晾干并研成粉末,然后分装在一百多个竹筒里,天龙帮的弟兄每人一支。最后一百多人组成大阵,见有敌人来,一齐喷射出毒粉将对方毒倒,那毒粉喷出后像雾一样,所以叫毒雾阵。” 妙玄听地鼠讲完,对毒雾阵有所了解,并且能全身逃离毒雾阵,看来对他们并无太大的威胁,现在她更担心那个毒鸦阵。 “你给我们说说毒鸦阵是怎么回事?”听了妙玄的问话,地鼠恐惧地看着他们三人。他知道自已说出这两大毒阵的秘密,如若让夏侯天龙知道,他是必死无疑,可是如果……。 “嘿,我在问你呢,你想什么呢?”妙玄喝问道,并亮了亮手中的宝剑。地鼠立刻感到脖子上一阵发凉,他心知自己的小命就握在他们手里,如果不说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杀死他。 “没想什么,我说我说,那个……那个毒鸦阵就是天龙帮训练出来的毒乌鸦布成的大阵,那些毒乌鸦是从小抓来,然后慢慢喂食它们各种毒物,使它们本身具有了毒液。不论人或兽类,被毒鸦咬一口就会毒发身亡;就是内功深厚的武林高手,被毒鸦咬一口也会丧失战斗力。” 妙玄听了他这一番话,也不禁心惊胆战,她没料到夏侯天龙竟搞出这样丧心病狂的毒物和毒鸦阵。如果让他的阴谋得逞,那江湖武林人士还不让他赶尽杀绝。 想到这里,她追问地鼠:“要是你们自家人被咬怎么办?难道就没有解药吗?” “有解药,可是……。”地鼠欲言又止。 “可是?可是什么?快说!”妙玄又抖了抖宝剑。 “是有解药,可是那解药只是帮主一人收藏,我们谁都没见过,就连大师兄檀云彪都没见过。小人记得:有一次一个弟兄不小心被毒鸦咬了一口,当时昏倒在地脸色变黑,伤口处也冒出黑汁,看样子马上就要死了。帮主听说后匆匆赶来,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倒出点药粉洒在伤口处,不一会儿工夫,那被咬的弟兄便苏醒过来,脸上的黑色渐渐退去,伤口处也不再冒黑汁。众弟兄看见这解药如此神奇,都齐声赞叹。” “然后帮主告诉手下众兄弟,说这解药乃是天龙帮独创,中了毒雾和毒鸦的剧毒,只能用这解药来解,其它的任何仙丹妙药对这种毒都无效。” 妙玄和红线、惠一大师他们听了地鼠的话,都意识到那两大毒阵的凶险。现在只有他们知道天龙帮秘练了两大毒阵,而来比武的江湖武林高手都还蒙在鼓里,就连无极老祖和昙云师太他们也不知道,必须想办法早早通知他们,以免他们遭到天龙帮的暗算。 红线也有些担忧地说:“对于这两大毒阵我们还真得加倍小心,看来在比武大会上我们不但要对付各路高手,还要防备像夏侯天龙这类阴险小人的暗算。” 惠一说:“是啊,为了夺得天遁神剑,这些人是什么阴招都会使出来的。” 了解天龙帮的两大毒阵后,妙玄看着还倒在地上的地鼠,不知道是杀还是留。 “我们还要练功呢,可这家伙怎么办?杀了他算了。”妙玄厌恶地看着地鼠,地鼠一听那道姑说要杀他,立刻脸都吓白了,他嘴里哀嚎着连连向三人跪求饶命。 红线看着他可怜样,对师父和惠一大师说:“这家伙还没说慌,暂且饶了他,也许以后还会用得着他。” “可把他放在哪里呢?” “师父,我看就把他先暂时关押在南诏的大牢,我们有什么事也好随时问他。”惠一也同意红线的主意,于是红线从不远处的兵营里叫来几个南诏兵,那几个兵士认识红线小公主,对红线是唯命是从。她又叮嘱那几个兵士后,他们立即押解着地鼠前去南诏的大牢。 三个人又回到百兽谷里先前练功的地方,惠一还有些不放心地朝四周张望。 红线打趣惠一大师说:“大师放心吧,这回不会再有人偷看了。”惠一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了目光,妙玄见红线大大咧咧的,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妙玄对红线说:“还是小心防备点好,再过两天就要比武了,我们这天遁剑法的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样才会出奇制胜,打败其他武林高于。” “谨遵师命,师父,那徒儿现在就开始练剑了。”红线抽出了七星宝剑,站在空地上摆好了架式。这几天她练天遁剑法,感到自已的内力好像大大地增强了,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其实她不知道这剑法里的奥妙,通过演练天遁剑法,使得练剑人内外双修。不会大小周天功夫,就没有深厚的内力,就练不了天遁剑法;而有了深厚的内力,就能演练天遁剑法。而通过演练天遁剑法,它又会增强练剑人的内力,使他的内力更加强大。 红线这时静下心来,她在师父和惠一大师的注视下,开始一招一式地舞动着七星宝剑。 “红线,你现在要全力运内功练剑,要让天遁剑法的神力完全发挥出来。”惠一在旁边高声叫着,指导着红线,他要让红线在演练中发现和领悟天遁剑法的精妙之处。 惠一的话音飘进了她的耳朵里,她明白惠一大师的用意:现在她不能光是掌握着招式,而是要运自身的内功将剑法发挥到极致,真正做到人剑合一,这样才能真正地发挥出天遁剑法的巨大威力。 红线不知道,自己手中的七星宝剑其实也是一把神兵器,虽然比不上天遁神剑,但是与其它宝剑相比,它还是胜过一筹的。 随着红线手中宝剑的飞舞,山谷周围一会儿乌云翻滚,一会儿电闪雷呜,这是她练的第一个招式。再后来,红线又演练第二个招式,随着宝剑的挥动,又见半空中忽然幻化出一条黑龙,那是由乌云幻化成的,随着黑龙的上下翻飞,四周刮起了狂风,站在远处观望的妙玄和惠一都能感受到这剑法的巨大威力。 红线开始感受到自身体内的内力迅速地增强,练起剑法来更加得心应手,她意识到这是天遁剑法与自身内力相互感应的结果,这真是一种奇妙的剑法,她心里暗暗想到。 紧接着,飞风展翅、飞熊破山、天马行空、天惊石破、天老地荒、天昏地惨这后六个招式,她一气呵成,把这天遁剑法的强大威力充分显露出来。 在一旁的惠一和妙玄看得是目瞪口呆,两人也意识到这天遁剑法的厉害。惠一看红线所练的天遁剑法要比自已所练的威力要强大几倍。当然这也是红线自身深厚的内力与天遁剑法相互感应,最终人剑合一,才使剑法的威力臌胀式地爆发出来。 妙玄见红线一鼓作气将天遁剑法的所有招式都演练完毕,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她问惠一大师:“大师先前不是说,这天遁剑法的八个招式每天只能练成一个招式,说这剑法极其消耗内力,不可多练。可现在贫僧看红线一口气将后面的五、六个招式全都练完,而且将剑法的威力全部爆发出来,这是怎么回事?这不会伤及红线的内力吧?” 惠一听了妙玄的问话,自已也感到十分惊奇,他意识到红线的内力己远远超出他的想像,他想:现在红线的内力己是无比强大,己経超过天下武林十大至尊的内力,否则她难以在这短短的几天内掌握和精通天遁剑法的八个招式。 他把自已心里所想的对妙玄和红线说明,师徒俩听了都感到很高兴,如果红线的内力真的那么强大,再加上她精通天遁剑法,那战胜群雄最终夺得天遁神剑就有了十分把握。 三人在演练剑法时,沉睡在朝天树上的阁陂也感受到这剑法的威力,朝天树在不停地晃动。他在树上听到百兽谷里不断地传来轰隆隆的雷声,条条闪电不时地射进朝天林茂密的树荫里。 他早知道这是红线他们在练一种神奇的剑法,此时他深深感受到这剑法无比震憾的威力。 “这真是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剑法,这剑法好像能让天人相互感应,然后产生巨大的威力,如果这剑法练成了,那在比武大会上是无人能敌的。” 阁陂凭着自已四十年的武功修为而十分肯定地判断到。他的心里感到一丝欣慰,是啊,如果红线小公主精通了这套剑法,那她就能在比武大会上战胜各大门派的武林高手,夺得天遁神剑。到那时,吐蕃人就再也不敢欺辱南诏,那众多的武林正派人士也会扬眉吐气。 这时他耳朵里的滚雷声渐渐消失,他想:大概他们练完剑法了,自已作为百兽谷的主人应该去看看他们。这几日阁陂知道他们在演练一种神奇的剑法,他不愿去打扰红线三人,以便他们能安心的全力地练好剑法。 他从朝天树上飞落下来,红线远远地望见阁陂大师朝他们这边走来。 “师父,阁陂大师来了。”红线告诉师父和惠一大师,惠一对阁陂也早有耳闻,知道他是南诏的国师,又是和少林方丈大师同辈的得道高僧,所以心里对他是十分崇敬的。 “大师。”离的很远时,红线朝阁陂大师挥手致意,阁陂也朝他们三人挥手致意。说心里话,阁陂十分喜欢徒弟阿姣的这个女儿,而且看红线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高的武功也非常钦佩,他知道这丫头曾得到武林几大至尊的传授和指点,精通武林几位大师的绝顶武功,所以在江湖武林中也少有败绩。 “不小心惊动了阁陂大师,我们实在是不好意思。”妙玄抢先向阁陂大师表达歉意。 “哈哈,说那里话,几位大侠能赏光到老衲这百兽谷里来,老衲是万分欢迎啊。” 妙玄说:“这几天演练剑法多有搅扰,我们师徒俩和惠一大师都非常感谢大师给我们提供这样一个既宽敞又僻静的练功场地。” “妙玄大师,红线虽然是你的徒弟,但她也是我们南诏的小公主啊,这里也是她的家,还说什么谢不谢的。” “大师,眼看着后天就是比武大会的日子,不知道比武那天会发生什么事?”妙玄有些担忧地对阁陂大师说。 阁陂说:“能发生什么事?比武大会上,在天下武林人士众目睽睽之下,谁敢搞什么事?” 妙玄提醒他说:“我们三人今天抓到一个天龙帮的密探,他供出天龙帮己演练出两大毒阵,一个叫毒雾阵;另一个叫毒鸦阵。听说这两大毒阵十分厉害,那显然是为比武大会准备的,我们不得不多加提防,以免遭夏侯天龙的暗算。” 红线和惠一也都证实了妙玄的话,阁陂听了这番话也不由得紧锁眉头,是啊,他把比武大会看成武林高手单纯的比武,他忘了人心的险恶,为了夺得天遁神剑,那些人什么毒招、损招、阴招想不出来。而且不只是天龙帮一家,难道那灵鹫上人和吐蕃的两大法王,还有其他的什么人,他们都能正大光明地来参加比武吗? 想到这里他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决定待会儿去找阁王商议一下比武那天的事,一定要做好万全准备,以防不测事件的发生。 天色己渐渐暗下来,阁陂送红线三人回王府去,然后他再去阁王那里商议这件事。 第八十九章 恶战的前夜 红线和师父回到乌蛮王府,惠一被恶风和常世雄请到他俩的房间,正好丁老伯也在,见到惠一回来,免不了与他寒喧一番。一旁的恶风忍不住打听剑法练得怎么样了?惠一对三人不由得夸赞了红线一番,恶风听了心里酸溜溜溜的。 恶风知道红线练会了这套天遁剑法,那自己就更无法胜过她了。 “她奶奶的,我这义妹又会了这套剑法,看来我这当大哥的永远无法胜过她,想想这事真是让我恶风憋气。回想我恶风二十年就是一个大杀星,在江湖上人挡杀人、佛挡灭佛,没想到我现在的武功竟不如一个小丫头,唉,真是可恨啊!” 惠一听恶风在恨恨地发牢骚,知道他在想什么。二十年前惠一就听说他的大名,那时的恶风好勇斗狠,因听说江湖武林有十大至尊,他除了师父无极老祖外便要寻那九大至尊比试武功。那九大至尊怎能屈尊与他这个后辈比武,所以都躲着不与他见面。 恶风寻不着那九大至尊比武,便恼羞成怒,他就在江湖上专寻那些有些名气的武林高手比武,如那人推辞,他就会打上门去寻衅闹事。那个人被逼无奈,只好出来与他对决。到后来,其结局都是他把比武之人或打伤、或打残、甚至打死。 随着他打伤打残人的增多,他也逐渐成了江湖武林界的一大公敌,各大门派纷纷找上武当山太乙门,要找无极老祖讨个说法,并扬言要将太乙门彻底铲除。 这件事当时在江湖上闹得是沸沸扬扬,那时的惠一也很年轻,他询问方丈大师才知道那个人叫恶风,是太乙门掌门人无极老祖的三徒弟。惠一听方丈大师说,此人的武功不逊于武林十大至尊,因为心里不服那几大至尊,所以才闹出这么大的事来。 到后来,师徒几个都离开了武当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这件事才不了了之。让惠一没想到的是:这大杀星恶风时隔二十年又现身江湖,他不知道当年那些仇家是否还会找恶风报仇。惠一记得:当年恶风的武功在江湖武林中确是超一流的,现在他眼看着义妹红线练成天遁剑法,他的心里怎么会服气呢,他年近五旬,武功却逊于十八、九岁妙龄的红线,他的心里会是什么滋味?只有老天知道。 四个人正唠着剑法的事,这时王府的仆人送来了晚膳和美酒,恶风也有些饿了,他和常世雄、丁老伯三人喝酒,而惠一只吃自己点的素菜和米饭,几个人边吃边聊着。 夜色已深,惠一早己吃完饭,这时三人也酒足饭饱。 “我们还是早些歇息吧?后天就是比武大会的日子,我们也要养足精神好去观看比武。” 那三人听了惠一的话后,便都回各自房间去了。 红线和师父回府后,阿姣早己给两人准备好了饭菜,妙玄简单地吃过素菜米饭,又叮嘱了红线几句话,她与阿姣道别后就回房打坐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娘俩儿,阿姣爱怜地望着女儿,她看出来这几天练剑法,女儿明显消瘦了,看来那套剑法绝不是寻常剑法。她深知习练武功的艰辛,尤其是习练那超一流的武功,要想练成、掌握,最终精通它,那是要付出超人的代价,否则难以成功。 “练那剑法很辛苦吧?你要注意点身体,可不要练到走火入魔。”阿姣爱怜地抚摸着女儿的脸庞。其实红线去百兽谷练天遁剑法那天,阿姣就询问过常世雄,常世雄就将如何遇见惠一和尚,那惠一又如何将天遁剑谱送给红线的事说给阿姣。 阿姣听说女儿能得惠一传授天遁剑法,自然十分高兴;但也知道练此剑法的人,须得深厚的内力方能练成,而且还必须能驾驭自己的内力,不然的话就可能走火入魔,这是练超一流武功时最可能发生的事。 现在她听说女儿的天遁剑法已练成,而且并没发生走火入魔的事,她这才放下心来。 “听说后天就要举行比武大会,到时候不知要来多少江湖武林高手大师?这些人为了夺到天遁神剑,会不惜一切代价,红线你到时可要多加小心。”阿姣有点为女儿担忧。 “放心吧娘,有那么多的武林大师,还有那武林十大至尊,再加上那东夷的、西域的、天竺的,四面八方来的世外高手不知有多少,哪里轮得到女儿上场。” 阿姣想:女儿说的也有道理,那十大至尊多少年的恩怨还未了,正好乘此比武大会做一了断也有可能。再加上那四方来的各路高手大师,到那天免不了要争个你死我活天昏地暗的。但她还是有点担心女儿,一旦女儿的师祖、恩师他们失利怎么办?女儿能眼看着天遁神剑落入歹人或邪恶之人的手里吗?到那时,女儿红线肯定会仗剑而出,与那些人拼个胜负高下。 她不敢再想下去,女儿这些天习练天遁剑法,也许就是为了这一天。在这个关键时刻,忽然来个少林和尚,并送给女儿一本天遁剑谱,这大概是上天己安排好的。她不知道为什么上天把这么大的重任放在女儿柔弱的肩上,她多么想替女儿分担一点。可是她知道:她无法替女儿分担,比武大会上,来的都是天下超一流的高手和大师,就是自己的师父阁陂也难以抵挡那些人,何况是她。而女儿红线则不同,她的武功己与十大至尊比肩,甚至超过十大至尊。 “娘,你在想什么呢?”红线以为娘又在想念死去的爹爹呢。 “啊!没想什么?红线,你己经长大了,娘不在身边,你要学会照顾自己。” 红线口里答应着,眼睛望着娘,她感到娘心里有话却没有说出来。她想:后天就是比武大会,也许娘在担心自己会在比武时有什么闪失吧? 娘俩儿又聊了一会儿,见己到半夜时分,红线年轻,此时困倦己极,娘俩儿这才上床睡觉。 清晨大路上有四个人驾着轻功在赶路,看上去是两个老头、一个老尼姑和一个小丫头,他们就是无极老祖和轩辕公,昙云神尼和徒弟聂隐娘。 明天就是比武大会的日子,他们要提前一天到大草甸,然后与两个法王、灵鹫上人和夏侯天龙见面,让他们验验货,看看天遁神剑,以解他们的疑心。 无极老祖背着青布包袱,里面是天遁神剑。轩辕公则背着新打造的霸王镰,自从所用几十年的霸王镰送给恶风后,他换什么兵器也不应手,无奈之下他找铁匠又打了一对霸王镰。 昙云则背着自己贴身的宝剑,而聂隐娘仍然是带着自己心爱的短剑,不过这回她并没有把短剑放在怀里,而是学着三个大人的样子,也将短剑背在身后。 这时他们己经看见大草甸,看样子这里原是个大草场,方圆有几十里,十分宽敞。又走了几里地,他们这才望见大草甸中央己经搭好了一个高台,高台的四周是几百个帐篷。 他们感叹吐蕃的两个法王真是卖力气,看来他们对这次比大会是非常重视,好像那天遁神剑他们是势在必得。可是还有灵鹫上人,还有夏侯天龙,他们能让给两个法王吗?而且还有疯和尚,还有不空,还有……。 草甸中央的高台足有三丈高,便于人们的观看。高台是用几百根树干搭成的,然后在上面铺上厚厚的木板,整个台面方圆有五、六丈。高台旁边树立着一根五丈高的木杆,看样子是用来挂天遁神剑的。 挂在高处,人们既看得清楚,又表示比武大会的公正性,把奖品天遁神剑挂在万众瞩目的高高的木杆上,也是当初几大至尊商量的结果。 正在四个人观看那比武的高台时,只见不远处一座大帐篷里出来几个人,他们直奔无极老祖和昙云神尼他们而来。昙尼早认出是两个法王、灵鹫上人和夏侯天龙。 作为东道主的无量法王和崆峒法王两人走在前面,而灵鹫上人和夏侯天龙则跟在后面。 “阿弥陀佛,贫僧欢迎几位至尊按时到来。”说着两位法王双掌合十向众人施礼。 “这次比武大会,二位法王真是煞费苦心啊。”无极老祖暗暗讥讽说。 “贫僧也是为了还天下武林人士一个公道,上台比武全凭自己的功夫,谁武功高,能力压群雄,就能夺得天遁神剑,到时也能让天下人心服口服。”无量法王一付义正辞严的样子。而他身后的灵鹫上人和夏侯天龙则冷眼看着他们。 还不待无极等人答话,灵鹫上人便冷笑着说:“把天遁神剑拿出来,让天下武林高手们争夺,无极老兄,现在后悔了吧?” 无极老祖微笑着说:“老朽怎么会后悔呢,只是怕这好好的神剑落入歹人或阴险小人之手,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可真是天下武林界的大不幸了。” 灵鹫的脸顿时变得铁青,他厉声叫道:“无极老儿,你敢讥讽老夫,你要小心自己那把老骨头,你不怕被老夫当作柴木烧了吗?” 昙云见灵鹫那付目中无人的样子,早己按捺不住,她厉声喝斥道:“灵鹫老秃毛,休得在此咋呼,小心老娘到时拔光你老秃鹫的毛。” 灵鹫被昙云这一顿骂,早己气得三尸神暴跳,他从身后取下双月戟指向昙云神尼。 “昙云老尼子,休得在那吹牛,快到老夫这儿来领死吧!”灵鹫话音刚落,便一戟打向昙云。见对方来势汹汹,昙云也不敢怠慢,连忙拔剑接招。 旁边的丫头聂隐娘见灵鹫蛮横无礼,竟与师父动手,她顿时气得脸色通红。她拔出短剑,口中娇叱道:“老贼,竟敢与我师父动手,看剑!”说着话的工夫,她手中剑“刷刷刷”一连十几次剌向灵鹫上人,那剑速如闪电一般,让人眼花缭乱。 隐娘的电光四射的那十几剑让灵鹫上人手忙脚乱,他使尽浑身解数才将对方的攻势一一化解,但也惊出他一身冷汗。 “隐娘,你好大胆,还不速速给我退下。”昙云刚与灵鹫过招,就见徒儿一连十几剑剌向灵鹫,她当时脸面上有点挂不住,连忙喝斥隐娘退下。隐娘遭到师父喝斥,心中还有些不服,但也不敢违抗师父的命令,只能收剑恨恨地退到一边。 “哼,还算你老尼子识相,老夫以为你胆怯了,不敢与老夫单打独斗。却原来是那小尼子没有师教,不懂规矩,冒失地跳出来,也怪你师教不严啊。” “老秃鹫,休得在那儿絮叨,快快过来领死吧!” 两人剑来戟往又杀在一处,旁边的无极老祖和轩辕公,还有两个法王和夏侯天龙,他们都退后十几步看热闹,他们都知道这两人二十年前就互不服气,两人要不战个几百回合绝不会罢休。两人在一处,杀得是狂风四起飞沙走石,惹得帐篷里的人都跑出来看热闹。 看热闹的人群中不时传来叫好声,无极老祖抬眼观察围观的人们,他们是相貌各异,装束上也是五花八门。他想:看来这江湖武林的高手们差不多都来了,明天不知要有多少场恶斗。他身背的天遁神剑现在成了祸根,明天谁知道有多少人为它而丧命。 老祖心想:明天他们武林十大至尊互相都要较量一番,一来是为争夺天遁神剑;二来也是为了断二十年前的江湖恩怨。现在还有魔障大师、不空和尚、阁陂和尚他们三人没有来,但是他们也快来了,这种场合他们是不会缺席的。 无极老祖的目光又望向远处的群山,他知道那群山脚下就是吐蕃的地界,离这大草甸大约有五里地远,那里如果埋伏大队骑兵转眼就会包围这大草甸比武场。 想到这里,他自己也在心里暗暗发笑,他笑自已有点太多虑了,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呢。 昙云和灵鹫的过招仍在继续,两个法王在一旁观察着昙云神尼的玄女飞剑,希望能从中找出一丝破绽,但两人发现她的剑法几近完美,如果要胜过她,只有在力量上下功夫,或者对她使用意想不到的招法,像夏侯天龙那样……。 你来我往,此时两人己过了二百招了,无极老祖上前劝道:“二位大师,住手吧,有能耐明天上比武大会过招,到时再分个胜负高下,那才叫真本事呢。”两人听无极一说感到满有道理,便不约而同停止厮斗,两人约定明天台上见。 看热闹的人见两人不再厮斗,便陆续地回各自的帐篷去了。转眼间,只剩下他们双方八个人,无极老祖他们与对方约定明早见面,并将天遁神剑带来,然后大家再议定比武规则。 无极老祖和昙云神尼回到两法王给安排的帐篷里,昙云师徒俩一间,两老头一间。 到了下午,四个人在帐篷里闷得慌,便出来四处遛达,也想看看来的都是些什么人。聂隐娘有点孩子气,见到帐篷就想着探头看一眼,有好几次被帐篷里的人喝骂或训斥,隐娘那里受得了让人骂,便抽出短剑要冲入帐篷里与人厮杀,她要将里面的人统统杀光。 她刚拔出剑来,立刻让昙云喝止。昙云命她不许再到帐篷口去看人家,隐娘虽心里不服,但也不敢反抗师命,再也不去看那帐篷里有什么人,有什么新鲜事。 这一路上三个人东转西转,隐娘只是跟在三位前辈后面,倒也顺顺当当地遛达下来。三人细心观察到,这些帐篷里所住的人,有东夷的西域的武林人士,还有天竺来的僧人,他们大多相貌与大唐人差别很大,尤其是西域人大多是黄须卷发、深目高鼻、身穿皮袍、足登皮靴,看上去个个体格雄壮,身形彪悍。 三个人转够了,也把那些帐篷里的各色人等了解得差不多,四个人各回帐篷里歇息。 到了晚上,隐娘在帐篷里待着有些发闷,忽然想到:这里离南诏不远,也就一百多里地,她想去南诏看红线姐。她便向师父提起这事,昙云当然不会同意,她对隐娘说你红线姐明天早就来了,你就等一晚上吧。 隐娘还是央求师父让她看一眼红线,她保证连夜赶回来。昙云也有些惦念红线,不知她在南诏怎么样了?让隐娘去一趟也好,告诉红线这边大草甸的情况,让她们有所准备。 昙云答应徒儿的要求,但命她必须连夜回来,免得师父担心。隐娘满口答应,并快速换好夜行服,带上短剑,高兴地向师父辞别。 她送徒儿出帐篷,隐娘回头对师父说:“师父,徒儿去也。”说罢一纵身,她像一只鸟雀似的飞过几十座帐篷后,消失在夜空中。昙云呆呆望了一会儿夜空才慢慢转身回到帐篷里。 隐娘施展绝顶轻功,不一会儿就到了南诏地界。她直奔房屋密集的地方,那里像个城镇,她直奔高大的楼房而去,认为那里肯定是王府。而夜深人静,她人生地不熟,需要找个人打听一下。她发现有两个兵士在巡逻,便上前点了两人的穴道,那两人立刻瘫倒在地,刚要喊叫,一把宝剑抵在他们的脖子上。隐娘问出王府的所在,又将两人点了哑穴,两人要过一个时辰,穴道自行解开。 她按照两人所指的方向找到王府,但见王府大门紧闭,此时已是半夜时分,她无处找人问询。于是她飞身进了王府,可是红线住在那间房子里呢,她不知如何是好。 正好此时走过来一个打更的,她上前将他逼住,不料此人如泥鳅一般,“呲溜”一下从隐娘的剑下窜出去,边跑边喊:“抓贼呀!抓剌客呀!” 隐娘本想一飞剑斩了他,但一想他也是红线一伙的人,杀了他无法向红线交代,便任那人喊下去。随着那人的叫喊声,从各处房屋里跑出很多人,他们手持刀剑,不容隐娘分说便刀剑相加,想将隐娘乱刀砍死。 虽然这些人气势汹汹,但在隐娘眼里他们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但她又不能伤了这些人的性命,那样会坏了自已的名声。 看见这些人连喊带叫,她觉得这样也好,说不定能把红线姐引出来。随后出来的人也多起来,而且武功也比先前那些人高,其中有四人武功最高,他们将其余人喝退,然后他们四个人围着隐娘厮杀。 对付这四人,隐娘感到比先前那些人费力多了,她不知道,这四人就是南诏的四大军将。因为明天要保护阁王和阁陂去看比武大会,所以四大军将才留宿在王府里。 四大军将围着隐娘厮杀,并高叫不要放走了剌客。如果此时隐娘高叫:我要找红线,那四大军将立刻就会停止厮杀,定会向隐娘问清楚。偏偏这小丫头聂隐娘也是个倔脾气,她偏不把事情说清楚。她心想:看你们王府里的这些人能把你姑奶奶怎么样?跟本丫头动武你们还嫩着呢。她心里想着事,手上可没闲着,一把短剑也把那四大军将杀得手忙脚乱。 隐娘为了早点引红线出来,她一纵身飞上房顶,四大军将也紧随其后,在房顶上又将隐娘包围。隐娘在房顶行走如履平地,可那四大军将在房顶上摇摇晃晃,无法与隐娘厮杀,逗得隐娘在一旁哈哈笑。 就在这时,院子里一阵喧哗,只听得一人高声叫道:“众位叔叔闪开,让红线来捉拿这个剌客。”四大军将听到这声音后,只见一个身影飞上房顶,四个人知道是红线来到,这才放心地闪到一旁,然后从房上跳下来。 红线正要看看剌客模样,对方先开口叫道:“姐姐,是我。”红线一听到这声音就知道是谁了,再借助月光看去果然是她。 “隐娘,你怎么来了?”红线有些奇怪,不知她为何半夜来乌蛮王府,难道发生什么事了? “姐姐,我和师父他们到大草甸来了,住在帐篷里,我忽然想你,所以就跑来了。” “你偷着跑出来的?没告诉你师父吧?”红线追问她。 “哼,我要没告诉她,那老……她还不扒我一层皮,放心吧,我是得师父允许才来的。” 两人只管在房顶上絮絮叨叨,院子里的人可急了,四大军将喊着让两人有话下来说。两人听到下面喊叫,这才意识到自己光顾着说话了,于是两人飞身跳下。 红线先给四大军将介绍了聂隐娘,四个人一听“聂隐娘”三个字,都惊呆了,原来刚才与之厮杀的小丫头,就是中原赫赫有名的女侠聂隐娘,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是个小丫头。 此时,阿姣阿姹两位公主和恶风常世雄妙玄他们也都来到院子里。四大军将见是虚惊一场,忙命手下将士回屋睡觉去吧。 阿姣阿姹和妙玄三人到陪两个丫头回到房间。在房间里,两位公主和红线师徒听隐娘讲起大草甸的事,听说一切正常,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几个女人嘻嘻哈哈聊了半天后,几个人困得有些支撑不住,都嚷着要回去睡觉。 红线拉着隐娘说:“正好,小妹今晚就和我一块睡。” 隐娘连忙推辞说:“不行啊姐姐,师父命我必须连夜回来,否则……,总之我不能留在这里,我必须马上赶回师父身边,免得她惦说。” 妙玄也劝红线说:“让隐娘回去吧,反正明天早上又能见面,别让她师父惦记。” 红线要送隐娘出大门,隐娘说:“不用送了,我来时没走大门,回去也懒得走大门。妙玄大师,还有两位姨娘,隐娘拜别了,姐姐,小妹去也。”说着她一纵身飞出王府,转眼消失在夜空中。红线呆望着夜空,直到几个大人催促,才回屋睡觉。 第九十一章 深山里的秘密 正在三人望着不空的背影发呆时,恶风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嘿,还看什么呢?帐篷里就他一个人。”恶风告诉他们三人,他们看着恶风,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不空显然己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三人也不能再跟踪他了。 “难道那天聋地哑和青童子、贾世仁没有随不空一块来?”红线自言自语道。 常世雄安慰她说:“不会的,他们肯定来了,只是没和不空在一块住,也不知他们几个住在那顶帐篷里?要不,我们分头在每个帐篷里寻找?” “算了吧,这里有几百顶帐篷,找到天黑也找不完,再说现在看比武的人都离开了自己的帐篷,所有的帐篷都空了,哪里还会有人呢。”妙玄劝止其他人查找帐篷的打算。 最后他们打消了寻找不空那伙人的念头,还是去看看那比武的场面吧。此时,大木台上各组高手都在显示自己的武功,按规则,每组的头名才有资格进入下一轮。 台上的比武异常激烈,看来上台比武的人都是高手。几大至尊都坐在马重英特意安排的座位上,坐在那里台上台下一览无余。木台周围有百余名吐蕃武士在守卫,防备有人闹事。 红线见木台附近人多拥挤,便和师父,还有恶风和常世雄退到后面,找个僻静的地方观看。这时有个小丫头在人群里东张西望,好像在寻找什么人,恰好被红线看到那丫头就是隐娘。 “嘿,小妹,你在找谁呢?”红线高兴地叫隐娘,隐娘见是红线,急忙跑过来,嘴里还不停地埋怨说:“他们几个老头老太太跑到台上去了,让我一个人在帐篷里等他们回来,我一个人没意思,又听见外面锣鼓声响挺热闹的,我就跑出来看看。我就是想来找你的,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啦。” “这回不用乱跑了,跟姐姐在一起看台上比武。”红线抱着隐娘的肩膀说。 台上的比武正在紧张激烈地进行着,人们都抻长了脖子在观看。红线的眼睛虽然也在看着木台上,但是她的心思却不在那上面,她还在想不空那伙人,难道他们真的没有来。 她还在想着自己这几天所练的天遁剑法,也许最后比武是昙云师太或疯和尚胜了,那她所练的天遁剑法就没有用了;可如果最后是灵鹫上人或无量法王和崆峒法王他们中的一人胜了,那到时候她只能出马了。还有不空和尚、夏侯天龙那两人也不是好对付的。 红线忽然又想到了天龙帮的两大毒阵,尤其是想起地鼠说的毒鸦阵时,她的身上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她想起人们常说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两大毒阵就是两支暗箭。这件事光自己知道不行,还要让老祖和昙云师太,以及轩辕公、冲虚师公灵虚子二师公他们几人知道。 “哎,姐姐,你在想什么呢?我看你的眼晴都闭上了。”隐娘笑嘻嘻看着红线。 红线一下子从沉思中醒过来,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对隐娘说:“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应该告 诉无极老祖和你师父知道。” “什么事这么着急?”隐娘不以为然地对红线说。 “我们在南诏抓到一个天龙帮的密探,从他口中得知夏侯天龙正在演练两大毒阵,企图用它来对付武林高手们,我要把这事告诉老祖和你师父知道,让他们防备着点。” 隐娘听完,扑哧笑了:“哎呀!我当是什么事呢,不用告诉了,他们早就知道了。”看红线露出不相信的表情。隐娘就把自己告别红线后,在半路上曾遭到成千上万只毒乌鸦的袭击,幸亏她轻功好、跑得快,才没有被咬伤。 她把这件事告诉师父和无极老祖后,他们立刻猜到是天龙帮的毒乌鸦,他们几个人也互相提醒,比武大会的前后都要防备天龙帮的毒鸦阵。 听了她的话,红线这才放下心来,然后专心一意地去看那台上的比武。 隐娘看红线只顾着看那台上,根本不和她说话,感到没有意思。她便对红线说:“那些三脚猫的功夫,有什么好看的?莫不如我们到外边遛达遛达,看看这周围的景色。” 其时红线也不愿看台上的厮斗,知道这不过是开场戏,真正的大戏还在后两天呢。既然也没心事看那些人比武,那也不妨与小妹出去遛达一会儿。 红线忘不了告诉师父一声,妙玄看看两人,迟疑了片刻后,答应她出去玩,但不要耽搁太久,早点回来。 两个丫头高兴地离开了拥挤的人群,东拐东拐穿过众多的帐篷,终于看见了广阔的大草场。远处还有人在遛着马匹,还有人在放着牛,他们的头上是蓝天白云,多么美的景色。 看着眼前这一切,红线的心有些醉了,她早己忘了身后不远处的厮斗。她看见面前这一片绿茵茵的草地,便躺在这草地上,两眼望向高高的蓝天白云,她多么希望自己能融入这蓝天里。 隐娘也看了一会儿眼前的景色,觉得索然无味,她看着躺在草地上望着蓝天的红线。 “喂,快起来吧,我们到处遛达遛达,看看哪里有好玩的地方?” 红线不情愿地坐了起来,朝周围望了望说:“小妹,这个地方除了草原就是草原,哪里会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隐娘朝周围和远处看了看,极力想找一处好玩的地方,但她眼睛所看到的,除了蓝天白云,就是草地和远处的群山。 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招呼红线说:“嘿,有了,我知道你的轻功御风术很厉害,咱俩用轻功,看谁先飞到前面的小山上。” 红线朝她所指处望去,见远处耸立着一座小山,离她俩儿差不多有十里地远,小山的后面是连绵起伏的黑黝黝的群山。 她看着隐娘脸上那好胜的神情,觉得挺好玩的。平时两人很难凑在一起,正好今天闲暇无聊,在这空旷的草原上比试一下轻功,有何不可。想到这里,红线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两人并排站好后,齐声下令,刹那间,两道闪电飞射出去,半空中只见两个黑影,转眼间便落在小山头上,两人对视着哈哈大笑。 “小妹的轻功也如此了得,怪不得那天我被灵鹫他们围困,我们俩逃离时你的轻功比我还快,哈哈,原来你竟跟姐姐留了一手。” 隐娘一听急了,忙说:“我哪里会留一手,这是师父传授给我的轻功,叫:摄云步。我在山上时,每天都要练摄云步,在山崖峭壁飞来窜去,不分冬夏。时间长了,我再翻山越岭如履平地一般;而在平地上施展摄云步,则可飞腾在半空中。” 红线听了心里也十分羡慕,心想:这摄云步竟一点不输于我的御风术。 两人正在小山上斗嘴呢,就听见远处群山里传来隆隆声,两人感到很奇怪:这会是什么声音呢?两人的心里都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好奇心。 “这声音好奇怪呀!红线姐,我们去看看那山里边到底是什么声音?”两人商议后,便一同驾轻功飞往群山的深处。 越往前飞声音越大,忽然两人的眼前出现一片山坳地,它的周围是群山包围,外边的人很难发现这里,两人躲在山顶的草丛中看着眼前的一幕:山坳地有几百人在进行操练,其中还有上百个巨人,有两个喇嘛在一旁指点他们。 红线看到这一切,感到非常眼熟:那两个喇嘛不是日光和月光两个法师吗?这么说他们都是吐蕃人,而那上百个巨人分明就是雪山巨人族吗;再看那些吐蕃人个个都是彪悍的武士。这些人躲在这群山里操练,分明是有阴谋吗,他们有可能是要对付比武大会上的天下武林高手的,目的肯定是为了得到那天遁神剑。 “姐,你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躲到这深山老林里来操练?”隐娘不解地问道。 “他们都是吐蕃人,那两个领头的喇嘛就是日光和月光两个法师,他们在这里偷偷操练,肯定是冲着比武大会来的,我们得回去告诉老祖和你师父,要提防吐蕃的两个法王耍花招。” 红线虽然说要回去,但还想看看他们究竟在搞什么名堂,她摆摆手让隐娘不要吱声。两人趴在山顶草丛中,山坳平地上的所有的人她们是一览无余。 日光法师率领上百个巨人在练武功,他们挥舞着天锤天斧,在日光法师的号令下,进退有据,攻势十分凶猛。周围的岩石被击打成碎石,无数棵大树被击断。红线发现:这些巨人的武功有了很大提高,比在金锁关时凶猛多了。 再看另一边,是月光法师率领的几百个吐蕃国的虎皮武士,他们手里没有刀剑,而是人手一张射天弓,这射天弓力量极大,它射出去的箭能轻易地射中天上飞翔的老鹰和兀鹫,当然这也需要箭手有极强的臂力,才能拉开这射天弓。 吐蕃国中最彪悍的武士都要能拉得开射天弓,并且能一箭射透三张牦牛皮,才算够格。 那几百个武士在月光法师指挥下,不断地把狼牙箭射向箭靶,红线远远望去,那箭靶也是用三层牛皮做成的。红线和隐娘在山顶上都听得清楚,那无数支箭在空气中凄厉的呼啸声。 红线心里暗暗惊叹这射天弓的厉害,如果几百张射天弓对准一个人或几个人,那既使他们武功再高,也很难躲避那些疾如流星闪电般的狼牙箭,那些人转眼间就会变成刺猬人。如果吐蕃人的阴谋得逞,那简直太可怕了。 “红线姐,你只管趴在那里看什么?要不咱俩干脆杀下山坳地,将这帮巨人和那些武士斩尽杀绝,以免后患,咱们俩也杀个痛快。”隐娘有些不耐烦红线只管趴在山头看。 “说的容易,那些人也不是白给的,等着你去杀他们,恐怕到时候你人都出不来。” 隐娘一听这话,拔剑就当真要冲下山去,红线连忙死死地将地按住。 “走吧,我不看了,我们回去后真的要把这事告诉老祖和你师父,让他们提防着点。” 两人从山顶退下来,边走边聊起刚刚看到的那一幕。 “我真是没想到,两个法王又把那雪山巨人族给骗下山来,为他们卖命。” “那巨人族很厉害吗?他们会武功吗?”隐娘好奇地问。 “他们虽不会武功,但是确实很厉害,一般的武林高手很难抵挡住那些巨人的冲击,如果他们要真会些武功,那就更厉害了;还有那几百个神箭手,对那些武林高手更是巨大的威胁。现在他们躲在深山里,两个法师领着那些巨人和武士在练什么呢?我看这里有鬼?我们应该赶快回去告诉老祖和昙云师太。”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快回去吧!”隐娘催促道。 于是两人施展轻功飞离了小山,朝着来时的路飞腾而去。此时两人己无心去欣赏那周围的景色,只是想快一点到比武大会的现场。 两人在空中飞着、飘着,摄云步和御风术各显神通,转眼间,己望见大草场上那无数座帐篷。两人飞到近前才收住轻功,落下地来。此时大木台上的比武仍在激烈地进行,两人没心思去看那平庸的武功,眼睛只管寻找无极老祖和昙云师太,但台上并没有两人的身影,就连其他那几大至尊也不在台上,木台上只有监擂人和相互比武的两人。 红线一想:还是回到老祖所住的帐篷去看看。她拉着隐娘离开人群,直奔老祖所待的帐篷而去。远远地望见帐篷,两人直奔而去,刚到帐篷旁,这时从里面出来一人,手执宝剑看着她二人,红线一看原来是灵虚子师公,忙上前拜见。 “哦,原来是你们两个,快进来吧!”两人钻进帐篷里,红线一看里面坐的都是人,再一细看,原来师公冲虚真人,还有师父、恶风、常世雄他们都来了。 红线看老祖和昙云师太坐在当中,其他人则坐在两边,好像在商议什么事呢。 见众人都很严肃的,红线和隐娘只好找个地方坐了下来,听他们都在商议什么。 老祖对大家说:“明天的比武要比今天激烈,今天得胜的十组高手,武功都很厉害,所以挑战他们的人也应是一流高手,我们这里由我大徒弟冲虚真人和二徒弟灵虚子上台比武。” 有人高声叫道:“那不行,为什么不让我上台?”红线一听就知是义兄恶风。 老祖说:“今天是比武夺剑,你若一上台,很多人都知道你,恐怕再勾起二十年的仇恨,到时候各大门派的人联手来攻击你,那不坏了比武夺剑的大事了吗?” 昙云师太也劝他说:“是啊,你还是忍几天吧,也许夺剑不会那么顺利,到最后一天比武时,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到时候有你用武的地方。” 听昙云师太说完,红线坐不住了,她“腾”地站了起来,拉着隐娘来到老祖和昙云的身旁。 “老祖、师太你们说的对,这比武夺剑不会那么顺利的,我和隐娘看见吐蕃的日光法师和月光法师在深山里训练有上百个雪人巨人,教他们武功;还有几百名吐蕃神箭手在那里练射箭,这些肯定与比武夺剑有关系,肯定是冲着我们和天下武林高手来的。我们在那里看了半天,不信,你们问隐娘。”隐娘不待他们问,就连连点头。 老祖脸色严峻地说:“原来我们商议如何防备天龙帮的两大毒阵,这下子又出来个吐蕃人的巨人阵和神箭阵。看来他们都下了血本,为夺得神剑不择手段。” 昙云说:“红线、隐娘你们两个辛苦了,你们看的这些对我们很重要,吐蕃的巨人阵和神箭阵恐怕要比两大毒阵厉害,更难以提防。” 冲虚真人站起来说:“贫道看那巨人阵没什么了不起的,上次遇见他们,贫道的九啸神功让那些巨人闻声而逃,这次也让他们来得去不得。” 老祖担忧说:“上次你用九啸神功胜了那些巨人,这次恐怕未必能胜,那两个法王将这些巨人请来,必有所防备,你再用那一招,到时未必管用。” “师父,你不用担忧那些巨人,到时就把他们交给徒弟,你们只管去对付两个法王。” 老祖见徒弟这般轻敌,不由得摇了摇头。冲虚真人见师父的神情,心里也怪师父太过小心。 “明天比武的人,除了我两个徒弟,吐蕃那边出场的是日光和月光两个法师,还有灵鹫上人的徒弟铁猪龙,夏侯天龙的徒弟檀云彪,不空大师的徒弟天聋、地哑。” 红线一听铁猪龙、日光和月光两法师、檀云彪、天聋地哑这几个名字,心想:这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又和他们见面了。不过,她不会和这些人过招的,因为她要对付的人是那几大武林至尊,她不会在这几人的身上浪费气力。 昙云师太见大伙也没什么说的了,便站起身来对老祖说:“比武快结束了吧?我们赶快去取回神剑,还能再保管两天,到后天黄昏时,那神剑就不知会落到谁手里?” “这个老婆子,只管得得咕咕的,把俺和尚的美梦都给搅了。”众人都起身往外走,后面躺着的人也坐了起来,红线一看是疯和尚。 “你这秃和尚,只管睡睡睡,小心后天你那秃脑壳被人砍下来当瓢儿使。”昙云狠狠地骂了他几句,那疯和尚笑着摸摸秃头说:“哈哈,能砍下俺脑袋的人还没生出来呢。”他这一句话,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昙云没再理他,和老祖一起朝比武台走去,众人也随后跟着。 红线来到疯和尚面前说:“大师,徒弟昨天还念叨,大师怎么还不来呢。” “哈哈,真念叨?假念叨?你这鬼丫头就会哄师父高兴。再说俺来那么早干什么?这里又没地方买酒买肉的,俺疯和尚可受不了这罪。” “后天就要比武了,徒弟希望大师能夺得天遁神剑。” “哈哈,你这鬼丫头,你以为那口破剑那么好夺呢,那两个法王和灵鹫老鬼,还有不空和尚,他们哪个不想得到?对了,还有那专会玩毒药毒器的夏侯老儿。” “听你这口气,好像有点怕了,这不像是魔障大师说的话。” 疯和尚一听急了:“哼,俺怕他们?怕他个球,要是明刀明枪与他们厮杀,俺岂能怕他们,俺是怕他们到时候搞什么阴谋诡计。”红线听了他的话不由得点点头。 是啊,比武夺剑的背后不知还有多少阴谋诡计,现在自己知道的就有:天龙帮的两大毒阵;吐蕃人的巨人阵和神箭阵。 两人来到比武木台外时,比武也结束了。主擂人宣布了明日的比武时间和上台比武人的名字,红线听到了铁猪龙、乌金龙,还有天聋、地哑,再加上自己两个师公的名字,后边还念了很多名字,红线都没有听清,她的脑子里嗡嗡响。 今天的比武虽然她没有看,但从人们的议论中,她感到这比武有些残忍,听说有一人被打死,受伤的有几十人,而且有的伤势很重。 她真想离开这比武大会,离开这血腥的地方,到一个清静的地方,看小溪流淌,听百鸟争鸣,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 “喂,红线你在想什么呢?”有一人推推她,她定睛一看原来是师父妙玄。 “啊!没想什么,怎么今天的比武结束了?” “结束了,明天你师公和二师公就要上台比武了,明天各路高手也来了不少,我也替你师公和二师公担忧。”妙玄的脸上有些忧郁。 红线忙劝道:“师父你放心,明天上台的那些人,徒儿也多少了解一些,那铁猪龙和乌金龙的武功在师公之下,那两个法师也不敌我师公,那檀云彪除了会放毒,武功只是二流的。只有那天聋地哑两童子武功略高,如师公和二师公要碰到那两人,务必要多加小心。” 妙玄点点头说:“但愿如此。” 众人回到各自的帐篷里,轩辕公也将天遁神剑抱回来,他每天看管神剑,早上挂上去,黄昏时收回来。 老祖和两个徒弟,还有轩辕公、疯和尚商议明天上台比武之事。红线见没什么事,便和师父妙玄回到自住的帐篷去了。 夜晚天色有些凉,红线躺在草垫子上,但身上有些发冷,还幸亏她穿着当初在京城买的羊皮坎肩,脚上是牛皮软靴。她坐起来,发了一会儿功,直到全身热气流动,身体感到暧和多了,她这才收回功力。 她见师父正在打坐,便不想打搅师父。她又躺下两眼望着帐篷顶发呆,她不知明天师公和二师公是否会遇上强劲的对手,是否会碰上天聋地哑……,她想着想着便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红线做着美梦……她施展御风术,在半空中飞着,她发现前边一个人在飞跑,好像是师兄云童,她一发力,猛地追上前去,眼看就要抓到那人的袍服了,红线心中大喜。忽然那人回头一甩手,只见无数星光朝她飞来,不好,暗器,她大叫一声,躲了过去……。 她一睁眼见师父正盯盯地看着她,师父问:“怎么了?做恶梦了?” 没等她回答,外边传来一阵叫喊声、脚步声,红线忙和师父出帐篷去看,只见老祖和轩辕公,还有师公和二师公也都出来观看,他们的手里都拎着兵器。 随后又有不少人出来看热闹,老祖见惊动了大伙儿,忙道歉:“抱歉,惊动了诸位,刚才我们的帐篷里进来盗贼了,想抓没抓到。实在抱歉,现在没事了,诸位回去睡觉去吧。” 不一会儿,众人都回各自的帐篷去了。红线也随师父回帐篷了,师父也不再打坐,躺下便睡,还叮嘱红线早点睡养足精神。 红线躺在草垫子上,还在想着刚才的梦,她有些惋惜刚才的梦,她不明白为什么师兄云童会甩她一把暗器,那到底是什么暗器?为什么会碰上师兄云童?为什么他不认识我?红线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不承认那是做的梦,那根本就不是梦……。 第九十四章 红线勇挫不空 看比武的人们见番僧发出那诡异的掌法,双掌心射出一束束罡气,闪电般地击中了那丫头,眼见着那丫头的身体被击得粉碎。人们不由得发出阵阵惊呼声,都替那丫头感到惋惜,而痛恨那番僧下手狠毒,但又无可奈何,因为他们相信没人会打败那番僧。 在台下观战的无极老祖和昙云神尼,还有冲虚真人、灵虚子、妙玄、恶风他们这些人都不相信红线被打死了,因为在木台上并没有发现红线的尸体或碎片。 就在众人疑惑之时,一个娇小的身影从半空落下,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正是红线,众人不由得欢呼起来。 原来红线早已料到对方的意图,所以做好了应变的准备,在不空运足内力发出大力天雷掌的同时,红线便施展飘缈神功,她的身体也幻化成十几个身影,而她的真身早己飞上半空,不空打中的不过是红线的身影。 不空见红线并没有死,他不禁大大吃惊,自己刚才那一掌几乎耗尽了全部的内力,却没有打中对方,这如何是好。 就在他准备再次发掌与红线决一死战时,红线挥起了七星宝剑,刹那间天遁剑法发挥了神奇的力量,红线再也不能给他发掌的机会。 七星宝剑飞离了红线的手掌,直奔不空而去,只见天空乌云低垂,周围万物都己静寂,这就是天遁剑法的最后一招式:天荒地老。这一招式聚集人的内力而与天感应,进而产生巨大的感应力,来配合施展天遁剑法的人。 不空眼见着一束白光飞来,他却无力再躲开,那束白光无声无息地砍断了他的左小臂。 他感到左臂上有些空荡荡的,低头看去才知左小臂己被砍掉,但他却没有感到丝毫的疼痛,他知道是七星宝剑的原因,因为它太锋利了。 就在七星宝剑再一次飞向不空,要结果他性命之时,突然飞来一物,将宝剑打偏。随后从台下飞上一人,那人伸手将不空右臂抓住准备飞离木台。 红线执剑将那人拦住,见那人与不空一样的打扮,也是个番僧。那番僧已将那物拿在手中,红线看那物像是个如意,又像是根大腿骨,不知是人的还是兽的。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将他带走?”红线想查明这人的来历。 “哈哈,丫头好大口气,你大概就是叫红线的那个丫头吧?难道贫僧带走他,还要你同意吗?”那番僧哈哈大笑,又腾空要飞离木台。红线见势不妙,忙又甩出七星宝剑,却被那番僧的如意挡住。 红线收回宝剑后施展天遁剑法,那番僧好像知道红线剑法的厉害,伸手抓住不空后飞腾而起,两人飞上半空,随后红线见天聋地哑和青童子三人也紧跟他们而去。 “不好!”她心里暗叫道,看来不空是抓不住了,那救不空的番僧好像武功要比不空高出许多,自已孤身一人追上去,难免要亏,但绝不能再放走青童子,要赶快救他回来。 她来不及多想,连忙驾御风术追上去。就在这时她听见身后有人叫道:“姐姐,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听声音红线知道是聂隐娘来了,忙回头招呼她。 这时她看见义兄恶风也驾轻功追上来,她心里一阵欣喜。三个人风驰电掣般紧追上去,见后面紧追不舍,那番僧收了轻功落在地上,等候着红线她们。此时的不空带领三人并没有停下,继续朝西南方向逃去。 红线见那番僧拦住去路,也收了轻功落在离他两丈远的地方,隐娘和恶风也随后赶到。红线望着越逃越远的不空和青童子他们心急如焚。 “义妹,怎么不追了?”恶风刚问完话就发现了挡住去路的无尘。 “啊,原来是你这个老秃驴挡住去路。”他认出是刚才救走不空的番僧。无尘不动声色地看着红线她们,他不想和这三人动手,他只是想拖延时间,让不空他们逃得远一些。 红线望着远处的快要消失的几个身影,她轻声对恶风和聂隐娘说:“你们两人拖住这个番僧,我去追前面那几个人,一定要把青童子追回来。”两人立刻明白了红线的用意,他们朝红线点了点头,然后两人手执兵器杀向那番僧,无尘见两人来势汹汹,忙挥动人骨如意来抵挡。 见番僧己被两人缠住,乘此机会红线驾御风术朝不空他们追去。红线远远盯着那几个豆粒大的黑点,她流星般地追赶着,渐渐地前面的几个身影越来越清晰。 不空的轻功虽不逊于御风术,但天聋地哑和青童子的轻功稍差,再加上不空和天聋地哑他们都己受伤,战斗力大不如先前,红线并不在乎他们几人。 武功超一流的高手,脑后都有眼睛,听着身后细微的风声,不空忍着疼痛运足内力,回手一掌朝红线打去。 眼看着就要追上不空,未料到他回手一掌朝身后打来,红线深知他掌法的威力,连忙闪身躲过。到底是受了重伤,不空有些力不从心,发出的天鼓雷音掌的力道也减弱了不少。 跑在前边的天聋地哑和青童子见不空与红线厮杀起来,三人返身回来,帮不空来围攻红线。红线见这四人的架势要和她玩命,与她死缠烂打,虽说其中三人都受了伤,但他们合在一起,力量就大大增强,更何况还有青童子这个生力军。 但如今的红线己非从前可比,见这四人来围攻自己,为速战速决,她便施展出天遁剑法。七星宝剑发出一束束剑光,刹那间又化为剑罡射向不空他们的身上。 不空暗叫:“不好。”便用手势招呼着天聋地哑,红线见他比比划划,不知他要干什么。红线正发愣时,只见不空和天聋地哑,三人同时飞腾而起,施轻功逃离而去。 红线见势不妙,要驾御风术将三人拦住,却不料,一支羯磨杵将她拦住,红线一看,拦她的人正是青童子。 第九十五章 红线与青童子 她气得大叫:“你傻了,还不让我去把他们抓回来。”青童子好像根本没有听见她说什么,挥动羯磨杵朝她打来。红线这才想起:青童子大概是聋了,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红线只好挥剑抵挡青童子,眼睁睁地看着不空三人越跑越远,她本想用天遁剑法制服青童子,但又怕不小心伤了他。 青童子的一支羯磨杵十分厉害,招招不离红线的要害,看样子也深得不空的真传。两人厮杀有五十多个回合,红线想快点将青童子制服,然后带回去,让师父和师祖来认一下,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云童,也好解开她心中的谜团。 想到这里,红线施展飘缈神功,顿时她的身体幻化成十几个身影在青童子的周围飘来飘去。看到眼前这情景青童子有些慌了,手中的羯磨杵胡乱砸去,但全都砸空。看青童子己乱了章法,红线急速闪到他的身后,点了他的酸麻穴,青童子顿时全身酸软,手中的羯磨杆也掉在地上。 青童子两眼喷射出仇恨的目光,看样子他恨不得一口将红线碎尸万段。红线看着青童子的目光,心里一激灵,她心里想:这会是曾经的师兄云童吗? 红线放弃追不空他们三人,她带着青童子驾着御风术朝来路飞去,一路上她两眼寻找恶风和隐娘的身影,啊,看见了,看见两人也朝她这边飞来,却不见那番僧的身影。 “姐姐,这是谁呀?为何不一剑杀了他?”一见面,隐娘就急忙问道。红线没有回答,先架着青童子收起御风术,然后小心翼翼地落在草地上。 “杀了他?这可是个宝贝,他就是上一次在皇城逃走的那个青童子,而我怀疑他就是我从前的师兄云童。”红线连忙向隐娘和恶风解释。 “他是太乙门中人?可我怎么看他都是个番僧,哎,你到底是什么人?快从实招来,否则别怪我的霸王镰砍下你的脑袋。”说着,他将霸王镰架在青童子的脖子上。 这下红线急了,她大叫道:“义兄,休得鲁莽,他是个哑巴。” “哑巴?这是怎么回事?”恶风收回霸王镰,有些不解地问道。而一旁的青童子虽然身体无力,眼睛却恶狠狠地瞪着恶风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之先将他带回去,交给我师父和老祖,他们会把这件事搞清楚的”红线对恶风解释道。 “这家伙武功可是一流的,可却是天竺武功,看不出他会中原武功,我也有些怀疑,姐姐你是不是想师兄想疯了,见个少男就当作是自己的师兄。”隐娘忘不了打趣红线。 想不到红线听到这话后,顿时脸上有些红晕。她喝斥隐娘说:“小丫头片子,不知道害臊,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 未料到隐娘挨了骂后并没生气,反而笑着说:“嘻嘻,他是你什么人,姐姐干吗急着替他说话,说他是师兄,带回去要是个假冒的,那岂不是让大家笑话。” “好啦,咱俩也别在这儿斗嘴了,回去让师父师祖他们看看,自然会分出真假。”红线说完,忽地想起那个番僧,忙询问隐娘和恶风两人。 听红线问起,恶风忙告诉她说:“那番僧的手段要比不空和尚高,我和丫头俩才与他战个平手,后来大概他看见不空他们己跑没影了,所以乘我们二人松懈时,他驾轻功跑了。我们不知道这番僧的根底,怕遭到他的暗算,所以也就没有再追赶他。” 待恶风说完,隐娘吿诉红线:“那番和尚跑了,我们怕你对付不了他们四人,就沿着你追去的方向一路寻找过来,正好遇见你回来。” 红线听后连忙谢过隐娘和恶风,又有忧伤地说:“让那不空跑了,实在是对不起死去轩辕公,也许那不空逃回天竺后再不踏足中原,那岂不是太便宜那番和尚了吗?” 恶风忙劝慰说:“小妹不必自责,我们还是先回大草场去吧,我们离开那儿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了,那儿现在不知怎么样了?” 三个人带着青童子,驾着轻功,不一会儿便飞到大草场,远远望去那里己乱成一团。三个人带着青童子在人群里钻来钻去,要找到自己人好商量比武的事。 隐娘有些不耐烦地说:“这样挤来挤去的,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们,你们呆着别动,待我去去就回。”说着隐娘驾轻功飞在半空中,在人群的头上方飞来飞去寻找自己人。片刻工夫她就飞了回来,落地后招呼红线和恶风,并带着青童子,隐娘领着三个人找到了自家的一伙人。 红线看见无极老祖和昙云神尼,还有自己的师父妙玄和常世雄,还有师祖冲虚真人和灵虚子,一共有十几个人,都聚在一起在商议着什么事呢。看见红线等人回来,大家都围了上来。 妙玄上前拉着她的手说:“谢天谢地,你终于回来了。” “师父,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红线看到大家紧张的神情,意识到会有什么事要发生。 无极老祖告诉她:“人们都传言说吐蕃人在调动兵马,准备抢夺天遁神剑,你待会儿上台要小心为是,你上台后也许还会有人与你比武,到时你要速战速决,不能拖延时间。”红线听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有个吐蕃官员高声叫着红线的名字,让她立刻上台来。听到喊叫后,红线简单对师父说了几句话,并把青童子交给师父他们看管,她纵身一跃飞到台上,台下传来一阵赞叹声。 那个吐蕃官员上下打量了红线一番,然后朝台下大声询问,是否有人要上台比武。他的话音未落,就见台下飞上来一人,红线定睛一看,认识,原来是灵鹫上人。 红线心里有些疑惑,自己用天遁剑法打败了会使天鼓雷音掌的不空,灵鹫的武功要稍逊于不空,为何他还敢上台来与自己比武,难道他不怕败于自己之手而让天下人耻笑吗? “丫头,老夫今天要与你决一生死,你可有胆量吗?”灵鹫冷笑着对红线说。 “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灵鹫大师,大师也要来争夺天遁神剑?不过大师夺剑事小,可千万不要败在丫头手下而让天下人耻笑啊。” “丫头,少废话,接招吧!”灵鹫上人挥动手中的双月戟朝红线刺来,戟身上射出一道道黑光,直奔红线身体的几个要害处而来,这道道黑光的威力比上一次要猛烈多了。 红线心里暗叫不好,急忙躲闪,但肩上还是被黑光扫了一下,她感到一阵剌骨的疼痛。 第九十八章 木杆上的神剑 红线知道吐蕃人有阴谋,没想到他们下了这么大的气力,在比武场的周围挖地道,然后将成百上千的吐蕃武士藏在里面,搞突然袭击。 无数支利箭如飞蝗般直奔红线而来,她挥动七星宝剑施展天遁剑法,顿时在她的面前,剑罡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气阵,利箭碰到这气阵便纷纷落地,仿佛碰到了一堵铜墙铁壁似的。 红线见台下的人们为躲避箭雨己乱一团,为了逃命,他们疯狂地朝外围冲去。无极老祖和昙云师太两人也看出事态的严重性,他们仍带领大家,一边抵挡着箭雨;一边领着众人杀向那些吐蕃武士。 这时有人发现悬挂天遁神剑的绳子要被射断,便大叫起来。红线两眼一扫,正看见几个吐蕃武士正张弩搭箭射向悬挂神剑的绳子,天遁神剑在上边此时也是摇摇欲坠。如果这天遁神剑被射落到地上,那吐蕃武士们就会抢走神剑,到时再想抢回神剑谈何容易,而且这天遁神剑如让两个法王得到,这神剑就会显现它的巨大威力,到那时,任何人也难以阻挡它。 “红线,快取回天遁神剑。”红线听出那是无极老祖传音给她。她平地一纵身,驾御风术从木台上飞起,直奔木杆顶端悬挂的天遁神剑而去。 她的意图被底下的吐蕃武士发现,红线在半空中遭到更多利箭的袭击,她一边朝上飞去一边挥剑将如雨般的利箭打落。 一员吐蕃将军骑马急驰而来,他在马上厉声叫道:“快放箭,射死她,不要让她抢走神剑。”红线听声音知道是统兵元帅马重英到了。 见元帅马重英来到,那些武士发疯似地把箭射向红线,为躲这些箭她只能在半空中盘旋,难以接近那天遁神剑。 马重英见红线总是围着天遁神剑转,害怕一不留神红线就会夺走那把剑。他吩咐身边的吐蕃传令兵吹牛角传达他的命令。 此时大草场乱成一团,无极老祖率领的一伙人也被吐蕃武士们重重包围,无力顾及红线这边,红线只能孤军奋战。 渐渐地战场局势扭转,无极老祖和昙云师太他们杀死了众多吐蕃武士,疯和尚、恶风,还有聂隐娘他们更是大开杀戒,又见红线情势危急,三个人都想去救红线。 就在吐蕃人死的死伤的伤之时,远处天空飞来十几个黑影,那是什么?红线奇怪地望着那十几个黑影。转眼间黑影飞近,并将红线团团包围。 “飞鸟使”。红线不由得叫出名字来,这些‘飞鸟使’是吐蕃特有的人种,这些人从小被加以培养,长大后身轻如燕,再教他们以轻功,然后让他们充当信使或传令兵或侦察兵。 这些飞鸟使的作用红线都知道,可现在他们来干什么?难道他们能打仗吗?红线正寻思间,这些飞鸟使己来到她的周围,他们个个手执钢刀朝红线砍来。 有十几个飞鸟使与红线厮杀,他们的武功与那些武士差不多。有两个飞鸟使乘红线不注意将天遁神剑抢走,但都被红线赶离,她早已看明白这些飞鸟使的用意:他们想将她与剑隔离,然后趁机抢走神剑。 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如同滚雷一般,几百个铁塔似的巨人朝这边飞奔,那巨大的声响就是他们的脚步声。 红线看见率这些巨人来的正是无量法王和崆峒法王,两人飞在半空中,后边的几百个巨人紧紧跟随。 看见这等阵势的人都魂飞魄散,就连无极老祖和昙云师太见到这阵势也有点心惊肉跳,两人吩咐其余人等准备迎敌,此时他们两人就相当于这伙人的总指挥。 这时两人的身后走出冲虚真人,他上前请战说:“师父、昙云师太,尽管放心,这些巨人,徒弟对他们再熟悉不过,请让我和二师弟出战,必能打败这些巨人。至于那两个法王就交给师父和昙云师太了。” 无极老祖有些不放心地说:“看这些巨人来势汹汹,你角什么办法能制服这些巨人?” 冲虚真人笑着说:“就是师父传授给徒弟的九啸神功,徒弟曾跟他们交过手,结果是这些巨人因受不了徒儿的九啸神功,最后大败而逃。”灵虚子也向师父证实确有其事。 昙云师太也为两人担心:“二位道长,此去也要多加小心为是,万万不能小看这些巨人。” 两人慷慨激昂地说:“师太放心,我们弟兄俩一去,定让这伙巨人大败而回。”说完话,两人拜别师父、昙云师太和魔障大师,还有三师弟恶风,恶风朝二位师兄不屑地瞟了一眼,并没有与两位师兄见礼,两人并没有在意。 “等一下。”无极老祖将二人叫住。 “你们兄弟俩对付这些巨人,但两位法王谁来对付?”老祖停顿了片刻,回头看着众人,先前那疯和尚、恶风、灵虚子三人先后受伤,但灵虚子的伤较轻,他很快就恢复了。 疯和尚自服了少林寺的九转还魂丹后,再加上一个多时辰的运气调养,他的身体己无大碍。 “俺疯和尚对付他俩法王不行,对付一个法王还是绰绰有余。”他拍着胸口说。 “可谁来对另一个法王呢?”老祖有些发愁。 “我去,我对付那一个法王不在话下。”老祖看说话的人原来是聂隐娘,他知道这丫头深得昙云神尼的真传,武功与红线不相上下,可惜她年纪太小,今年才刚十五岁,而且她面对的是武功超一流的武林至尊,对方老奸巨滑,老祖害怕隐娘被他们算计。 无极老祖摇摇头没有同意,这下隐娘急了,她一手抽出短剑,一手拉着疯和尚的僧袍,她厉声叫道:“大师,你还磨蹭什么?快随丫头去对付那两个番驴去。” 疯和尚也喜欢隐娘的爽快劲,知道凭丫头的武功,对付其中一个法王不成问题。于是两人不管别人怎么说,一块驾轻功直奔两个法王而去。 见两人抢先而去,激发了冲虚和灵虚子的雄心,两人拜别众人后也驾轻功跟随那一老一少而去。众人眼睁睁地看着四个人直奔那凶险的巨人阵而去,心里祈祷他们平安归来。 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近,这些巨人奔跑着,他们人还未到近前,但挟带着的狂风却先冲击到众人面前,这几百人的气势似乎胜过千军万马。 先到的聂隐娘执剑直奔无量法王而去,无量见对面一个小丫头快如闪电直奔他而来,为防万一,他掷出一个金轮,意图将来人挡住。 隐娘用剑将金轮拨开后,刹那间已到无量法王身前,慌得他又将另一只金轮打向对方,你来我往,两人顿时杀在一处。 后赶到的疯和尚手执宝剑直奔崆峒法王而来,两人同为武林至尊,互相熟悉,所以双方并不搭话就厮杀起来。 第九十九章 失灵的九啸神功 冲虚真人和灵虚子见疯和尚和聂隐娘与两个法王己厮杀起来,两人便直飞到巨人阵的上空,灵虚子挥剑砍杀,而冲虚真人则盘旋在巨人们的上方,他运足内力,发出瘆人的啸声。 啸声在比武木台四周飘荡,冲虚真人在巨人们的上空飞来飞去,并不断地发出啸声。巨人阵四周的吐蕃武士士听到这啸声后四散而逃,跑不多远便头胀脑裂而死。 冲虚真人见这几百个巨人对他的啸声毫无感觉,感到很奇怪。于是他决定加大功力,他接连发出了云霄龙啸、神山虎啸,荒原狼啸这最厉害、威力更大的啸声。 巨人们根本不理会这啸声,继续向前冲击,人们被杀得狼狈逃窜,这些铁塔似的巨人早让他们心胆俱裂,恨不得生出四条腿来。 转眼间,无极老祖和昙云神尼他们就被这些巨人包围,巨人们抡动着天锤天斧就要对他们砍杀时,妙玄和常世雄为保护师祖他们,两人手执刀剑与这些巨人拼杀起来。 恶风服下无极老祖给的太乙门祖传的三清复生丸后,伤势大有好转,听恶风说:他的骨断处也己接上长好,两臂运用自如。 为保护好受伤的无极老祖和昙云师太,恶风寸步不离守在两人的身旁,两人服下各自的灵丹妙药后,便坐在草地上运气疗伤。 到底是比老祖年轻几十岁,昙云很快疗好自己的内外伤,她轻松地站立起来后,先谢过恶风和其他人的守护,因为情势危急,她没工夫再和其他人客套。而此时,凶恶无比的巨人们已将他们包围,妙玄和常世雄他们正与巨人们搏杀。 看到眼前这情景,昙云的脸上变得严峻起来,时间一长,他们这些人根本无法抵挡这些野兽般巨人的冲击,而且其中很多人都会被巨人们杀死、踩死。 在巨人们的头上方,冲虚真人仍在施展着九啸神功,但这一次好像对这些巨人不想作用,他不明白是什么原因。 在一群抢动天斧天锤的巨人背后,突然出现了手持巨大弓弩的巨人,他们手中的弓弩要比那些吐蕃武士的弓弩大一倍,利箭也长一倍。 他们张弓搭箭对准了半空中飞来飞去的冲虚真人和灵虚子,利箭像雨点般地射向两人。那些箭又急又快,两人在半空中成了人家的活靶子,冲虚真人和灵虚子的身上都各自被射中几箭。 两人从半空中掉落下来,他们不知道这些利箭都被吐蕃人事先涂上毒药,被箭射中的人当场就会死掉,像冲虚和灵虚子这样有深厚内功功底的高手大师,只是延长一会儿生命,但却丧失了战斗力,只能坐以待毙。 冲虚真人和灵虚子掉在草地上,转眼间就被巨人们踏成肉泥,这件事只有飞在半空中的红线、聂隐娘、疯和尚三人看见。 红线眼见着两个师祖死得如此惨烈,心中悲愤万分,这时她周围的武士和飞鸟使都被冲虚真人的九啸神功震死震伤,其他人也都逃走,木杆下己没有吐蕃武士,半空中也没有了那些飞鸟使。红线正准备将神剑取下时,却见巨人们的弓弩手也正朝大木杆和红线这边跑来,红线看出来:他们是来抢夺天遁神剑,倘若他们来到,两个巨人合力就能木杆拔出或推倒,到时候他们依仗人多,就会将天遁神剑抢走。 不行,绝不能让神剑落在他们手里,她一纵身飞上木杆顶端,正要取下神剑时,只见数十支长箭直奔她而来,疾如闪电流星,她连连躲闪,乘那射来的利箭稀疏时,她迅疾将神剑取下。 她正要携神剑离开,立刻有几个飞鸟使手执刀剑与她厮杀起来。原来这是刚才逃走的那几个飞鸟使,他们没被九啸神功震死震伤,逃回去后却遭到元帅马重英的一顿臭骂。此时他们发现飞在半空中的冲虚真人不见了,瘆人的啸声停止了,有吐蕃士兵来报告马元帅,说那个会发出啸声的道人被巨人们的毒箭射死了。 马重英听了大喜,严令那几个飞鸟使快回去抢回天遁神剑。那几个飞鸟使前脚刚飞走,马重英便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那把天遁神剑绝不能落在别人手里,那几个飞鸟使也不例外。 等他赶到木杆处,却看见神剑已被红线拿在手,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知道:如果丫头拔出神剑,那就再无人能抵挡她,那几百个巨人将被杀光,两个法王和他,加在一起也不是那丫头的对手。 不能再犹豫了,再迟一会儿,他们都会成为那天遁神剑的鬼魂。他呼唤那些巨人弓弩手快来射死那丫头,立刻,那射来的利箭比先前密集了。 红线知道射来的箭上都有毒,她要离那些巨人弓弩手远一些,避免落个两个师祖惨死的下场。她飞离了,弓弩手的毒箭都掉在她的后面,但几个飞鸟使仍紧追不舍。 几个飞鸟使仍不死心,妄图抢回天遁神剑,可他们谁也不敢近前,只是远远地围着红线。 她虽然脱离了险境,但是其他人却陷入险境,无极老祖和昙云神尼他们一伙人,还有阿姣阁陂他们一伙人却都被那几百个巨人包围。 这时被巨人们包围的无极老祖看见红线飞到他们的上方,正与几个飞鸟使厮杀。无极老祖一眼看见红线手上两把宝剑,那另一把肯定是天遁神剑,老祖看见了那熟悉的剑鞘,他兴奋了。 老祖传音给红线:“红线徒儿,我们己陷入困境,对方军力太强,快拔出天遁神剑,打退这些凶惨的巨人,我们才能脱离险境。” 红线听到了老祖的传音,她恨自已愚钝,为什么不早点用天遁神剑。她不再多想,急速地拔出天遁神剑,她只轻轻一挥,那几个飞鸟使早被剑光斩成两段掉落在草地上。红线见天遁神剑威力如此巨大,自己也暗自吃惊。 时间不等人,她要赶快将无极老祖他们救出来,也要将她娘他们一伙人救出来。 她挥动天遁神剑,神剑发出蓝幽幽的光芒,那是神剑的剑光。她把神剑指向包围无极老祖的那些巨人,刚刚还凶恶无比的巨人们被那剑光斩断,他们接二连三地倒下来。不一会儿,那七、八十个巨人都死于红线的天遁神剑的剑光下。 看着神剑这般厉害,无极老祖感慨地说:“神剑啊,你终于又回来了。” 他又立刻催促红线说:“快,快,你赶快去救你娘那一伙人。” 第一百章 神剑发威 红线这才想起娘亲那边,她飞起半空中朝那边看去,果然如老祖所说,娘亲和南诏那伙人正被上百个巨人围杀。红线心里暗叫:不好,再迟一会儿,他们死伤的人会更多。她驾着御风术很快来到厮杀的战场。 她挥动手中的天遁神剑,宝剑发出了道道剑光,那些巨人一个接一个被斩杀。阿姣和阿姹,还有阁陂、阁王他们这伙人都被解救出来,只是死伤了很多将士。 马重英和巨人弓弩手们发现了红线,他们知道她手中神剑的威力,马重英严令手下的巨人弓弩手对准红线。 “射死她。”马重英明白只有射死红线,夺回她手中的天遁神剑,他才能扭转战场上的劣势,才能一举转败为胜。那把神剑太重要了,无论谁得到它都将成江湖武林的霸主。 阿姣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巨人将弓箭对准了她女儿,她却无法相救,面前仍有几十个巨人在包围着他们。 当看见巨人弓弩手在朝她射箭时,红线便驾御风术朝上方飞去,她停留在利箭刚好能射到的高度,她在这个高度的半空中盘旋,利箭射到她身边时,就被她用剑砍断。 巨人们气得暴跳如雷,竭尽全力地朝空中射去。马重英见半天射不中红线,便也气急败坏地向巨人们下令:要不惜一切代价射死那个丫头。 红线不想再与他们周旋,她挥动着天遁神剑,无数条剑光朝下方扫来,剑光形成了一道光网,那些射上来的箭碰到这光网便掉落下来,那些巨人弓弩手被剑光所扫中后非死即伤。 马重英见那天遁神剑如此厉害,也有些慌了,他下令剩余的巨人们撤退。可红线怎么能放过他,必须擒住他,让吐蕃人群龙无首,就会彻底挫败他们的阴谋。 她驾御风术追赶着马重英,可那些巨人却不断地阻挡她,这一路上又有十几个巨人死在她的天遁剑下。她继续追赶,眼看着就要追上马重英了。这时久未露面的日光和月光两个法师出现了,他们各持一把宝刀,将红线拦住。 “红线姑娘,真是幸会,我们又见面了。”日光法师面无表情地说着话,一旁的月光法师也是冷冷地看着红线,两人的身后站着几十个蒙着鬼面的吐蕃僧人,他们个个手里拿着各种颜色做成的经幡,一边摇晃着,一边嘴里嘟哝着什么。 红线奇怪地观察着两个法师和那些僧人,突然两个法师带领这些僧人绕着红线转起圈来,为防止他们搞鬼,或突然袭击自己,她不由自主地跟着转起来。 转了一会儿,她有些头晕,也忘了使用手里的天遁神剑。转着转着,越转她越兴奋,她的眼前出现了五色云彩,她看见冲虚真人和灵虚子两人在向她招手……。 她有些陶醉了,她的眼前出现一片青青的草地,红线兴奋地躺在草地上……。 “你怎么了,快起来。”她感觉到有人拍打着她的脸,睁开眼睛,眼前这人怎么那么像昙云师太,那个人像无极老祖,还有她娘和师父……。 她站了起来,迷迷糊糊地望着面前这么些熟悉的面孔,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哎呀,红线,你可缓过来了,你可吓死娘了。”阿姣抱着红线哭了起来。 “你刚才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使用天遁神剑?而是跟着这些鬼脸僧人转圈?”无极老祖有些奇怪地问红线。 红线一脸茫然地看看无极老祖、昙云师太,还有师父他们。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开始对那些鬼脸僧人很戒备,但跟着他们转了几圈后,感到很舒服,所以就跟着他们转了起来,当时我还看到了冲虚真人和灵虚子两位师公,原来他们俩并没有死。后来,后来我大概是有点困倦,所以就睡着了。” 阁陂此时过来听了红线的讲述后,他对众人说:“红线刚才是被吐蕃僧人的摄魂术所迷惑,刚才两个法师率那些鬼脸僧人所摆的正是迷魂阵,人若进了此阵,就会被咒语和经幡所迷惑,最终人就会丧失理智,严重时心智错乱。红线因为内功深厚,所以摄魂术对她的作用不大,但是这也够危险的,倘若我们这些人没有及时赶到,阻挡了他们对你的加害,到时不但那天遁神剑要被吐蕃人抢走,就连你的性命也难以保证。” 红线听了阁陂的一番话后,自己也有些后怕:没想到吐蕃人有这等阴毒的伎俩。她想看看两个法师和那些鬼脸僧人都跑那去了,别人指给她看,原来是阁王率段酋龙和麻黑虎两大军将在与两个法师一伙厮杀。 阁王一伙渐渐落了下风,原来那几十个鬼面僧人也不是等闲之辈,他们的武功与两个法师相差无几。红线一看见这些人恨得咬牙切齿,自己刚才差点命丧他们手中,这次绝不能让他们活着回去。 来到他们不远处,红线高声呼唤阁王他们离开,把这伙人交给她来收拾。阁陂、无极老祖、昙云师太率众人想帮红线除掉两个法师和那几十个鬼面僧人。 可他们刚一动身,方才被杀散而逃的巨人们在马重英的严令下,又疯狂地反扑过来,无极老祖和昙云师太他们只好返身与这些巨人厮杀。 此时大草场上乱成一团,两个法师见红线又活转过来,吓得脸色陡变,两人不光怕红线,更怕她手里的天遁神剑。 不待两人多想,红线的天遁神剑就指向了日光法师,一道剑罡射向日光的胸口,顿时他的胸口处出现了一个口子,鲜血喷射出来,他也无力地倒下来。 月光法师见天遁神剑这般厉害,他也顾不得日光法师的死活,丢下鬼面僧人驾轻功逃走。红线见他跑出去已有十几丈远,便一甩手将神剑扔了出去,那神剑仿佛一道电光,将月光法师的人头斩掉后自己又飞回到红线手中。 那几十个鬼面僧人见红线转眼间斩杀了两个法师后,他们并没有像月光法师那样选择逃走,而是各自拔出了腰间的钢刀,他们左手摇动着经幡,右手挥舞着钢刀。 他们一边不停地念着佛号,一边将红线包围起来,然后挥动钢刀围着红线转圈儿厮杀。红线不再理会他们的动作和佛号,她挥动天遁神剑,发出的道道剑罡扫向这些鬼面僧人。 一会儿工夫,五、六个鬼面僧人被杀死,但剩下的鬼面僧人既不后退也不逃走,仍然是边念着佛号边挥刀砍杀红线,他们好像根本不知道死亡为何物。 红线看着眼前这些鬼面僧人,感到有些恐怖。她真想知道:这到底是一些什么人?为什么他们死战不退,好像他们就是来送死的。 天遁神剑的剑罡仍在不停地斩杀那些鬼面僧人,终于所有的鬼面僧人都被天遁神剑所斩杀。看到这些不怕死的鬼面僧人都被消灭,红线这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红线看着地上这些横七竖八的鬼面僧人的尸体,她突然产生好奇心,壮起胆子上前掀开一个尸体的鬼面具……。 第一百零一章 毒箭与金轮 当红线掀开那张鬼脸面具时,顿时吓得“妈呀”一声,鬼面具下的那张脸简直是惨不忍睹,她宁可看那鬼脸面具,也不愿意去看那张人脸。 她转过身去,竭力想将那张丑陋的脸忘掉,她尽量去想一些别的事情。 红线望着远处半空中四个人在厮杀,她知道:那是隐娘和疯和尚在与两个法王厮杀,看来两个法王的武功也大有长进,否则他二人难敌聂隐娘和疯和尚。 再看那边草地上,统兵元帅马重英骑着大宛宝马,仰头看着四个人在厮杀,那宝马的两边仍有几百个武士和上百个巨人在簇拥着他。 等红线再仔细看时,却让她大吃一惊,原来马重英在指挥那些武士和巨人弓弩手在朝上面放箭呢,这下隐娘和疯和尚就危险了,既在半空中与两个法王厮杀,又要防备下面射来的毒箭。 时间紧迫,她一边驾御风术,一边舞动天遁神剑。那些正搭弓放箭的武士和巨人接二连三地被红线的剑罡所伤和斩杀。 马重英见势不妙,忙下令所有的弓弩手都对准红线放箭,他要放手一搏,否则等到天遁神剑大发神威时,他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红线舞动着神剑,在她的面前形成了一道道剑罡组成的网,毒箭如骤雨般飞来,到了那网的跟前便纷纷落地,仿佛碰到的是一堵墙。 见此情景,马重英大怒,喝令手下亲兵拿过自己的神弩,那神弩没有巨人所用的弩大,但弩的力量要比巨人的弩大两倍,他一箭能射透七张牦牛皮,在吐蕃军中是最厉害的神弩手。 他搭上一支毒箭,瞄准了红线射去,那支箭快如流星闪电而且力量极大,那支箭直接穿透了剑罡组成的网,奔红线而来。 其实红线早己瞄着他呢,看他张弓搭箭时就做好了提防,看那支箭竟能穿过剑罡,红线也着实吃了一惊。 见那支箭来到近前,红线一挥天遁神剑,那支箭当即箭头朝下扎在草地里。马重英看那支箭未中,便一手抓过三支箭,搭在神弩上,瞄准了红线后连续地放出去。 这一次放三支箭叫连珠箭,这连珠箭要一支接一支地放出去,而且还要分射对方身体的三个地方,让对方防不胜防,这就叫连珠箭。 马重英的这连珠箭,力道比刚才加大了一倍,目的就是想射死红线,夺来她手中的天遁神剑,只有这样才能力挽他们吐蕃的劣势。 这三支箭一支接一支飞射出来,空气中发出箭啸声,直奔红线而去。马重英在搭上三支箭时,无极老祖和昙云师太他们都看见了,想传音提醒红线己经来不及了,他们只能提着心看着三支绝命箭射向红线。 其实红线也早己提防着马重英呢,待对方放箭的一刹那,红线便施展了飘缈神功。马重英远远望去,好像那三支箭分别都射中了目标,手下的武士和巨人们也都为他欢呼,他自已也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准备跑过去抢回天遁神剑。 就在他跑出几步后,脚步猛然停下,他刚才看到三支箭射中了三个红线,这怎么可能呢,分明是其中有诈。他站原地举目朝射死红线的地方望去,那丫头分明还站在那里,难道刚才射中的是那丫头的身影。 “上那丫头的当了。”他心里己猜到刚才红线分明是施展了飘缈神功,自已当时怎么没想到。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今天要败在那丫头手下。 马重英又搭上三支毒箭,并命手下张弓搭箭,听他的号令一齐向红线射去。他想:那丫头这回难逃一劫,任她有千般变化,也难躲过这几百支箭,只要其中有一箭射中她,那丫头就会毒发身亡。 在下令的同时,他手中的三支毒箭射了出去,几乎在同一时间,那几百支箭如飞蝗般射向对方。红线在对方放箭的同时,驾御风术飞到半空中,几乎所有的毒箭都落了空。 红线没有再给他们机会,她将神剑指向了那些武士和巨人,所有的人都好像是遭到了雷击一般,但却没有死伤,这是红线暗自发了慈悲,希望将他们吓跑,免得多杀生。 受到雷击的巨人们开始后退,他们不想再为吐蕃人卖命了;可那些吐蕃武士却站在原地未动,他们不敢后退,更不敢逃走,因为那样会被处死的。 马重英厉声喝斥阻止巨人们后退,谁知他越大声喊叫,巨人们后退得越快。他不敢让吐蕃武士去威吓那些雪山巨人,因为巨人们的手里都有兵器,真要惹恼了那些巨人,说不定他们会反戈一击,到那时吐蕃人的损失就更大了。 红线挥动着天遁神剑,发出一束束剑光,剑光扫向那些武士,他们再次如同遭到雷击一般,这次的威力加大,武士们不断地倒在剑光下。 马重英见手下的几百武士几乎都死伤在天遁神剑下,他气得暴跳如雷。此时他看见两个法王飞降到自已身边,而聂隐娘和疯和尚见两个法王回到自己阵中,两人也飞回到红线身旁。 “小妹都看到了,姐姐的神剑好厉害呀!”隐娘羡慕地看着红线手中的天遁神剑。 红线看隐娘一直盯着神剑看,便随手将神剑递给了她。隐娘接过剑来欣赏,口中还不断地发出赞叹声,“好剑!好剑!” 她手执神剑舞动起来,顿时周围是剑光闪闪,疯和尚也感受这剑光的厉害,那道道剑光扫到身上仿佛是雷击一般,幸亏他是内功深厚之人,寻常人被剑光扫到非死即伤。疯和尚知道那就是神剑发出来的剑罡,怪不得天遁神剑这么厉害。 “快放下剑,你这死丫头。”疯和尚气急地叫骂着隐娘。隐娘看疯和尚真急了,连他也怕这宝剑,她更来了兴致。看见远处马重英正和两个法王在商议什么,她用神剑朝他们身边的几个吐蕃武士挥动了几下,立刻有几个武士倒在地上。 无量法王见那小丫头手中的神剑发出的剑光杀死了几个武士,不由得心中大怒,他还没有领教过天遁神剑的厉害,这时他要过去教训教训那个野丫头。 他甩出手中的一只金轮,那只金轮疾速地旋转着,发出鬼叫似的风啸声,直奔隐娘的面门而来。隐娘还在玩着那把天遁神剑呢,不知道危险己逼近。 红线和疯和尚都发现了那只疾速飞来的金轮,两人都领教过那金轮的威力,所以便高声提醒隐娘小心,话音未落那只金轮己离隐娘面门只有几尺远,其实隐娘早己注意到两个法王和马重英他们三人的举动,先前与无量法王的交手,让她也摸清了他所用金轮的招式。 见金轮飞近,隐娘用神剑轻轻一削,没想到金轮被那剑削成两半。无量法王见状大吃一惊,手中的另一只金轮不敢再抛出去。旁边的崆峒法王和马重英亲眼见到天遁神剑的巨大威力,两人是真想率吐蕃武士们冲过去,乘乱抢夺天遁神剑,但看看手下几百个武士,现在剩下的己不足百人,冲上去也是白白送死。 三个人站在原地看着远处的红线、疯和尚、聂隐娘他们,商讨着对策。 第一百零二章 毒鸦阵 这时无极老祖和昙云师太他们也都来到三个人身旁,众人看着吐蕃人己被消灭大半,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两个法王和马重英看着红线手中的天遁神剑,三人嘀咕了几句后,他们三人殿后,吐蕃人马开始朝后撤退。 有人建议乘胜杀尽那些吐蕃人,免得他们再来捣乱,却被无极老祖摆摆手制止了。 无极老祖带着红线、妙玄、常世雄、恶风四人寻找两个徒弟的尸体。众人用了一个时辰才找到两人的尸体,尸体己被踩踏成肉饼似的,而且血肉模糊,只是从两人的道袍上才辨认出来。 见两人如此惨状,老祖和红线等人不禁流下泪来,就连一向与两人不睦的三师弟恶风的眼睛也湿润了。众人一起动手,将冲虚真人和灵虚子,还有轩辕公他们三人的尸体归拢到一处。 正当大家商议如何安葬三人尸体时,远方天际处飘来一片乌云,正朝他们所在处移动。 “找个地方先埋了吧?天好像要来雨了。”有人提醒大家,众人也都抬头望着远处天上的那一大片乌云。红线也满腹心事地望着那一大片乌云,她的心里忽然“咯登”一下。 “夏侯天龙,你终于来了。”她在心里暗暗念叨着。 “尸体暂时放下吧,大家要做好应战准备,飘过来的那一大片并不是乌云。”红线提醒着大家,众人只好把三具尸体放在树荫下,并扯来几块帐篷布盖上。大家对红线的话虽有些半信半疑,但还紧张地望着那一大片乌云。 “是的,红线姐说的没错,那一片乌云肯定是夏侯天龙的毒鸦阵。”隐娘肯定地告诉大家。在这一大群人里,只有她和红线看见过夏侯天龙所搞的毒雾阵和毒鸦阵。 众人一听夏侯天龙这四个字,都有些吃惊,他们都知道这个魔头是天龙帮的掌门人,而天龙帮人送外号:毒龙门。天龙帮在江湖上专以制毒、施毒为手段,毒名远扬,所以历来为江湖武林各大门派所不齿。 无极老祖和昙云师太两人虽然也听红线和隐娘讲过那两大毒阵,但却没有亲眼见过。众人还在七手八脚地摆放尸体时,那一大片乌云已离他们有十几丈远了。 “大家快准备好自已的兵器,绝不能让这些毒鸦碰到你们的身体,更不能让毒鸦咬中你们的身体,一旦……。”红线忽然打住话头,她回头看着无极老祖和昙云神尼。 “可是祖师爷,一旦有人被毒鸦咬中怎么办?”红线有些担忧地问。 无极老祖和昙云师太两人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露出无奈的神情。 “一旦有被毒鸦咬伤,我们只能抓来天龙帮的人,我相信天龙帮的徒众身上肯定带有解药。”昙云师太凭经验告诉红线。 红线说:“我们最好先抓住天龙帮的人,最好能抓住夏侯天龙的几个亲信徒弟。”几个人还商议解药的事情时,黑压压的乌云己来到他们的头顶。成千上万只毒乌鸦开始向他们攻击。 虽然事先有了准备,但大家还是被这成千上万的毒乌鸦搞得狼狈不堪,他们围成了一个大圈,用各自的兵器驱赶和砍杀这些讨厌的乌鸦。 红线见大家对付这数不清的乌鸦有些吃力,便想起天遁神剑,用这神剑来驱散这些毒乌鸦当不成问题。她拔出神剑对那些乌鸦挥动着,神剑顿时发出无数条剑光,剑光在乌鸦群里扫来扫去,被剑光扫到的毒乌鸦纷纷落地而死。 众人见神剑这么厉害,先前的恐惧减少了很多,但他们也不敢懈怠,因为毒乌鸦太多了,而且它们还到处乱飞乱钻,见到人就咬,让他们苦不堪言,那些武功不高的人都遭到了毒乌鸦的攻击。 无极老祖看见自己人被毒乌鸦咬伤了不少,他们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老祖和昙云师太见毒乌鸦干杀不完,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便让红线想个什么办法。 红线也不知怎么办好,在一旁的聂隐娘昙云说:“师父,我知道:这成千上万只毒乌鸦是靠人来指挥的,除非抓住和杀死那个指挥的人,才能消除毒乌鸦之祸。” 没想到,她这一番话提醒了红线,“我们干脆去几个人寻找指挥这群毒乌鸦的人,说不定会抓到檀云彪和夏侯天龙呢。”听到能抓到檀云彪和夏侯天龙,恶风连忙自告奋勇前去。 “那,义兄的伤好利索了吗?”红线有点担忧地问。 “没问题,义妹你就放心好了。”恶风说着还退后几步,双手还舞动了几下那一对霸王镰。 “我也去,我跟恶风大哥一块去。”隐娘告诉师父和红线。众人听到一个小丫头叫恶风为大哥,都忍不住笑起来。 “你们还有工夫笑,再晚一会儿,这乌鸦还不把你们吃光了。”隐娘教训这些人。 红线认为只有他们两人武功高,轻功又好,也同意两人去。事不宜迟,隐娘了解这毒鸦阵的情况,所以她飞在前面,恶风紧随,两人直奔毒乌鸦来的方向而去。 飞了一会儿,隐娘便发现远处一片树林前,聚集着有一百多人,中间一人在挥动着令旗,嘴里还不断地发出怪异的声音。她认为这伙人就是自己上回暗地里看到的这伙人,他们肯定就是天龙帮的人,也是指挥那些毒乌鸦的人。 这时,恶风也撵上了隐娘,忙问:“丫头,你在看什么呢?” “找到了,他们就是指挥那些毒乌鸦的人。”隐娘肯定地告诉恶风。 “那还等什么?杀过去,杀过这帮混蛋。”恶风不待答话,便手执霸王镰直奔指挥的那个人而去,隐娘也手执短剑紧随其后。 当中手挥令旗的人正是夏侯天龙的大徒弟檀云彪,他正发声指挥毒乌鸦呢,忽见远处半空中飞来两个人,他看两人的轻功都是上乘的,而且也看出来这两人是奔他们来的。 他忙回头禀报师父夏侯天龙,此时他师父正坐在虎皮椅上,等待那些毒乌鸦带来的好消息呢。听到大徒弟的禀报,他“腾”地从虎皮椅上跳起。 此时恶风和隐娘两人己离他们有十几丈远,夏侯天龙己认出是黑煞星恶风和昙云的徒弟聂隐娘。要论武功,自己也不是两人的对手。 他急忙下令手下人布好毒雾阵,顿时一百多手下人端出毒烟竹筒。隐娘提醒恶风小心毒雾阵,话音未落两人己离他们有一丈多远,一百多支竹筒同时喷出毒烟来,直奔两人而来。 两人也知道天龙帮毒器的厉害,连忙各自施展朝上方飞升而去,尽量远远地避开这一大片毒烟。 夏侯天龙见毒雾阵并没有毒倒二人,他十分恼怒,严厉手下继续喷放毒烟。他知道:两个人如被毒烟喷上一点儿,就能让两人昏迷,就能活捉他们。 可他却不知道:那两人早知道毒烟的威力,所以为避开这要命的毒烟,两人己飞到他们背后的树林上空,等待着毒烟的消散。 第一百零四章 隐娘的故事 阿姹见状,连忙劝道:“别哭了,大伙儿都看着我们呢。”阿姣这才停止哭泣。 两伙人在大草场呆到天黑,也未见两个法王和夏侯天龙的到来,他们都不愿分开后各自离开这是非之地,因为他们心里都明白:两个法王和夏侯天龙不会善罢干休,三个人还会卷土再来,说不定还会带来更难对付的高手;另外,不空和灵鹫上人也不会轻言放弃,毕竟那把天遁神剑让天下人垂涎,人人都想据为己有。 既然大家都同意在大草场留宿一夜,无极老祖和昙云神尼一块来找阁王阁陂商量,几个人商议收拾一下那些被毁坏的帐篷,将它们支撑起来,好歹大家有个避风的地方。 众人说干就干,没用一个时辰就搭起了十几座帐篷,大家高高兴兴地住进重新搭起的帐篷。 无极老祖和疯和尚、恶风、常世雄,还有云童住在一个帐篷,顺便照顾着云童。这回众人再也不叫他青童子,都叫他云童,因为从他服下药丸后,神智渐渐清醒,经妙玄、红线,还有常世雄辨识,认定这个青童子就是从前的云童。 因为都喜欢清静,所以昙云和妙玄各与自己的徒弟住在一起。红线和隐娘两人年少好动,没事就上各个帐篷里闲逛,好在所有的人都认识红线。 红线见云童己有人照看,便叫来隐娘一块去看她娘阿姣,阿姣正与姐姐阿姹闲聊,忽见女儿和隐娘闯了进来,姐俩儿见了这如花似玉的两个丫头喜欢的不得了,红线连忙将隐娘介绍给她娘和大姨。 阿姣连忙说:“知道了,认识了,谁不知道昙云神尼的徒弟聂隐娘啊?”她这一番话,说得隐娘有点不好意思,她连忙拜见阿姣和阿姹,称两人为二姨、大姨。 “隐娘,你家里爹娘都还好吗?”阿姣关心地问道,红线听娘的问话鼻子里酸酸的。 “啊……都挺好的,谢二姨的关心。”隐娘迟疑了一下回答道。 “你爹娘也真是的,你这般小小年纪他们便舍得让你出来闯荡江湖?”阿姣心痛地说。 红线一听,忙抱怨道:“哼,娘知道心疼我隐娘妹,却不知心疼我,我八岁时,爹爹被奸臣陷害处死,我和常叔叔被奸臣派兵追杀,为了活命,为了给我爹报仇,我们化装成乞丐,走了几千里的路,来到河北老君山,后来拜师学武功,才有了今天的红线。” 她这一席话,又勾起了阿姣的伤心往事,但怕自己会号啕大哭,所以就强忍住这悲伤之情。 “哇,原来姐姐还有这等伤心之事,要是我,早把那狗奸臣的脑袋砍下来了。我十三岁那年,师父允我下山回家探望爹娘,到家后只看见娘自己,没看见爹,一问才知道:原来那下来巡视的宦官监军使,因我爹不知何事得罪了他,便派人打了我爹五十军棍,打完还将人关进大牢里。我娘只会哭哭涕涕,央求我爹的同僚去求监军使,但无人敢去。我一怒之下,天黑时潜入军营的监军使大帐,将那狗贼的人头砍下并带走,后扔进山沟里,让他们连人头也找不到。” 隐娘这故事吸引了阿姣,她好奇地问:“那后来呢?他们知道是谁干的吗?” “哈哈,他们不知道是谁干的,朝廷就派来一个宦官追查此事,那宦官胡乱查了几日,弄的当地鸡飞狗跳,虽未查到是谁杀的人,但仍不释放我爹。一天夜里,我进了戒备森严的馆驿,并将一把匕首和一封书信放在那宦官的枕边,第二天,他们就把我爹放出来了。” 阿姣笑了,她问隐娘:“你在书信上写的什么?让那宦官这般害怕。” 隐娘也笑了,她不好意思地说:“狗官,我乃阎王派来的黑白无常鬼,你若再追查下去,小心你的人头,快把所有人等全部放出。” 红线打趣说:“嘿,阎王手下还有这么漂亮的无常鬼。” 阿姣追问:“那后来呢?” 隐娘说:“后来没过一天,我爹就被放出来,并且官复原职。那宦官再不敢追查下去,便率领手下人等回京复命去了。” 红线说:“当年那件事轰动了大唐,但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 “是啊,只有我爹娘知道,这件事肯定是我干的,但二老也不敢与别人说。” 阿姣问:“你爹娘现在可都安好?” “我爹娘都好,只是那件事过后,我爹看到这官场黑暗,便辞官归家不再涉足官场。” 提到隐娘的爹娘,红线的眼晴顿时有些湿润,想到小妹隐娘的爹娘虽然受些折磨,但如今仍然健在;而自己的爹爹却被奸臣陷害而死,到现在,陷害爹爹的那个最主要的仇人贾世仁还没有找到,她不知道那贾世仁是否还在不空的庇护之下。 阿姣注意到女儿的脸色,后悔又提起那些伤心的往事,但她并不过于担心女儿的心情,因为她知道红线经过这几年的锤炼,内心比过去坚强多了。 为岔开话题,阿姹凑过来说:“红线,你怎么不把那天遁神剑拿出来,让大姨开开眼。”她刚说完,阿姣和隐娘也随声附和说:“是呀,快拿出来,让咱们也看一眼。” 红线把天遁神剑递给大姨,阿姹一手握住剑鞘,一手握住剑把,缓缓地把宝剑抽出来。刚抽出一半,那剑身上便放射出蓝幽幽的光,三人只觉得一股寒光扑面而来。 “啊,真是一把神剑,不过,这神剑好像不是人间之物。”阿姹既惊叹又怀疑地说。 “不是人间之物,难道会是神仙所用之物,阿姐,你在胡乱说些什么?”阿姣责怪阿姐说的想的都不着边际,那宝剑确实神奇,但也不可能是天上的神仙所用之剑。 “可我亲眼看见红线在挥动那天遁神剑时场面,那神剑的威力简直太强大了,人世间的兵器再好也不及这神剑的十分之一,它几乎能摧毁一切。”阿姹极力讲述这把剑的神奇。 阿姣不再与她争辩,其实她也亲眼看到那天遁神剑所显露出的强大威力,只是感到那神剑有些不可思议,是天下无双的宝剑。 就在姐俩儿还在争辩神剑的事时,帐篷外有人叫道:“红线在里面吗?” 红线立刻听出是疯和尚的声音,忙钻出帐篷来见他。 “大师,找红线有什么事吗?” 疯和尚笑呵呵地说:“嘿嘿,没什么事,俺疯和尚见还没到半夜,在帐篷里闲得难受,便出来走走。” “那大师快进帐篷来,歇息一下。”红线盛情相邀,这时隐娘也从帐篷里出来。 “啊,原来这鬼丫头也在这儿,不回去侍奉你师父,跑这儿闲逛,看俺不吿诉昙云老尼,回去好好收拾你这个鬼丫头。”疯和尚一本正经地对隐娘说。 “啊,你这臭和尚,敢吿老娘的黑状,看姑奶奶怎么收拾你。”说着隐娘抽出宝剑,直奔疯和尚而来,“刷、刷、刷。”一连几剑剌向疯和尚,吓得他连连躲闪。 隐娘的剑如闪电,疯和尚见势不妙,忙施展出飘缈神功,这才缓解了自已的窘境。 “小妹,还不住手,小心伤了大师。”听到这话,隐娘才收回宝剑。 “看姐姐的面子上,饶了你这一回。”隐娘一本正经地说。 这时,阿姣和阿姹听到动静也出了帐篷来看热闹,正听到隐娘大大咧咧地对疯和尚说这句话,两人忍俊不住笑出声来。但阿姣也知道:这疯和尚虽是武林至尊,为人却是随和,而且他还是红线的半个师父。 阿姣劝道:“魔障大师,不要和小孩子计较了,快进帐篷里喝杯茶。” 疯和尚见有台阶下,马上满脸堆笑说:“好了,看在你姨的面子上,俺不吿诉你师父了,不过俺也没工夫喝茶,俺只是在帐篷里待不住,出来散散心,再看看这两个鬼丫头,另外还有一件事俺要提醒红线丫头。” 第一百零五章 云童还魂 红线忙问:“什么事?这么神秘。” 疯和尚收敛笑容,脸上略显严峻地说:“你要保护好天遁神剑,小心被抢走盗走,那两个法王和夏侯天龙,还有灵鹫、不空他们绝不会就此放弃,他们还会千方百计地想夺回神剑。如果这把剑到了他们手里,我们这些人将死无葬身之地,切记,唉,俺和尚也有点困了,俺回帐篷里睡觉去了。”疯和尚打了个哈欠便飞身离去。 红线望着疯和尚远去的背影,好一会儿没有作声。 “嘿,别听那疯和尚吓唬咱,就是没有神剑,他们那几个人也不敢再来。”隐娘给红线打气说,她认为:两个法王和夏侯天龙他们己被打怕了,不会再来了。 “小妹,我看大师提醒的对,我们要小心提防他们才是,他们不会轻易地放弃这把剑,而且这把剑也关系到我们中原武林的安危,我看咱俩儿这就回师父那里过夜,在你我师父的身边,还有老祖、恶风、魔障大师这些人在我们周围,哪个不要命的敢来偷抢这把剑。” 隐娘不情愿地说:“那就回去吧。” 红线知道昙云师太与自己师父一样,只是打坐念经,又不许隐娘嘻嘻哈哈的,搅了她的清静;而隐娘又天性好动,好说笑,自然不愿受这约束。 两人吿别了红线娘和阿姹,回各自所住的帐篷,两人先来到红线和她师父所住的帐篷,可里面并没有人。 “咦,师父到哪里去了?”红线自言自语道。 “嘿,你师父不在,正好你先到小妹那儿去,我师父正想着你呢。”隐娘拉着红线到自已所住的帐篷去,两个帐篷相隔几丈远,眨眼就到了。 “师父,我回来了。”她人还未进帐篷喊声先到了,隐娘一头钻进帐篷,红线也尾随而进。 隐娘抬头看师父,见红线的师父妙玄也坐在一边,两位师父正闲聊呢。 “红线快来,你师父在这儿呢。”隐娘大声招呼红线。 “整天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快过来拜见你妙玄师太。” 妙玄连连摆手说:“好丫头,免礼免礼,快过来坐。”妙玄也打心里喜欢这丫头。 这时红线也进了帐篷,“徒儿红线拜见昙云师太、拜见师父。”她称昙云为师太,是因昙云辈份比自己师父高。 “你瞧瞧红线,可比你稳重多了。”昙云训完徒弟又夸赞红线。隐娘听了不服气地瞪了师父一眼,又狠狠地瞥了红线一下。妙玄看着隐娘那孩子样,忍不住心里发笑。 妙玄笑着问红线:“你们俩儿上哪儿逛了一圈。” “师父,我和小妹两人一块上我娘那儿去了。” “你娘和你大姨都挺好吗?她们俩没受伤吧?” “谢师父的关心,她们都挺好的,没有受伤,只是,魔障大师到那儿找到了我俩儿,他特意提醒徒儿要保管好天遁神剑,以防被人抢走盗走,又说那两个法王和夏侯天龙他们并不会善罢干休,他们还会卷土再来。” “嘿嘿,这疯和尚看似疯疯癫癫,实则是心还挺细呢,他提醒的有道理,我们现在看是风平浪静,但是危机也随时会出现。他们下了这么大的工夫,岂能轻言放弃。”妙玄对疯和尚的提醒表示了赞赏。 昙云接过话说:“这老家伙说的有道理,我们真的要多加防备。从现在起,红线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行动,和隐娘一起行动也不行,你俩儿毕竟是孩子,遇到他们那伙人,难免要吃亏上当,如果神剑再被他们抢走或盗走,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四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看你,帐篷里一时间陷入沉默,几个女人也都感觉到事情的重大,因为她们都亲眼见识过天遁神剑的巨大威力,所以当然怕这神剑落入野心人之手。 红线把神剑放在四人面前,几个人看着神剑,不知有什么好办法来守护好神剑。 “这几天我们四人就住在一起,人多守护神剑也相对容易一些,神剑仍然由红线使用,再加上她精通天遁剑法,那神剑就会发挥更大的威力,相信天下武林高手无人能抵挡住她。”昙云相信神剑掌握在红线就能改变一切。 他们两伙人在大草场的帐篷里呆了三天,这三天,吃喝不成问题,先前吐蕃人准备的牛肉干和青稞酒,因为逃跑得急,所以把这些都扔下了。 刚喝那青稞酒时,疯和尚、恶风他们还喝不惯那酒儿的味,不过几口酒下肚,慢慢也就习惯了。有了酒和牛肉干,他们便每天凑在一起,喝着酒吃着牛肉干,养精蓄锐,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又一场恶战。 女人们的吃喝都由阿姣阿姹两位公主送来,好在南诏王早有准备,来参加比武大会时就带来了几马车的吃喝。 最让红线高兴的是:云童连续三天服下那三颗药丸后,今天己完全清醒。这是红线从常世雄那儿听到的消息,红线和师父急忙去到云童所住的帐篷里看望他。 一进帐篷,红线见恶风和疯和尚正逗着云童呢;而无极老祖则坐在帐篷角落里默默地看着他们三人。师徒俩慢慢地走到云童面前,深情地望着他;此时云童也看见了师徒俩,三个人互相目视着,帐篷里静静的,只能听到人的喘息声。 “哎,小子,你还认识她们俩儿吗?”恶风用手指着妙玄和红线,只见云童默默地点了点头,看样子他还是不会说话,妙玄和红线都替他着急。 “不要着急,他现在神智清醒了,能认出你们师徒俩儿,这就不错了。”角落里的无极老祖劝她们师徒俩儿。 红线一想也是,只能再等待,早晚他会说话的。对于云童的认定,现在大家都没有怀疑的了,这是让红线最感到欣慰的事。 就在大家议论云童的时候,突然间,云童昏厥倒在草垫上,这让众人一阵慌乱,此时云童己口吐白沫昏迷不醒。 无极老祖凑上前来,看看云童的脸色,又按着他的脉门,过了一会儿,他长舒了一口气。他对众人说:“没事了,这下他才算真正恢复了理智,刚才他昏迷不醒,正是那三颗药丸发挥最大效力的时刻,等他再苏醒过来,他就成为一个有正常理智的人,也许他还会开口说话,否则的话,老朽怎么敢给这药丸起名为百草还魂丹呢。” 红线听了老祖的话十分高兴,她和师父围在云童身边,等了好一会儿,看着他紧闭双眼仍然昏迷着。红线的心里开始怀疑老祖的话,她想:师兄真能像祖师爷所说的那样,不但能恢复正常理智,而且还能开口说话,这昏迷半天了,怎么还不苏醒过来。 就在红线和妙玄为云童的昏迷不醒焦虑之时,忽然两人发现他睁开了眼晴,紧接着又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快看那,师兄醒了。”红线兴奋地尖叫着。 听到红线的叫声众人都围上前来,云童诧异地看着身边的这些人,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 “小子,不认识了,她叫红线。”恶风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红线。 “师……妹。”云童的口中吐出两个字,但后一个字的发音低得几乎让人听不清。但红线听清了,她高兴地点头说:“对,师兄,我就是师妹,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红……线。”这一次他说的大家都听清了。 “她是谁?”红线趁热打铁用手指着师父妙玄问云童。云童看了妙玄一眼后,便两手支撑着身体要坐起来,吓得红线和师父连忙按住他。 “就躺着说,不要起来。”红线告诉他。这时只见云童手掌平放,他用脑门朝手背碰了三下,然后说:“她是我师父,云童叩拜师父。”众人这才明白:原来他刚才是在叩拜师父呢。 妙玄欣慰地说:“谢天谢地,徒儿,你终于清醒过来了。”接着妙玄又依次给云童介绍了他从未见过面的祖师爷无极老祖,三师公恶风,师叔常世雄;但却没有对他提起几天前死去的大师公冲虚真人和二师公灵虚子,她是怕徒儿那虚弱的身子受不了这种打击。 “不空和尚现在在哪里?他夺到天遁神剑了吗?”云童突然问道。他这一问让大伙儿一下子愣住了,不明白他为何要问这事。 “不空和尚被我砍伤了,他己经跑了,是一个天竺僧人把他救走的,不过,天遁神剑没有被他夺走,而是在我们手里。”红线说着把神剑拿过来让云童观瞧。 云童看看天遁神剑并用手摸摸它,他的脸色阴沉下来,目光忧郁地看着身边的人。 “救他的僧人是无尘大师,他们还会再来的,他们不会善罢干休的,不空肯定会去找魔天教来帮忙夺回天遁神剑的。”云童肯定地说。 “魔天教!”众人又一次听到这三个字。 第一百零六章 神秘的魔天教 无极老祖和昙云师太听到魔天教这三个字,也不由得一愣,两人对天下武林之事也知之甚多,但对魔天教可说是知之甚少,只知道它是西域的一个古怪教门,其它一概不知。 别的人也只知道西域有拜火教、佛教、摩尼教等教门,还从未听说有什么魔天教的。 妙玄说:“也许它是一个邪教,所以我们不知道。”众人听这话后也点头认同。 这时帐篷口出现两个人伸头望着屋里,大伙一看,原来是丁老伯和惠一大师。见到这两人,红线和常世雄尤其热情,连忙将两人请进帐篷里。 “我们俩儿本想来看看红线师徒,却见帐篷里无人,猜想着两人会在这里,来到门口,见你们聊得正欢,所以没敢冒失地进去。”丁老伯笑呵呵解释道。 “都是自已人,不用这般客气,丁老伯,惠一大师,快进来坐。”妙玄赶快迎进二位。 两人与大家一样也坐在草垫子上,众人免不了互相寒喧几句,惠一大师见红线安然无事,而且还得到天遁神剑,这正是惠一大师的心愿,他感到很欣慰,也完成了方丈大师的托付。 红线把神剑递给惠一大师,大师抚摸着剑鞘感慨万分,二十多年了,他再一次看到天遁神剑,也真正见识到了它的巨大威力。 当几百个吐蕃武士和几百个雪山巨人追杀他们时,是神剑显露出它的巨大威力;当成千上万只毒鸦袭击他们时,又是神剑的剑光杀死了上千只毒鸦,这都是他亲眼所见。 就在他欣赏神剑时,无极老祖来到他面前问道:“惠一大师久在少林寺修行,见多识广,知识渊博,请问大师可曾听说西域有个什么魔天教?” 惠一听无极老祖的问话,感到很惊讶,他反问道;“什么?难道他们勾结上了魔天教?” 老祖说:“只是听说不空和尚要找魔天教来夺取天遁神剑,并帮助他报仇雪恨。” “原来是这样……。”他沉思了片刻后,对老祖说:“提到魔天教,那还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我记得有一天早上,少林寺来了两个黄色鬈发的人,他们身着刺绣锦袍、身材高大,两人一个是黄眼珠;一个是蓝眼珠。两人很谦卑地再三请求见见方丈,并称有要事请教方丈。” “方丈听寺里众人说:那两个外邦人声言,见不到方丈绝不离开,方丈无奈,只好出来见这两个外邦人士。” “当时老衲在长老身边陪伴,刚开始,双方对话还挺融冾,可没谈几句话,那两人便自报家门,告诉方丈:他们是西方魔天教的,其中年岁稍长,长着黄眼珠的一位自称是教主,他吿诉方丈:本教镇教之宝天遁神剑丢失,有人密报此剑现在藏在少林寺,由方丈保管,希望方丈能将此剑还给他们魔天教,他们愿以二百两黄金,将此剑赎回。” “方丈见两人眼神游移不定,绝非是良善之辈,再加上魔天教三个字一听也不是什么名门正教,很可能是西方的一个邪教。所以方丈当场谢绝了他们,并称没见过什么天遁神剑。两人一听恼羞成怒,并声称:如不交出天遁神剑,定教少林寺血流成河。” “方丈见两人凶相毕露,便吩咐守门僧人送客。未料到两个外邦人见方丈要赶他们出门,那教主直奔方丈而去,声言要与方丈切磋武功。他不等方丈动手,便抢先出掌打向方丈,我在一旁见那教主的掌法不但快如闪电,而且极其威猛,招式又十分怪异。刚开始时,方丈勉强招架,我本想上前助方丈一臂之力,但被方丈摆手拒绝了。” “方丈用少林独门绝技大力金刚掌勉强挡住了对方的掌力,那教主见方丈竟然能挡住自己的掌力,感到有些惊讶。他又与方丈战了十几个回合,但仍胜不了方丈,这让他很恼怒。” “这时,一旁观战的那人开口说:‘师兄,你暂且歇歇,待我来收拾这老家伙。’那教主好像很听师弟的话,连忙退下来,站在一边。” “我见那师弟的一双蓝眼珠放射出一丝杀气,我自信没有看错,那师弟远比教主狠毒阴险,武功也比教主高出许多。那蓝眼珠的师弟一出手便招招直奔方丈的各处要害,他并非只是用掌,而是掌中带拳,我注意到蓝眼珠每发出掌或拳,都有一股罡气直射方丈的身体而来,方丈有几次险些被那一股罡气击倒。” “我发现方丈的嘴角流出一点鲜血,这证明方丈刚才受到了内伤,从这一点可看出那蓝眼珠的掌法拳法的厉害,就连内功深厚的方丈也受了内伤这一点来看,那蓝眼珠的武功要强过方丈许多,而且看上去那蓝眼珠只用了八成功夫。” “我见情况不妙,便也顾不得许多,上前也与那蓝眼珠交起手来。一交手,立刻感受到蓝眼珠武功的厉害,我想:就是武林十大至尊来了,也肯定不是他的对手,看来那魔天教可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教门。” “其他的少林武僧见我己动手,便也上前与那教主打了起来。那两人见此情景,不禁又气又急,他们拳打掌劈,一连打死打伤了几十个武僧,听到动静的武僧们不断赶来增援。两人见我们人多势众,怕时间长了,出不去这少林寺,两人就互相招呼着,飞身上了屋顶后,逃离了少林寺。临走时,还给方丈留话,声言早晚还会再来。” 听了惠一的讲述,一旁的恶风来了兴趣。他问道:“那后来,那两人又来少林寺了吗?” 惠一说:“没有来。过了几天,江湖武林人士都知道了天遁神剑的事,他们都聚集到少林寺山门外,要找方丈讨个说法,方丈这才答应众人的要求:发英雄帖,召天下武林人士来少林寺比武夺天遁神剑。” “后来在比武的当天夜里,天遁神剑被盗走,方丈见失信于天下人,无奈自行圆寂谢罪,这才避免了一场风波,使少林寺免遭劫难。” “那两个魔天教的人,后来到少林寺来找方丈了吗?”恶风好奇地问道。 “那两人没有来寺里,也许他们己听到神剑丢失和方丈己自行圆寂的消息,所以再跑到少林寺来也没多大意义了。”惠一解释道。 老祖听完两人的对话后对众人说:“看来那魔天教的人很快就会找上门来,而且那魔天教也许比两个法王、不空、灵鹫、夏侯天龙他们更难对付,所以我们也要做好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场恶战,受伤的人要加紧疗好伤。” 听了他的吩咐,众人都各自回到帐篷里歇息,红线仍和师父,还有昙云师徒俩儿住在一个帐篷,四个人共同护卫天遁神剑;而老祖和疯和尚,还有恶风常世雄及云童住在一起,而惠一仍和丁老伯住在一起,两人都喜欢清静。 己是夜半时分,广阔的大草场上静悄悄的,帐篷外偶而传来蟋蟀的叫声,天上几块云彩遮住了月亮,四周虽然如死一般的寂静,但帐篷里有几个人却难以入眠。 无极老祖和恶风、常世雄,还有云童都没有入睡,他们在聊着魔天教的事;而另一边角落里的疯和尚则倒在草垫子上睡得正香。 “云童,对于魔天教,不空和尚还说了些什么?”云童见本门的祖师爷在问他话,连忙毕恭毕敬地来到他面前。 “回祖师爷的话,那不空……好像跟魔天教的人不太熟悉,他大概是想用天遁神剑为诱饵,让魔天教为他报仇,或者是让魔天教和你们互相残杀,他坐山观虎斗,最终他好渔人得利,当然他还是为了夺得天遁神剑。” 老祖看云童也不知道不空与魔天教之间的关系,便也不再问下去。他坐在帐篷里沉思了一会儿,便站起身来对几个人说要去见惠一大师,又让他们几个人先睡觉不要等他。 惠一的帐篷有十几步远,老祖来到帐篷外咳嗽了一声,里面立刻有了声音。 “谁呀?”惠一问道,武功高深的人,既便是睡眠中,警觉性也是非常高的。 “惠一大师,是老朽啊,打扰了。”老祖客气地回应,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哎呀!快请进,快请进。”老祖钻进帐篷里,看见惠一和丁老伯都站起身来迎接他。 “哎呀,得罪得罪,打扰二位的睡眠了。”老祖有些过意不去。 “不碍事,我们两人觉轻,深夜来此,无极大师有何见教?” 老祖有些忧虑地说:“老朽此来,是向惠一大师讨教魔天教的事,他们有什么超人的武功?我们如何防备他们?希望惠一大师给予指教。” 惠一沉思了片刻后说:“贫僧只知道那教主和他师弟的武功厉害,尤其他师弟的武功更胜过教主一筹,贫僧看那师弟的武功要高于武林十大至尊,那还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不知道他二人现在的武功如何?至于魔天教其它的事,贫僧是一概不知。” 老祖听完他的话,不禁摇了摇头。对于即将到来的强敌魔天教,他们对对方的了解太少了。虽然大草场的四周仍是安静的,但是他们每个人的心里却是汹涌澎湃的。 第一百零七章 等待援军 在一处山谷中,两个法王停留下来,此时两人己精疲力竭。这处山谷离吐蕃边界不太远,只要再走十几里地,就会有吐蕃将士来迎接两个法王,并会盛情款待,两人也会来个酒足肉饱。 但两人看着自已狼狈不堪的落败样子,没脸再回吐蕃去,往日威风八面、前呼后拥的两位法王;如今却像是一对丧家犬。 远处,铁猪龙搀扶着师父灵鹫上人驾轻功朝山谷飞来。灵鹫上人的灵鹫峰也离这儿有百余里地,铁猪龙远远地看见吐蕃那两个法王正在山谷里歇息,便吿诉了师父。 灵鹫告诉徒弟:去山谷里,他要见见两个法王,商议以后的对策。三人相见,互相看着对方,脸上都是一付苦笑。铁猪龙扶着师父坐下,然后拱手恭敬地拜见两位法王。 无量法王说:“本指望灵鹫兄能力挽狂澜,击败那死丫头,夺得天遁神剑,为我等出一口恶气。未料到灵鹫兄也败在那丫头手下,实在是令我们几大至尊颜面尽失呀。”他的话里不无讥讽的味道。 灵鹫上人听了无量的话,心里虽然恼怒,但脸上却没显露出来。他身边的铁猪龙见无量那付德行,恨不得一戟拍死他,好替师父出气,但他知道:以他的武功,不等他动手,就会被无量法王拿下。以他们师徒二人的力量,现在根本无法抵挡面前的两个法王。 “这丫头,不知得何方高手传授,武功竟然如此高深莫测。”灵鹫说这番话,无非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以免让无量嘲讽。 无量法王说:“贫僧只知道她曾得到魔障和尚、昙云老尼,还有她的祖师爷无极的传授,可现在她所施展的武功和剑法是我等从未见识过的,尤其是她的剑法更是威力巨大,再加她持有天遁神剑,她,简直可以说是天下无敌了。” 这时四个人忽然听到山谷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还有那阵阵的喧闹声。四个人立刻警觉起来,灵鹫刚想让徒弟铁猪龙去山谷外看看,却猛然间望见夏侯天龙驾轻功正飞到山谷的上方。 夏侯天龙落在山岗上,然后命手下人在山谷外就地歇息,原来刚才的脚步声和喧闹声都是他手下人发出的。安顿好了手下人,他这才走到山谷里,与三位至尊见面,铁猪龙也以弟子礼见过夏侯天龙。他早知其为“毒龙门”的掌门人,一向鄙视他,但碍于辈分,不得不拜见他。 “三位兄长,小弟来迟一步,得罪得罪。”他卑下地向三位赔礼。夏侯天龙知道自己这次输的最惨,但他贼心不死,还想报仇雪恨,他自认武功不如三位兄长,只能仰仗他们来打败无极、红线、昙云他们。 三个人都鄙视地看着夏侯天龙,他们本以为他的两大毒阵能击败对方,未料到他却败的一塌糊涂。看着他那付倒霉模样,三个人此刻又忽生同病相怜之情。 “夏侯老弟,今日兵败也不要气馁,常言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不知老弟今后做何打算?是回老窝重整你的天龙帮?还是……。”无量法王欲言又止。 “小弟遭此奇耻大辱,岂能与他们善罢干休,小弟愿与几位兄长同心协力,再与他们决一死战,只有将他们斩尽杀绝,方能解我心头之恨。”夏侯天龙情绪激昂地说道。 灵鹫看着夏侯天龙说:“不知老弟还有什么法宝来对付那死丫头一伙,就算你有法宝,难道还能抵挡住她手中的天遁神剑吗?” “灵鹫兄所言极是,当下想靠我们的力量来抵挡他们,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三人己商议好,去找魔天教来帮忙消灭红线和无极他们那一伙人。”崆峒法王告诉夏侯天龙。 “可是……那可就如同引狼入室,你们就不怕那天遁神剑被魔天教的人夺走?”夏侯天龙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们三人,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怎么不怕?但是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报仇雪恨,想我吐蕃损失了几百个超级武士和雪山巨人,到头来却一无所获,这要是回到国内,大王还不治我们俩儿死罪呀。所以我们兄弟俩儿决心和红线无极老祖一伙儿拼个你死我活,但我们的力量不足,难以对抗他们,这才决定找魔天教来帮忙,希望魔天教能打败他们。”无量法王把自己和崆峒法王的想法和打算告诉了灵鹫师徒俩儿和夏侯天龙。 “可是到哪里能到他们呢?我听说他们藏身于大沙漠中,方圆几千里荒无人烟,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老窝确切地方。”灵鹫上人说出心里的疑虑。 “没关系,会找到的,贫僧在几年前就己查明了魔天教老窝的所在地,所以我才派飞鸟使前去请魔天教主和大司命来帮忙夺取天遁神剑,估计时间他们和魔天教的人也许正在回来的路上呢。”无量法王满有信心地对几个人保证。 夏侯天龙不解地问道:“法王让他们来帮忙夺取天遁神剑,他们一旦夺得神剑,难道会交还给你无量法王吗?我看法王这是引狼分食,到时候他们起了贪念独吞神剑,而我们则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哈哈,夏侯老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红线和无极一伙人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何况他们手里还有天遁神剑。到最后,魔天教和他们一伙人打来打来,还不弄个两败俱伤,只要我们能报仇雪恨,就算达到目的,至于那天遁神剑的归属,那只能听天由命了。”崆峒法王向他解释道,灵鹫则阴沉着脸看着他们三个人。 “啊,原来如此。”夏侯天龙好像明白两个法王的意图了,此时他的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他满怀戒备地看着面前这几位同伙,开始盘算着自己如何才能免遭他们的暗算。 山谷里,乌云遮住了月亮,相互都看不清对方的脸,几个人都在揣摸着对方的心思。现在这四人当中属两个法王实力最强,而且两人早己谋划好了一切:等请来魔天教,让他们和红线无极一伙人死拼,待他们两败俱伤时,两人再出来收拾残局,夺取天遁神剑。至于灵鹫师徒和夏侯天龙徒众则不难对付,到时候再想办法除掉他们。 灵鹫上人半靠在山坡上,此时他的内伤己经痊愈,功力也完全恢复。他现在既恨红线等人,但又不想再找她报仇,他知道:论武功,他不是红线的对手,他只想等待两法王请来魔天教,再打败红线无极一伙,替自己出一口恶气。 他现在已经在谋划自己的退路了,这件事结束后,他还回天山灵鹫峰去,每日里修练自家的武功,再不去想那武林争霸的事了。 夏侯天龙此时最心痛的是大徒弟檀云彪的死,那可是他的左膀右臂呀,自己的两大毒阵几乎都是他一手操办和训练成的。如今跟随他的手下虽说还有几十号人,但大都没有得到他的真传,对他天龙帮的各种毒门毒术知之甚少,他真后悔当年没多培养几个高徒。 他望着面前的两个法王,自己好像没什么用了,但他又有些不甘心。这时他的右手忽然碰到胸口的一个东西,他的心里立刻亮了,他的心有些兴奋,那是什么东西,他自然知道。 夏侯天龙看着不远处的两个法王和灵鹫师徒,见那四个人根本没有看他,他这才放下心来。胸口处的衣袍里面,还收藏有一包剧毒无比的毒药粉,这是他用十几年的时间,采集上百种天下最毒的虫类、草类、花类等毒汁,再加以熬煮、浓缩、焙干、精炼而成的。 他衣袍里的毒药粉包只有鸡蛋般大小,却能毒死上千人,就是用在武林高手的身上,也能毒死百八十人。 此时他的心里一阵窍喜,本来己经熄灭的野心又重新升腾起来,等魔天教和红线无极他们一伙人拼到两败俱伤时,他再闪电般出手,用这毒药毒死这些剩下的人,包括两个法王和灵鹫上人师徒。到时候,那天遁神剑就归自己所有,再没有人与他争夺了,他偷偷地笑了。 第一百十章 大战前夕 清晨,大草场的帐篷里,几个女人正在闲聊,原来是红线娘阿姣和大姨阿姹过来看望红线,于是就和昙云和妙玄两人唠了起来。红线和隐娘见大人唠家长里短的,她们也插不上嘴,两人便起身想出去走走。 还未出帐篷门呢,就听到昙云问道:“这一大早晨,你们俩上哪去?” 红线说:“师太,我和小妹去看老祖和疯和尚他们。”得到昙云和妙玄的同意后,两人这才出了帐篷。他们并不着急去老祖他们所住的帐篷,两人还要在外面玩一会儿,呼吸一下草原清晨的新鲜空气。虽然己是秋天,但微风中仍然飘荡着花草的香气,两人贪婪地吸吮着风中这阵阵的清香。 早上的天空一片蔚蓝色,上面飘浮着几朵白云,那仿佛是一幅美丽的画面,两人看着这景色,心都醉了。远处半空中飞动着几个黑影,两人几乎同时发现了。 “隐娘,看见远处半空中那几个黑影了吗?”红线手指着远处问隐娘。 “看见了,嗬,有好几个呢,正朝我们这里飞来。”隐娘一边看着一边回答红线的话。 “噢,是飞鸟使,又是他们。”红线看清楚了,她的眉头紧锁着。 隐娘拔出短剑说:“姐姐,抓他一个回来,问问他们干什么来了?” “算了,他们飞的也挺快,很难抓的。我看这几个飞鸟使好像是来打探的。”红线说话的工夫,那几个飞鸟使离两人只有十几丈远,猛地发现两个丫头正注视着他们呢,几个人立刻互相打着唿哨,然后转身朝来的方向飞回去。 两人目送着那几个飞鸟使,直到他们消失在天边,两人这才慢慢地收回目光。 “他们大概是回去向主子报信去了,我看得把这事告诉老祖和昙云师太,等一会儿,那几个飞鸟使不知道会把什么人引来,说不定还会有一场大战呢。”红线说完,隐娘也赞同把这件事告诉老祖和她师父。 两人来到无极老祖的帐篷前,听见里面的争吵声,听声音像是疯和尚和恶风两人的声音。无极老祖看见红线和隐娘,忙招呼两人进来。 红线也顾不上看两人的争吵,她来到老祖面前,对他说了她和隐娘看到的情况。 老祖听了红线的话,脸色当即严肃起来。他对红线说:“你分析的对,那几个飞鸟使待会儿会引来大队人马,说不定魔天教也会来的,你和隐娘赶快去把昙云师太和妙玄请到我这里来,我们大家赶快研究好对策,以防到时乱了阵脚。”两人答应着,出帐门去找两位师父去了。 昙云师太和妙玄来了,两人走进帐篷;阿姣和阿姹也跟来了,但是两人没有进帐篷,只是待在帐篷外面。因为担心和挂念红线,所以两人才匆匆跟过去,想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里面传来无极老祖和昙云师太的声音,偶而也有其他人插上一句,两人在外面听不清里面在议论什么,总之待一会儿将有大事发生,要不然他们这些人不会匆忙聚集在一起。 “红线和隐娘发现的这几个飞鸟使到这里来,就是来打探情况的,这说明他们己经请来了援兵,而且有可能请来了魔天教;否则,就是探明了情况,那两个法王和灵鹫上人、夏侯天龙他们也不敢回来。”无极老祖对众人这样分析到。 昙云师太也同意无极老祖的分析,众人也异口同声地表示赞同。此时众人的情绪也亢奋起来,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大战,尤其是听说魔天教也可能来,众人更加兴奋。 可老祖和昙云两人却高兴不起来,虽未曾和魔天教谋面,但两人过去在江湖上听到的传闻,只要提起那魔天教三个字,就会让中原大多数江湖武林人士闻风丧胆。 当然两人并不完全相信这样的传闻,但魔天教很难对付这一点还是可信的。依他们现在的阵容,虽然受伤的几人都己痊愈,但真正具有实力与魔天教对抗的人也就是:红线、隐娘、恶风、疯和尚、昙云,惠一大师再加上伤愈的无极大师、妙玄、常世雄;南诏那边只有阁陂、阿姣、阿姹等几个人可用。 看两位前辈紧锁眉头的神情,常世雄忙劝道:“两位前辈不必担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现有众多高手,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何况我们手里还有天遁神剑,必要时可用此剑将魔天教的人赶走或消灭。” 老祖和昙云听了他的话,也觉得有点道理,两人脸上现出笑容,不再紧锁眉头。 疯和尚也凑上前来取笑两人说:“看你们两个老家伙,就这么大点事,看把你俩愁的,还敢称什么武林十大至尊,让俺和尚笑掉大牙。”听了他的话,众人想笑又不敢笑。 昙云有些恼怒地说:“臭和尚,不要在这儿耍嘴皮子,等那魔天教来了,你可不要躲在一旁光知道看热闹。” “嘿,昙云,你把俺和尚看成什么人了?大家听着:待会儿那魔天教来了,谁也别跟俺争抢,由俺和尚打头阵,俺倒要看看魔天教到底是什么怪物变的?” 恶风也不甘寂寞:“大师,等会儿上阵,我恶风也助你一臂之力。”疯和尚听了恶风的话,得意地瞥了昙云一眼,昙云却装作没看见。 就在他们议论这件事时,阁王和阁陂两人听到风声也过来瞧瞧,老祖和昙云听说两位来到,忙吩咐红线快请阁王和阁陂大师进帐篷来。 众人聚在帐篷里,老祖对阁王和阁陂说:“刚刚红线和隐娘发现几个飞鸟使来打探,我们怀疑两个法王己找来魔天教的人,所以开始商议如何应对魔天教的事。阁王和大师有什么高见,不妨说出来给我们听听。” 阁王示意让阁陂说,阁陂想了想说:“提起那魔天教,老衲也多少了解一些,他们大约有五百人,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的,后来看上了大沙漠中的一块绿洲,便在那儿修建了一座城堡,叫:魔天堡,他们对外自称是魔天教。四周的邦国见突然来了这么一伙外邦异教徒,他们岂能容下它。于是他们各邦国陆续地来攻打魔天堡,但先后都被魔天教的人给打败了。要知道:来攻打他们的军队最少的有几千人;多的有几万人,但都被他们打得大败而逃。到后来,四周的邦国再也不敢去招惹它,路过的商队见到魔天堡都躲得远远的,绕道而行。据说,魔天教盘据在那块绿洲上差不多一百多年了,现在的教主和大司命也差不多有五十多岁了。” 老祖问阁陂:“听大师这么一说,那魔天教的武功相当厉害了?” “老衲只听说教主和大司命两人的武功最高,其他的人则不甚了了。” 就在几个人还在谈论魔天教的事情时,帐篷外的阿姣和阿姹突然喊叫里面的人快出来看,里面的人听见叫喊后,忽喇喇都跑了出来,他们朝阿姣和阿姹所指的方向看:见远方有二十多匹马朝这边疾驰而来。 老祖和昙云都手搭凉棚朝远处看去,众人也都排成一行朝远方看,大家都沉默无语。 “该来的终于来了。”老祖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众人说的。 “疯和尚,这回看你的了。”昙云认真地对他说。 她这一说,疯和尚的劲头来了,他挽了挽袖子,并抽出随身携带的戒刀。 “管它什么魔天教魔地教的,俺也让他们有来无回。”他对众人发誓道。先前疯和尚被不空一掌击中而吐血受伤,让他很是沮丧;这次对阵魔天教,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把面子找回来。 “说的好!大师出战,恶风必助你一臂之力。”恶风高声叫道。这几场恶战下来,义妹红线出尽了风头;就连那小丫头聂隐娘也让他脸上无光,而且眼见着师父轩辕公被不空打死,自已却无力为他报仇,这次对阵魔天教,他一定要大显身手,无论如何也要打败魔天教,让大家看看他恶风的厉害。 就在两人叫嚷之时,红线说:“大家静一静……有马队朝这边来了。”听红线一说,常世雄连忙趴下,一只耳朵贴在地上,他听了一会儿,便站起身来对众人说:“红线说的没错,是有马队朝我们这边来,但马匹不算太多,大约能有二、三十匹吧?” 常世雄在这方面是有经验的,他在剑南军中时,常用此法来探听敌军的多少和远近。听了红线和常世雄的话,大家也都手搭凉棚朝远处望去。 这时大家也都发现:远处天空上一大块乌云朝他们这边飞快地移动;乌云下,那马队疾风似地朝他们这边飞来。 “大家都做好准备,这次来的八成是魔天教的人?”昙云一边提醒众人,一边猜测到。 疯和尚手提戒刀,恶风抱着一对霸王镰,两人向前一步,站在众人的前面;而其他人也都手持各自的兵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场恶战。 第一百十二章 火神与喷火术 听到远处传来的大队的马蹄声,无量法王立刻派身边的飞鸟使,快飞出去打探军情,他刚飞出去一会儿,便又飞回来。他禀报两位法王说:火魔军到了,火神队长也到了。 听到飞鸟使的话,几个人“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这次他们得出去迎接,听说这次来了八十名武士,而且队长火神还是魔天教的大头目,是火魔军的队长。 两个法王和灵鹫师徒俩,还有夏侯天龙他们五人出山谷,来到山脚下迎接火魔军的到来。要说他们的天山宝马真是快,五个人刚到山脚下,火魔军的大队人马便来到他们面前。 引领火魔军的那个飞鸟使,连忙向火神队长介绍了两位法王,但没介绍灵鹫和夏侯天龙两人,火神听完介绍,只是用眼睛斜睨了两位法王一眼,对其他人看都不看,一付狂傲的神色。 这要是在过去,他们几个人早把那火神拉下马斩杀,才能解他们心头之恨;可现在,他们己是落败的公鸡,是求魔天教为他们报仇雪恨的,所以也不得不放下往日的臭架子。 “火神队长,这位是灵鹫峰主人灵鹫上人;这位是天龙帮帮主夏侯天龙,他们二位都是中原武林十大至尊,那一位是灵鹫上人的徒弟,也是中原武林高手。”无量法王见这个火神队长没把他两个法王当回事,想发脾气又不敢,只好借吹捧那三个人来震慑火神队长。 听了无量法王的话,火神傲慢地说:“既然你们几位武功如此厉害,为何被那个叫什么红线的一伙人打得如此狼狈,而且还派人求我们魔天教帮忙来剿灭他们。” 几个人都听出了火神队长话里的讥讽之意,都感到有些下不来台。无量法王也顾不得自已吐蕃法王的尊贵身份,满脸陪笑说:“队长有所不知,那红线一伙十分厉害,而且还拥有天遁神剑,就是你们魔天教来了,也不一定能打过他们。” “什么?你们大概是被他们吓破胆了吧?连个中原的小丫头都摆弄不了,还敢自称是什么武林至尊,真是让人笑掉大牙。”火神用马鞭指着几个人说。 站在师父身边的铁猪龙肺都要气炸了,他的神情让灵鹫上人觉察到了,灵鹫知道徒弟的火爆脾气,就用胳膊碰了他一下,铁猪龙这才把刚刚燃起的怒火压了下去。 两个法王和灵鹫他们都知道,现在不是和火神闹意气的时候,要想打败红线一伙,没有他们魔天教是不行的;要想收拾火神他们,只有等魔天教和红线一伙两败俱伤时。 “你们赶快带路,找到那伙人,看我们火魔军怎么收拾他们。”火神催促法王他们。 无量法王命自己身边的飞鸟使带火魔军去寻找红线一伙,八十匹天马宝马驮着武士们进发,他们的使命是消灭红线一伙,夺得天遁神剑后才能收兵,他们必须尽快结束战斗,火神不想让后来的援军抢了他们火魔军的功劳。 红线站在无极身边,她知道自已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她保护自己不成问题,但同时也要保护好其他人;她尤其担心娘亲那边,怕娘亲受到伤害。 众人站成一列眺望着越来越近的马队,看着那掀起的漫天尘土,大家都看出来这次的人马要比上一拨多不少。 疯和尚和恶风两人仍站在众人前面,两人还要打头阵,刚才对夜狼和黑枭的战斗,让两人兴奋不己。但两人仍感到有些不过瘾,刚厮杀得正酣时,战斗就结束了,这让两人很沮丧。 马队在离他们五丈远的地方停下,弥漫的尘土朝红线一伙这边飞卷过来,大家都眯缝着眼睛,打量着这一群异族人。 为首的那人,赤红色的头发,骑的马也是赤红色的,他腰上挂着一把长长的弯刀;他手下的那些武士与火神没太大区别,都是黄头发或火红头发。 “认识一下,我叫火神,是魔天教火魔军的队长,那二十个火魔军武士是你们杀死的?”火神看着不远处的疯和尚和恶风问道。 恶风冷笑着说:“是又怎么样?那二十个混蛋说他们活够了,所以老子就送他们回老家去了,你,难道也活够了吗?”恶风用霸王镰指着火神。 火神看着面前的恶风和疯和尚,又看后边红线他们一伙人,他感到有些奇怪:这伙人看上去并没有受到火烧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夜狼和黑枭他们没有喷火,这可是魔天教的独门绝技呀。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夜狼和黑枭他们一伙人还没来得及施展喷火绝技就被对方给解决,火神又怎么知道:他们是被四大超一流高手给杀死的。 “原来我这二十个武士是你们杀死的?敢作敢当,是个好汉,本队长佩服。那个黑大汉看来武功不错,敢与我火神一战吗?” 听到火神要与自己单打独斗,这让恶风很高兴,先前那几战,自己的看家武功还没有全施展出来,过后让他很郁闷。这回正好拿这红毛鬼来出出气,也让众人见识一下自己的超一流武功。想到这里,恶风手提两柄霸王镰来到火神面前。 火神手提弯刀翻身跳下马,两人相距两丈远对面站着。火神见恶风的身高与自己差不多,身上肌肉凸起,一付彪悍的模样,他表示欣赏对方似的微微地点了点头。 他挥挥手里的弯刀后说:“阁下,请动手吧!” 恶风瞟了一眼对方,见火神看着他时,两只眼睛是冷酷的,目光里充满着杀气。恶风从这目光就知道对方是个超级杀手,这种人在杀戮的时候,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他再仔细端祥,发现火神的嘴唇是黑色的,他身后的几十人也都是黑色的,而且他想起先前被消灭的那二十个武士的嘴唇也是黑色,难道是他们魔天教的特殊标志?他感到有点奇怪。 其实恶风那里知道:这是火魔军的特有标志,由于他们个个会喷火,嘴唇经常被烟火熏燎,所以时间长了,每个人的嘴唇就变成黑色的,而且上面有一层硬皮,不怕烟熏火燎。 恶风忽然感受到一阵冷风朝他面部袭来,他迅速闪开,再定睛一看,原来是火神的弯刀差一点没碰到他的脸。火神在恶风盯着他看时,他脚步轻移,转眼间逼近恶风,并闪电般挥刀砍向恶风的面门,恶风没想到火神竟会使出偷袭这种下流伎俩。 但他有所不知:魔天教的人为了达到目的是不择手段,从教主到下级武士每一个人都抱着这样一种信念,这也是魔天教的教规所严格要求的。 遭到对方的突然袭击,这让恶风勃然大怒,他舞动手中的两柄霸王镰,旋风般地朝火神砸去;火神也不是等闲之辈,他手中的弯刀将恶风的招式一一化解。 两人战有五十多个回合时,恶风的威力渐渐显现,他也不愧是两大至尊教过的徒弟,霸王镰法更是无人能比;火神被对方的两只霸王镰逼得毫无还手之力,因为他的武功明显逊于恶风。 恶风的两只霸王镰放射出黑蓝色的毫光,无极和昙云两人都看出来恶风己将内力贯注于霸王镰身上,此时恶风施展的正是霸王镰法最厉害几个招式。 无极和昙云都是武林至尊,两人己看出再有几招恶风就会打败对方;当然恶风也是这么想的,就在他步步进逼,要取对方性命之时,火神的口中突然喷出一口烟火来,一股烟火直奔恶风的面门而来。恶风急忙朝后退去,想躲开这股烟火的袭击,但已来不及,他的脸被这股烟火连熏带燎,弄得他两眼睁不开,脸部被火烧得火辣辣的痛。 恶风并不知道,这就是魔天教的独门功夫—喷火术,这种喷火术不同于江湖术士的喷火术,那是给人看着玩的;而魔天教的喷火术除了要口含药粉之外,还须运用自身内功,这样喷出的烟火才能做到又远又猛烈。 火神挥刀正要结果恶风的性命,旁边窜出一人来,将火神的弯刀架住,火神疾速朝后边退去,扭头看是那个和尚,见他虽身材胖大,但轻功上乘,和尚手执一把戒刀。 “没想到赫赫有名的魔天教也用这阴险手段,实在是给天下武林丢脸。”疯和尚一脸不屑地对火神说,火神没有反驳,只是用他那冷酷的眼睛看看疯和尚。 “愚蠢,你简直就是个蠢货,你是个蠢和尚,我们魔天教只以取胜为荣,失败的人都要被统统杀掉。”火神对疯和尚大声咆哮着。 “好你个红毛鬼,竟敢骂俺是个蠢货,俺看你是活腻歪了,看刀。”说着他手中的戒刀便朝对方砍去,火神用刀架住,他己拿定主意:等厮杀正酣时,再口喷烟火将这蠢和尚喷倒。 有了恶风的教训,疯和尚岂能不防他。两人你来我往,斗了三十多个回合,火神便有些招架不住,他要用喷火术制服对方。 未料到,他的意图被疯和尚看破,和尚不等对方喷火,便施展飘缈神功,立刻在火神的周围出现十几个疯和尚的身影;这下子火神慌了神,他有些急了,便疯狂地对着那十几个身影一阵狂喷。烟火虽然喷到了那十几个身影,但威力却大大减弱。疯和尚只是被烟火轻微地燎了一下,脸部和身体其它部位并没有受伤。 见火神还没有发现自己真身所在,疯和尚绕到他的身后,一戒刀砍下了火神的右臂,那右臂和弯刀一块掉到地上。火神感到右手臂空空的,刀也掉在地上,他心中的怒火顿时暴发,口中的烟火用力地喷向疯和尚,他要杀死他,杀死对方所有的人,他大声怒吼着,朝身后的火魔军下达着死亡的命令。 全体火魔军的怒火被激发出来,八十匹战马驮着八十个火魔军武士疯狂地朝疯和尚,朝红线、朝无极和昙云他们冲杀过来,他们要为火神队长报仇,消灭对方的所有人。 第一百十三章 火魔军的覆灭 八十个火魔军武士将红线一伙人团团包围,然后开始疯狂的屠戮,这是他们一惯的战法,从来没有人在火魔军的包围打击下而生还。 无数把弯刀在太阳下闪烁着光芒,叽里呱拉的语言从他们的嘴里狂吼出来,他们疯狂地叫喊着,附合这狂叫声的是双方兵器的撞击声。 火神在一旁指挥着部下,他看着不时地有火魔军武士倒下来,而对方则无一伤亡。他忽然意识到:对阵的这伙人绝不是等闲之辈,与从前遇到的敌人有很大的差别,他们的战力极强,火魔军武士绝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朝厮杀中的武士们喊出一连串的话来,红线和无极、昙云他们还没弄明白火神在喊什么,这时,正与他们厮杀的火魔军武士突然口中喷出烟火来。 正在厮杀的众人有些不知所措,疯和尚和恶风两人大声招呼突围,疯和尚和红线施展飘缈神功;武功完全恢复的云童见此情景,也施展天竺幻术;而隐娘依仗自已的超一流的轻功,四个人在阵中往来冲突,杀死了三十几个武士后,他们这才奋力地杀出了包围圈。 火神见他们脱离了火魔军的包围,忙下严令:务必将红线一伙全部消灭,夺得天遁神剑。火魔军得到命令后,剩余的四十多人死缠不放地与红线一伙厮杀。 这些武士不知道他们的对手都是超一流武林高手,只是因为刚才受不了那喷出的烟火以红线一伙才暂时退走。就是在那种被烟火包围的场合下,红线他们还斩杀了三十多个武士,但常世雄、妙玄、丁老伯三人也都受了伤,三个人只能退到树林边,那儿离战场有十几丈远,如那些武士追来,他们就躲进树林。 无极老祖嘱托惠一大师和阁陂大师来保护他们三人,不再上阵厮杀。老祖让两位大师退出战斗,皆因为惠一大师是客人;而阁陂则因他已受伤,怕他再受伤害。 战斗还在进行,此时的火魔军武士己没有了先前的猖狂,大多数武士己喷不出烟火来,这是因为喷火首先要有药粉,还要用内力,这样才能将烟火喷得远,喷得猛烈;可现在他们不但没有了药粉,就是自身的内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没有了烟火的袭扰,这下红线一伙可以大展身手,疯和尚和恶风两人冲杀在最前面,红线和隐娘紧随其后,阿姣阿姹等人也不甘落后,跟着众人也杀了个痛快。 转眼工夫,这四十多个武士也被斩杀殆尽,火神也不知被谁砍杀而横卧在死尸堆里。这次红线一伙人捉住了十几匹‘天山骏’,众人看着这十几匹天山宝马,喜欢的不得了,因为他们在中原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马。 众人看着战场上遍地的死尸,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些火魔军武士战斗到最后,竟没有一个人逃走,连一个回去报信的人都没有。 其实火魔军的信使早已回去报信了,这个信使不是人,是火魔军出发时带来的那只雀鹰。这种雀鹰飞行速度奇快,它本来是一种专以鸟雀为食的小型猛禽,而魔天教却把这种雀鹰调驯成信使,而这种雀鹰还不怕其它大型鹰、隼、雕的袭扰,因为它们飞行速度没有雀鹰快。 当火神看到火魔军武士已不能喷出烟火时,他感到事情不妙,忙命令身旁的驯鸟武士快将雀鹰放飞,雀鹰仿佛通人意,扑愣着翅膀一下子飞上半空中,然后朝西北方飞去。 当那只雀鹰被放飞时,早被红线和隐娘发现。 隐娘大叫:“姐,快把那只鸟打下来。”同时她也去怀中取飞镖,与此同时,红线的手也摸到了怀里的飞火流星;可再看那只雀鹰也如同流星一般,变成了一个黑点。两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黑点消失在西北方的天空。 在远处的山坡上,两个法王和灵鹫上人、夏侯天龙,还有铁猪龙五人都看到了火魔军覆灭的场面,他们有些心灰意冷,先后有一百名火魔军武士就这样被红线他们消灭。幸亏火神队长的傲慢,让他们五人呆在山谷里,不用他们帮忙;看着火魔军的武士是如何杀光那个叫红线的一伙人,等火魔军得胜后,他们再出来。 得知火神的火魔军全军覆灭后,他们五个人都很沮丧,但每个人的心里也暗自庆幸;多亏他们没有上阵,否则下场也好不到那儿去。 无量法王等人继续回到山谷里等待,他们相信魔天教很快就会派人来,这次派来的人肯定要比上次多,而且力量也会比先前强大。无量法王告诉几个人,等着看好戏吧,惹恼了魔天教,红线他们就等着魔天教的人来斩杀吧。 战斗结束了,众人都己精疲力尽,他们都坐在草地上歇息;而红线则顾不上歇息,径直朝树林那边跑去,她要看看师父和师叔常世雄,还有丁老伯的伤势。 阁陂和惠一两人离老远就看见红线一个人朝树林这边跑来,两人忙从树林里出来。他们在树林里早己看见魔天教的人已全部被歼灭。 “红线拜见两位大师。”来到面前后她向两位大师施礼。 “红线,是来看你师父和师叔的吧?”阁陂笑着问她,红线点点头。 “还有丁老伯呢,三个人都要看。”红线解释道,说起丁老伯,她也从心里感激他,八岁那年的逃亡路上,也曾得到丁老伯的帮助,老伯的恩情她什么时候也不会忘记。 妙玄三人正坐在树下聊着魔天教的事,看到红线来看他们,三人都很高兴;红线首先问候了一下三人的伤势,得知并不太重,她这才放下心来。 “为师听阁陂大师说:魔天教的人已被全部消灭,是真的吗?”妙玄向徒弟打听一下消息的确定性,红线点点头。 “师父,是真的,我们还捉到了他们的十几匹战马,听说这是一种叫‘天山骏’的宝马,我们中原的马可不如这种宝马,这马身材高大细长,而且跑的快又有耐力。” “是吗?”妙玄好像心不在焉似的应了红线一句,红线见师父这付模样,不知师父有想什么?或有什么心事? “师父,你怎么了?你在想什么呢?”红线有些疑惑地问道, 常世雄忙接过话头说:“你师父是担心魔天教会派更多更强的人来,她担心咱们这十几号人,难以抵挡魔天教的进攻,如果再受伤几个,那就更不堪设想了。” 红线忙安慰师父:“师父不必担心,我们这边没有受伤的还有十几个人,而且我们这十几个人都是高手;魔天教那边除了教主和大司命两人难对付外,其他人都是些乌合之众,我们一定能战胜他们。” “如果他们人多势众,我们难以抵挡,红线可动用天遁神剑,把那些魔天教的人斩尽杀绝,替天下人除掉这个邪魔集团。”常世雄满有信心地说。 听了师弟的话,红线看师父的眉头不再紧皱,也许是想到了关键时刻还有天遁神剑来救助他们,而且先前妙玄是见识过那神剑巨大威力的。 等师父平静下来后,红线又问候了师叔常世雄和丁老伯,一想到恩人丁老伯也被带入这一场场的厮杀中,红线真有些过意不去,虽然丁老伯的武功很高,但这样残酷的厮杀让他很难保全自身。常世雄和红线两人都曾劝丁老伯回家,但他激于义气,非要与众人同生死共患难。 几个人也不再劝他,红线让丁老伯好好疗伤,然后出了树林,又回到无极老祖和昙云师太那里。此时众人都己恢复了精神,站在原地舒展筋骨呢。 看见红线,无极老祖忙询问三人的伤势,得知并无大碍后,老祖这才放心。 刚才在树林里,师父担忧的神情还在红线的脑子里呈现:师父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那些来自荒域大漠魔天教的,长相奇异、武功奇特的人,确实是很难对付的。虽然消灭了他们先后派来的两拨人马,但红线和无极老祖、昙云师太都感到很吃力,也领教了魔天教这个神秘集团的强大力量。他们相信魔天教还会派来更加难对付的高手,他们没有退路,只能竭尽全力团结一心,迎接即将到来的更残酷的挑战。 阁王和阿姣阿姹两位公主来了,后面还跟着叱咤鬼王和两大军将:段酋龙、麻黑虎。他们是来看望无极和昙云等众多高手的,这几场恶战全凭这些高手来支撑,要是凭南诏这些人,那早就被两法王他们或者是魔天教他们全都杀光了。 无极和昙云见了阁王他们免不了互致问候,又得知南诏来的五百骑兵在恶战中只剩下十几人,他们可都是阁王手下的精锐,是望苴蛮的勇士,两人也都感到很惋惜。 因为怕魔天教的人随时来的,两人也没请阁王进帐篷,三个人只是席地而坐,商议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魔天教。对付魔天教,阁王可说是无计可施,他只能听无极和昙云两人的安排。 其实上从比武大会的之前之后,无极和昙云两人早已成了众人的领袖和主心骨,一则是两人辈分高;二则是两人江湖经验多,见多识广,再加上两人为武林至尊,在众人中间是有令无不行,深得大家的拥戴。 虽说全歼了火魔军,但两位头领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听红线和隐娘说:在火魔军即将被全歼时,火神命亲信放飞了携带的一只鸟,像是只雀鹰,估计是用来传递军情的。 无极和昙云认同两个丫头的猜测,那只飞走的雀鹰一定会引来魔天教的大队人马,到那时,还会有一场恶战。他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好好歇息,养精蓄锐,准备迎接更大的挑战。 第一百十四章 昭武九魔 在魔天堡的大殿里,教主和大司命都在等待火魔军得胜的消息呢,这时只见一只鸟从大殿的窗户飞了进来,它在大殿里上下盘旋着。 “是火魔军的雀鹰。”教主看见它后,摆手召唤那雀鹰,它径直飞到两人的桌案上。教主和大司命互相看看,两人的脸色阴沉下来。 什么都不用说,因为两人与火神已有约定:如果火魔军胜了,就写一封报捷的书信,绑在雀鹰的腿上;一旦雀鹰飞回来报信时,腿上什么都没有,就证明火魔军已失败。两人呆呆地看着雀鹰光秃秃的腿,不太相信火魔军会全军覆灭,是什么人那么厉害?天底下还有能打败魔天教的人吗?难道真是那个叫红线的丫头打败了火神和火魔军?几十年来,火神和他的火魔军可从来没打过败仗,他们是魔天教里最强悍的一支战队,没有人能战胜他们。 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当务之急是赶快派出更强悍的高手前去,找到那个叫红线的丫头及其同伙,将他们全部消灭,替火神和火魔军报仇,以显示他们魔天教的神威。 “师弟,这次我想让昭武九魔去,他们对付那丫头一伙绰绰有余。”教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也是想让九魔与红线一伙厮杀,消弱双方的实力。 “是八魔,我看这主意行。”大司命纠正教主的说法。 那八魔本来是在一次战斗中,被教主和大司命打败,然后投靠魔天教的,他们同属于栗特族,这就是:曹、康、安、石、米、史、何、火寻、戊地九姓部落。 其中火寻部落的女魔头叫火寻丽珠,她排行为第八,武功更是高于那八魔,她听说八魔投靠魔天教的事后很是不屑,她鄙夷与魔天教为伍。 到后来她也不再见那其余八魔,他们也不敢惹恼她,自那以后,她每日里只与七魔何勇的妹妹何美玉形影不离。 两人合称为‘天山魔女’,因两人都是天山女异人冰雪天姥的徒弟,武功都高于那八个魔头;教主和大司命也都忌惮两个魔女的武功,本想用武力收伏两人,可一来不愿得罪冰雪天姥;二来也怕自已收伏不了她们,再反败在两个魔女的手下,败坏教主和大司命的名声。 好在这八魔住在离魔天堡约一百里地的小城堡里,每天在城堡里除了习练武功外,便是吃喝玩乐。自从投靠了魔天教之后,这昭武八魔的名声也倍长,周边的小邦小国也对这八人毕恭毕敬,谁也不敢惹恼他们,让这八人更加趾高气扬。 教主和大司命两人对这八魔是既讨厌,又不愿得罪他们。这八魔抱成一团,一旦跟他们反目,动起刀兵来,那两个魔女也定会参与进来,到那时,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现在除掉他们的机会来了,让这八人去和那红线一伙厮杀,谁胜谁负对魔天教都没有损失,最好是两败俱伤,这样就省了魔天教的力气了。 商议后,两人会心一笑。教主立刻派信使去通知昭武八魔火速到魔天堡来;信使骑上天山宝马,闪电般地冲出魔天堡,朝昭武八魔所居住的城堡方向疾驰而去。 再说那昭武八魔每天待在小城堡里倒也优哉游哉,八个人除了不荒废武功,每日里练功外;其余时间便是吃喝玩乐。在这小城堡里,他们手下也有二百多人侍候着,他们八个人也俨然是这座小城堡里的国王一般。 这天,他们正大摆宴席,酒喝得正酣时,有守门卫兵来报:说有教主和大司命的信使要见八位大人,大魔曹成功忙叫快请进来。 信使见到八魔后传达了教主和大司命的邀请令:请八魔前去与红线一伙厮杀,八个人一听是这事后,他们都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没人吱声。信使见此情景急了,忙催促这八个人给个回信,他好回去禀报教主和大司命,两位大人急于听到八位大人的回信呢。 二魔康靖风问信使:“你家大人先前没派人去与红线一伙厮杀吗?” 信使说:“先前派火神率一百个火魔军前去,他们已全部战死,所以两位大人才决定请八位大人前去助战。”听了信使的话,众人都沉默不语。 还是大魔曹成功开口告诉信使:“你可先回去禀报教主和大司命,就说我们这边还得准备准备,过一会儿就到。” 看着信使的身影远去后,二魔说:“大哥为何这么快地答应他们的请求?” 大魔无奈地说:“不答应怎么办?难道还能回绝他们吗?我们兄弟八人既己答应加入魔天教,只能听从他们的命令,何况这次他们是请我们八人去助战。” 二魔冷笑说:“命令也好,请求也好,总之是让我们去为他们卖命。” 七魔何勇说:“看来那红线丫头的武功大有长进啊!连火魔军都被他们灭掉,可见他们一伙的战力有多么强大。” 三魔安锋说:“你们三人曾在中原与红线等人交过手,他们的武功如何?你们大概知晓吧?请给我们讲讲那个叫红线的丫头武功究竟如何?” 何勇说:“那个红线丫头的武功确实了得,不过他们能将火魔军全部消灭,这个我有点不太相信,除非这一年来她又得到高人指点。” “嘿,一个中原丫头能厉害到哪里去,难道我们哥几个还能被她给吓住了。”说话的是九魔戊地怪,在昭武九魔里,他的武功仅次于八魔火寻丽珠。现在八魔脱离他们,那在这剩下的八魔里,他的武功便是最高的。 听他们说那个红线丫头如何如何厉害,他便有些不服气,巴不得赶快寻到那个叫红线的丫头,与她战上三百回合,分出个胜负高下来方能罢休。 众人听九魔戊地怪发话,他们这才放下心来,八魔之中属老九武功最高,再往下就属老三安锋、老四石丑奴、老五米万钧他们三人,如这三人与老九同样想法,也愿出征,那除掉红线那一伙人当不在话下。 大魔看着老三、老四、老五等人问道:“你们几人愿意前往吗?” 那几人看着大魔异口同声地说:“一切听大哥的。” “好,那我们就马上出发。”大魔曹成功当即下令去魔天堡,大魔明知有兄弟不太情愿,但先前既同意投靠魔天教,就要和魔天教同心同德;现在还没有和红线一伙接战,就畏首畏尾的,将来他们如何在大漠之中立足。 八个人并没有带兵前去,他们很快来到魔天堡,见到教主和大司命。两人连忙下座来迎接他们,见这八魔并没带一兵一卒,两人有些不解,忙问其故。 四魔石丑奴大大咧咧地叫道:“嘿,谅那丫头一伙里有什么高人,我们弟兄八人对付他们还不是手到擒来,带那么多兵干什么?碍手碍脚的。” 大司命笑笑说:“我们并不怀疑众位弟兄的武功,带上大队兵马也好壮声势壮军威,打起仗来也好有个照应。这样吧,我们从魔天教给你们拨一百兵马,交由你等指挥。”说完大司命吩咐手下人叫白狼军队长山鬼前来。 不一会儿,山鬼前来见教主和大司命,两人把山鬼介绍给八魔,并命令山鬼一切听从八魔的指挥,并叫山鬼回去带白狼军来大殿门前集合。 说起这白狼军也是魔天教的一支凶军,他们厮杀起来,凶狠异常,历次打仗他们从来不留活口,力求斩尽杀绝。 队长山鬼的凶残更是胜手下人十倍,与白狼军对阵的敌人听到他们恐怖的名字,未等接战就早己吓瘫了,山鬼也很为自已的白狼军而自豪。 当山鬼听到要让他服从八魔的指挥,他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无奈这是教主和大司命下的令,他不敢不服从,只能乖乖去集合自己的白狼军,准备随八魔出征。 一百名白狼军武士都骑着天山骏,看这些武士个个是异常骠悍,每人手上都是一把寒光闪闪的波斯刀;而队长山鬼的手里则是一把鬼头刀,刀身上放射出蓝光。 大魔看着这一百名骠悍的白狼军,心情十分复杂:他知道教主和大司命从来没把他们八魔当成自己人,这次出征不过是想利用他们与红线一伙厮杀,搞不好双方会两败俱伤,而白狼军就会乘机动手来除掉他们八魔。 当他弄清楚魔天教与红线一伙人厮杀是为了夺取天遁神剑的隐情后,大魔的心里更加有些不安了。他看看那几个兄弟,也许他们还不会猜到教主和大司命两人的阴险用心吧。 看着他们兄弟几人,大魔最担心的是七魔何勇,他的右臂曾被鱼令徽险些砍断,虽经京城名医治疗痊愈,但手臂的力量和灵活性皆不如从前。当大哥的怕他再受伤害,那会招来其妹何美玉的怪罪,他们可惹不起何美玉和火寻丽珠这两个魔女。 对于其他几魔,曹成功还是放心的,尤其是九魔,还有三魔、四魔、五魔,他们四人的武功在八魔里要高于另外四人。 大魔曹成功想起从前的日子来,不由得感慨万分:那时他们昭武九魔纵横几千里的大漠,可说是无人敢惹,让他们九姓部落的牧民也能安居乐业,部落富足强盛。 可自从魔天教来到大漠之后,一切都改变了:他们看见或听说周围远近的大邦小国不断被魔天教打败,直到后来魔天教侵扰到他们昭武九姓部落的安宁后,他们九魔才决定联手抗击魔天教,最后他们被魔天教打败了。 在教主和大司命的胁迫下,为了九姓部落的保全,他们决定投靠魔天教;但八魔火寻丽珠坚决不投靠魔天教,为与教主和大司命一决高下,她找来师妹何美玉一块找他们挑战。 火寻丽珠对大司命;何美玉对教主,四个人厮斗了三百多个回合后,火寻丽珠和何美玉双双不敌他二人,只好含恨离去,两人无颜回各自部落,便连夜回天山去见师父。 教主和大司命两人虽胜了两个女魔,但对两女的武功也有些忌惮,更忌惮两女的师父,那个神秘莫测的天山异人—冰雪天姥。 在等到山鬼将他的白狼军整顿好后,一百名白狼军武士骑着高大的天山宝马出了魔天堡的城门,昭武八魔也骑马紧随其后,教主和大司命为他们送行。 一百多匹天山宝马驮着白狼军武士和昭武八魔朝远方疾驰而去。 第一百十五章 魔天五长老 望着昭武八魔远去的身影,教主问师弟:“既然想要除掉他们,让他们与红线一伙两败俱伤,师弟为何还要派山鬼和白狼军来协助他们八魔?” 大司命冷笑说:“我怕他们八魔抵挡不住那红线一伙,所以派山鬼和白狼军来助他们一臂之力。我们最终的目的还是要夺取天遁神剑,当然不能让八魔早早地就被歼灭;如果他们八魔打败了红线一伙,夺到天遁神剑,他们也不敢据为己有,因为有山鬼和白狼军在监视他们呢。” “师弟真是深谋远虑呀,这次我们只要夺到天遁神剑,那我们魔天教就会雄霸天下,那大唐、吐蕃、南诏、天竺等国都会臣服于我们。”教主十分兴奋地对师弟说。 “师兄也不要高兴过早,我看红线一伙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们能打败吐蕃两个法王和其他各路高手,最终夺得天遁神剑,那他们的武功也是属于天下一流的,我们绝不能轻视他们,要提早做好充分准备。”大司命不忘提醒师兄。 教主和大司命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回魔天教的大殿里,两人分左右坐下,他们从来都是这样坐的,表示两人平起平坐,没有高低之分。 就在两人还在谈论昭武八魔和红线一伙的话题时,有五个飘逸的身影进了大殿,这五个人身材高大、银发飘飘,看年纪都有七旬上下,他们就是魔天教的五位隐士,也是教主和大司命的五位师叔。 自从老教主仙逝后,他的大徒弟当了教主;二徒弟自称大司命,两师兄弟开始掌管魔天教。老教主的五个师弟便退隐下来,五人在魔天堡里专门建了一座秘宫,从此便躲在里面隐居、修行、练功,当起了隐士,再也不过问外面的事情。 五老虽足不出秘宫,但每日三餐自有下人送进来。自从火神和火魔军全军覆灭后,魔天堡里的人也都在议论纷纷,五老从送餐的下人口中得知火魔军的噩耗后,就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们心里清楚:自从魔天教开创以来,他们还从来没有遭到过这样的重创;那火神和火魔军堪称是魔天教里最强悍的一支凶军,多少年来的战斗,他们从无败绩。如今却被人家给全歼,让五老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最年轻的五老空冥子再也坐不住了,魔天教竟然遭到这样的奇耻大辱,还有什么资格敢称自己为天下第一教门。他回头看看还在默然打坐的四位师兄,见他们仍然在静默之境中。 “想我们魔天教自建教一百多年来,对外是所向无敌,周围的邦国和部落无不臣服于我们魔天教,如今竟有人能将教内第一凶军火魔军全部歼灭,我们魔天教的至尊五老竟还有心思在这秘宫里念经打坐。”空冥子站在四老面前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 听见他的话,二老风丘子、三老云影子、四老沙冰子三人都微微睁开了两眼,但三人都没有说话,眼睛都望着远端,好像进入了冥想的境地。 大长老君雅子依然是微闭双眼,坐在蒲团上纹丝不动;空冥子看看大长老,又看看那三个师兄,他恨恨地吐出一口粗气,便转身走进秘宫里的兵器库。 兵器库里藏有各种兵器:有他们五老自用的,也有他们历年来收缴的上等兵器:什么名剑、名刀,以及中原的、大漠的、天竺的等各个地方的好兵器,都被他们五兄弟缴来后收藏在这个秘宫里。五老没事时也常到这兵器库里欣赏各种名贵兵器。 时间长了,五位长老还真从兵器库里挑选到了各自得意的兵器,老大看中了一把出自中原的宝剑,剑的名字叫:冷霜;顾名思义,这把剑一出剑鞘,旁边的人就感觉到一股冷气扑面而来。这把剑真正是:削铁如泥,切玉断金;如果用剑之人身具深厚的内功,并能将自身的内力贯注到剑身上,这把宝剑就能发出致命的剑罡,并能杀人于无形。 二长老挑了一把赤龙刀,这刀产自吐蕃,刀身上刻有一只盘旋的赤龙,刀也十分锋利;三长老在兵器架上发现了一个古怪的铁棒,棒的两头是两个铁球,听人说这是天竺兵器,名叫娑罗棒;他经过几次舞弄,感到这铁棒很合他的心意,便选定了这根娑罗棒。 老四沙冰子则在兵器库里挑了件蛇形剑,不知是哪个邦国出产的兵器;而老五空冥子从众多兵器中,找到了一把十分锋利的黑铁刀,有明白人告诉他这是波斯人锻造的兵器,好像是波斯王宫里的东西,据说这把刀是用天铁锻造的,十分名贵,空冥子知道这刀的来历后,欢喜的不得了,每天都拿来欣赏一番。 此时老五在库里找到自己的波斯黑铁刀,当场就在兵器库里挥舞起来,他练的就是师父所传授的魔天刀法。 原来当初是创教祖师随他们的心愿;传他们徒弟六人各自不同的武功:传给大徒弟,也就是前任教主天圣子,也即现任教主和大司命两人的师父的武功是魔天剑法。 传给二徒弟也就是如今的大长老君雅子的也是魔天剑法;只不过这剑法共分三层,传给天圣子的是三层剑法;而传给君雅子的是两层剑法,为的是保证天圣子新任教主的权威。到后来,君雅子虽然恨创教祖师,但也明白祖师的良苦用心,便也将那恨意抛到无名处去了。 过了几年祖师爷仙逝;又过了十几年,天圣子仙逝,便只剩君雅子精通魔天剑法,但他只会两层剑法,令他很是郁闷,他甚至怀疑师兄天圣子可能在临死前将魔天剑谱留给了他的两个徒弟:教主和大司命。 因为君雅子清楚地记的:创教祖师曾收藏有魔天剑谱、刀谱、斧谱、棒谱等四本书。见徒弟们武功都已学成,那四本书暂时无用,又怕丢失被外人学会,进而危及魔天教;他便决定将那四本书收藏在大殿的侧殿的一个大铁箱里,并上了锁,并将钥匙交给大徒弟天圣子保管。 教主天圣子临死时,在大铁箱上又加了两把锁,变成三把锁,并将三把钥匙分别交给自已的两个徒弟和君雅子每人一把钥匙,约定:经三人同意方能共同开箱。 他的两个徒弟也即是现在的教主和大司命,还有大师弟即君雅子保管。 可君雅子始终不相信那本魔天剑谱已放在那个大铁箱,因为当年他并没有亲眼看见师父把剑谱放进那个铁箱内;后来师兄也只是交给三个人每人一把钥匙,并告诉他们里面有这四本书。 这些年来,五个长老中只有大长老君雅子最郁闷:因为他至今没有学到魔天剑法的第三层;虽然他的武功仍高于那四个师弟,但他对那件事始终是耿耿于怀的。 三徒弟风丘子自然就是魔天刀法,和六徒弟空冥子;不过因为六徒弟悟性好,而且其它武功也强于他,所以论起刀法来要比他高一些。 四徒弟云影子是魔天棒法;五徒弟沙冰子是魔天斧法;两人的武功稍逊于三位师兄和六师弟空冥子。 这五位长老虽然都有七旬年纪,但武功仍然不减当年;虽都银发飘飘,但却个个红光满面精力十足;若论武功,在魔天教里恐怕只有教主和大司命能与他们五人比肩。 此时大长老君雅子睁开了双眼,他看看身边的三个师弟,刚才五师弟空冥子的话他都听到了。论资格,他是大长老;论武功,五老中他是最高的,所以四位长老都等着他发话呢。君雅子之所以迟迟没有表态,一来是:魔天教的精兵悍将还有不少,根本轮不到他们出阵;二来是他们五长老要为魔天教强出头,好像不相信教主和大司命能战胜对方似的。 空冥子提着波斯天铁刀从兵器库出来,他看着四位师兄说:“你们呆着,我去大殿里找教主和大司命,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走出了秘宫,二长老风丘子想拦住他,但却被大长老君雅子挥手制止了。 四个人相互看着聊起了魔天堡里发生的事。 风丘子说:“看来我们魔天教是遇到了难心的事,也许遇到了外面的强敌。” 云影子说:“是啊,我们虽然战胜了周围的邦国和部落,可听说我们遇到的是中原的武林高手,他们可不像我们周围的邦国那么好对付。” 正说话间,空冥子回到秘宫里,见四位师兄聊得正热乎,便上前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他黑着脸对四位师兄说:“刚才我出了秘宫,打听了几个人,他们告诉我:火神和火魔军出征,被中原武林高手全部歼灭,教主和大司命连忙请来昭武八魔,又派山鬼率白狼军协助昭武八魔,队伍己经出发了。” 四长老沙冰子说:“怪不得动静这么大,原来是本教遭了大难了。” 风丘子说:“能全歼火神和火魔军,说明对方是相当厉害,说不定到时候我们这五个老家伙也得出马了。” 云影子说:“我们的隐居生活也到头了,是该见见阳光了。” 空冥子高声喝道:“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找那教主去,让我们五老出征去见识见识中原武林高手的武功。” “老五不要喊,我们还是听听大哥的意见。”云影子慢吞吞地说道。 大长老君雅子现在是那四个人的师兄,所以大家都尊他为大哥,凡事都由君雅子决定,只要他说的话,四个人无不听从。 君雅子看着四个师弟,自从魔天教创立以来,他们五人为本教东征西讨,立下汗马功劳;他们本想躲在秘宫里,每日里除了打坐念经,习练武功,并修炼长生不老之术。 现在安静的生活被打乱,他们己没心思去打坐念经,外面的喧嚣刺激了他们的神经;他们从前隐藏起来野性魔性,又重新在他们的身体里萌生,他们要为魔天教而战。 人如其名,君雅子天生一付儒雅的面孔,举手投足也不像空冥子那般粗鲁,虽然儒雅但他的武功却高于那四个师弟。 “我们去见教主和大司命,打听一下魔天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用得着我们五个老家伙的地方,请他们直言。”君雅子用眼睛征求那四个师弟的意见。 “大哥说得对,我们这就见教主和大司命去。”另外三人虽没说话,但都站立起来整整袍服,五位长老出了秘宫朝魔天教大殿走去。 第一百十六章 树林里的敌人 又经过一夜的等待,早上起来,大家都感到身心很疲惫,虽然能睡在帐篷里,但每个人都担心夜里敌人会突然袭击,所以又有那个人能睡得着呢。 躲在树林里的妙玄、常世雄、丁老伯三人走了出来,会同阁陂和惠一两位大师,找到无极和昙云他们询问战况。 听无极讲起雀鹰飞走报信的事,大家都感觉到还会有一场更大风暴将来临,魔天教死了这么多人,他们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三个人的伤势经过治疗都大有好转,红线见到三人也很高兴,妙玄则担心魔天教不知还会派些什么人来;与他们的对阵,让妙玄很担心红线以及他们这伙人,是否还能抵挡那个可恶的魔天教,她把自已的担忧告诉了无极老祖和昙云师太。 其中两人与妙玄也有同感,他们仅凭这些人难以对抗魔天教一波又一波的冲击。两人将众人召集到一起,商议对策。 疯和尚说:“这有什么好商议的,老家伙,你和师太两人决定怎么办,大伙都听你俩的。” 无极老祖说:“老朽和昙云师太商量过,现在我们这些人经过几场恶战,已经都疲惫不堪,有些人身上还有伤,在这里茫茫草原上,缺吃少喝的,又不得歇息;而魔天教派来的则是一批又一批的生力军,以我们疲惫之躯去抵挡他们强悍的军队,迟早我们会被他们消灭在这个地方。所以我和师太的意思是尽快离开这里,避免被魔天教全歼在这里。” 昙云看看大伙说:“是的,我和老祖都是这个意思,不知大伙怎么想的?” 恶风忙说:“我赞成师父和昙云师太的意见,嘿,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又没酒又没肉的,快把我恶风饿干巴了,我赞成,离开这个鬼地方。” 红线看着大伙儿说:“我也赞成离开这个地方,我们夺得天遁神剑的目的也达了,没有必要再和那个毫无瓜葛的魔天教死拼了。” 听几个人说的在理,为了大伙的安全,还是赶快离开这个遍地死尸和充满血雨腥风的地方。众人都开始准备撤退,好在不用携带什么,无极吩咐恶风和常世雄去把轩辕公和冲虚、灵虚子三人尸体的埋藏处整理好,再标上记号,等日后平静下来后再好好将三人掩埋立碑。 阁王也率手下过来帮忙,但见众人己将事情处理完,阁王与无极和昙云两位大侠寒喧几句后,便回整顿自家的队伍去了。 大队人马上路了,无极和昙云一伙有十几个人;而南诏那边死了两大军将和几百个武士,现在只剩下不到一百个武士。他们只把两大军将的尸体掩埋好,那几个武士尸体只好暂时放到偏僻点的地方,然后用撕开的帐篷布将尸体蒙上,并盖上些青草,以防被秃鹫和野狗撕咬。 红线和隐娘在无极的一伙人里,因为有天遁神剑的原因,所以红线没有到她娘阿姣那里去。 虽然大队里有十几匹马,但大多数人还是靠步行,再加上大家都很疲乏,所以行进的速度并不快。无极和昙云虽然心里着急,但也没办法,总不能丢下一部分步行的人;大队人马还不能离得太远,否则被敌人追上后,到时首尾不能相顾。 来到一处开阔的地方,除了一片树林周围四荡荡的,他们又走到离树林几百步的地方停下歇息,离树林远一点安全,如果离得近了,敌人在林中乱箭射出,恐怕他们这些人都难逃活命。大家算了下所走的路程,大约走了百余地,这地方离南诏边界还很远。无极和昙云去看了看众人,又去看看红线和天遁神剑,两人知道:现在他们都寄希望于红线和天遁神剑上了。 谁也没料到:才一年工夫,红线的武功就突飞猛进,她的武功己远超十大武林至尊。在他们这伙人里,只有隐娘的武功能与红线相比,但还是差一些,红线所精通的天遁剑法可算是天下无敌,在她对阵不空和尚的天鼓雷音掌那一仗就看出来了。 此时红线和隐娘背靠背坐在草地上歇息,两人都很疲倦所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其他人也都各自找地方歇息,只有无极老祖和昙云师太两人虽坐在草地上,两人却眺望着远方。 红线在酣睡中不断地作梦:她看见头顶天空上乌云白云飞来飞去、四处翻腾;她看见报信的雀鹰被几只老鹰追逐,有几次雀鹰险些被抓住;她又梦见周围有动静,一睁眼看见大队人马都围着他们这一伙人,而他们都刚刚睡醒,包围他们的武士们都是弓上弦、刀出鞘;红线吓的当时一激灵,两手忙在身边去摸,想摸到宝剑好与对方厮杀,可是两手空空,她什么也没有摸到,她想起身空手与对方厮杀,可怎么也站不起来……。 她醒了,揉了揉双眼,发现刚才的一切都消失了,噢,原来刚才做了个恶梦,她心里暗暗庆幸:要真是敌人大队人马来到他们身边都没有发现,那他们这伙人就惨了。她看了看其他人,差不多都在酣睡,是啊,他们太累了,红线自己也深有体验。她站起来活动一下身体,可后背靠着隐娘呢,她一离开,隐娘就会被惊醒,她只好仍旧背靠着背。 这时她感觉到自已身下的草地有些微的颤动,转瞬又消失了,过一会儿又始颤动,然后又消失了。她扭头看看无极老祖和昙云师太,两人虽两眼看着远方,但好像没有感觉到地上的颤动。是不是自已神经有些过敏了,红线心里这样想到。 那微微的颤动仍不时让她的身体感受到,“不好,有情况。”她心里这样想到。她轻轻地用手托着隐娘的后背,想把她慢慢放到草地上,让她继续睡;可隐娘还是醒了,她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问红线:“姐,你要干什么?” “啊,不干什么,我想起来活动活动身体,你睡你的。”她本不想弄醒隐娘的,隐娘听说没什么事,就又躺在草地上接着睡。 红线站起身来,两眼望着远方,刚刚感觉到的颤动和先前奇怪的恶梦,让她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她心里产生一丝不安:他们虽然离大草场有一百多里远,但敌人若想追上他们,那就是转眼之间的事。 “红线,你在看什么?”是昙云师太的声音,她回过头来见昙云和老祖正在看着她呢。她走到两人身边,告诉两人刚才自己感觉到的颤动和自己作的梦。 两人都不太相信地看红线,能感觉到远方的颤动,此人非有高深的内功方能感觉到,红线虽然武功是超一流,但内功方面还有欠缺。既然他们两个武林至尊都没有感觉到,那红线一个小丫头绝对不可能感觉到的。 其实两位前辈都不知道:红线的内功在练了天遁剑法后早已大大增强,她的内功也早已超越那武林十大至尊,只是两位前辈从外表上看不出来,就是红线自已也没有感觉到自身的内力早已增强。 “红线,你在那儿观察敌人,有什么事马上告诉我们。”昙云叮嘱道,她也有些困倦,想在草地上打坐养养精神,好迎接下一场可能到来的恶战。 “师太,你歇息吧,我来了望不会出错的,祖师爷你也歇息吧。”听了红线的话,无极一边答应着,一边也找地方赶紧歇息,好养足精神待会儿好有力气对付敌人。 早上的天气很晴朗,红线能看得很远,天空是一片蓝天白云;往左看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她朝走过的大草地看,一望无边而且是空荡荡的。 她再看看右前方几百步外的那大片树林,除了听到鸟叫声,没有其它的动静。红线的心里有些不安,四周都是异常的平静,难道魔天教放弃了他们。但红线发现那些鸟是在空中乱飞时发出的叫声,这证明是树林里有人惊动了它们。 这时红线好像嗅到一股羶味,这是西域人身上特有的味道,因为他们长年以牛羊肉为食,所以身上羶味极大。 红线这时也感觉到树林里好像有几个人在走动,不好,如果他们要搞突然袭击,那就坏了。必须马上把大伙叫醒,她先把老祖和昙云师太叫醒,接着又叫醒了恶风、隐娘几个人。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都过来问红线。 红线用手指指那片树林说:“注意,那树林里有人,大家做好战斗准备。”众人听了她的话,都好奇地朝那片树林望去,可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嘿,睡得正香呢,好梦全让你给搅了。”隐娘揉搓着眼睛埋怨道。 “休得胡说。”昙云回头训斥她一句,吓得隐娘赶快住嘴。 红线朝树林那边走去,恶风和隐娘赶紧跟上,疯和尚也跟在三人的后面。红线走到离一百步远的地方停下,树林里仍然没有动静,后面的三个人怀疑红线的耳朵听错了。 “喂,是哪里来的好汉,出来见见面吧。”红线朝树林里喊道。 停了一会儿,只听见树林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树叶声,树林里钻出来一个人,他朝红线走去,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一共出来八个人,他们一律穿着紧身衣裤、足蹬马靴,走到离红线五丈远的地方停下,八个人站成一排,个个手执一把波斯刀,挑衅似看着红线及后面三人。 这时常世雄和妙玄也赶上前来,双方互相对峙着,都在察颜观色,谁都不吱声。这时常世雄已来到红线的身后。 他对红线说:“我怎么看这一排人里面好像有那昭武的几个魔头呢,你看出来没有?” 没等红线回答,妙玄忙说:“是的,没错,是有那三个魔头,他们还是那套衣袍。” “嗯,我看也像,尤其是七魔何勇,我记住了他那付模样。”红线也肯定地说。 她试探地问对方:“诸位好汉就是昭武九魔吧。” 八个魔头听了并没有惊讶,因为得知他们的对手是红线时,大魔二魔还有七魔三人,就把在虎林山庄时,如何与红线等人厮杀;在京城打擂时又如何看见红线打擂等等的事说与其他几魔听,所以其他几魔听红线说出他们的名号时并不感到惊讶。 “既知我等弟兄大名,还不快快速手就擒。”先开口的是六魔史通,在八兄弟中,他虽然武功排后,但口才却是最佳。 没等红线开口,隐娘向前走几步说:“就凭你们这几个毛贼,也敢说这大话。” 史通大怒:“不知死的小丫头,看你六爷怎么来收拾你。”说着他手执波斯刀直奔隐娘而来。 第一百十七章 两女力挫八魔 史通的波斯刀如闪电般砍向隐娘,一口气砍了三十几刀,隐娘步法轻灵躲过了对方的攻击。六魔砍完这三十多刀后,心里暗叫:不好,他自已知道遇见高手了;因为他刚才砍这些刀,刀刀砍在虚空中,连对方的毫毛都没碰着。 他望着对面的小丫头,怎么看也不像武林高手,但自己的刀确真的没有碰着人家一根毫毛。 “怎么样?该你家姑奶奶动手了吧?”她这一句话惹得恶风常世雄他们几人哈哈大笑,可站在人群里的昙云却没有笑,她怕徒儿轻敌大意,到时会吃亏的。 她这番话惹恼了六魔史通,他脸涨得通红,小丫头的奚落让他在几位弟兄面前丢了颜面,他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刀砍了她。 “臭丫头,休得夸口,看刀。”说着他便抢先出手,又是闪电般的几十刀;隐娘闪过这几十刀后,手执短剑,施展九天玄女飞剑,“刷刷刷”剑光闪闪,一连出手十几剑,朝对方是连剌带劈,然后收剑入鞘,站在原地看着对方;双方都有些纳闷:两人怎么都停止厮杀了。大家看看那丫头,心定气闲地看着对手;再看那六魔史通,只见他脸色痛苦地站立着,身上有几处流出鲜血来,他无力地看了对方一眼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五魔米万钧几步来到史通面前,扶起他的头,史通无力地睁开眼睛,他看着眼前的五魔,口里喃喃地不知道说着什么。他到快咽气时也不明白:自已堂堂的六魔,怎么这么快就败在那小丫头手里,他躺在五魔的怀里死去了。 隐娘见与自己对阵的那人己死去,便转身要回到红线他们身边,此时五魔米万钧心里充满仇恨,他两眼血红望着隐娘的背影,突然他的手一甩,一道白光直奔隐娘的后背飞来。 “不好,快闪开!”红线急忙提醒隐娘,只见隐娘瞬间闪过一边,白光直奔红线,只见她伸手一抓,一支飞镖握在她手中。隐娘见他竟敢暗算自已,气得她返身直奔五魔而来。 米万钧己持刀在手等待对方,两人二话不说杀在一处。要说这五魔的武功要比六魔高,而且五魔与六魔是极要好的朋友,亲蜜关系要超过其余几魔,如今看见最好的朋友转眼间命丧那丫头之手,怎能不让他咬牙切齿。 隐娘与他战了五十多个回合后,也感觉对方要比刚才死去的六魔武功要高,想到这里,她也不敢怠慢,再一次施展自已的超一流剑法:九天玄女飞剑。 五魔的刀法远比六魔凌厉,他一轮又一轮的进攻,让隐娘也不敢有丝毫松懈。五魔和六魔的刀法几乎一样,昭武九魔中除了八魔火寻丽珠是用宝剑之外,其余人都使用波斯刀。 昭武八魔的刀法最讲究实战效果,一招一式皆凌厉凶狠,刀出如急风骤雨,刀劈如电闪雷击,极具震撼力。这八个魔头凭借他们这套极其凶狠而又实用的独特刀法,驰骋大漠无人能敌,最后只是败给了魔天教的教主和大司命两人。 米万钧的攻势凶猛异常,让旁观者心惊肉跳;但聂隐娘乃一代至尊昙云神尼的徒弟,所施展的九天玄女剑乃天下超一流的剑法,其奥妙奇诡之处,岂是五魔米万钧所能看明白的。 战至百余个回合时,五魔便有些眼花缭乱,对方的剑光好似满天梨花将他团团罩住,他手中的波斯刀己毫无章法地乱劈乱砍。此时隐娘见对方阵脚大乱,丫头岂能放过这得手的机会,她手中的短剑一挥,白光一闪,五魔拿刀的右臂被削掉,痛得他大叫一声,摇晃着朝自家人那里走去。 大魔曹成功见这丫头连败自家两个兄弟,致两人一死一伤,他心中愤怒己极,于是对其余兄弟大叫:“弟兄们,这丫头如此凶残,快将她碎尸万段方泄我恨,给我上。”说着他头一个挥刀直奔隐娘杀来,紧跟着那五个兄弟也挥刀围攻上来。 顿时隐娘被围在中间,六个人走马灯似地.围着厮杀,没一会儿隐娘就陷入危机之中,要说这昭武八魔也不是浪得虚名,尤其是那三魔安锋、四魔石丑奴,五魔米万钧和九魔戊地怪,他们四人的武功都是一流的,武功最高者还属戊地怪。 如今五魔米万钧已成废人,死活不知。现在这六魔誓要替五魔和六魔报仇,所以围攻那丫头时凶狠异常,人人都恨不得一刀杀了那丫头。 红线一看这阵势,暗叫:“不好”,她手执七星宝剑杀入阵中,口中叫道:“小妹,我来也”。 隐娘一听声音就知道是红线来为她助阵,心里顿时轻松不少。 那六魔本来以为能拿下这丫头,好为两位弟兄报仇,未料到又上来一个丫头。大魔、二魔和七魔见是红线上来参战,三人都领教过她的厉害,所以不敢与她对阵,三人只是围着隐娘厮杀;而三魔安锋、四魔石丑奴、九魔戊地怪三人则与红线厮杀。 围攻隐娘的三个魔头并占不到她半点便宜;而围攻红线的三个魔头可就不一般了,他们都是一流的刀法,刀法凌厉凶狠,刀刀直奔对方的要害,一时让红线应接不暇。 恶风见红线有些危急,便手提两只霸王镰要助红线一臂之力,但却老祖和昙云拦住。恶风有些不解:不知师父和昙云师太为何拦他,老祖没有说话,而昙云则用手指向那片树林。他这才发现树林慢慢走出武士打扮的人,模样与先前的火魔军差不多。 树林涌出的人不断地增加,他们站到八魔刚才所站的地方,排成一列,手提波斯刀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杀入阵中。 恶风注意到这群人当中有个大块头,怀抱鬼头刀,浑身肌肉凸起,面部狰狞凶恶。恶风看着大块头心里想:待会儿厮杀起来,就专挑这大块头为对手,这才能显出我恶风的厉害。 那个大块头就是白狼军队长山鬼,他并没有注意恶风的目光,他的两眼专注地看着那昭武六魔与两个丫头的激烈厮杀。 这些不速之客的出现,让无极老祖和昙云师太紧张起来,两人回头告诉大伙准备战斗,其实不用他俩人吩咐,所有的人都己手持兵器,做好了十足的战斗准备。 围攻隐娘的三个魔头本以为面前这个稚气未脱的丫头好对付,一心要将这丫头碎尸万段,好替那死去的六魔报仇雪恨。但一百个回合过后,三个魔头己经处于下风;隐娘将九天玄女剑法发挥到极致,无数条白幽幽的剑光绵绵不绝地朝三个魔头袭来,让三人穷于应付。 而红线那边双方厮杀得更加激烈,昭武八魔中的三个一流高手满以为对付这丫头不成问题,他们急于拿下红线,好替他们死去的六魔报仇。 在临来之前,大魔、二魔和七魔己向其余五魔详细介绍了红线的武功、年龄等情况,但一经与丫头对阵,才发觉红线的武功与大魔等人所描述的大不一样,眼前的丫头红线的武功与大魔等人先前所描述的,简直是判若两人。 安锋、石丑奴、戊地怪三人一向认为自己的武功少有人敌,围攻红线时,三人感到有羞愧,想到赫赫有名的昭武三个魔头竟联手围攻一个丫头,传出去岂不是让他们颜面尽失。 可与红线厮杀了一百多个回合后,三人的心渐渐平和下来,再也不敢有羞愧感,因为与他们的这个丫头太厉害了,倘若不是他们三人联手,单单的一人或两人根本就不是这丫头的对手。于是三人施展平生所学,将自家的武功和刀法发挥到极致,这才将将抵挡住红线的攻势。 在与三人的厮杀中,红线也感受到了这昭武三个魔头的厉害,他们的刀法并不同于中原的刀法,他们更讲究快、准、狠,出刀时快速凌厉,刀刀直奔对方的要害,没有任何的花架子。 一百多个回合过后,红线也感到对方这三人不好对付,眼见得对方又来了大队援军。红线也知道他们自家这伙人都很疲惫,比不得魔天教派来的一批又一批的生力军。他们必须要速战速决,否则就有被拖垮的危险。 为了尽快打败这三个魔头,红线不断地变换剑法,一会儿是太乙剑术;一会儿又是九天玄女剑法;转眼间又变成飘缈剑法,到后来,红线又施展飘缈神功,她幻化出来的十几个身影在三个魔头的周围飘来飘去。 红线的剑法和飘缈神功让两边的人看的眼花缭乱,就连队长山鬼也不由得钦佩面前这个丫头的武功。但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要消灭红线这一伙人,夺取天遁神剑,他命令手下的白狼军的武士做好战斗准备。 厮杀中的两伙人,隐娘不想再与这三人纠缠,她的九天玄女剑也发挥到了超级水平:她将自身内力贯注到剑身上,那白幽幽的剑光扫到三个魔头身上,那三人仿佛遭到了重击一般,就在三人稍显迟钝之时,隐娘的短剑如闪电般刺向三人,三个魔头拼命想抵挡来剑,但己来不及了,短剑刺进了大魔的前胸;刺伤了二魔的脖颈;刺透了何勇的肩部。 三个人的身上都流出了鲜血,染红了他们的衣袍,他们扔下手中的刀,再已无力厮杀。而与红线对阵的三个魔头见三人的惨状,一心要为他们报仇,所以将红线作为发泄的对象。 但此时他们的刀法己乱,红线的飘缈神功让三个魔头有些蒙头转向,就在这时,红线的宝剑连刺带削,砍伤了安锋持刀的右臂;刺伤了石丑奴的肚子;削掉了九魔戊地怪脖子上的一大块皮。红线知道这三个魔头在八魔里是最穷凶极恶的,但也看出他们并不是魔天教的人,所以手下便留了点情,并没有对他们下狠手。 三魔都受了伤,也心知对方手下留情,若想与红线再战,必惨败无疑,三人只好捂住伤口,狼狈地走回自家的队伍里。 山鬼怀抱鬼头刀,鄙视地看着因受伤而狼狈不堪的那几个魔头;转而眼睛又朝红线阵营那边,此时红线和隐娘都己回到自家人群中,但两个丫头仍站在众人前面。 无极老祖和昙云师太也紧张地望着山鬼,两人知道:一阵恶战马上就会到来。 山鬼的傲慢是有缘由的,因为他所率的白狼军名符其实,一旦打起仗,白狼军真的仿佛一群豺狼似的,凶残无比,凡与他们对阵的,他们是绝对不留活口。 这一百名凶残的武士中还有十大兽人,说是兽人,其实还是人,只是因为这十个人不但长的凶恶,而且性情脾气也如同野兽一般凶残,再加上这十人的武功和刀法也高于其他那九十个武士,所以每逢打仗,山鬼就命这十大兽人当敢死队冲锋陷阵,他们无不所向披靡。 此时山鬼将鬼头刀拿在手中,左手大掌一挥,顿时从队伍中跳出十个长相丑陋凶恶的武士来,他们手持波罗刀,浑身筋肉凸起,身体仿佛钢铁一般,他们就是赫赫有名的十大兽人,他们那凶恶的目光射向红线和隐娘身上。 “杀!给我杀光他们。”山鬼那狼嚎一般的声音回荡在草原上。 第一百十八章 山鬼和白狼军 教主和大司命正在大殿里议事,五个身影飘进了大殿,两兄弟一见连忙起身迎接。来的这五人白发飘飘红光满面,进到这大殿里竟没有一点动静,可见这五人的轻功之高妙。他们就是魔天教的五位隐士长老,也是教主和大司命的五位师叔。 教主问道:“五位前辈,为何今日离开秘宫?有什么事吗?” 大长老没有吱声,二长老问两人:“魔天教是否发生什么大事了?” 教主与大司命互相看了一眼后说:“没什么大事,不过是一群毛贼。”教主一付不以为然的样子,听了他的话,五位长老都露出不相信的神情。 “火神和火魔军是不是己全军覆灭了,你们是不是请来了昭武八魔出征去攻打对方?”二长老向两人追问道。 “是……是有这事,请了昭武八魔和山鬼的白狼军一块去攻打那伙人。因为我们魔天教的目标是要夺到天遁神剑,死再多的人也值得,如果能夺到天遁神剑,我们魔天教就能称霸天下。”教主向五位长老解释所发生的这些事。 “能全歼火神和火魔军,这说明这伙人不是中原一般的武林高手,而且我们还听说那些人是以一个叫红线的丫头为首的?如果他们能全歼火魔军,那么这次派昭武八魔,还有山鬼和白狼军去与这伙人厮杀,依老朽看:他们这次也很难生还。”大长老君雅子开口了,他有些担忧山鬼和白狼军,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魔天教的人;至于昭武八魔他是不会为他们担忧的,如能借对方之手除掉他们八人,那在大漠之中,他们魔天教又会少了一个隐患,又何乐而不为呢。 教主说:“对于红线一伙,我们魔天教这次是誓在必夺,不但要打败他们,而且还要将那把天遁神剑夺到手,作为我们魔天教的镇教之宝。”他这话是说给他们五位长老听的。 君雅子沉思了片刻说:“既然教主和大司命有如此豪气,那我们五老也不能当旁观者,我们应该赶快出击,不要给敌人喘息的机会。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用不了多久,昭武八魔和山鬼,还有白狼军他们也将会被那个叫红线的一伙全部消灭。别忘了,那伙人手里还有天遁神剑呢,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五老准备去助他们一臂之力;然后教主和大司命率大队人马随后跟进,给他们来个泰山压顶式的突然袭击,任他们再厉害,也必将被压得粉身碎骨。” “既然五位师叔有如此雄心,愿为本教发扬光大而出征讨敌,那我们兄弟二人怎么敢不同意呢,那五位师叔就打头阵,我们兄弟二人率大队人马随后紧跟,我们合力消灭那伙顽敌。”教主完全同意五位师叔的要求。 这时教主和大司命嘀咕了几句后,两人来到大铁箱旁边后,各自取出钥匙将其中两把锁头打开,然后请大长老也将剩下的那把锁头打开。 君雅子不知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迟疑了片刻后,取出自己的那把钥匙打开了铁锁。教主和大司命两人合力抬起了铁箱盖子,教主从箱内取出四本纸张己经有点发黄的书来,君雅子一看原来就是当年那四本武功秘籍:魔天剑法、刀法、棒法和斧法。 教主将剑法秘籍递给了君雅子,大长老捧在手里,看着这本既熟悉又陌生的魔天剑法秘籍感慨万分,他有些不解地看着教主和大司命。 “师叔不是一直想得到这本剑法秘籍吗?凭师叔的聪明过人,不用一个时辰,便可精通这魔天剑法的第三层,到那时,对付红线一伙当不在话下。” 四位长老看看教主和大司命;又看看大长老君雅子,这些年来,他们都知道:大长老对师父和师兄天圣子不让他学会剑法第三层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 “老朽在这里谢过教主和大司命两位师侄。”君雅子捧书谢过两人。 两人慌忙推辞说:“不敢,不敢,这秘籍本来也是应归大师叔所有的。”四位长老都替大长老而高兴。接着教主又把那三本秘籍递给三位长老,而刀法秘藉则由二长老和五长老共用。 君雅子心知肚明:在这个时候将秘籍交给他们,是想提高他们的武功,好让他们去对付红线那一伙人。当然君雅子也知道:当他们与红线一伙人拼到两败俱伤之时,这两个师侄就会及时出现,坐守渔人之利;可是对师父和魔天教的忠诚让他不去想太多,只要能打败红线一伙,夺到天遁神剑,发扬光大魔天教的霸业,他宁可牺牲自己的生命。 五位长老准备出发了,驯马武士牵来了五老的战马,那五匹马刚出马厩就乱踢乱咬、野性十足,五长老看着这些马的脾性后,感到很满意。原来他们这五匹马原本是在大漠中捕捉到的,为了保证这五匹的野性,他们让驯马武士每天都把它们驱赶到大漠或草原上,让他们自由驰骋,保留它们天生的野性。 几个驯马武士迅速地给它们戴上马鞍和缰绳,然后交给五位长老,他们牵着各自的坐骑,飞身上马,动作敏捷的根本不像是七旬老人,惹来旁观的武士们一阵喝彩,就连教主和大司命两人也暗自钦佩。 他们骑着野性无比的天山神骏出了魔天堡的城门,五人五匹马,他们没有带任何随从,五匹马蹽开了蹄子踏上征程。教主和大司命两人站在城门口,目送着五位长老的身影。 “我们也该出发了,我们要赶在五位师叔和对方的厮杀终结之前赶到,否则就太迟了。”教主征求着师弟的意见。 “好吧,我也这样认为,我们这次己做好了最充分的准备,一定会取得成功的。”大司命胸有成竹地说道。 “可惜火神和火魔军,还有山鬼和白狼军,还有……还有五位师叔他们这些人。”教主有些惋惜地自言自语道。 在山鬼的命令下,十大兽人狂叫着挥刀冲向红线和隐娘两个丫头。在他们眼里,这两个柔嫩的娇娃只凭他们的两只大手就能揉碎她们,根本用不着手中的波斯刀。 他们还没有冲到红线和隐娘的面前,两人就感受到一股强劲的气浪撞击在身体上,幸亏两人内功深厚,那气浪碰到她们身上便化为乌有。 双方厮杀在一起,十大兽人分成两伙,五个人对付红线;其余五.人则包围了隐娘。十大兽人名不虚传,他们真的如野兽一般,疯狂凶残地围杀两个丫头,看他们那模样好像恨不得将这两个女孩生吞活剥似的。 这十大兽人不但刀法凶狠,配合默契,而且他们是皮糙肉厚,身体仿佛是铜浇铁铸的一般坚硬;红线和隐娘两人的利剑砍上去,他们的皮肉上只有一个浅浅的裂口,而且没有鲜血流出,这让两个人很是诧异:难道他们不是人类;还是他们炼就了金刚护体神功之类的功夫。 被两个丫头砍了几剑后并没受到重创的兽人们更加得意和狂妄,他们围着两人展开了更加疯狂的攻击;看着红线和隐娘两人穷于应付十大兽人,在后面观战的山鬼得意地笑了,他下令白狼军的武士们为十大兽人呐喊助威,武士们发出了狼嚎一般的叫喊声。 毕竟还年轻,两个丫头被这震耳欲聋的呐喊声搞得头昏脑胀,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手中的剑自然也慢了下来。后边观战的昙云见情况不妙,忙传音给红线和隐娘:“不要理睬他们的叫喊声,专心致志,施展你们俩的绝顶武功来斩杀他们,时间长了对我们是不利的。”两人听到传音后立刻心领神会。 隐娘率先施展了九天玄女飞剑,顿时剑光闪闪,与她对阵的几个兽人都挨了一二剑,但对他们身体的伤害都很轻。昙云已看出来这几个兽人皮肉坚硬,宝剑砍上去很难对他们造成重创,更别提杀死他们。 她连忙又分别传音给隐娘和红线,让两人袭击他们的咽喉等要害之处。两人立刻改变杀招,不再乱砍乱剌,而是精准地剌向兽人的咽喉处。隐娘抢先使出此招,当她的九天玄女飞剑的剑光让几个兽人眼花缭乱之时,她便以闪电般的速度在三个兽人的咽喉处留下一个口子,鲜血从那三个口子中喷涌而出,三个巨大的身躯先后倒地。 红线则施展飘缈神功,身体幻化成十几个身影,那几个兽人那见过这阵势,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就在此时,红线的宝剑如旋风般一扫而过,在对阵的五个兽人的脖颈上都出现了一个口子,兽人的脖子软塌下来,鲜血流淌在衣袍上……。 与隐娘对阵的两个兽人见同伴们的死去,他俩并没有退缩或逃命,而是更疯狂地扑向隐娘;接下来,两兽人的下场也与他们的同伴一样,照样地倒在隐娘的剑下。 一直观战的山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最得力的部下,魔天教和白狼军的最强悍最凶恶的十大兽人就这样倒在两个小丫头的剑下,他说死也不能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切。 山鬼瞪着血红的眼睛,他恨不得生吞了面前这两个丫头,他的心里如火山喷发一般彻底疯狂了,他声嘶力竭地吼道:“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把他们全杀光,一个不留。”他挥动鬼头刀命令白狼军的武士们,九十名武士叫喊着,疯狂地冲向红线和隐娘他们。 早己等得不耐顿的恶风挥动两支霸王镰率先冲向武士群中,开始了大杀大砍,看着两个丫头不断地得胜建功,让他的心里不胜郁闷;此时他压抑己久的雄心终于得到释放,两支霸王镰放射出慑人的黑光,在他的周围,武士们不断地倒下。 其他人也没有闲着,他们都被卷入阵中,无极老祖和昙云师太、妙玄和常世雄、阿姣和阿姹、丁老伯和惠一大师,当然还有疯和尚等人,就连云童也手执羯磨杵杀入阵中……。 但是这九十名白狼军武士真像是一群恶狼似的,尽管他们被杀得血肉横飞,但是他们死战不退,双方纠缠在一起难解难分。 红线被山鬼和四个武士围攻,刚交手十几个回合,她就感觉到这四个武士比十大兽人的武功要高,她不知道这四个武士是山鬼的贴身护卫。 山鬼等五人车轮般围着红线厮杀,他知道:这丫头的武功是这伙人里最高的,要是杀了她,那其余的人就好付了。山鬼与四个武士配合默契,一时让红线穷于应付;尤其山鬼的那把鬼头刀,虽然沉重,但在他的手里轻如羽毛一般,鬼头刀黑光闪闪,招招不离红线的要害。 此时的红线有些顾此失彼,他们虽然杀了三十多个武士,但自家这边受伤的也不少:丁老伯、惠一、还有妙玄、常世雄、无极老祖等五人都受了伤。而白狼军的武士们见自家占了上风,便狂叫着,争先恐后地来围攻红线他们这伙人。 没有受伤的昙云、疯和尚、恶风等人既要抵挡武士们的攻击,还要保护受伤的五个人;隐娘、还有阿姣阿姹她们也都被武士们缠住,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 红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必须尽快解决战斗,要速战速决,同时也是为了减少自家人员的伤亡,红线抽出了身背的天遁神剑。 山鬼发现对方抽出了身背的宝剑,他根本不知道那就是天遁神剑,他和四个武士仍然围杀红线,恨不得马上把她砍成肉酱,方解他们心头之恨。 宝剑抽了出来,剑身上发出耀眼的光芒,红线挥动着神剑,剑光扫在山鬼和四个武士的身上,五个人都感到了巨大的冲击力,他们并没有倒下,但身体里好像受了内伤。 山鬼的身体也受了剑光的冲击,他挥着鬼头刀杀向红线,四个武士也向前冲去,但走了几步,便一个接一个倒在地上;山鬼没有停下脚步,仍提刀朝红线杀来,红线再一次挥动天遁神剑,剑光再一次扫过山鬼的身体,他还没来得及举刀厮杀,那巨大的身躯便倒在地上。 第一百十九章 无名氏和隐灵术 山鬼死了,他终于没有抵挡住天遁神剑剑罡的冲击;大部分白狼军武士在天遁神剑的打击下,不断地倒下,剩下的武士也都被隐娘、恶风等人收拾了。 战场上遍地都是白狼军武士的尸体,看着这些尸体,大家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可昙云和无极老祖两人却高兴不起来:这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已将他们的万丈雄心消蚀殆尽,如果魔天教再来一次更大的冲击,那他们这帮人就不会那么幸运了。 两人把大伙儿招集在一起,说了自已的担忧:如不赶快避开魔天教的袭击,他们就有被全部消灭的危险。 阁王见大家都己疲惫不堪,他对昙云和无极老祖说:“二位前辈,这里离我们南诏只有百余里,我立刻派人回南诏调几千兵马来,那我们就能对付魔天教的人了。” 无极老祖说:“大王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派人去会耽搁时间,远水解不了近渴;再说这件事原是由我们这些人惹起的,已经连累你们南诏,怎么好再去拖累你们。” 昙云也说:“魔天教的人不但凶残无比,而且个个武功不凡,有我们这些人足以抵挡魔天教的人,万万不能再让南诏的将士为我们而送命。”阁王见两人执意不肯,也只好打消搬兵的念头。经商议大家都同意赶快撒离,不再与魔天教硬碰硬,要保存自已的实力。 为了缩小目标,无极和昙云劝阁王率自家的剩余兵马先回南诏去,也好减少伤亡,但阁陂和阿姣阿姹愿留下来,叱咤鬼王也愿留下来。 阁王一一向大伙儿告别后,率领残存的两大军将和几十个院武士踏上了回南诏的路。 队伍缩小了,众人在两位前辈和红线的带领下,离开了刚刚还血腥厮杀过的战场,他们需要找个村庄或寺庙,然后讨点水喝,再填饱肚子。 大约走了十几里路,果然看见一个小村庄,大约有十几户人家。红线和隐娘两人先来到靠路边的一户人家,先给大伙儿讨了些水喝。 此时已近正午,家家的烟囱都冒出烟来,昙云见这家主人是老头老太太,便摸出银两,央求他们给买些干粮牛肉来,好让自已人吃饱喝足后恢复体力。 老两口见有银子,便爽快地答应了,他们跑了几户人家,买来了大饼、馒头、熟牛肉,还弄来了一大坛米酒。由于人多,众人只能聚在院子里吃喝。 酒足饭饱后,众人商议着先在院子里歇歇再上路,再加上老两口也是热情招待,所以无极老祖和昙云两人也就同意了。 看大人们都在院子里打盹儿歇息,红线和隐娘两人呆不住,便出了院子,在村子里四处乱逛。出院子时,红线把天遁神剑取下交给昙云师太保管,昙云叮嘱二人不可走的太远。 两人逛了一圈后,感到没有什么好看的景色,便循来路而回。就在这时,从村庄的一棵大树上飞下一人,执剑朝两人连剌几剑,两个丫头何等神速,也闪电般地回了那人十几剑。 那人见势不好,连忙边招架边退向村子外。凭空冒出来个剌客杀手,两个丫头岂能轻易地放过那个人。那人见敌不过两个丫头,便撒腿朝村外飞逃。 “不能放走他。”红线告诉隐娘,两人紧紧追赶,红线施展了御风术,隐娘使出蹑云步,两人满以为很快就会追上那人。但紧追慢赶,两人总是离那人三丈多远,那人也好像是逗弄两个丫头似的,不时地还回头看看她俩。 两个丫头感到不可思议,自己的轻功可说是独步天下;可前面那人的轻功却与她们俩不相上下,这究竟是个什么人?为什么要行剌她们俩?这只有把他抓住才能问明白。 就在两人一心要抓住那个剌客时,那人却停下脚步,回身等着红线和隐娘两人;两人见那人停下,便也在离那人一丈多远处收回轻功。 “你是什么人?竟敢暗算我们俩,看剑。”隐娘性子急,话没问完便一剑剌去,那人连忙躲过。隐娘没停手,转眼间又剌了那人十几剑,但都被那人躲过。 此时那人已执剑在手与隐娘厮杀在一处,为尽快抓住那人,好问个明白,红线也挥剑加入厮杀中。那人力敌两个丫头丝毫不落下风,但几十个回合过后,那人便只有招架之功,毕竟他面对的是两个绝顶高手。 就在两人就要拿住那人之时,只见那人摇身一晃,刹那间不见了踪影;两人急忙回头看时:却见那人的宝剑正对着她们的后背呢,两人闪电般跳离那人一丈多远,才转过身来。 两人此时都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到底是个什么人?明明己经占了上风,为何不对她们两人下手?红线和聂隐娘都惊讶地端祥着眼前这个神秘的人,看模样那人有六旬年纪,留着连鬓胡子,两眼炯炯有神。 “你们一个叫红线;一个叫聂隐娘,我猜得没错吧?”那人直接了当地说出了两人的名字。 隐娘急急地问道:“哎,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跟踪我们?还要行剌我们?” 那人微笑着回答:“先别急着问我是什么人,那魔天教的人马转瞬就到。这次他们可以说是倾巢出动,不但教主和大司命要来,而且那前代的魔天五长老也要来;就凭你们那十几号人能抵挡住他们吗?我知道你们手里有天遁神剑,红线又会天遁剑法,但这两样未必能挡住教主和大司命,还有那魔天五长老。” “你不要拿魔天教的什么教主大司命的来吓唬我们,姑奶奶不会怕他们的。”听了隐娘的话,那人并没有生气,他只是微微一笑,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红线连忙向那人赔礼道歉:“这位大师,不要听我小妹胡说;既然大师对魔天教的事了如指掌,而且对我们二人也并无敌意,那大师引我二人到这里来,必有所指教,望大师明言。” 那人露出笑容:“哎,还是你这丫头会说话,老朽引你二人来此,是要教你二人对付魔天教的武功,就是老朽刚才所显露的武功,你们俩儿想学不想学呀?” “大师刚才与我们俩儿厮杀时,忽然消失不见,那是什么武功?”红线对大师刚刚用过的那招儿十分好奇,极想弄明白。又感到眼前这位武功大师对她们俩儿好像并无恶意,所以对这位大师不禁产生了一丝好感。 “老朽要传授你二人的正是这种武功,你们俩儿现在所会的武功,虽然也堪称是天下一流的,但是要对付魔天教教主和大司命两人,还有那五位魔天长老,那你们现在所会的武功就难以抵挡他们的攻击。” “哼,老头,你不要吓唬我们,我们已经与他们几次了,还不是把他们全部歼灭了;就算是他们教主和大司命、还有那五个长老一块来,我们也不会惧他们的。”隐娘有些不服气地那人嚷到,她才不信老头说的那番话呢。 “哼,小丫头狂妄自大,看剑!”说着,那人一剑剌向隐娘,慌得隐娘连忙挥剑招架。两人战在一处,但红线并没有上前帮隐娘,而是冷眼观战,她好像看出来大师并无恶意,更不会伤害隐娘。 果然三十个回合过后,大师一幌身子,整个人转眼不见;就在隐娘四处寻找人时,手中的短剑倏地被人夺走。 “好,大师好身法。”红线在一旁拍手叫好,再看隐娘胀红着脸,撅着嘴呆立在原处,两只手空空如也。 “丫头,老朽得罪了。”说着把短剑递还给隐娘。 为消除隐娘的尴尬,那人一边比划着;一边对红线和隐娘讲述刚才所施武功的妙处。 “老朽这绝顶功夫的名字叫:隐灵术,刚才红线看老朽的身体瞬间消失不见,这就是隐灵术的绝妙之处。你能看见对方,而对方看不到你,到时候任你们所为;不过这功夫只能保持很短的时间,时间一到,你还得显现出自已的身形,不过高手之间对决,这点时间就够用了。” “那大师何不传授给我们二人。”红线己看出这隐灵术的妙处,所以求教于大师。 那人看看两人后说:“传授给你二人可以,但练功之前,须得服下我所制的丸药,再加上自身的内功,然后再练那功夫,才能真正精通隐灵术。” 两个丫头一听要服丸药,顿时沉默不语;看着两人那一付模样,那人轻轻地叹了口气,他略显遗憾地对红线说:“时间久了,你们的师父会着急的,老朽告辞了。”那人转身离去。 红线看看隐娘,又看着那人离去的身影,她大声叫道:“大师,等等。”听见后面的叫声,那人停下脚步,红线连忙追上去。 “大师,实在对不起,丫头愿意学那隐灵术,愿意服下那丸药。”红线一脸红晕,她对自己刚才对大师的不信任感到羞愧。 隐娘一听急了,忙说:“老头,给我服那丸药,我先跟你学隐灵术。”红线连忙阻挡她,但隐娘执意不肯让红线先服丸药。 那人见两个丫头争来争去,不禁哈哈大笑,他对两人的情义之深感慨万分。 他从怀中掏出三个丸药,外面都用蜡纸包着,他放在手掌上,让红线和隐娘各选一丸,自己留一丸。在未服药丸之前,他先给两个丫头讲讲药丸的作用和服下后的身体反应。 “这药丸对身体全无害处,而且还能增强身体的内力;只是刚服下时,全身会时而发热,时而发冷,但练起功来,这症状慢慢就会消失。” 大师把自己的那药丸剥去蜡纸后送入口中,然后咽下去;他让红线先服药,而隐娘等一会儿再服,他要先教红线隐灵术,然后再教隐娘。这也是大师的良苦用心:借以消除两个丫头对这药丸的担心。 红线服下药丸后,果然身体时而发热,时而发冷,她知道这是药力开始发生作用。大师见她开始出现发冷发热的症状后,便开始向红线传授隐灵术的内功心法。 依照大师的一招一式,红线舞动手中剑照猫画虎地学着,刚练了没几招,只见大师的身形一动,身体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让旁边的隐娘看得目瞪口呆。 接着红线的身形也学着一幌,瞬间她也是无影无踪,这一情景真让隐娘看呆了。过了一会儿,两人先后显现原身。 不用大师再说什么,隐娘也央求大师快传授隐灵术给她。她也照大师的吩咐吞下药丸,等药力发作时,大师便开始传授她隐灵术的内功心法。 小丫头隐娘聪明伶俐,不一会儿就学会了全部招式,只见她身形一闪,刹那间她也无影无踪;此时她能看见大师和红线两人,而他俩人却看不见隐娘。 学会了隐灵术,这让隐娘乐不可支;当然红线也十分高兴,至少对付魔天教又多了一绝招。 那人看着两个丫头高兴的样子后也露出笑容,他看着两人郑重地说:“这隐灵术的功夫只能保持一年,若想继续保持,到一年时须得再服一丸药,可惜老朽只有三丸药。若想再得一丸药,还得老朽回去照秘方炼制丸药,不知以后我们是否还有缘再相见。” 红线有些伤感地说:“大师传我二人绝顶功夫,我二人感恩不尽,请大师留下姓名,让我们两姐妹时时能念叨恩师的尊姓大名。” 大师笑笑说:“你二人只称呼老朽‘无名氏’即可。” 红线知他是江湖异人,不愿透露姓名,便也不再追问,只是对大师再三言谢。此时远处传来妙玄和常世雄等人的呼喊声。 “快回去吧,咱们后会有期。”说完不待两人答话,他便一纵身,驾轻功飞腾而去。 红线和隐娘两人望着无名氏的身影,直到消失在天边处,两个丫头才转身往回走。 回去后,大家免不了东问西问的,但两人只说是出村外玩玩,只字不提和无名氏学隐灵术的事,这也是两人在回来的路上商量好的。 第一百二十章 大战五长老 见红线和隐娘两人回来,无极老祖和昙云师太这才放下心来。看看大伙儿酒足饭饱,也歇过乏了,两位前辈便招呼众人上路。 告别了热情招待他们的老两口后,众人离开了这个小村庄,沿着朝南的小道前行。自从阁王带领南诏的兵马离去后,就剩下他们十几个人,他们的队伍也变得精干多了。 又行进了五十里,看看头顶上的太阳,显然是中午时分。无极老祖和昙云师太两人都觉得行进速度太慢,但也有些无奈,那缴获的十几匹天山宝马不服他们的管教,只好送给阁王他们。再说他们这些人只喜欢步战,不精通马战,把这十几匹马留在身边,还得照看它们,倒给他们自己增添了不少的麻烦。 己是深秋时节,天高云淡,大草原和蔚蓝色的天空相互辉映,宛如一幅水墨丹青。众人走得虽然很累,但大家的心情却格外的好;而且几个受伤的人经过无极老祖、昙云师太、疯和尚、惠一等几位大师的医治下,大都己经痊愈,这让大伙儿也都放下心来。 红线此刻的眼睛正注意着师兄云童,看他和恶风、常世雄、疯和尚三人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不知怎么回事,先前她一心一意要从不空手里夺回师兄云童;可将云童夺回后,老祖又医好了云童的病,让云童又恢复了正常人的理智。可此时的她却不好意思再找云童说话,甚至尽量不凑到云童的面前。 因为大家还在逃跑的途中,随时准备抵挡来自魔天教的攻击,众人这几天都在紧张不安中度过,所以没有人注意到红线身上和表情上的任何变化。 队伍在慢慢地行进着,红线和隐娘走在队伍的最后;这队人里面只有她们两个精力十足,所以走在后面,给大伙儿了望放哨和监视敌情。 这时,隐娘偶而回头看看,却发现北面天边处飘来一片黑云,她感到有些奇怪,便叫红线来看:“姐,你看那边飘来一大片黑云,是不是要下雨了?要不要告诉师父们,赶快寻找避雨的地方,晚了就来不及了。” 红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一大片黑云正朝他们所在的地方逼近;红线再抬头看看蔚蓝色的天空,这一大片黑云来的有些突兀,着实令人怀疑。 “走,快告诉老祖和你师父去。”红线说完,拉着隐娘追上无极老祖和昙云师太。见两个丫头急三火四的赶上来,众人也都停下脚步。 两位前辈听红线和隐娘说完,便手搭凉棚朝北面的天空眺望,这一望让无极和昙云的心不由得揪紧起来,两人眉头紧皱地又望了一会儿。 看两人的神情,众人也都猜到怎么一回事了,每个人的心又都提了起来。 “这一大片乌云来者不善,躲是躲不开了,大伙儿准备战斗吧;我和红线隐娘在前面,剩下的人在后面。”昙云师太朝众人下着命令,此时此刻她必须挺身而出掌管全局。 众人照她的命令摆好阵势,恶风和疯和尚两人则站在红线和隐娘的身后;两人知道现在两个丫头的武功勇猛精进,非昔日可比,所以两人也不与她们争抢,反正待会儿双方真打起来,说不定又是一场混战,到时候自有他们两个老家伙的用武之地。 大片黑云越来越近,众人发现在黑云下有五个老者在飘飞,在离昙云、红线、隐娘她们三人大约十丈远的地方,五个人如羽毛般飘落下来;紧随五人落地的是五匹天山野马。原来这五人嫌马跑的慢,便弃马驾魔天飞行术一路飘飞而来。 那五个老者皆白发飘飘,四人身材高大,一人稍矮,五个人皆高鼻深目,眼珠则有黄有蓝,他们就是魔天教的五个长老,也就是隐居十几年的教主和大司命的五个师叔。五个人右手执兵器,左手掌立在鼻中间,每个人嘴里都在念叨着什么。 昙云和红线、隐娘她们不知道这五个老者在搞什么鬼,只能静观其变。念叨一会儿后,五个人一下子散开,形成扇面包抄上来;此时,还未消散的大片黑云朝昙云红线他们这伙人飘飞而来,大片黑云似乎要将他们这伙人吞没。 “不好,快往后退。”昙云大声提醒自己人,所有的人急速朝后退去,想摆脱那笼罩在他们头顶和周围的大团黑云,但已来不及了。 原来这就是魔天教独创的魔天感应大法,以人的内功与上天互相感应,能感应出黑云、风雨、电电,还能制造出巨大的沙尘暴。这种魔天感应大法只有五位长老精通,他们利用自己的内功炼 当昙云红线他们这些人还被笼罩在黑云里时,五个老者也即魔天五长老便发起了进攻。昙云和红线两人往来冲杀,想带领大伙儿冲出黑云的包围,可那大团的黑云好像长了眼睛似的,紧紧地跟随着他们这十几人。在这个环境下,昙云红线他们这伙人看不见对方;而对方五个长老则能看清他们。 事态万分危急,这样下去只能被动挨打,时间长了,他们这伙人还不全死在对方手里。此时昙云的脑子里灵光一现,她忙喊红线:“丫头,快用天遁神剑。” 听到昙云师太的喊声,红线立刻明白:此时非用天遁神剑不可,即使砍不到对方,那神剑发出的剑光也能伤及对方,让那五个老头不敢再贸然进攻。 红线挥动天遁神剑,神剑发出无数条剑光,被剑光扫到的五个长老,好似身上受到剑砍剑剌一般,也幸亏他们五人内功深厚,否则非受重伤不可。 接下来发生的事更让昙云和红线惊奇:在剑光的扫射中,那包围他们的大团黑云消散了,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五个长老又重新显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见这情景,不约而同地欢呼起来,并手执兵器重新开始与五位长老厮杀。在黑云的包围中乱撞了好一会儿的恶风和疯和尚两人,更是怒不可遏地杀向五个长老。 红线、昙云师太、隐娘,再加上恶风与疯和尚,一共五个人对付那五个长老。这十个人杀在一处,其他的人根本插不上手,无极老祖只好指挥大家朝后退,退到三丈远观战。 没有了魔天感应大法的帮忙,五个长老的威力顿时大减,此时他们只能与对方单打独斗。 此时红线在五个长老中专挑了大长老君雅子对阵,其实她也不认识君雅子,只是见他手提宝剑,而且气度不凡,便猜想此人武功定在那四人之上,所以便挑上了他。 其余四人,昙云师太对阵二长老风丘子;隐娘则看不顺眼五长老空冥子,便挑上了他;而疯和尚看那三长老的娑罗棒,认出那是天竺兵器,便想试试对方的武功;而黑煞星恶风看那四长老沙冰子的金钺斧,认定此人必有勇力,所以便挑中了他。 在出征的途中歇息时,五位长老曾按照各自的剑谱、刀谱、斧谱、棒谱上招式,又重新演练了几遍。这几人中得益最大的当属大长老君雅子,剑谱里面有魔天剑法的第三层,这也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剑法。在歇息的一个时辰里,他边看边练,经过几遍的演练,他终于掌握了剑法第三层的精髓,也就是说:他,君雅子,现在己经完全精通了魔天剑法,他现在的武功和剑法已完全和教主和大司命在同等的水平上。 君雅子看着与自己对阵的丫头,感到有些惊讶,这个丫头究竟有多高的武功,他不得而知,但他有些忌惮那丫头手中的天遁神剑,他忽然又想到:这丫头大概就是那个叫红线的吧。 “如果本长老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那叫红线的姑娘吧?”君雅子试探地问道。 “长老猜的没错,本姑娘就是红线,长老还有什么指教吗?” 君雅子盯着红线手里的天遁神剑说:“姑娘手里的宝剑很厉害,但不知姑娘的武功和剑法如何?我想姑娘不会依仗此剑来与本长老厮杀过招吧?” 听到对方的话,红线已猜透那长老的心思,不过,现在的红线对自己的武功与剑法充满自信。她相信自己:既使不用天遁神剑,也照样击败面前的这个长老。 红线看着对方手里的宝剑发出幽幽的冷光,知道这是一把名剑,而且能削铁如泥,吹毛断发。而且看对方的模样是神采飘逸,也必是个用剑的高手。 她冷笑着说:“长老不必担心,本姑娘就是不用这天遁神剑,也照样能击败长老。”随后她将天遁神剑递给身后的无极老祖,并将七星宝剑拿在手中。 在两人一问一答之时,其余那八人早已捉对厮杀在一处。论起武功来,这五位长老几乎与武林十大至尊不相上下,而且隐居在秘宫的十几年里,他们也没闲着,所以武功相比未入秘宫前,反而大有长进。 高手过招,没有多余的话,没有多余的动作,两人身形一动便杀在一处。红线先使出本门的太乙剑术,斗了五十多个回合后,两人仍不见胜负。 对方的魔天剑法让红线很不适应,五十多个回合过后,红线仍摸不清对方剑法的套路招式。她只看出对方剑法十分凌厉迅疾,而且招式变幻莫测,这正是魔天剑法的厉害之处。 见太乙剑术无法破解对方的招式,红线当即换成飘缈剑法。一施展此剑法,红线便立刻占了上风,君雅子被红线杀得连连后退,甚至他的白发也被红线的宝剑削去了一绺,这让他看上去很狼狈,但君雅子很快稳住了阵脚。 他开始施展刚学会不久的魔天剑法第三层,果然一使出那第三层剑法,形势立刻大变;红线见这老者的剑法比先前大有不同,老者的宝剑放射出无数道剑光,剑光纵横交错笼罩着不断躲闪的红线,因为担心被这无数道剑光所伤,她只能施展飘缈神功,竭力地避开那道道剑光。 看自已的冷霜剑发射出的道道剑光罩住红线,君雅子心里暗自得意,认为这丫头的武功不过如此,她们能全歼火魔军和白狼军,也许靠的是天遁神剑的帮助。现在她手里已没有神剑,他正好趁机将这丫头杀死,并从那老头的手里夺来天遁神剑。 红线见自己的处境不妙,便运气到全身,她要用天遁剑法来对付面前这个老者。这时红线心想:若再拖延下去,她就有可能被对方的剑光所伤,要赶快施展天遁剑法。 她使出飘缈神功,从对方的剑光里抽身而出;然后她舞动宝剑并大喊一声:“飞云掣电”,她的一声喊,着实吓了君雅子一跳。 君雅子不知对方使的是什么剑法,但只见喊声过后,头顶上立刻乌云滚滚,云层里不时地发出阵阵闪电。此时的君雅子凭借自身深厚的内功,顽强地抵御着那阵阵闪电。 红线见这飞云掣电没有击倒对方,便也不敢再用,因为这一招要耗费她不少的内力的。她紧接着又使出第二招:飞龙在天。她将内力贯注到宝剑上,并朝天上地下挥动着。此时,头顶上的乌云不断地翻卷着,好似一条黑龙围绕着君雅子上下翻滚。 君雅子知道这些招式极耗费内力,只要他能抵挡住对方的这几招,对方就会对他无可奈何;但也要防备被那闪电和那黑龙扫中;倘若被扫到,轻者骨断筋裂,重者会当场丧命。 危急时刻,君雅子全凭自身深厚的内功和魔天剑法才抵挡住红线的天遁剑法的攻击;此时红线也感受到对方的厉害,连续两招并没有撼动对方,她只能再使出第三招。 就在这时,天空中的乌云又变成一只硕大无比的凤凰,它从天空真冲下来,在君雅子的周围往来盘旋,巨大的翅膀搧起狂暴的风沙。君雅子头一次见识到如此不可思议的武功,为摆脱困境,他只好施展魔天轻功,在凤凰的巨大翅膀钻来钻去。他心知这翅膀的厉害,它也具有前两招闪电和黑龙同样的威力,绝不能被它扫上一点。此时的他,只能运用魔天轻功暂避锋芒。 但是,在乌云凤凰的无数次攻击下,君雅子的脑袋和肩膀还是被那硕大的翅膀各扫中了一下。顿时,他的脑袋和肩膀都如同撕裂一般的疼痛,他手提宝剑,摇晃着退出厮杀。红线看着那老者摇晃的身子,乱蓬蓬的白发,她没有上前去追杀他。 她把目光投向其他厮杀的四对:此时昙云持青蝉剑与二长老风丘子的赤龙刀杀的难解难分,风丘子的魔天刀法非常凌厉诡异,让昙云神尼不得不全力应付。 再看隐娘,她已将五长老空冥子杀得只有招架之工,毫无还手之力;空冥子的天铁刀也失去了威力,魔天刀法也难敌对方的九天玄女剑;在五位长老中,武功仅次于大长老君雅子的空冥子,看着眼前小丫头将自己杀的如此狼狈,实在让他难以接受。 而另一边,疯和尚施展自家的飘缈神功和飘缈神剑,将对手三长老云影子杀得无处躲闪,他舞动娑罗棒拼命地抵挡。他使出自己的魔天幻影术,与疯和尚周旋。他的魔天幻影术也与飘缈神功相似,但他的功夫远不如对方的厉害。此时他看不见疯和尚的真身;而疯和尚看他则是清清楚楚,他也接连挨了对方几刀,只是伤势不太重。 这时疯和尚也完全占了上风,就在云影子又一次露出破绽时,疯和尚瞅准机会,一戒刀将云影子的人头砍下来,顿时鲜血喷溅了一地,他的娑罗棒也丢在了地上。 恶风见疯和尚斩了对方,他的心里也顿时豪气万丈,他挥动手中的两支霸王镰,急风暴雨地砸向四长老沙冰子,他把这些天的郁闷全都发泄在对方的身上。 沙冰子见对方突然大发雷霆,两支霸王镰比先前凶狠几倍;他只能挥动金钺斧拼命抵挡,而对手黑煞星恶风一心要拿对方的人头来祭自己的霸王镰,以正自己黑煞星的威名。 见对方的两支霸王镰如泰山压顶般劈头盖脑地打来,沙冰子仿佛自己面对的是个恶魔,是个比他们魔天教还要凶恶的大恶魔。当对方的霸王镰再一次迎头砸向自己时,沙冰子再也无力抵抗了,他的脑袋被砸成了血葫芦,他终于永久地闭上了双眼。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大战魔天教主 众人刚刚领悟了无极老祖他们三人所说的命门所在,转眼间,九十个死魂灵武士已将他们围的水泄不通,仿佛铁桶一般。 红线见状,忙对老祖和昙云师太说:“不好,我们要抢先动手,防备他们搞鬼。” 昙云也感到事情不妙,忙下令大伙儿赶快分散与那些武士厮杀,这样也好施展拳脚。众人一听这话,拔出兵器后迅连地散开,双方立刻厮杀在一起。 厮杀了一会儿,红线发现先前的招式有些不灵,九十个武士围成一圈,左右互相都有照应,要想砍掉他们肚脐下的护具很困难,而正面攻击又收效不大。看来他们排列成这样的阵式,是意识到死魂灵武士的弱点所在。 红线知道:眼下只有打乱他们的包围圈,或者是有人跳出包围圈,给他们来个内外夹攻。想到这里,她施展轻功,“嗖”的一下便飞过众武士的头顶,她落到了圈外。 见她飞到了包围圈外,立刻有十几个武士转过身与她厮杀,这下包围圈出现了缺口。红线按照先前的招式,逐一地将对手的护具砍掉,这让那些死魂灵武士阵脚大乱。 但是他们的攻势丝毫没有减弱,仍然奋不顾身地与红线厮杀。红线看着这些武士死鱼般眼睛,知道他们都是没有魂灵的僵尸一般的人,他们完全是受教主和大司命的驱使,只有杀死他们,才能停止他们的进攻。 红线这一招见效了,与她对阵的武士接二连三地被杀死,但马上又有死魂灵武士加入进来,对她进行围杀。其他人见状,也学她的战法,隐娘和恶风也先后施轻功飞出圈外,那些武士只好转过身来与两人厮杀。 这样一来,死魂灵武士的包围圈被彻底打乱,双方纵横交错乱成一团。死魂灵武士的背面和侧面都暴露在红线他们的面前,众人按照先前所教的那样,挥舞刀剑寻机将那些武士肚脐处的护具除掉,他们的‘命门’立刻显露在众人眼里。 紧接着,被剌中命门的武士不断地倒下,真正变成了没有魂灵的死尸。在远处观战的教主和大司命的脸上变成铁青色,教主从马背飞下来,并随手拔出了宝剑。 无极老祖和昙云师太看见对方拔出的宝剑寒光四射,知道这是一把上等的宝剑,也不知这剑叫什么名字;原来这把剑叫天狼剑,炼成此剑时正值夜空中天狼星最大最亮,所成取名为天狼剑,此剑与另一把天魔剑同为魔天教的镇教之宝。 天魔剑为历代教主所专用,此剑威力要超过天狼剑。当前代教主天圣子要将教主位传给大徒弟时,怕二徒弟不满意,日后两人不和,所以就把自已专用的天魔剑送给了二徒弟,也就是现在的大司命。 虽然大徒弟没有得到天魔剑,但他却继承了教主的大位,所以心里也就平衡了;反之,二徒弟大司命虽然未当上教主,但却得到了至尊无敌的天魔剑,自然心里也就释然了。 “都给我退下。”教主一声怒喝,正在厮杀的死魂灵武士立刻住手,并朝后退了十几步,撤回了包围圈。 红线一伙人不知那教主还要搞什么鬼,原来那教主和大司命见自家的死魂灵武士死伤太多,这可是魔天教的宝贝和生力军,不能被人轻易地消灭了,要保存实力。 他走到距红线两丈远的地方停下,他打量了一下红线后说:“你大概就是那个叫红线的丫头吧?本教主听说你的武功是超一流,所以想与你比比剑法,不知你意下如何?” “好哇,既然教主有此雅兴,本丫头愿意奉陪。”说着红线一抖手中的七星宝剑,拉开架式,等着与教主来上前厮杀。 “等等,本教主话还没说完,听说红线丫头靠武功夺得天遁神剑,但当初议定的是天下武林中人,人人都可凭武功来夺天遁神剑;红线丫头虽然打败了众多英雄好汉,但还没有与我们兄弟俩儿比试武功和剑法,所以那神剑还不能归你所有,你只有打败了我们兄弟俩儿,那神剑才算真正归你所有,而天下武林中人才会心服口服。” 昙云听了他的话,冷笑着说:“你休要在这儿花言巧语,你那魔天教乃是邪教中人,怎么能算是武林中人?比武可以,你们休得打神剑的主意。” 教主嘲讽说:“比武可以?假如你们比武败了,你们还能保住神剑吗?我们魔天教全凭武功立于世间,岂是你所说的是什么邪教,我看你们是有些胆怯了吧?既然不敢比武,那就该把天遁神剑交给我们,本教主也不会让你们太难堪,怎么样?你们好好想想。” 此时昙云师太和无极老祖商议如何应付眼前这个场面,两人知道这魔天教非比中原武林,怕他们再使出什么鬼域伎俩,而红线资历尚浅,江湖经验又不足,怕中了对方的奸计。 见对方没有什么回应,教主催促道:“要比武就比武,不比就痛快交出神剑,本教主就放你们一条生路,怎么样?痛快点。” 昙云还未说话,红线身后的恶风早已按捺不住,他从身后闪出说:“你这个鬼教主,不要在那儿叫号,待你过了大爷我这关,才配与我义妹动手,”说着一抖手中的两支霸王镰,不等对方动手,便施展霸王镰法朝对方打去。 教主猛然见一黑大汉手执两个怪异兵器朝自己打来,连忙挥剑招架,恶风的霸王镰如闪电般打向对方,但都被教主的宝剑架开。 恶风转眼间打出三十多镰,本以为那教主还不变成血肉模糊之人,但仔细一看:对方却是毫发无损,那教主气定神闲地看着恶风呢。 两人继续厮杀,恶风施展平生所学,两支霸王镰发出无数道黑光,黑光将对方完全罩住;一旁的无极老祖见徒弟已使出他的终极武功,尤其是那霸王镰所发出的黑光,那是恶风将自身的内力贯注到霸王镰上而发出的,黑光若扫到人的身上,轻则骨断筋裂;重则一命鸣乎。他在一旁暗暗为徒弟加油,希望恶风能一举打败那教主。 厮杀中,虽然恶风占了上风,两支霸王镰威风八面;但对方却进退有序、挥洒自如,霸王镰的黑光对他好像丝毫不起作用。 “嗖嗖嗖”,恶风的两支霸王镰在教主的身前身后,恰似两条蛟龙,往来翻飞,那霸王镰势大力沉,挟带着风声,让人心惊胆战,但就碰不到教主的一根毫毛。 恶风的心里有些焦急,这一场厮杀让他颜面尽失,未料他这威名赫赫的黑煞星竟然对这黄毛的家伙毫无办法,这要是传扬出去,让他以后如何在中原武林立足。 可他那里知道:他现在的对手乃是魔天教的两大魔头之一,是魔天教的教主。那两大魔头的武功与天下十大武林至尊相比,只会比十大至尊强,不会比他们弱。 两人战有五十多个回时,恶风感到右手有些轻了,再一看,原来那霸王镰头被对方的宝剑削掉了。恶风只好用一支霸王镰与对方厮杀,但缺少一支霸王镰,让他的威力大减。 虽然恶风暂时不落下风,但他已知道对方的宝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所以他再也不敢用霸王镰去挡对方的宝剑,厮杀中他渐渐落了下风。 “哈哈,你不要死撑了,本教主饶你一命,快快退下,让那红线丫头上来与本教主一战。”教主停下手中剑,嘲讽地对恶风说。 恶风一听,不由得大怒,他厉声叫道:“那来的鬼教主,竟敢小看你家大爷,吃大爷一镰。”此时恶风虽知对方的厉害,但为了他黑煞星的名声,他决心与对方死战一场,恶风也不相信自已会被轻易打败。刚才那对方的嘲讽,激发了恶风胸中的万丈豪气,他的霸王镰法也发挥到了极致。教主见黑大汉突然像发飙似的,手中的那支镰如疾风暴雨般地砸向他;慌得教主施展轻功连连躲避,这才逃过一劫。 教主见那黑大汉死战不退,他也有些焦急,虽说那黑大汉武功不如自已,但对方的单支霸王镰却舞得如旋风一般,自已也不敢太靠近,否则被那霸王镰刮上一点,便会皮开肉绽。 这时他忽然发现几丈远的地方,师弟大司命正在观战,他的眼睛里闪出的分明是嘲笑的目光,教主感觉到这是对他的羞辱。他虽贵为教主,但几十年来始终活在师弟大司命的阴影下。不行,他要立刻拿下面前这个黑大汉,好重振他教主的威名。 想到这里,他一抖手中的天狼剑,只见剑光四射,他施展出魔天剑法,天狼剑放射出无数道剑光,剑光将对方笼罩住;恶风在剑光中往来冲突,也幸亏他囚禁洞中二十年炼就的火眼金睛,才能在剑光中辨识出对方的所在,否则,他早已被对方一剑洞穿了。 教主见这黑大汉如此强悍,短时间内很难打败他,便从怀中不知摸出什么东西塞入口中;恶风正纳闷时,突然从教主的口里喷出一条火龙,直奔恶风而来,眨眼间,火龙喷到他的脸上,他立刻感到脸上一阵灼热和剧痛,恶风大叫一声,教主趁机一剑剌向恶风……。 但他却突然收回了剑,并连忙躲闪,说时迟,那时快,一个暗器“嗖”的从他耳边飞过,他只好放弃结果对方性命的打算,然后挺剑以待对方 原来这暗器是红线发出来的‘飞火流星’,她好久没用它了,此时见义兄恶风情势危急,才匆忙发出一个‘飞火流星’。 见教主还在寻找发暗器之人,她便一纵身跳到恶风身边,后面常世雄连忙上去将师叔搀扶下去。此时的恶风虽没被剑伤,但脸部却被那一把火烧得够呛。先前他们曾遭火魔军喷火术的暗算,并且吃了大亏;恶风也未料到对方会喷出火来,而且比火魔军喷的又猛又远。 老祖和昙云等人连忙取出药来为他疗伤,隐娘和疯和尚等人则手持兵器将老祖他们三人保护起来,以防备对方乘乱来袭击他们。 教主见黑大汉身边出现一个丫头,便心知她必是那个叫红线的丫头,那个暗器也必是她发出来的。他仔细打量一下红线,看不出来她像是有绝顶武功的人,而且她又那么年轻,看上去也不过是十八、九岁的年龄。 这么年轻的丫头却有着超出常人的武功,实在叫人不敢相信。可教主知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绝对不能轻视于她,他看着她那自信的目光后,决定先发制人,力争在几回合或者十几个回合之内拿下她,那其余的人就好办了。 “让你认识一下,本座就是魔天教教主,想必你就是那个红线丫头了。”教主审视的目光射向红线,他心想:就凭本教主的威名也会让武林中的大佬闻名丧胆,何况你这一个小丫头。 虽说众人都猜到他是魔天教主,但从他口中说出来,还是让无极老祖和昙云他们心头一震。这些天来,他们每天都在谈论魔天教的神秘、凶残、强悍等等,而且与火魔军和白狼军的厮杀,都让他们感受到魔天教的厉害,否则,老祖和昙云也不会要求大伙儿撤退,以避开魔天教的追杀,但最终还是没有躲开。 此时红线笑了笑说:“哈哈,本丫头早就猜到你是教主了,想必你们魔天教也是没人了,否则你当教主的也不会抛头露面的出来与人厮杀了。” 教主见她说话时,神色泰然自若,毫无惊慌的样子;再回想他先前所遇到江湖武林高手,江洋大盗,小邦国的酋长首领,见到他无不是毕恭毕敬、俯首贴耳的样子。 可现在见到那丫头的神色,他虽然面色上还是威严无比,但心里却有沮丧;他知道那丫头的样子绝不是装出来的,这说明那丫头肯定身怀绝顶武功,自已要施展魔天教的绝顶武功,杀死这个丫头,除掉这个丫头,他狠狠地咬着牙看着对面的丫头。 他将内力悄悄地贯注在天狼剑上,突然他身形一动,一道闪电似的剑光直射向红线的胸前。红线见势不妙,忙纵身飞起,那道剑光擦着她脚下射过去。 一击未中,让教主的心里大为恼火,他片刻也未停顿,“嗖嗖嗖”无数道剑光在红线的周围掠过,一时间让红线手忙脚乱,她只能不停地躲避这数不清的剑光。 红线深知这剑光的威力,倘若不小心被它扫中,那后果不堪设想。因为危她知道这剑光都是对方将自身内力贯注到剑身上而发出的,被那剑光扫到就如同被宝剑砍到一样。 旁观的昙云和老祖都在替红线担心:两人知道现在唯一能抵挡魔天教教主和大司命的人,就只有红线了;其他人很难抵挡那两人,隐娘年令太小,武功还不到火候;恶风刚刚受伤,显然挡不住那两人;疯和尚倒是可以抵挡他们,但最终也得落败。 “快施展飘缈神功。”疯和尚见红线情势危急,连忙传音给她。听到疯和尚的传音,红线心领神会,身子一幌,幻化成十几个身影。 见对方变成十几个身影,教主不禁一愣,但他马上醒悟过来,手中的天狼剑仍不断地发出剑光,飘缈神功仍然躲不开剑光的袭击。见自已传授给红线的绝顶武功仍挡不住那教主的剑光,疯和尚感到有些沮丧和羞愧。 此时红线仍然不能躲开那致命剑光的追杀,她随时都会有丧命的危险。飘缈神功不管用,该用那无名氏所传授的‘隐灵术’了,红线按照无名氏所教的内功心法,提升自已的内力,然后身体三晃两晃,瞬间不见身影。 眼看着剑光就要杀死那丫头,教主心里很是得意,如果能杀死红线,再夺得天遁神剑,那教主的威名就会震动天下,天下武林高手大师们就会纷纷拜倒在他的脚下。而他的师弟大司命也会对自已恭敬有加,想到这些教主的胸中涌起万丈豪情。 突然间,他发现那丫头不见了,怎么回事?难道她被那剑光熔化了。教主四周寻找,仍不见那丫头的身影,他继续挥动天狼剑,不断地发出剑光,妄图一举杀死红线。 忽然他的后背遭到重重一击,教主连忙回身寻找袭击之人,却是那丫头转到他身后偷袭他。红线在教主身后剌出的一剑,本来以为他必死无疑,未料到,这一剑仿佛刺在铁板上,将她的手震得又痛又麻。 教主见红线一刺未中,不禁哈哈大笑说:“臭丫头,竟敢暗算本教主,你没料到本教主全身修炼的如金刚之体,是刀枪不入之体,岂是你那寻常刀剑所能伤得了的。” 他的话让红线将信将疑,她认为教主的身体也像他手下死魂灵武士一样,身体虽然刀枪不入,但应该也有一处命门;只要找到这处命门,到时击中那命门,他就会一命呜乎。 她没有刺伤教主,却引来对方疯狂的反击,教主再一次施展他的魔天剑法,刹那间,无数道剑光再一次射向红线。 红线也只好再一次施展隐灵术,在那无数道剑光中躲闪腾挪,两人你来我往,谁也伤不到谁,谁也打败不了谁。 一旁观战的无极老祖、昙云师太、疯和尚三人都看出来:红线的隐灵术和教主用内功发出的剑光,都是两人内功的比拼,都是消耗着两人各自的内力。 对面的大司命也在冷静地观战,他的蓝色的眼睛里透出冷酷无情的目光,仿佛一尊泥像似的纹丝不动。 无极老祖也看出来:两人一时半会儿难分胜负,拖的时间越长越对他们不利,毕竟经过几场残酷的厮杀,他们的人都己疲惫不堪,而对方则是精力十足。 他正想着事呢,昙云轻声对他说:“情况危急,不知红线为何不用天遁剑法。” “对呀,快传音给红线,让她快用天遁剑法。”老祖只顾观战,却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昙云师太连忙传音给红线,听到传音后,红线如梦方醒,暗暗笑自已只顾躲闪对方的剑光,只顾施展隐灵术,却忘了用自己的天遁剑法。 躲过对方的剑光后,她跳到圈外,开始运内气施展天遁剑法。 第一百二十三章 无极老祖之死 教主见红线跳出圈外,离自已有三丈多远,以为她无法抵挡魔天剑光的袭击才躲避开的。他便一纵身,接近红线,准备再发剑光袭击她,好一举击垮红线。 天狼剑所指之处,无数道剑光射向红线,老祖和昙云等人都担忧地看着红线;而大司命和君雅子他们则用那冷酷的目光等着看红线是如何被剑光杀死的。 未料想,教主这一次发出的剑光却好像碰到了墙壁上,丝毫不起作用;再看红线那边,她挥舞手中的宝剑,剑尖上发出条条剑罡,那剑罡分别射向天空和教主身上。 刹那间,天空上乌云滚滚;转眼间,乌云间电光闪闪,这是红线运气后,使出天遁剑法的第一招式:飞云掣电。那大片乌云在教主的头顶上翻滚;一道道电光不断地朝他身上射来,不时地还会在他头顶上空响起一声炸雷,他感到身上有些麻酥酥,这让教主他吃惊不小。 他连忙运功,用内功施展魔天感应大法,这才挡住了乌云和雷电的袭击。他刚刚松了一口气,又见天空中的乌云上下翻滚着,并变成了一条飞腾的黑龙,那条黑龙围绕在他周围旋转着,并刮起猛烈的暴风,转瞬间,他的上下左右便到处是飞沙走石。 教主在这时候才真正领教了这个叫红线的厉害,在他看来这丫头的武功可算是天下无敌。虽然他这么认为,但他是不会认输的,这是他的人生法则,也是他们魔天教的法则。 他继续运内功使出魔天感应大法,来抵挡对方的威力巨大的剑罡,教主接连挡住了那丫头两大招式的攻击,同时他也消耗了不少的内力。 红线见对方能挡住自已的两大招式的攻击,心里也暗暗吃惊。没办法,她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对方就会反攻,到那时她就会陷入被动。 这时红线用道家的小周天功夫稍稍调整好内气后,她便开始施展第三招式:飞凤展翅。教主刚刚挡住了对方的两次攻击,还没来得及缓缓气,又见天空的黑龙散去,转眼又幻变成一只黑凤凰,它的两扇巨大无比的翅膀几乎遮住了半拉天。 教主知道这是丫头运内功与天地感应而形成的幻像,但虽是幻像,也不可小视。那些幻像也是无数条剑罡形成的,里面暗藏玄机,如稍有不慎,被黑凤凰的翅膀扫中,那人就会骨断筋裂,甚至会丢了性命。 两人的斗法惊心动魄,让观战的众人莫不胆战心惊。虽然无极老祖和昙云师太等人知道红线会天遁剑法,但却没有料到这剑法竟有这么大的威力。看来从今以后,天下武林十大至尊也该退隐山林了,江湖武林就靠红线、聂隐娘她们来支撑了。 如今红线的武功已超过他们老一辈,也幸亏有她们,否则他和昙云对阵魔天教主,那是必败无疑,别说保不住天遁神剑,恐怕连自已的性命也保不住。 巨大的黑凤凰仍在不断地扑向教主,威力巨大的翅膀在他的头顶上拍打着,他一边躲闪,一边施展魔天感应大法来抵挡黑凤凰的袭击;红线看飞凤展翅这一招式也奈何不了对方,立刻使出第四招:飞熊破山。 教主突然发现黑凤凰又变成大团乌云,并上下旋转翻滚,只一瞬间,那大团乌云便幻化为一只巨大无比的黑熊,那黑熊从半空中朝他扑来,他只能疾迅地朝后边退去。 但一切都晚了,巨大的黑熊转眼间变成一张巨大的黑熊皮,将教主团团围住,他已看不清周围的一切。他想用魔天感应大法来驱散那乌云形成的黑熊皮,可是还没等感应大法发挥作用,他便感觉到肩膀上热乎乎的,红线的七星宝剑从肩膀上将他斜劈开来,他的身体变成了两半。 教主倒下了,他虽有金刚不破的身体,但此时红线的七星宝剑利用天遁剑法的奇特威力,进而放射出来的剑罡,最终破解了教主金刚不破的身体。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大司命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但他身边的君雅子和风丘子的惊呼声,让他相信这一切都是事实。 大司命的两只蓝眼珠放射出冷酷的目光,他大手一挥,身后的五十多个死魂灵武士立刻从两翼朝红线他们包抄过来。 无极老祖和昙云师太他们见状,便纷纷手执各自的兵器准备迎敌;死魂灵武士在大司命的指挥下,开始发功,施展魔天感应大法。 刹那间,狂风大作,狂风挟带着漫天的风沙吹打在红线他们一伙的身上,风沙钻进他们的耳朵里、鼻子里,眯住了他们的眼睛。 看见眼前又出现先前的情景,无极老祖暗叫不好,他招呼红线:“徒儿,快用天遁神剑驱散这漫天的风沙。”老祖知道这是对方施法造成的风沙。 红线挥舞着天遁神剑,神剑放射出的无数道剑罡驱散了这漫天的风沙,破了对方的魔天感应大法。但是那五十多个死魂灵武士却还在围攻着他们,刚才那一阵风沙,让死魂灵武士的攻势更猛,因为他们是背对风沙,所以不受风沙的影响。 死魂灵武士虽然在不断地倒下,但他们的攻势丝毫没有停止,死魂灵武士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死亡,仍旧不断地冲杀上来。 这时有人惊叫:“快来人,老祖受伤了。”红线心里一惊,连忙杀掉与她对阵的几个死魂灵武士后,跑过去看受伤的无极老祖。 老祖的伤势很重,他的胸口被一剑洞穿,老祖虽然年岁很大,但武功尚在,对付几个死魂灵武士不在话下,是谁能刺中他一剑呢?红线心里有些疑惑。 “是……是那个……大司命,他劫走了昙云……。”无极老祖断断续续地说出可怕的事实。 红线这才注意到昙云师太不见了,再看对面:那个大司命和大长老、二长老三个人都不见了。她手搭凉棚朝远处眺望,只见远方有几匹马朝西北方疾驰,渐渐地消失在天边处。现在她就是驾御风术,也追不上大司命,毕竟他们所骑的都是天山宝马,靠轻功是无法追上的。 不用问,是他们三个人在漫天风沙的掩护下剌伤了无极老祖,然后劫走了昙云师太。单单对付这两个人,大概大司命他们认定老祖和昙云是这伙人的首领,所以才出手剌伤一个,劫走一个。红线暗暗埋怨自已的疏忽,没有照顾好无极老祖和昙云师太,他们两人都是最敬重的武林前辈,要是他们两人有个好歹,自已将会悔恨一生。 听说师父昙云师太被劫走,隐娘急急跑到红线这儿来。此时,那五十多个死魂灵武士已经全被杀死,大家这才围拢过来看无极老祖的伤势,并打听昙云师太的事。 “师姐,我们赶快去救我师父,晚了她就会没命了。”隐娘急三火四地催促红线。 红线连连朝她摆手,现在最重要的是医治好无极老祖的伤,然后再商量如何营救昙云师太。她摆手制止隐娘说下去,是怕老祖伤心,放着伤势严重的老祖不顾,先商议救昙云师太的事,那老祖的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 何况昙云师太肯定已被劫往魔天堡,那里路途遥远,就是去救人也得从长计议,商量出一个稳妥而又保险的办法来。 这会儿,隐娘已明白红线的意思,虽然心里焦急,但也不再催红线,而是和大伙儿一样,忙前忙后想办法为老祖疗伤。 大家都在想方设法找药给老祖治伤,但谁的身上也没有治内外伤的药,老祖身上没有,疯和尚也没有,其他人也都没有,这下急得众人团团转。 就在这时,无极老祖睁开了眼睛,他声音微弱地告诉红线:“不要为我找药了,就是我身上有药也救不了我的命。我是被大司命剌了一剑,他这一剑不但洞穿了我的身体,而且他在那剑上贯注了内力,那剑上的内力已把我的五脏六腑震碎,用什么药也治不好我这个伤;我现在是用内功来支撑我的精气神,才能和你们说这些话,一旦我的内气耗尽,我就会死去。” 正在他身边的恶风看着师父虚弱的样子,他也有些不忍,二十来年来,他一直怀恨师父将自已关在大峡谷的地洞里。但是此时此刻,他的恨都没了,一向桀骜不驯的恶风,此时的眼睛里也浸满了泪水,但他不愿让别人看到他的样子,所以强忍着,不让那泪水流出来。 疯和尚和惠一大师凑过来,两人要给无极老祖输入元气,以帮助他治好内伤,但被无极老祖谢绝了。他对两人说:“没有用,老朽知道自己的伤势,不要空耗你们的内气,你们要帮红线他们救回昙云师太。”老祖勉强说完这番话后,便大口地喘着气。疯和尚让人扶起老祖,他便两手掌紧贴老祖后背,然后将自身的内气输入到老祖的体内。 老祖的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他看着疯和尚说:“你怎么干这种傻事,空耗自已的元气,到时候你们武功和内气减弱,如何有气力去救回昙云神尼?” 疯和尚不在乎地说:“嘿,俺这付臭皮囊,扔到哪里还不都一样,再说救那昙云,还有红线和隐娘他们呢,俺怎么能看着你这老家伙要死而不救呢。” 老祖又对红线说:“昙云被劫走,幸亏天遁神剑在你手里,否则神剑也会被一块劫走。那大司命的武功要高于教主的武功,以后遇见他,万万不能轻视他。我的伤势很重,现在只是延缓我的生命,告诉魔障大师不要耗费自已的元气了,记住:要救回昙云师太,另外,你要记住我死后,要把我与两个徒弟的骨灰都送回武当山埋葬,我有二十多年没回武当山了。” 红线忙劝慰他:“祖师爷,你不要说什么死不死,你会好起来的。” 老祖看着她说:“我想他们劫走昙云师太,大概是要逼你们交出天遁神剑。” “祖师爷你放心,我们既要救出昙云师太,也要保住天遁神剑。” “天遁神剑威力巨大,千万不能落入魔天教的手里,否则,你们大部分人将死在这把剑下,切记切记。魔障贤弟,你和阁陂大师是这一伙人的前辈,红线,遇事时要多请教两位大师,还有惠一大师他们。魔障贤弟,不要耗费你的真气了,老朽我去了。”说完他用力推开疯和尚,脑袋一歪,倒在地上。 红线、疯和尚、恶风等人都上前扶起老祖,并连声呼唤,但老祖却毫无反应。疯和尚将手指放在他的鼻口处试了试,然后说:“这老家伙是闭气而亡,它是怕耗费俺体内的真气,所以才走这一步的。也许是大司命那一剑,确实震碎了他的五脏六腑。” 老祖走了,红线与恶风、妙玄、常世雄三人商量如何安置老祖的尸体;几个人商议后,决定先将老祖的尸体埋在隐蔽的地方,等救回昙云师太后,再将老祖的尸体火化,然后再将他的骨灰,以及他的大徒弟冲虚真人和二徒弟灵虚子两人的骨灰,一块护送到武当山安葬。 疯和尚和阁陂大师见太乙门里连失三位大师,都为太乙门所遭不幸而感到伤心;此时的四个人,再加上云童,他们五个人就是太乙门的全部。 “义兄,师父,你们俩人现在辈份最大,今后我们三个人都听你们二位的。”红线诚恳地对恶风和师父妙玄说。 恶风一听急了,他对红线说:“到这时候了,还论什么辈分?义妹,你虽然年纪轻,但你武功最高,又是你夺回了天遁神剑,几次大战,都是你将他们打退,所以今后你就是我们太乙门的掌门人了。”说完他还看了妙玄一眼,但妙玄的表情并无什么变化。 “义兄,哎,三师叔祖,你在太乙门中辈分最高,这掌门人理所当然由你来当;红线是一个小辈,论名望论资历,都不能与三师叔祖比。” 一旁的疯和尚高声叫道:“看你让来让去的,现在不是找掌门人的时候,你们师徒几个先把无极老祖埋在隐蔽的地方;然后我们大伙儿商议一下,如何去魔天教的老窝营救昙云师太。” 师徒几个不在作声,几个人把无极老祖的尸体抬到附近树林中,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恶风和常世雄、云童三个人,用各自的兵器掘开一个长方形大坑,将尸体放入坑中后,为防备沙土落到尸体脸上,三人特意找来一块白布盖在老祖的脸上;埋好后,三个人又堆成一个小坟堆,并做上特殊记号,以防备日后找不到埋尸之处。 师徒五个人又一齐冲老祖的坟堆磕了几个头,事情处理完,红线找到疯和尚、阁陂大师,还有惠一大师,让他们和恶风、妙玄两人商量出一个办法来,如何去营救昙云师太。 此时的疯和尚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的作派,脸色也比先前严肃了许多,他找来众人共商营救昙云师太的办法。 “还商议什么?我们立刻前往魔天教的老窝,杀光魔天教的人,救回我师父,迟了他们就会杀了我师父,到那时商议什么都晚了。”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聂隐娘对众人抱怨道。 隐娘对师父昙云师太的感情极深,几乎把师父当成自己的母亲一般,如今师父被劫走,还不知是死是活;尤其是看到恶风和红线他们师徒五人齐心协力把无极老祖埋葬妥当,再想到师父不在身边,剩下自已孤苦零丁一个人,想想心里好不凄凉。 红线见隐娘说这番话时,两眼红红的,知道她是想师父昙云师太了,红线忙走到她身边来安慰她:“小妹,你不要着急,我们马上就会想出好办法去营救你师父的,再说她也是我的师父,又是大伙儿的武林朋友,我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救回你师父。” 听红线劝解她的话,隐娘更受不了,她的眼泪就要夺眶而出时,她对红线说:“你们商议吧,我到一边冷静一会儿。”红线看她躲开众人,知道她是想自已偷偷地哭一会儿,以防别人看见后笑话她,便由她而去。 等红线回到众人那里,见大伙儿在争论着什么。 妙玄说:“听人说,魔天教的老窝就是魔天堡,离这里有两千多里地,要是没有好的马匹,光凭我们的轻功也不行;那里到处是风沙,四面八方全是大漠,要是迷了路,不但找不到魔天堡,恐怕连大漠都出不来。” 疯和尚也说:“是啊,要是在这里,他们来多少人,我们也不怕。如果魔天堡就在这里,不管它城墙多高多坚固,防守的多么严密,我们也能杀它个三进三出,救出昙云师太。可是,走两千多里地,而且都是大沙漠,这……俺疯和尚可就没把握了。” 听了两人的话,其他人也都沉默了,大伙儿谁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这时红线她娘阿姣凑上前说:“既然魔天教的人骑马而来,我们为什么不能骑马而去呢?” 是啊,大家一下子醒悟过来。 可是恶风马上又提出疑问:“你们上哪儿去弄马去,而且这里的马怎么能认出去大漠的路呢,弄不好这里的马驮着我们越走越远。”他这一番话,仿佛是一瓢冰水,把大伙儿刚兴奋起来的热情浇得凉凉的。 阁陂说:“上哪儿弄马?我们不是有现成的马匹吗,阁王带回南诏的那十几匹天山宝马正好派上用场,而且这些马都认识去大漠魔天堡的路。” 妙玄有些不放心地说:“先前缴获来这些天山马时,这些马认生,我们的人一近前骑马,它们是蹬蹄子蹽撅子的,根本不让你骑,不知这会儿能不能驯好这些马。” 阿姣忙说:“要说驯马,你们就放心吧,我们南诏有最好的驯马师,就是再烈性的马,经过南诏驯马师的调理后,也会服贴地让人骑乘。” 恶风说:“那还等什么?我们赶快去南诏取马,到时候阁王还会请我们喝上一顿,要不,到了大漠里上哪儿去找酒肉。” 大伙儿听阁陂说:南诏离这里只有百余里,驾轻功一会儿就到,于是众人踏上去南诏的路。 第一百二十四章 征讨魔天教 众人驾轻功,风驰电掣般的,不到半个时辰便来到南诏的地界。因为有阁陂,阿姣和阿姹三人领头,所以一路上畅通无阻,径直来到南诏王府。 阁王见众人突然回来,有些惊讶。阁陂忙把回南诏的缘由对阁王说了,阁王立刻吩咐王宫大总管准备宴席,好好款待一下众英雄。 见王宫里开始忙起来,阿姣和阿姹便带着妙玄、红线和隐娘三个人到自己的房间里去,随后有十几个女仆赶来侍候,她们五个人自然先去沐浴,彻底洗净几天来的污垢,也顺便缓解一下几天来的劳累。 隐娘虽然心里急着去救师父,但这几天下来,他们在风尘曝土中厮杀、奔走,每个人身上都像个泥猴儿一般,女孩子家更爱洁净,当然想洗个干干净净的。 疯和尚与恶风两人要去看一下那十几匹天山马的状态,看看是否能骑乘,阁王便让阁陂领几个人去王宫马场去看看马匹的情况。 马场的官员们见国师阁陂领几个人来到,忙恭敬地上前迎接。恶风和疯和尚见阁陂大师派头十足,十分惊讶,他俩儿那里知道:阁陂是南诏国的国师,是王国的第二号实权人物,又是南诏国武功最高的人,当然能得到众多官员的敬重。 遵照国师阁陂大人的命令,马场官员命驯马师把那十几匹天山宝马都骑乘一遍,看看那些马驯好没有。立刻有几个骑马师分别将这十几匹都骑乘了一遍,果然这些马的烈性去掉了不少。 恶风和常世雄也都骑上马,试着在马场里慢跑起来,两人坐在马背上感到这马跑起来非常平稳,高兴的两人的口中连叫:“好,好,太好了,这真是一匹匹宝马呀。” 十几匹马都试骑过后,几个人这才放心地离开马场回到王宫里。此时王宫里的宴席已准备妥当,阁王连忙请来众人到宴会厅,几个女人由王宫里王后和高官夫人作陪;而阁王则陪疯和尚与恶风等人一席。 几天来,大伙儿吃不饱、睡不好,再加上一场又一场的厮杀,让他们吃尽了苦头;众人看着面前的山珍海味、美酒佳肴,想起死去的无极老祖和被劫走的昙云师太后都百感交集,众人都迟迟地没有动筷子,坐在那里沉默不语。 看到这情景,阁王有些急了,忙劝慰道:“我知道众位英雄好汉又想起了无极老祖和昙云师太;但不管怎么说,大伙儿也得吃饭,只有吃饱子肚子,恢复了体力,才有力气去救回昙云师太,才能为无极老祖报仇雪恨。” 疯和尚见众人中自己最年长,便首先拿起筷子说:“嘿,俺可饿了,你们不吃俺吃,吃饱了俺还要去救昙云师太呢。”他这一番话,让众人醒悟过来,大家这才陆续地吃起饭来。 阁王则陪着疯和尚、恶风等人喝酒,他看着酒桌上的这些英雄好汉钦佩不已,知道他们明天这一去,就是去闯龙潭虎穴,那魔天堡更要比龙潭虎穴凶险十倍。 他有些担心两位公主的安危,所以他想等酒宴结束,众人都回房间歇息时,.准备劝两位公主留下来,不要随众人去大漠。 酒宴后,天色已近黄昏,阁王邀请众人留住一宿,养足精神明天再出发上路。听了他的话,大伙都没有异议,因为他们实在是太疲乏了,他们实在是需要好好睡上一觉。 安排好众人后,阁王这才来找两位公主,当他说明来意后,却遭到两位公主的反对,他担心两人此去会遭遇不测,所以劝两人不要随众人去大漠。 阿姹见阁王不能理解她们俩儿的心思,便把阁王叫到另一间屋子里向他讲明去大漠的缘由,以及她和阿姣要随大伙儿去大漠的原因。 她对阁王说:“大王对我们姐妹俩儿的关心,我们心领了。但阿姣此去完全是为了女儿红线,她担心女儿的安危,所以她跟我商量一定要去;既然她执意要去,我这个当姐姐的,也一定跟她去大漠,我也担心我这个妹妹的安危呢,所以大王你就不要劝阿姣了,为了女儿红线,她是不会留下的。” 阁王听了阿姹的一番话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阿姹回到阿姣的房间时,正巧红线也过来看她娘,娘俩儿一见面就聊起来。阿姣看着女儿略显憔悴的脸,心里有些剌痛。 她对红线说:“明天你们就要去大漠了……,你一定要去吗?你不能留下来陪着娘吗?” 红线笑着对娘说:“娘,你怎么突然对女儿说这话呢?女儿我要留下来,那谁去救昙云师太呢?她也是女儿的师父呀。” 阿姣说:“就你能救人,那魔障大师,还有恶风、隐娘他们,那一个不是武功高手;就是那惠一大师和阁陂师父,再加上娘和你大姨,这些人也都有超一流武功,还怕缺了你一个人。” “娘有所不知,现今在众人里,缺谁不能缺女儿我;那魔天教大司命的武功要高于教主,他能凭一已之力杀了无极老祖,又劫走了昙云师太,可见此人的武功已达登峰造极之级别。如果女儿不去,恐怕无人能敌那个大司命。” “哼,把你能耐地,你以为你是天下武林第一呀?你一个小丫头,能对付得了那些老奸巨滑而又凶残无比的鬼域邪魔吗?” 听了阿姣的话,阿姹不禁笑了:“小妹呀,你就不要劝红线了,红线说的对,那大司命的武功确实是高于我们这些人,也只有红线能对付他;别说红线还有天遁神剑,就是不用天遁神剑,红线的武功也不输于大司命。倘若红线不去大漠,那疯和尚和恶风等人是难以抵挡魔天教和大司命他们那伙人的。再说经过这一年多的历练,我看红线已不是当初那个年少无知的小丫头了;何况她身边还有魔障大师和恶风那些江湖武林前辈,他们会保护好红线的。” 阿姣听完她的话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坐在那里抹着眼泪。红线连忙来到娘的身边,用手搂着她的肩膀说:“娘,你不要想太多,女儿不会有什么事的,我看娘和大姨这次不要去大漠了,也省得女儿牵肠挂肚的担心你们。”两人听了红线的话后,互相看了看,也没有说什么。 “好了,不说这些烦心的事,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歇息,毕竟这几天大累了,而且明天还要出发去大漠。”阿姹劝娘俩儿快睡觉,好好歇歇乏。红线看着娘和大姨睡下后,才悄悄地回到师父妙玄和隐娘的房间,她们三人今晚睡在一起。 一夜醒来,早上大家梳洗后来到王宫外,抬头见秋季的天上晴空万里,众人的心情不由得格外舒畅。昨天那一身尘土、满脸憔悴的模样荡然无存;再看眼前这一伙人,个个精神抖擞、英姿勃发。 阁王见到这些人后,也为他们高兴,他忙命马场官员,快带众英雄好汉去驯马场。众人随那官员来到驯马场,此刻那十几匹天山宝马正在马厩里吃草料呢。 等了一会儿,驯马官将已吃完草料的马匹牵出马厩,来到马场上。那几匹马被牵到宽敞的地,它们昂头挺胸,不停地甩动着长尾巴,两只碗口大的前蹄不断地敲打着地面。 看到这些马身高大、矫健的天山宝马,众人都喜爱的不得了。疯和尚和恶风、常世雄他们三人各飞身骑上一匹马,那座下马便开始慢跑起来,牵马的军士不敢撒手,牵着马缰绳跟着跑。 三人嫌不过瘾,便叫那几个军士把马缰绳递给他们,于是那三匹马便绕着马场的周围跑起来,看着那三匹马矫健的马步,众人不由得发出阵阵喝彩声。 这时两个大军将率几百南诏将士来到王宫,将士们手执刀枪整齐地列成两队等候着众人。 “我们快出发吧,隐娘等不得了。”妙玄催促着大伙儿,确实此时隐娘早已骑上了一匹马,目光里透出焦急的心情。 “好,好,我们赶快上路。”疯和尚一边拉着马缰绳,一边催促着众人。红线还在劝着她娘,但阿姣执意要跟着去大漠,当然阿姹也跟妹妹一块去。 “咱们快出发吧,娘不会拖累你们的,娘的武功虽不如你,但娘的‘飞火流星’可是百发百中,很少有人能逃过娘的‘飞火流星’。”阿姣向红线保证到。 红线哪里知道:其实是她娘放心不下她,阿姣知道魔天堡的凶险要超过龙潭虎穴十倍,她不放心的是女儿红线;要是女儿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她做娘的还怎么活下去。所以她坚决跟女儿一块去,有她在身边,至少能给女儿多一分安全。而且每天和女儿朝夕相处,她的心也能塌实些,不用每天在提心吊胆中度过。 总计十二个人,骑着十二匹天山宝马从仪仗队中间穿过。本来红线和常世雄两人让丁老伯留在南诏,等他们凯旋归来时再相会,因为两人不忍心让恩人丁老伯也闯去那龙潭虎穴,但丁老伯却不同意,这些天来,他早已被这伙人的侠肝义胆所感染,他又怎么能贪生怕死而留在南诏呢,所以他坚决跟大伙儿一块去大漠。 见劝不了丁老伯,两人也只好作罢。 大家骑马上路了,阁王给每个人都斟了一碗壮行酒。 十二匹高头大马踏上征程,开路的是疯和尚、恶风两人;而殿后的是红线、阁陂,还有阿姣阿姹两人,他们四个人依次向阁王和南诏的亲人们告别。 一队天山宝马你追我赶地开始驰骋起来。阁王和欢送的人们望着众人的背影,一直望到那一队人马消失在天尽头,才回转王宫去。 天高云淡,大草原上,一队骏马风驰电掣般地顺着大道朝北方疾驰。那些马在一匹头马的带领下,毫不犹豫地循着大道往前奔。 “大师,你说这些马不会给我们走错道吧?”恶风有些不放心地问疯和尚。 “别担心,三师叔,这些马不会走错道的。”从后面赶上来的常世雄回答恶风的话。 他接着说:“俗话说:老马识途。这些马不会忘记走过商的路,何况这是它们回家的路,那它们就更不会忘记了。” “嗬,小子,知道的还不少呢。”恶风佩服地说。 “徒弟在边塞从军十几年,经常出征,草原大漠都去过,所有的马差不多都记道;有时候就是人忘记了路,那些马,尤其是老马,也会带你走出草原,走出大漠,或走出深山,带你脱离困境。”常世雄迭迭不休地向三师叔炫耀自已的过去。 “嗬,原来这所骑的马还有这么多的好处呢。”说着他爱惜地用大手抚摸着坐骑的鬃毛,又用大手轻轻地拍打着马的屁股。 “快看,前面就是大山了,我们还要往前走吗?”恶风询问常世雄。 “我们还是听这些马匹的吧,随它们驮我们到那里,它们会带我们到达魔天教的老窝的。这些山挡不住我们的路,那群山中间肯定有路能通过。”常世雄肯定地说。 远方,是连绵起伏的群山,看起来那些山峰并不太高;为了能尽快地穿过群山,他们开始策马疾驰起来。 这十二匹天山宝马如飞一般驰骋在草原上,那一座座越来越变得高大起来,当这些天山马儿好半天才跑到山脚下时,个个却累得气喘吁吁。 疯和尚望见远处有一段残缺的城墙,便有些好奇地问常世雄:“那边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一段城墙?” 常世雄看了看说:“离这儿几百里远大概就是到嘉峪关了,它就是大唐的边关要隘;这城墙大概就是它的城墙,也许因为无人驻守年代久远,渐渐地变成废墟了。” 疯和尚说:“那我们救回昙云师太后,回来就从嘉峪关过,俺要看看那关口是什么模样。” 恶风听这话笑了:“对,得胜归来我们就从嘉峪关过,也许那城里有酒家,那我们就在城里痛饮一番。”他的话逗乐了大家,众人的情绪也高涨起来。 在一匹老马的带领下,他们看到群山中间果然有一处山路,看道上的车辙便知道这条路上是常有车马往来的。 常世雄抬头望着两边高耸的山峰,心想:这里可真是设伏的好地方,要是有大军通过,对方只要在两边山上埋伏,到时准备大量滚木擂石,那大军必败无疑;如果再把山口两边堵死,这支大军就会全军覆没。 他正在胡思乱想呢,只见狭窄的天空上有一只鸟在盘旋,那鸟转了两圈后就飞走了。其实不但是常世雄,就是疯和尚、红线、隐娘他们几个人也都看见了。 “那只鸟好像是魔天教飞走报信的那只鸟。”红线看过后猜测地说。 “我看也像,可是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隐娘也跟红线看法一致。因为只有她俩儿看见过这只雀鹰飞走报信的;其他人都没有亲眼见过,所以他们也没有表达什么意见。 红线一边驱马向前走着,一边抬头看两边高耸的山峰,她注意到再往前走,前面都是悬崖峭壁,地势变得十分险恶。 她招呼着前面开路的疯和尚和恶风,大家都让自已的马停下,目光都投向了红线。 “我看前边的道路更加险恶,咱们还往前走吗?”富有作战经验的常世雄询问红线,现在他已把她当成主心骨,因为如今的红线,不但武功在这伙人里最高的,就是论起江湖经验来,也是十分老到。这大概是她跟几位武林大师常在一起,耳濡目染所悟出来的吧。 队伍停下来后,众人抬头看着这两边如刀削似的悬崖峭壁,也感到有些紧张;而红线、疯和尚、阁陂三人都感受到两边的悬崖上隐约有一股杀气。 就在大家迟疑不决时,两边的悬崖上突然出现很多黑影;再看前方不远处有几百人堵住了前进的路,回头再看后面也有大队人马尾随而来。 “不好,我们被包围了,大家注意山上的动静。”红线连忙提醒大伙儿,众人迅速地作好了战斗准备,手执兵器警觉地观察着上方和前后方,他们都意识到:一场凶险残酷的大战马上就要开始。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大漠中的老人 众人放马驰骋,很快草原渐渐消退,眼前迎来的是一片无垠的大漠,大家望着它感慨万分,终于要进入这一片凶险之境;接下来不知会遇到什么样的艰难险阻,但是不管多么艰难,他们也要去闯一闯,为的是铲除邪恶的魔天教,救回昙云师太,并为无极老祖报仇。 他们飞马疾驰着,疾驰着,大家都想尽快地赶到魔天堡,他们害怕这茫茫无边的沙漠,会消弱众人的斗志,他们希望马上和魔天教来一场生死大战。 也不知跑了几百里路,众人就看见远处刮起了漫天飞沙尘土,飞沙逐渐向他们这个方向逼近,来势汹汹的沙尘暴仿佛要把他们吞没似的。 “大家注意了,大概到沙漠地带了,前边刮来了飞沙。”红线提醒大家。 看着越刮越近的漫天沙尘,疯和尚说:“这不会是魔天教搞的鬼吧?” 红线笑话疯和尚说:“大师被魔天教的妖法吓坏了吧?这里离魔天堡还远着呢。” 疯和尚被红线的话逗笑了,他拍拍胸口说:“俺和尚怕过什么?别说他那沙尘暴的妖法,就是他们那电闪雷击的妖法也伤不着俺和尚半根毫毛。” 恶风斜着眼睛看疯和尚在一旁自吹自擂,他仍然相信疯和尚的武功是超一流的;可是这些日子遇到的魔天教,他们的武功也同样是超一流的,而且他们还具有强大的魔力。如果没有义妹红线,没有天遁神剑,他们这伙人也许早就被魔天教碾碎了。 “不要说话了,大家快背过身来躲避风沙。”红线一边告诉众人躲风沙;一边脱下外衣将头部包住,以免沙尘眯了眼睛,或弄脏了头发;其他人也学着红线的动作,用外衣将脑袋包住,然后再躲在自已坐骑的肚子后面,以免沙尘真接刮到自已身上。 幸好这场漫天沙尘刮了一会儿便渐渐减弱,到后来终于停止。众人这才轻轻打开蒙在头上的外衣,外衣上已是厚厚一层尘土,马背上也是厚厚的一层尘土,大伙儿的双脚也被沙土埋上。 大伙儿依次地先将外衣抖搂干净,然后再用东西将马背上的尘土清除掉。此时地上的沙土足有半尺厚,众人奋力地将马匹从沙土中拉出来,并慢慢地朝西北方向走去。 “看看太阳快消失在地平线那边了,我们走多少里地了?”红线有点焦急地问疯和尚。 “嗯,俺看这大半天的,俺们走了有一千多里路了。”疯和尚估摸着回答红线。 众人牵着马匹走着,终于走到沙土薄一点的地方,大伙儿这才骑上马背,仍然由马匹们带着他们向前走着。走了一段路后,大家才看见一条大路,沙土路上是数不清的牛马蹄印和车辙印;说是大路,可实际只有不到一丈宽,但在这茫茫大漠中,这样的路真可以说是一条大路。 此时天色已渐渐暗下来,大家这才意识到:天要黑了,要赶快找到一处背风的地方做为宿营地,好熬过这一夜。 又走了一会儿,众人在大路旁边发现一个破旧的帐篷,这下可把大伙儿乐坏了,至少它能大家遮挡夜晚的寒风和风沙。于是众人七手八脚地将破帐篷拉扯开,两边用马缰绳拴在马鞍子上,然后众人躲在帐篷里歇息。 月色下,众人都难己入眠,沙漠的夜晚十分寒冷,大伙儿只好运内功来抵御这寒冷的天气。睡不着觉的红线,此时眼睛呆呆地望着夜空上的月亮。 半夜里,似睡非睡的红线似乎看见夜空中有一个黑影,像一只鸟儿在半空中飞过,接着她又发现一只。她一激灵,赶紧揉了揉自已的眼睛,没错,是有两只黑影飞来飞去。 可是她发现那不像是两只鸟,很像是两个人在半空中飞,难道是吐蕃的飞鸟使?正当她胡乱猜想时,转眼工夫那两个飞翔的黑影不见了。 红线没有叫醒大伙儿,她猜测那两个飞行中的黑影大概是出来打探的,既使敌人想来偷袭他们,在这大漠中,未等接近就会被他们发现,所以大可不必担心。 虽然不担心被偷袭,但红线还是不敢大意,她起身披上衣裳后,绕着众人的周围走了一圈,并仔细地朝四周,朝远处望了一遍,希望能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但是她什么也没发现。 黑夜中的大漠一片死寂,只有那一轮皎洁的月亮给这荒漠带来一丝生机。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月光渐渐变淡,天空慢慢发白,东方的地平线上,一轮红日喷薄欲露。 终于天亮了,众人纷纷地抻着懒腰,活动活动筋骨,各自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和露水。 “大家上马吧,我估计大概快到魔天堡了。”红线的一句话把大伙儿的情绪激发开来,众人纷纷跳上马背,跟着红线、疯和尚、恶风他们三人朝大漠进发。 众人沿着大路向西北方向前进,十二匹马驮着他们慢跑着,大伙儿都感到有些疲惫。红线注意到隐娘的面容有些憔悴了,她忽然感到有些心痛:刚过十五岁的年龄,却随大伙儿跑到这茫茫大漠里来。 “小妹,怎么样,能挺住吗?”她试探着询问隐娘。 隐娘看着红线,小辫子一甩豪气地说:“没问题,只要能救回师父,我什么都不怕。”众人听了她的话都笑了。是啊,一个小丫头都能忍受,他们有什么忍受不了的。 “不过我们不能总是这么走,应该找人打听一下魔天堡的确切方向。”红线有些担忧地对疯和尚与恶风两人说。因为他两人都是武林前辈,武功在众人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所以红线把他们两人当成了主心骨,什么事只有先征求他们二人的意见,她的心里才有底。 “这主意好哇,义妹,咱俩儿出去搜寻一趟,遇见人就把他抓来问个明白,这样岂不是省了让大伙儿跑冤枉路。”听了红线的话,恶风头一个赞同,并邀红线同去。 “也不看好人歹人,就胡乱地把人抓来,那岂是我等的侠义之道。” “这荒漠之中,好人哪敢到这里来?” 疯和尚对两人说:“你们前去打探,务必快去快回,以兔大家惦记。”两人与大伙儿打过招呼后,便施展御风术朝西北方向飞去。 两人飞在半空中,耳边是“呼呼”的风声,两眼望见的只是一片茫茫的荒漠。 “义妹,我们再飞得高一点,这样才能看得远。”恶风大声地告诉红线。于是驾御风术朝上方飞去,果然两人的视野开阔多了,但两人却感到有些寒冷。 两人忍受着寒风的吹拂,飞着、飞着,忽然红线发现远方沙漠里有一个黑点。 “义兄,前面那个黑点是什么?你看见了吗?”红线边说边用手指给恶风看。 恶风眯缝着眼睛看着,“看不清啊,我们飞过去看看是个什么东西。”两人不再说话,各自驾御风术如同箭一般地朝目标飞去。 越飞越近,渐渐地两人终于看清:那是一个人牵着一头骆驼,那人的面相有些憔悴,大约有五旬上下,衣袍破旧不堪,他用呆滞的目光望着红线和恶风;那头骆驼也好像是十分虚弱的样子,仿佛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倒下的危险。 离那人尚有十几步距离时,两人收起轻功后落在沙地上,红线朝前走几步到了那人面前。 “老人家,我们想打听一下路,请问去魔天堡怎么走?离这儿还有多远?” 那人看着红线和恶风说:“不远了,还有一百多里地。”他边说边用手指向一个方向。 “啊,太好了,只有一百多里地了。”红线心里一阵狂喜,终于快到目的地了。 “那,谢谢老人家了……,这个是送给你老人家的。”她一边道谢一边从马背上的袋子里取出几块干粮和一葫芦水送给那老头; 老头接过干粮和那葫芦后,那呆滞无神的眼睛忽然闪动了一下,红线虽然注意到了,但她心里并没有多想,毕竟得到了老人的指点后,他们就会少走不少冤枉路。 两人谢过老人后又飞回到众人那里,当她和恶风把这消息告诉大伙儿后,众人都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隐娘甚至大声欢呼起来。 众人按照老人所指的方向前进,当得知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时,大伙儿感到浑身轻松多了,两天来的所遭受的苦和累此刻仿佛全都烟消云散了,就连那些马的脚步也轻快多了。 马队向前疾驰着,在几百步之外,红线看见老人在朝他们这边眺望着,于是她朝老人挥手致意,老人毫无反应地目送着马队。 红线拍打着马,准备赶上队伍,这时她想最后再看一眼那个为自已指路的老人,却看见了令她不敢相信的一幕:那个老人骑着他的双峰骆驼在朝他们的马队追来。 这是怎么回事?红线不由得让马停下来,等得着越跑越近的老人和骆驼。这时发现红线落在后边,阿姣阿姹两人也兜转马头,看看红线在干什么? 红线看着疾驰过来的老人和骆驼,心里产生了疑问:“这个老人和驼驼都这么能跑,看样子那老人不像刚才看到的那么虚弱不堪,可是老人突然追赶他们是想干什么?” 骆驼跑到红线两丈多远的距离时停下脚步,那老人告诉红线:“我是专门留在这里给你们指引路的,这是大司命要引你们去魔天堡,所以命我待在这个地方指引你们;大司命已在魔天堡里布置了天罗地网,你们这十几个去闯魔天堡,必死无疑,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吧。” “老人家,你怎么知道大司命等的是我们?”红线好奇地问。 “不会错的,我是魔天教的人,昨天夜里两个‘天羽人’已把你们的情况察明,他们告诉了我,又飞回魔天堡去通知大司命做好准备。” “你是说昨天夜里来打探我们的两个‘飞鸟使’吗?”红线追问到。 “你说的‘飞鸟使’是吐蕃人的信使和密探;我们魔天教的‘天羽人’要强于他们的‘飞鸟使’,而且‘天羽人’的武功也是超一流的,很厉害的,你们很难对付他们。” “‘天羽人’?”红线听到这三个字,心里不由得又想到‘飞鸟使’。 “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们?要是魔天教的人知道了怎么办?”红线好奇地问老人。 “没关系,我早就想离开魔天堡,只是大仇未报,所以挨到现在。二十多年前,我的家人被魔天教的人杀死,我只身一人逃进大漠,但未料到大漠中正是魔天教所经过的大路,于是我又被他们抓进魔天堡里,成为了他们的奴隶。” “这二十多年来,我忍辱负重,对他们是毕恭毕敬,渐渐地他们对我不再严加看管,最后竟稀里糊涂地把我当成自已人。但是我却无力报仇雪恨,因为他们太强大了。” “自从他们回来后,我得知教主和三个大长老都已被你们杀死,我这才知道还有能打败魔天教的人,我也希望这些人能彻底消灭魔天教,为我的家人报仇雪恨。从他们回来的议论中,我才知道他们是被名叫红线的一伙人打败的;还听大司命说要把这伙人引到魔天堡里来,然后一网打尽。刚才我只是试探你们的胆量,所以才告诉你们逃命去吧,现在我知道你们是专门来找魔天教的,我才决定告诉你们魔天教的阴谋,好让你们提前做好防备。” 红线感激地看着老人问:“听说他们抓来一个人,你老人家知道吗?” “知道,知道,好像是一个老尼姑,她被关押在秘宫里。”老人十分肯定地回答。 大伙儿听到了老人的话,都长嘘了一口气,终于知道了昙云师太的下落,下一步则是研究如何将她救出来。 “老人家,你说大司命在魔天堡里设下了天罗地网,好将我们一网打尽,到底是什么样的天罗地网,你老人家知道吗?” 老人摇摇头说:“我听魔天教的人说的,但他们布置天罗地网时,却根本不让外人靠近;就是他们教内的人,也是挑那些最核心最信任的人来布置天罗地网的。” 听了老人的话,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严峻的神色,大伙儿也都意识到:他们即将闯进去的魔天堡里,已为他们设好了一个比龙潭虎穴还要凶险的超级大陷井,正等着他们钻进来呢。 见红线一伙人的表情,老人满怀愧疚地对红线说:“我把报仇雪恨的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但却帮不了你们什么忙,实在对不起。” “老人家,你不要自责,我们会有办法的,也一定会为你和你的家人报仇雪恨的。” “只是我担心你们是否能打过魔天教的人,虽然教主和三个大长老被你们杀了,但是他们有大司命,这个魔头的武功要高于教主,而且此人阴险毒辣、诡计多端,是个很难对付的人;再加上大长老和二长老,还有那五十个‘天羽人’,更难对付。”老人有些担心地说。 “‘天羽人’是个什么玩意?你这老头三番两次提什么‘天羽人’来吓唬我们,我看你是要阻挡我们去魔天堡吧?”恶风对老头的告诫露出怀疑的表情。 红线一看恶风对老人如此粗鲁无礼,忙上前制止了他,并向老人连赔不是。老人看看恶风的样子,知道他是个粗鲁之人,便也不去计较。 他转头对红线说:“那五十个‘天羽人’你们大概还没有接触过,可以说那些‘天羽人’的武功仅次于教主和大司命,还有那五大长老;他们不但武功好,而且还可以在半空中飞来飞去,与他们厮杀还得仰起头来,十分不便。可他们就不一样了,俗话说:飞得高,看的远。他们飞在半空中,对下边的人一览无余,到时候想进攻就进攻,想发箭就发箭,在地上的人很难防住他们,只落的个被动挨打的下场。” “老人家说的‘天羽人’他们是如何飞起来的?”红线有些纳闷地问到。 “这事儿说起来可就话长了,可我慢慢给你道来。” 听老人这么一说,一下子引起了众人的兴趣,他们来到老人身边,都想听听那‘天羽人’到底是一群什么精怪,值得老人为他们吹嘘。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天羽人\’的秘密 老人见大伙儿都围拢上来,要听他讲那‘天羽人’的神奇之处,有人脸上还露出怀疑的神色,根本不相信老人所说的话。 见大伙儿不太相信自已所说的话,老人感到有些委屈,红线见状,忙上来劝慰老人。 她对老人说:“老人家不必理他们,这些人是少见多怪,你老人家不妨给我们讲讲那魔天教‘天羽人’的来历,也让我们这些人开开眼界。” 老人这才收回委屈的表情,他对众人说:“其实我对‘天羽人’的情况也是知之甚少,我只知道他们是由上一代教主培养培育出来的。老教主先是掳来一些四至六岁的男童,然后对他们施以手术,为他们安上肉膜,那肉膜连着人的肋部和胳膊内侧,看好来好像蝙蝠的肉膜一样,这就成了那些男童的翅膀;这期间他们不但要传授这些男童各种武功、轻功、内功以及飞翔的本领;还要向这些男童灌输魔天教要独霸天下,他们要终生效忠魔天教的思想。” “培养了十几年后,那些孩子也成长为十八至二十岁的大小伙子,他们也真正成为武功高强,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的‘天羽人’。” 红线好奇地问老人:“为什么说他们杀人不眨眼?” “那些‘天羽人’从小就被灌输:打仗厮杀时,绝对不留活口,必定要斩尽杀绝,这是作为魔天教‘天羽人’必须要做到的,违反者将会依照魔天教的教规处以死刑。” “嘿,那魔天教的人够狠毒的,竟把那小孩子培养成杀手;看来今天要是遇见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天羽人’,我恶风也给他们来个杀人不眨眼,绝不留活口。好、好,这正对我恶风的脾气,对他们这帮家伙来个大杀大砍斩尽杀绝。”恶风在一旁恨恨地说。 众人看着恶风那一付恶狠狠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你们可不要轻敌呀,那些‘天羽人’是很难对付的。”老人好心地告诫大家,但实际上这话是说给恶风听的,他看不惯恶风那一付轻狂的样子。 听老人说起‘天羽人’的培养过程后,红线也感到有些毛骨悚然:五十个四、五岁的儿童竟让他们培养成杀人不眨眼的‘天羽人’,真是让人难以想像,魔天教也是够歹毒的。 “老人家,那些‘天羽人’有什么弱点可被外人攻击的吗?”红线想多打听一些‘天羽人’的详细情况,到时对付‘天羽人’也会多一分把握。 老人想想后说:“弱点是有,但我怕你们到时候没机会去攻击他们的弱点。” “那怎么会呢,只有知道他们的弱点,我们就有办法攻击他们。”红线肯定地回答。 “‘天羽人’的弱点就是他们那一对肉翅膀,只要用箭或镖,或者其它兵器打穿他们的肉膜,那‘天羽人’就不能飞行自如了,也自然减弱了他们的战斗力,不过他们是不会轻易地让人打穿肉膜,因为地上的人很难有那样的机会。” 听了他的话,大伙儿都乐了,并且长嘘了一口气,事情原来是这么简单。打穿他们的翅膀,这在红线他们一伙人看来,简直是易如反掌,用剑用镖这都是他们的拿手功夫。看来要对付的那些‘天羽人’并不像老人所描绘的那样厉害。 听老人讲述完‘天羽人’的情况后,红线又向老人打听魔天堡里的情况。 老人皱了皱眉头说:“要说起那魔天堡里的情况那可是一言难尽啊。” 黑黝黝而又高大的魔天城堡,威风凛凛地耸立在一块水草丰美的绿洲之中,绿州之外便是茫茫的大漠;城堡的城墙都是用一块块巨大的黑曜岩石彻成的,远远望去:那城堡就好像是蹲伏在大漠中的一个黑色的巨兽。 一队人马疾驰到魔天堡的城门前,巨大而又沉重的城门已打开,进入城门的这些人有些疲惫不堪,他们缓缓地朝城门走去;大门两旁没有欢迎的人群,也没有欢呼声,这一队人马中笼罩着沉闷的气氛。 城门两旁的人没有看到教主,而且所带去的武士也少了大半,但是谁也不敢去问,也没人敢交头结耳去议论。 走进城门后,大司命和两位大长老跳下马背,马上跑过来几个仆人为三人打扫身上的尘土,马奴们把三匹马牵回到上等马厩里。 大司命看了一眼昏昏沉沉的昙云师太后,命几个武士把老尼姑关押在秘宫里;随他们三人回来的几十个武士也各自把马送到大马厩里后,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去歇息。 三人回到魔天教大殿里,木架上的大鹏金翅雕看见三个人后兴奋地拍打着巨大的翅膀;三个人没有理睬它,便分别坐到大殿的椅子上,而教主所坐的椅子是空荡荡的。 “我没有料到对手这么强,可惜教主和三个长老命丧在他们手里。”见两人默默不语,二长老风丘子便先开口道。 大长老君雅子叹口气后说:“中原真是有人物呀,没想到那个叫红线的丫头武功如此之高,不知她是那位武林宗师的徒弟?” “我看那丫头的剑法和武功都是超一流的,既有道家的武功,又有少林武功,还有那说不出那门那派的怪异武功,实在令人难以捉摸。”二长老有些感慨地看着两人说。 “教主之位不能久缺,大司命应该立即继任教主之位,这样也好发号施令。”大长老君雅子诚恳地对大司命说。 风丘子也对大司命说:“是啊,我和大长老是同样想法。” 大司命摆摆手说:“这个先不着急,当务之急是如何打败红线一伙人,最好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并夺到那把天遁神剑,这样才能一雪我们魔天教惨败之耻。” “那好办,我们手里有那老尼姑,他们到时候肯定会来救她,我们就在魔天堡以逸待劳,等他们到来后,我们倾魔天教全教之力,必能将他们一网打尽。”风丘子满有信心地说。 “这个老尼姑可是天下十大武林至尊之一,而且好像是他们这伙人的头领,就连那丫头红线都听这老尼姑的,所以他们肯定会来救她的。我们这里要好一切准备,我估计他们两天之内就能赶到我们魔天堡的。”大长老君雅子对大司命说。 “这一次,我们要动员魔天教的所有力量,我和教主以前所创的几个大阵也要重新演练一遍,我要这魔天堡打造龙潭虎穴,让他们进得来、出不去。” “唉,可惜我们五个长老,如今却剩下两人,要是五大长老齐全,也摆成一个大阵,到时候就会让他们有来无回,”君雅子叹息地说。 “说那些有什么用,现在最主要的是调动我们魔天教的高手、武士,魔天堡里设下天罗地网,等得他们来上钩。”大司命不耐烦听大长老的哀声叹气。 “我倒是有个主意,能在半路上消灭他们,既使不能全部消灭他们,尽少也能杀死他们一半人,这样一来他们的力量就会大大消弱,这样我们就会省不少力气。”二长老兴奋地说。 大司命感兴趣地看着他说:“二师叔有什么好主意?快说出来听听。” “我知道:离我们这儿几百里的地方,那里是一片群山,山里有一个峡谷,是他们的必经之路。那峡谷叫‘羊肠’峡谷,又细又长,我们可在峡谷的前后和上面埋伏下人马,等他们到来时,将他们围堵在‘羊肠’峡谷,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主意好是好,可是我们现在没有那么多人马。”大司命有些迟疑不决。 “我早已想好,不用我们的人。大司命可用教主的名义,命黑沙部落出一千武士,由大酋长带队,由我带他们去‘羊肠’峡谷埋伏。” “老二这个主意好,要是能在那里消灭他们最好,既使不能全部消灭他们,也会大大消弱他们的实力。而且双方厮杀,死的是红线一伙和黑沙部落的人,我们毫无损伤。”大长老君雅子在一旁也十分赞同师弟的主意。 大司命想了想说:“我同意这么干,等会儿我命人以教主名义写个文书,二师叔可携此文书前往黑沙部落,待大酋长点齐兵马后,二师叔则带他们前往‘羊肠’峡谷埋伏。不过,二师叔如能率黑沙人马消灭红线一伙,务必要把天遁神剑带回来,不要落在黑沙酋长手里。” “这件事我不会忘记,我们的最终目的不就是为了夺到这把天遁神剑吗?” 大司命马上找人写了一份文书,然后交给二师叔风丘子,并叮嘱了他几句话。 风丘子手持教主的命令,来到黑沙部落见到大酋长,看完文书,酋长二话不说马上命人点齐一千名强悍武士。风丘子和大酋长率千名武士在天黑时赶到‘羊肠’峡谷,并将这一千人分别埋伏在悬崖上边,峡谷口的前后,准备妥当后,他们便一心等着‘鱼儿’上钩。 但是他们虽然等来了‘鱼儿’,可却吞不下这些‘鱼儿’,风丘子和大酋长所率的千名武士被红线杀的七零八落,眼见着红线一伙人冲出了谷口,最后冲出了山口,他们却无力阻挡。 风丘子和大酋长眼见着这伙人出了山口,但却不敢追出去。一来怕对方埋伏在山口两旁;二来大酋长也怕红线一伙杀了他黑沙部落的三个头领。尽管风丘子一再声嘶力竭地催促他们,但没有人敢冲出山口去追杀红线一伙。 等到他们终于冲出山口,早已不见红线一伙的踪影,气得风丘子直跺脚,但也没办法。而大酋长也不顾风丘子在那儿暴跳如雷,他首先命上百个武士四处去寻找被抓走的三个头领;不一会工夫,这些武士便在山口的一个僻静处找到那三个头领。 “他们这伙人武功太高了,我手下这千名武士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刚才这一切,二长老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们黑沙部落不卖力,实在是他们太强大了。希望二长老回去后,向教主和大司命解释一下,我们感恩不尽。”大酋长对二长老表达歉意。 风丘子恨恨地看了大酋长一眼,但也不敢太发作,连教主和三个师弟都死在红线一伙人手里,他又责备大酋长什么呢。而他根本不敢对大酋长说出教主被杀死的消息,要是大酋长知道这件事,那他们魔天教的威名就会一落千丈,甚至知道真相的黑沙部落武士们,会一怒之下将他杀死,毕竟这黑沙部落被魔天教欺压二十多年了。 他不敢对大酋长发脾气,但是他必须马上回魔天堡,向大司命报告拦劫红线等人失败的消息,以便他们在魔天堡做好迎击红线一伙的准备。 风丘子对大酋长说:“你们已尽力了,我回魔天堡后,会向教主和大司命复命,并会为你们美言一番,实在是他们太强悍了,不是你们不卖力。”大酋长对二长老表示感谢。 两人告别后,风丘子一个人回到魔天堡;黑沙大酋长也率自家人马回部落去了。 当大司命和君雅子见到风丘子时,两人就知道事情没有成功,因为二长老的脸上露出一付沮丧的神色。 “事情没有成功吧?”大长老慢言慢语地问到。 “是的,他们太强大了,本来我们已将这伙人堵在‘羊肠’峡谷里,如果前后用乱箭齐射,必能将他们全部杀死在峡谷里;但他们的武功太高了,不等我们放箭,他们就冲杀过来,就这样双方厮杀在一起。混战中,他们趁机抓住黑沙部落的三个头领,并拿那三个头领做人质,威胁黑沙部落的追兵,大酋长怕他们真杀了那三个头领,便不敢再追赶,结果让他们逃离山口。” “二师叔为何不严令黑沙部落的人追杀他们?”大司命阴沉着脸问风丘子。 “我下令他们追赶红线一伙,可那些黑沙武士都在看大酋长的脸色,他们根本不听我的。” “这个混蛋酋长,等我们收拾完红线一伙人,再找黑沙部落和大酋长算账。”大司命恨恨地一拳捶在桌子上,那张花岗岩凿成的石桌当场变成碎石一堆。 大长老看了一眼满地的碎石,他对大司命说:“出了峡谷他们很快就会到达这里,我们赶决做好准备,将从前的几个阵法重新演一遍,以应对红线一伙人。” 大司命胸有成竹地说:“那几个阵法只要几个时辰就能练好,到时候定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只是怕他们在大漠中迷失方向,找不到这里来,那我们的心血不白费了吗?” “是啊,我们得想办法将他们引到魔天堡来,可是用什么办法能把他们引来呢?”二长老搔着头想着主意。 大长老君雅子说:“那有何难的?可以派我们自家人化装成牧民,让他在大漠中游荡,遇见红线一伙人后,给他们指引魔天堡的所在。” “可这茫茫大漠中,怎么会那么巧碰上红线一伙人,要是碰不上怎么办?”大司命还是有些不放心地提出自己的疑问。 这时风丘子笑了,他说:“这好办,从‘羊肠’峡谷到魔天堡,虽说有几百里,但是连通两个地方之间有一条路,他们肯定会沿路而来;我们可派人在离那条路不远的地方等候他们。为保险起见,可派两个天羽人一路上侦察他们的行程,并将行程告诉那个化装的牧民,这样就能顺利地将他们引到魔天堡来。” “可是派什么人去呢?我们魔天教的人个个如凶神一般,怎么看也不像个牧民。”大司命不知该派什么人假装成牧民。 大长老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他对大司命说:“你看那个经常去秘宫给我们送饭的那个老奴隶怎么样?” 大司命立刻想起那个老马夫,他不但管喂马,有时还干一些杂活,包括给秘宫里的五个长老送饭;另外魔天堡里其他人,也都经常地支使他干这干那的。 三个人都知道:老马夫是二十多年前在路上顺便抓来的,自那以后,他便成了魔天堡里的一个奴隶,渐渐地又变成了老奴隶。刚进魔天堡那几年,所有的人对他都有所防范;但时间久了,再加上他勤恳能干、任劳任怨,这样一来二去的,堡里的人几乎都把他当成了魔天教的人。 大司命想了想说:“我看也只能让他去了,好在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差使,他只需要把人引到魔天堡来就行了。” 于是他吩咐人把老奴隶叫来,并让人给他牵来一匹瘦弱骆驼,向他交代了任务;那老奴隶还是一付唯唯诺诺的样子,明白了任务后,他牵着那头的骆驼走出了魔天堡。 第一百二十九章 谁是‘渔人\’ 无量法王他们五个人靠着飞鸟使的指引,一直远远地尾随着红线他们;当他们跟随到一片群山处时,不见了红线一伙的踪影,只好派飞鸟使去追踪红线他们的下落。 飞鸟使在群山中搜寻着,终于在群山中发现了一条小路,那条路的两边是高耸的悬崖峭壁;那条路上行进着一个马队,而他们正是飞鸟使要寻找的红线一伙人。飞鸟使看清他们行走的路线后,便飞回去向两个法王报信。 “我们只能远远地跟着他们,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无量法王对其他人说,几个人都赞同他的意见。 几个人呆在山峰上歇息,而无量法王则派手下的两个飞鸟使轮番跟踪监视红线他们的行踪,有情况立刻飞回来报告。得令后,两个飞鸟使一前一后朝红线一伙的方向飞去。 他们坐在山顶上欣赏着眼前这些高耸的山峰,还有那陡峭的悬崖,下边那深深的峡谷,还有那细长的小路……。 看到这一切,几个人的眼睛亮了。 无量法王说:“这里可是用兵的好地方,倘若有一千人马堵住峡谷的两头,把红线一伙堵在峡谷里,必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几个人听了他的话后,不由得发出感叹,后悔没有预先知道红线一伙经过这峡谷处,否则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无量的话刚说完,就看见远处半空中一个飞鸟使朝他们所在的山顶飞来,不一会儿,那个飞鸟使便落在他们几个人面前。 “大人,有好消息了,他们在一个峡谷口被几百人拦住了,看那些人的模样好像是西域人,小的飞回来时,他们双方已开始厮杀了,你们听。”飞鸟使刚说完,远处的峡谷里就传来了阵阵喊杀声,那声音在峡谷里不断地回荡着……。 飞鸟使带来的消息和峡谷里传来的喊杀声,让几个人立刻兴奋起来,红线他们竟然在这峡谷里被拦劫,这说明他们一伙的处境很危险,说不定他们今天就会葬身在这峡谷里。 几个人都在纳闷:拦劫红线一伙的是什么人?难道是魔天教的人?无量法王也猜不到是什么人拦劫红线他们。 “不管是什么人拦劫他们,如果能除掉他们,倒省了我们的气力,我们就在这山顶上听他们双方的消息,等他们拼个两败俱伤,我们再去收拾残局。”崆峒法王高兴地对那几个人说。 在群山起伏的一座山峰上,两个法王和灵鹫上人、夏侯天龙、铁猪龙他们三人朝西北大漠方向眺望,尽管看不清什么,但五个人仍然满怀希望。 终于,在远方天空中,一个黑影朝他们所在的山峰飞过来,渐渐地越飞越近……。 手搭凉棚眺望的无量法王兴奋地说:“是他们,是飞鸟使回来了。”其他四人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一个身影飞到他们头顶上方盘旋了一圈后,稳稳地落在他们的面前。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无量法王有些疑惑地问那个飞鸟使。 “他们一伙人——已经到——到魔天堡了,双方刚——刚开始厮杀,我先——飞回来给大人报个信,让他留在远处——继续监视他们两边的动静。”那个飞鸟使气喘嘘嘘地对无量法王说,听他这么一说,几个人顿时都喜上眉梢。 “好,太好了,让他们来个两败俱伤,我们再去收拾残局。”崆峒法王高兴地叫道。 “噢,打起来了,不知最后他们谁胜谁负?”灵鹫上人在一旁自言自语。 夏侯天龙接过话茬:“哼,管他谁胜谁负,到最后胜出一方也会筋疲力尽,我们趁机将他们全部消灭,夺回天遁神剑。” “嗯,夏侯帮主好像对天遁神剑很感兴趣?”灵鹫上人意味深长地对他说。 夏侯天龙不禁一愣,他冷笑着对灵鹫说:“哈哈,灵鹫兄多疑了,我只想除掉红线一伙人,为我的手下人报仇,其它别无所求。至于那天遁神剑,那是三位兄长的事,我夏侯天龙连想都没想过,望灵鹫兄不要多心。” 两个法王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似乎若有所思,但谁都没有搭话,他俩只是将目光移向魔天堡的方向,默默地眺望着。 而铁猪龙在一旁则生着闷气:从河北来到这边塞之地,本想自已这勇冠三军叱咤风云的魏博军大将,能助师父灵鹫上人一臂之力,并能在比武大会上力挫群雄,为自已扬名立威;未料到那比武大会上来的尽是超一流武林高手,还有那武林十大至尊,自已根本排不上位,更谈不上为自已扬名立威。 再想到那当初夜入都督府盗金盒的丫头红线,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寻思那丫头一年没见,武功突飞猛进,她的武功甚至己超过武林十大至尊,可她的武功是何方异人所传授的呢。 他再看看身边这四大武林至尊,就连他们也难抵挡红线丫头,更别提他铁猪龙了,他想起这一切,就有些后悔来到这边塞之地丢人现眼,让自己一世英名付之东流。 四大至尊谁也没有注意这黑大汉在想什么,四人的心都已飞向魔天堡那边,他们在脑袋里想像着那边厮杀的惨烈情景。 “那边打起来了,我们也该回去准备准备,等他们两败俱伤后,我们就杀过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凭我们的实力他们是难以抵挡我们的。”无量法王用商量的口气对灵鹫上人和夏侯天龙说。 两人也听出来,无量所说的‘他们’是指红线一伙和魔天教的人,就是说此刻那厮杀的双方都是无量法王所要消灭的人。那他们两人呢?心里想着无量法王说的话,两人的后背不由得冒着凉风,心里也开始对两个法王做好了提防,以防自已被两个法王所利用,所暗算。 “我们走吧,回去整顿兵马再回来收拾他们。”无量法王和其他几人商量着。 灵鹫上人看着夏侯天龙,又看着崆峒法王,他想对无量法王说什么,但只见他嘴唇动了一下,却没有张口。 “灵鹫兄还有什么打算吗?”无量法王盯着他问。 “啊,没有没有,那,我们走吧。”他招呼着其他几人。 “可我们就这么走了,那魔天堡的情况我们全不了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呢?”夏侯天龙不知无量法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他想打听明白。 “我们回去是要招集兵马,明天再回来对付他们,二位大师也跟我们回吐蕃去,等我招集完兵马后,我们再一起回来。至于那魔天堡的情况,我留下两个飞鸟使来监视魔天堡的动静,有情况他俩儿会随时向我报告的,二位大师不必担心。” 夏侯天龙说:“唉,小弟那些部下还在半路上等着我呢,我想把他们带回天龙门,重新将手下人整顿一下再回来与两位法王和灵鹫大师会合。” “我也和徒弟先回灵鹫峰准备一下,然后再下山来与几位会合。” “那,我们在什么地方会合呢?”无量法王征求两位的意见。 “就在这里,就在这个山顶上会合。”灵鹫上人边说也用手指点一下脚下。 “那定在什么时辰会合呢?”无量法王问。 “就定在现在这个时辰,明天这个时辰在山顶会合。”灵鹫说完,便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其余几人也不约而同地抬头看着太阳。 “好,那就一言为定,不见不散,那我们弟兄二人就先告辞了。”两个法王双手合十向两人施礼,然后两个法王命飞鸟使仍飞回魔天堡监视双方的动静,见飞鸟使飞走后,两个法王也驾轻功飞离山顶,并一直朝吐蕃飞去。 望着两个法王渐渐远去的身影,灵鹫师徒和夏侯天龙他们三个人互相看了看,他们都没有说话。在这一片高耸的群山中,他们三个人显得那么孤单、凄凉,又有些茫然。 “唉,现在这几伙人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呀。”灵鹫上人感慨地说。 听到这话,夏侯天龙好奇地问:“灵鹫兄看谁会是‘渔人’呢?” “哈哈,老朽也不知道,听天由命吧!夏侯老弟,你打算还回来与他们争夺天遁神剑吗?”灵鹫上人询问夏侯天龙。 “我,那当然回来,我也不再想那天遁神剑,只想为我的大徒弟檀云彪报仇。”夏侯天龙不知道灵鹫上人问这话的用意,所以有些疑惑地看着对方的神色。 “唉,当初老朽本想我们十大武林至尊来争夺天遁神剑,可比来比去,到后来,出来个红线丫头。我知道她是无极老祖的门下,但看她年纪轻轻,所以并没把她当回事,可她上台一比试,我才看出她的武功非同寻常,就连那不空和尚都不是她的对手。” “更让老朽不解的是:她是太乙门的女弟子,但后来所用的武功并不是她本门的功夫,这就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她的武功和剑法究竟是何方异人所传授的呢?” 夏侯天龙冷笑着说:“哼,灵鹫大师怕是被那丫头吓破胆了吧?我夏侯天龙这次回去定要配制一些绝命毒药,必让那丫头一伙人去见阎王。” 灵鹫上人本想嘲讽他只会用毒,但转念一想:他如能除掉红线一伙人,也算替他除掉了眼中钉肉中刺,那岂不是省了自已的气力,有什么不好的。 想到这些,灵鹫立刻满脸堆笑对他说:“夏侯老弟有志气、有胆魄,老朽实在佩服,待我回山后,也将做好一切准备,待明天会合一山后,我们同心协力去对付那丫头一伙人。” 灵鹫上人辞别夏侯天龙后,带着徒弟铁猪龙一块朝他的灵鹫峰飞去;夏侯天龙目送他二人离开后,自已也驾轻功飞去找那几十个手下。 红线制止了隐娘后,便找到疯和尚与恶风两人商量下一步怎么办;这时阁陂等人也围拢过来,都想听听他们三个人的打算。 “我们为何不乘胜打进堡内,再晚一些时候,他们就会在城堡内重新布置好兵力,我们再打进就不会那么容易了。”隐娘不等别人说话,便抢先说出自已的想法。 红线见她的脸上是一付焦急的神情,忙劝慰道:“小妹,我知道你着急救师父,但是现在我们初来乍到,对城堡里的情况一无所知,如果就这样贸然打进去,万一中了他们的埋伏,那可不是好玩的。” “嗯,你们两个丫头说的都有道理,既然刚才没打进去,那么现在大伙儿就好好商议一个稳妥的办法。”疯和尚见两个丫头话不投机,忙出来打圆场。 妙玄插话道:“我看刚才那个阵势,十分凶狠厉害,显然他们是做了充分的准备;我们现在还不了解城堡里的虚实,如果硬闯进城堡里,中了他们的埋伏,那我们的损失就大了。到那时,我们遭受伤亡不说,还会耽误营救昙云师太的大事,所以我们要从长计议这件事。”她显然是替徒弟红线说话,但隐娘听到‘还会耽误营救昙云师太’那句话后,她的脸色立刻平复下来,也不再坚持自已的想法,而是在一旁听众人的议论。 阁陂大师说:“我们现在应离这魔天堡远一点,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商议一下。” 众人都赞同他的意见,于是他们各自骑着马朝远处退去,此时的魔天堡上只有几十个守城的武士;城堡里也没有刚才那阵阵号角声、呐喊声,仿佛是一座空城堡。 来到一处小山坡,众人才停了下来,回头再看看魔天城堡,像一个黑色的巨兽蹲伏在绿洲上,城堡现在离他们有二里地远。 红线和几个前辈凑在一起,商议打进城堡里的事。红线现在俨然成了众人的首领,她本不想这样,但自从无极老祖被杀,昙云师太被劫走之后,她忽然感到自已肩上的担子重了。 其实大伙儿也把她当成了主心骨,因为经过这些天的遭遇,大伙儿每每陷入危险时,都是红线挺身而出力挽狂澜,否则这伙人不知被众多的敌人消灭几回了。 就连两位前辈:疯和尚与恶风两人也都听从她的号令,他俩儿也意识到:红线已不是从前不谙世事的毛丫头,而是有绝顶武功的超一流高手。 疯和尚也看出来:红线的武功己超过他们那十大武林至尊,没有人能打败她,现在唯一没有试过的人,就是魔天教的大司命。但他相信红线一定会打败那个大魔头的。 见众人都在看着她,红线就把自已的想法说给大伙儿听:“现在我们大家都想赶快打进魔天堡,好救出昙云师太;可是我们现在对城堡的情况一无所知,只是听了那个老牧民的简单介绍。如果我们贸然打进去,就如同那无头的苍蝇一般,只是在里面乱飞乱撞,那就难免要吃亏。所以我打算等天黑后,想办法潜入城堡内,将里边的情况打探得一清二楚。等我们打进城堡后,就不会吃大亏,这就叫‘知已知彼,百战不殆’也。” “太好了,等天黑下来时,我和红线姐一块去,两人也有个照应。”隐娘高兴地叫起来。 红线听隐娘要和自已一块去,她也很高兴,两人在一起,武功和轻功都是超一流的,那魔天教的人,除了大司命和两个大长老,无人能抵挡住她们两人。 她刚想答应隐娘,却不料被师父妙玄制止:“不行,你们两个小丫头年纪轻轻,毫无江湖经验,一旦中了他们的阴谋诡计,那后果不堪设想。现在昙云师太还被关在城堡里,不知死活,倘若隐娘再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如何对得起昙云师太;所以我不能让隐娘去,应再找一个武功高且老成一点的人与红线同去。” “嘿,不用找了,待俺和尚与丫头一块去那魔天堡。”疯和尚自告奋勇地对众人说。 “这等小事,怎么能劳烦大师呢,还是我和红线一块去吧。”恶风劝止疯和尚。 “唉,俺和无极老祖,还有昙云师太两人,有着二十多年的交情,如今两个老家伙都遭遇不幸,单单丢下俺一人;俺说什么也要去那魔天堡里闯一闯,去探明那魔天堡到底都有些什么鬼域伎俩,俺就是死了也不足惜。”疯和尚本想说服众人,让他和红线去魔天堡,但他的一番话却让众人感到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大师不要动不动就说什么‘死呀死呀’之类的话,我们这次去,不但要探明情况,还要毫毛无损的回来。”红线不愿听疯和尚说那些不吉利的话。 “哈,怕什么?俺这一付臭皮囊,就在丢在那城堡里也不足惜,有什么好怕的?俺是寻思那要取俺和尚性命的人还没生出来呢。”疯和尚自嘲地说。 “那我就和大师一块去吧。”红线对众人说,那大伙儿谁能与和尚争,论资功论武功,没人能与和尚比,就连恶风和阁陂两人也不能与和尚比。 这事定下后,众人这才放心散去,各自找地方歇息,余下的事情就是大伙儿耐心地等待夜幕早一点降临。 第一百三十章 夜闯魔天堡 在凄厉的号角声中,三十多个天羽人迅速地飞回城堡里,地洞口的钩子手们也都逃回城堡里,红线一伙人看着那高大的城堡上观战的大司命和两个大长老,知道他们肯定会有所防备,所以没有贸然杀进城堡去。 大司命望着城外红线一伙人,知道自已的第一仗已经败了,他要好好布置第二阵,争取在对方打进城堡后,将红线他们一网打尽。 在城堡上,三个目送着红线他们骑上马缓缓地朝远处退去。 “没想到这伙人还是这么难缠。”三长老风丘子忧虑地自言自语。 大司命不屑地对他说:“怎么,二师叔是不是被他们吓破胆了?我们的绝招还没有使出来呢,我们的‘喷火炮’和‘天钩阵’还没用呢,等他们全部进入我魔天堡之后,就会陷入我们的‘喷火炮’和‘天钩阵’中,他们很难逃脱我们的这两个大阵。” “哼,我风丘子怎么会怕他们呢,为了给我们的三个长老报仇,这回他们倘若进了魔天堡,管教他们有来无回,将他们一伙全部杀死在魔天堡里,绝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 大长老君雅子望着红线一伙人的背影说:“我们还是要演练好那两个阵,把那两个阵完美地变成一个大阵,等待他们钻进来。我看他们这时候退回去,必定回去研究如何进入我魔天堡的办法。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今天夜里必定会派人潜入我魔天堡里,趁机来打探魔天堡里的虚实,为他们攻打魔天堡和救回那老尼姑做准备。” 听了大长老的话,大司命点点头表示赞同,他对两个长老说:“是啊,他们刚才没有乘胜追击天羽人,就是因为不了解城堡内的虚实,怕中了埋伏。他们肯定会等到天黑,再派人潜入城堡里,打探我魔天堡里的情况。我们不妨将计就计,天黑时就在城堡里布置好大阵,等待他们来上钩。” 他的话得到两个长老的赞同,于是大司命召来手下几个队长,命他们将那几十门‘喷火炮’和‘天钩阵’布置好,让他们隐蔽在暗处,不能被潜入城堡的人发现。 一切都布置完备后,大司命和两个长老这才回去歇息,等待黑夜的到来。 红线将天遁神剑交给恶风保存,便与疯和尚两人告别了众人,借着夜色离开了他们的隐蔽处。两人都身着夜行衣,避开了城堡正门,徒步迂回地接近魔天堡。 黑夜里,天上的月亮不时被大块云朵遮住,趁着天色黑暗下来的短暂时间,两人便施展轻功加快接近城堡。 两人离那黑色的巨兽越来越近,那城堡没有一丝灯光,看不见一个人,甚至连一点声音也没有。如果把城堡比作一个人,那这个人此刻正在酣然大睡。 红线见城堡内外都是静悄悄的,便轻声对疯和尚说:“大师,你看城堡里外都这么静,我看这里有问题呀,也许他们已经设好了陷井,在等着我们上钩呢。” “是呀,俺看也像。那城堡里现在的情况如何,谁也不知道,在遭到白天那场失败后,他们肯定会在城堡内设置天罗地网,好将我们一网打尽。因为他们知道:为了救昙云师太,咱们这伙人肯定会闯入魔天城堡里来。” “这帮人好阴险呀,我也看那城堡内外太安静了,安静的可怕。大师,我看这样吧,我们俩找一处僻静之处潜入城堡里,然后再见机行事。” 于是两人在夜色的掩护下,在一处僻静的城墙下停下来,两人束紧衣袍后,好似两只鸟雀飞身落在城楼上;两人一动不动地伏卧在城楼的砖地上,眼睛如鹰隼一般地朝城堡四下望去。 城堡的中央有一大块空地,好像是个演武场;再观察四周的房屋有大大小小几百间,但却看不到一丝灯光,整个城堡仿佛是一座死城。 两人也不愧是武林超一流的高手,在这一片死寂中,两人都感觉到了人的喘息声,而且不是一个两个人的,是十几个人甚至是更多人的喘息声。 红线心中暗喜,她朝疯和尚看,两人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我们不理这些埋伏的人,可先去打探关押昙云师太的地方,最好是能把她营救出来。” 疯和尚朝红线点点头,于是两人退到一个僻静处,从那个地方跳下城楼。两人挨个房子查找,特别留意那守卫严密的或者像关押人的牢房那样的房子。但查找了大半圈,却一无所获,有两次还差点走到隐蔽在暗处的武士身边。 “既然进来了,就一定要找到关押昙云师太的地方,否则回去无法向大伙儿交待。”听了红线的话,疯和尚也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施展绝顶的轻功,沿着一间间房子寻找,别看疯和尚身形胖大,但轻功是一流的,走起路来悄无声息,就是从城楼上跳下来,也似棉絮落地一般没有声响。 又查找了十几间房子,仍不知昙云师太被关押在哪里,两人估摸着时间:从进到城堡里算起,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了。两人这时开始有些焦急,不知道是否还继续查找下去。 “唉,这般查找下去,何时是个头?不若捉个人问个明白,强似这样找来找去。”疯和尚忽然明白过来,轻声对红线说。 红线点点头说:“嘿,我们真是急糊涂了,咋忘了这招儿呢。” 打定主意后,两人这次偏寻那有潜伏的哨卒而去,不一会儿两人便看到城墙转角处有两个潜伏的士卒,疯和尚悄悄摸上前去,将两人点了酸麻穴,那两士卒立刻浑身瘫软。 那两个士卒惊恐地望着疯和尚与红线,嘴巴张大了却不敢喊出声来,原来是两人的戒刀和宝剑架在他们的脖子上。 “快说,你们抓来的那个老尼姑,被关押在哪间房子里?要是敢糊弄老子,就割下你俩的脑袋,快点说。”说着话,他手中的戒刀在那士卒的脖子上用力地蹭了两下。 虽是魔天教的人,但也同样怕死,那士卒的眼睛立刻露出惊恐的目光。 “唉,爷爷饶命呀,那个……那个老尼姑被关押在……在那秘宫里。” “那秘宫在哪里?是哪一间房子?要是敢糊弄老子,小心割下你的脑袋。”听到这话,两个士卒同时向一个方向指去,疯和尚朝他俩儿所指的方向望去,却不知是哪一间房子。 “到底是哪一间房子?是什么样的房子?”疯和尚逼问道。 “那是一个圆形的大房子,半截在地下,半截在地面上,只有一个门,窗户开在上面,所以称它为秘宫,那是从前五大长老隐居在里面修行用的。” “从哪里进入秘宫最容易,秘宫有没人把守,那秘宫里边有什么机关陷井之类的没有?” “那秘宫外面小人知道,现在门口和上面的窗户都有人把守,大司命说是要严防有人来劫牢;至于那秘宫里边的事小人就不知道了,因为那里面,小人从来没进去过。” “好,老子就信你俩儿这一次,要是敢骗老子,等老子回来割下你俩儿的脑袋。”疯和尚说完又点了两人的哑穴,又找出两根绳子将两人的手脚绑上,拖到暗处藏好,以防万一。 疯和尚与红线悄然来到秘宫附近,见秘宫是个白色的圆房子,而且真的只有一个门;再仔细观察,果然发现有两个卫兵躲藏在门两侧的暗处,军队里这叫‘暗哨’,要是不细看还真发现不了。两人暗自庆幸:幸亏事前先抓住两个人逼问,否则还不惊动了敌人。 两人再登上高处观察秘宫的房顶,果然房顶也隐藏有几个卫兵,他们若隐若现,只有月光映照下才能看见他们的身影;一旦月亮被云遮住,那几个身影便融入在黑暗中,再难发现他们。 没进秘宫之前,两人再仔细察看周围的情况,细听周围的动静,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也没有任何的声响,可称是万籁俱寂。 可越是这般寂静,就越让两人担心。但已找到关押昙云师太的秘宫,绝不能空手而回,一定要把她营救回去。两人都是武林超一流的高手,当然不在乎这几个卫兵,只是怕打草惊蛇,惊动了魔天堡里的人,到时再想营救昙云师太就会大费周折。 这时两人悄声研究了行动计划:决定先解决屋顶上的几个卫兵,然后下到秘宫里将昙云师太救出来。 说干就干,两人施展轻功,仿佛鸟雀一般飘然飞到屋顶上,那几个卫兵发现他们后刚要叫喊,早被两人闪电般结果了性命。 四下里仍是静悄悄,没有人发现他们,两人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红线警戒周围的敌情,而疯和尚则负责天窗的情况,寻找进入秘宫的入口。 仔细一看,疯和尚才发现:秘宫的天窗是二尺见方的铁窗,却上面的铁条粗如枪杆,疯和尚用足气力想将铁窗拉开,但铁窗异常坚固。 红线见疯和尚没有打开铁窗,便上前观看那铁窗,然后让大师退后;此时红线手执七星宝剑,运足内气,挥剑朝铁条砍去,一连砍了几剑,将铁条全部砍断。 疯和尚探头朝秘宫里望去,除了月光照射的一小块亮光外,其它地方都昏暗不清。 “俺下去看看,你在这里守住这窗口。”疯和尚整理下衣襟准备下到秘宫里。 “等等。”红线伸手将大师拦住。 “大师,你不能下去,你身体胖大,进出这天窗都很费力,还是红线下去吧。”疯和尚还想说什么,但却被红线制止住。他看看自已的身体,也知自已进出这天窗费劲,便也不再坚持。 红线伸头朝秘宫下面观察了一会儿,又侧耳倾听了一会儿,确认没有什么危险后,她便施展轻功从天窗口飘落下去。 刚一着地,她便蹲下来朝四周搜看,却不敢出声呼唤昙太师太,她怕惊动了守在外面的卫兵。红线只能慢慢地用手去摸,伸出宝剑去探,忽然她的宝剑碰到硬处了,原来是剑尖触到墙壁上了。她摸着墙慢慢向前查看着。 渐渐地,她的眼晴能适应这里的黑暗了,并且依稀能分辨出秘宫里大致的轮廓,这样她就不用摸着墙走路了。 红线继续慢慢地向前走着,忽然她的手好像摸着一个冷冰冰的物体,是个类似门把手的东西,自仔细摸索着,她确认是个门把手。再继续摸着那把手周边的物体也是冷冰冰的,她确信自已面前的是一扇门,而且是一扇沉重的铁门。幸好铁门上方有一个小铁窗,大概是用来观察里面人的,她从铁窗口往里看去,看到的只是一片黑暗。 这时她又察看这大铁门,红战的眼睛依稀地看出来:铁门上的一条大铁链上挂着一把像婴儿头那么大的锁头。这时她听到门的里边好像有人的呼吸声,有人在里边,红线的心里是一阵狂喜。可里边这个人是谁呢?会不会是昙云师太? 正当她想像着里面的人是谁时,里边的呼吸声停止了,接着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并且还响起一阵铁镣声。 红线睁大了眼睛朝里边望去,只见一个模糊的黑影慢慢朝门口走来……。 黑影走到门口,红线甚至能听到对方的喘气,但就是看不清对方的脸。 “你是谁?”黑影开口说话,听到这声音,门外的红线激动得差一点没叫出声来,她连忙用手捂住了嘴。 “师父,是我呀!我怎么能救你出来?”红线不知从何处下手,所以询问昙云师太。 “没有用的,你救不了我的,那个魔天教的大长老好像对我施行了一种奇怪的松筋卸骨.之术,我现在武功尽失,浑身筋骨无力己成废人。他们把我掳来并关押在这里,为的就是引你们到这里来,他们己设下重重埋伏,企图将你们一网打尽。听师父的话,你快快离开这里,迟了就走不脱了,我己成废人,他们不会再把我怎么样的,快走。”昙云的话刚说完,秘宫外边便传来一阵骚动的声音。 忽然红线听到外边一阵喊叫声:“弟兄们赶快准备好,城堡里进来奸细了。”接着便是乱糟糟的脚步声。 此时她听到天窗上疯和尚的呼唤声,昙云师太再一次催逼红线速速离开秘宫。红线满怀遗憾地又深情地看了昙云师太一眼,然后她一个‘旱地拔葱’飞上天窗口。 一上来她就发现疯和尚已与十几个人厮杀在一起,见事态危急,她不及与大师搭话,便挥剑连连砍翻四、五人,那几人的尸体转眼骨碌到地上。 这时红线发现四周的房顶上已站满了武士,有上百个武士已张弩搭箭,准备射杀他们二人。只是因为双方混战,怕射杀自家人,所以那些武士才迟迟不敢放箭。 “不好,大师快走。”红线急切地呼叫疯和尚,因为她看出来:那上百支利箭,随时都会发射出来,也许那箭头上涂有毒药,那擦破一点肉皮,也够他二人受的。 就在红线喊声刚落地,就叫有人叫道:“放箭。”那是大司命的声音。 此时红线与大师已跳下屋顶,然后在几十间房子中间东拐西拐,这样虽然避开了那箭雨的袭击,但还是摆脱不了那些魔天武士的追杀,那些武士穿房越脊如影随形地跟着两人。 “大师,到城墙边了,就从这里出城。”红线欣喜地叫道。 “可我们一上城墙,必遭乱箭的袭击。”疯和尚有些担忧。 “那好办,我们可上房揭下瓦片做暗器,将他们打退。” “好主意,就这么办。”说完话两人飞身上房,揭下十几个瓦片在手,看准靠的最近的十几个武士,将瓦片飞甩出去,那十几个武士早被打下屋顶。 两人高兴的互相招呼着“走。”然后两人飞上城墙,城墙上早有几十个武士在等候两人。见有人挡路,两人挥刀舞剑大发神威,几十个武士转眼就送了命。 望着城墙外的广阔天地,两人驾轻功直飞出魔天堡,直飞出几十丈,回头见后面没有追兵,两人这才飘然落地,然后朝自家人的藏身处走去。 城楼上,匆匆追上城楼的大司命和两位长老眺望着远遁的红线与疯和尚。 大司命有些惋惜地:“又让这两人跑了,这两人是他们一伙人里武功最高的,能除掉他二人,其他的人则全不是我们的对手,可惜这二人没有进入我们的埋伏圈里。” “大司命不必懊恼,有那老尼姑做诱饵,他们还会再来救她的。下次我们重新布置大阵,尽量做到万无一失,等他们再闯进魔天堡时,定能将她们一网打尽。”大长老安慰他说。 “回去必定要设计好喷火黑烟大阵,准备好天钩阵,将两阵合在一起。等他们下次再来闯入城堡,定将他们一伙人消灭在魔天堡里,绝不能让他们活着出去。”大司命咬牙切齿地说,两个长老也一致赞同他的好主意。 第一百三十一章 激战魔天堡 两人回到众人藏身处,突然有一人站立起来,红线认出是义兄恶风,她怕惊醒大家,便连忙用手指示意轻点声。 恶风没听她的,反而大声说:“没事,他们都没睡着,怎么样?事情还顺利吗?”话音刚落,呼拉拉连站带坐起来七、八人,大家七嘴八舌地问候他二人。 见女儿平安归来,阿姣不知有多么高兴,她一边询问魔天堡和昙云师太的事,一边将女儿抱在怀里。一直惦记师父昙云师太的隐娘也跑来询问红线。 而另一边,疯和尚则向恶风、阁陂、还有丁老伯和惠一大师等几人讲述魔天堡的事。 “照大师这么说,他们是有准备了,就等着我们去上钩?”恶风半信半疑磨地问大师。 “嗯,可以这么说,当俺和红线被发现后,呼拉一下子,从房子里和城墙上窜出一二百人,而且个个是箭上弦、刀出鞘,那不是有准备又是什么?” “你们找到昙云师太了吗?”恶风担心地问。 “找到了,是红线下到秘宫里,发现了关押昙云师太的牢房,但还没得及救她,就被魔天教的人发现了。俺和红线只好丢下师太,来与那上百个武士厮杀,杀退他们才逃离城堡。” 丁老伯有些惋惜地说:“这下惊动他们了,再想攻入魔天堡可就要费劲了。” 恶风高声叫道:“怕它个鸟,跑了这么老远到这魔天堡,不就是想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吗?依我恶风的,今晚就杀进城堡去,将城堡里人斩尽杀绝,救出昙云师太。” 听他这么一叫喊,红线和隐娘一伙人也都凑了过来。 “义兄,你在喊什么呢?”红线忙过来问个究竟。 恶风瞥了她一眼说:“喊什么?恶风连夜就要杀进魔天堡,救出昙云师太。” “好,恶风大师,隐娘也跟你一块去。”见隐娘赞同他,恶风顿时豪气陡升。 这时旁边阁陂大师赞赏地点点头说:“老衲和恶风大师的想法一样,也赞同今天夜里就杀进魔天堡,与他们决一死战。两军打仗,贵在一鼓作气,先前我们已胜了一场,正好趁着这一股锐气,打进城堡去。如果再耽搁下去,难免夜长梦多,到时不知又会什么枝节来。” 惠一大师接茬说:“老衲也赞同连夜打进城堡去,但不是现在去,也是等到后半夜再打进去;到那时他们必定有所懈怠,认为太快亮了,我们不会来攻打城堡。” 疯和尚大笑说:“好,这主意好,俺同意后半夜再打进去。” 红线见几位大师都认为后半夜攻进魔天堡为好,自已心里也认同了他们几位的意见。眼下无极老祖死去,昙云师太又被抓走,能依靠的就只有这几位大师了。 “几位大师说的都很在理,我再去问师父她们的意见,然后与几位大师作定夺。”红线回身看见师父,还有她娘和大姨,便询问她们的意见。 师父妙玄表示同意,当问到她娘时,红线发现娘的眼眶里溢出了泪珠,阿姹看见妹妹的模样,忙上前劝道:“小妹,不要这样,大家看了会很难受的。” 阿姣怕别人看见,连忙擦干了泪水。此时她想起一家三口人所遇到的种种磨难,不由得悲从心起。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倘若这次救回昙云师太后,就带女儿红线回南诏去,让女儿过上安稳曰子,再不能让女儿过那种刀光剑影的生活。” 见大伙儿都同意连夜打进魔天堡,红线便与疯和尚、恶风、阁陂,还有师父妙玄几人商议打进城堡的具体办法。 因为红线与疯和尚先前潜入过城堡里,所以大家都推举两人指挥这次行动,疯和尚欣然同意,但却对红线说:“丫头,告诉大伙儿如何去攻打魔天堡,你给大伙儿分配任务。” 红线见大师把这件大事推给她,她也不好再推托,因为毕竟是只有他们二人进过城堡,是对里面有过大概了解的人。 她边看众人边思考着计划,最后她决定将十二人分成两队:红线与疯和尚各带一队。红线那一队是:红线、恶风、阿姣、阿姹、云童、常世雄六人;疯和尚那一队是:疯和尚、阁陂、恵一大师、丁老伯、隐娘、妙玄六人。 刚分完队,别人都没吱声,隐娘却嚷着要和红线一队,说不爱和疯和尚一队,她的话把大伙儿都逗笑了。 这下把那疯和尚气得骂道:“你这臭丫头,人不大,还挑挑拣拣的,俺还不稀罕和你这臭丫头一伙呢” 隐娘撅着嘴说:“挑挑拣拣怎么的?我就不稀罕跟你臭和尚一伙。” 红线忙劝隐娘:“行啦小妹,大师为救你师父,先前在城堡里差点丧命,你还敢骂大师,等救回你师父,我一定要把你骂大师的话告诉她老人家。” “哎呀呀!你千万不能把这事告诉我师父的,她会当着大伙儿的面责骂我,那我聂隐娘多没面子呀,红线姐,求求你了。” “那你快给大师陪礼道歉。”红线催促着隐娘。 隐娘不情愿地蹭到疯和尚面前说:“魔障大师,我不该骂你是臭和尚,应该说你是个香和尚,是个美和尚,这回行了吧?” 疯和尚气得嚷叫道:“这,这算什么陪礼道歉,不行,重来,重来。” 红线笑着劝他道:“大师,你就知足吧,你看那臭丫头跟谁道过歉,跟你这是头一回。” “好好好,俺知足,唉,就为了昙云师太俺也知足了,她是有个好徒弟呀。”疯和尚虽说不情愿,但也无奈,他是拧不过那个刁丫头的。 分好了两个队,接下来就是歇息等待,但他们又不能睡觉;要是真睡着了,再叫醒出发那滋味儿是很难受的,甚至会影响一个人武功的发挥。 大伙儿靠在背风处,望着夜空上的月亮,它不时地被身旁的大块云朵遮住;过了一会儿,它又悄悄地露出皎洁的脸蛋。那月光也时而映照着黑黝黝的魔天堡,时而又被那大块云朵遮住。 “要是那大片的云彩将月亮全都遮住多好。”有人在发出感叹。 “哈哈,天底下哪么好的事,不过月光太亮确实对我们不利: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可我们也有有利条件,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何时潜入城堡,我们进城堡后,只要细心观察,就会发现隐藏的敌人。到时候,我们发现一个就消灭一个,悄悄地将那些暗哨都收拾了,那我们就会减少不少麻烦。” 疯和尚胸有成竹的说,这次不知为何,他把‘俺们’说成‘我们’,也许是嫌自已的话有点土吧,而且先前还被隐娘笑话过。 估计时辰差不多了,两队人出发去魔天堡,他们分别迂回到城堡的左右两侧;红线与疯和尚两人首先飞上城堡,两人悄悄把几个哨兵除掉,然后发出暗号让其他人上来。 红线这一队,恶风架着常世雄先飞上城墙,接着是阿姣阿姹和云童三人先后飞上来。红线带着恶风和常世雄,三人又先后除掉了几个哨兵。 就在三人准备继续向前搜索时,忽然从疯和尚传来一阵喊叫声,紧接着是凄厉的号角声。 “坏了,大师他们被发现了,我们得赶快去救他们。”红线惊叫道。她急忙带着五个人前去营救疯和尚他们,半路上碰到几十个武士来拦劫他们,但转眼就被这六个人解决了。 当跑到近前时,红线才发现:疯和尚他们六人在大广场上被几百人围杀;再看周围城墙上、屋顶上早己架起几十门大炮,炮口不停地朝六个人喷射出黑烟,他们已被黑烟笼罩,站在高处的上百个武士抛出手里的天钩,天钩直飞向六人。 红线看出来,他们中有几人已被天钩钩住,身体被武士们的钩子拽来拽去,此时如果他们再乱箭齐射,那他们转眼就会变成‘刺猬’了,这六人的处境万分危急。 她来不及告诉其他人,自已娇叱一声便飞身跳到六人身边,她挥舞七星宝剑,转眼间将钩住他们的绳子砍断。 “不好,快冲出包围圈。”红线高声叫道,并挥宝剑飞上高处,想杀散那些炮手和飞抛天钩的武士,但却遭到几十个武士的围攻。她再回头看那六个人并没有随她冲上高处,而是还在原地转圈,原来他们被黑烟熏的有些晕头转向,不知道从哪里冲出包围。 这时她看见隐娘像一只鸟儿似的直飞上来,落到红线身后,并随手杀了几个上来围攻她的武士。此时红线看见隐娘一边厮杀一边不停地咳嗽,她忽然意识到那黑烟的厉害,担心时间长了,那几个人会被黑烟熏倒。 她不及多想,甩开眼前的十几个武士后,又飞身跃下那几人身边,招呼他们快走。红线打头,疯和尚紧跟上,几个人先后飞到高处,但立刻又被众多武士包围。 此时妙玄和丁老伯两人都已被天钩所伤,两人的肩膀上胳膊上鲜血已把衣裳浸透。好在两人还能持刀剑抵挡对方的攻击,但明显有些力不从心,有几次险些被对方所算计。 见此情景,红线手持宝剑跳到两人身旁,她施展飘缈神功和飘缈剑法,转眼间就斩杀了围攻两人的那些武士。但四周的武士们仍然源源不断地冲上前围攻他们,红线见对方准备充分,而且自已这边的人,已有几人受伤,她想招呼大伙儿杀出城去。 她刚动了这想法,只见大司命和两个大长老出现在一座高房顶上,在他的指挥下,一拨又一拨的武士从各个角落里冲杀出来。 大司命厉声叫道:“给我杀,绝不能放走一个人。”听到他的严令,那些武士更加疯狂了,他们开始了一浪又一浪的攻击。另一边,恶风和阿姣他们也被上百个武士围攻,形势也同样危急。红线一边厮杀一边留神她娘那边的情况,对于她娘的武功,红线还是放心的。她们这一队里,她更担心云童和常世雄,但她不知道:此时的常世雄也受了伤,处境也很糟糕。 红线意识到:如果现在想撤出城去已不可能,能有把握撤出城的,也只有自已,还有恶风、疯和尚、隐娘,再加上阁陂、惠一大师,再加上她娘和她大姨两人,而其他几人就要危险了。 不行不能撤,既然闯入了这龙潭虎穴,就要把这里搅个七八烂,彻底将这魔天堡捣毁,然后救出昙云师太,这才是他们夜闯魔天堡的目的。 想到这里,红线豪气陡升,她立刻抽出天遁神剑,一纵身直奔大司命和两个大长老而去。 三人站在屋顶上,正扬扬得意地看着自家众多武士在围杀红线他们一伙人呢。就在这时,大司命发现一个身影直朝他们所在处飞过来,三个人慌忙手执刀剑准备接招。 飞行中红线手里的天遁神剑的剑光朝三人射过来,他们都知道这剑光的厉害,迅疾闪身躲过;但那一道道剑光仍不断地朝他们三人射来,三个人左闪右躲显得有些狼狈。 三个魔天教的首领却被一个丫头逼得东躲西躲,这让大司命勃然大怒,他运起内功,不再躲闪对方的剑光,剑光射在他身上,被他的内功逼住,他趁机手舞天魔剑朝红线剌来。 红线见剑光已不能伤害大司命,知道他的内功非常深厚,非是剑光所能伤害的。于是她收起剑光,施展飘缈剑法与大司命厮杀,两个长老见状也同时上前来围攻红线。 他们心里都清楚:眼前这丫头是这伙人里战斗力最强大,如果能杀了她,其他人就好对付了;再加上这丫头手里的天遁神剑叫他们垂涎三尺,这可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神剑啊。 “都给我住手!丫头,我劝你把手中宝剑留下,本大司命放你们出城,而且也放了那个老尼姑。怎么样?咱们做个交易如何?”大司命一边厮杀一边劝着红线。 他自作聪明,打着如意算盘:认为红线年轻好骗,万一怕自已人丢了性命,或者怕救不出来那个老尼姑,到时光有把天遁神剑又有什么用呢。 大司命想:如能骗来天遁神剑,再用神剑将这伙人斩尽杀绝绝,那岂不是一举两得,既除掉了这伙中原武林高手;又得到了威力强大的天遁神剑。 “大司命,你以为就凭你手下这些人就能拦住我们吗?”红线嘲讽他说。 听了她的话,大司命冷笑说:“我承认你和其他几个高手能打,武功是一流的;但还有几个人却是武功一般,他们难免丧命在魔天堡里,你难道忍心看他们死在这城堡里吗?” “红线,不要听他的花言巧语,他们也从来没有发过善心。怎么样?大司命,俺说的没错吧?你也不要在那儿啰里啰嗦,俺要和你斗上三百个回合。”说着话,疯和尚的戒刀早已劈了过去。大司命见对方的刀如闪电般劈过来,连忙挥动手中的天魔剑来招架。 只听‘刷’的一声,戒刀被天魔剑砍断,疯和尚见状大惊,只好用断刀与对方厮杀。大司命见对方手执半截刀抵挡,立刻加强了攻势,他施展魔天剑法,宝剑上发出阵阵剑光射向对方。 那剑光虽不能致疯和尚于死地,但疯和尚也不敢轻视那剑光,他深知那剑光的发出,足以证明对手有着极深厚的内力。 疯和尚仗着自己的飘缈神功与大司命周旋,但总是躲闪对方的剑光也不是办法,万一被对方的剑光扫中,难免要受伤。而且在与对方的厮杀中自已的内力也消耗极大,只是因为他那武林十大至尊的地位,所以他耻于退出这场顶级的对决。 在后边观战的红线见大师的半截刀难以抵挡大司命的攻势,而且对方的攻势越来越猛,看大司命的架式是要取大师的性命。红钱也怕大师有个意外,所以想赶快替换下大师,她想单独与大司命对决。 红线心里清楚:不搬倒大司命,他们就很难全身而退,而且也救不出来昙云师太。她想借今晚这个机会与魔天教做个了断,如果今晚退出城堡,以后怕再难进入魔天堡了。 想到这里红线手持天遁神剑飞身上前叫道:“大师兵器不济,待红线代大师来对付他。”疯和尚见是红线出头,便也知趣儿地退后到自已队里。 大司命见是红线飞到自已面前,便冷笑道:“好,不愧是超一流的高手,不过像你这样俊俏的小丫头死在本尊的剑下,实在是有点可惜了。”听了这话红线心想:还未正式当上教主,便自称‘本尊’,实在是妄自尊大,黑暗中她也看不清两位长老的脸上是什么表情。 “哈哈,大司命的剑下不知杀了多少无辜之人,今天怎么发起善心,怜惜起本丫头来了,也许是怕打不过本丫头而想出来的缓兵之计吧?” “我听说你现在是中原武林第一高手,所以愿与丫头过过招,决一胜负;不过你使用天遁神剑来比武,就是你的不对了,因为那天遁神剑属于天下武林人士,唯有最终胜者才有资格拥有和使用天遁神剑,可现在丫头还不是最终胜者,所以也没资格去使用它。” 后面站着的恶风高声叫道:“你放屁,那不空和尚连败数位武林高手后,无人敢与他比试,而我义妹红线打败不空和尚,这才名正言顺夺得天遁神剑,你却说她没资格使用天遁神剑,岂不是胡说八道?” “黑大汉,你在那儿胡言乱语什么?要夺到天遁神剑,必须打败天下武林高手,你那义妹红线虽说打败了天下武林高手,但尚有一位天下武林高手还没有与她过招儿,所以我说她还没有资格使用天遁神剑。” “还有一位?你说的那个人是谁?”恶风连忙追问他 第一百三十二章 终极决斗(一) 大司命的嘴里吐出三个字:“就是我。”他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黑夜中却如同炸雷一般响在众人的耳边。 恶风愣了片刻,看着面无表情的大司命,红线他们一伙人也都沉默地看着那个冷酷无情大司命,似乎没有人怀疑他说的话。 就在所有人都在沉默地看着这场面时,恶风发出豪爽的笑声:“好,好,敢说出这样的大话,不愧是魔天教的大司命。不过你既然不服气,想要与我义妹比武,那首先要过我恶风这一关,否则你就休想打神剑的主意。” “就凭你也配与我动手?”大司命不屑地看着恶风说了一句。 恶风听了这句话,不禁大怒:“你这个狗司命,吃我一镰。”说着他右手霸王镰,左手铁鞭,直奔大司命扑去。 大司命见他来势很凶,一付要与自已拼命的样子,连忙手舞天魔剑在面前划出无数道白色的剑光,在黑夜十分耀眼。恶风即将冲到对方一丈远时,被那无数道剑光挡住;他怕被那剑光所伤,连忙朝后退去,但大司命并没放过他,又重新发出剑光直奔恶风而去。 这是他施展的魔天剑法第一层:罗刹天。这罗刹天共有四式,寻常人等如被这剑光所伤,就会当场毙命。 恶风连连被对方的剑光所伤,他只能依靠自身的内力抵挡着那射到身体上的剑光,大司命则阴冷地看着黑大汉在顽强地抵抗剑光的袭击。 就在他洋洋得意时,突然间,他见黑大汉飞身跃起,身体闪电般穿过道道剑光,霸王镰如泰山压顶一般朝他砸来。 眼见霸王镰就要砸在大司命的头上,围观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以为他的脑袋就要变成血葫芦了;就在那一刹那间,只见大司命的身子晃动了一下,那霸王镰擦着他的头皮而过。 恶风见刚才那凌厉的一招被对方轻易躲过,心中更加气恼。他左手的铁鞭紧接着对方的腰间横扫过来,这一鞭也有千斤之力,如若打到对方腰间,那不死也要受重伤。 “啪”的一声,铁鞭狠狠地打在大司命的腰部,但恶风的手上却没有什么感觉,那铁鞭好像打在一团棉花套上,软绵绵的。 正当他右手执霸王镰想继续打向对方时,只见眼前电光一闪,对方的宝剑已朝他脸上剌来,恶风只好疾速收招退后,但对方的宝剑更快,“刷刷刷”一连十几剑连剌带削,那剑光将恶风整个人罩在当中。 大司命见第一层罗刹天剑法并没有击倒对方,便立刻又施展剑法第二层:焰摩天。这焰摩天也有四式,威力要比罗刹天强一倍,就是一般武林高手也难过这四式。 焰摩天发出的剑光瞬间化成了红光,顿时无数道红色的剑光射在恶风的身上;他的身体不由得晃了晃,他暗暗运内功支撑着勉强站稳。 转眼间,大司命的焰摩天四式已施展完,但他惊奇地发现对方并没有倒下,只是看上去好像受了点轻伤,他有些不相信自已的眼睛:不相信这黑大汉还能活着。 这也难怪,因为在魔天教几十年的征战里,大大小小的敌人不下千人,很少有人能挡住他的魔天剑法的第二层:焰摩天,而这黑大汉不但挡住了,而且也没有倒下,这让他非常惊奇。 恶风右手镰左手刀,左挡又架,仗着自身超一流的武功,才勉强挡住了对方的攻势。但大司命看样子必要置恶风于死地,见第二层焰摩天还没有击倒黑大汉,他决定施展出魔天剑法的第三层:修罗天。 这第三层剑法刚一施展出来,观阵的红线、疯和尚、阁陂三人都脸色大变,他们都看出那剑法的厉害,开始担心恶风的安危。 修罗天的剑法一使出来,天魔剑立刻放射出来绿色的光芒,在黑夜中格外瘆人,如同鬼火一般在不停地闪烁,不停地跳动。 另一边,魔天教的大长老君雅子见大司命使出魔天剑法的第三层,不由得心里一阵欣喜,他揉揉眼晴,想看清楚那剑法的招式;虽说他已有剑谱,练成了剑法的第三层,但他始终对那本剑谱有所怀疑,所以才仔细地观看大司命所使出的魔天剑法的第三层。 见大司命所施展的剑法第三层果然与剑谱上一样,他这才放下心来;不过他也从师侄所使出的剑法上看出来:师侄所使出的剑法第三层威力要超过自己,他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醋意。 见对方的剑法突变,起初恶风并没太在意,但十招过后,他开始意识到这剑法的厉害。大司命的第三层剑法发出的剑光绵绵不绝地射向恶风,他只能一边躲闪,一边运内功来抵御那剑光的攻击。 大司命见对方如此顽强,自已发出的剑光竟未能将他击倒。过去他发出这剑光时,十招之内那被剑光射中之人必定当场毙命,他心里也不由得暗暗佩服这黑大汉。 就在红线等人庆幸恶风终于挡住了对方的第三轮攻击时,突然大司命的绵绵不断地剑光开始纽结在一起,转眼间又幻化成无数个绿色的鬼影;那些鬼影跳动在恶风的周围,并不时地向他攻击,恶风拼命地与这些鬼影缠斗,他再也无法与大司命厮杀。 “坏啦。”一旁观战的红线暗暗叫道,她没想到对方的剑法竟有如此大的威力,义兄马上就要败在对方的剑下,再迟一刻怕有性命之忧。 她来不及多想,将天遁神剑交给疯和尚保管,然后拔出七星宝剑飞身上前。就在她腾身飞向两人中间时,却被一人挥剑挡住。 “丫头,休要上前,否则本长老的宝剑是不长眼的。”红线定睛一看,原来是魔天教的大长老,她知道这长老的剑法是一流的,所以不敢轻视于他。 她挥剑朝大长老君雅子砍去,对方也执剑相迎,七星宝剑对冷霜剑。果然剑如其名,就是红线也能感受到那剑身上散发出的寒气。 大长老君雅子一施展出剑法,红线便看出对方的剑法与大司命的是同一魔天剑法。在恶风与大司命厮杀时,她已摸透那剑法的招式。 红线心里想到:义兄随时都会有危险。她要尽快她击败大长老,然后替下义兄。她也看出来大司命的剑法十分厉害,可说是鬼神莫测,除了自已和隐娘,再无人能抵挡住大司命。 于是她加强了攻势,施展出飘缈神功与大长老周旋,起初大长老君雅还能适应,但十个回合过后,他便有些不知所措,眼前是十几个丫头的身影,看不清那个是真身。但红线也不敢贸然攻击大长老,她也看出对方的剑法也非同一般,仅次于死去的教主,还有大司命两人。 就在这时,红线发现义兄恶风好像己被鬼魅迷惑了一般,武功招式也不得章法。而那个大司命见恶风已陷入自已的鬼域剑法中而不能自拔,他便冷笑着挥剑砍向那黑大汉。 大司命手中的天魔剑直奔恶风的咽喉处而去,忽然他感到侧面有一道寒光朝自己飞来,他知道是那丫头动手了,便连忙闪躲,宝剑擦着他的脸边飞了过去。 七星宝剑一击未中,又飞回了红线的手里,但却解救了义兄,大司命也不敢再攻击恶风。 “义兄暂且歇息,待小妹来对付他。”红线的声音不大,但在这黑夜里却格外响亮,就连那魔天教下的几百人,此时也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敢与大司命对阵的丫头。 大司命看着面前的红线,冷笑着说:“你终于出来了,这天底下,恐怕只有你配做我的对手了,你不感到自豪吗?不过,做我的对手,下场都是很惨的,可以说曾经与我对决的人少说也有上千,但他们没有一个活着离开我的剑下,你应该算是第一千零一人。” “你就那么自信吗?你不相信会死在我的剑下吗?”红线平静地对大司命说,她知道对手的武功已臻炉火纯青的地步,更兼有魔天教门的鬼域法术,自已要想打败他是很难的。但为了救回昙云师太,为了替无极老祖报仇雪恨,为了铲除这西域大漠深处的魔天邪教,她现在必须与这大司命决一死战。 “从来没有人在我的剑下活着离开。”大司命脸上露出冷酷的表情。 “我们两人的话是不是太多了?”红线微笑着对他说,并将手中的宝剑迎风晃了晃,这是向对方发起挑战的姿态,大司命当然心里明白。 要是那些老的中原武林高手,他当然不会在乎,在这些年里,他研究武林十大至尊的武功招式,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对付那十大至尊当不在话下。 大司命再次看着眼前这个丫头红线,他虽听说这丫头击败了很多武林高手,才夺得天遁神剑。但他认为还是那些人武功不济的原因,所以才被这丫头打败的。 “有胆量,竟敢对本大司命这么说话,那我就送你到西天去吧。” 他将手中的天魔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剑光后,两人便厮杀在一处。顿时两人已被各自的剑光包围,大司命施展出魔天剑法的第一层,但被红线轻易地化解。对方随即使出了剑法的第二层,几个回合后,也被红线一一化解。 在恶风与大司命的厮杀时,红线就看明白魔天剑法的第一层和第二层,她最担心地是第三层剑法,也没有想出破解剑法第三层的妙招。 大司命终于使出了剑法第三层,这第三层也堪称魔天剑法的精髄:它不但在剑法上有着神鬼莫测的精妙,而且还能用内功幻化出鬼域魔影,用这魔影来迷惑对方,并在对方失去理智后再趁机将其杀死。 红线见对方的天魔剑上射出了无数道绿光,知道对方使出了最恐怖的剑法,那无数道绿光马上就会幻化成鬼域魔影。那数不清的绿光射到她的身体上,她只能运内力加以抵御,否则稍一松懈,就会被那绿色的剑光刺伤她的身体。 绿色的剑光又忽然变成了飘飘荡荡的魔影,那些魔影在红线的周围飘动着,她只能一边尽力地避开它们的纠缠,一边与大司命厮杀,这让她有些被动。 看着红线已被那些绿色的鬼域魔影所包围,疯和尚及恶风、阁陂三人都有些担心起来。三人都是武林高手,深知那绿色鬼域魔影的厉害,如没有极深厚的内功,是绝不会幻化出那些魔影的。而且那些魔影也会伤及人的五脏六腑,如不想被伤及内脏,就只能运内力来抵御它。那这样一来,就会减弱对大司命的攻击力。 其实更担心红线的当属她娘阿姣公主,看着女儿与大司命的对决,此时阿姣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她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分散了女儿的注意力。 红线见自已陷入对方的鬼域魔影的包围,她意识到危险,必须马上摆脱眼下这险恶的处境。想到这里,她施展了飘缈神功,身子脱离了魔影的包围,只留下了十几个幻影在包围圈里。 大司命见红线己脱离包围,连忙执剑直杀过来,两人剑来剑去又战在一处。大司命见自己的鬼域魔影没有困住对方,他随即将内力贯注在天魔剑里。此时红线发现对方的天魔剑尖上不断地发出一束束蓝色的光,直奔她而来。 她闪电般地躲过这一束束的蓝光,但瞬间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阵阵哀嚎声,转眼又没动静了。她意识到这蓝光就是大司命发出的剑罡,是这致命的剑罡杀死了魔天教的人。 不容红线多想,那一束束剑罡又直奔她而来。这次她不再东躲西闪,而是施展出天遁剑法与对方硬碰硬,她手中的七星宝剑也同样发出了道道剑罡。 “轰轰”,两大高手所发出的剑罡,猛烈的轰击发出了巨响,震撼了寂静的夜空。看到这一切,就连十大至尊的疯和尚与阁陂两人也感到心灵的震撼,两人也从来没见过这般如神人似的武功,这对阵的双方可说是天下武功最高的两人,是盖过武林十大至尊的两人。 此时两人都差不多消耗了一半的内力,大司命有些懊恼,他虽然知道红线武功很高,但他却没料到这丫头内功也那么深厚,她的武功和内功甚至超过那些习武三十年的武林大家。 恶风也敬佩地看着义妹红线,而阿姣和妙玄等人仍在悬着心看着两人的对决;阿姣的心仿佛被猫咬一样地痛疼,她两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儿红线。此刻阿姣在心里早已打定主意:一旦女儿有生命危险,她就飞身过去与大司命厮杀,好救下女儿,绝不让女儿再受到伤害。 大司命见魔天剑法的第三层修罗天仍然没有击倒红线,他便朝两个长老发出一声长啸。红线一愣神,不知他又要弄什么鬼域魔法,但见他仍是用修罗天剑法攻击红线。 两个长老开始动了起来,两人手执刀剑呼唤众人。转眼间,四周的几百个武士呐喊着,开始围攻疯和尚与恶风他们这一伙人。月光映照下的魔天堡里,一场惨烈地厮杀开场了。 疯和尚手执戒刀迎住了大长老君雅子,他高声叫道:“好、好,俺和尚手都痒痒了,正等着开荤呢,龟儿子们快快上来送吧!” 君雅子见和尚出言辱骂,气得他心中大怒:“臭和尚,竟敢胡言乱语辱骂我军,吃我一剑。”说着手中的冷霜剑直奔疯和尚的胸前剌来,疯和尚急忙用刀架开,两人厮杀在一处。 而恶风见双方开始混战,他也手执兵器口里厉声叫道:“大胆狗贼,竟想以多取胜,看你家爷爷的本事。”他冲入阵中,早将接近他的几个武士打倒。 正待他要杀入阵中时,一人挥刀架住了他的霸王镰,他抬头一看原来是二长老风丘子。 “老家伙来得好,看打。”恶风说着手执霸王镰朝二长老风丘子打去,两人转眼间便杀在一处。而其他人则被众多的武士分隔开来,只能一人敌几个或十几个武士,以寡敌众,情势对他们一伙人是不利的。 而另一边的红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对大司命已是全力以赴,根本无力顾及其他人。大司命见自已的几百武士已将那一伙人围住厮杀,自已的计谋已得逞,这也会分散红线的精神,等她稍有疏忽,自已就寻机斩杀她。 此时此刻红线的压力非常大,她既要想法打败这个武功绝顶的大司命;又要想办法解救其他人;可眼前这个对手简直是太强大了,红线明显地感到他的武功要比那教主强一倍。 大司命也在审视着面前这个丫头,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在魔天教的几十年里,他曾经历大小几百次的征讨杀伐,死在他剑下的也有几百人,但从来没碰到过武功像这丫头那么高的人。想到这里,他纵身朝后退去。 “丫头,不要再抵抗了,否则你们这伙人都要死在魔天堡里,包括那个关在牢里的老尼姑,我不知道她是你的什么人?如果继续打下去,到时你会后悔的。”大司命意识到:自已短时间很难打败这丫头,他想用语言来打动她,也许她会放弃厮杀,以天遁神剑换回那个老尼姑。 红线见对方突然脱离了厮杀,不知他又要玩什么鬼花样,却未料对方说出这一番话。她稍微迟疑了片刻,又扭头看看正在厮杀的双方,显然自已那伙人的处境有些不利;她又想到关在魔天堡牢房里的昙云师太,想到此时正被围攻的娘亲和隐娘她们,她们可都是自已的亲人啊。 她陷入痛苦和矛盾之中,怎么办?红线不知如何回答他,此时她想到了无极老祖和昙云师太,有他们在,自已就像有了主心骨。 可是现在没人给她出这个主意,她又看了看厮杀的双方时,想到了魔障大师、阁陂,还有恶风他们,他们与无极和昙云一样也是自己的前辈啊,为何不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呢。 这时她对大司命说:“你的提议很好,我想和我们的人商量一下,再回答你。” 大司命听了这话后对红线说:“好吧,但你可不要耍花招。”很到红线的保证后,他朝厮杀的几百个魔天武士喊了一声,那声音虽不算大,但红线惊奇地发现:那几百个武士听到这声音后,立马停止了厮杀,并向后退去,就连两个大长老也停止了厮杀。此时双方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大司命和红线两人的身上。 第一百三十三章 终极决斗(二) 在秘宫的牢房里,昙云师太隐约听到了外边的厮杀声。此时的她已经运内功恢复了体力,只是双脚上沉重的铁镣无法弄开,她心里有些焦急,现在正是逃离牢房的好机会。她可以踹开牢门,可以杀掉守卫的武士,可却奈何不了脚上的铁镣,她感到有些绝望。 这时她听到牢门外传来脚步声,她听到有人摸索到牢门,接着传来一阵开锁声。忽然牢门被那人打开了,那人用打火石点着了纸张,并将一根蜡烛点着,顿时牢房里亮起来。 “有人救你来了,为首的是个丫头,他们有十二个人。”那人告诉昙云师太。在蜡烛的照映下,昙云看出救她的人是个老头,他手里还拎着一把刀。 “你是什么人?你怎么认识他们的?”绝望之时,忽然有人来救她,虽说心里一阵狂喜,但她还是有些半信半疑,她又端祥了那老头一眼,见他不像是一个奸诈阴谋之辈。 “怎么?你不相信我?我告诉你:来救你的那伙人正与几百个武士厮杀,那为首的丫头正和大司命厮杀呢,她肯定打不过那大司命。你如果现在能逃出魔天堡,他们知道你已逃走,就会放弃厮杀而撤出魔天堡,这样你和他们都能保住性命。” 昙云明白:事态紧急,没理由不相信面前这个老人。 “想逃出去,可我脚上的铁镣无法打开。”昙云为难地对老人说。 “这好办。”老人说着掏出一大串钥匙,在烛光的映照下,老人连试了几把钥匙后,两人终于听到了“咔答”一声响,脚镣被打开了。 “守门的两个卫兵都被我杀了,从他们身上找到的这串钥匙。”他兴奋地告诉昙云。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谢什么,我和魔天教有深仇大恨,所以才救你的;我希望你们能打败魔天教,消灭这些魔鬼。但现在看来够呛了,搞不好,你们可能会丢了性命,所以我劝你们赶快逃走吧。”老人好心地对昙云说。 “怎么?我们的人被打败了吗?”昙云十分着急地询问老人。 老人见昙云一付焦急的样子,忙解释道:“你们的人还没有被打败,我是自已猜测的。”听了他的解释,昙云这才松了一口气。 在老人的带领下,两人出了秘宫的门,昙云在门口发现了两个武士的尸体。 “这两人是我刚才进门时杀死的。”老人告诉昙云师太。昙云看出这两人定是守门的卫兵,她弯腰捡起尸体旁的一把波斯刀,拿在手里掂了掂,感到很合手。 但两人刚一出秘宫的门,立刻就被魔天教的人发现了。 “不好了,秘宫里关押的人跑了。”那人喊叫的声音在夜空中如炸雷一般,这下惊动了大司命和两个长老;也惊动了红线和他们那伙人。 正与疯和尚、恶风等人商议是否用天遁神剑换回昙云师太的红线,也听见这喊声。此时大伙儿正议论换与不换昙云的事呢,听见喊声,大伙儿顿时闭口不再议论,他们都在四处张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的红线是又喜又愁,喜的是:没用她去救,昙云师太就被人救出来了;愁的是:眼看着有十几个武士跑去想抓住昙云,而自已却被大司命缠住,无法去营救师太。 大司命见关押的老尼姑被人救出,令他十分气恼,而且他辨认出来那救老尼姑的人,竟是自己信任的魔天教里的老奴隶,他心里恨自已看错了人。 不待他发令,已有几个武士飞身上前将两人围住,昙云见状忙赤手与几人厮杀。毕竟是武林十大至尊之一,转眼间,昙云便痛快地将几人杀死并夺到一把刀。 她感到很高兴,刚才一试身手,便轻松地除掉那几个武士,这证明自已的内力和武功都已恢复过来。还没等她高兴一会儿,立刻又有七、八个武士冲上来围杀他们二人。 昙云看出老人的武功不高,为保护恩人免受伤害,她只能只身独斗那些人。刚才是赤手空拳,而现在手里有了把波斯刀,她更不惧他们这几个人。 厮斗中,她一眨眼工夫,便杀掉了两个武士,其余武士一见这老尼姑还如此厉害,吓得没人再敢上前,剩下的几人手持刀剑只是远远地围着两人转圈;昙云刚一进攻,他们便迅速地后撤,但又始终保持对两人的包围。 双方一时陷入僵局,那几个武士始终远远地围着昙云和老人转圈。见此情景,非但昙云有些着急,就连远处的红线也有些着急。 见老尼姑已逃出来,大司命手里的筹码没了,他心知与红线再谈天遁神剑的交易已不可能了。于是他再次发令,立刻几百个武士又重新开始围杀红线一伙人。 而大司命又与红线厮杀在一处,他这次可铁了心要将红线拿下,并杀光他们一伙人。他有这样的把握,魔天教的几百个武士,个个能征惯战,就算对方十几个人都如狮虎一般,也架不住自已手下这几百只恶狼。 虽然昙云师太逃离了牢房,让红线去掉了一块心病,但他们一伙人仍然不敢说已经脱离了危险。昙云的出现牵扯了魔天教的不少兵力,她虽然想杀入阵中,去帮助困在包围圈里的阿姣阿姹他们一伙人。可她又怕恩人老头被那些武士追杀,所以她只能去杀掉围攻她俩的那些武士,来保护恩人不被伤害。 “叛徒,快去把那个叛徒给我杀掉。”正在厮杀的大司命看见老尼姑与老奴隶在一起,他什么都明白了,自已的如意算盘全被那老奴隶破坏了。 听到他的命令,立刻又有十几个武士冲向昙云和老奴隶那里,围住两人厮杀,这时围攻她们二人的武士已增加到二十人了。 “不要管我,你自已快冲出去吧!”老人高声催促着昙云师太,此时他正与两个武士厮杀,看样子老人多少有一些武功底子。 可昙云师太不忍心丢下老人,她被关押在黑暗森严的秘宫牢房里,几乎绝望之时;这时老人仿佛从天而降,将她营救出来,在这危急时刻,她怎能丢下老人呢。 她没有回答老人的话,仍然奋力地将靠近老人的武士一一杀掉。红线看见昙云师太在众多武士的包围下,往来自如地砍杀那些冲上来的武士,便知道师太的武功已差不多完全恢复了。但她仍为昙云师太担心,怕师太难以长时间地与那些武士厮杀,所以她的目光不时地朝师太的方向瞥上一眼。 正与她对阵的大司命见红线时不时望向那一边,他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他知道:高手之间对阵厮杀时,最忌精神不集中,稍有疏忽便会招来杀身之祸。 天魔剑尖上发出的蓝色的剑罡又一次袭击着红线,大司命不断地将体内的能量贯注到天魔剑,他自信体内有着源源不断的能量,最终一定会摧毁对方的防线。 而此时红线的内功不如对方的深厚,这正是她的短处,所以她只能不断地变换武功和剑法,来与大司命周旋。 太乙门的上清天剑法虽然不如天遁剑法,但冷丁一变换,倒反让对方有点不适应。等到对方适应后,找到对付上清天剑法的手段时,红线立刻又变成飘缈剑法。 飘缈剑法再加上飘缈神功,虽说对付不了对方的魔天剑法第三层,但却把对方搞得晕头转向,让大司命始终不能将红线击败。 可怕的剑罡闪着蓝光不断地射向红线,但都被她轻松地躲过,可她身后不远的几个武士却倒了霉,他们不幸被剑罡扫到而丢了性命。看到自已发出的剑罡未伤到红线,却杀死了几个自家的武士,这下让大司命万分恼怒,他把所有愤怒全部都发泄到红线的身上。 “嗖嗖嗖”,可怕的蓝色的剑罡更加猛烈地射向红线,大司命蓝色的眼珠仿佛要冒出火来,他恨不得立马抓住红线,然后将她碎尸万段,方解他心头之恨。 见对方的剑罡凶险无比,此时的红线已经预感到了危险,她必须在短时间内打败大司命,这样才能解救自已和疯和尚、恶风等一伙人。 红线开始施展天遁剑法转守为攻,当她使出第一招:飞云掣电时,天空中顿时出现乌云闪电,电光不时地射向魔天堡,射向大司命的身上。 他不由得吃了一惊,但又发现这闪电对他的身体并没造成太大的伤害,可是几个遭电光袭击的武士却没那么幸运,他们被电光烧灼受伤而逃走。 见飞云掣电并没伤到对方,红线接连又施展出第二招:飞龙在天;第三招:飞凤展翅;第四招:飞熊破山。 这三招绵绵不断地使出来,魔天堡上空顿时乌云迷布、电光闪闪,那大片的乌云一会儿幻化成一条黑龙,一会儿又幻化成黑凤凰,到后来又幻化成一头巨大的黑熊。 魔天教的武士们见到这恐惧的幻象,无不惊恐万分,虽然还在围攻红线那一伙人,但已有些溃不成军,有的武士趁人不注意,而偷偷脱离战场躲藏起来。 而疯和尚、恶风,以及隐娘和阿姣阿姹他们则士气大振,他们大开杀戒,将魔天教的人杀得是鬼哭狼嚎。 大司命见手下几百武士难以抵挡红线那伙人,忙手伸嘴里打了个唿哨,随着唿哨的响起。魔天堡上空出现了三十几个天羽人,他们加入了对隐娘及阿姣他们一伙人的攻击。 原来这些天羽人是被大司命隐藏起来,等到关键时刻,再作为秘密武器使用,对红线他们这一伙人实施突然袭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果然,天羽人的出现让红线一伙人有些慌乱,他们既要防周围的众多武士,又要防头顶上飞来飞去的天羽人。 红线也看到了那些可怕的天羽人,此时他们一伙人手里已没有暗器或石块,无法再袭击天羽人,只能在天羽人接近他们头顶时,设法将天羽人打下来。 但其余狡猾的天羽人见势不妙,便不再接近他们,而是飞在半空中朝下面射箭。这下让阿姣阿姹和阁陂他们一时陷入困境,隐娘见势不妙,忙驾轻功飞到半空中,开始追杀天羽人。 那些天羽人虽然会飞行,但武功远不如隐娘,隐娘边飞来飞去,边施展九天玄女剑法,只见半空中剑光闪闪,转眼间,那些天羽人便接二连三地被砍落下来。 红线见隐娘飞在半空中与天羽人厮杀,她这才放下心与大司命进行最后的决斗。她心里清楚:今天夜里必须要与大司命决出胜负,决出生死,这是两人的终极决斗。 她的前四招虽然厉害,但并没有将大司命击倒。大司命的武功和内功都远远地超出红线的想像,对方的魔天剑法也丝毫不逊于她的天遁剑法。 红线开始施展天遁剑法的后四招。她挥舞七星宝剑,朝天空划了几下,宝剑放射出无数道剑光,顿时天空的乌云幻化成无数匹黑马,在大司命的头顶上往来驰骋。 大司命知道这都是幻化的影子,既使那剑光射到自已的身上,凭他自身强大的内功,那剑光对他也无可奈何。 见天马行空对大司命没有造成伤害,红线便一口气将后三招施展出来。 天惊石破、天老地荒、天昏地惨,这三招接连使出来,刹那间,魔天堡上空再一次乌云迷布,并不时地放出闪电,仿佛世界末日到了。那些魔天堡的几百名武士都发出了极其惊恐的叫喊声,有的武士甚至被当场吓死。 这大片的乌云幻影和闪电都围绕着大司命的头顶转,让他手忙脚乱。但红线却不敢把这几招用在那些武士身上,因为她怕不小心会伤到自家人。 但就是这几招也足以让魔天教的人心惊胆战;而让自家人欢欣鼓舞,众人不由得士气大振。 后三招也快用完,但大司命仍没有被击倒,他用魔天剑法第三层将她的后三招全都一一化解。见红线的攻势稍稍减弱,他忽然意识到对方也许招式也全部用尽,是该他反击的时候了,他要用自已魔天剑法第三层的强大威力,将这个最难缠的丫头彻底除掉。 他看了一眼那些最依仗的天羽人,发现只有几个还在与那个飞人厮杀,他意识到这大多数天羽人都被那个飞人杀了,他的心里有些沮丧。 忽然他心里“腾”的升起一团怒火,他必须除掉面前这个丫头,必须杀掉她才能转败为胜,因为在这伙人里,她的武功是最高的。 大司命挥动着手中的天魔剑,刹那间,剑尖开始放射出绿色的光芒;转眼间那无数道绿光幻化成鬼域魔影,围着红线在不停地飘动,红线尽力避开那些魔影,以免伤害到自己。 魔影仿佛幽灵似的在红线周围飘动,她只能靠自己轻灵的身法避开它们。大司命见丫头再一次轻易地避开了鬼域魔影的袭击后,他决定再次施展魔天剑法的第三层。 他的天魔剑上再次发出可怕的蓝光,无数道蓝光(剑罡)射向红线;红线知道这蓝光的厉害,只好一边躲闪,一边用天遁剑法来抵消那蓝光的威力。 两人都竭尽全力,想把对方置于死地。魔天剑法和天遁剑法相互碰撞,所显示的威力可称得上是惊天动地,甚至连魔天堡的城墙和房屋也都被震得几乎倒塌。 “轰隆隆”,天上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城堡里是地动山摇、杀声震天。两人之间的决斗可谓是势均力敌,这是天底下最顶尖的两大高手的对决。 红线见天遁剑法不能制服对方,这让她焦急万分,她清楚:不能再拖下去,否则会对他们一伙人不利,毕竟这是在敌人的城堡里厮杀,他们首先占地利,而且又人多势众。 危急时刻,她的脑子里灵光一现,她想到了无名氏和隐灵术。主意打定,她便身形突变,开始施展隐灵术,身形越转越快。 大司命已将魔天剑法第三层发挥到极致,此时天魔剑上发出万道蓝光,他闪电般地砍向红线,他眼睁睁地看着红线的身体被天魔剑劈成了两半。 他得意地笑了,最厉害的丫头死了,天遁神剑就要归自己所有了,他就要成为威震天下的武林霸主了,他要奴役全天下的人,让那些大大小小的国王都跪倒在自已的脚下……。 突然他感到自已的脖子有些凉冰冰的,他的眼睛里,看到的是翻滚的房屋、乌云、人群,他想用手揉揉眼晴,却什么也没有摸到……。 红线手提七星宝剑,眼看着那具没有脑袋的尸体慢慢地倒下,大司命死了。她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她又仔细地注视着那地下的尸体,这次确信他真的死了。 她心里暗暗感激无名氏,感激隐灵术。此时她感到自已十分疲惫,她知道:刚才与大司命的对决和施展隐灵术,几乎耗尽了自已全部的内力。于是她站在原地,立刻开始运起内功,希望能尽快地恢复元气,否则那些武士发现大司命已死,必然会来攻击自己,而现在自身的武功几乎等同于一个寻常武士的水平,只能静等别人的攻击和杀戮。 第一百三十四章 魔障大师之死 就在红线运内功之时,远处有几个武士发现大司命已倒在地上,而那个丫头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几个武士走过来,想看个究竟,却发现大司命的脑袋己被砍掉。见此情景,几个武士手执波斯刀朝红线围拢过来。 红线眼睁睁地看着几个武士手持波斯刀,慢慢地朝她逼近,但她此时正运行大周天功夫,全身血气正运行时,根本无力去抵挡这几个人。 那几个武士已逼近红线身边不足一丈远时,停了下来,他们都知道这丫头的厉害,不敢再向前走一步,也不敢第一个动手,他们害怕自己第一个死在丫头的剑下。 就在这时,还在半空中追杀天羽人的聂隐娘,因为飞的高看的远,所以第一个发现了红线这边的情况。她看见红线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心里暗叫不好,便丢下几个尚存的天羽人,驾轻功直奔红线处飞来。 见红线仍然一动不动,一个武士好像发现了什么,他执刀慢慢接近红线,并举刀朝她砍去。此时聂隐娘已飞到那人的头顶上,见那人要砍杀红线,便手挥短剑迅速朝那人的脖子砍去。 那人只感到脖子上发凉,没来得及叫一声便瘫软的倒下;隐娘手没停歇,一口气儿将其余几个武士一并斩杀。 这时她才想起看看红线姐,红线的两眼望着隐娘,眼里充满了感激之情。隐娘知道红线是在运功,以便恢复自身的元气,此时万万不可打扰她,只能等她运功完毕。 隐娘看着大司命的尸体,也意识到刚才两人的厮杀有多么惨烈,红线几乎耗尽了她自已的全部功力,才最终除掉了这个武功最厉害的,最凶残的,魔天教的大魔头。 守护在红线身边的隐娘看见剩下的几个天羽人还在半空中飞来飞去,不断地袭击底下的人。隐娘焦急地望着几个天羽人还在惩凶,忽然地上有一人飞上半空与他们厮杀,她定睛望去,看出是恶风在追杀那几个天羽人,她这才松了口气。 几个天羽人转眼就被恶风消灭了,他飞下来继续二长老风丘子厮杀;风丘子见他转眼工夫便杀掉那几个天羽人,心里不由得大怒,他使出魔天刀法,一心斩杀对方替天羽人报仇。 恶风又与风丘子战在一处,此时的恶风因刚刚除掉那几个天羽人,又看见红线已除掉那最厉害的大司命,他的信心顿时倍增。 而风丘子虽然一心要除掉恶风,但却难以压住对方的攻势,尤其是他已看到大司命被那丫头杀死,他的信心大减,此时此刻的他已变成了一头困兽,企图做最后的挣扎。 “哈哈,你这老家伙,你们的大司命已亡命,你还想为他陪葬吗?” “黑小子,少废话,看刀。”二长老的魔天刀法如风车般地砍向对方,让恶风一时难以适应,为躲避对方疯狂地的攻击,他只好连连后退。 但大司命的被杀,两个长老都已看见,这让大长老和二长老两人的心理遭到沉重的打击。两人已意识到魔天教已失败了,只是时间的问题。 君雅子还在拼命地与疯和尚厮杀,他明知魔天教已彻底失败,但此时,他身上那魔天教的狼性和血性开始迸发出来。 疯和尚看到大司命已死,他的信心倍增,一心要除掉大长老,以显示自已的功夫。他再一次使出了自家的飘缈剑法和飘缈神功来对付君雅子。先前自已与大长老战有一百多个回合,但两人却没有分出胜负,他感到有失自已武林十大至尊的身份,所以他想杀掉大长老来证明自已的武功,至少不能让那两个丫头看轻他。 他想得挺好,但他却不知道对方是教主和大司命的师叔,武功和剑法是魔天教里仅次那两人的老魔头,内功深厚甚至超过那两人。 疯和尚已尝试过对方的魔天剑法第三层,认为自已的飘缈剑法与它不相上下。现在大司命死了,两方的大势已定,只是再需要点时间将剩余全部消灭,包括这两个长老。 想到这里,疯和尚施展出飘缈剑法和飘缈神功来攻击大长老;大长老君雅子见他闪电般杀来,连忙挥动冷霜剑抵挡。 此时疯和尚身形一晃,顿时在大长老的周围出现了十几个对方的身影,并且不停地在他四周飘荡,这就是疯和尚的独门功夫:飘缈神功。 见对方使出这功夫,君雅子连忙运内功于两眼中,定睛看去,立刻辨认出对方的真身。但疯和尚并不知道,他以为对方肯定看不清自已的真身,所以大胆地攻击对方。 大长老见对方一味地进攻,疏于防守,他连忙使出魔天剑法的第三层。先前大司命与红线的决斗中,他已看出魔天剑法第三层的巨大威力,他也领悟了其中的奥妙。 这一回他准备拿这和尚试剑,将他除掉,然后再去消灭其他的人。他不认为魔天教会输,毕竟他们还有近二百人,这是他在黑夜里估算出的。如果能全部消灭这伙人,那就会夺到天遁神剑,就能重振魔天教,而他也理所当然他成为新教主。 这时他脸上露出了阴冷的笑容,他又瞥了一眼远处站立的红线,心想:等我除掉这个臭和尚,再杀掉你这个丫头,到那时,谁还能抵挡住我。 他手中的冷霜剑开始发出绿色的光芒,但却未能幻化成鬼域魔影,他暗运内功,又使出魔天剑法的第三层,宝剑上发出蓝色的剑光,那无数道剑光射向疯和尚。 但疯和尚内功极其深厚,对方的剑光并未对他造成伤害。君雅子忽然意识到:这是自已的内力不如大司命,所以剑法第三层的威力不如他强大。 见对方接连发出的剑光不能伤害到自已,疯和尚顿时信心倍增,手中的戒刀飞轮般地朝对方砍去,但他以刀代剑使飘缈剑法的威力消弱了不少,让君雅子成功地抵挡住他的攻势。 两人战有一百多个回合后,君雅子见短时间内难打败和尚,又怕红线那丫头武功和内力恢复过来,到那时,就更没有胜算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暗生毒计,便偷偷从怀中摸出一把‘狼毛毒针’,原来这他从夏侯天龙那里私下要来的,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终于派上用场,此时不用,更待何时?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手一甩,刹那间,无数道寒光直奔和尚的面门而来。 疯和尚万万没想到对方会有毒针,他虽躲过大多数毒针,但面部、颈部、胸口都各中了几支毒针。他深知这毒针的厉害,连忙运内功防备毒汁深入体内。 但这样一来,他的攻击力自然大大减弱;那大长老岂能放过这大好机会,他施展出魔天剑法第三层,冷霜剑发出了可怕的剑罡,它要比那剑光加倍厉害。 内有毒针侵入,外受剑罡攻击,这让疯和尚的动作慢了下来。人说:高手对决,胜负只在毫厘之间。 大长老见和尚动作略显迟缓,他便趁机连连用剑刺向对方的要害处;疯和尚连连躲过四、五剑,但最后还是挨了一剑,那是致命的一剑,那剑刺进了他的胸口。 疯和尚用手握住了剑身,他两眼血红,死死地瞪着大长老君雅子;吓得君雅子连忙拔出了宝剑,鲜血从胸口处喷射出来,疯和尚终于无力地倒下了。 本来恶风和隐娘都看见疯和尚已中了毒针,当隐娘要去救他时,此时她的周围又冲上来四个武士,这几个武士已发现红线好像受伤了,便想来捉拿她,但却被隐娘横剑拦住。 恶风这边虽想飞去救和尚,无奈被二长老风丘子死死缠住,不能脱身。眼见疯和尚被大长老刺死,恶风顿时凶性大发,他再次使出霸王镰法,并运内功将内力贯注到右手的霸王镰上。 他左手鞭、右手镰,使出那泰山压顶和横扫千军的招法,此时他满腔怒火全部发泄到风丘子身上,他要将这二长老打成肉酱,为和尚报仇。 二长老风丘子见这黑大汉,转眼间变成了凶神恶煞,而且功力大增。风丘子手中的赤龙刀勉强抵住了黑大汉的攻击,他的魔天刀法此时威力也不如先前。 恶风丝毫不给对方喘气的机会,他手中的霸王镰放射无数道黑光,直奔风丘子而来。风丘子连忙躲避黑光的袭击,但还是遭受少量黑光的攻击,他的身体感受到一阵灼热。 就在对方东躲西闪时,恶风见风丘子稍有疏忽,他手里的霸王镰闪电般地砍向对方。风丘子只感到自已的脖子发凉、眼前发黑,他的脑袋轱辘辘滚落到地上。 恶风看着二长老的身体站立着,上边已没有了脑袋,又过了一会儿,他的身体才“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恶风望着地上的尸体,长长地喘了一口气,他也累得精疲力尽了。 大司命和两个长老都死了,但那一百多个武士仍在围攻阿姣阿姹他们。恶风慢慢地朝红线走去,他要守护在红线身边,虽然他已没有太大的气力了,但收拾个把的武士不在话下。 就在红线的身体快要恢复之时,她看见了令她伤心的一幕:就在昙云师太与几个武士厮杀时,老奴隶却遭到后上来的几个武士的袭击,他那能敌过那几个武士,转眼间就被他们乱刀砍死,待昙云想回身救他时,已经来不及了。 见自已的恩人被砍死,昙云不由得大怒,她手挥钢刀,使出九天玄女剑法。但见那刀光闪闪,她甚至不知躲避,四处追杀那些武士,一口气将围攻她和老奴隶的那些武士全都杀死。 大多数魔天教的武士都眼看着大司命和两个长老已被杀死,但他们骨子里流淌的是魔天教的血,他们根本不相信自已会失败,一百多个武士仍在拼命地追杀阿姣阿姹他们。 在这些武士凶猛的攻击下,他们一伙中有几个人受了伤,那丁老伯也在混战中,被对方乱刀砍死,情势十分危急。 这时红线的元气已恢复过来,看着疯和尚的尸体,她百感交集,大师可算是她的半个师父,可现在却离她而去。 隐娘见红线已恢复体力,她十分高兴,但她不知道红线的功力如何,能不能上阵厮杀。 “我没事了,你快去帮他们吧!”红线知道隐娘还在担心她,便让她放心地去,不用再管她。听到这话,隐娘手执短剑,飞身直奔阿姣阿姹那边而去。 虽然红线他们除掉了为首的三个大魔头,但自已一方也有伤亡:魔障大师被杀,丁老伯死于乱刀之下;还有那阿姹、云童、常世雄、妙玄等几人都受了伤,他们还在拼命地与武士们厮杀。那些武士见他们大多都受了伤,武功大不如先前,便狂叫着,蜂拥而上要杀死他们。 就在众人陷入困境之时,有两个身影飞到那些武士的头上方,只见那剑光闪闪、黑镰飞舞;眨眼间,十几个武士的脑袋便滚落到地下。 原来是恶风和隐娘两人来增援他们了,另一边,阁陂和惠一都是各自为战,每人都被十个八个武士围杀。虽然两人并没受伤,但也有些精疲力竭,先前两人也都杀了十几个武士,无奈是越杀越多,那些武士是死战不退。 恶风和隐娘的加入,让那些武士彻底绝望,但他们却无人逃走。魔天教的魔性和兽性早已将他们培养成纯粹的杀人狂魔,他们疯狂地攻击红线他们,恨不得将这伙人斩尽杀绝。 见对方如此凶残,红线一伙人只好大开杀戒,要将这些武士全部消灭,以绝后患。此时红线的功力已完全恢复,她飞身来到师父身边,见师父的伤势较重,肩膀上被砍了一刀,红线迅速地为师父包扎好伤口。乘此机会,有几个武士想偷袭这师徒俩儿,红线便挥动七星宝剑,眨眼工夫,那几个武士便见了阎王爷。 一个黑影朝红线飞来,她连忙执剑防备来人。“是我,红线。”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啊,是娘。”红线看清来人后欣喜地叫道。 阿姣见女儿没有受伤,感到很欣慰,她从身后解下宝剑递给女儿。 “给你,这是大师在临战前转交给娘保管的,没想到大师却遭到不幸。”阿姣有些伤感地对女儿说,红线接过天遁神剑百感交集,更为大师和丁老伯的死感到难过。 战斗仍在继续,此时的恶风和隐娘两人东挡西杀,将那些武士杀得七零八落。终于他们抵挡不住了,为了活命,他们选择了逃跑,残余的几十个武士朝黑暗处跑去,转眼就消失在魔天堡的各个角落里。 恶风杀得上瘾,还要追下去,却被红线劝止,他只好作罢,口里恨恨地叫道:“嘿,便宜了这几十个狗贼,我真想将他们斩尽杀绝,为疯和尚报仇。” 他的话没有得到回应,大家都默默地看着周围,此时的魔天堡里是静悄悄的,先前那喧嚣剌耳的厮杀声音还在众人的耳边回响。 昙云师太一跛一拐地走到众人身边,红线忙上前搀扶,并询问师太的病情。 “没什么伤,只是在牢里受了风湿,不碍事的,只恨我没有保护好我的恩人。”昙云师太十分悔恨地说。 “师父也不要责怪自已,师父已尽力了,我们铲除了魔天教,也算是替老人报了仇,他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红线连忙劝解昙云师太。 就在众人伤感之时,突然夜空中传来一声高亢的鸟叫声,声音十分凄厉;紧接着,有很鸟儿也跟着叫起来,寂静的夜空顿时喧闹起来。 “不好,这好像是雕的叫声,可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雕啊。”阁陂有些紧张地说,他知道西域人专门喜欢养雕驯雕,用它们来打猎,那些雕也十分听主人的命令。 他的话刚说完,只见夜空中飞来一只巨大的鸟儿,在众人的上空盘旋;紧接着,它的后面又飞上百只大鸟,也同样在他们的上空盘旋。 众人也被这奇观的景像惊呆了,他们抬起头来观察着这些大鸟,防备它们的攻击。原来那些逃走的武士在雕塔里躲起来,看见那上百只的大雕,也知道这些大雕很厉害。这些人决定孤注一掷,利用这些凶猛的大雕进行最后的攻击,也许能将他们的对手消灭。 他们找到驯雕师一说这事,驯雕师说那得去大殿里把大鹏金翅雕弄来,它是雕王,这些大雕都听它的,他们叫驯雕师快去把雕王弄来。 原来魔天教的教主和大司命也常用这些大雕作战,这次红线他们攻入魔天堡,大司命自以为手下几百个武士,又有几十个精悍的天羽人,再加上自已精心布置的大阵,这些用来消灭红线那一伙人是绰绰有余的,所以他也就没舍得动用那大鹏金翅雕。 众人看见这上百只大雕几乎把天空遮住了,他们仰头看着大雕们的举动,脖子都有些酸了。就在这时,忽然上空传来一声长长的鸣叫,那好像雕王发出的命令;顿时,那上百只大雕开始轮番地俯冲下来,用它们那尖利的铁爪朝众人的头顶抓来。 他们本能地用刀剑朝那些大雕砍去,但大雕们十分灵活,又好像受过专门驯练似的。当众人刚一挥刀剑准备袭击它们时,大雕们又急速地躲开了;紧接着后面的大雕又朝人们袭来,它们去而复返,上下翻飞,有几个人稍不留意还真被它们抓伤了。 就在众人与大雕们厮斗之时,红线发现那个最大的雕王却始终不冲下来,而是在半空中盘旋,并不时地发出凄厉的叫声,它似乎是在指挥这上百只大雕。 “红线,快除掉那个飞在高处的雕王,剩下那些大雕就好对付了。”红线听到阁陂大师的传音,她立刻驾御风术飞上半空中,手执七星宝剑寻找那个雕王。 大鹏金翅雕见半空中飞上来一人,它立刻搧动巨大的翅膀直奔红线而来。没等红线动手,它便朝她搧动了一下双翅,红线感到一阵大风朝她刮来,刮得她在半空中飘来飘去,不能近雕王的身边。原来人在空中,没有了根基,遇到大风,定不住自已的身体。 红线几次想接近雕王,都被它搧起的大风刮到远处。这如何是好,她眼看着雕王和那些大雕肆意地攻击他们一伙人,自已却降服不了这个雕王。 就在她一筹莫展时,一个黑影飞到自已身边,定睛一看,原来是聂隐娘。 “姐姐,咱俩一块来收拾这个大雕。”隐娘对红线说,原来阁陂见红线被那个雕王搧来搧去而无法接近雕王,便传音给隐娘,让她协助红线。 红线一听这.话,忙告诉隐娘:“小妹,咱俩一前一后夹击它,保证能除掉它。”于是两人分开,时而前后,时而左右地攻击那雕王。 这一招果然见效,那个雕王顿时乱了阵脚,它那能敌得过两个超一流武林高手啊。为了赶快除掉这个雕王,以解除自已一伙人的困境;红线趁雕王忙乱之时,她随手飞出宝剑,宝剑直扎进那雕王的肋下,那雕王长啸一声后,便从半空中翻滚着落下来。 没有了雕王的指挥,那些大雕顿时乱作一团,攻击完全没有了章法,众人趁乱砍死了十几只大雕,见同伴纷纷死去,残存的大雕们便朝上空飞去,接着便三五成群地逃离了魔天堡。 一场人雕大战终于结束了,大伙儿这才喘了一口气,查看一下受伤的几个人,还好,只是被雕爪抓伤了,没什么大碍。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天姥下山 离魔天堡不远的天空,有两个人在空中一边盘旋,一边眺望魔天堡方向,这两人就是吐蕃的飞鸟使,两人说了几句话后,便一前一后飞离了魔天堡。 两人飞有五十里地后,落到一座小山头上。山头上有几个人好像是在等待他俩人的,看见两人飞回来,忙迎上前去。 那几个人就是两个法王,灵鹫上人、还有夏侯天龙和铁猪龙他们五个人。他们躲在距离魔天堡这么远的地方,一来是怕大司命发现他们不参战,躲在一边坐山观虎斗;二来是他们率兵马来到这地方,也走了很远的路,实在是人疲马乏,他们要好好休整一下。 “怎么样了?他们两方谁胜了?”一见到两个飞鸟使,无量法王便急不可待地问道。 “那,那个,叫红线的一伙人胜了。”那个说话的飞鸟使累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几个人听了都面面相觑,说不清听到这个消息是喜是忧。那个说话的飞鸟使以为自已说错了什么,站在一边,脸都吓白了。 无量法王盯着他问:“你俩确实看清了,没有看错?” 另一个飞鸟使忙证明说:“我们二人绝对没有看错,为了看得清楚,我们还偷偷飞进城堡里,躲在一个黑暗的城垛边偷看他们双方的厮杀,我们还亲眼看见那个大司命被杀。” “那个大司命是被谁杀死的?”无量法王追问到,这也是他最关心的。 “我们俩亲眼看见,是被那个红线丫头杀死的。”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听了这话,五个人都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但脸色都不太好看。 “魔天教的人全被他们杀光了吗?”无量法王又追问到。 “没有全杀光,我看见有几十个人逃走了。不过,我看那红线一伙人伤亡的也不少,好像死了三个人,还有几个受伤的。” “死的都是谁?你看清没有?”无量法王又兴奋又焦急地追问那个飞鸟使。 “我看见有个挺胖的和尚被他的对手杀死了。” “挺胖的和尚……,啊,那肯定是疯和尚,这下好了,他们又少了一位高手。那疯和尚也是武林十大至尊之一啊。”无量法王兴奋地自言自语。 那崆峒法王、灵鹫上人师徒俩和夏侯天龙四人听到这消息,也感到很兴奋,他们这些人对疯和尚也有些忌惮,这下和尚死了,他们的担心又减轻了不少。 “死的那两个人又是谁?是两个什么模样的人?你俩能认出来吗?”刚兴奋一会儿的无量法王又刨根问底地追问那两个飞鸟使。 这次两人都摇摇头,“那两个人好像是两个老头,我们并不认识那两个人。” “然后呢,然后他们又干什么了?” “然后……,又待了一会儿,我们看见魔天堡里有上百只大雕飞出来,袭击他们一伙人。打了半天,后来那个红线和另一个人飞上半空中,将那个最大的雕给杀死了,又杀死了十几只雕,剩下的那些大雕便一哄而散,不知飞哪里去了。” 无量法王回头对那几个人说:“看来他们这次也损伤不少,我们的时机到了,如果我们再对他们给予狠狠地打击,就会将他们一举歼灭。” “那还等什么?赶快把我们的人马招集过来,然后进军魔天堡,别让他们再溜了。”崆峒法王兴奋地催促他,而灵鹫上人和夏侯天龙两人对视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无量法王对两个飞鸟使吩咐了两句后,两人便直朝山谷里飞去。不一会儿工夫,便有几百个吐蕃武士骑着马从山谷里走出来;后面还有百十号人跟着,他们的装束与吐蕃武士完全不一样,那百十号人直奔夏侯天龙而来,原来他们是夏侯帮主新招集来的徒众。 两个法王看看自家的精悍兵马,又看看夏侯天龙手下那百十号人,两下一对比,优劣自然显示出来,两个法王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不屑的神情。 夏侯天龙的手下虽不如那些吐蕃武士精悍,但他自信这些徒众一旦布起阵来,再放毒攻击对方,其威力不逊于那几百个吐蕃武士。 而灵鹫上人和徒弟铁猪龙则在一旁冷眼观察他们三人的神色表情。灵鹫上人这次带徒弟回灵鹫峰后,找出黑蛇戟法的秘籍,又重新演练捉摸了一番,悟出了黑蛇戟法的精妙之处;为了能战胜红线那伙人,还有提防两个法王暗算他们师徒俩,他又把黑蛇戟法传授给了铁猪龙。 铁猪龙果然天生是个练武之人,没用两个时辰,便完全学会了黑蛇戟法。其实灵鹫上人早有打算,他之所以传授黑蛇戟法给徒弟铁猪龙,为的是再与红线厮杀时,他便与徒弟铁猪龙两人合攻那个丫头,不信打不败她。 他自信:师徒二人用黑蛇戟法合攻一人,那是必胜无疑,管它什么红线,什么大司命啊,都将败在他们师徒二人的手下。 对灵鹫上人,两个法王还是比较敬畏的,因为在他们中间,灵鹫的武功是最高的,只有他能对付得了那个红线丫头。 见所有人已集合在山下,两个法王与另外三人商议后,决定立刻前往魔天堡,他们要赶去与红线一伙人进行最后的决战。 大漠中的一个城堡里,上百个油灯和大蜡烛照亮了城堡,昭武八魔围着一张大桌子在喝酒,桌子上摆满了烤羊腿和熟牛肉,还有几坛美酒,八个人边喝边聊着。自从上次替魔天教出头,与红线一伙厮杀,那八魔遭到惨重的伤亡;六魔史通被杀,五魔米万钧被砍掉右臂,虽保住了性命,但缺了右臂,武功已大不如以前;还有那大魔曹成功、二魔康靖风、三魔安峰、四魔石丑奴、七魔何勇、九魔戊地怪他们六人也都不同程度受了伤。 七个人边喝酒边互相埋怨,有的人还大骂大司命,九魔戊地怪则大骂红线一伙,他不服气败在红线手下,扬言还要找红线等人过过招。 其余几个人没有搭话,他们都知道九弟自恃武功最高,所以也向来是心高气傲的,这次败在一个丫头的剑下,实在让他丢了脸面,现在借酒劲说说大话,也是为了给自已找个台阶下。 “算了吧,我们兄弟八人这次遭受重创是咎由自取,我们是被大司命利用了。”大魔曹成功捂着前胸的伤口说,此时他的伤口抹上波斯人的金创药后好多了。 “大哥,难道我们这仇就不报了吗?小弟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要和那丫头重新来一次。”九魔戊地怪一边不服气地叫嚷道,一边手捂着还隐隐作痛的脖子。 “不说这些事了,我们弟兄七人今天就是喝酒,可惜六弟丢了性命,让我们弟兄八人不能团聚,实在是让我们痛心啊。”二魔康靖风有些伤感地说。 “那我们弟兄就更应该替六哥报仇。”听到二魔如此说,九魔更加激昂地叫道。 大魔不禁责怪看了二魔一眼,他对九魔说:“难道我等兄弟不想为六弟报仇吗?可你看看我们现在伤的伤、亡的亡,让我们拿什么去和那两个丫头斗?再说我们哥七个能活着回来,也是那两个丫头手下留情;否则我们这哥七个也将与六弟同样下场。” “是啊,二哥说的有道理,我们与那两个丫头本无冤无仇,全是因为我们受大司命的唆使,被他利用了,所以才落得这个下场。”七魔何勇忙打圆场说。 九魔戊地怪还想辨解两句,却被二魔的话打断:“我们派去的探子怎么还没回来,不知魔天堡那边的情况如何?也不知他们双方谁胜谁负?我估计那丫头红线一伙人有可能命丧在魔天堡里,很难再回中原。”他似乎很担忧红线一伙人的命运,当然他更希望红线一伙人能除掉魔天教,毕竟魔天教才是他们的心腹大患,是压在他们头上的大山。 见六个哥哥好像都不愿与红线一伙人为敌,九魔只好住口,自已一个人喝闷酒。就在这时,两匹天山骏驮着两人飞一样冲进城堡内,两人下马后,快步来到七个魔头的身边。 “报告七位大王,我们弟兄二人打探军情归来。”两个探子向七个人下拜,原来这两个探子就是他们派去打探魔天堡内军情的,他们想知道双方的胜负情况,然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免礼,快说说魔天堡的情况,他们双方到底谁胜了?”大魔急不可待地问那两探子。 “报大王,我们先是在城堡外观察,后来见他们双方在魔天堡里打了起来,我们两人便潜入城堡里观察,双方打得十分激烈,后来魔天教被对方打败了。”一个探子简略地回答到。 大魔不满意他的回答,又追问到:“大司命和两个大长老呢?他们三个怎么样了?”他们几个兄弟最关心的是这三个人的生死,因为这关系到他们昭武七魔今后的生死存亡。 “大司命和两个大长老全都死了,那些天羽人也几乎被杀光了。”另一个探子忙回答到。 “啊!大司命死了?是谁杀死的大司命?”大魔瞪大了眼睛问探子。 “是,好像是一个年轻女子。” 年轻女子?年轻女子?不用问,肯定是她,大魔心里这样想到。 “又是那个丫头红线,肯定是她,除了她,没人能杀得了大司命。”七魔何勇断定说。 大魔和二魔也都赞同何勇的说法。 可是大魔曹成功心想:在虎林山庄时,那丫头的武功,他们三人是见识过的,并没有现在这么厉害;可是现在,她的武功简直是天下超一流的,不但他们八魔中武功最厉害的三个人被她所伤,就连那天下无敌的大司命也丧命在那丫头的剑下,真是让人难以相信。 既然那丫头如此厉害,昭武这几兄弟自然也就打消了报仇的念头,甚至他们心里还产生了感谢丫头红线的念头,至少她们一伙人除掉了让他们既恨又怕的魔天教。 想到这些,他们兄弟几人对红线一伙人的恨也就烟消云散了;唯有九魔戊地怪还有些不服气,但见其他六位兄长不想再与红线一伙为敌,他独自一人也无力再找红线一伙寻仇。 兄弟七人继续喝酒,他们在等待天亮后再去魔天堡看看,到那时,红线一伙大概早就离开魔天堡,回中原去了。 天将拂晓时,远处天山方向有两个人朝小城堡处飞来,两人仿佛鹰隼一般直飞进城堡,飞到兄弟七人面前落下。 “小妹,你们俩儿怎么来了?”七魔何勇惊讶地叫到。原来这两人是两个漂亮女子,看年龄也就十八、九岁;她们一个叫何美玉,她是七魔何勇的妹妹;另一个叫火寻丽珠,她是昭武九魔中八魔,论武功,她在昭武九魔里是最高的。两人都是蓝眼珠,金黄色的长发,皮肤白晰,中等个子,身形窈窕。 她两儿都是天山异人冰雪天姥的徒弟,姐妹俩儿得冰雪天姥的真传,都身怀超一流的武功。在昭武八魔被魔天教的教主和大司命降服之后,独有八魔火寻丽珠不睬那教主和大司命。她背着师父,带着师妹来到魔天堡外,声言要与教主和大司命决战。 于是何美玉对教主,火寻丽珠对大司命,两姐妹对两个魔头;双方厮杀了三百多个回合后,姐妹俩儿因内功不如两个魔头深厚,不得已飞身离去。 夸下海口后却折戟而归,两姐妹不好意思再见那昭武八魔,只好驾轻功飞回天山玉女峰西王母洞,去见师父冰雪天姥。 天姥所居住的西王母洞乃是天然形成的冰洞,里面十分宽敞,但却是寒气逼人,要具有超一流内功的人才能抵御这洞中的寒气。天姥就是在这洞中居住和习武,一住便是三十年。 她见到两人的模样,虽然没说什么,但冰雪天姥早已猜出两人必是与魔天教的两个魔头过招去了;因为在这方圆上千里的地域内,只有那两个魔头的武功最高,其余的人,她的两个徒弟根本不屑一顾。 天姥深知自已的两个徒弟,论武功和剑法那都是超一流的,但要论内功,两人与那教主和大司命还是稍逊一筹;两人只宜与两魔头速战速决,如果拖的时间长了,必败于两魔头之手。而且她在三十多年前也曾与前教主交过手,在经过三天三夜的厮斗后不分胜负。 后来两人又约定十年后再战,回到天山后,为应对十年后的决战,冰雪天姥经年累月自创了一套‘天山剑法’,并将剑法练到十分熟练的地步。 那以后她在玉女峰上不断地锤炼‘天山剑法’,到了十年头上,正当她要下天山,去寻前教主决战之时,却听到前教主在几个月前已离世的消息。 她有点怀疑这消息的真伪,为了弄清楚这件事,她便悄然下了天山,来到魔天堡的周围打听,经过多人证实:那前教主确实因病离世,现教主已由他的大徒弟继任。 其实冰雪天姥先前与魔天教和教主无冤无仇,只是听说魔天教在大漠周围横行霸道,并四处抢掠乱杀无辜,这才激起了她的侠义之心,并产生了铲除魔天教的念头。 如今前教主已死去,她也没了对手,以她的资格和武林中的地位,她也不想和新教主去过招。至于铲除魔天教的想法,在她探明了魔天教的实力后,认为靠她一人的力量很难撼动魔天教。从那以后,她便把这念头暂时埋在心里。 后来她收了火寻丽珠和何美玉两个女徒弟,她内心的念头又萌发了。她将自已的武功传授给两个徒弟,但却没传授给两人那一套自创的‘天山剑法’。 经她询问,两个徒弟承认败给了现任教主和大司命。冰雪天姥经过分析,认为:两个徒弟的内功再修炼也赶不上那教主和大司命;只有传授给两人‘天山剑法’,才能击败两个魔头。 打定主意后,天姥便在玉女峰顶,将自已的‘天山剑法’传授给两个徒弟。 剑法学成后,两姐妹本想去寻那教主和大司命厮杀,但却被师父劝止,天姥认为时机还未到,让两个徒弟先等等。 当天姥得知中原几大武林至尊要来寻魔天教决战时,她想中原那些高手很难抵挡魔天教,而且她对于那几大至尊的武功几乎了如指掌,认为他们必败在教主和大司命的剑下。 此时她还不知道教主已被对方杀死,更让她想不到的是:教主是死在一个小丫头的剑下。 后来天姥得知双方已在魔天堡外展开厮杀,她这才决定带两徒弟下山来,三人在昭武九魔的城堡一间空房子里悄悄住下,并不告知任何人,只是让两个徒弟暗地里打探魔天堡的消息。 其实冰雪天姥之所以下山来,并不单单是要找教主和大司命来决战,并寻机铲除魔天教。在她的心里还有一个秘密:那就是天遁神剑,她要夺取它。当然她并不想成为什么天下武林霸主,她只想拥有它,用它来铲除魔天教一类的邪魔势力。 天近拂晓时光,两姐妹飞回空房子,向师父讲述看到的情况。 “师父,怎么办?我俩儿在魔天堡里看见大司命被杀,魔天教已被那个叫红线的一伙人消灭了,我们还找谁厮杀呢?”火寻丽珠不知怎么办才好,本来她们这次下山是来寻魔天教厮杀的,没想到魔天教及教主和大司命都被消灭了,她们的对手没了,还找谁厮杀呢,两姐妹都看着师父冰雪天姥。 “哈哈哈,这真是天助我也,魔天教被全部歼灭,也省了我们师徒的力气。现在我们只对付中原那一伙人就可以了。”天姥听了徒弟的话,如释重负,不由得大笑起来。 “可是师父,我们和中原那一伙人没冤没仇的,为什么要对付他们?”何美玉听了有些不解,忙询问师父。 “没冤没仇?你哥哥的胳膊不是被中原人砍掉的吗?这次那昭武八魔不也被他们这伙人砍伤刺伤的吗?怎么能说没冤没仇?” “可砍掉我哥胳膊的不是这伙人,是京城里一个叫鱼令徽的,他是个奸巨的养子,听说他已被人杀死;还有那昭武八魔受伤,纯属是咎由自取,谁让他们去为魔天教卖命的。” “为师要对付他们这伙人,并非和他们有冤有仇,都是因为那伙人手里有一把天遁神剑。就为了这把神剑,我们师徒三人也要与他们这伙人过过招。我早听说他们在比武大会上定下的规则:比武夺剑,谁武功高,能打败天下高手,谁就能得到天遁神剑。”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那比武夺剑公平竞争,我们当仁不让。不过徒儿看见那一伙人里,大多数都受了伤,我们与他们比武,是不是有点不太仗义呀!”火寻丽珠有些犹豫地说。 “为师只想和他们中武功最高的人比武,只是想比武定胜负,来决定那天遁神剑的归属;又不是和他们来个生死决斗,拼个你死我活。”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师父,我们快去吧,迟了他们就回中原去了。”火寻丽珠连忙催促师父,师徒三人当即驾轻功飞往魔天堡方向。 第一百三十六章 魔窟里的财宝 所有的战斗既已结束,红线开始与众人商议如何安葬魔障大师、丁老伯、还有那老奴隶他们三人的尸体。昙云建议将三人的尸体用马驮到城堡外,找一处树荫绿草的空地来安葬三人的尸体,众人听后都表示同意。 于是众人在城堡里找来马匹,将三人的尸体驮到城堡外的一块草地上。好在城堡里各式农具应有尽有,人们很快将这三人的尸体安葬好,并写好墓碑,做上记号,以便日后家眷或友人来寻找拜祭。 红线对疯和尚的死很是惋惜,对丁老伯的死也暗暗自责,对老奴隶的死也感到伤心。昙云尤其对老奴隶的死,心里更是难过,她感激老人的救命之恩,并在心里暗暗为老人祈祷。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红线一伙人要彻底搜查魔天堡,一来要消灭干净魔天教的余党;二来是要搜寻魔天教几十年来抢劫的金银珠宝。 众人开始在魔天堡内到处搜寻魔天教的余党,好让这些人供出金银财宝的藏匿处。找了半天,不但找不到财宝的所在,甚至连个人影也见不到,就连那些大雕们也飞得无影无踪,整个魔天堡里到处是荒凉沉寂的景像。 就在众人搜寻无果之时,突然传来一阵狗叫声,大伙儿便好奇地朝狗叫声奔去。就在他们快到近前时,狗叫声戛然而止,接着传来一阵忙乱的脚步声,只见从一个地道口里钻出七、八个人,他们个个背着布口袋朝昏暗的巷子里跑去。 “不好,快截住他们。”红线大声叫道。话音刚落,红线早已追了上去,隐娘和恶风也紧随其后。三个飞身而去,在那几个人的前面落下。 “嘿,小子还往哪儿跑?”恶风大叫一声,右手霸王镰、左手黑铁鞭,拦在几个人的前面。 “弟兄们,不要怕,索性拼它个鱼死网破。”说罢挥刀直奔恶风砍去,恶风左手鞭架住对方的刀,霸王镰一挥,那人的人头瞬间便飞了出去。 其余那几人见他刹那间就丢了性命,那几人手执钢刀再也不敢上前,只是呆呆地看着恶风那一付凶恶的样子。 “看什么?还不跪地求饶,等着老子取你们的狗命吗?”恶风一挥手中的霸王镰,那几个人看着发出黑光的霸王镰,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 “扑通、扑通。”几个人吓得纷纷跪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叫着:“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把手里的包袱扔过来,老子看看你们都偷了什么东西?”恶风用霸王镰指点着那几个人,那几个人互相对看了一下后,便有些不情愿地把手里的包袱扔在恶风的脚前。 恶风用霸王镰将包袱勾起来,打开一看,原来是些金元宝、金首饰,还有珍珠玛瑙之类的名种珠宝。其他的人也不用看了,肯定也都是这些东西,恶风心里想着。 他又朝那几个人逃出的地道口瞥了一眼,恶风断定魔天教藏匿财宝的秘密地点十有八九就在这地道里。 想到这里,他回头对红线和隐娘说:“我看咱们也不用瞎找了,那藏匿财宝的地方肯定就在这地道口里。” 隐娘一听,忙上前用剑指着那剩余的七个人问道:“快说,你们这些混蛋,这些东西是不是从那里偷出来的?”她又用短剑指着那地道口的方向。 “啊……是,不……。”跪在前边的一人边看着隐娘,边吐吐吞吞地不知说什么好。 “不什么不?姑奶奶看你们是不想活了。”说着她举剑在那七人的头上挥舞了几下。 “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我们是从那里边偷出来的。”那几个人争着承认东西是从那里面偷出来的。 “姐,这回找到藏珠宝的地方了,可这几个混蛋怎么办?我着宰了算了。” “对,宰了他们,省得碍手碍脚的。”恶风说着,手执霸王镰朝一人的头上挥去。那几个人一看,立刻吓得面无人色,连连磕头求饶。 “义兄,算了吧,留他们一命,找个屋子先把他们关起来,等我们离开时,再把他们放出来。”红线及时地制止了恶风的杀人念头。 “他娘的,便宜你们了。”恶风恨恨地收回霸王镰,又去寻找关押这几个人的屋子。接连看过十几间屋子后,恶风挑中了一间。 三个人便把那几个人关进屋子里,为防备他们逃走,恶风又找来很多麻绳,然后将那几人牢牢地捆绑起来,并让阿姣阿姹两人看管他们。 众人齐聚到地道口前,地道口就在一座大房子的墙根处,两扇大铁门分开两边,从洞口往里看,里边是黑洞洞的。 恶风自告奋勇要进去看看地道口里秘密,他在洞口边找到几根没燃尽的火把,便用力地对着火把上的火星子吹了半天,终手那火把又重新燃起了火苗。恶风手执火把就要进洞口,但却被红线叫住了。 “先别忙进去,我们还不知道里面的虚实,万一里面有机关怎么办?我们还是在关押的人里找出一个,让他头前带路,这样不是保险一点吗?” 恶风认为有道理,自已便来到那关押人的房子里,从里边拎出一人,让他头前带路进地道口。这时红线和隐娘分别又在洞口旁找到两根己熄灭的火把,忙让恶风给点燃;那个人在前边,慢慢地沿着台阶而下,恶风举着火把紧跟在那人的后边,红线和隐娘两人则紧随其后。 大约走下十几级台阶,几个人才感觉来到平地上,又朝前走了几步,三个人感觉到眼前一亮,看到的都是五光十色的各种珠宝和金银饰品,它们被摆放在一层层的木架子。 三个人都被这眼前的景像惊呆了,因为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金银珠宝堆放在一个屋子里,他们几乎被这数不清的珠宝包围了。 “你们教主和大司命抢这么多金银珠宝干什么?”红线好奇地问那个人。 那人回过头来看着三人说:“教主和大司命准备建立一个……,一个……。” “一个什么?快说!”恶风将手中的霸王镰横在那人的脖子上,那人吓得瘫坐在地上。 “你不要怕,慢慢说,你刚才说要建立一个什么?”红线连忙安慰那人。 “我们平时也曾听教主和大司命说过:抢来这些金银珠宝,准备将来扩充军队,建立一个超级大帝国,好君临天下。” “那后来大帝国为什么没有建立呢?”红线对那人的话十分感兴趣。 “那后来教主和大司命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得知中原要举行比武大会,武功最高者将夺得天遁神剑。教主和大司命早就知道这把剑的厉害:它不但通灵,而且威力强大。能得到这把剑,将天下无敌,所以教主和大司命决定将建立大帝国的打算先放下,一心要去比武大会,好打败天下武林高手,最终夺取天遁神剑。” 三个人听了那人的讲述,十分感兴趣,原来魔天教要夺取那天遁神剑,是为了实现他们建立大帝国的野心。怪不得他们是倾巢出动,派出一队又一队的强悍武士,甚至连五大长老,还有教主和大司命也都亲自上阵,来与红线一伙人厮杀。 红线想:很多人都想得到天遁神剑,如果落到有野心的人手里,那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想到这些,她的心里还真有点后怕。 仔细地查看完全部金银珠宝后,三个人连同那人一块离开金银珠宝库,又回到地道口,恶风将那人又送回关押的屋子。 红线和隐娘向大伙儿讲述了地洞里所堆积的珠宝的数量,多得数不清。两人征求大伙儿的意见:如何处理这数不清的金银珠宝,大伙儿听了两人的问话,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 还是昙云师太先开了口:“这里边的财宝都是魔天教抢劫周边各个邦国的,应该将大部分财宝归还给各个邦国;剩下少部分,我们可带回中原和南诏,作为我们的补偿。” 这个主意很好,大家伙儿都表示赞同,可怎么往外搬呢?他们中不少人都受了伤,无法搬过那么多的金银珠宝。 就在这时,恶风回来,听众人叨咕搬运的事,不由得哈哈大笑,他说:“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值得你们发愁,现放着一帮大汉,干吗不用他们呢?让他们干,干好了,赏他们每人一些金银珠宝做工钱就行了。” “看义兄是个粗心大意的人,没想到脑瓜子还挺灵光呢。”红线也同意恶风所言。于是两人把房门打开,将关押的七个人放了出来。 因为都是魔天教的武士,个个身体彪悍,所以只用一个时辰,便将地洞里的金银珠宝全都搬运出来,这些珠宝全用羊皮口袋装起来的。 接下来还要找几辆马车来装运这些金银珠宝,很快那几个武士领着红线等人找到几辆大车和十几匹马。 该如何分配这些金银珠宝呢?当红线提出这个问题时,众人也没了主意。是啊,说好了大部分金银珠宝归还给周边的各个邦国,剩下的补偿给南诏和伤亡的人家。 可现在上哪里找那些邦国呢?就在大伙儿犯难之时,城堡外传来了喧闹声,好像来了成千上万的人马。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魔天教的救兵?大伙儿立刻又紧张起来。 “大家都别动,我和隐娘出去看看怎么回事?”红线安抚众人原地等待。 于是她和隐娘驾轻功飞上城楼,果然在城堡外几十丈的宽阔的空地上聚集了近万人,但他们却分成了十几个队伍,看上去他们并不是一伙的。 红线有些奇怪:城堡上原是空无一人的,但这些人为什么没冲进城堡里来呢?看样子他们不像是魔天堡的救兵。 此时城堡外的人也看见了城楼上红线和隐娘,这十几支队伍立刻引起了一阵骚动。 这时有一个武士骑马跑到城堡边,高声问道:“城上的两位姑娘,我们大王问,你们是什么人?城堡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城堡内的魔天教已被我们全部消灭,你们是干什么的?”红线确认这些人不是魔天教的救兵,所以她才告诉对方实情,以观察这些人的反映。 那个武士听罢,便骑马跑到一个首领模样的人面前,不知对首领说了些什么,两人对过话后,那个武士又骑马跑回城堡下。 他高声喊道:“城上的两个姑娘听真,我们都是周边邦国的人,一向受魔天教的欺压,得知魔天堡里发生了激战,所以才聚集到这里来看看究竟。听姑娘说,你们消灭了魔天教,等于替我们周边这些邦国报了仇,我们大王代表其它十几个邦国的大王、国王,对两位姑娘表示感谢。另外,我们大王也想进入城堡,当面对诸位义士大侠表示感谢,不知两位姑娘是否同意?我们在城外,静候你们的回音。” 一听这话,红线也拿不定主意,她和隐娘商议了一会儿,两人也不知如何回答他们。隐娘忙对红线说:“我们还是回去问问那些大人吧,他们准有好主意。” “那好,你守在这里,我回去问问他们的意见,到底让不让这些人进来?”向隐娘交待完后,红线驾轻功飞下城堡,她直到众人面前落下。 “怎么样?外边来的是些什么人?”恶风迫不及待地问红线。 红线看着大伙儿说:“外边来了有上万人,但他们分成十几伙,我和隐娘听他们说,他们一向受魔天教的欺压,得知这里发生了激战,所以带兵过来看看动静。他们还要进城里来,想当面对我们表示感谢,我们是否让他们进来?” “他娘的,他们这是要趁火打劫,跑来分财宝的吧?”恶风高声怒骂到。 昙云和阁陂大师、惠一大师商量了一下后,便对众人说:“依老尼看,那些人说的是真话,他们大概就是受魔天教欺压,被魔天教抢劫的周边邦国。他们来的正好,我们可将这大部分财宝分给他们,他们要不来,我们还真不知到哪里去找他们呢。不过,可不能让他们全进来,可让他们每个邦国各派出两人来领取金银珠宝,你们大伙儿看这么办行不行?” 众人都认为这个主意好,意见统一后,昙云便和红线一块飞上城楼。红线便向城下的那个武士喊话,告诉他们每家各派两个头领进城来。 当那个武士回去向自家的头领禀报后,头领忙将其他十几家首领召集来议事。不一会工夫,城楼上的三个人看见城外的队伍发生了一阵骚动,他们之间哇拉哇拉地不知在说些什么。好半天他们才平静下来,于是每支队伍里各出两人进到城里来。 昙云和红线下城来迎接这些人,隐娘仍留在城楼上监视城外的人。进到城里的大约有三十多人,一进来他们便好奇地东张西望,缓慢地走进城堡里,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恐惧的神色。 看到他们那惊恐的模样,红线忽然意识到:魔天教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是多么恐怖啊,难怪他们吓成这样,也许他们这些人是头一次进到魔天堡里来,也许他们还不太相信那凶恶无比的魔天教真的彻底覆灭了。 那些人来到红线这伙人面前后,都好奇地打量着红线他们,看着这伙人老的老、小的小、伤的伤,那些人难以相信就是眼前的这些人消灭了魔天教。 在他们的心里:魔天教就是魔鬼的世界,那教主和大司命就是两个大魔王,没有人能打败他们。可是现在他们却被这样一伙人消灭了,各邦国的那些人偷偷打量红线和隐娘,那分明是两个小丫头;再看那老尼姑,还有个两个和尚,这三个出家人也属老迈之人。 这些人里能让他们看上眼的只有恶风,看着那黑大汉彪悍的大身板,凶恶的面容,看他一眼,就会让人不寒而栗;再看那云童,虽身材稍逊于恶风,但也是个青年壮汉。 “嘿,你们东张西望地看什么呢?过来过来,都过来,你们都给大爷我报报字号。”恶风的一声喝,虽然声音不大,但也让这些人吓了一跳,他们看着这个黑大汉,仿佛是在看见一个天神恶煞似的,这些人都顺从地来到恶风面前站立。 “都听好了,你们都是哪个山头的?哪个什么的?”他本想问这些人都是周边什么邦国的,却不知怎么说,所以只好问是哪个山头的。 这些人让恶风这一番话问蒙了,竟不知如何回答。 红线见状,忙上前来问:“各位都是周围邦国的吧?你们依次都把自己邦国的名称报上来。另外,我们知道魔天教的这些金银珠宝都是从你们那里抢夺来的,所以我们将这些金银珠宝归还给你们。” 有一人这才明白了红线的意思,忙上前拜谢道:“啊,原来是这样,我们谢谢众位义士大侠,我也代表我们国王谢谢众位义士大侠了。” 那人这一拜谢,其他人也一齐向红线这伙人拜谢。这时昙云等人已被金银珠宝分装成几十个羊皮口袋,几个人又按人头算了算,他们每人可分得一口袋珠宝。 这突然飞来的财宝让这些人心花怒放,他们依次地上前领到一口袋珠宝。昙云和红线他们目送着这些人扛着一袋袋金银珠宝走出城堡。 那七个魔天教的人也各分得一小袋金银珠宝,七个人千恩万谢地拜别了红线一伙人后,离开了魔天堡。 他们一伙人也将剩下的金银珠宝装满一马车,准备离开这个魔窟。 这时有一人跑进城堡,来到红线一伙人面前说:“众位大侠,我们各邦国的国王和大首领派小人来传话,恭请众位大侠出城见面,他们要当面恭谢众位大侠,并且还希望能有幸目睹一下各位大侠的风采,诸位国王和大首领此时正在城外恭迎各位大侠呢。” 待众人出了城堡,果然见十几位国王和大首领排成一列在等候他们。红线一伙人来到他们面前,那十几个人一齐施礼说:“感谢中原众位大侠铲灭魔天教,为我们除去一大祸患,若众位大侠日后有事,我等必当鼎力相助。” 恶风高声叫道:“好好,日后有事必来叨扰你们,到时可不能推托。” 有一个国王回答:“众位大德没齿难忘,怎敢日后推托。” 又一个人叫道:“众位大侠,听说魔天教一心要抢夺你们手中的天遁神剑;我等孤陋寡闻,也想借光一睹天遁神剑的真容,恳请众位大侠能出神剑一观。” 这下让红线和昙云为难了,有心不让他们看吧,又找不出理由拒绝。 正在为难之时,却听恶风大叫道:“一把剑就让他们瞧两眼,难道还怕他们抢去了不成。” 他的话所有人都听见了,弄得昙云和红线两人都有些尴尬,只好把神剑拿出来。十几个脑袋都凑上前要看那神剑,红线左手握住剑鞘,右手握住剑把,慢慢地把神剑抽出来。 刚抽出一半,就见那剑身上寒光四射,引起那观看的所有的人一片喝彩,人们的脸上都露出惊奇、羡慕、喜爱、贪婪等不同的表情。 昙云怕惹出什么麻烦,忙叫红线收起神剑来。红线将神剑收入剑鞘中,正要背在身后,突然她感觉到半空中有一黑影直奔她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红线脚下一用力,“刷”的窜出两丈多远。那黑影见没能得逞,瞬间又转了回来,一把剑直奔红线刺来。红线用七星宝剑将来剑格开,并将神剑交给师父昙云手里。 顿时魔天堡前的半空中,两人厮杀在一处,那十几个邦国的人也都退到后边,远远地看两人厮杀,他们还从来没见过能在半空中厮杀的武林高手呢。 红线仔细观看,原来对手也是个女的,而且年龄与自已相仿,剑法又那么高,她也不由得暗暗钦佩。只是事出突然,又不知对方什么来头,所以也不敢有稍许松懈。 第一百三十七章 冰雪天姥和天山魔女 红线看这女孩:一头金黄色的披肩发、蓝色眼睛、皮肤白晰,一付西域人的装束;手中一把中原式的宝剑,剑身上寒光闪闪,不用细看便知是一把上乘的宝剑。 “来者何人?莫非是魔天教的援兵吗?”红线见这女孩的剑法精奇,便想弄清对方的来头。 听红线如此问,女孩停下剑嘻嘻一笑道:“什么?你说我是魔天教的援兵?那魔天教岂能请得动本姑奶奶。”红线听到那女孩也自称姑奶奶,不由得心里暗暗发笑。 此时的红线又发现远处天空又飞来两人,直飞到那女孩身后几丈远的地方落下。红线看清那又是一个女孩,身背一把宝剑;还有一个白发飘飘的老婆婆,却是赤手空拳。 “我与姑娘素昧平生,为何一见面便要厮杀?”红线想要弄清对方的目的。 “你这丫头一味装傻,那姑奶奶就告诉你,既然是比武夺剑,那把天遁神剑就是属于天下人的,那本姑奶奶自然有资格来比武夺剑的。” 听了这话,红线这才明白,原来她也是来争夺神剑的,看来这比武夺剑的消息传的够远的。 她微微一笑说:“姑娘要比武夺剑,你自认武功能敌得过教主和大司命吗?此二人己死在本姑娘的剑下,你知道刀剑是不长眼的,我劝姑娘还是放弃比武吧。” “哼,那中原的丫头,你休要花言巧语,那把神剑,本姑奶奶是要定了,看剑!”话音未落,她手中剑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刺向红线。 红线还不知道,与她对阵的姑娘就是冰雪天姥的徒弟火寻丽珠,也是昭武九魔中的八魔。在九魔中,火寻丽珠的武功是最高的,她的名字和武功,红线多少也有耳闻。 火寻丽珠与师妹何美玉又同称为‘天山魔女’,两人的师父就是天山派的冰雪天姥。师徒三人在西域是威名远震,就连魔天教的教主和大司命都对她们师徒忌惮三分。 转眼间,两人战有一百多个回合,那火寻丽珠未占到半点便宜,这让心高气傲的她实在无法忍受。她一心要取胜,便决定使出师父所授的‘天山剑法’。 见对方的剑法突变,红线立刻精神起来,她小心应付着对方的剑法,避免有所疏漏。 火寻丽珠见对方还没有看出‘天山剑法’的厉害,不由得心中暗暗高兴。她手中的剑舞动着,无数道剑光闪烁着,幻化成一波又一波的剑浪,汹涌的剑浪朝红线冲来。 红线暗叫:“不好。” 她连忙闪身躲过那一波又一波的剑浪,红线有些惊讶,因为她从来未见过这般奇怪的剑法,剑光竟能形成一波又一波的剑浪,而且她不知如何来化解那汹涌的剑浪。 不但是她,就连昙云、阁陂、惠一等几位大师,也未见识过如此奇怪的剑法。看见红线虽处守势,但几位大师都相信红线会有破解的办法。 那围观的十几个邦国的国王和首领从未见过如此高超的剑法,便也不顾危险,站在远处看两个女孩的激烈厮杀。 见对方的攻势越来越凌厉,红线只好施展天遁剑法,她一出手,七星宝剑立刻放射出无数道剑光,转而又幻化成剑罡。 那剑罡的巨大威力挡住了对方那凌厉的剑浪,两人你来我往,谁也占不了上风。就在这时,白发老婆婆身边的姑娘突然腾身飞起,她手执宝剑直奔红线而去。 那姑娘本是要助她师姐一臂之力,想两人双战红线,那姑娘就是何美玉。可她离红线两丈过时,却被一人横剑拦住。 “站住,想偷袭吗?”何美玉飞落在地上,见面前站立着一个中原少女,看模样比自已还要年轻几岁。她有些不屑地瞥了她一眼,不相信对方会什么武功。 “小丫头快快闪开,别让姑奶奶的宝剑伤着你,这可不是好玩的。” 隐娘见对方如此轻视自己,而且还敢自称姑奶奶,她心里暗自发笑:原来除她以外,还有姑娘敢自称姑奶奶。 “让我闪开好办,只要你胜得本丫头手中的宝剑,我自然为你闪开。” 听到对方的话,何美玉怎能忍得了,更兼她和师姐两人刚刚得到师父传授的天山剑法,她的心里更加自信,自认收拾面前这个小丫头当不在话下。 心高气傲的何美玉不再多说,手中剑“刷”地一连十几剑刺向对方,隐娘见她的剑速奇快,自然也不敢懈怠,忙用手中短剑将对方的剑招一一化解。 在周围观战的十几个邦国的国王和首领,看见四个武功超一流的姑娘厮杀在一处,感到十分有趣。他们还从未见过武功这么厉害的少女,而且还是四个人聚在一处厮杀。 此时昙云和恶风发现昭武七魔也悄然来到,七个人站在远处观看四个姑娘厮杀。 四个人战有几百个回合后,红线和隐娘两人都略占上风,但对方两人却死战不退,而红线和隐娘两人在短时间内也无法制服两人,双方陷入胶着状态。 就在四个人厮杀得难解难分之时,只见那原本专心观战的白发老婆婆身形一动,身体便如箭一般飞向四人所在之处。 “徒儿,不要打了,快随师父回山去。”话音未落时,她的两手已将两个徒弟抓离厮杀处,那两个姑娘竟毫无反抗能力。 “师父,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弃了?”火寻丽珠有些不服气地问那白发老婆婆。 “师父,那天遁神剑我们就不夺了?”何美玉也不解地问师父。 冰雪天姥看看几丈远的红线和聂隐娘说:“为师看了你们四人的厮杀,那个与珠儿厮杀的女孩,她的剑法十分神奇怪异,剑罡的威力异常巨大,但这个女孩却对珠儿处处手下留情,否则你早就败在她的剑下,你说是不是?”冰雪天姥看着火寻丽珠问。 听了师父的话,火寻丽珠不由得点了点头,她认同师父的看法,因为她在与红线的厮杀中,确实感受到了对方剑罡的巨大威力,只是为了维护自家‘天山剑法’的名誉,所以才竭尽全力与红线厮杀。 “可是师父,那女孩难道能敌住师父您的‘天山剑法’吗?师父为何不与那丫头过过招,让她也知晓我们天山派的厉害。”何美玉不服气地对师父说。 冰雪天姥苦笑着摇摇头说:“没有用的,就是师父与她交手也难有胜算。没想到呀,中原这个丫头竟有如此高深的武功,难怪她能击败教主和大司命。” 此时在一旁观战的昭武七魔见双方己停止厮杀,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便来到三人身边。火寻丽珠和何美玉向七个人打了招呼,七魔也一同上前拜见冰雪天姥。 天姥没有理会七魔,她上前几步高声对红线说:“丫头好剑法,前途无量,天姥我代两个劣徒谢过了,我们后会有期,就此拜别。”说完不待红线她们答话,便飞身离去,两个徒弟也飞身紧随,留下七魔呆呆地望着三人的背影。 “啊,就这么一声招呼就走了?那个老太婆也真够倔的。”隐娘见那三人突然离去,她反而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小妹,你还没打够吗?非得和人家拼个你死我活方才罢休吗?”红线打趣她说。 “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有些奇怪,双方打得正欢呢,却被那个老太婆给搅散了。我闹不明白,那老太婆为什么把那两个丫头带离战场呢?” “那还用问,那老人家必是她俩儿的师父,她们来到这里,是来比武夺神剑的,我们双方交手几百个回合,也许那老人家见无法战胜我二人,所以就放弃了夺神剑的念头。” “可这三人到底是什么人?我们还没有弄清,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让她们走了。” “说起这三个人,我多少有些耳闻,你看那昭武七魔与那三人都很熟悉,你也就不奇怪了。我知道在这西域,有个赫赫有名的天山派,掌门人叫冰雪天姥,武功奇高;她手下有两个女徒弟:一个叫火寻丽珠;一个叫何美玉。那个火寻丽珠是火寻族人,她是昭武九魔中的第八魔,在九魔中她的武功是最高的;而那个叫何美玉的,则是七魔何勇的妹妹。” “啊,原来那三人和昭武那几魔是一伙的。”隐娘好像明白了一点。 “她们和昭武几魔并不是一伙的,看冰雪天姥和她的两个徒弟都是武功精奇、心高气傲之人,她们根本不屑与昭武几个魔头为伍。”红线自已分析到。 “红线说的对,你和红线的武功确实胜过那两个丫头,再战下去,也毫无胜算,所以那冰雪天姥便将两个徒弟带离战场。”昙云师太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两人身边。 “师父,你怎么知道老太婆叫冰雪天姥?你认识她吗?”隐娘好奇地问。 “认识倒不认识,只是听说,西域武林中有个天山派,掌门人叫冰雪天姥,武功不次于武林十大至尊,手下有两个女徒,武功也是起超一流的,所以为师一猜就是她们师徒三人。” 见昭武七魔还呆立在原地,他们见红线和隐娘竟能战胜冰雪天姥及两个徒弟,竟迟迟不敢离开。这时红线一纵身来到众人面前,她先朝众人见礼,然后问那七魔何勇:“何大哥,红线有礼了,请问刚才那老人家是不是天山派的冰雪天姥?” “红线大侠猜的正对,她就是冰雪天姥,与你对阵的是八魔火寻丽珠,另一个姑娘是何某的小妹何美玉,两人都是天姥的徒弟,那两个丫头多有得罪,望红线大侠见谅。” “哎,这说哪里话,不打不交吗,两位姑娘的武功我们也己领教,实在是佩服佩服。那冰雪天姥的武功并非不如我们,只是不愿与我们小辈动手罢了。”红线感叹地说。 见事情己结束,何勇便向红线告辞:“红大侠,这里也没什么事情,我们便告辞了。” “哎,何七侠,我们也要离开此地,你看这偌大的魔天堡空荡荡的无人管理,怪可惜的,你们何不将这城堡接管下来,到时也能造福一方,何乐而不为呢。” 何勇回头与那六魔一商议,那六人皆点头应允。凭空得到一座城堡,也省了不知多少的财力和人力,在这大漠之中又多了一处安身之所,众人对红线是万分感激。 终于该分手了,众人告别了那十几个邦国的国王和首领;红线和昙云又嘱托昭武七魔,帮忙照看好魔障大师和丁老伯及那个老奴的坟墓,然后与他们告别。 众人踏上了来时的路,他们各自骑着天山宝马,每匹马背上都驮着一个羊皮口袋,里面装着都是那些金银珠宝。 红线看看身边这些人,唯独少了魔障大师和丁老伯,想到自己和这两位老人的交往,她的鼻子里不由得一阵发酸。 曾几何时,两人对自已的帮助还历历在目:童年时,她与常世雄为躲避奸臣的追杀,曾得到丁老伯的帮助和救援,而今本该在家安居的丁老伯,却丧命在这魔天堡里;还有那魔障大师,要不是大师传授给自已‘飘缈神功’和‘飘缈剑法’,自己又怎么能战胜那鱼令徽和两个法王等众多高手,闯过道道难关,成为与武林十大至尊比肩的超一流高手。 可如今两人又离自己而去,再加上先前死去的无极老祖,轩辕公,还有冲虚真人和灵虚子两位师祖,她一共失去六位亲近的人,红线内心的悲伤超过其他的人。 她再一次回头望了望已经远去的魔天堡,她心里想着:将来回来,要好好地安葬这些亲人。 “红线,你说我们还照原路回去吗?”昙云师太大声问走在后面的红线,师太现在对红线非常信任,认为她经过这种种磨难,已经长大成熟了。 走在后面的红线听昙云师太的问话后,连连拍马赶了上来。 “师太,你怎么问起这话?”红线不解昙云师太问话的意思。 昙云深思了片刻后说:“我想我们经历了这几场恶战,很多人身上都带着伤,如果再从原路回去,万一两个法王和灵鹫上人他们聚集人马在半路上等着我们,到时我们还要与他们有一场恶战,我怕到时候我们很难抵挡住他们。” 此时红线的师父妙玄也凑到两人身边,听到了两人的谈话。 “昙云大师说的有道理,我们是应该换一条路,否则真遇上他们的拦劫,我们是很难摆脱他们的,何况我们己经战死了好几个人,如今的战斗力己大不比先前了。” 红线和昙云师太又征求了大伙的意见,除了恶风和隐娘外,其余人都赞同另换一条路。 “哎,我看咱们直奔嘉峪关,这条路离原路远多了,完全能避开两个法王他们,而且那里必有唐军把守,城里边也必有酒楼客栈,到那儿后,我们大家能好好歇息它几天。” 她的话刚说完,恶风听说有酒楼客栈,马上催促红线和昙云师太两人快带大伙走。众人看他那猴急的样子,都禁不住笑起来。 因为常世雄对边关的情况比较熟悉,所以大伙儿便让他在前边带路。马队离开了原路,开始朝另一条陌生的路前进。 离魔天堡两里地远的一个山坡上,两个飞鸟使在眺望着红线一伙儿的马队,直到确认他们踏上另一条路而去时,两人才停止了眺望,并一同朝来路飞回去。 站在山头上的两个法王不时地朝魔天堡方向眺望,而灵鹫上人师徒和夏侯天龙他们一伙人则悠闲地坐在山坡上等候消息。 此时大队人马已走到离魔天堡十里地的山坡上,但仍不敢贸然前进,他们还要等待飞鸟使送来确切的消息,然后他们才能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偶而回头看见灵鹫和夏侯天龙他们那付悠闲样子的无量法王,脸上显出厌恶的神情。当然灵鹫上人和夏侯天龙等人并没注意到他的目光,仍然悠闲地坐在原地,与两个法王焦急的神情正好相反。 终于远处的天空出现了两个黑影,无量法王很快就辨认出那是两个飞鸟使的身影。黑影越飞越近,不一会工夫便飞到他们所在的山头,轻飘飘地落在两个法王的面前。 “二位辛苦了,快说说,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无量法王急不可待地问到。 “一切都结束了,我们赶到时看见红线她们两个丫头和不知哪来的两个女人厮杀,她们战有几百个回合,后来有一个老太婆飞来,将那两个女人带走,双方的厮杀就这么结束了,让我们两人看的也是莫名奇妙,也不知他们那两个女人和老太婆到底是什么人。”一个飞鸟使抢先向两个法王报告他们所看到的情况。 “那红线一伙人到哪里去了?”无量法王追问到。 “他们一伙人离开了魔天堡,但没有走原路,而是走了另一条路。” 无量法王听了这话,看看崆峒法王,又看看凑上前来的灵鹫上人和夏侯天龙两人。 “也许他们知道会在来路上等着他们,所以他们才改走另一条路。”无量法王分析说。 崆峒法王沉思了片刻后说:“他们改走另一条路,是不是因为他们遭受到了不小的伤亡,他们再无力与我们对抗,所以才选择走另一条路?” “有道理,崆峒兄的话有道理,红线一伙人就是再厉害,经过这几场恶战,他们也免不了伤亡。尤其是和大司命他们的最后一战,即使红线他们胜了,他们也会元气大伤,根本不会再有力量与我们厮杀,所以他们只能选择避开我们。”夏侯天龙这时也振奋起来。 “我赞同夏侯老弟的意见,经过这几场恶战,他们也确实成了强弩之末,再无力与我们对抗了,所以就选择避开我们。如果此时我们能碰到他们那一伙人,他们将不堪一击。”灵鹫上人不疾不慢地说出一番话。 “好,既然诸位都赞同与红线他们一战,那我们就立刻出发,要赶在他们前边,将他们一伙儿拦住,然后将他们全部杀光。”无量法王的两眼闪烁着恐怖的目光,灵鹫上人和夏侯天龙两人望着他的眼睛,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战。 两个法王招呼着众人来到山下,所有的人都翻身上马,在两个法王的号令下,一个几百人的马队朝来路返回,并在半路上绕了个大圈子,他们要赶在红线一伙人的前边来拦劫。 大漠上,两伙人都在策马疾驰,但那大队人马要比那小队人马快多了。红线一伙儿因为好几个人都带着伤呢,再加上又经过几场恶战,所有人的元气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呢,所以他们的速度始终快不起来。 但他们却不知道:一场更加残酷的恶战正在朝他们慢慢地逼近。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大漠黑店 天已近黄昏,太阳已落到地平线下。走得又累又饿的红线一伙人,终于发现了远处的一片村落,得知这消息的人们立刻兴奋,众人坐下的马匹都不约而同地加快了速度。 走了半天,众人猜测大约走了有二百多地,是该找个地方歇歇了,再填饱肚子,然后美美地睡一觉,也好恢复各自的体力。 这是一个只有十几间土房和一个大客栈的村落,村庄在一片绿洲之上,一条小河沿着村庄边蜿蜒流过。但让众人奇怪的是:这里的牛羊很少,马也不多,只是在房前房后的拴着多说有十几二十几匹,这在大漠和草原上都是很少见的景像。 众人的马队还离村庄很远时,便陆续有人从各自的房子里钻出来,好奇地望着他们这一伙人。已经是疲惫不堪,饥肠碌碌的众人,己顾不得陌生人的目光,只想赶快找到一些吃的,然后再寻找一处能痛快歇息的避风之所。 走到村庄前,才看清那些人的相貌,他们大都是连鬓胡须、黄眼珠,身着长袍,腰别短刀的中年汉子,看样子像是一群牧民,但是面相上都有点凶狠阴险的样子。 “老乡,这里有吃住的地方吗?”红线上前询问。 “有,那个大房子就是客栈。”一个中年汉子边说边指向不远处的那间大房子。 众人牵着各自的马匹朝那间大房子走去。 来到近前大伙儿才发现,这个客栈更像是一座酒楼,只是看上去实在是简陋了些。大伙儿也顾不了那么多,牵着马来到客栈外边的空地上。 已经饥不可耐的恶风,来到客栈门前,大声招呼里面的人。从客栈里走出一人,模样与先前看到的人一样,都是连鬓胡须和黄眼珠,看那人的年纪有五旬上下。 “各位客官,你们是要住店吗?”那人表情略显冷漠地问恶风。 恶风有些不耐烦地回答:“屁话,不住店跑你们这里来干嘛,快快准备一下,都有什么好吃好喝的尽管拿出来,银子吗,少不了你们的。”说完恶风的大手还拍了拍马背上的羊皮口袋,红线本想制止他,但己来不及了。 那人又看了看其余马背上的羊皮口袋后,脸上毫无表情,他回头朝客栈里喊了一嗓子,客栈里立刻跑出来三个伙计,看样子那人是这家客栈的老板。 三个伙计将十匹马牵到马栏里,那是用十几根细树干做成的马栏,然后喂上草料和水。恶风和常世雄两人监视着他们,看他们将所有的马匹都喂上草料后,才放心地回到客栈里。 客栈里面很简陋,只有两个大房间,整个客栈都是用木头搭建而成,然后再围上毛毡和牛羊皮,用来遮挡风沙。 六个女人住在大一点的房间,其余四个男人住在小一点的房间。众人将各自的羊皮口袋搬进房间里,小心翼翼地不让口袋发出声音。 见众人都安置好后,恶风招呼红线,两人来到后厨,见有两个伙计正在忙活着做饭,两人一边与那两人搭话,一边也是在监视着他们,以防他们在饭菜里下药或下毒。 饭食很简单,只是一些大饼和肉汤,还有一只烤全羊。除了昙云和惠一大师两人不食荤外,那只烤羊被其他几人分食了,当然吃得最多的当属恶风和常世雄两个大汉。 恶风还从羊皮口袋取一个葫芦,打开塞子后,给常世雄和自己各倒上一碗,顿时一股酒香飘散开来,原来葫芦里装的是酒。 “师叔,你这是从哪儿搞来的?”常世雄好奇地问到。 “嘿,告诉你小子,这是我从魔天堡里找到的,可惜呀,没多找几葫芦酒,倒带上这么些破烂珠宝,又不能当酒喝,真是麻烦。”恶风轻声对他说。 “麻烦?等到了城镇里,这些宝贝能买很多酒,到时恐怕师叔喝不了。”常世雄打趣说。 没找客栈老板买酒,是怕喝酒误事,或怕这客栈不地道,在酒里做手脚。所以刚望见客栈时,昙云和红线就叮嘱恶风和常世雄两人,进客栈里不要喝他们的酒。 很快众人都吃完饭,恶风和常世雄两人也是酒足饭饱。两人一块来到马栏里,再一次看看自家的马匹吃饱没,水喝足没,见马儿都在原地打着响鼻儿,个个精神焕发,两人这才放下心来,一同又回到房间歇息去了。 夜深人静,两个房间里的人都睡下了。此时的红线却睡不着,两只眼睛望着天棚上的房梁,脑子里各种情景反复地出现。她知道自已现在责任重大,他们这一伙人中,十个人里倒有六个女人,难免不让外人看轻。再加上进客栈时,老板和几个伙计都眼睁睁地看见了他们那十个羊皮口袋,要是这客栈是个黑店,或是强盗窝,那就更危险了。 红线想到这些,就更睡不着了,她悄悄地看了看睡在身边的她娘,师父妙玄等人。她不想惊动她们,想让她们好好歇息一下。于是,她轻轻地起身下床,带上自已的七星宝剑,正要慢慢地走出门去。 忽然红线感到后背被什么东西打中,她连忙回头,只见黑暗中有人朝她挥手。她定睛看去,原来是坐在床上的昙云师太在示意她,此时的昙云师太也跳下床。红线这才发现:原来昙云师太早已穿戴停当,手提着她那把宝剑,后面还背着天遁神剑。 “怎么?你也不放心这里?”黑暗中昙云师太轻声问红线,红线朝她点点头。 两人轻手轻脚地取下门闩后,打开房门来到外边,然后再将门轻轻关好。外面夜色很黑,月亮被一大片云彩遮住,但还能辨认出模糊的房屋。两人借着夜色的掩护,查看客栈的周围以及那十几间房子,看看是否有可疑之处。 当查看了几间房子后,红线的耳朵里飘进一丝轻微的声音,对了,那是人呼吸时发出的声音,尽管非常轻微,但仍被红线捕捉到了。 她在黑暗中轻声告诉昙云师太,师太立刻明白了:那是有人暗藏在那里放哨。两人此时也意识到这里十有八九是个黑店或强盗窝。 但在没弄清事情真相时,还不能杀掉那个放哨的人,万一要杀错了人,那客栈里的人和白天看到的那些牧民岂能与他们罢休。 两人绕过暗哨,来到一间房子的后窗户,隐约听见屋子里有人说话的声音,那声音一会儿高一会儿低,两人悄悄凑到窗户根下,才断断续续地听见屋里人的说话声。 此时屋子是的人正在商议红线他们一伙的事呢。 “老大,我一眼看到他们,就认准他们是一群肥羊,他们小心地搬动羊皮袋子,就是怕那口袋里的东西发出声响,要是东西不值钱,他们根本不用那么小心谨慎的,所以我说那些羊皮口袋里肯定装着贵重东西,说不定就是装的金银珠宝呢。”屋子里有人向老大献媚说。 “可这些人个个都带着刀剑,看样子像是中原武林人士,我们是否能制服他们?”老大好像没有十足的把握。 “就算他们会武功,可他们只有四个男人,其余六个是女人,而且他们是老的老、小的小。比不得我们这里的三十多个大汉,我们个个力大无穷,武功高强,还怕制服不了他们。”又一个粗大嗓门在吹呼说。 “是啊老大,这可是送上门来的财神爷,不要白不要,我们这三十几个弟兄对付他们十个人还不是易如反掌。快下决心吧,到时候把那四个男子全杀了,留下那六个娘们儿,老大你随便挑,剩下是我们弟兄的。”这人的话把窗户外的昙云和红线气炸了,恨不得立刻冲进屋子里杀了那个敢胡言乱语的家伙。 屋子里传出来一阵轻微嘻笑声,然后又沉默了一会儿,有人开口了。 “我们在这里是为了监视大唐兵马的动静,如果对他们下手,万一暴露了我们的真实身份,那我们在这里可就待不住了。还有这伙人所来的方向,正是西域大漠的霸主魔天教所在的方向,他们这些人能从魔天教的地盘上过来,我看他们一定不是等闲之辈,所以我们绝不能小瞧他们,既使要动他们,也要想出个万全之策才好动手。”这是那个老大的声音。 “我来说两句。”又一个人开口说,然后他的声音明显压低了,两人在外面什么也听不清,耳朵里听到的是时断时续的话语,接着又传来一阵赞同的声音。 屋子里传来脚步声,好像有人己走出屋子来到外边。红线和昙云急忙离开窗户,隐入到黑暗中,然后借助夜色的掩护回到客栈里去。 一进屋,两人发现阿姣阿姹和妙玄三人都己醒来。原来凡是练武之人警觉性都特别高,从两人起床出门开始,阿姣和妙玄两人就有觉察,所以两人也随后起身,坐在床上等待着她们,尤其两人一个是红线的亲娘;一个是红线的师父,两人再也无法入睡。 后来阿姹也起身陪着她俩儿,只有隐娘还在酣睡,因为三个人也想让她多睡一会儿,毕竟她还是个孩子。三个人挨坐在床上,正悄然说着话呢,见红线和昙云进来,忙招手让二人过来。 两人走到床边,不待三人开口问话,昙云便低声对三人讲了她和红线刚刚所听到的一切。三人听完昙云的话,脸上也顿时紧张起来,这说明他们是住进了一家黑店,是进了虎狼窝。 事不宜迟,必须赶快让那四个男人知道。红线过去叫醒他们,刚一拉开屋门,红线看见恶风、阁陂、惠一大师三人坐在床上,三双发亮的眼睛正盯着屋门呢,而云童还在床上安睡呢。 见红线进屋,恶风一纵身从床上跳下来,忙问红线:“出什么事啦?” 红线连忙示意他小点声,然后告诉恶风刚刚她和昙云师太出去所听到的一切。 恶风一听忙对红线说:“果然如我们三人所料,我们也怀疑这个店像是个黑店,所以我们三个人心里想着这事儿,翻来复去地睡不着觉,只好坐起来悄悄地说会儿话。” 这时阁陂大师也来到两人身边,他小声问红线:“那我们准备怎么办?” “依着我现在就动手,杀光客栈里这几个狗贼。”恶风有些迫不及待了。 “可现在他们只是嘴上说说,万一他们又打消了念头,我们这时再去杀他们,那就有点过分了。而且不光是客栈那几个人,听他们说那十几户人,共有三十多个大汉都是他们一伙的,我们要想对付那三十多个大汉,不是那么容易的。”红线对恶风说。 “红线说的有道理,我们还是等等吧,如果他们想要对付我们,那他们肯定会趁这夜黑风高的时候动手,我们正好在这里守株待兔,等他们自己送上门来。”阁陂对两人说。 “我们就照大师说的做,在屋子里静静地等待他们送上门来,我也回去告诉昙云大师和我师父她们,让她们做好准备,防备那些人的突然袭击。”红线说完便悄悄回到自己睡觉那屋。 客栈里静悄悄的,偶而能听到人酣睡时发出的呼噜声。这时在客栈外边不远处的几间房子里钻出几十个黑影,黑影朝客栈慢慢地包抄过来,在离客栈还有两丈多远停了下来。 “你断定他们已经睡的死死的?”老大问手下的人。 “他们肯定己经睡下,小的在窗户外听了半天,肯定没错,也许他们这一路上太劳累了,所以睡得很死。”那个负责打探的手下向老大打保票地说。 “好,这次我们要挑选十个手脚麻利的弟兄,然后潜入客栈里,趁他们还在睡梦里将他们全部杀掉,挑选的人要从暗道里进入客栈,给他们来个突然袭击。”老大告诉身边的人。 他亲自挑选了十个人,得令后他们手执钢刀慢慢绕到客栈的后面,那里有暗道口。领头的人来到客栈房后的隐密处,轻轻地抬起一块石板,并将石板挪到一边。 他们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地道口,领头那人先下到地道里,后面的弟兄也鱼贯而入。客栈外面,老大率领其余二十多个弟兄分散开来,将客栈团团包围。 领头那人和其余九人都钻出了暗道,两间屋子仍然是静悄悄的,领头那人心中暗喜,自认为屋子里还在沉睡,要想杀光他们简直是易如反掌。 于是他向前几步,直奔男人所住的那个屋子,他要先将男人全杀光,然后最好是活捉那些女人,并将她们献给老大。 他拉开房门,正要持刀进屋,“啪”的一下,不知飞来一个什么东西,重重地打在他的脸上,打得他两眼冒金星。他知道不好,连忙抽身向后退去,后边的弟兄没料到他会后退,一下子被撞倒了两三个人。 没等他们醒过神来,恶风一头跳出屋子,手执霸王镰和铁鞭一顿乱打,黑暗中传来一阵阵哀叫声。几乎同时,两个屋子里的人都冲了出来,一顿砍杀几乎将他们全杀光,只有一个人见势不妙,连忙退到后边跳进暗道口里跑了 恶风看见那黑洞洞的暗道也不敢贸然跳下去,只好任由他逃去。那些人既己杀死,也证实了这家客栈确实是黑店,是个强盗窝。 大家聚在一起,正商议下一步怎么办时,外面却传来一阵吵嚷声,原来是那个先前逃出去的人正向老大讲述刚刚客栈里发生的事呢。 “我们还等什么?先杀出去再说。”恶风高声叫道,并挥舞手中的兵器准备冲出客栈。 “等等。”红线连忙叫住恶风,恶风有些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红线没有说什么,她摆手让众人闪开,然后慢慢地将客栈大门打开,就在大门打开的一瞬间,几十支利箭嗖嗖地飞过来,红线疾速关上大门,那些利箭全都扎在了门板上。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要是冒蒙儿地冲出去,还不被射成刺猬变成箭靶儿。又等了一会儿,红线再次将门打开,又有几十支箭射在门板上,趁着箭雨稍一稀疏这当口,红线纵身跃到外面,并挥剑将迎面射来的几支箭拨落。 红线己看清贼人躲藏之处,她闪身来到那些身前,不等他们再发箭,早己砍翻了几个人。这时恶风等众人也一拥而出,四处寻找贼人来厮杀。 黑夜里,响起刀剑的阵阵撞击声和贼人们不断的哀嚎声。在众人的打击下,贼人几乎被消灭干净,为弄清这些人的来头,昙云师太连忙叫大伙儿停手。 正杀得性起的众人听到昙云师太的喊声,只好停止厮杀,这时再看满地都是那些贼人的尸体,还有几个人受了伤,正倒在地上哀嚎呢。 这时黑夜里传来一阵马蹄声,有两匹马转眼离开了这小村庄,一溜烟儿地钻进黑夜而逃走了。有人想骑马追去,但被昙云师太制止了,众人再望去,两匹马旱已不见踪影。 昙云师太提剑来到一个受伤的贼人面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暗算我们?” 那贼人看着眼前的剑尖,不情愿地说:“是……我们是这里的牧民,在这里放牛放马……。” “胡说,你说你们是牧民,你们的牛羊和马匹呢?还有你们的老婆孩子呢?你们哪里像牧民,分明是土匪窝,再不说实话,我就一剑杀了你。”昙云的宝剑用力在那人的脖子上划了一下,顿时鲜血从那人的脖子上流出来。 那人痛得连连哀嚎,嘴里不停地叫道:“饶命饶命,我说我说。”也许是昙云的话一下子击中了要害:既是牧民,一没有大群的牛羊和马匹;二没有老婆孩子,分明是一群假牧民。 “我们不是牧民,我们是回纥军的骑兵游动哨,专门监视吐蕃军和大唐的动静,有军情就立刻报告给我们可汗或将军。”那人不敢再隐瞒,便对众人说出自已的真实身份。 “那你们为什么要杀死和抢劫我们。” “是我们老大看见你们的羊皮口袋,认定里面是金银珠宝,想发笔大财,所以召集我们弟兄,准备夜里杀掉你们,然后抢劫财宝。” 听完那人的话,恶风早己按捺不住,他举起霸王镰叫到:“这群狗贼,竟想打我们的主意,留他何用,干脆一块杀了算啦。”那人一听要杀他,吓得连连朝昙云磕头求饶。 “算了,杀了他也没什么用,但也不能放了他,把他捆绑在这一间屋子里,等他们的人来救他吧。现在正是半夜时分,周围也分辨不清方向和路状,我们只能在这里呆到天亮才好上路,老尼我觉轻,在这外面守候,大伙儿可回客栈里继续睡觉。” 大伙儿一听,都有些过意不去,有的争着要替下昙云师太,但师太执拗不肯,众人只好放弃。到后来还是阿姣阿姹姐俩儿与师太商量轮换,每人守候一个时辰,师太这才同意。 众人又在周围各个房子里搜寻了一番,又见马栏里自家的马匹并无任何异常,他们这才放心地回客栈里睡觉去了。 昙云挑选一处避风的地方,靠在厚厚的草垫上,这里既能看到马栏里马匹,又能看见整个客栈的外边,而且又不易被人发现。 她抬头望着被云层遮住的月亮,心里盼着黑夜快快过去,太阳快快出来。她心里边在不停地计算着时间。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昙云算计着该到换班的时间了,但她又不想去叫醒阿姣或阿姹两人,她只想一个人继续呆到天亮时。 就在这时,她好像听到马蹄声,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又过了一会儿,那声音渐渐变大,她纵身跳到地上,将耳朵贴近地面听了一会儿。 她听出来了,那是成千上万个马蹄敲击地面的声音,这说明有大队人马正朝他们这里赶来,也许就是先前逃走的那两匹马的人引来的。 昙云马上回到客栈里,将众人一一叫醒。听说有情况,所有的人火速地起床来到客栈外,这时大队人马的轰隆声己清晰入耳,马蹄声敲击在大伙儿的心上,众人不约而同地手执兵器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一场大战。 第一百三十九章 车鼻将军 大队人马越来越近,卷起的风沙遮蔽了大片的夜空,众人此时所在的村庄也几乎被漫天的黄沙吞没。渐渐地马蹄声慢了下来,并向村庄的四周散去,众人明显地感觉到村庄己被包围。此时他们己将那些羊皮口袋藏在隐秘的地方,因马上就会有一场恶战,他们己顾不上什么金银珠宝。到时候能冲出包围圈就行,那些羊皮口袋只能丢弃了。 “我们赶快上马吧,这样也好与他们厮杀。”昙云提醒大伙儿,众人这才去马栏里将各自的坐骑牵出来,并飞身上马准备迎敌。 众人严阵以待,这时一队人马走进村庄,有两个骑马人在前面领路,看到红线他们一伙人后,在离五六丈远时吓得停下马,不敢再向前走。 那两个领路人向一个头领不知说了些什么,并不时地朝红线一伙人指点着。红线和昙云他们也判定那两个领路的就是先前逃走的人,是他俩儿领来的这大队人马。 那头领对身旁的人说了几句话,就见那身旁那人拍马向前走了几步,离红线他们还有三丈多远时停下马,那人用马鞭指着红线他们喝问到:“我们将军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敢杀死我们回纥大军的游动骑兵?” 众人一听那人的问话,知道逃跑的两个人并没有对头领说实话,也许那两人不敢说实话。 还没等其他人说话,恶风先圆瞪双眼高声叫道:“你们还敢来质问我们,你们派那什么游动骑兵在这里开黑店,抢劫杀人,现在己被我们杀了,这也是他们罪有应得。你们识相的就速速退去,否则到时候休怪老子的霸王镰不长眼。” 在远处的头领听到恶风的叫喊声,便一抖马缰绳来到恶风面前,红线他们这才看清楚那个头领是连鬓胡子相貌凶恶,手拎一根马鞭,腰间挂看一把波斯刀。 “哪来的野驴?竟敢在本将军面前称老子,你睁大狗眼看看本将军。”那个将军一付骄横的模样,用马鞭指向恶风。 “我们将军就是回纥国赫赫有名的车鼻大将军,那黑大汉还不滚下马来向将军求饶,要是迟了些,我们的大军就会将你们踏成肉酱。”一个小头领威胁到,并用手里的波斯刀指着恶风。 啊,原来这家伙就是回纥国的车鼻将军,红线和常世雄他们当初在京城时也听郭元帅他们说起过这人,说这车鼻将军蛮横无礼,就连大唐太子也被他羞辱过。回纥军帮大唐击败吐蕃军后,他便放纵回纥军将士在京城等处大肆抢掠,就连大唐的大臣将军也不敢管他们。 “什么狗屁将军,先让你们见识见识大爷的厉害。”那小头领的话激怒了恶风,他两腿一夹坐下马,左手黑铁鞭右手霸王镰直奔那车鼻将军和那小头领而去。 “好,红线,咱们就这么干,要抢先出手,如等他们大军一齐上来围攻,那我们就危险了。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们要能擒住那个车鼻将军就好办了,到时那上千人马就会乖乖地听我们的号令。事不宜迟,红线快随我上,我们俩人杀散那个将军左右随从,然后活捉那个将军,那我们就会摆脱困境占据主动。” 话音未落,两人早己从马背上飞起,身子如箭一般直奔车鼻将军而来。那将军周围有上百名彪悍护卫,见有两人直奔车鼻将军飞来,当即冲上来十几名护卫将红线和昙云两人挡住。 见有人拦住去路,两人挥舞宝剑,只一转眼工夫那十几名护卫便被砍落马下。没等其他护卫再冲上来,两人两柄剑便直奔那车鼻将军,车鼻手持波斯刀欲将两人挡住,但己来不及了。红线早已飞到他身后,并闪电般地点了车鼻的穴道,车鼻的右臂顿时麻木,手中的波斯刀掉在地上。那些护卫怪叫着蜂拥上来,要救下车鼻将军,昙云见状,将宝剑架在车鼻的脖子上,并对那些护卫喊道:“赶快退下,哪个再敢上来,我就砍下他的脑袋,快让他们退下。” 昙云对车鼻下令,车鼻感受到自己脖子上的冰冷的宝剑,他先前那股骄横之气也消散了大半,他头一次领教了中原武功的厉害,他几乎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两个女人生擒了。 “快给我退下,违令者斩。”他的话一出口,那众多护卫吓得赶快朝后退去,只退到离将军三丈多远这才停下。但他们仍然手执刀剑,严阵以待地看着红线和昙云两人。 恶风本想大杀一场,未料到红线和昙云两人转眼间己把车鼻擒住,对方无奈停止厮杀,与恶风对阵的那些人也都停止厮杀退到后面。 见昙云和红线已把对方的头领擒住,正准备厮杀的众人见状顿时松了一口气,虽说他们先前己经历过几场恶战,但此时的他们再无力应付这突然到来的大队敌人,看这铺天盖地涌来的马队少说也有几千人马。 车鼻再抬眼看昙云和红线一伙只有十个人,便一扬脖对昙云说:“中原人,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就连你们大唐的太子和郭子仪见了本将军也是恭恭敬敬的,别说你们这些中原的普通老百姓。快快把宝剑拿开,本将军念你们不知道我是谁,不知者不怪,本将军就放你们回中原去吧。要是不听本将军的,你们睁大眼睛看看,四面八方是我的几千骑兵,如敢抵抗,恐怕到时候你们会死无葬身之地。” 红线哈哈一笑:“你死到临头,还敢充什么将军,只要我们的宝剑一横,你的人头就会落地。还有你的几千骑兵,在我们眼里不过是几千只蚂蚁。” “义妹,和他费什么话?干脆,先砍掉这家伙的脑袋,然后再杀光他的几千骑兵。”恶风大叫着,手提霸王镰来到车鼻将军的马前,这下那车鼻有些怕了,他生怕那黑大汉冒冒失失动起手来,自已的脑袋一眨眼就被他砍掉。 对于大唐和回纥国结盟的事,红线他们也多少知道一些,朝廷为抵挡吐蕃国的入侵,便求助于回纥可汗,允诺打败吐蕃后给予他们金银珠宝,但打败吐蕃后,大唐并没有给回纥军金银珠宝。于是回纥军大怒,便在路过的所有城市里大肆抢劫杀人,大唐君臣却无力制止。 “实话告诉你吧,别说你这区区几千骑兵,就是几万骑兵又有何用?魔天教厉害吧?教主和大司命的武功在西域无人能敌,但他们也被我们灭了,魔天教也被彻底铲除了。所以我劝你们要识相点,还有你车鼻将军,我们也不会杀你的,你和你的手下也不要到处抢劫大唐百姓,如果再看见你们到大唐来抢劫,我们就会来取你的项上人头。” 昙云的一番话让车鼻将军大惊失色,他这才知道原来这伙人是从魔天教的地盘上过来的,并且铲除了魔天教。 回纥国虽然军力强大,但也从不敢到魔天教的地盘上去。他们的骑兵曾与魔天教的人交过手,当时他们有一支千余人的骑兵大队遭遇了百余人的骑兵队,这百余人自称是魔天教。但回纥首领却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于是双方展开了厮杀。 经过一场恶战,回纥骑兵被杀了三百多人后,再也无力抵挡魔天教的骑兵,那首领为避免全军覆灭,只好率残存的六百多人逃离。 自那以后,回纥国人再也不敢踏上西域魔天教的地盘。如今听他们说魔天教己被彻底铲除,这车鼻将军除了高兴外,也不敢再小看面前这十个中原人。 刚才看那两个女人的轻功和剑法便知两人绝不是寻常武林中人,必是中原侠客剑客之流。所以此时车鼻将军虽然脸上仍是傲慢的神色,但是心里却不敢再小瞧他们这一伙人。 “啊,原来是诸位侠士铲除了魔天教,本将军听了是实在佩服诸位。我们回纥国和大唐本是友邦,那我们与诸位侠士也自然是朋友,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误会,那些人因抢劫你们而被杀,实在是咎由自取,他们既使不死,本将军也会治他们罪的。” 车鼻见事己至此,自己的小命还攥在两个女侠的手里,他也不敢再强硬下去,还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吧。 “两位女侠息怒,刚才的一切都是误会,都怪我管教不严。我手下的游动骑兵,自已擅作主张,想抢劫杀害你们诸位,到头来却自己丢了性命,这是他们罪有应得,杀的好。你们也替我回纥国除掉了害群之马,本将军谢过诸位大侠。”车鼻此时也彻底没了脾气。 听到车鼻将军说软话,这让昙云和红线也没了主意,望着四周黑压压的几千回纥骑兵,到底放不放他呢?想到回纥和大唐现在是结盟关系,双方要共同对付吐蕃大军,所以这个车鼻将军是万万杀不得地。 两人对了一下眼色后,立刻都心领神会,昙云把宝剑从车鼻的脖子上移开。她笑着对车鼻将军说:“听将军一席话才知道,原来回纥国和大唐是朋友,只怨我们江湖草野人士不识军国大事,冒犯了将军,希望将军不要怪罪。” 车鼻边摸着脖子边说:“哪里哪里,不打不相识吗,本将军也佩服两位女侠的超人武功,大唐若有你们这些侠士相助,何愁吐蕃军不败。” 红线与昙云耳语了几句后对车鼻将军说:“杀死了你手下的几十个弟兄,虽说是误会,但我们也愿给这些弟兄一些补偿。”红线回身对恶风说了几句话,恶风转身离去。车鼻见那面目凶恶的黑大汉竟乖乖地听这小丫头的话,着实让他暗暗吃惊,他相信:面前这个小丫头的武功肯定要高于那个黑大汉。 不一会工夫,只见黑大汉背来一个羊皮口袋,然后递给马上的红线,红线用一只手托着,并对车鼻说:“这一袋子金银珠宝也是我们从魔天教手里夺来的,就算是给那些误杀的弟兄补偿吧,望将军代为收下。”说完红线将口袋朝车鼻将军扔过去,车鼻忙用双手去接,接到手后只觉得那口袋沉甸甸的,险些掉在地上。 车鼻算那口袋足有一百多斤,看那丫头只用一只手掌托着,仿佛是托着一个茶杯。他心里暗暗称奇,看红线刚才手臂的力量,好像她是个大力士。就算是江湖武林中人,没有个二三十年的功底,也难有这么大的力气,难道这丫头是天生神力? 他不敢再想下去,车鼻把口袋递给身旁的护卫后说:“那本将军就替那些冒失鬼谢过诸位大侠了。既然事情己弄明白,那本将军就不打扰了,我们后会有期。” 车鼻向红线告别后,转身要离去时。就在这时,外围的一股骑兵骚乱起来,有上百人在叫嚷,有一人大叫道:“不要放走了这几个凶手,我们要替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他这一嗓子把其他人的情绪也煽动起来,喊叫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开始时是上百人,过了一会儿竟有上千人一起喊叫着。 车鼻大声喊叫着,他想制止手下的骚动,但他的喊叫声很快淹没在那一片巨大的声浪中。喊叫声越来越大,那些回纥骑兵举着刀枪在喊叫示威,无数刀枪在月光下闪着逼人的寒光。 “去看看,是哪些人在喊叫?告诉他们不要喊了,本将军己与大唐武林侠士们讲和了。”车鼻将军派自己手下亲兵护卫去转达他的命令,那亲兵接过将军的金制令箭飞马而去。 “别着急,稍等片刻,他们见到我的金制令箭就会停止喊叫。”车鼻将军笑着安慰红线和昙云两人,但红线从车鼻的脸上看出来他有些不自然,他的目光不时地瞥向闹事的方向。 那闹事的地方并不远,也许那亲兵护卫正在向带头闹事的头领传达车鼻将军的命令呢,几个人这样猜想到。就在这时,远处那个亲兵护卫骑马飞奔回来,再听那喊叫声比先前更加声势浩大了,而且这一次还夹杂着阵阵喊杀声。 那个亲兵狼狈地跑到将军面前哭喊着:“将军,不好了,领头闹事的是千夫长阿史那林,他不听大人的将令,而且还抢了你的金制令箭,他还说大人你私通中原人,他煽动手下人马上就要领兵杀过来了。” “这个千夫长竟敢不听你将军的命令。”昙云不解地问车鼻将军。 “这家伙是在一次大战中,被回纥军打败,无奈投降了回纥。回纥可汗封他为千夫长,仍让他统率原来的人马,并将他分在我的手下。不过这家伙贼心不死,大概是早有反叛之心,无奈没有机会,这次他想乱中闹事,然后再率领本部骑兵脱离回纥军。”车鼻对两人说起闹事的头领阿史那林的来历。 红线有些担忧地对车鼻将军说:“也许是我们惹的麻烦,让你们内部不和,那千夫长若率兵杀过来,将军如何应付?” “你们不必担心,这家伙手下只有一千二百多骑兵,我手下有两千多骑兵呢,足以镇住他们。现在我马上布置手下骑兵将他们团团包围,不投降,就将他们全部消灭。”车鼻将军信心足足地对两人说。 “先等等,将军若要动手必将死伤很多人,可汗那里你如何交待?”红线劝止车鼻。 “不动手又能如何?难道狗贼阿史那林会自己束手就擒?”车鼻不解地问红线。 红线笑了笑说:“将军只为平息内乱,这有何难哉?我和师父同去,将那个千夫长给将军擒来,那将军不就避免自家弟兄互相厮杀了吗?将军你看如何?” “若二位女侠肯出手相助,那本将军感激不尽。不过那个阿史那林也不是善茬,他的武功也仅次于本将军,再如上他手下有上百个神箭手和几十个武功高手,二位女侠千万不可大意。” “放心吧将军,此去我们师徒二人必能将他擒来,交给将军处置。” “那就劳烦二位女侠了。”车鼻拱手谢过二人。 就在三人还在互相说话之时,那边闹事的上千骑兵己经蜂拥着冲上前来,他们离三人所在处只有五十步远。 “站住,你们想造反吗?这里还是我车鼻说了算,论不到你阿史那林。”车鼻上前高声喝道,想镇住阿史那林手下那帮人。 听见将军车鼻喊话,果然有不少人停住脚步,不再向前冲去。见此情景,阿史那林有些急了,他对部下喊话:“不要听他的,将军车鼻私通大唐出卖我们弟兄,我们要把他和大唐人一块杀掉,替死去的三十几个弟兄报仇。” 在他的煽动下,有几百骑兵又鼓噪起来,并不停地蜂拥向前。那车鼻将军厉声喊叫着,但他的声音早已淹没在巨大的声波中,眼看那大队骑兵就要冲过来。 红线和昙云连忙唤来刚才那个亲兵护卫,让他指出那个人是阿史那林。那个亲兵指向一个头插野雉翎,虎背熊腰、连鬓胡须的大汉。 在阿史那林的号令下,那上百个神箭手己张弓搭箭对准了车鼻将军这边。 “不好。”红线叫了一声,倘若那上百支利箭飞过来,那车鼻将军及其手下人都将被射死或射伤。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红线和昙云两人在马背上腾空而起,像利箭一般飞向阿史那林。 阿史那林心怀不轨,他妄图趁乱射死车鼻,然后挟众脱离回纥军,再回到自己旧地称王。 就在他要下令放箭时,左右两边各有一人朝他飞来,他猜定是那两个中原女侠,忙命令身边那十几个武林高手,也是他的护卫武士上前拦住那飞来的两人。那上百个神箭手只好停止射箭,因为已经来不及了,在那一瞬间,两人已离阿史那林只有两丈多远了。 这十几个护卫武士手执各种兵器,上前将两人拦住,他们中有使刀的、有使剑的、还有使长枪和狼牙棒的。双方一交手,红线和昙云就感到对方的武功不一般,他们要比先前客栈里的那三十多个大汉强多了。 但红线和昙云师太都是超一流高手,这西域的武士如何能抵挡她们二人。夜色中,两位女侠的宝剑放射出无数道白光,转眼间,这十几个武士大多被砍落马下,剩下几人吓得转头逃走。两人也不去追他们,而是直奔阿史那林杀来。 太快了,阿史那林未料到自已的十几个护卫武士这么不堪一击。待他醒过神来,要下令神箭手放箭时,两个女侠早己冲到他身边。 有几个神箭手慌忙放箭,但早被两人用剑拨开。阿史那林慌乱中要骑马逃走,说时迟那时快,红线腾身飞起将他从马上拎下来,并点了他的穴道。 阿史那林的手下几百骑兵要冲上来救他,但未等近身,早被昙云师太砍翻了几个。这时车鼻将军率众多骑兵上来,他高声喝到:“住手,只拿阿史那林一人,其余不问。” 那几百骑兵见车鼻将军发话,只好收起刀枪,但仍站在原地不退,双方暂时僵持着。车鼻知道还得阿史那林下令,否则那几百骑兵不会罢休。 车鼻告诉他:“你快下令叫你的手下都退回去,他们要敢反抗,本将军头一个先杀了你。” 被点穴后,阿史那林的身子已麻木,他知道车鼻危急时刻会一刀杀了他,他要暂时服软,到时去见回纥可汗,也许会有生路。 他大声叫到:“你们都给我退下,都是自已人不要互相残杀,我要回去见可汗辩理。”有了自已头领说话,那几百骑兵果然都退了回去。 一场危机结束了,车鼻知道如果刚才两位女侠不及时出手,不知会出现什么局面呢。他命手下将阿史那林押到后面去,然后千恩万谢红线和昙云师太二人。 “多亏二位女侠及时出手,否则不知会闹出什么大乱子呢。” 红线听车鼻的话后回答到:“将军客气了,大唐与回纥既已结盟,我们便是朋友了,为将军清除内乱是我们应当做的。” “既然我们之间的误会己消除,叛贼阿史那林已被擒获,那我就要向诸位大侠告辞了。本将军回去向可汗交差,而诸位大侠可继续在这客栈歇息,我保证再无人敢打扰你们了,我们后会有期。”说完他便与昙云和红线二人抱拳告别。 红线他们一伙人目送着回纥大队人马渐渐远去,消失在夜幕里……。 第一百四十章 天雾毒阵 在嘉峪关里,因为长年打仗,关内的人口减少了不少。再加上关隘和城墙残破不堪,就显得愈加荒凉,关里边像是小集镇,住着百八十户农户和牧民,在这里勉强维持着生计。 这一日天将黑时,突然来了几百号人,见他们手执刀枪气势汹汹,吓得那些住户都躲的远远的。但这些人并没有骚扰他们,而是在离住户的不远处安营扎寨,并烧火作饭。见他们并不到自已这边来骚扰,那些住户的心这才多少塌实一点。 只是这些人很杂乱,里面有武士、有僧人、还有像黑道上人的打扮,但这些人看来互相都很熟悉,凑在一起虽然在商议着什么,但声音并不大,好像在刻意压低说话声。 有几人想出集镇办点事,但出集镇不远便被那些外来的人拦了回来,并告诉那几个想办事的人不准出集镇,并让他们告诉其他人知道。那几个人见对方都手执刀枪,也不敢与之争辨,只能垂头丧气地回到集镇。 集镇上的人这才意识到:这里己被这伙陌生人团团包围,好像是怕他们集镇上的人泄露消息。这是一伙什么人?为什么要来到这个荒凉的关口处,难道他们要在这里打仗?这个说法一传出去,集镇上的人们都开始慌乱起来。但又有什么用?逃出集镇是不可能了,只能硬着头皮躲在各自的房子里等待那可怕的时刻快快过去。 在一个临时搭成的大帐篷里,两个法王和灵鹫上人、夏侯天龙,还有铁猪龙等三人围坐在一起喝酒呢,看五个人那一付兴奋的模样,好像是有着天大的喜事似的。 “诸位,这一次我们千万不能再错过了,否则让他们出了嘉峪关,再走上几百里,那可到处是大唐的军队了,到时他们有了帮手,我们再想消灭他们可就更困难了。所以我们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将他们拦在这里,这是我们对他们的生死之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无量法王的这一番话,不知是给这几个人打气,不是对这几个人下令呢。 夏侯天龙被他的一番话所触动,便嘿嘿一笑说:“这次红线他们一伙再难逃出我们的手掌心,老夫这次已重新炼成药力更强的毒药,它要远胜过老夫先前用过的所有毒药。这种毒药只要用黄豆粒那么大的量,然后兑上几十斤水,便成了毒水,老夫给它取名叫‘阎王水’。待与他们对阵时,可将毒水洒向他们,此毒水可在空中瞬间化成雾气,他们的人只要沾到雾气或闻到雾气,当即会被毒倒。半个时辰内,沾到或闻到毒气的人就会一命呜乎,如同阎王来勾命一般,只有老夫的解药能救活中毒之人。” 听了他的话,其余四人不由得后背直冒凉气,两个法王此时既高兴又忧虑,高兴的是:可以利用他的毒水将红线毒倒,那他们岂不是省力了;忧虑的是:消灭了红线一伙,却又等来一个更加毒辣的夏侯天龙。 无量法王想:这家伙的毒水太可怕了,待消灭红线一伙人后,要想办法尽快除掉夏侯天龙及其手下,以绝后患。至于灵鹫上人和铁猪龙师徒俩那就好对付了,到时候不用两个法王动手,他手下的几百武士就足以将那师徒俩儿除掉。 此时灵鹫上人冷冷地看着那三人说:“那丫头一伙人能杀了教主和大司命,铲除了魔天教,可见他们的实力已今非昔比,我们万万不能轻敌。打仗要靠实力,只想凭什么‘毒水’来打败他们,恐怕不会如愿吧。”他看不惯夏侯天龙那一付狂妄自大的样子,有心给他浇点冷水,挫挫他的傲气,也好给自己挣回点面子。 “灵鹫,你难道不相信老夫‘阎王水’的厉害吗?”夏侯天龙虽然武功不如灵鹫上人厉害,但他自认天龙帮的用毒功夫天下无毒,要对付红线一伙人还非得他的‘阎王水’不可。他不相信灵鹫凭武功能打败红线一伙人,他现在自认本门的‘毒功’要远胜于灵鹫和两个法王他们的武功,最后解决红线一伙人,还得靠他的天龙帮。 “算了,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好吵的,两位说的都不错,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齐心合力,才能打败他们。据我那两个飞乌使的侦察报告:他们经过这几场恶战,伤亡也很惨重。看他们现在所有的人里,又少了个老头和那个疯和尚;而且剩下的这十个人中,有一半人都受了伤。所以他们现在的实力己消弱了不少,只要他们不用天遁神剑,我们消灭他们当不在话下。”无量法王信心十足地给两人打气,他知道现在这时刻要对付红线一伙,不能少了他们二人。 听无量法王一说,两人这才闭嘴,灵鹫带着徒弟铁猪龙到一边休息去了,夏侯天龙也回到他的天龙帮徒众那儿去了。 看看天色己黑下来,夏侯天龙带着天龙帮的一百多个门徒,来到离集镇很远的一处空地,他要率众门徒重新演练一下‘天雾阵’。是的,也叫‘天雾毒阵’,这是他想出来的一个好听的名字,但是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天雾阵’是如何凶险无比的,夏侯天龙自己却感到很得意。 要去演练‘天雾阵’,为避免误会,夏侯天龙特意派门徒去告知两个法王和灵鹫上人一声。三人对‘天雾阵’有些好奇,先前虽然听夏侯帮主详细地描述了一番,但耳闻不如眼见,所以三人还是决定要来观看一番。 他们来到演练的地方,看见空地上拴着几条狗和十几只羊,这是干什么用的?三人看了有些纳闷。这时远处的夏侯天龙看见他们后,便一个迎了过来。 “夏侯兄,你弄这些狗和羊是干什么用的?”崆峒法王忍不住问到。 “啊,崆峒兄是问这个,这是老朽用它们来练我的‘天雾毒阵’的,等一会儿,三位就会见到让你们震惊的场面,那些狗和羊就让它们替红线一伙人先死一把,诸位看如何?” “这倒是挺有趣儿的,我们弟兄几个就好好欣赏一下夏侯兄的神奇的‘天雾毒阵’,看看它如何能打败红线他们一伙。” 无量法王此刻也对‘天雾毒阵’产生了强烈的兴趣,他也想借助‘天雾毒阵’来一举消灭红线一伙人,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 如果这次再不能打败他们,那就再也夺不到‘天遁神剑’,因为红线一伙就要回到中原。这样一来,他们吐蕃要想称霸的梦想就会付之东流,到时候他和崆洞峒法王也会愧对吐蕃王,愧对两人的师父灵吉尊者。 夏侯天龙将三人带到上风头处,让他们在那里观看,以免被毒雾吹到。然后夏侯帮主开始布阵,他手持一把黑色令旗,用它来指挥自己的部下。 他给自已手下这一百多个门徒起名叫‘天雾神兵’。演练开始,他挥动令旗,手下的一百多号‘天雾神兵’立刻排到成‘一字长蛇阵’,这阵形呈半圆形面对那些狗和羊。 神兵们个个人手中一根竹管,竹管里中空,里面有一根软木塞,用竹管将稀释好的毒水抽入。要喷放毒水时,可用软木塞将竹管内的毒水喷射向对方,毒水在空中会瞬间化成水雾,对方若闻到气味便会被熏倒;若皮肤上沾到毒雾,就会皮黑肉烂,最终会毒发身亡。 夏侯天龙站在三人的身边,一边指挥演练;一边给他们讲解。就在‘神兵’们将毒水喷向那些狗和羊的方向,只见半空中出现一片白色的水雾,被风吹动着扑向那群狗和羊。 令人震惊的事发生了:只见那群狗和羊突然暴跳狂叫,转眼间它们便一个接一个倒在地上抽搐后死去,而且那死去的模样看上去非常狰狞可怕。 这情景着实让三个人看了不禁心惊肉跳,只知道夏侯天龙是使毒的行家高手,但未料他竟然能炼制出这么厉害的毒药。 无量法王想:这家伙的毒药太厉害了,等消灭了红线他们,也要将夏侯天龙一块除掉,否则一旦他用起毒来,他们三人也将性命不保。 崆洞法王看着无量师兄的脸色,便知他对夏侯天龙动了杀机。他暗想:自已到时须和师兄联手除掉这家伙,留着他实在是太危险了,弄不好会破坏吐蕃的称霸大业。 而灵鹫上人到不露声色地观察两个法王的表情,他知道两个法王对天遁神剑是志在必得,而他们的障碍除了红线一伙外,也许现在又加上了夏侯天龙。他心里清楚:在他们四人中,只有根本的利益,没有友情,只是因为天遁神剑才让他们四人走到了一起。 见‘天雾阵’己演练完毕,两个法王连连对此阵夸赞不己,夏侯天龙听罢露出得意的神色。 见灵鹫上人沉默不语,夏侯天龙问他:“灵鹫兄看过我的‘天雾毒阵’,感到如何?” 正在沉思的灵鹫上人这才猛醒过来:“哎呀,老朽失礼了,夏侯帮主的‘天雾阵’果然厉害,用来对付红线那鬼丫头当必胜无疑,这次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好,那就借你灵鹫大师的吉言,这次务必要取那丫头的性命,方解我心头之恨。”夏侯天龙边看着自己百余名手下,边咬牙切齿地说。 红线和昙云师太商量后,决定在这客栈里好好歇息一宿,明日一早再上路,因为大伙儿太疲惫了,而且还有几人有伤在身。 夜晚过得好快,人们还在酣睡时,天色却己大白。被叫醒的众人都不停地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可恶风的大嗓门却让众人再也睡不成了。 刚刚清醒过来的众人,此时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饥饿的众人开始在客栈里搜寻可填饱肚子的东西。大伙儿一阵的翻找,终于他们从各个地方找到了大饼和羊腿,还有两架已剥完皮的整羊,更让恶风和常世雄兴奋的是:他们居然还找到了两大葫芦酒。 恶风和常世雄一边喝酒吃肉,一边指使云童把那两只全羊架火烤上。周围的木柴很多,不一会儿,被烤的全羊就散发出诱人的香味。见云童手忙脚乱的,红线笑着跑过来帮师兄烤那两只全羊。红线一边烤全羊一边观察着师兄,看师兄的精神状态很好,知道他现在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所受的外伤也几乎全好了。 云童扭头想看看红线烤的那只羊,却看见红线的目光正注视着他呢,这下云童有些慌了,握住铁钎子的手也不听使唤,他手里的那只羊“啪”的掉到火炭堆里。顿时那羊身上的油在火堆里“吱吱”作响,待他将那羊从火堆里拽出来时,见那只羊身上沾了不少木炭灰。 见云童手脚忙乱的样子,红线笑了,云童也不好意思地笑了。另一边正吃着饭的妙玄和阿姣阿姹姐妹俩也微笑地望着这一对师兄师妹。 而恶风一边喝酒,一边嘴里念叨着;感谢那些死去的人。这些食物和酒本来是他们为自己准备享用的,只因他们图谋不轨丢掉了性命,实在是可怜可恨又可气呀。 这时常世雄也把云童和惠一大师请来喝酒,人一多,恶风的酒兴大发,不免喝的有些多。而云童没什么酒量,只是勉强地喝了一碗;惠一大师是有酒量的,少林武僧一般是可以吃肉喝酒的,先前他和恶风等人曾喝过几次,但此时他好像没心思喝酒,只是在恶风盛情的劝酒下才最终喝了两碗酒。 常世雄看着惠一大师,想起了丁老伯死的前几天对他说过的话:“惠一大师是我年轻时的好朋友,我们曾在一起习武,后来他为了学习少林武功,便出家到少林寺,这一晃就是二十多年。可是突然有一天他来到我家,提到了天遁神剑的事,说是江湖武林人士要在大草场举行比武大会,通过比武来争夺天遁神剑,所以他离开少林寺到这里来看热闹。” 后来惠一又对丁老伯讲到了当今武林十大至尊,又提到了红线和聂隐娘,说这两个姑娘的武功不次于十大至尊,又说起天遁神剑,原来当初是被无极老祖盗去的。 丁老伯对常世雄说:“我这朋友惠一大师好像对江湖武林中的事了如指掌,特别是提到天遁神剑时他是异常兴奋。他好像是奔神剑来的,但奇怪的是:他为何把天遁神剑的剑谱交给红线,让红线上台比武夺天遁神剑呢……?”丁老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后对常世雄说:“他人不坏,是个好人,只是,好像有点贪心。” 常世雄看不出惠一大师是个什么样的人,是敌?是友?他看着惠一大师的脸上,但是惠一的脸上很平静,他什么也没看出来。 算了,管他是好人是坏人,有工夫把丁老伯对他说过的话告诉给红线和昙云大师,再提醒两人看管好天遁神剑就是了。 吃过早饭的众人都陆续去马栏里寻找自已的马匹。红线在牵马时看了一眼云童,见他的脸上红扑扑的,以为他得病了,便走过去想问问他。 “师兄,你这是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红线盯盯地看着他的脸。 “嘿,怎么这么红?他喝了一碗酒,那点酒脸就红的像关公似的。嘿,你小子还挺有人缘呢,看你师妹多关心你。”恶风借着醉意打趣儿云童和红线。 “三师祖你可是太乙门最德高望重的长辈,还来打趣儿云童。” “什么狗屁的德高望重的长辈,我恶风可不稀罕那称号,也不喜欢当什么长辈,只想着后半辈子过着无拘无束的神仙日子。” 听了他的话,红线笑了,她对云童说:“我看师兄也不能喝酒,下回不喝或少喝点。” 恶风看着师兄妹两人那亲密劲儿,再想起师父无极老祖和两个师兄的惨死,他不由得悲从心中起,他现在对师父,对两个师兄再也恨不起来了。 见众人已准备完毕,昙云师太招呼着大伙儿快快上路,因为他们要早一点赶到嘉峪关,避免赶到那里时,天又黑下来了。再说这荒僻地方,天一黑就连那油灯和蜡烛都找不到,又办不成什么事,大伙只能倒头睡觉。 马队成一排朝东南方向前进,前方仍是漫漫黄沙,偶而可见小片树林和草地。马队拉得很长,领头的是红线和昙云师太,后面是常世雄和恶风,而阁陂和惠一两位大师则殿后,两人也都喜欢跟在马队的最后,每次都如此。 红线回头看看长长的马队,见阁陂和惠一在最后面,离她有一百多步远。见红线回头,这时常世雄忽然好像想起什么,便策马紧赶两步与红线并马而行。 见常叔叔突然赶上来,红线忙向他问好,而常世雄好像并未听到她的问候。红线扭头看着常叔叔,等待他说话,此时昙云师太看出来常世雄找红线有事,所以就退到两人的身后,但她也没与恶风并排,而是独自骑马跟在两人的后边。 常世雄对她说:“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红线看常叔叔有点神秘的样子,知道他怕被别人听见,于是两人策马向前紧跑了几步,与后边的昙云师太拉开有两匹马身的距离。 “丁老伯未死时的几天前,有一次在野外歇息时,他来到我身边坐下,跟我唠起了十年前的事,因为我们相识在那时。后来他跟我提起惠一大师,这时他压低声音说:要注意惠一大师,看样子他也很喜欢天遁神剑,不过他又对我说:大师人不坏。” 听了常世雄的话,红线也感到很惊讶,注意惠一大师什么,是他传授给自已天遁剑法,并将剑谱送给了她,她感谢他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去怀疑他注意他呢。 “可是常叔叔,难道丁老伯知道惠一的什么秘密?或者是惠一对丁老伯说过什么话?要不丁老伯怎么会让你注意惠一大师呢?我不太相信丁老伯说的话。” “是啊,其实我也对他说的话半信半疑,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毕竟那把天遁神剑是个神物,而且威力无比,要是被居心不良的人得到,那就会给江湖武林,甚至给国家带来威胁,到那时无人能制服那个拥有天遁神剑的人。”常世雄不无担心地说。 “到时候留点心就是了。”常世雄又叮嘱了红线一句话,然后让自已的马慢下来。见红线一人在前边走着,昙云师太便提马快赶几步。 这时昙云的马和红线的马己齐头并进,红线见昙云师太赶上来,她看了师太一眼没有说话。 “怎么样?这些天累吗?”师太首先问候红线。 “不累,谢谢师太的关心,不过……师太,丁老伯曾跟我常师叔说起过惠一大师的事,而常师叔说惠一大师好像对天遁神剑很感兴趣。” “是吗,这倒是很有意思。”师太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后,便不作声地看着红线。 “常叔叔担心神剑落到居心不良的人手里,所以告诉我要加倍小心。” “那惠一大师能传授给你天遁剑法,并将剑谱送给你,说明他不是我们的敌人;但他是否能有其它的目的,那我们就不知道了。” “师太你看这事,我们该怎么办?”红线心里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办?留心点就是了,毕竟他不是我们的敌人。另外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们这一路上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机呢,所以更需要大伙儿齐心协力呢。” “师太说的有道理,红线的心里一下子也亮堂了,刚才我还不知道这事怎么办才好。”红线的心里不再像先前那般沉重了。 马队继续向前赶路,他们怀着迫切的心情,希望在天未黑赶到嘉峪关,但他们却不知道一场更大的凶险在等待着他们,更大的灾难在向他们逼近。 第一百四十二章 遭遇‘毒雾阵\’ 无量法王见两人混在人堆中,他的武士们无法放箭,夏侯天龙的门徒也无法放毒。无量急忙找到夏侯天龙商量对付红线和恶风的办法,夏侯天龙让无量法王下令,让他手下的武士们快退到外围,然后让夏侯天龙的手下好放毒雾。 为防备红线和恶风察觉到他们的意图,无量没有大声下令,而是悄悄地告诉手下的几个头领,命他们几人分别通知众武士撤到外围去,几个头领当即明白了法王的意图。 就在两人还在奋力地厮杀时,他们周围的武士迅速地减少,红线定睛一见:除了她和恶风之外,还有五、六个武士还在与两人厮杀,而众多的武士此时都已退到外围去了。 “不好!”红线暗暗叫道,这时她和恶风都发现了上名个手持竹筒的敌人呈扇形阵围住了两人,己熟悉天龙帮放毒套路的红线告诉恶风快腾空躲开‘毒雾阵’。 就在两人施展‘御风术’飞腾而起之时,那对准他们的上百个竹筒喷射出大片的毒雾,但那毒雾只是在两人的下方弥漫开来,并未喷到两人的身上。 这大片大片的毒雾吓得两个法王和众多武士都躲得远远的,但就是这样,刚才与红线恶风厮杀的那几个武士还是被毒雾喷射到。 那几个武士脸上露出恐怖而又痛苦的表情,全身不停地抽搐,他们狂叫了几声后便先后倒地身亡。无量法王看在眼里,心里又大骂夏侯天龙,恨不得当场杀了他,但又对他无可奈何。 此时红战和恶风己飞到城楼上,毒雾己威胁不到他们两人。红线朝城外望去,却不见昙云等人的踪影,他们到哪里去了?红线正猜测时,便听到城里面又传来了喊杀的声音。 原来昙云师太见两人飞入城中后,城里边传来阵阵喊杀声。又等了一会儿,两人仍然没有出来,昙云怕两人吃亏,便不再等下去,要进去援助两人。 她指挥众人从城关左侧杀进去,这时城里边到处都弥漫着毒雾,昙云头一个飞进城里,在半空中时她就发现了毒雾,连忙招呼众飞远一点,这才避免大伙儿落入毒雾阵中。 但就是这样,还是有两个人还是被毒雾的气味熏到一点儿,那两人顿时感到有不适。昙云见势不妙,连忙让大伙儿将受伤的人架出城外,放到上风头,避免再被毒雾熏到。 两个法王见众人逃走,他们哪能放这好机会,两人当即率众武士追杀上去。昙云带众人刚刚在一个僻静处停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见大队武士尾随而来,并要将他们包围起来。 昙云见势不妙,怕被对方包围后,到时很难脱身,便让妙玄带着受伤的云童和常世雄赶快冲出包围圈;其余人则和她拦住那几百名武士。 此时两个法王也杀入战阵,灵鹫上人和徒弟铁猪龙也一块杀入战阵。一阵厮杀后,两个法王和灵鹫他们占了上风,但无量法王此时有些心神不定,他一边厮杀一边东张西望。 原来他厮杀时不见红线,他心里有些狐疑,她刚刚逃离天雾毒阵,可这会儿上哪儿去了?他怕红线不知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突然出现,给他们来个突然袭击,那是最可怕的事。 就在无量法王胡思乱想之时,有两个黑影在半空中朝他们厮杀处飞来。他立刻意识到强敌来了,他朝崆峒法王和灵鹫上人提醒到:“注意,那丫头来了。” 他这一声喊,那两人都心领神会,因为他们几人都同样忌惮红线那丫头,还有那个聂隐娘。现在相对比起来,那两个丫头的武功要高于其他人,所以他们在对付那两丫头时都格外小心。 飞来的两个黑影正是红线和恶风,两人逃离毒雾阵后,不见昙云等人的身影,是城里传来的喊杀声将两人吸引过来。 在半空中红线看见昙云正与灵鹫上人杀得难解难分,但红线己看出昙云师太已落下风。她怕昙云对付不了灵鹫上人,因为在这几个人里,灵鹫的武功是最高的。更让红线担心的是:那把天遁神剑还在师太身上背着呢,她怕神剑有所闪失,所以便持剑飘落到两人身边。 “师太,把这家伙交给我吧。”说着她用剑将两人分开。自从上次分开到现在,红线只看了一眼,便发现灵鹫上人的武功已比从前大不相同,更加变幻莫测。倘若两人再厮杀下去,不过几十个回合,师太必败于灵鹫之手。 “嘿嘿,死丫头,没去找你,自己倒送上门来了,这次你休想从老朽的手里逃走。”灵鹫上人冷笑着对红线说。他也知红线武功比从前高了不少,但他更相信自己的武功,自从回山修炼了几天后,他的武功确实比从前更加强大。 灵鹫上人不待红线回话,便挥动黑铁戟朝红线打来,铁戟在空中划过一道蓝光。红线虽用剑将铁戟架开,但她明显感觉到对方的力道比从前几乎大了几倍,她不由得加了十分小心。 红线不知道灵鹫上人回灵鹫峰后,又取出黑蛇戟法认真参悟和演练,经过他几百次的演练,他终于悟出黑蛇戟法的绝妙之处。 厮杀中,两人虽也不敢掉以轻心,因为高手过招,胜负只在毫厘之间,也许就在那电闪雷鸣的刹那间,就会决出高下。 灵鹫此时将红线恨得咬牙切齿,原来先前他直奔昙云师太而去,是因他发现对方身背一个青布长条包袱,他断定那个包袱里就是天遁神剑,他心中不由得一阵狂喜。 他一心要杀死昙云,然后乘机夺到神剑,如能得到它,就会带徒弟铁猪龙脱离战场,回到他那灵鹫峰去。 倘若手里有了天遁神剑,到那时任何人也奈何不了他,什么两法王,什么夏侯天龙,都让他们见鬼去吧。就算是红线他们一起上,也挡不住这天遁神剑的强大威力。 正当他打着如意算盘时,红线赶回来了,这让灵鹫心中十分恼怒,所以他丢开昙云师太,而把那一腔怒火都发泄在红线的头上。 黑铁戟仿佛一条黑蛇朝红线缠来,铁戟上散发出无数道蓝光后,红线身体上明显感受到那蓝光的炽热,她知道那是对方将内力贯注到戟身上而发出的威力,自己不能被那蓝光缠住。 灵鹫上人看着红线在竭力地躲避自己所发出的蓝光,心中不由得暗暗得意,他下狠心这次一定要拿下这个丫头,然后再找那老尼,夺取那天遁神剑,就算大事告成。 他自信:如能打败这丫头,其余人等都不是他灵鹫的对手,到那时,无人能挡住他。想到这里,他心里暗自得意,手中的黑铁戟在深厚内力贯注下,在黑夜里发出诡异的绿光,无数道诡异的绿光将红线罩在这绿色的光阵里。 被绿光缠绕的红线感受到这绿光如同烧红的铁条抽打在自己身体上,她必须避开这无数道绿光的缠绕,否则她就会性命难保。意识到对方的功力大增,这是她万万没有料到的,她现在唯一要做的是:尽快破解对方变幻莫测的戟法,才能最终打败他。 在与灵鹫的厮杀中,她有意地看了一眼其他人,发现他们己被几百武士重重包围,而夏侯天龙则站在高处,准备重新布置好他的上百个门徒,再次使用毒雾来攻击昙云他们一伙人。 这情景让红线心急如焚,虽然那几百个武士不能奈何昙云他们,但一旦夏侯天龙准备就绪,那他们一伙人的处境就危险了。 现在她被灵鹫缠在这里无法分身,眼看着再等一会儿,昙云他们几人就会有危险。不行,她要赶快去救他们,要打乱夏侯天龙布置的毒雾阵。 此时她的脑袋里灵光一闪,她忽然想起无名氏所教的‘隐灵术’,现在何不施展出来。想到这里她手中的剑闪电般地朝灵鹫上人刺去,一连刺了几十剑。 灵鹫见厮杀中,红线突然像疯了一般,刹那间朝他刺出几十剑,这下子让他有些手忙脚乱,当他凭着几十年老道的经验和武功,终于稳住了阵脚后,却发现对方不见了踪影。 眼前的一幕让他大吃一惊,人哪里去了,他手持黑铁戟四下里寻找。这时他感觉到一股细微的剑风朝他的脖颈上袭来。 他暗叫:“不好,”并闪电般地朝前窜出两丈多远,但他的后背还是被剑划出一个大口子,他很明显地感受到后背的痛疼,并且有温热的鲜血流淌在后背上。 灵鹫极力地想找到红线来厮杀,好报刚才那一剑之仇,但他的眼前早已不见那丫头的身影。他心里十分恼怒,号称十大武林至尊之一的灵鹫上人,竟被那丫头刺了一剑,这让他的颜面尽失,他非抓住那丫头,将她碎尸万段不可。 铁猪龙正在几丈远的地方与妙玄厮杀,此时他己占了上风,两支铁戟如车轮般砸向妙玄。要在先前,铁猪龙与对方只能打个平手,但是自从他随师父回灵鹫峰后,师父又传授给他黑蛇戟法,使他的戟法突飞猛进,与从前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练武人的眼睛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虽是黑夜,但是在月光的映照下,铁猪龙发现师父那边好像有些不对劲,他看见师父的身子有些摇晃,好像受了伤。而与师父厮杀的红线此时却不见踪影,他感觉到师父要有危险,事态危急不容他多想,他当即丢下妙玄直奔师父而去。 已受了伤的灵鹫运内功于两眼中,黑夜里他终于发现红线的身影,他心中狂喜,举起手中的黑铁戟闪电般地砸向红线,那铁戟一下子将对方的身体打碎。灵鹫上人感到异常兴奋,他所忌惮的人终于倒在他的黑铁戟之下,现在他可以自称天下第一了。但他的心里却有疑问,打碎那丫头的身体为何毫无声响,连骨头碎裂的声音也没有,他满腹狐疑。 正当他要查看寻找那丫头的尸体时,却感到身后有一股凌厉的剑风袭来,他闪身要躲开,但己来不及了,一把宝剑深深地扎进他的后背,灵鹫上人的身体顿时迸裂,变成碎块散落一地。 这惊人的一幕只发生在一瞬间,但恰好被铁猪龙看在眼里。 红线只是用她的七星宝剑,威力为何如此巨大?原来她刚才用‘隐灵术’隐身后,便开始施展‘天遁剑法’,所以七星宝剑才具有那么大的威力。 又一个武林至尊倒下了,驾轻功飞奔而来的铁猪龙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师父的脸,他师父灵鹫上人便灰飞烟灭了。 杀师父之仇不共戴天,铁猪龙此时是怒发冲冠,手挥两支铁戟直朝红线头顶砸来。红线看铁猪龙要和她拼命了,便也不敢怠慢,她手持七星宝剑将他迎住。 此时的铁猪龙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的武功与红线相比根本不是一个档次。到一交手,他将红线逼得连连后退躲闪,红线见他的武功戟法比从前大有长进,所以也不敢轻视他。 两人战罢三十多个回合后,红线便己摸透了他的招。见周围的情势危急,昙云和恶风等人都被武士们重重包围,而两个法王则在高处指挥着手下武士;另一边,夏侯天龙的百余名门徒正在手持喷毒竹筒,排成扇形阵式朝昙云等人围拢过来。 “铁猪龙,你不是我的对手,快快回魏博镇去,不要步你师父的后尘。” “你不要跟我套交情,杀了我师父,你快快拿命来。”铁猪龙哪里听得进红线的话,一心要替灵鹫上人报仇,所以他的攻势更猛,两支铁戟如车轮朝红线砸来。 红线知道他一向狂妄自大,不给他点儿教训,他绝不会轻易退出战场。想到这里,红线便施展出‘飘渺剑法’和飘渺神功,这也是疯和尚传授给她的少林上层武功。 两样功夫一经施展,铁猪龙的眼前便出现了十几个红线的身影,在他四周飘来飘去。铁猪龙只是一员武将,哪里见过这等奇幻武功,他顿时乱了戟法,两支铁戟开始乱砍乱打。 红线为早点去救众人,不想再与铁猪龙纠缠,但也给他点儿教训,让他无法再厮杀,这样他才能识相地退出战场。 她见对方己乱了阵脚,便在他右肩臂上刺了一剑,铁猪龙的臂膀一阵剧痛,手中的铁戟便“当朗”一声掉落在地上。 这个从前魏博军中的‘万人敌’,如今再也狂妄不起来了。铁猪龙并不知道那丫头也是念在他是昔日魏博镇旧人的缘故,才手下留情的。 此时他己无力再战,只是恶狠狠地对红线大叫:“算你狠,咱们后会有期。”说完他用左手扶着右臂,摇摇晃晃地退出战场,找到僻静处疗伤去了。 红线见自已没有了对手,又看见昙云和恶风他们正与几百个武士苦战。此时他们的周围到处是吐蕃武士的尸体,但那些武士仍然是一拨一拨的蜂拥而上。红线没有工夫多想,手提七星宝剑纵身飞向那正在厮杀的地方。 正站在高处观战的无量法王己看见灵鹫上人被红线杀死,那铁猪龙也受伤退出战场。他见形势不妙,忙催促夏侯天龙快包围红线一伙儿,快布置‘天雾毒阵’。 此时夏侯天龙已将手下布置好,但是碍于那几百吐蕃武士与红线一伙儿混杂在一起厮杀,怕放毒伤及那些吐蕃武士,所以迟迟没有出手。 他把这担忧对无量法王说了,并让法王发令将那些武士撤到外围去,他好下手放毒。无量法王听了他的话后没有吱声,沉默了片刻后,无量法王让夏侯天龙不要顾及那些武士,快快放毒,晚了那红线一伙就会跑掉。 夏侯天龙看着无量法王感到不可思议,他竟然不顾手下众多武士的性命,让自己快放毒。但他此时也领悟到无量的用意:如果下令让众武士退到外围再放毒,那就无法毒到红线一伙人,因为他们有超一流的轻功,等众武士退出后再放毒,那他们也不见踪影了。所以最好的放毒时间是双方混战在一起的时候,这么干就是有点太残忍了。 但是他没有再好的办法,于是他下令手下一百多门徒,朝那混战的双方放毒。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只见那一百多个竹筒喷出了漫天的雾气,大片的雾气朝混战的双方扑去。 就在那毒雾朝人群扑过去之时,只见混战的人群飞腾起几个身影,并朝远处飞去。眨眼间雾气己笼罩在人群的头顶上,最恐怖的一幕发生了:那些武士突然间像中了魔似的,他们不停地哀嚎,紧接着是痛苦地抽搐后死去。 那飞走的几人正是红线他们,原来红线早己留心无量法王和夏侯天龙他们的一举一动,知道他们早晚还会用毒雾来对付自己一伙人,但红线没有料到那两个魔头竟会如此歹毒,竟想把那剩余的一百多武士连同红线他们一块毒死。 幸亏她发现的早,所以提前传音给昙云、恶风、隐娘三人,三人又转告了其他人,这才让众人在毒雾刚刚喷到身边时,得以迅速地脱离了战场。 到了离战场十几丈远的地方,众人这才停下脚步,细心的红线发现有几个人有些神智不清,怀疑他们几个被毒雾熏到,她忙让其他人来照看。她又清点了一下人数,这才发现少了昙云师太,问众人可谁也没注意到师太是否还在阵中。 事情紧急,红线叮嘱大家不要再回去,她回去找昙云师太。 红线刚要驾轻功前去,却听到一声喊:“等等,我与姐姐一块去找师父。”红线回头一看原来是小妹聂隐娘。 “小妹还是不要去了,免得大家担心。”红线还是把她当作小丫头来看,生怕她再有闪失。 “姐姐还是把我当成孩子,为救师父我岂能不去?再说那几个狗贼又岂能拦得住我?姐姐不要多说了,别误了救我师父。”隐娘一付非去不可的样子。 其实红线也知道隐娘的武功已超过其他人,与自已也不相上下,就是那两法王也不是她的对手,只是她最担心的是夏侯天龙的毒雾阵,那是防不胜防啊。 见劝不了隐娘,红线只好叮嘱她:“只救回师太即可,你千万不要恋战,要小心夏侯天龙的毒雾阵,你也不要离我太远,我们两人相互照应着。”听了她的话,隐娘爽快地答应了。 两人驾轻功绕过弥漫着毒雾的地方,她俩儿在半空中瞪大眼睛寻找师太的身影。终于二人发现城楼上有几个人在厮杀,便判定那里定有昙云师太,于是二人直奔那城楼而去。 离那几人还有几丈远时,红线才看清是两个法王在合攻昙云师太,此时师太已落下风,情势非常危急。 昙云本来己和众人撤离那布满毒雾的战场,但她却落在后面,为的是察看一下还有没有人没离开战场,脱离那毒雾阵。 当她确定没人落在那毒雾阵里,便放心地驾轻功要飞离这凶险之地时,一抬头却发现面前站着两人,仔细一看原来是无量法王和崆峒法王。 第一百四十三章 隐娘手刃两巨魁 “哈哈,昙云师太,几日不见甚是想念。”无量法王手托两只金轮,原来自从那一只金轮损坏后,他又找吐蕃军营里的铁匠打了一只,虽然不如先前的好,但也能凑合着用。 在无量法王看来,昙云和红线一伙人与魔天教厮杀后,肯定是疲惫不堪,伤势惨重的;比不得他们在这嘉峪关里以逸待劳,何况对方又走了一天一夜的路。 昙云两眼扫了一下四周,见无量法王和崆峒法王两人一左一右拦住她的去路,那崆峒法王仍是右手金刚杵左手金刚钩。 崆峒法王也冷笑着大叫:“老尼,还不快束手就擒,难道还等着本法王动手吗?” “两个老贼休说大话,难道不知道我神尼九天玄女剑的厉害吗?”此话一出,两个法王也想到了昙云神尼的超一流剑术,不由得迟疑了一会儿。 “无量师兄,不要和这老尼费话了,她身后背的就是天遁神剑,何不快将那神剑夺来,如再迟一会儿,那死丫头返回来,我们的大事就难成了。” “好,师弟说的好,那就让这老尼见鬼去吧!”说着无量法王将右手的金轮推向昙云师太,那只金轮带着恐怖的呼啸声,旋转着朝昙云师太冲撞过来,金轮边缘上的八把尖刃闪着蓝光,仿佛是一架绞肉机;与此同时,崆峒法王也挥动着手中的兵器来夹攻昙云师太。 自从两人回吐蕃后,见到师父后又得师父的指点,两人的武功又上了一层楼,远比从前可比。果然昙云与两人一交手,便感到两人的武功不比从前,她别说是对付这两个人,就是对付其中的一人,她昙云也难有胜算。 转眼间三个人厮杀在一起,刚开始时昙云凭自已的九天玄女剑抵住了两人,但经过二十几个回合后,她便有点支撑不住了。 无量法王的两只金轮蓝光闪闪绕着昙云来回飞转,那金轮上的八根尖刃一旦擦着她,轻则会皮开肉绽,重则会骨断筋裂。 而昙云不但要躲避两只金轮的轮番轰击,还要提防那崆峒法王的金刚杵和金刚钩不停的偷袭,她左躲右闪,左推右挡,为保住天遁神剑,她竭尽全力与两人厮杀。 在两个法王的夹击下,昙云师太几次与死亡擦肩而过,她施展平生所学的绝顶武功,与两大武林至尊为名誉而厮杀,但此时她心里却盼着一个人快快出现。 此时的昙云己经筋疲力尽,眼前只看见两个法王在跳来跳去,可她的宝剑却砍不着她们。两个法王看着昙云的疲态,知道她己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无量法王手托一只金轮,准备推送出去,要给昙云致命的一击,然后迅速地结果她的性命,再将天遁神剑夺到手,他们便大功告成。 他将自身内力全部贯注到右手臂,然后用那千斤之力把金轮推送出去,这一次金轮没有发出任何动静朝昙云袭来。 此时昙云的注意力己经完全集中到崆峒法王的身上,因为对方的金刚杵和金刚钩招法怪异,已非昔日可比,昙云施展出平生所学,才勉强抵挡住对方的进攻。她对付崆峒尚且如此费力,哪里还顾得上无量法王那边的动静。 金轮上放射出幽幽的蓝光朝昙云冲撞过来,她一旦被这金轮撞击,轻则骨断筋裂,重则当场毙命。无量法王得意地看着金轮马上就要撞到昙云身上,他托起左手那只金轮准备再抛出去,如果连遭到两只金轮的撞击,那任何人也无生还的希望,哪怕被撞击的人是金刚之躯。 就在那金轮离昙云师太还有几尺远的时候,她感觉有一股热风冲击着脸庞,她看到了一个又大又黑的东西已飞到她面前,她呆住了,此刻她己经来不及了躲避那个东西。不光是她昙云师太自己,就连与她对阵的崆峒法王看到那东西飞过来,也不由得呆立着,忘记了厮杀。 突然间,昙云发现那又大又黑的东西飞越过自己的头顶,并朝天空飞去;紧接着那第二个飞来的金轮也朝天空飞去。此时她眨了眨眼睛,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师父,没事吧?”两个丫头的声音在她头上方响起,听声音,她就知道是红线和隐娘来了。原来是红线恰恰赶到,并用剑挑飞了那两个金轮,这才救了她一命。 红线和隐娘从半空中落下来,昙云感激地望着两个丫头,她知道自己刚才离鬼门关仅一步之远,差一点就追无极老祖、轩辕公和魔障大师三个人去了。 无量法王见红线搅了自己的好事,他虽然有些忌惮红线,但为了得到天遁神剑,他决心拼死一搏。他随即下令幸存下来的一百多武士包围这三个人,乱箭射死她们。 得到命令的一百多武士纷纷张弓搭箭,准备射杀红线和隐娘、昙云三人。但那三人岂能成为他们的箭靶,不待他们的箭射出来,那三人便似箭一般,分别奔无量和崆峒两人而去。 刹那间,五个人便厮杀在一处,红线对无量法王,昙云和隐娘双战崆峒法王,直杀得昏天黑地难解难分。这时那些准备放箭的武士们面对这种场面有点发蒙,他们再也不敢放箭了,王个武林高手的厮杀让他看得眼花缭乱,己分不清谁是谁了,只能张着弓箭等待。 很快战场上形势发生了逆转,那崆峒法王单独对昙云师太还勉强,可这次又加上个隐娘,她的武功己超过师父昙云师太,而与红线的武功几乎不分上下,这让崆峒法王如何抵挡得了。 在师徒二人的夹攻下,那崆峒法王全没了章法,只能竭尽全力地来招架,也不愧是一代武林至尊,双方杀了五十多个回合,师徒俩儿竟未能拿下崆峒法王。 一向争强好胜的聂隐娘不由得心中大怒,只见她娇躯一晃儿,整个人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崆峒法王见面前正与他厮杀的丫头,只是晃了晃身体,整个人便平空消失了,这让他大惊失色,他心想:真是活见鬼了。 不好,他心里突然叫到,然后他手执金刚杵和金刚钩,瞪圆了双眼,上下左右四处去寻找那丫头的身影。这时他不但要应付那老尼的攻击,还要时时防备那丫头的偷袭。 就在这时,崆峒法王突然感到身后一股剑风直冲后背,他以闪电般的速度躲开了那一股剑风,心里暗暗有些庆幸。 突然他看见那丫头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正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并且冷笑地看着他。他想举起金刚杵一杵打死那丫头,可是那手臂却无力抬起,他这时又感到后背有些剧痛。 崆峒法王不知道一把短剑几乎全刺进了他的后背,他只是感觉到身体里的元气在急速地消失,他的眼前变得模糊起来,巨大的身体轰然倒在地上。 隐娘上前拔出了自己的短剑,并在尸体上将那剑身上的血迹擦干净。师徒俩人松了一口气,她们正准备去助红线一臂之力,共同对付那无量法王时,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那一百多武士早已包围了她二人,所有的弓箭全都对准了她们。 “徒儿,注意暗箭。”昙云急忙提醒隐娘,她的话音未落,一阵箭雨朝两人飞射而来。师徒二人急忙躲闪那密集的箭雨,又趁箭雨稀疏时,两人挥剑杀入武士群中。那些武士还没来得及再发箭,便被两人的九天玄女飞剑一阵砍杀,转眼间有五、六十个武士命归西天。 此时无量法王已被红线杀的手忙脚乱,他也根本不知道师弟崆峒法王己被隐娘杀死。无量法王一心想甩掉红线,然后叫来夏侯天龙布下毒雾阵来对付红线。 其实夏侯天龙早己将毒雾阵重新布好,见两个法王正与红线等三人厮杀,他心里暗喜,这次正好连两个法王一块毒死。 正当夏侯天龙要将包围圈合拢时,他看见崆峒法王被隐娘杀死,又看见两个女侠挥剑将那些武士杀得七零八落,把他即将布置好的毒雾阵都给冲散了。 眼见毒雾大阵被那些武士破坏,他不禁大怒,急忙下令手下人放毒雾。顿时一片片的毒气毒雾朝那些武士的头顶,朝昙云和隐娘的头上,朝红线和无量法王的上空喷射而来。 无量法王第一个发现了夏侯天龙的阴谋,他断定那家伙要对自己下毒手,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他要逃出毒雾阵,就在大片毒雾就要接近他和红线时,他驾轻功飞身逃离战场。 红线也早已看见夏侯天龙在指挥放毒,因她担心昙云和隐娘的安危,所以就任由无量法王逃走。她寻到两人时,见师徒二人己逃到安全地带,她这才放下心来。 三个女侠朝毒雾弥漫的阵中望去,见未被杀死的武士们成群成群地被毒雾熏到,他们哀 嚎着,抽搐着,接二连三地死去。三个人看到这恐怖的场面,也意识到夏侯天龙毒雾阵的厉害。 “师父,这个夏侯天龙太阴毒了,不除掉他,终究是我们的祸害。”红线心里担忧地说。 “是啊,这家伙一向用毒阵来对付我们,不除掉他,我们以后会吃大亏的。”昙云也和红线是同样的想法。 隐娘听了两人的话,便急忙说:“要除掉他,那还等什么?我这就去取他的人头。”她不等师父和红线答应,驾轻功绕开毒雾阵后,从夏侯天龙的背后去袭击他,几个手下门徒发现半空中飞来一个身影,连忙大叫起来,提醒帮主注意。 夏侯天龙此时手提宝剑正指挥手下放毒,听到叫声后连忙持剑招架,但隐娘不容他还手,将对方的剑格开后,她手中的短剑便一下子将夏侯天龙的脑袋砍下来。 见帮主已死,那些残存的门徒们便一哄而散,他们三五成群地朝黑暗处逃去,生怕落个帮主的下场;没有了头领,就连那些幸存的吐蕃武士也都逃得无影无踪。 躲在城楼上一个隐蔽角落的无量法王见夏侯天龙己死,幸存的毒龙帮的门徒和吐蕃的武士们也都逃走了,自己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保住自已的性命,如果被红线她们发现,他是难逃活命的。想到这里,他借着黑夜的掩护,溜下城楼,寻找到一匹马后朝吐蕃方向逃去。 转眼间,刚刚还是喧嚣厮杀的战场,此时一下子静了下来,四下里空荡荡,举目望去,除了百余间破旧的房屋和黑黝黝的城楼及城墙,再就是到处可见的死尸。 “小妹好厉害,一连除掉两个武林至尊。”红线高兴地夸赞隐娘,昙云师太听了这话,心里既为徒儿高兴,又多少有点嫉妒徒儿。一向心高气傲的她,纵横江湖三十多年,她的九天玄女飞剑在江湖武林几乎无人能敌,可如今徒儿隐娘和红线两个丫头的武功都己在她之上,这多少让她的心里有酸溜溜的。 “师父,他们都跑了,我们回去吧,不知咱们的人怎么样了?”红线提醒昙云师太。 听到红线也称自己为‘师父’,昙云的心里这才高兴起来,是啊,不知那一伙人怎么样了?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于是她带领红线和隐娘两人,驾轻功飞往自已人躲藏的地方。 三个人飞在半空中,很快就发现了自己一伙人,落到地下后,她们看情况有些不妙,有几个人躺在沙地上昏迷不醒。 见她们回来,恶风忙迎上前去,红线忙问他:“他们怎么了?是不是中毒了?” “你说的不错,夏侯老贼的毒雾阵真是厉害,我们跑的这么快,还是有人中了毒。”恶风嘴里大骂夏侯天龙。 红线俯下身来看那中毒的几个人,有云童、常世雄,还有她师父妙玄,与其他几人比起来,他们三人的内功还是稍差的。三个人的脸色蜡黄没有一丝血色,这让红线十分心痛。她见三个人虽都昏迷不醒但都尚有轻微的呼吸,看来要尽快救治,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这下好了,你们回来了,我们要想法救活他们,越快越好。”阁陂对红线她们说。 “要想救他们,必须要有解药,可到哪儿去找解药呢?”恶风对他们几人说。 阁陂发愁对众人说:“要找解药,除非抓到夏侯天龙。”他说这话时,以为有夏侯天龙有毒雾阵,能放毒,他们是很难抓到夏侯天龙的,所以认为不可能搞到解药的。 “夏侯天龙已被我杀了,人是找不到了,他的死尸还是找得到的。”心直口快地隐娘抢着告诉众人,那几个人听了都露出惊讶的神色,隐娘见了心里边好不得意。 “什么?夏侯天龙死了?那他的身上肯定会有解药的。”阁陂兴奋地对众人说。 “走,去搜搜夏侯老贼的尸身去。”恶风拉着阁陂,两人就要去寻找那尸身。 “等等,我知道他在那里,省得你们到处去搜寻。”隐娘一边喊着两人,一边驾轻功追了上去,很快隐娘带他们找到了夏侯天龙的尸身。 两人看看尸身,又看看滚落到一边的人头,确认是夏侯天龙。也幸亏隐娘跟来指认,否则在这里满地是死尸,黑灯瞎火地要找到一个人,还真得找半天。 恶风蹲下身来,用手在尸身上摸来摸去,他从尸身的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来,然后将它打开,见里边又是一个纸包,打开纸包,里面是灰色的药粉。恶风将纸包里的药粉凑在鼻子上闻了闻,然后将纸包递给阁陂。 阁陂也闻了闻,他点了点头肯定地说:“没错,是解药。” 看见两个大师都用鼻子闻,隐娘也好奇地接过纸包闻了闻,那纸包里的药有一股芳香气。而且她闻过后,感到七窍都无比地通畅。 “哇,这药味怎么这么好闻?”她不禁赞叹到。 “是啊,凡是解药大多是用各种奇花异草晾干后炼制而成,这解药也不例外。”阁陂对隐娘和恶风两人解释到。他在南诏不但武功是超一流的,对于各种药理也是相当有造诣的,所以他闻过纸包里的药粉后,便认定它是解药无疑。 恶风将解药重新包好后揣到怀里,三人又驾轻功回到众人身边。阁陂先给三个中毒之人用水服下少剂量的药粉,看看效果如何。他不敢喂食三人太多药粉,怕对三人的身体有所伤害;另外这样先试着喂一点,也是他多少年来对用药方面的一贯小心谨慎所分不开的。 药喂下后,众人都紧张地看着三个人。只一会儿工夫,三个人都先后开始喘息起来,脸上也渐渐地有了血色,而且三人的眼睛也都睁开了。 “好了好了,都醒过来了。”红线大声叫着,此时她比其他人都高兴,因为这三个人都是她的亲人:师父、师叔又是干爹、师兄。 虽然都苏醒过来,但三人的神智还是没有完全清醒,他们的目光无神,眼睛一动不动。 “好了,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还要过一段时辰才能慢慢恢复过来。”阁陂上前观察了一会儿后,满有信心地安慰着众人。 因为有病人,再加上其他人也都很疲乏,所以大家正好在原地歇息。战斗已结束,危险已消除,敌人死的死,逃的逃,四周又恢复了平静。 看看大伙儿都安静下来,红线忽然有些闹心,她这时想到还在城外的娘和大姨,不知两人怎么样了,不会有什么危险吧?不行,得去看看她们。 她对昙云说:“师父,不知我娘那边怎么样了?我老放心不下,想去看看她们。” “你去吧,这儿有我呢,你尽管放心,等他们三人完全好了,我们就去人把你娘和大姨接来,再顺便把那些袋子也都驮回来。” 红线告别师父,没敢惊动隐娘,便悄然驾御风术飞往城外。 转眼间她己飞出很远,在半空中红线好像听到远处有兵器的撞击声,在夜空里格外震耳。她心里不禁担心起来,并随手抽出了七星宝剑……。 第一百四十四章 阿姹之死 红线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她看清楚那是无量法王率五、六十个武士在围攻她娘和大姨。原来无量法王逃走后,所走的路离阿姣阿姹所在处不远,在法王头上方飞翔的两个飞鸟使,因为飞的高看的远,所以能很快发现远处有人,并马上把看见两人的事告诉了无量法王。 此时的无量法王被红线三人打败后,正憋着一股火呢,听说发现了城外不远处有两个人,他脑瓜一转,认定那两人肯定是红线一伙的。 正在守护金银珠宝的阿姣和阿姹,忽然发现夜色中有几十个人直奔她俩人而来,两人感到那伙人来者不善,便先后拔出宝剑来严阵以待。 离两人还有五、六丈远时,无量法王先下手为强,他一甩手,只见他右手上的金轮呼啸着朝阿姣阿姹两人飞来。两人都深知无量金轮的厉害,当然不敢用兵器去挡,就在金轮离两人还有几尺远时,两人闪电般地躲过金轮,那只金轮从两人的中间飞了过去。 那只金轮所挟带来的一股强大的气流,让两人感到不寒而栗,若不是刚才躲的快,他们就会被那只金轮擦碰着,虽不至于要了两人的性命,但至少也得骨断筋裂。 就在姐妹二人还惊魂未定之时,又一只金轮带着呼啸声朝两人飞来,她们只好再一次急速地躲避开那个致命的武器。 但对方的金轮却能去而复返,不断地袭击她们两人。更可怕的是:两人发现就在躲避金轮袭击的短暂工夫,她们己被几十个武士团团包围,那些武士正不声不响地朝她们逼进……。 两人既要防那不断飞来飞去的金轮,还要防备逼到身边的那些武士的袭击,有几个武士己经手执刀剑朝两人攻击了。 “姐姐小心。”阿姣发现一只金轮又朝她们飞来,她连忙提醒阿姐。此时的阿姹,注意力全在身边的几个武士身上,当她听到阿妹的提醒想躲避飞来的金轮时,己经来不及了。 “刷”的一声,阿姹的右肩臂被八锋轮宝上的尖刃划开了一个大口子,她的身体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右手所持的宝剑也掉落在地上,她的身体摇晃了几下才勉强站住。 围攻的那些武士见她受伤,而且手中没有了宝剑,便蜂拥而上,将手中的刀剑疯狂地砍在阿姹的身上。阿姣眼见阿姐被疯狂砍杀,她大喊一声,不顾一切地去救阿姹。 无量法王见阿姣己把后背对着自己,玩命儿似地与那些武士厮杀,对自己完全不再防备。他冷笑了一声,右手托起了金轮,准备给阿姣致命一击。 就在这时,无量发现半空中有一个黑影朝这边飞来,他心里一惊,连忙停手,手托金轮死死地盯着黑影。 黑影越来越近,眨眼间,离他只有五丈多远,“啊,又是那个死丫头。”他心里暗暗叫道,先下手为强,后出手遭殃,他将内力贯注到右手上,并用大力将金轮推送出去。 他不声不响地将金轮推送出去,企图一举击中红线。但红线早己料定是无量法王他们,岂能不防他的金轮。 金轮挟带着凄厉的呼啸声朝红线撞击过来,她知道这大家伙势大力沉,不敢用宝剑将它拨开,只能闪身躲过。 刚刚躲开那大家伙,又一个金轮带着风声朝她飞来,她又轻松躲过。头一只金轮己飞回到无量法王手中,见两只金轮全没打中红线,他又准备将金轮推送出去。 红线早看在眼里,她哪能再给对方机会,于是她驾御风术挺剑直奔无量法王而来,打算将他除掉,以免留下后患。 无量法王见红线飞过来,知道自己的武功不如红线,但又不能坐以待毙,所以他决心与对方拼死一搏,兴许能挡住她。 不容他再多想,对方那七星宝剑的寒光已直射他的双眼,千钧一发之时,无量法王忙用手中的金轮将宝剑挡住。 “当朗”一声,宝剑和金轮撞击在一起的一瞬间,巨大的冲击力让无量法王不由自主地连退了好几步,啊,他心里暗暗吃了一惊:他惊讶那丫头竟有如此大的神力,她这神力已超过那武林十大至尊,当今天下恐怕再无人能抵挡住这丫头的三招两式。 不好,自己不能再与这丫头纠缠下去,否则他就会步师弟崆峒法王的后尘,结伴到那西方极乐世界去了。 就在他寻找脱身的机会时,他想逃走的意图,却已让红线看破,只见那红线施展出天遁剑法,绵绵不绝的剑光将无量法王完全罩住,让他难以脱身。 也算是他命大,就在他难以脱身之时,两个飞鸟使从天而降;红线此时还得分神防备头上方的两个飞鸟使,那两个飞鸟使十分狡猾,他们早知红线那天遁剑光的厉害,所以只在她头顶上方两丈多高处上下飞腾,做出随时准备攻击的架式。 无量法王见有人救他,便不顾一切地冲出红线的天遁剑光阵,尽管遭受无数道剑光横扫他的身体,如同刀割一般,但他也顾不得疼痛了,他也知道:凭他的金刚之体,那天遁剑光,却难以真正伤害到他。 趁红线在应付两个飞鸟使之机,无量法王驾轻功飞离战场,他也顾不得手下武士们的性命,只想自已离那丫头越远越好。 见无量法王己逃进夜幕中,红线只好把气撒在那两个飞鸟使身上,她驾御风术飞起在半空中,那两个飞鸟使见红线飞到自己身边,不禁大惊失色,想趁这夜色逃走,但红线岂能放过他们两个,只见她“刷刷”几剑,那两人的身体便分成几段掉落在地上。 此时的阿姣正大力砍杀刚才那几个袭击阿姐的武士,腾出手来的红线也飞过来帮忙,三下五除二,娘俩儿转眼间便将残余的武士全都杀光。 停止厮杀的阿姣连忙来到阿姐身边,看见她身上伤口有十几处,最致命的是脖颈和胸口两处。红线也随后来看大姨,见她伤口这么多,伤势非常严重,红线不禁暗暗吃惊。 她当即点了大姨的几处穴道,伤口的流血马上止住了。 见阿姣来到,阿姹勉强睁开了眼睛看着她说:“小妹……我,我怕是……不行了。” “不会的,我去找师父,他那里会有药的,你要坚持住,我马上回来。”阿姣说完转身要走,却被红线拦住:“娘,还是你来照顾大姨,我快去快回。” 阿姣点点头,红线立刻驾御风术,飞去找阁陂大师。见到大师和众人后,红线把发生的事简略说了,又向大师要药,阁陂说创伤药早己用完。 听了这话,红线急得快要哭了,嘴里念叨着:“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嘿,急什么?再到那一堆死尸里找找,我不信他们身上没有?”恶风提醒大伙儿。 “那我们去几个人找找。”红线说完,恶风和阁陂两人便跟她一块去找。 他们三人挨个儿在死尸身上翻找,还真找到了几包创伤药,三人飞速来到阿姹身边,红线和娘马上给阿姹服药抹药,都做完后,他们几人都静静地等待着阿姹醒过来。 几个人都希望有奇迹发生,但阿姹却再没有醒过来,阿姣摸着阿姐渐渐凉下来的身体,她怎么也不相信这眼前的事实。 “难道这创伤药有假?”阿姣怀疑地拿着包药粉的那张纸片说。 “药是真的,只是这药粉只管一般皮肉上的刀伤箭伤,却管不了内脏所受的伤。我刚才看了一下她的伤口,有几处己伤及内脏,所以这药力难以到达。”阁陂对三个人解释到。 阿姣抱着阿姐冰冷的身体,她怎么也不愿相信:阿姐己离她而去,她不禁失声痛哭起来。 红线也为大姨惋惜,本来他们一伙人己闯过道道难关,这次过了嘉峪关就进入大唐地界,然后她也会随娘和大姨一块回南诏去,没想到大姨却命来在这里。 阁陂见徒弟阿姣哭个没完,便过来相劝,阿姣这才放低了自己的痛哭声。阁陂也深知她们二人姐妹情深,而且阿姣自小是由姐姐阿姹照看长大的,现在只剩下她孤单一人,阿姣怎能不伤心欲绝。 此时站立在娘身旁的红线心里也有些内疚,她埋怨自己没早一点来看她娘和大姨,如果当时无量法王知道她也在这里,说什么无量也不敢过来袭击她娘和大姨。 阁陂这时过来对阿姣说:“徒儿,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还是想法找地方安置阿姹公主吧?” 阿姣擦干泪水后对阁陂说:“师父,我想找个地方先将尸体暂存,等回到南诏后,让阁王派车马将阿姐的尸体拉回南诏安葬。” “为师同意你的办法,可是这地方哪有存放尸体的地方?”阁陂有些怀疑地回答。 “我去打听一下这里的住户,看看他们有什么办法没有?”阿姣说完这话儿,便和红线飞回城关里,这时两人发现周围的房子里出来几个胆大的人,他们站立在暗处观察着。 “老乡,你们不要怕,先前那伙歹人已被我们消灭了,再没人伤害你们了。”阿姣大声招呼着那几个人,听到是女人的喊声,其它的房子里又钻出来几个人,但他们仍然是远远地站着,并不敢朝前多走几步。 “我过去跟他们说说,也许处理这满地的死尸,他们也能帮上忙。”阿姣说完这话便一个人朝那几个人走去,红线怕她娘有什么危险,便紧跟在她娘的后边朝那几个人走去。 也许看清走过来的人是两个女的,那几个人并没显出惊慌失措的样子,而且站在原地等候。 阿姣和红线来到那几个人的面前,并把要他们帮忙处理这大量死尸和保管阿姹尸体的事,大概地对那几个人讲了一遍。 也许是久居在这边界荒漠之地,那几个人对这样的事司空见惯,所以就爽快地应允下来,只是末了跟阿姣和红线谈到了干活的工钱问题。 阿姣和红线回到自己人这边,两人把工钱的事跟大伙儿说了。 “哈哈,这算什么事儿,银子咱们有的是,要多少就给他们多少。”一旁的恶风爽快地说。 “是啊,那就这么办了,红线,娘的心情不好,我想守在你大姨身边。找人处理尸体的事你和恶风大侠去办吧,等事处理完了,再跟那些人商量保管你大姨尸体的事。”阿姣叮嘱完红线,便驾轻功飞出城外去了。 红线又把这事儿告诉了昙云师太,师太说:“我们杀了这么多人,是该把这战场打扫干净,我看这满城里的死尸没有二百也有一百多具,还真得多找人手来处理这些死尸。这里也没什么事,有惠一大师和隐娘在这儿照顾就够了,我也跟你去找人。” 两人和恶风一块去找人干活,先前说好的那几个人,见红线回来,忙迎上前,此时他们的身后又多了几个人。 “怎么样?几位大侠,咱们什么时候干活?”领头的一人有点等不及了。 “找来人就开始干,每人给你们十两银子,找二三十个有力气的就行。”红线告诉那个领头人,听说每人十两银子,那几个人的两眼都瞪得溜圆,张着大嘴说不话来。 不一会儿那个人就找来四十多人,红线和昙云见来了这么多人,忙叫来那个领头的。 “怎么来这么多人?哪有这么多银子给你们。”昙云责备那个领头人。 那领头的见昙云生气了,忙陪着笑脸解释到:“是小的不对,小的一说每人十两银子,他们都争抢着来干活,这些人也都是穷怕了,都想来挣点辛苦钱,要不,大人就少给他们一点。” “师父,就让他们先干活吧?”昙云见此情景只好点头同意。那个领头人见事定下来,便回头给那四十多人分配活,那些人回到家里取来工具后,就开始处理那些死尸。 他们做成简易担架,然后把尸体抬到离城关外半里地远的一处乱坟岗,再扔到沙坑里,连埋也不埋。 领头的对昙云和红线解释到:“对这些无人认领的尸体,我们都这样处理,这有点像吐蕃人的‘天葬’,到时候野狗和秃鹫就会来吃掉这些尸体。如果吃不光,那大漠的热风也会把尸体风干,到最后什么也剩不下。”两人听了有点毛骨悚然。 那些人足足干了两个时辰,才把那些尸体处理完。这时天己经大亮,恶风也到阿姣那里把银子背了回来,交给了那个领头的。 红线又问那个领头的,怎样能保存好尸体,不让它腐烂。那人告诉红线:只需装在简易的棺材里,然后放在通风的房子里就行。他又说:因为这大漠地方,气候干燥,所以尸体能保存完好,只是时间长了,尸体会因脱水变得干瘪一些。 听了那人的解释,红线和昙云都认为这样附合她们的要求,两人告诉领头那人,给他五十两银子,把阿姹的尸体保存一年,到时候有人会来将尸体取走。 领头人听说能得到五十两,顿时喜出望外,他又叫来几个雇工,找来一口简易棺材。他们跟着红线和昙云来到阿姣那里,此时阿姣还在那里哭泣,见几个人抬着棺材来,她哭得更伤心了,阁陂只好上前劝解徒弟。 装阿姹尸体的棺材存放一间旧房子,那房子通风很好。红线和阿姣向那领头人反复叮嘱要保护好尸体,那人连连点头答应并向两人保证后,红线便去恶风手里要来五十两银子给了那个领头人,那人千恩万谢后便回去跟那几个雇工分银子去了。 就在几个人忙着处理那些死尸之时,隐娘跑来告诉他们:妙玄、常世雄、云童他们三人都己苏醒过来,几个人听了都很高兴,只有阿姣高兴不起来。见此情景,隐娘知趣儿不再说下去。 这工夫儿,中毒苏醒过来的三个人在惠一大师的陪伴下来到红线和昙云身旁。红线迎上前去,见师父和师叔常世雄,还有师兄云童三人的身体己恢复过来,心是很高兴,但又不敢过分表露出来,怕惹娘伤心再哭起来,到时候又得劝半天。 “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上路了,我己打听明白,穿过嘉峪关后有两条大道,一条通大唐;一条通往南诏和吐蕃,大伙儿说我们走哪一条路?”昙云征求众人的意见。 “师父,我们先护送阿姣姨去南诏吧?”隐娘见众人不吱声,便抢先说出自己的想法。她与红线情同姐妹,见阿姣姨很伤心,就想先送她回南诏。反正她和师父也不着急,师徒俩儿什么时候想回山,驾起轻功来不过用一天的工夫,再说隐娘也不想这么快就与红线分手,她在外边还没玩够呢。 昙云师太见徒儿如此懂事,她也感到很欣慰。其实她哪里知道,徒儿是舍不得与红线分手,又不愿随师父回山;在山里,整天不是习武就是练功,过着孤燥无聊的生活。 常世雄也赞成去南诏,其他人听了也没有异议,见师弟嚷着去南诏,妙玄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她的目光不由得在师弟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便又转向了别处。 其他人都无所谓,对去南诏没有异议。于是昙云和红线便招呼众人将把东西装上,恶风和常世雄等几个男人马上动手,很快就把那些羊皮口袋放在马背上。 临上路时,阿姣又跑到存放尸体的屋子里去最后再看一眼阿姹,红线紧随她娘的后边。当看到阿姹的尸体被安置的挺好时,阿姣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那间房子。 踏上了去南诏的大道,众人的心情开始放松下来,危险、危机、陷井等各种遭遇都己过去,他们这几天所遭遇的一切恐怕一辈子也难以碰到。 此去南诏的路上不会再有大的风险,夏侯天龙己死,毒龙帮也烟消云散;崆峒法王己死,剩下无量法王一人也元气大伤,再无力与他们厮杀;灵鹫上人也逃回自己的老窝去了。 但是昙云和红线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是啊,这几天战死了好几个人:无极老祖、轩辕公、冲虚真人、灵虚子、魔障大师、丁老伯,现在又加上个阿姹公主。 马队沿着大道慢慢地走着,大伙儿的话都很少,难得有这么平静的时候。也许因为那几天不停地奔走,不停地厮杀,让众人的神经有些麻木了,现在,突然间紧张的日子过去了,不用再提心吊胆地等待可能到来的各种危机和危险了,这反而让他们有些不适应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金刚锋 第二天清晨,降魔尊者率两童子应约来到大梵天王洞,无尘大师和师弟不空,还有天聋地哑、贾世仁等人出洞迎接,无尘将降魔尊者师徒三人请入洞中。 其他人都认识降魔尊者,只有贾世仁不认识。乍一见尊者,着实让贾世仁吓了一跳,他见这降魔尊者虽是个和尚,但一脸连鬓胡须,两眼射出凶光,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他身背一把似剑非剑的兵器,这是天竺国独有的兵器,叫:‘金刚锋’。它的长短与中原的剑差不多,只是前端比剑要宽许多,它与剑一样也是两边开刃,十分锋利。 无尘知道他的金刚锋当属五天竺国里第一神兵器,要说金刚锋那在天竺国并不稀奇,它就像中原兵器的剑一样。但是降魔尊者手里的金刚锋却是用‘天铁’制成的,一般的刀剑,铁匠最多用一天就能将它冶炼和锻造成;可他的这把金刚锋,天竺铁匠却用了七七四十九天。 降魔尊者在二十多年前,凭着自己超一流的武功和金刚锋,曾经打败过五大天竺国中数百位武功高手和隐士剑客,其中那金刚锋实助了他一臂之力。 金刚锋的出世也算是非常艰难曲折的。二十多年前,在北天竺国的雪山上,有人捡到一块紫色的铁矿石块,重约五十余斤。那人认为这是一块贵重的紫金,因为他看到这石块在阳光照射下,不时地闪烁着紫色的毫光,便拿到集市上想高价卖出。 那人来到伽耶城里的集市上,因为他自认这是一块紫金,所以要价很高,一连十几天无人愿买。那人的紫金虽然没有卖出,但名声却传遍整个北天竺国,甚至那其余四个天竺国也有许多人知道了这件奇事。 某一天,有一个老僧来到那人身旁,他先在一边观察了一会儿,然后凑上去,托起那块紫金仔细地端祥着。 那捡拾人看这个老僧用手摆弄那五十余斤的铁石块,如同摆弄一个鸡蛋似的,他心里边不禁暗暗称奇,知道他定是个武林高人。他不敢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那个老僧在摆弄铁石块。 过了一会儿,那老僧放下铁石块对他说:“宝贝呀,可惜无人识货,这东西若打造成兵器,那就是天下第一神兵器,其它什么兵器也经不住这神兵器的打击。” 旁边看热闹的人打趣儿那老和尚:“既然长老说它是宝贝,又说它可打造成天下第一神兵器,那长老为何不将这铁石块买下?就是买了作贵寺庙的镇寺之宝也行啊。” “是啊,是啊,长老别光说不买,快把这大石块买下来作镇寺之宝吧。”围观的人们七嘴八舌地撺掇那老和尚把它买下来,他们实际上是在起哄,他们根本不信那老和尚说的话。 谁知那老僧听了众人的话并不生气,他不慌不忙地说:“老衲平日里只是念经颂佛,从不涉武林刀兵之事。至于这宝贝到时候自有用它的人来买,施主也不必着急,老衲还有事,这就告辞了,阿弥陀佛。”说着话他挤出人群。 有人起哄叫到:“不能让那老和尚走了,让他说明白,这大石头到底有什么神奇的?”随着他的话音,众人连忙回头寻觅那老和尚,可四下里张望,哪里有老和尚的踪影啊。 “咦,怎么刚刚钻出来就不见踪影了?难道他飞了不成,奇怪。”众人再四下里瞧,还是连老和尚的影子也看不到,他们所呆的地方是空旷地,周围老大一片既无房屋又无树林。 众人不再谈论那大石块,反倒七嘴八舌地议论起那老和尚来,实在是因那老和尚惊着了众人。这些人难以相信那年迈的老和尚的身手竟如此敏捷,这么大的空旷地,他竟能在转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是一团水气蒸发了似的。 这些人又胡乱议论了一会儿,他们反倒对老和尚产生了兴趣,却对那块铁石块不再关注。又议论了一会儿后,众人觉得没趣儿,便三三两两地离开了卖铁石块那人。 言者有意,听者有心,那人听了老僧的话后,坚信自己手中的铁石块是紫金,是宝贝,是能打造神兵器的宝贝。他信老僧的话:自有用它的人来买,不必着急。 自那天以后,捡拾人便每天在老地方摆卖那块铁石块,并肯定地对围观的人们坚称这是一块紫金块,是能打造神兵器的宝贝,而且他坚持不降价,围观的众人都笑他太贪心。 这奇事也传到降魔尊者的耳朵里,这一下勾起了他的好奇心。降魔尊者年轻时习武用过各种兵器,但他对那些兵器都不太满意。 一天有人告诉他:在伽耶城里有人捡到一块紫铁块,自称是一块紫金,可以打造成天下无敌的神兵器,但因要价太高,所以一连十几天也没卖出去。 降魔尊者听了这消息后,决定立刻赶到伽耶城去,去见识一下那块紫金块。他带足了金银,驾起独门天竺轻功:虚空飞天法,连夜直奔伽耶城而去。 他所在的孔雀明王洞离伽耶城只有二百多里地,没一个时辰就到了。他进了伽耶城,找到一个客店先住下歇息一夜,等天明后再去寻那卖紫金块的人。 第二天早上,他用过早膳后便在城里边遛达边打听,希望能找到那个卖紫金的人。果然不负他的苦心,有人告诉他:那卖紫金块的人刚出摊,正在集市上叫卖呢。 他上前分开人群,弯腰抓起地上的紫金块仔细端祥。降魔尊者经常找铁匠给自己打造兵器,所以一来二去对那些奇异的矿石块有些了解。他见手里的铁石块在阳光的映照下,不时地发出紫色的毫光,便知道这块紫金铁块正像人们传言的那样:是个能打造神兵器的宝物。 那卖石人见降魔尊者像是个识货人,便又开始吹嘘起他的紫金铁块来。降魔尊者不耐烦他的唠唠叨叨,当场喝止那人,并让那人说出要卖多少银两。 见降魔尊者那一付凶神恶煞的模样,那人迟疑着不敢说,围观的人说他要卖二十两黄金,那人这才对他说卖二十两金子。 为保险起见,降魔尊者又捧起紫金石块端祥了一遍,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羊皮袋子扔给那人,并对那人说:“好好看看,那正好是二十两金子。” “不用看不用看,大师父怎么会欺骗小人,这件宝贝就是您的了。”说是不用看,但那人还是背过身来掏出袋子里的金子仔细地看了看。 降魔尊者此时也不再理会那人,他用那人的包布将紫金石块包起来,然后用手拎着,快步如飞似地离开了众人。 “用二十两金子买这么大一块石头,那和尚怕是个呆子吧?”有人嘲笑说。 “哎,卖石头的,这下你可发了大财啦,碰上这么个大傻子。”有人祝贺卖石头的人。 那卖紫金石块的人心里边乐开了花,这些天的辛苦没有白费,总算卖出去了。手摸着袋子里的金子,此时他有些担心起来,生怕被歹人抢劫。于是他向围观的人们道了谢后,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众人。 降魔尊者回到大梵天王洞后,又爱不释手地将那块紫金石头仔细地把玩了半天。第二天他拿着那紫金石头下山去,找到那个与他相识的老铁匠,让铁匠辨认一下他的紫金石头。 一见那块紫金石头,老铁匠顿时露出惊讶的表情,两只粗糙的大手抱着那块石头翻过来倒过去的看,那样子好像看一件稀世珍宝似的。 “嘿,你只管看来看去,快告诉贫僧,这到底是块什么石头?”降魔尊者有些着急地追问老铁匠。对方并没有着急,又不慌不忙地仔细看了一遍后,才将石头递还给降魔尊者。 他有些抱歉地对降魔尊者说:“老朽炼铁打铁三十多年了,什么样的矿石块都见过,唯独没有见过大师拿来的这种紫金石块,实在是惭愧。” “不管见过没见过,你只管替贫僧把这紫金石块冶炼成铁水,然后将它打造成兵器。你也不必怕费那炭火,到时候贫僧少不了你的炉火钱。”降魔尊者爽快地对老铁匠说。 “行,有了大师这句话,老朽当不吝气力和炉火,先把这紫金石块化了再说。”老铁匠也爽快把这活儿接了下来。 “好,先把这东西炼成铁再说,至于打什么兵器吗?贫僧三天后再来告知你。”降魔尊者交待完事情便径直回山去了。 时光如梭,转眼已过了三天。第四天早上降魔尊者就下山来到铁匠铺,见老铁匠正坐在炼铁炉旁,他一边拉着风箱一边观察着炼铁炉里的变化,汗珠顺着他的脸颊不断地流下来。 “炼得怎么样了?”他心急火燎地问老铁匠。 老铁匠回过头有着他说:“老朽炼了三十多年铁,没见过这么难炼的铁矿石,真是怪事,也弄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愁眉苦脸地看着降魔尊者。 这时老铁匠的徒弟也替师父解释说:“是啊大师,我和师父两人,连续三天三夜,炉火日夜不停地烧,可你看看,那东西连形状都没变,真是急死人了。” 正在听师徒俩发牢骚的降魔尊者冷不丁地一抬头,发现铁匠铺的门口站着一个老和尚,正盯盯地看着炼铁炉呢。 “他在看什么呢?”降魔尊者问师徒俩儿。 老铁匠看了一眼门口说:“那位高僧从第一天起就来看老朽炼这块铁石,连来三天了,只看不说话,今天是第四天了,老朽也没跟他说过话。” 降魔尊者也知道老铁匠一向寡言少语,他那徒弟也是只知道干活不爱说话的主儿。不过依尊者看来这老和尚来的有些蹊跷,而且他对这个紫金石块好像很感兴趣。 忽然他脑子里灵光一闪,心想:这块石头如此难炼,也许这老和尚会了解这块石头的来历,帮自已解决炼这紫金石头的难题。 “阿弥陀佛,在下乃孔雀明王洞的降魔尊者,不知大师在何山修行?法号怎么称呼?”降魔尊者收起脸上的凶相,双手合十向老和尚施礼,那老和尚连忙回礼。 老和尚手拂长胡须呵呵一笑说:“啊,原来是威震天竺国的降魔尊者,久仰久仰。不过老衲一向喜欢隐姓埋名,不喜欢显名于世,请降魔尊者见谅。” “听说大师连来三天,就为看这块石头,想必大师知这石头的来龙去脉,在下希望大师能给予指点,在下会不胜感激。阿弥陀佛。” “实不相瞒,老衲在伽耶城就见识过这块石头,这石头不产自人世间,而是一块从天而降的天石,这天石坚硬无比,须得按照先天之数,炼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化开成天铁;如用这天铁来打造兵器,还须用新鲜的马血来淬火,方能保证这兵器坚硬无比。这种天石极其罕见,又极难寻找,所以在世面上极少见到,价钱也就自然昂贵。” 听了老和尚一席话,降魔尊者也放下心来,看来他那二十两金子并没白花,捞到这样一件宝物,实在是自己的造化。 他连连向老和尚道谢,并让老铁匠按照先天之数,炼七七四十九天;如今己炼三天,需再炼四十六天方成大功。他叮嘱老铁匠只管炼下去,断少不了给他的炉火钱。 此时降魔尊者还想找老和尚问话,谁知老和尚己不见踪影,他四下张望,却连个影子也不见。他问刚刚还在老和尚身边的老铁匠的徒弟,那徒弟却连连摇头,说不知那老和尚何时离开的。这事不但老铁匠师徒觉得不可思议,就连降魔尊者心里也不禁暗暗称奇。 降魔尊者又叮嘱了老铁匠几句话后,自已就离开铁匠铺回山洞去了。剩下老铁匠师徒,这回两人心里有数了:要炼七七四十九天。 这以后老铁匠每满七天,便在门口的树上砍上一道白茬;而回到孔雀明王洞的降魔尊者也不放心山下铁匠铺,所以他每隔十天半拉月的就跑下山来看看。 第四十九天的早上,降魔尊者满怀信心地下山来到铁匠铺。一进门,那个徒弟就兴奋地告诉他:“化了,化了,那块天铁终于开始化了。” 他看老铁匠还在炉前观察着炉内的紫金铁块,他也看出来铁块小了不少,铁水沿着槽口慢慢地流出来。降魔尊者也懂一点这炼铁的门道,知道这铁水凝固成铁块后,还需反复冶炼,这样才能把里面的杂质去除,再经过反复地锻打才能变成坚硬无比的铁器。 降魔尊者在铁匠铺直呆到太阳西下,此时那块天铁己完全化完,变成一大块铁坯子。老铁匠看了一眼那块铁坯子后,对他说这块铁足有三十斤重,降魔尊者满意地点点头。 “这铁坯子还要炼三天才能完全变成一块好铁精铁,大师还要耐心等待。我看这真是一块名符其实的天铁啊,老朽打了三十多年的铁,还从来未见过这么难炼的铁石。”老铁匠的话让降魔尊者听了非常高兴,他庆幸自己买到了一个宝物,那二十两金子真是没白花。 又是三天过去了,降魔尊者又来到铁匠铺,老铁匠从木箱里取出一个红布包,打开布包,里面是一长条精铁,隐约可见那条精铁不断闪烁出紫色的毫光。 “这回算真正炼成了,这可真是天下少有的天铁呀,凡间之铁无法与之相比,不知大师要用这块铁打造一个什么兵器?”老铁匠捧着那块精铁发出一阵感慨。 降魔尊者接过那块铁,仔细地端祥了一会儿便对老铁匠说:“贫僧想打造一把金刚锋,不知这块精铁够不够?” “够,足够,而且还有富余。”老铁匠心里有数,便实话告诉他。 老铁匠对金刚锋还是比较了解的,因为那是一种佛界的兵器,类似于大唐国的宝剑。他也曾给人打过金刚锋,不过那都是普通的金刚锋,用的是极普通的铁,所以比较容易打造。可这回降魔尊者拿来的这块紫金石炼出来的天铁,却是坚硬无比,极难打造。 “啊,不要富余,不要剩下铁,要把这些铁全用上,打造一个大号的金刚锋。”他特别郑重地叮嘱老铁匠,老铁匠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什么时候能打造好?”降魔尊者急于得到这把金刚锋,便追问老铁匠。 “用不了一天就能打造好,不过大师得赶快到附近的集市上去买一桶新鲜的马血来。” 降魔尊者答应着,离开铁匠铺前往最近的集市。不到半个时辰,他便拎来一木桶新鲜的马血,将它交给了老铁匠。 于是老铁匠和徒弟升起了炉火,徒弟坐在凳子上拉着风箱,不一会儿炉火变得通红,渐渐地,炉火又变成了纯青色。这时老铁匠才将那块精铁放进炉内冶炼。 当那块精铁烧红后,他把通红的长铁条夹出来,放在砧铁上,然后那徒弟便抡起大铁锤不断地锤打那发红的长铁条;而老铁匠则不断地翻转那长铁条,并不停地用右手的小锤敲打它,师徒俩儿配合默契,锤打声好像一首悦耳的乐曲。 降魔尊者望着那烧红的铁条眼睛有点发干,再加上那叮叮当当的单调声音让他有些发困,他便拉过一个木墩来坐下闭目养神,渐渐地,他进入了梦乡。 差不多过了三个时辰,那叮叮当当的声音才停了下来,没有了打铁声催眠,降魔尊者一下子醒过来,他揉揉眼睛看看四周,见外面天色己暗。他再看那老铁匠师徒俩儿,此时正拿着刚刚打造好的金刚锋在一旁欣赏呢。 “兵器打好了吗?”降魔尊者问到。 听到问话,老铁匠连忙转过身来说:“打好了,大师再看看,有什么毛病,老朽再慢慢给大师改,保证大师得到一把精妙无比的金刚锋。” 降魔尊者接过金刚锋细细端祥,见打造好的金刚锋仍旧闪烁出紫色的毫光,他不由得心中狂喜,他认定:这也许会是传言中的神兵器,这是上天送给他的珍贵礼物。 他感觉到金刚锋上一阵寒气逼人,这可是超级兵器的独有的特点。他用手掂掂分量感到很舒适,既不重也不轻,十分应手。 “待贫僧到外边耍耍看。”说完他手拎金刚锋来到屋外的一块空地上,老铁匠师徒也来到屋外看热闹,也想看看这凶和尚的武功。 降魔尊者在空地上拉好架式,只见他一抖手中的金刚锋,开始施展自家所会的天竺武功;金刚锋越舞越快,他的四周寒光闪闪,让老铁匠师徒俩儿看得眼花缭乱。 “好!”有人大叫了一声。 降魔尊者连忙收了架式,寻那声音的来处去找那叫好之人。 第一百五十章 智擒飞鸟使 “我们俩儿离得太远,又不敢上前,怕被他们发现,所以也没有看清他们。” “既然吐蕃人在前面埋伏了人马,那我们不如避开他们,改走另一条道,这样能安全些。”阁陂向昙云师太建议,他的建议得到了几个人的赞同。 “另一条路离这儿有多远?”昙云询问阁陂,知道他对这一带很熟悉。 “那条路离这儿有百余里地,但不知那条路现在好走不好走?如果路面被损坏,那样的话就不如走现在这条路了。这样吧,你们在这儿等一个时辰,待老朽前去看看那条路如何,是否还能行走人马。”阁陂说完,就要驾轻功离去。 “等等,阁陂大师还是待在这里歇息,这事儿还是交给小辈儿们去办为好。”昙云叫住阁陂后,又对红线说:“这次还是你和隐娘两人去吧,记住要快去快回。” “不,师太,那条路只有老朽熟悉,让两个丫头去冒蒙乱找,会耽误时间。这样吧,我和红线一块去,这样保险点儿,而且我们很快就会回来。” “这样也好,你们二人要快去快回,别让大伙儿担心。” 两人告别众人,先后驾轻功离去,众人望着两人的身影儿,转眼间便消失在天边儿……。 阁陂在前边飞,红线则在后边紧紧跟随。此时此刻有阁陂大师领路,不必让红线东寻西找,所以红线一边飞,一边欣赏着下方和远处的美景儿。 只一会儿工夫,阁陂便看到了要找的那条路,他招呼着红线,两人轻飘飘地落下来。当看到了脚下的这条路时,阁陂不由得皱起眉头。 红线也有同感,眼下这条路,不用说骑马走,就是人徒步走也是非常的不方便。他们又朝路的两头望去,目光所及之处也都是坑坑洼洼的,这条路大概是很久无人修整,所以才变成现在这般模样的。 “走,我们再去前边看看。”阁陂招呼红线,两人又驾轻功飞起在半空中,又飞了大约三十里地,两人看这道路的糟糕程度与先前看的那一小段路相差无几,几乎无法在这样的路上行走。两人商议了一下,决定回去把这条路的实际状况告诉昙云他们,让大伙儿拿主意。 他俩很快回到原地,两人向大伙儿描绘了一遍那条路的糟糕状况。众人听完两人的描绘,大部分人都皱起了眉头,昙云也沉默不语地望着远方,大伙儿知道师太在考虑对策呢。 “嘿,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呀?都吭一声啊,我们大江大河都闯过来了,还怕过不去这小河沟。要是走那条破路,不用无量老贼来杀我们,就是那条破烂路也会把我们折腾个半死。我们就走这条路,管它什么埋伏不埋伏的,到时候,由我和义妹两人开道,谁敢拦道,我们就见鬼杀鬼,见佛杀佛。”恶风的一番话激励了众人,大伙儿也都振奋起来。 昙云终于开口:“恶风大师的话,说的对,我们就走这条路,如果无量法王率人在前面拦路,我们就杀过去,到时候把那些口袋丢掉,量他们也拦不住我们这些人。” 听了她的话,众人也异口同声地叫嚷着杀过去,大伙儿的情绪也被调动起来了。看着大家的情绪高涨,昙云此时也充满了信心。 她身后的阁陂扯了扯她的袖子,昙云见是阁陂大师,心知他有话要说。于是两人走到离众人远一点的地方停下。 “大师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昙云好奇地问他。 “老僧想:再走百十里地就是吐蕃边界,红线和恶风回来说有埋伏,但不知有多少人。老僧怕那无量法王到时候埋伏下重兵,我们会吃亏的;老僧想飞回南诏,调来五百南诏勇士,来对付吐蕃武士,以免我们这几个人陷入吐蕃人的重围。” 他的话提醒了昙云师太,她也一直担心,怕落入吐蕃大军的重重包围之中。论起武功来,常世雄和云童两人都需要别人的照看,就怕到时候难以互相照顾,顾前顾不了后。俗话说:好虎架不住群狼,就是这个道理。 “此处离南诏大营有多远路程?大师多少时辰能赶回来。” “这里离南诏大营大约有二百里地,老僧用不了半个时辰就到大营;再调五百骑兵到吐蕃边界处用不了一个时辰。”阁陂肯定地对师太说。 “那好,你快去快回,我们在路上慢点走,到边界处再会合。” 两人互相告别后,阁陂驾轻功离去,而昙云则一直目送阁陂大师的身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她这才吩咐众人起程上路。 像刚才说的那样,恶风和红线打头阵,在前边开路,一小队人马开始朝吐蕃边界处进发。 天己过午,无量法王有些饿了,他这想起该让手下吃午饭了。但这时需要人警戒,免得红线他们闯过来,自己的人却没有发现。 他叫来先前那两个飞鸟使,命他俩儿再飞去打探一下,看看红线一伙人离他们这里还有多远。两个飞鸟使也有点饿了,于是两人各自抓几把牛肉干和一皮口袋水便上路了。 吐蕃军队行军打仗不像大唐军队那样,还得埋锅做饭,十分麻烦;吐蕃的将士,行军打仗只是带一口袋牛肉干、一口袋炒面,至于水吗,碰到有河有湖的地方就喝一口,非常方便。 不空等几个人见吐蕃人开始吃饭,他们也把自己所带的干粮和牛肉干拿出来开餐。不空和降魔尊者等人虽都是佛门中人,但他们从不遵守那些戒律,不管是牛羊肉和酒,他们是从不拒绝,多多益善。 两伙人都己饱餐完毕,太阳渐渐向西偏去。己经飞去快一个时辰了,但还是不见两个飞鸟使归来,甚至连他们的身影也看不见,无量和不空两人不免都有点焦急的情绪。 不空来到无量身边问:“怎么还不回来?无量兄派去的那两个人不会出事吧?” “不会的,我己告诉他们,要离红线一伙人远一点,只要看到他们的踪影就火速回来报告,千万不要在他们周围滞留太久,以防被他们发现。” “是啊,千万不要被他们发现,如被发现,他们再改道而走,那我们的心血就白费了。”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无量问:“不空兄这次回来,是做了十足的准备吧?我看你们虽然只来七个人,大概个个都是一流高手吧?”他想用话探探不空这伙人的实力,自己也好心中有数。 “无量兄见笑了,我带来的这些人哪敢和你们的人相比呀,而且那天聋地哑两童子的武功你也见过,还有那贾世仁根本不会武功。” “啊,我没指他们三个人,而是说那三个人。”他用手指向降魔尊者和那两个徒弟。 不空知道无量要了解降魔尊者和他的两个徒弟的武功实力。他想:不妨说出来,也震慑一下无量那家伙的野心,只有这样,无量那家伙才轻易不敢打他们的主意。 “哈哈,无量兄问他们三人,我师兄降魔尊者乃天竺国中武功第一人,一把金刚锋可谓是天下无敌,那金刚锋也丝毫不逊于那天遁神剑。他的两个徒弟:一个叫狮吼金刚赖头吒,另一个叫虎啸金刚多罗吒;两人的兵器:赖头吒用的是狮头杵,多罗吒用的是虎头杵,两人的武功也不次于贫僧,在天竺国也是赫赫有名,除了他俩人的师父,无人能震住他们。” “看来不空兄这回是下了血本了,那丫头这次肯定是难逃不空兄之手,本法王一定助不空兄一臂之力,将那丫头一伙人消灭在这里。” 他一说到‘一定助不空兄一臂之力’时,不空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无量立刻意识到说着对方难堪之处了,他连忙又提起别的话题,这才将这尴尬的场面遮掩过去。 见两人唠得正欢,那降魔尊者走了过来。 “法王,你的那两个飞人怎么还不回来?这太阳都开始偏西了,那丫头一伙人还能来不能来,本尊者在这儿白等了这么长时间,你倒是给咱们一个准信。” “就快回来了,路途太远,两人难免耽误些工夫,降魔兄稍安勿躁,再耐心等一会儿。 无量法王连忙向他解释,说心里话,初见降魔尊者的模样,他也先怯了三分,对方天生一付凶神恶煞的模样,身体又如铁塔一般,更厉害的是他手中的那把金刚锋,虽然没在无量面前舞弄一番,但他一眼看见它发出无数道紫色毫光,便认定那是一把世间少有的神兵器。 此时他说话开始小心起来,连对自己的手下也不敢再颐指气使,生怕那降魔尊者看不惯,再对自己吼叫一番,到时让自己下不来台,徒招他人耻笑。 无量法王径直走到离两人稍远的地方,朝远处的天空眺望,他也在心里盼着两人快点飞回来,但那辽阔的天空上只有一朵朵的白云,甚至连鸟儿的踪影也看不见,他的心里有些焦燥。 走在队伍前面的红线和恶风两人,忽然发现远处天空上又出现两个黑影,虽然离得很远,但他俩人己辨认出那是两个人,也就是先前的那两个飞鸟使。 “义兄,你在前边只管行进,我和隐娘从两侧绕过去,然后把这两人抓住,也许从这两人的口中能问出有用的东西来。” “怎么是你们俩儿?不行,这回我得去,咱们俩人去,抓那两个飞贼,我手到擒来。” “不行,义兄,你目标太大,你一追上去,那两人远远就发现你了,不等你追到身边,人家早逃的无影无踪了,那样会坏了我们的大事的。” 说到他‘目标太大’时,恶风顿时不再争辨,他也知道自已这大身板子,像座黑铁塔似的,在这个队伍他是格外的显眼,与其他人相比,他真可谓是‘鹤立鸡群’一般。 红线把要捉那两个飞鸟使的事儿告诉了昙云师太,师太当然也同意,不过她还是叮咛两个丫头要小心点,不要中了对方的暗算。 两个丫头商量了片刻后,便当即施展了‘隐灵术’,只一瞬间工夫,两人便将身形隐没,然后从两侧沿着草丛急速接近那两个人。两人并不急着驾轻功腾空,她俩人要给对方来个措手不及,以防那两人逃走。 快接近那两人下方时,两个丫头的真身己显露,因为那‘隐灵术’只能隐身短暂时间,到时就显露出人的真身。但红线发现上空那两人并没有注意到她二人,甚至都没有低头看看自己的下方,也许那两人还在盯着那支马队看呢,盯着恶风那黑铁塔似的身影呢。 “好了,准备腾空,一人抓住一个,开始。”隐娘耳朵里飘进了红线的传音。这时她看见红线的身体己直朝上方飞去,于是她也施展‘蹑云步’,像一只鸟雀儿一般朝上空飞去。 刚飞到一半距离时,她俩儿就被正在上空盘旋的两个人发现,见势不妙,两人发一声喊,便扭转身体朝吐蕃方向飞去。这即将到手的‘猎物’岂能让它溜走,两丫头施展绝顶轻功,箭一般地追上去。 两个飞鸟使虽然飞行功夫不一般,但他两人怎能和两个超一流的高手相比,只一会儿工夫,两个丫头便追上了他们。 两人见跑不掉了,只好停下等待,准备与后边追来的人厮杀。快追到近前时,两个飞鸟使这才看清:追他们的是两个丫头。 两个飞鸟使的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他们各自拔出了腰刀,准备与两个丫头厮杀。 “哈哈,大哥,来了两个中原丫头,我们正好一人一个,抓来做老婆。” 那个被称为大哥的没吭声,他手执腰刀,脸上却露出惊恐的表情,做出要逃跑的动作。 “浑蛋,看你姑奶奶不割下你的舌头。”隐娘说着执剑直奔那说话的小子而去。 “隐娘,不要杀他,要抓活的。”红线怕隐娘手快,转眼间要了那人的性命。而她直奔那个‘大哥’而去,那‘大哥’只好挥刀应战。 那两个飞鸟使虽然都会武功,但他们的武功不及红线和隐娘的十分之一的功力,还不到十个回合,两个丫头便一人拿住一个,然后拎着两人飘落到地面上。 “哎呀呀,女侠饶命啊!”先前那个叫喊‘抓来做老婆’的小子直喊饶命。 “别废话,快叫姑奶奶!”隐娘将短剑架在那小子的脖子上,那小子感到脖子上凉冰冰的,她以为隐娘要杀他,便大声哀叫起来。 “再叫唤,姑奶奶我就把你这狗头砍下来,你信不信?”说着她把手里的短剑举了起来。 望着寒光闪闪的宝剑,那小子哀叫着:“女侠饶命啊!姑奶奶饶命啊!” “把他们俩儿带回去,让师太好好审问一下。”红线对隐娘说。 于是两人押解两个飞鸟使回到众人所呆的地方,将他二人交给昙云师太和恶风等人。开始那两人只说是一般的巡视,并无什么特殊的目的。 “是不是无量法王命你们来侦察我们行踪的?”红线忙追问到。那两人并不知红线和恶风己到他们埋伏的地方转了一圈,所以就想蒙混过去。 “不是,我们俩儿真是一般的巡视,并没见到无量法王。”那个被称为‘大哥’的还想狡辩,脸色很镇定地对红线说。 一时间众人都陷入沉默,那两人死活不承认是无量法王派来的,昙云等人不知道再如何问下去。这时候常世雄凑过来,嘿嘿冷笑着看着那两个人,看得那两人直发毛。 “把这两个小子交给我,我要把他们变成狐狸,先割掉他们的鼻子和耳朵,他们就变成狐狸了。来,师叔帮帮忙,咱俩一人一个,拖到远处,别吓着女人们。”说着常世雄拎一个,恶风拎一个,朝远处走去。 不料刚走出去十几步,那两个飞鸟使便拼命嚎叫起来,而且回头冲着红线和昙云师太等人叫喊求饶,并喊着要说出实情。 这让众人万万没有想到,本来那两人软硬不吃,甚至连死都不怕,让众人毫无办法。等到常世雄和恶风拎着那两人朝远处走时,情况却突发逆转,大家都感到有些意外。 既然那两人嚷着要说实情,常世雄和恶风两人便将他们拎了回来,交给昙云和红线两人审问。起初,两人还有点吞吞吐吐的,不大情愿似的;但看到身边的两个大汉举刀怒视他们时,两人顿时惊恐万分,乖乖地对昙云和红线讲出了无量法王如何回吐蕃调来五百武士,但其中有一百人并不是武士,而是吐蕃国内的僧人。 “调来一百个僧人干什么?难道跑这里来念经?”红线感觉有些奇怪。 “哎呀,这位女侠,那些僧人是很神秘的,就连我们都不了解他们,听说这些僧人都经过特殊训练,个个都具有超凡的武功,而且他们还都会法术,十分厉害。”那个被称‘大哥’的飞鸟使认真地告诫红线等人。 “除了你说的这些人,还有什么人?”昙云师太追问那个‘大哥’。 “我知道,除了无量法王调来的这些人,还有那天竺国的不空和尚领来了六个人,其中有一个天竺和尚,长的是凶神恶煞,像一座黑铁塔似的,手里的兵器叫什么‘金刚锋’,这些人里属他最凶,不空和尚叫那人降魔尊者。”另一个飞鸟使见不问他,忙抢先说话。 那个人说的话让众人吃了一惊,没想到不空又回来了,而且带来了援军,看来他要和红线一伙人死磕到底。那人说完话,见众人都露出惊讶的神色,不知道自己是说的对,还是错,吓的他闭住了口,惊恐地看着众人的脸色。 “不关你的事,他们中还有什么人?” “小的随待在无量法王身边,听那个不空和尚向法王介绍自家的几个人,我听见有叫天聋和地哑的两个人,还有叫什么狮吼金刚,什么虎啸金刚的,两人的名字我没记住。对了,还有一个人,长相和穿戴都像你们大唐人,那人姓贾,名字没听他们说出。” “贾世仁?”红线不禁喊出来这三个字。 “能是他吗?”昙云有些怀疑地问红线。 “不是他还会是谁呢?长相和穿戴都像大唐人,又姓贾,肯定是他。”红线非常肯定地说。 “你说的这人有多大年龄?面部和身体有什么特点?”昙云又追问到。 “那个人呀。”正向众人讲述的那个飞鸟使想了想说:“那个人有五旬上下,面色挺白,有点浮肿,好像没有胡子,身体略微胖些,看他那架式,他好像不太会武功。” 这时常世雄凑上来说:“他说的八九不离十,那家伙肯定是贾世仁那老贼。” 昙云和红线两人又问了两个飞鸟使一些别的问题后,便叫常世雄把两人捆绑起来,然后拴在马后,跟着队伍走。 “你们跟着我们走,到地方你们说的如果是真话,我们就会放了你们;如果说的是假话,你们两个的狗头就休想保住。”昙云警告那两人。 那两人连忙冲众人点头哈腰说:“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这工夫常世雄和恶风己把那两人捆起来,说是捆绑,实际上只绑了每个人的两只手,然后由队伍后面的惠一大师、妙玄、阿姣等人轮换着牵着那两人。 马队又重新踏上了大道,因为常世雄对这一带比较熟悉,所以他和昙云师太两人跟在红线和恶风的后面。 红线回头看见常世雄,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常叔,那两个飞鸟使连死都不怕,为什么你对他俩儿说了几句话,吓得他们脸色都变了。” 听到红线的问话,常世雄哈哈大笑:“你杀了那两人,吐蕃人会把他俩儿当作是战死的英雄,他们的家人也会感到很荣耀;可是你如果割掉两人的鼻子和耳朵,那两人和他们的家人就会感到这是奇天大辱,会遭到人们的唾弃,生不如死。因为这是吐蕃军队惩治逃兵和胆小鬼所用的最残忍的手段,除了割掉那些人的鼻子和耳朵,还要给那些人穿上狐狸皮,来羞辱他们。反过来,对那些作战勇敢,又不怕死的人,则会奖励他们穿虎皮和豹皮,称他们为勇士。” 听完常世雄的一番话,几个人都笑了。 红线听了这一番话,自言自语地说:“啊!原来是这么回事。” 第一百五十一章 草丛遭遇战 又等了半个时辰,仍看不见两个飞鸟使的身影,无量法王能感受到身后不远处那个降魔尊者暴跳如雷的样子,他不愿回头见那付‘尊容’。 “依贫僧看,你派去的那两个飞人八成是出事了?”不空来到他身边,关心地问他。 无量法王没有回答,此时他的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如果红线一伙抓到两个飞鸟使,那两人一定会把他们埋伏在这里的事儿供出来。如果他们改走别的道怎么办?难道这次埋伏又要泡汤?倘若红线一伙人回到南诏或大唐,到时再想除掉他们可就更加困难了。 他回头看看不空脸上不悦的神色,只对不空说了句:“再等一会儿。”便离开不空,走到一旁去了。不空回到降魔尊者那里,无量也听不见两人在说些什么。 无量法王准备再派两个飞鸟使去打探情况,顺便看看先前那两个飞鸟使出了什么事,并命两人要速去速归,不要被人抓住。 两个飞鸟使腾空飞起,刚要朝远处飞去,突然两人又飞了下来,直到无量法王身边落下。 “怎么又飞回来了?”无量法王有些恼怒,严厉地责问两人。 “报告法王,我二人刚飞到空中,便发现东南方向有大队人马朝我们这里疾驰而来,我二人看好像是南诏的兵马,所以飞下来报告。” 听了两人的话,无量法王急忙找到一个高土坡,站到上面朝东南方向眺望:他约摸着那大队人马离此大约有四五里地,如果真是南诏的骑兵,那他们一撒欢儿,一眨眼儿工夫就会来到无量法王他们此刻所呆的地方。 “来这么多兵马,这回无量兄的几百个武士有了用武之地了。”站在无量身旁的不空有些兴奋地说到,无量心里有些恼怒,他也顾不得派那两个飞鸟使再去打探军情,他现在最要紧的是对付这股眨眼儿就会到来的人马。 “你们两人在看什么呢?”降魔尊者呆的有些不奈烦了,便也来到高土坡上朝东南方向看。 “哪来的这么多兵马?该不是法王的兵马吧?”降魔问无量法王。 “从那个方向来,应该是南诏的兵马,他们和红线都是一伙的。”无量告诉他。 降魔尊者哈哈大笑说:“来的好,来的正是时候,这半天可把本尊者憋坏了。等会儿那队兵马到来,你们只管在一旁观看,待本尊者拿这些人开刀,顺便松松本尊者的筋骨。” 他抽出金刚锋,拿在手中刚舞动了几下,周围便放射出万道紫色毫光;两个徒弟也舒展一下筋骨,各自手执狮头杵和虎头杵,面对兵马所来的方向严阵以待。 天聋地哑和贾世仁他三人则站立在不空的身后,他们都手执兵器望着那大队人马的方向。 此时无量法王除了命令隐蔽在草丛中的一百武士做好战斗准备外,他还派人通知隐藏在树林里的那四百名武士,让他们作好准备,随时观察这边的动静。 这时南诏方向来的兵马,在离他们还有大约一里地远时便停了下来,他们似乎是朝无量法王和不空所在处眺望,不肯再向前进发。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发现了我们?”不空奇怪地对无量法王说。 原来这是阁陂去南诏调来的援军,共挑选了五百名望苴蛮勇士,带兵的是叱咤鬼王和两大军将段酋龙和麻黑虎。几个将领和五百名勇士都骑着南诏良马,那些马一旦跑起来,仿佛风驰电掣般,只用了一个时辰,便从南诏军营飞驰到这里。 看看快到地方时,阁陂便命令大队人马停下来;叱咤鬼王和两大军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便一同驱马来到阁陂身边。 “国师,看见什么了?人马怎么停下了?”叱咤鬼王上前询问。因为阁陂是南诏国师,所以他们都一向尊称阁陂为‘国师’。 “是的,老朽估摸是到地方了,就在一里远的那个地方,可是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难道是红线他们还没有到?” “也许那地方根本没人埋伏,国师是不是记错地方了?”叱咤鬼王提醒他,因为在鬼王看来,那一带地方静静的,不像有埋伏的地方。 “不会的,这方圆几百里的地方,老朽经常日来夜往打探军情,对这一大地方的山川地形可说是了如指掌。再说红线小公主和恶风大侠先前己到这地方打探过,看见这片树林和大片草丛里都有人埋伏。” 阁陂十分肯定地告诉鬼王,其实阁陂也早己感知到远处一片树林,还有前方那一大片草丛,都隐约有一股杀气升腾。 只不过那一股稳约的杀气,唯有他阁陂能感知到;而鬼王和两大军将却很难感知到,阁陂也无法向他们解释那既看不见又听不到的气场。 “你们率大队人马先在这里等待,要稳蔽好,千万不要再向前进,以免中了埋伏。老朽去大道那边,看看红线他们现在到了哪里?”他交待完,便驾轻功直奔嘉峪关的方向。 阁陂飞腾在半空中,为防备对方发现他,他特意绕了一个大圈子,然后才直奔大道而去。 他刚飞了二十多里地,便看见一队人马在大道上缓缓而行,他一眼就认出来是红线他们,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那尊黑铁塔,极其显眼。他收了轻功,身子直飞下来。 “你们可到了,大家都好吗?”阁陂兴奋地跟众人打招呼。 “嘿,老家伙,你可回来了。这马队慢腾腾的,啥时候能到地方?老子的手都痒痒了。”恶风大声叫到并发泄着怨气。 阁陂笑着对他说:“你这黑杀星别着急,前边有一场恶战在等着你呢。” “那好啊,我恶风正要找他们呢。”他说着话,坐下马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阁陂大师,你的人马都到了吗?”昙云急忙问他。 “都到了,老朽挑了五百望苴蛮勇士,个个能征惯战;阁王还把叱咤鬼王和段酋龙麻黑虎两大军将都派来助老朽一战。到达地点后,我看那大草场一带静悄悄的,就知道你们还没到呢。因为先前红线和恶风己打探到那一带埋伏有大股人马,所以老朽心里也有了防备。而且老朽也感知到树林里和草丛里的隐约显露出的杀气,所以就把人马停在一里地外的地方隐蔽起来,等待你们到来后,好合力对付他们。” “我们离那地方还有多远?”红线在算计着时间。 “有二十多里地吧。”阁陂告诉她。 “哎呀,不好。”昙云师太忽然惊叫到。 “怎么啦?师太,你别一惊一乍的。”阁陂有些不解地问她。 “你带几百兵马到来,与他们相隔一里地远,他们肯定会发现你们的人马。假如他们现在对你所带来的兵马攻击,那你所带来的兵马就危险了。”昙云警告阁陂。 “怎么会呢?无量法王他们主要对付的是你们,而不是老朽带来的南诏兵马。”阁陂有点不相信地看着昙云和红线。 “有这种可能,无量法王怕我们和南诏兵马合力对付他们,所以他们有可能会采取各个击破的作法,先消灭南诏兵马,然后再回过头对付我们,这样他们的压力就大大减轻了。”红线认真地对阁陂和昙云师太分析到。 “你们说的有道理,不行,老朽得立刻赶回去,也许这工夫双方己经打起来了。”心想着自己所带来的那五百兵马,阁陂不禁焦急万分。 他匆忙向众人告别后,便驾轻功飞上半空中,他像箭一般直射而去。 “我们也该加快速度,否则那阁陂大师和南诏兵马就危险了。”望着阁陂大师渐渐消失的身影,昙云师太提醒大家。 “师父,我们这样赶过去,恐怕是来不及了。我想和义兄先赶过去,师父带大伙在后面不用过于着急赶路,我怕去晚了,阁陂大师和南诏兵马真的会有危险。” “对,我义妹说的对,师太,那我们先去了。”恶风乐的拍马就要走。 此时隐娘也有些急了,“师父,我也和红线姐一块去。”她央求着师父,怕师父不答应。 “好吧,那就三个人去,注意点,别中了他们的埋伏。”未料到,昙云师太却痛快地答应了三个人。其实昙云师太对他们三人是绝对有信心的,这三个人的武功是超一流的,既便是无量法王和不空和尚也都忌惮这三人,他们去了也能解决大问题;而且既便是对方有千军万马,也难以阻挡他们三个人。 三个人带着各自的兵器,要走时昙云又叮嘱了两个丫头几句话。辞别了众人后,三人驾轻功直追阁陂大师而去。直到不见了三个人的踪影,昙云这才催促众人加紧赶路。 无量法王和不空见南诏方向来的大队人马停留在一里地外,不再前进,而且好半天没有动静,这让他二人有些奇怪:难道那大队人马都钻进地里去了? 事不宜迟,不能再等了,无量法王此刻迫切想知道那大队人马在干什么?于是他派了一个飞鸟使前去打探,务必弄清楚,刚才看到的那大队人马现在到哪里去了? 为了不被对方发现,那个飞鸟使绕了一个大圈,然后再调头飞向目的地。无量法王和不空等人都目送着飞鸟使的身影,焦急地等待着。 “看什么看?待本尊者和我的两个童子,去杀他个片甲不留,也省得法王担心他们。”降魔尊者大叫着来到两人身边。 “不劳降魔尊者的大驾,待那个飞鸟使打探好敌情,我便立刻调兵马将他们全歼,也防止他们与红线一伙人会合,到时候我们腹背受敌,对我们是非常不利的。”无量法王向降魔尊者解释到。其实无量的真正目的是:让降魔尊者来对付红线一伙人的,他实在是不愿面对红线和那个聂隐娘,还有那个黑煞星恶风。 无量法王也看出来,降魔尊者的武功要高过他和不空和尚一大截,现在唯有他能抵挡住红线和聂隐娘,他和不空两人只能找其他人厮杀。 他的心里还有更险阴的计划:他希望降魔尊者及两个徒弟去和红线聂隐娘两人杀个天昏地暗,到最后他们两败俱伤,无力再战,然后再由他无量法王来收拾残局。 不到一顿饭的工夫,正在眺望的无量法王发现半空中一个黑影朝他们这边飞过来,啊,是那个飞鸟使回来了。看着看着,无量感到有些不对劲儿,他发现那个飞鸟使的飞行姿态不如去时那么迅疾和优美,看上去那个飞鸟使有点摇摇晃晃的,有些吃力的样子。 终于他飞到了无量法王的上空,他晃晃悠悠地降落在地上,这时无量才发现那个飞鸟使的后背、大腿、屁股上,都中了箭,而此时那个飞鸟使己痛得昏了过去。 无量法王连忙命手下取来药包,并叫来随军的吐蕃医者。那医者麻利地取出飞鸟使身上的利箭,并给他敷上军中最好的创伤药。 待那飞鸟使苏醒后,无量法王急忙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飞鸟使便将事情的经过讲述给无量法王听:原来他飞到要侦察的那一大草地时,果然发现有人埋伏在草丛中,为了看清楚到底埋伏有多少人,他有意降低了高度。这次他看清了:那大片草丛中,至少埋伏有几百人,还有几百匹战马。 他高兴极了,急忙施展飞行术,想朝上空飞去,然后飞回去报信。这时他又朝下方看了一眼,似有意炫耀炫耀自己的飞行术,可就在这一瞬间,他看见草丛中站立起来几十个人,个个张弓搭箭,瞄准了他。 “不好”,他在心里暗叫一声后,想施展飞行术逃走,但为时己晚,只一眨眼间,他的屁股、后背、大腿上各中了一箭。还算他跑得快,后射来的那些利箭,或没射中,或己离太远,这才让他得以逃脱;否则,再迟片刻,还不将他射成个刺猬身。 “不空兄,我们要马上采取行动,如果再不行动,我们恐怕会遭到红线一伙人和南诏兵马的前后夹击,到时候我们就危险了。我想率我的全部兵马去包围南诏的几百兵马;不空兄可带你们的人在大道上等待红线一伙人,不能让他们两伙人会合在一起。” 不空想了想后说:“好吧,这里就交给我和降魔师兄,无量兄尽管率兵马去吧。” 得到承诺后,无量法王派一个飞鸟使去通知树林里的四百名武士,让他们立刻行动,包围那一片草丛里的南诏兵马;而法王则率埋伏在这边的一百名武士配合他们的行动。 不空看着无量法王率手下兵马前去合围南诏兵马后,他心里不由得一阵窃喜,这正是他心中所想:让无量法王及手下的五百武士去和南诏人厮杀,到时候他们双方两败俱伤。 可他不知无量法王的阴谋:法王要借红线等人的手来除掉不空和降魔尊者等七个人,因为无量法王实在无法对付红线和聂隐娘,还有那个黑煞星恶风。现在不空和降魔尊者来了,无量认为他们双方的实力相当,最好能杀个天昏地暗的,那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等的心情有些焦燥的降魔尊者见无量法王带人走了,他急忙来问不空:“怎么回事?那个法王怎么带人走了?是不是去和那刚来的南诏人厮杀?待我去助他们一臂之力。”说着就要去追赶那无量法王一伙人。 “等等,降魔师兄,师弟我己与法王做了分工,他率兵马去解决那刚来的南诏兵马;而红线一伙人则由我们七人来对付。” “嘿,等了这么长时间,快把本尊者憋疯了,不行,我得去大杀一场再回来,你带他们几人在这里等着我降魔,我去也!”不等不空回答,他的身体己腾空,像箭一般直追无量法王他们而去。不空见此情景,此刻也只能无奈地目送着降魔尊者的背影。 阁陂驾轻功,心急火燎地往回赶,快到地方时,他在空中看见有两股兵马在朝南诏人所隐藏的地方包抄过来。他万分焦急,担心叱咤鬼王和两大军将还不知情,当他飞到自家人的上空时,见叱咤鬼王和两大军将早己将兵马布置好,正等待与无量法王的吐蕃兵马厮杀呢。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人也从半空中飘落下来,正落在三个人的面前。 “国师,你可回来了。”叱咤鬼王兴奋地上前迎接他,两大军将见他回来也很高兴。 “不出昙云师太所料,果然被他们发现了。回来时,我在空中看到吐蕃人分两路朝我们这里包抄过来,我还担心呢;后来看见你们己作好应战准备,我这放下心来。不过,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发现吐蕃人在朝你们包抄过来的?” 叱咤鬼王说:“我们并没有看见对方埋伏有多少人,后来发现有一个吐蕃飞鸟使,飞到我们的上空往来盘旋,看来是打探军情的;他见草丛中没什么动静,也许是为了看的清楚一些,他就飞到低处。我们见他飞的很低,便命弓箭手放箭,几十支箭直奔那飞鸟使而去。这家伙见突然间从草丛中站起几十个人来,吓得他急忙朝上方飞去,但他的身上还是中了几箭,唉,可惜让那家伙跑了。” “那家伙一回去,你们的位置肯定就暴露了,所以就不再隐蔽,准备迎敌,是不是?” “国师说的没错,你看他们分两路在向我们包抄过来。”大军将段酋龙接过话头。 “好,早打晚打都是打,命令我们的勇士准备迎敌;还有个事,告诉你们,红线他们离这儿大约只有十几里地了,马跑起来转眼就到。”阁陂的话让南诏将士们都非常振奋,尤其是听到红线小公主回来了,更让他们高兴。 “他们都很好吗?”叱咤鬼王问国师。 “啊,他们都很好。”阁陂心知叱咤鬼王问的是谁,但他现在不能说出来,以免扰乱大家的心情,他想打完这一仗再告诉大家。 “报鬼王,敌人离我们只有大约一百步了。”负责观察敌情的小校跑过来报告。 “去,告诉弓箭手们,等敌人离五十步远时再放箭。”鬼王向小校交待命令。 “鬼王,我们也该上去了,发号施令的事还得由你鬼王和段军将,麻军将来发布,以免误了大事,你们说是不是?”阁陂的话提醒了三人。 “好吧,我们马上到前边去,这一次要好好教训一下吐蕃狗,让他们知道我鬼王的厉害。” 因为敌人是从两面包抄,所以他们四人也做了分工,阁陂和段酋龙负责一面;而鬼王和麻黑虎则对付另一面的敌人。 阁陂的这一面,正是无量法王率手下一百多武士朝他们包抄过来。见吐蕃武士越来越近,甚至连眉毛眼睛都看得清清楚楚,段酋龙忙令手下弓箭手放箭。 走在前面的吐蕃武士被射倒了十几个,其他的武士见势不妙,连忙将手中的盾牌挡在胸前。等南诏弓箭手再放箭时,雨点似的利箭却纷纷射在吐蕃武士的盾牌上,利箭失去了作用。 段酋龙见势不好,忙令弓箭手们收起弓箭,取出刀剑准备与敌人厮杀。 用盾牌打仗是南诏将士的强项,一到上阵时,南诏将士左手铜盾,右手执兵器,冲锋陷阵无往不胜。可是现在,那吐蕃人也学会用盾牌了,只不过是:南诏的盾牌是用铜打造的;而吐蕃人的盾牌是用野牦牛皮制作的,或用两层牛皮,或三层四层的都有。 双方的人马立刻杀在一处,草丛中,刀光剑影,不断传来喊杀声和哀嚎声。另一边,叱咤鬼王和麻黑虎两人及所率人马也跟吐蕃人厮杀起来。 那一大片草场转眼间变成了战场,草地上,杀声震天,而此时天上的云彩也变成了大片的乌云,并笼罩在这一大片草场的上空,草丛中的鸟雀四散飞走,各种走兽惊慌逃窜,仿佛天塌下来一般。 第一百五十二章 赖头吒与多罗吒 不空站在高坡上望着远处厮杀的场面,听着传来的阵阵喊杀声。时不时他还要回头看看通往嘉峪关的大道,他希望红线一伙人晚一会儿出现;他盼着降魔尊者快一点回来,他担心红线他们突然出现,他带的这几个人怕应付不了。 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他所怕的事情还是出现了,当他望着大道的时候,隐约看见远处天空上飞来几个黑影。难道是无量法王的两个飞鸟使回来了,黑影越飞越近,他终于看清那是三个身影,他心里暗叫:不好,忙招呼天聋地哑几个人准备应战。 听到不空的招呼,降魔尊者的两个徒弟赖头吒和多罗吒手执兵器来到不空身边,也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三个黑影。 不空看看身边的两人,见两人好像他们的师父降魔尊者一般,也是满脸的霸气,各自手提狮头杵和虎头杵,这两支杵俱是用纯铜打造,每支重六十斤。 转眼间,红线等三人已离不空等人有几丈远时,三个人收了轻功后落在不空两丈远处。 “嘿,不空和尚,你的手臂己被砍掉一只,还敢回来找死,真是不知好歹。”一见面,恶风便用话讥讽他。 “黑小子,竟敢嘲笑你师叔,是不是活腻歪了?”不空自称他‘师叔’,因为十大至尊的缘故,他与恶风的师父无极老祖是平辈的。 “好你个秃驴,竟敢自称我‘师叔’,你是找死,看镰。”见不空对自己不屑的样子,恶风自然怒气横生,他话落镰到,手中的两支霸王镰劈头盖脸朝不空砸将下来。 不空见恶风动了怒气,忙施展‘天竺幻术’,躲避对方凶猛的攻势;虽说不空的武功要高于恶风,但因自己少了一个手臂,自然就落于下风,所以只能暂且避开他的锋芒。 红线和隐娘两人还未和不空搭上话,恶风话不投机便与不空厮杀在一处。这时红线仔细打量那几个人,天聋地哑她认识,另两个天竺人,她不认识,而且两人不是僧人打扮,原来降魔尊者的这两个徒弟并没有出家,只是想学武功才拜降魔为师。 这时她的目光又落在另一人的脸上,那熟悉的脸庞,阴险的眼睛,这是她作梦都难以忘掉的形像;是他,就是他,仇人,贾世仁。 她再也按捺不住,身子一扭,闪电般地直飞向仇人,贾世仁吓的缩身在那几个人的背后。红线还未到他身边,眼前一晃,只见两个怪兵器横在她面前。 “中原丫头,休得在这里耍野。”赖头吒一晃手中的狮头杵,厉声喝到。 红线见面前这两人都有三旬上下,身上筋肉凸起,头发不长,却如钢针猬立。看两人的模样不像是天竺僧人,但既然能被不空请来,必不是等闲之人,自己要小心对付他们。 但红线并不知道:两人都是降魔尊者的徒弟,一个称为狮吼金刚赖头吒;另一个称为虎啸金刚多罗吒,两人的武功都不次于不空和尚。 “口出狂言,必有过人本领,先吃我一剑。”话到剑到,她手中剑闪电似的刺向对方。红线见不空所带的几人她都熟悉,只是面前这两个手执怪兵器的人完全陌生。她之所以要抢先出手,就是想要速战速决,然后去救援阁陂所率的南诏兵马。 红线担心阁陂那边会有危险,因为先前她和恶风打探过,知道无量法王这次带来的兵马不在少数,现在她对付的只是不空等六人,那就证明先前埋伏的吐蕃兵马,现在都去围攻阁陂所率的兵马去了。 她想速战速决,可与她厮杀的那两个家伙不答应,两人时而忽前忽后,时而忽左忽右,让红线无法集中精神击败其中一个,双方处在胶着状态。 另一边的隐娘见都打起来了,她哪里有心看热闹,便执剑去寻那天聋地哑来厮杀,于是这三个人也杀在了一处。贾世仁见状,连忙找个有几棵矮树的地方躲起来,虽然那几棵树只有一人高,但隐藏一个人不成问题。 隐蔽好自己后,他从怀中取如意弓和冥毒箭,并暗中瞄准了红线……。 昙云正带一伙人前行,忽然好像听到阵阵呐喊声从远处传过来,再四下环顾熟悉的大草场,她意识到此处离战场己不远,也许此刻双方早己杀在一起。 她心里担心隐娘和红线,对方事先有准备,不知布下了什么样的陷井,更不知无量法王又带来多少高手。两个丫头的武功虽然是超一流的,但要搞什么阴谋诡计,那可就不如无量法王他们了。想到这些,她不由得心急如焚,恨不得一步来到战场。 等不及了,昙云回头告诉众人:“你们在后边走,老尼先去前边看看。”说完也不等众人回答,她便驾轻功腾身而起,身上背着天遁神剑,手执自己的青蝉剑,昙云神尼的身子如离弦的箭一般,直飞向前方。 转瞬间,昙云飞到了战场上空,她一眼就看见是不空与恶风在过招;而与隐娘厮杀的两人正是那天聋和地哑两个童子。 可与红线厮杀的两人,昙云并不认识,但却看出那两人的武功与不空相差无几,那两人的兵器也与中原不同,好像是天竺兵器——杵,但前端却是两个兽头,兵器好像很重。 此时她见红线与那两人相斗,难分难解;但她也能看出来,红线稍占上风。再看隐娘那一边,她也是放心的,隐娘对付天聋地哑是不成问题的;而黑煞星恶风对付一个缺手的不空和尚,谁也不相信恶风会落败。此刻还在半空中盘旋的昙云不知下来帮谁好。 猛然间,飞在半空中的昙云发现几棵矮树之间好像有个身影,她心里不由得一惊:难道矮树间的人要暗算两个丫头,这可不妙。 深谙江湖武林之道的昙云神尼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倘若那树间隐藏之人射出一箭,那两个丫头是很难躲开的。正在厮杀的两个丫头,此时正全神贯注地与对方厮杀,哪能想到有人暗算她们呢。 为看的清楚,昙云师太又飞低了一些,飞到那几棵矮树上方来观察。此刻看见的情景让她不由得大吃一惊:她看见一个正张弓搭箭,不知是瞄向红线还是瞄向隐娘。 贾世仁的暗箭为何迟迟没有射出去?只因红线和两个对手都是超一流高手,三个人的攻防转换快如闪电,让贾世仁眼花缭乱,所以迟迟不敢放箭。 见此情景,事不宜迟,昙云师太在半空中大喝一声,并准备在危机时将手里的青蝉剑甩出,权当作暗器使用。她这一声喊,惊动红线和隐娘,也惊动了天聋地哑和赖头吒,还有多罗吒。 昙云的喊声也吓了贾世仁一跳,他知道己被人发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顾不得许多了,便瞄准了红线,将手中的箭射了出去。 红线这边,自打她看见仇人贾世仁的那一刻起,红线的目光就没离开过他,她知道贾世仁就隐藏在那几棵矮树中间。 师太的喊声让红线提高了警觉,她瞥了一眼那几棵矮树,隐约看见有人好像在张弓搭箭。己经熟谙江湖手段的红线知道那人肯定是要暗箭伤人,她不敢掉以轻心。此时她一边用眼睛的余光始终盯着矮树中人;一边还要与那两人厮杀,不敢有半点疏忽。 说时迟那时快,红线眼见一点寒星从几棵矮树中间飞出,疾如流星;她不敢轻视,扭动身子躲过暗箭,快似闪电。 可惜那赖头吒和多罗吒两人并不知道贾世仁在放暗箭,所以丝毫未作提防。此时暗箭被红线躲开,但那支箭却没停下,直奔红线身后的多罗吒而去。 那支箭正扎在多罗吒的前胸,他并没有倒下,两眼通红直勾勾地望着红线和隐娘。隐藏在矮树里的贾世仁见红线并没有中箭,那支箭是射在了多罗吒的胸口上,这让他大惊失色,意识到自己闯下了塌天大祸。 这时己经中箭的多罗吒突然哇哇大叫起来,并舞动虎头杵乱打起来;赖头吒见师弟好像有些神智不清的模样,便要上前相劝,但还未等他近身,那虎头杵就朝他拦腰打来,他忙闪身躲过这致命一击。 这时站在一边的隐娘见对方中了一箭后,便不再与厮杀;她也马上举目四顾,寻找那放暗箭之人,防备自已再遭人暗算。 红线和隐娘见多罗吒中箭后,突然性情大变,并挥动手中兵器乱砸乱打起来,甚至连他的同伙都打,这让两个丫头非常惊讶,两人连忙退到远一点的地方观察多罗吒。 赖头吒知道师弟是中了贾世仁的冥毒箭,才变得疯癫了,他要杀了贾世仁,为师弟报仇。仍在和恶风厮杀的不空,早已看明白另一边发生的事,他见赖头吒手提狮头杵直奔几棵矮树而去,知道他是要找贾世仁报仇。 躲在矮树中的贾世仁见赖头吒手提狮头杵直奔他而来,吓的他不知所措,要论打,他根本打不过赖头吒;要想逃,那更是妄想,甚至跑不了十几步,后背就会中了红线或隐娘的飞刀。到时候都不用赖头吒动手,他就会一命呜乎了。 就在赖头吒接近贾世仁身边时,不空甩开了恶风,一个箭步窜到赖头吒的身后。 “狮吼金刚,都是自已人,快住手!”他高声喝止了赖头吒。 “怎么?不空大师也要与我动手吗?”赖头吒扭头责问不空。他们师徒三人原是受不空大师的邀请,前来大唐找红线等人比武,未料到,那贾世仁却射伤了师弟多罗吒。先前也曾听贾世仁和不空两人讲述这冥毒箭的厉害。 可如今,冥毒箭没射中敌人,却射中了自家人,而且还是自已的师弟,这让他赖头吒如何能忍。想到这些,他不顾不空的劝阻,举起狮头杵朝贾世仁头上砸去。 不空见状,万分焦急,他深知赖头吒的厉害,再加上那威力无比的狮头杵;他不空若上前阻拦,搞不好怕伤及自已。 就在他手足无措之时,远处一个黑影飞过来,用手中的兵器将狮头杵架住。不空定睛一看,原来是降魔尊者用金刚锋架住了狮头杵,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赖头吒,为何要杀那个姓贾的?”此时降魔尊者己看到二徒弟多罗吒已显疯癫模样,但不知道是如何造成的;又见大徒弟要杀那姓贾的,所以他要问个明白。 见有人阻挡,赖头吒刚要发怒,见是师父,忙收回狮头杵。 他指着贾世仁对师父说:“这家伙竟敢用冥毒箭射师弟,我难道不该杀了他吗?” 听了徒弟的话,降魔尊者心里一惊:那冥毒箭上有剧毒,邪毒,中箭之人会疯癫而死。此时他忽然想起什么来,并伸手在怀里摸了摸,脸上表情这才平静了一些。 “降魔大师,千万不要误会,我可是误伤啊;我本想射那两个丫头的,但她们身法太快,所以就误伤了虎啸金刚多罗吒”贾世仁站在矮树间对降魔尊者解释到,他知道现在自已这条命就攥在这个大魔头手里,只要他的金刚锋一挥,自已的脑袋就会搬家。 降魔尊者没有贾世仁,他扭头看着自己二徒弟多罗吒,他正挥动虎头杵,乱打乱砸一通;而不远处,站立着红线、隐娘、恶风三个人,他们三人也放弃了厮杀,正冷眼观察着眼前的怪异场面。忽然间,降魔尊者的眼睛一亮,他开始对那三个人产生了兴趣。 而红线和隐娘两人一边看着疯癫的多罗吒;一边用眼睛寻找刚刚救了她俩儿的昙云师太。两人的目光巡视了一圈,却不见师太的身影,师太到哪儿去了呢?两人都有点纳闷儿。 原来昙云师太大喝一声后,本想飞下来与红线三人会合,来合力对付不空他们;可忽然她发现从另一边的战场上空飞过来一人,她这时多了一个心眼儿,想看看来者是何许人也,自已先躲在一边儿,到时候可给对方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于是她找个地方暂时藏了起来。 突然发生这样的事,让不空有些愧对降魔尊者,他走到降魔尊者身边,想对他解释一下这件事。可降魔尊者并没有理他,他的眼睛始终在盯着徒弟多罗吒,看着徒弟那一付疯癫的模样。 这时只见降魔尊者一个箭步飞到多罗吒身后,伸手点了他的穴道,多罗吒立刻停止了疯癫。降魔尊者趁这工夫,把一个药丸塞进他的嘴里,并用手在他的后背拍了一下,那药丸顿时被多罗吒吞下肚里。 又过了片刻,在降魔尊者和众人的注视下,多罗吒不再像先前那样疯癫,好像是那药丸起了作用,但他只能站在原地,好像那疯癫劲儿尚未完全消除。 这工夫,红线等人也在看着对方在医治多罗吒,所以也未与他们厮杀,因为红线等人不想趁人之危而去攻击他们。 降魔尊者何曾不恨那个差一点射死自己徒弟的贾世仁,他真想用金刚锋砍掉那姓贾的脑袋,但现在不是时候,他没有忘记来到大唐的目的:是要寻找那个红线丫头和天遁神剑。 “那三个人里有叫红线的吗?”他询问身边的不空和尚。 “有,那个扎乌蛮髻的丫头就是。”不空见他不再问罪贾世仁,他这松了口气,又用手指向红线,并对降魔尊者说了几句话。 “不空,你这个手下败将,在那里指指划划的干什么,要打就打,不打滚蛋,别在这里耽误老子的工夫。”恶风大声喝斥不空。 降魔尊者见那个和自己身材差不多,也仿佛是座黑铁塔似的大汉,认定此人必是超一流高手,武功肯定要高于那两个丫头。他又看了看那两个丫头,看看两人细皮嫩肉,可伶可俐的样子,他说什么也不相信那两个丫头的武功,能高于那黑大汉。 他心想:自己先对付这个黑大汉,两个丫头由不空和赖头吒他们来对付。他手提装着金刚锋的皮鞘,指着恶风说:“黑大个,不要口出狂言,你若能在我降魔尊者面前走上十个回合,本尊者便算你赢,怎么样?你敢不敢与本尊者过几招儿?” 这时那降魔尊者从皮鞘中抽出金刚锋,他只是轻轻地挥动一下,站在两丈多远的红线,便看见那金刚锋上隐约发出无数道紫色毫光来。 红线虽叫不出那兵器的名称,但却看出那绝不是普通的兵器。她曾经见过阁王的双铎鞘,那可是南诏国的第一神兵器;见过无极祖师爷的阴阳剑;还见过魔天教的天魔剑;再加上昙云师太身背的天遁神剑,这几样兵器都是天下闻名的神兵器。 现在那自称降魔尊者的天竺僧人手中所持的兵器,也应该被称为神兵器。红线盯着那神兵器,担心一旦厮杀起来,义兄能否抵挡住那个天竺僧人和他手中的神兵器。 “哈哈,你这个秃和尚,也是不空请来的救兵吗?刚才怎么没看见你?怎么才跑来送死?”恶风用右手的霸王镰指着降魔尊者骂到。 “嘿嘿,黑大个,痛快,敢骂本尊者的人,普天之下你是第一人,有胆量,不过你可要记住了:本尊者到时候会让你死的很惨,这可怨不得本尊者了。” 两个人都是急性子,这几句话说过后,恶风早已按捺不住自己,便舞动两支霸王镰直奔降魔尊者而来;降魔尊者见他来势汹汹,便也不敢怠慢他,手持金刚锋等待恶风。 霸王镰对金刚锋,两个黑铁塔似的高手,转瞬间便杀在了一处。不空见对方人不多,就让天聋地哑两人继续对付聂隐娘;而红线则由他和赖头吒来对付。 躲在矮树中的贾世仁见降魔尊者不再追究他的责任,他才放下心来。这工夫,他想起先前在头顶上空对他大喝一声的人,那个人没有现身,不知躲在什么地方。 贾世仁拉弓搭箭,寻找那个吓他一跳的人,可他举目四望,哪里有那个人的影子。他在寻找昙云;而昙云也在暗中盯着他呢。 她刚才看见中了一箭的多罗吒,突然疯癫,并大喊大叫,最后差点死去。昙云师太深知那毒箭的厉害,担心红线和隐娘,还有恶风,怕他们三人遭到射箭之人的暗算,所以她在暗处监视那射箭之人,就是这个目的。 与红线厮杀了几十个回合后,不空感觉到红线的武功比起先前是更加勇猛精进,他和赖头吒两人也未必能胜过她。想到这里,他连忙传音给贾世仁,让他做好放箭的准备。 贾世仁耳边听到不空的传音后,精神当即振奋,他立刻拉弓搭箭,瞄准了红线,就等不空和赖头吒两人一块跳出圈外,他贾世仁就对准红线放箭,这是他与不空事先商定好的。 躲在暗处监视贾世仁的昙云师太,忽然发现他正在拉弓搭箭,瞄准的正是红线……。 “不好。”昙云在心里暗叫一声,她施展轻功,腾身飞起,飞起两丈多高后,她看准了射箭那人,并将手里的青蝉剑当作暗器甩了出去,青蝉剑直奔那人而去。 正与不空,赖头吒两人厮杀的红线,见不空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她正纳闷呢,突然间,他二人同时跳出圈外,刚才三个人厮杀的场地上,只剩下红线一人。 红线见对阵的两人,并没有打败,便跳出了圈外。她心知有人要暗算她,红线的目光直射向那几棵矮树,她真的看见了贾世仁拉弓搭箭瞄向她这边;她盯着那射箭之人,这时她看见平地飞起一人,飞在半空中,并随手甩出一把剑,直奔贾世仁而去……。 贾世仁正要放箭时,突然感到后背一阵剧痛,一个什么东西扎在后背上。此时他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翻滚,他无力地将毒箭射了出去,那支毒箭只飞了几步远,便一头扎进泥土里。 “不空,你也配称武林至尊,竟然使这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一个武林后辈,老尼看你以后还有脸在江湖武林中混?” 不空冷笑道:“哼,少说那些没用的,今天你们是逃不过这一劫,快把天遁神剑留下,贫僧放你们一条生活,否则你们这些人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 “师父,谢谢你救了我,还帮我除掉了仇人贾世仁。”红线过来拜见昙云师太。 “正巧赶上,看见矮树丛里藏着个人,那人正拉弓搭箭瞄准你,我便大喝一声,那人吓了一跳,那支箭射出去后,却误伤了他们自己人。不过,红线,你在这里对付他二人,我得过去助你义兄一臂之力,我看他难敌那个人。”昙云说着用下巴朝恶风那边一摆,红线立刻明白了师太的意思,她要去帮恶风一把。 红线看着义兄与那人的厮杀,见义兄己无还手之力,而那人斗志正旺,尤其他手中的天竺怪兵器,更是发出万道紫色毫光;两人的周围是狂风大作,头顶上乌云密布,显见那人的功力要远高于恶风,如再迟一会儿,义兄的性命堪忧。 “红线,小心对付不空,我去也。”不待红线回答,昙云师太早已飞身奔那人而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 神秘的金光罗汉 就在不空使出最强的掌力,企图将红线在几掌之内击死时。忽然他看见红线已跳出两丈开外,并挥动手中宝剑朝他发起功来;顿时,在不空的四周刮起了狂风,飞沙走石,继而传来阵阵雷声,天上的乌云也被震散,四周的大大小小的石块都被震裂、震碎。被震飞的大小不一的石头纷纷从天而落,劈头盖脑地朝不空砸下来。 为躲避从天而降的石块,不空也收回了掌法,转而开始躲闪那些石块,他像个猴子似的东蹦西跳的,动作十分狼狈。 见不空此刻已乱了章法,红线岂能错过这大好机会,她连忙运气于全身,又使出了天遁剑法的第三招:‘天老地荒’;紧接着又施展出第四招:‘天昏地惨’。 天上的碎石己落完,不空正要使出那‘曼妙婆娑掌’时,却见红线手中的宝剑飞舞,又施展出让他不空最怕的招式,只见天和地混成一色,草丛和树木都变枯黄。 不空再次使出那掌法,想发出那最强的阴气毒雾,一举击杀那丫头;一团团阴气毒雾从他的手掌中发出,直奔红线而去,不空得意地看着,等待对方被那阴气毒雾一击毙命。 可他看着看着,却发现那阴气毒雾飞到距红线一丈远时,立刻又调头回转来,好像是碰到了一堵墙似的。不空有些奇怪,连忙继续发掌,那一团团的阴气毒雾再一次朝红线喷发过来,可那一团团的阴气毒雾在离那丫头一丈远时,又调头回转过来。 此时,不空有些心闷气短,全身上下火烧火燎的,原来他是被回转过来的阴气毒雾所伤。他有些头晕脑胀,站立不稳,他连忙运气,希望能充实自身内力,但他身体内力先前施展这曼妙婆娑掌时,己消耗掉一大半,要想短时间恢复过来,那是不可能的。 红线见不空已被自家的阴气毒雾所伤,早己失去大半功力,有这大好机会,她岂能放过;而且她想到这不空和尚乃是他们最大的顽敌,与无量法王是一样的毒辣、阴险,此时不除掉他,更待何时。 想到这里,她随手将七星宝剑飞掷出去,那宝剑在空中飞转着,随后像流星一般直奔不空而去。不空眼看着红线手中一道蓝光,心知那丫头要用飞剑,来斩杀自己。 不空焦急万分,他要运气来施展天竺幻术,但此时他的内力消耗一大半,再加上自身受到阴气毒雾所伤,所以难以施展天竺幻术。 在那把飞剑离自己前胸还有几尺远时,他想及时闪开,但那把飞剑快如闪电,在他的身体刚一动时,那飞剑便己准确地插入他的前胸,剑尖从他的后背露出来。 不空并没有立刻倒下,他用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红线,他始终不明白:自己准备了这么长时间,甚至还请来了五大天竺国最厉害的降魔尊者,但却仍旧败在那丫头的手下。 红线看着不空那一双充满怨毒的眼睛,此时她可没工夫再搭理他。她运足内功,然后一招手,那把七星宝剑便‘刷’的一下,从不空的前胸跳出来,又飞回到红线手中。 顿时鲜血从伤口处喷出来,不空圆瞪着两眼倒在地上;红线看了尸体一眼,然后把目光投向义兄那里;这一看可让红线焦急万分,原来义兄恶风己被两个金刚童子杀得东躲西闪,毫无还手之力,身上好像受了几处伤,再耽搁一会儿,恐怕义兄会死在两个童子的铜杵之下。 可她刚刚与不空进行过一场激烈的厮杀,几乎耗尽了自身一大半的内力,此时前去救下义兄,实在是力不从心。 就在红线左右为难之时,一个娇小的身影飞到她身边落下,是隐娘来到她身边。 “是小妹,你的伤,好利索了吗?” “没事了,姐,你看。”隐娘说着,踢了几下腿,又挥动了几下手臂。说话时,她己注意到红线的目光不时地瞥向正在厮杀的恶风那边。 “哎呀!不好,你义兄要有危险,待小妹去助他一臂之力。”说着,隐娘抽出短剑。 “等等,你的武功也恢复了吗?你把这弓箭也带上吧?必要时就用它,那两个年轻天竺僧人的武功不次于不空和尚,这叫作‘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说完她将那把如意弓和箭囊递给隐娘,那箭囊只剩有两支毒箭。 “当然恢复了,那黑药粉真灵啊,药到病除,只是身体还是有点发虚;至于那两个家伙,到时候干脆给他们一人一箭,我没工夫陪他们玩,小妹我去也。”说着她一纵身,直飞向恶风那里。此时赖头吒和多罗吒两兄弟合力,己将恶风逼到绝境;这时他全身的伤口差不多有十几处,但恶风仍旧死战不退。 此时此刻两个金刚童子虽己占上风,但却迟迟不能将对方一击毙命。两个童子刚刚也注意到战场上的态势,也看到降魔尊者已被那丫头杀死,这让两个徒弟内心十分震惊。 两人本想早一点杀掉这黑大个,然后两人双战那丫头,定会将她杀掉,好为自己师父报仇。但可恨的是:眼前这黑大个,虽已伤痕累累,但他的功力仍旧不减。 恶风摇摇晃晃地挥动两柄霸王镰,轩辕公传授给他的‘霸王镰法’果然不同凡响;他依仗着这套‘镰法’,让两个金刚童子拿他没办法,虽说黑大个身上的伤口有十几处,但都不是要害地方。 隐娘飞行中,见三人厮杀正酣,眼见得恶风己处危险境地,赖头吒和多罗吒两人手里的狮头杵和虎头杵如雨点般地砸向恶风,稍不留神,铜杵就会砸碎恶风的脑袋。 她手拿着如意弓心想:“此物不用,更待何时?姑奶奶可没工夫再陪他们耍。”说着她从箭囊里抽出那两支箭,一块搭在如意弓上。 两支毒箭分别射中了赖头吒和多罗吒两人的身上,正在一步步将恶风逼入绝境的两个童子,突然间分别被箭刺中,再低头一看那箭时,两人不禁大惊失色,知道是中了毒箭。 两人抬头寻找那射箭之人,正好看见隐娘飞落到地上,离他们尚有两丈远。两人见了她,怒不可遏,手提铜杵要找隐娘算帐,要报这一箭之仇。 隐娘将如意弓和箭囊扔掉,手持短剑等着那两人上来。 早己精疲力尽的恶风见两人突然不再与自已厮杀,他有些莫名奇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对面那两个人。 这时恶风看见了远处的隐娘,她手持短剑正看着与自已对阵的两个童子。忽然那两童子发起狂来,两眼发红,各自手舞铜杵乱砸乱打起来,到后来两个人也对打起来,仿佛两个人是仇敌一般。 见此情景,就连恶风和隐娘也看呆了。此时恶风发现两人的身上各插着一支毒箭,他这才恍然大悟,又低头看见隐娘脚下的如意弓和箭囊,不用猜,他想那两支毒箭定是隐娘射出的。 赖头吒和多罗吒两人直打到各自血肉模糊,毒发身亡后才倒下。 看到刚才那惨烈的一幕,隐娘不由得暗自庆幸:倘若没有从贾世仁身上找到解毒药,自己恐怕也会像两金刚童子一样,中毒疯癫,最后毒发身亡。 “这两人死的怪可惜的,白瞎了他们两人的一身好武功。”红线也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不禁有些感慨地叹息到。 “是啊,要不是隐娘及时地射出那两箭,我恶风说不定刚才己死在他们的两柄铜杵之下。” “可惜什么?他们死在自己人的毒箭之下,那是活该倒霉,谁让他们跟着不空跑到中原来搅浑水,也想显示显示他们天竺的武功,没曾想却把小命丢在这里。”隐娘解恨地说到。 这边的战斗己结束,红线开始担心阁陂大师那边,也不知他们那边现在胜负如何?虽然三个人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红线还是想早一点去援助阁陂大师他们。 红线又回头看看昙云师太,此刻师太正靠在一棵矮树上运气疗伤呢。她的伤很重,是受了很重的内伤;看样子,要只靠她自己疗伤,恐怕三、四天也难恢复过来。 现在只能靠他们三人去援助阁陂大师他们了,红线也希望后面的马队能尽快地赶上来,虽说后面的几个人武功不及他们这几个人,但他们可是生力军啊。 “阁陂大师和那些南诏将士,不知现在怎么样了?我们快去援助他们吧?”得到隐娘和恶风的赞同后,三人驾轻功直朝那一片厮杀声处飞去……。 因降魔尊者的离开,吐蕃军队势力大减,无量法王被阁陂大师缠住,无法脱身;而一边,叱咤鬼王和段、麻两大军将则率众多南诏武士,冲进吐蕃军中大杀大砍起来。 这些望苴蛮勇士不但善马战,个个能骑无鞍马;而且还擅长步战,个个都能单打独斗。而吐蕃军的武士们,他们更专擅马战,尤其是在草原和平原上的大规模的骑兵作战。 此刻他们遇到了南诏的勇士们,可谓是遇到了克星。那些望苴蛮勇士在叱咤鬼王和两大军将的带领下,对吐蕃军的武士们展开了一场屠杀。 与阁陂厮杀在一起的无量法王也看到了这个场景,他眼看着那些吐蕃武士被南诏勇士们不断地斩杀,人数越来越少,他不禁心急如焚。 看到吐蕃几百个武士,现在被杀得只剩有百余人了,为避免那百余人被杀光,他决定要赶快动用那一百个吐蕃僧人,那本来是用作后备军,是准备用来对付红线和聂隐娘的。因为他深知:那一伙人里,只有那两个丫头武功最功,其余人都不在话下。 可是现在情况变了,战场上呈现一边倒的场景,自己手下的武士们被杀得节节败退,而且人数也在不断地减少。 无量法王趁阁陂一疏忽之时,驾轻功直飞向那片树林。此时,那一百个僧人还在原地站立着,并不时地朝战场这边张望,但他们却不能动,因为没有得到无量法王的命令。 那些吐蕃僧人都看到无量法王在空中朝他们这儿飞来,大概也意识到要开始厮杀了,于是他们都纷纷拔出随身佩带的吐蕃刀来;更奇怪的是:他们每个僧人的背上都背着一个大铜盘。 阁陂见无量法王如闪电般驾轻功飞走,他不知无量要玩什么花招,所以也不敢贸然去追。他在远处盯着无量法王,见他飞到那一群吐蕃僧人那里,又不知他和那些僧人说了什么。阁陂这时发现无量法王率那一百吐蕃僧人,在朝战场这边健步飞奔而来。 他们个个手持一把刀,脸上面无表情,秃头上己生出一寸长的头发,如猬刺一般,一付杀气腾腾的模样。说他们像僧人,倒不如说他们像一群地狱里出来的无常鬼。 一阵阵狂风朝阁陂这边刮来,他立刻意识到这是那群吐蕃僧人所挟带来的,连正在率兵砍杀的叱咤鬼王和两大军将也感受到了。 看见那飞奔而来的一百个僧人,三个人连忙命令那些正在追杀的望苴蛮勇士停止追杀,赶快退回自家阵中。也许是那些南诏勇士也意识到危险正在逼近,所以也纷纷退回到自家阵中。 叱咤鬼王看着继续朝他们逼近的众多吐蕃僧人,感到再退下去,军心就会大乱。 他厉声对几百个南诏勇士说:“停下,不能再退了,列好阵形,等他们冲到离我们两丈远时,立刻发起进攻,要把他们全部消灭,一个不留。” 为了振奋士气,鬼王命众多勇士一起叫阵,也希望这样一来,能震住逼近的众多吐蕃僧人。 “嘿嘿嘿嘿!”几百个南诏勇士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叫阵声。 这是他们与敌人对阵时常用的办法,目的是要震慑住对方,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阁陂和叱咤鬼王,还有两大军将都骑在马上,观察那走的越来越近的一百个吐蕃僧人。看他们那样子,那传来的惊天动地的呼喊声,好像对他们不起作用。 他们几个人不知道,这一百个吐蕃僧人可是无量法王最后的家底,这些僧人不但武功一流,他们还个个都练成了‘金刚不破’的身体,任凭刀砍枪扎,也伤不了他们的皮肉。 这些僧人岁数都不大,也就二十多岁三十来岁,个个生猛精悍。他们或从小就是孤儿,或从小就被无量法王当奴隶娃买来。 无量法王将这些孩子都送进雪山深处的宝蚌洞中,然后派自己亲信的法师,传授给这些孩子武功,并从小就让他们练‘金刚不破’的功夫。 这是无量打的如意算盘:希望这些孩子长大后,成为自己的‘亲兵卫队’,就像吐蕃王的王家卫队一样。 但这件事他始终瞒着吐蕃王和吐蕃王庭,因为那宝蚌洞在雪山深处,很少有人涉足;再加上吐蕃众多贵族和奴隶主都有自己的领地,他们之间又互不通气,只是在打仗时,奉吐蕃王的征召,才有机会聚集到一起。 所以十几年来,无量法王在宝蚌洞里隐藏了这一百个僧人的事,始终无人知晓。在先前的比武大会上,无量没有动用这些僧人,一来因为这是他的王牌和家底,是轻易不能动用的;一来动用这些僧人,也怕被吐蕃王知道,到时会怀疑他另有图谋,那对他来说可是得不偿失呀。 宝蚌洞很大,里面有几十个小山洞,还有一个特大的山洞,足以容纳千人,所以那一百个僧人住在里面感到非常宽敞,那特大的山洞就作为他们练武和念经的地方。 那些僧人从小就开始喝雪山水,吃野牦牛肉,吃高山雪莲长大;他们春夏秋冬四季,身上只穿一件野牦牛皮或野山羊皮做成的长袍,只有几个武功特别高的,才额外给他们一件羊毛织成的僧袍穿。他们长年赤脚,练的脚掌皮厚肉糙,既不怕冻又不怕扎,所以他们能赤脚在雪山上、碎石上,奔走如飞。 他们个个手中一把吐蕃刀,刀法都由无量法王和几个亲信的吐蕃老法师亲自传授;他们的吐蕃刀要比波斯刀重许多,虽然每把刀都有二十多斤重,但在他们手里却挥舞如飞。 最厉害的是他们个个都练成了‘金刚不破’的功夫,这种功夫一旦练成,任凭刀砍枪刺也难以对他们造成一点伤害。 为了对付最强大的敌人,无量法王和几个老法师还捉摸出了一个阵式,取名叫:金光阵。这个阵式是让那一百僧人各持一百铜镜,包围住敌人,然后用百面铜镜来照对方,铜镜呈锅的形状,中间凹下去,能反射和聚焦太阳光,所以名之:金光阵,又叫‘眩目金光阵’。 如果有人被金光阵包围,那一百面铜镜所反射的强光,会让那被围之人睁不开眼睛,以至于目眩头晕,而无法再正常地施展自己的武功,最终或被杀死;或束手就擒。 那铜镜还有一个用处:它非常坚固,厮杀时可作为‘铜盾牌’,用来防身;不用时,也可将它背在身上,爬山走路也毫不碍事。 这百名僧人被无量法王称为:‘金光罗汉’,又称:‘光明罗汉’。在这百名罗汉中,其中武功最高者有四人,他们分别是:神力罗汉、铜头罗汉、铁脚罗汉、飞天罗汉。 那神力罗汉不到三十岁,就曾经活擒过百余头野牦牛,打死过十几只老虎和狮子;他曾经双手举起一只野牦牛,并将它扔到山下摔死。 铜头罗汉却是天生一个铜头,坚硬无比,他曾在发怒时,一头将野牦牛撞死;就是那坚硬的岩石,他一头撞上去,那岩石也会被撞得粉碎。 再说那铁脚罗汉,顾名思义,就是此人有一付铁脚;其实那百名金光罗汉,个个都有一付铁脚板;但铁脚罗汉的两只脚却比其他罗汉的脚坚硬十倍,不管是野牦牛,或是狮子老虎,惹恼了他,被他踢上一脚,就会当场毙命。 最后说那飞天罗汉,本领更是强于那三个罗汉,他从小就练成那身轻如燕的功夫,更兼有一套超一流的刀法。为练功,他常年在雪山顶上飞来飞去,还常常抓来雪山上的金雕来养着玩。平日里,在雪山上游荡觅食的野兽,只要看见他在天上飞过的身影,野牦牛、金雕、还有虎豹和野狼,无不惊慌逃窜。 这四大罗汉,再加上其余的九十六个金光罗汉,就是无量法王的镇山之宝, 由于在比武大会上遭到惨败,又在嘉峪关丧失了师兄崆峒法王,无量法王的颜面丢尽,就连在他手下人的面前,他也抬不起头来,更不敢提那夺天遁神剑的事。 这次败回到吐蕃地界后,他的野心又开始膨胀了,因为他想到了自己的‘镇山之宝’,那一百个金光罗汉,那可是他十几年的心血。依靠那百名金光罗汉,这次定能将红线隐娘,还有恶风他们全部除掉。 在等待红线一伙人到来之际,他派人回吐蕃军营调来四百名武士,又另派人去雪山深处的宝蚌洞将百名金光罗汉调来。 他现在什么顾忌也没有了,这是他最后的孤注一掷,一定要打败红线一伙人。只要将天遁神剑夺到手,到时候,就是吐蕃王知道他在宝蚌洞秘密豢养和训练了一百名金光罗汉,也奈何不了他。因为吐蕃王也会明白,惹恼了他无量法王,连他自已的王位也难保。 想到这情景,无量法王仿佛看到红线和隐娘他们一伙人,在百名金光罗汉的攻击下,已经全部被杀死;而他,无量法王此时则不慌不忙地走上前,拾起那把落在红线身边的天遁神剑。 此时无量法王定了定神,看到自己的百名金光罗汉就要冲进对方的阵里了。那百名罗汉挟带来一阵巨大的风浪,将对面的几百名望苴蛮勇士吹得连连后退,就连叱咤鬼王和两大军将也感受到对方凶猛的气势。 “给我杀,一个也不留。”无量法王朝那百名金光罗汉发出了最残忍的命令。 那百名金光罗汉嘴里怪叫着、呐喊着朝对方的阵中冲杀过去……。 第一百五十七章 ‘炫目金光阵\’ 飞在空中的三个人忽然感到有点奇怪:阁陂大师那边的战场,为何那震耳的厮杀声、呐喊声渐渐地减弱,最后几乎完全消失了。三人再朝那边望去,看见了一个包围圈,并看清楚是上百个吐蕃僧人组成的包围圈。 是什么人在包围圈里,三人无暇多想,红线在前,两人在后,直飞向那包围圈的上空。快接近战场对,三人才发现:战场的草丛里,遍地都是死尸,有南诏的将士,也有吐蕃的武士。 一到包围圈的上空,三人才看清,被困在包围圈里的是阁陂大师、叱咤鬼王和段酋龙、麻黑虎他们四人。看来这场厮杀很惨烈,因为三人朝下看,几乎看不到南诏的勇士们和吐蕃的武士们的身影,两眼看到的只有遍地的尸体。 现在战场上只剩下南诏这四人,还有无量法王和那百名吐蕃僧人。再仔细看去,三人发现阁陂等四人,身上虽己是伤痕累累,但仍然在拼死抵抗。 情势万分危急,红线呼唤两人:“快下去救他们。”说完也不等两人回答,便飞身落在包围圈,隐娘和恶风也紧跟着落下来。 “阁陂大师。”红线大声叫到,四个人见到红线后,紧张和焦急的神色立刻缓和下来;紧接着隐娘和恶风也先后落在他们身边,这让他们四人此时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们终于来了,这些吐蕃僧人不知是什么来头?非常强悍邪恶,他们不但武功一流,而且不怕刀砍枪刺,身体仿佛是铜浇铁铸的一般,你们万万不能轻敌。”阁陂不忘叮嘱他们三人。 看见三人出现在包围圈里时,无量法王不禁一愣,但他马上醒过神,他用吐蕃语对那上百个吐蕃僧人下命令。他的话音刚落,只见那上百个僧人纷纷取下后背的大铜镜。 红线等人听不明白无量法王在喊什么,也不知道那些僧人从后背取下的是什么东西。 幸好阁陂大师能听懂吐蕃语,他对众人说:“注意了,无量那家伙下命令要那些僧人摆什么‘金光阵’,他们背着的大盾牌,大概就是用来摆那‘金光阵’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听无量法王一声怪叫,那上百名‘金光罗汉’,齐刷刷地将手中的大铜镜对准了包围圈里的七个人。 刹那间,上百道强烈的太阳光照射在七个人的眼睛上,眩目的强光让他们难以睁开眼睛。 “不好,我们赶快分头冲杀,将他们的包围圈冲乱,或冲开一个口子,到包围圈外与他们厮杀,如果待在圈里,我们看不清他们,只能任由他们来杀我们,那我们就危险了。”红线的提醒得到其他人的同意,红线迅速地把七个人分成东西南北四伙人。 红线自己一伙,直奔无量法王所在的南边冲去,隐娘和恶风各带一名大军将,剩下阁陂和叱咤鬼王一伙。见红线已抢先行动,其余三伙人也发一声喊,挥舞兵器朝其它方向冲击。 七个人不断地朝那些僧人冲击,但始终不能冲开一个口子。红线和隐娘两人冲击的最猛,面对两人的那些僧人见无法顶住,就边抵挡边后退,但两人却始终冲不出包围圈。 那包围圈在他们七个人的冲击下,时而是圆形,时而又变成梨形的,但就是冲不开一个缺口。原来布置‘金光阵’时,无量法王己下了死令:如果从相邻的两人中间被打开缺口,相邻的两人都将被处死。所以这上百个金光罗汉,就是拼命也要挡住他们。 在红线和隐娘的攻击下,那面对两人的金光罗汉便朝后退去,而面对其他人的那些金光罗汉却怪叫着冲上来。 就这样,他们面对红线七人的攻击,你进我退,你退我进,彼此呼应,配合默契。 面对这样的局面,红线也不免有些焦虑和担忧:怕时间久了,他们七人的功力被耗尽,那时就危险了。而且那上百面铜镜反射的太阳光,不但让人睁不开眼睛;还炽热无比,烤得人脸上热乎乎,仿佛是人脸贴近了火炉一般,让人难以忍受。 此时此刻,她想如果昙云师太和无极老祖他们在多好,可惜是一个已死;另一个也受了重伤,帮不上他们的忙。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她的耳朵听到了昙云师太的声音:“红线,你们现在处境很危险,你为何不用隐灵术,想法跳出圈外,然后在外围攻打他们,来个里应外合。” 红线听出那是昙云师太的传音,对呀,自己打了半天,为什么没想到利用自己的隐灵术呢?嘿,多亏师太的提醒,这是个好主意,说干就干。 只见她在原地念了几声咒语,然后身子转了两下,身体便突然消失了。正与她厮杀的那些金光罗汉见面前那丫头不见了踪影,有些不太相信自已的眼睛,在圈里四处寻找。 此时的红线己飞出包围圈,但身子还未显露,她趁机挥剑在金光罗汉的后面攻击他们。 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红线的七星宝剑砍刺在几个金光罗汉的后背和胳膊,但那几个金光罗汉却没有受伤,原来是红线的宝剑并未砍伤和刺伤他们,甚至连他们的皮肤也未伤及;红线凭手感,以为砍到了坚硬的岩石上。 这让红线大吃一惊,意识到这些僧人一定是练就了‘金刚不破’的功夫,就像马重英和日光月光两个法师练就的功夫一样。 杀不了这几个僧人,再换别的僧人来试试;她又跳到另一边,从背后攻击那些僧人,但还是伤不了他们。这让红线有些焦急和无奈,她不知用什么办法才能杀死这些僧人。 “红线,看样子他们有‘金刚不破’的功夫,你要想法找到他们的‘命门’,这样才能将他们一剑毙命。”又是昙云师太的传音,红线心里感谢师太及时的提醒。 哪里是他们的‘命门’呢?红线试探着或砍或刺,朝着那些僧人的脖子、后背及后脑海,用宝剑或砍或刺下去,但都像碰到了坚硬的铜铁一般。 就在这时,隐灵术的咒语失效了,她的真身显露出来。无量法王发现红线己跳出包围圈,想用手里的金轮去打她,又怕误伤了自家的金光罗汉。再说他也知道:自己的两只金轮对红线已不起作用,但也不能任由她在外围攻击他手下的金光罗汉。 他连忙用吐蕃语对那些僧人下令,他的话音刚落,立刻有十个金光罗汉转过身来将红线包围;那空出来的缺口马上被其余的僧人堵住,仍是一个完整的包围圈。 找不到那些僧人的命门,红线只好在他们身体的各个部位上乱砍乱刺,希望能找到他们的命门。但厮杀了一阵儿,那些僧人仍不见一人受伤倒下,这让她更加焦急,她担心包围圈里的六个人是否还能支撑下去。 就在红线万般无奈之时,耳边又传来昙云师太的声音:“红线,我看那些僧人的肚子上都系着一条腰带,腰带上紧贴肚脐处的是一块小铜镜,为师猜想那肚脐处就是他们的命门;要不然,浑身坚硬如铁,为何只护住那里?” 听到师太的传音,红线心里顿语:看来那地方定是他们的命门,自己为何不试一试。想到这里,她施展出飘缈神功,顿时在那些僧人面前出现十几个红线的身影,那些金光罗汉不知红线的真身是哪一个,杀的那十个金光罗汉手忙脚乱。 趁这机会,红线用七星宝剑,“刷刷刷”一口气削断了这十个金光罗汉的皮腰带;因为红线用的是飘缈剑法,这些金光罗汉既看不清她的真身,又被她的剑光晃花了眼睛,所以腰带被人砍断,那系着的小铜镜也掉落下来,他们也毫无察觉。 见对方的皮带和防护铜镜已除掉,红线一晃身形,手中宝剑刺向其中一人,宝剑“扑”的一声,刺入那个僧人的肚脐,只见那个金光罗汉大叫一声,当场倒地身亡。 一试成功,红线不禁心中暗喜,不等其余的金光罗汉醒过神来,她奋起神威,一连九剑将其余的九个僧人刺死。 无量法王见十个金光罗汉己死,知道红线己发现了金光罗汉身上的‘命门’。于是他连忙用吐蕃语向其余的九十个金光罗汉打招呼,让他们护住自己的‘命门’。 再说那‘金光阵’里六个人,见红线飞出圈外后,那‘金光阵’仍旧像铁桶一般难以打破;而圈里的六个人中,却己有三人人受伤,分别是叱咤鬼王,还有段酋龙和麻黑虎。 杀了围攻自已的十个金光罗汉后,红线迅速传音给隐娘和恶风,还有阁陂大师。三人听到她的传音后,立刻心领神会,三人各自施展出超一流的武功;转眼间,有几十个金光罗汉的皮腰带被砍断,那护脐铜镜也随之掉落下来,没有了防护的铜镜,他们的门户大开。 三人见机会来到,便挥动手中的兵刃,直刺对方的‘命门’;被这些金光罗汉围困了许久,此时他们恨透了这些僧人,三个人索性大开杀戒,一眨眼工夫,二十多个金光罗汉丢了性命。 无量法王见这一会儿工夫,竟先后被对方杀了三十多个金光罗汉,眼见着自己精心排布的金光阵就要毁在这几个的手中,他不由得焦急万分。 “快,快护住命门。”他用吐蕃语命令那些剩下的金光罗汉,听到命令,那些僧人马上用大铜镜护住了各自的命门。 战场上只听到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原来是红线等七个人的兵器撞击铜镜发出的响声。 那金光阵又重新稳定下来,无量法王又分出十个金光罗汉来围攻红线;剩余的五十多个金光罗汉,仍旧包围着隐娘和恶风等六人,他们手中的五十多面铜镜也仍旧照射着那六个人。 而且那些金光罗汉欺负红线等人看不清他们,就时不时地冲上前来偷袭红线一伙人,先前叱咤鬼王和两大军将就是这样受伤的。 眼看着形势对自己一伙人不利,那些金光罗汉都有了防备,他们用大铜镜当盾牌用,护住自己的‘命门’;同时又将大铜镜对准了红线和隐娘他们几人。 此时的红线真可说是无计可施了,她只有拼命与围攻的十个金光罗汉厮杀,凭她的超一流武功,在十几个回合内才勉强刺伤一个金光罗汉。照这样下去,这六十多个金光罗汉会耗尽他们七个人的内力,最后七个人精疲力尽而死在对方的乱刀之下。 人在最危急的时候,脑瓜也转的飞快,此时的红线,脑袋忽然灵光一现,她想出了对付那些金光罗汉的新办法:何不施展出‘天遁剑法’来呢。 想到这里,她在心里也不由得暗暗发笑,心想:这算什么新办法,只是刚才被那些金光罗汉搞糊涂了,以为他们好对付呢,谁知他们个个都有‘金刚不破’的内功;还有他们所布的金光阵,也让他们几个人措手不及,不知如何破解他们的阵法。 情势危急,不容她再多想,此时红线施展出天遁剑法的第一招:飞云掣电。随着她手中宝剑的挥动,天空上顿时飘来大团大团的乌云,在乌云中,不时地射出道道闪电,继而从远处传来阵阵雷声。 乌云遮挡住了太阳光,那些金光罗汉手里的几十面铜镜顿时不再反射强光,他们只好把它当作盾牌使用。没有了眩目的太阳光,七个人的眼睛立刻不用再遮遮掩掩来躲避那刺眼的强光,他们开始全力地对付这些僧人。 为了给包围圈里的六个人解围,红线紧接着施展出第二招:飞龙在天。刹那间,天空上的大团的乌云变成一条巨大的黑龙,它翻卷着身体朝那金光阵上空扑来,那些僧人从未见过这样恐怖的阵式,害怕自己被黑龙的巨口吞下,便不由自主地纷纷躲闪,那金光阵顿时乱成一团。 “不要躲它,那黑龙是虚幻的,是假的。”无量法王声嘶力竭地叫喊着。可那些金光罗汉此刻己乱了阵脚,再加上隐娘和恶风他们六个人己冲出了包围圈,各自正寻找金光罗汉厮杀呢。 见自己精心布置的‘眩目金光阵’己被破坏掉,他转动手中的金轮,两眼紧盯着红线。此时他心想如果再让红线继续施展那‘天遁剑法’,那自已精心布置的金光阵就要彻底毁掉,那些金光罗汉和金光阵可是他十几年的心血呀。 就在红线准备施展第三招和第四招时,紧盯着她的无量法王再也无法忍受了,他运足内力于手掌上,并将金轮送了出去,那金轮带着吓人的呼啸声朝红线的身上飞来。 练武之人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无量法王站在一边迟迟没有动手,但红线的眼睛始终在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红线知道那金轮的厉害,倘若被它打在身上,那人就是有再深厚的内功,也禁不住那金轮几千斤的撞击力;何况那金轮的边缘上还有八根尖锐的锋刃,身体若被其中一个锋刃所刮到,便会当场皮开肉绽,刮得严重的就会骨断筋裂。 呼啸的金轮眼看就要撞到红线的身上,那速度快的如飞行中的利箭一般,就在金轮离红线仅有一尺远时,只见她的身子闪电般的一晃,那金轮擦着她的身体飞了过去。 那金轮并没有停下,飞过红线后,“轰轰轰”它却击中了后面的几个金光罗汉,那几人当场毙命,可惜了他们的‘金刚不破’的功夫,在金轮的撞击下却如此不堪一击。 无量法王见金轮被红线躲过,却击死了与红线对阵的几个金光罗汉,吓得他连忙招回了金轮。此时他不敢再放金轮,只好托在手中,眼睛专盯着红线,以待时机再发金轮。 暂时没有了金轮的干扰,红线又施展出天遁剑法的第三招:飞翅展翅。她刚施展出这一招,本来已经散乱的乌云又重新聚合在一起,转眼间又幻化成一只巨大无比的黑凤凰,它扇动着两扇巨大的翅膀朝下方猛扑过来。 那些金光罗汉从没见过这样怪异的景象,有人以为是天上的魔鬼要下界来吃掉他们;又有人以为是西天佛界的大鹏金翅乌下来要惩罚他们呢。 此时的金光罗汉们早己乱成一团,甚至也顾不上护住那各自的‘命门’了;再看金光阵也不成阵了,无量法王见红线破坏了他精心布置的‘眩目金光阵’,不禁大怒。 他抬头看准那巨大的黑凤凰后,将手里一只金轮朝它飞掷出去,金轮呼啸着打中了那巨大的黑凤凰;在金轮强劲的撞击下,那巨大的黑凤凰顿时四分五裂,又重新成为大团大团的乌云。 无量法王想招呼回那只飞掷出去的金轮,但迟迟不见归来,仿佛那只金轮也幻化成乌云了,他不由得暗暗吃惊。此刻无量法王手托着剩下的一只金轮,不知如何是好。 红线见‘飞凤展翅’己被无量法王的一只金轮所破,心里也暗自吃惊。为了不给那些金光罗汉喘息之机,她连忙又施展出第四招:飞熊砍山。 被刚才的金轮所击散的大团乌云又重新聚拢在一条,在红线所施出的强大功力下,大团大团的乌云,转眼间又幻化成一只山一般的黑熊,它张着两只巨大的熊掌,朝厮杀中的人群扑来。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那些金光罗汉知道这山一般的黑熊是虚幻的,所以不再惧怕它。他们怪叫着,又打算将隐娘和恶风六人,再一次围在‘眩目金光阵’里。 但隐娘和恶风两人早己跳出外圈与对方厮杀,此时又岂能再被他们围在圈里。战场上,双方都厮杀在一处,那些僧人们再难以摆成‘眩目金光阵’。 众多的金光罗汉此时只好用几个人围住对方一人厮杀,但这时六十多个金光罗汉己被红线一伙人杀得只剩下三十多人,再难对红线等人形成威胁。 红线这时发现,在这众多的僧人中,有四个僧人的武功特别高又特别怪异,所以她特别留意这四个僧人,观察这四个人的武功和他们的一举一动。 没有了眩目金光阵,那些金光罗汉有些不知所措;再加上红线所施展的天遁剑法几个招式对他们的冲击,让那些金光罗汉感到有点头昏脑胀,因而与对方厮杀时有点乱了章法。 那些僧人的一时混乱,让红线等人抓到了机会,红线和隐娘,恶风和阁陂四人趁乱大开杀戒。知道了那些僧人的‘命门’,四个人采取点穴式的剑法和镰法,先将对方腰带砍断,那保护‘命门’的护脐小铜镜掉落在地上。 这时,那些僧人的‘命门’就完全显露出来,只要一剑刺中,那人就会当场毙命,他们只好用盾牌护住‘命门’。但这样一来,他们的行动就会不方便,只能任由对方击打,无法主动地去攻击对方。 无量法王焦急地看着厮杀的场景,看着自己手下的金光罗汉不断地减少;就在他一筹莫展之时,忽然看见对方有几人被自己手下的四大罗汉打倒,见此情景,他立刻又振奋起来……。 第一百五十八章 超级金光罗汉 在吐蕃王宫里,两个御用飞鸟使正在向吐蕃王禀报所看到的情况;这两个飞鸟使刚从雪山深处的宝蚌洞飞回来,两人是吐蕃王派去察看宝蚌洞的动静的。 原来吐蕃王早己得到密报:说无量法王在雪山深处的一个隐秘山洞里藏有很多年轻僧人,好像还传授那些僧人武功,不知他要干什么。 得到这个密报后,吐蕃王便不动声色地安排了两个亲信飞鸟使,前往雪山深处的隐秘山洞的周围,监视那山洞里的动静。 在吐蕃王国里,有很多大领主,他们手下都拥有至少上万名亲兵,多的有几万名亲兵。那些大领主虽然以吐蕃王为尊,但是他们中也有人在觊觎着那个王位;只是因为吐蕃王的势力太过强大,再加上吐蕃王的武功高于他们,所以那些怀有野心的大领主才不敢轻举妄动。 其实吐蕃王也时时提防着他们,甚至对那两个亲近的无量法王和崆峒法王也时刻提防着;并不时地派手下亲信或御用飞鸟使去察看他们的一举一动。 对于比武大会上所发生的事,吐蕃王几乎是了如指掌,对于红线一伙人也大致了解一些,也听说过天遁神剑的事。他也曾有过夺得神剑的想法,可是无量法王己策划这件事,自己就不好再从中插手,何况那比武夺剑之事,也是他下旨批准的。 但他现在终于按捺不住,他要亲自出手了。 虽然吐蕃大军曾攻陷和占领了长安城,但好日子不长。没过多久,大唐兵马副元帅郭子仪调来大唐各地勤王兵马,在长安城周围驻扎,这让城里的吐蕃大军人人心慌,生怕被大唐兵马围困在这孤立的长安城里。 后来又有一小股敢死队夜入长安城,与吐蕃元帅马重英及手下几百武士展开厮杀,把长安城里搅的是天翻地覆后,又杀了几十个武士后,才从容地全身而退。 这件事丢尽了吐蕃人的脸,统兵元帅马重英因这件事还让吐蕃王大骂一顿,并且严厉警告马重英:若再发生这样丢人的事,就砍掉他的脑袋。 从那以后,吐蕃王心里记下了一个名字:红线,这是他听元帅马重英和其他将士们说的,说那个大唐丫头武功奇高,不次于当今天下武林十大至尊:她的轻功更是一流的,超过吐蕃的御用飞鸟使,而且还会飞剑斩人。 听了手下人对红线的描述,吐蕃王真想看看那个丫头究竟是个什么模样,更想亲眼看看那个丫头的武功和轻功。 无量法王从军营里调走四百名武士,并且动用了宝蚌洞的一百名僧人,他们就是无量法王耗费十几年时间,训练和培养的金光罗汉。 当那些金光罗汉从宝蚌洞里出来时,就连那两个监视山洞的御用飞鸟使也吓了一跳,他俩人看那些僧人个个赤足,但在崎岖不平的山峰上却是行走如飞。 那些僧人在山峰上狼奔豕突,远远望去,好像一群野牦牛发了疯而直冲下山。那上百个僧人声势浩大,搅得山峰上狂风四起、飞沙走石惊得满山的野兽四处逃窜。 正在看的入迷的两个飞鸟使,忽然看见山洞里又飞出一人,那飞人就是飞天罗汉,他在众多僧人的上空飞行,看那人的飞行本领要强过他俩儿;为了不被那飞人发现,两个飞鸟使只好趴在山峰上隐蔽身形而不敢动弹。 转眼间那上百个僧人便飞奔而下那险峻的山峰,直奔大草场方向而去。 两个飞鸟使见那个飞人也消失在山下,这才放心地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后,立刻驾起轻功,飞回吐蕃王设在野外的金帐大拂庐去报信。 因吐蕃军队擅长马战和野战,为震慑手下将领和鼓舞士气,吐蕃王长年不在王宫住,而是在离军队不远的地方,搭上金帐大拂庐,然后就住在那里督战。 在金帐大拂庐里,吐蕃王下令召来统兵元帅兼大先锋马重英,命他率五百虎豹武士前去增援无量法王;何谓虎豹武士,就是吐蕃军中能战惯战的武士,屡次立过战功后,便被选拔为虎豹武士,并身穿虎豹皮以示奖励;而虎皮武士则比豹皮武士还要高一个等级。 对于那些打仗时临阵退缩或只伤及后背的人,则被视为胆小鬼,并在他们头上挂上一条狐狸尾巴,加以羞辱。 这次马重英所率的五百虎豹武士,可都是吐蕃王下令,从几十万武士中精挑细选出来的。 本来这些武士己被吐蕃王编入自己的御林军,但现在事情紧急,他这才下决心动用这些精悍的、有着一流武功的御用武士。 这五百名虎豹武士由五个百夫长率领,每个百夫长带九十九个虎豹武士;这五个百夫长不但是虎豹武士里武功最高的,而且都是死忠于吐蕃王的,是吐蕃王最信任的人。他们五人虽然只是个百夫长,但是五个人的权力和地位都高于那些将军们。 “大王,可否让臣带手下的几百个精锐铁骑一同前去,他们个个能征惯战,一旦打起仗来,他们是无坚不摧,所向披靡,这样就可将红线一伙一网打尽。”马重英请求吐蕃王。 “不必了,有本王的五百名虎豹武士,什么事解决不了;再说还有无量法王所率的几百武士和僧人与他们厮杀。本王命你去,是让你去收拾残局;本王想这一段时间,无量法王和那个叫红线的一伙人,他们双方的力量己经消耗的差不多了,你去以后,正好将他们全部消灭。” 马重英知道大王对他还是有点不信任,这些他都不在意,因为他本来也没有什么野心。不过大王刚才所说的把‘他们’全部消灭,这‘他们’到底都是谁?包不包括无量法王及其手下。他想向大王问清楚‘他们’指的都是谁,可此时吐蕃王己带领亲信随从走了。 他想立刻追上去问,又怕大王怪罪;可不问清楚,自已率兵到战场上如何下令。 马重英此时有点不寒而栗,心想:真是伴君如伴虎呀,大王显然对无量法王也有点不放心,当然更是提防着他呢;这些年来,他身为吐蕃统兵元帅兼大先锋,手握重兵权力极大,这就难免大臣们对他造谣中伤,也难免大王对他产生戒备之心。 想到这些,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时他回过头来,正看见身后的五个百夫长,此时他的心里豁然一亮:这五个百夫长都是大王最信任的人,到时候怎么办?可以问这五个人,他们肯定知道大王的意图,说不定他们的怀里还揣有吐蕃王给的‘密旨’呢。 “元帅大人,我们该出发了。”一个百夫长提醒他。马重英抬头看去,原来是百夫长金象,金象一付骄横的模样在望着马重英。 马重英的心里有些不悦,要论位阶,他要比金象高出好几级呢,可现在金象对自已说话时,毫无敬畏之意,他真想用言语斥责金象几句,但他还是把心中的不快压了下来。 他知道:在这五个百夫长里,金象的职位是最高的,他是吐蕃王金帐里内侍禁卫军的头领,他带的一百名虎豹武士,专门负责金帐内吐蕃王的安全。 内侍禁卫军:说白了就是吐蕃王的贴身卫士,是吐蕃王最信任的人,是他惹不起的人。 其他四支禁卫军则守卫在金帐大拂庐的外边和四周,那四支禁卫军的头领是:猛狮、银虎、山豹、雪狼,他们每人也各带领一百名虎豹武士。 这五个百夫长其实都有名字,现在所叫的名字都是后来吐蕃王赐予的。吐蕃王也希望这五个亲信能像五头猛兽一样,来护卫自已的安全,来震慑王朝里那些图谋不轨之人。 马重英又端祥了一下那五个百夫长,那五个人果真像五头猛兽似的,目光凶狠地盯着他。 “传本帅的命令,立刻出发。”一个传令兵得令后,手中的令旗朝那五百个虎豹武士不停地挥动着;立刻那大队的武士在五个百夫长的带领下,开始朝大草场方向前进。 统兵元帅马重英上马后,与金象等五个百夫长行进在一起。他虽身为主帅,但对这五个百夫长还是比较敬畏的,毕竟他们都是吐蕃王最信任的人,是轻易不能得罪的。 另外这五个人的武功在吐蕃国内也是一流的,与他和两个法王相比也不相上下,在这一点上,他心里是很清楚的。 这五个人在国内和军中还有个绰号:‘五大恶兽’,但这只是在背地里流传,没有人敢说出口来,就连大臣和将军们也不敢轻易说出口来;更别提那些寻常百姓和士兵,他们若是敢说出这四个字来,那脑袋立刻就得搬家。 说起这‘五大恶兽’的绰号来,对于他们五人来说,可谓是名符其实。这五个人,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心狠手辣,凡是得罪他们的人:轻则押入地牢,并施以敲骨断筋、沸油浇头等各种酷刑;重则削首断头,或拴在马后活活拖死。 马重英当然也知道这‘五大恶兽’的手段,知道他们的厉害,所以在朝中或军中也不敢得他们五人,甚至也轻易不敢得他们手下的虎豹武士。 曾经有一次,吐蕃王在军中举行比武打擂,擂主正是这‘五大恶兽’。擂台比武进行了三天,这‘五大恶兽’先后打死打残了百余人,到了最后,竟无人再敢上台打擂。 吐蕃王感到有些不过瘾,又想显显自已手下‘五大恶兽’的厉害,竟指名让两个法王和马重英三人上台打擂。王命难违,三人只好轮流上台与‘五大恶兽’过招。 他们之间的比武进行了一天的时间,但双方都没有输赢,这让吐蕃王有些不满意。虽然如此,但‘五大恶兽’的凶狠毒辣都实实在在让观擂的众大臣和将军们都感受到了。 比武打擂中,最有看头和最让人惊心动魄的场面,就是无量法王和金象的对决,两人整整打了一个时辰,仍没有分出胜负,裁判只好叫停,判定两人平手。 其实无量法王的武功还是略高于金象的,只是碍于大王的面子,不敢使尽全力罢了;再说他也怕一旦打败金象,大王会对自已产生戒心,毕竟那金象是大王最亲信的人。大王当然希望自己的贴身卫士武功盖世,无人能敌,这样他的人身安全才能有足够的保障。 比武打擂结束后,两个法王和马重英都未曾受伤,吐蕃王虽然对双方战成平手不太满意,但也并没有说什么,这让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马队很快到达了战场,在离战场还有几百步远时,马重英挥手叫停了马队。 “嘿,马元帅,现在正好杀过去,为什么停下来?”金象不满意地质问他。其他四个百夫长也围在马重英的周围,目光凶狠地望着他。 马重英知道这五人被大王宠溺惯了,一向是目中无人,自以为他们是天下无敌,不知道一会儿将面对的是什么人。 此时红线和聂隐娘的内力都己恢复过来,两个丫头再加上黑杀星恶风,三人正大开杀戒。无量法王眼睁睁地看着手下的金光罗汉在不断地减少,虽心里着急,但也无能为力。 唯一让他怀有希望的是那四大罗汉终于爆发了,这让他松了一口气,那四大罗汉可是他十几年严加训练出来的,他们四个武功要高于其余的金光罗汉,而且个个都身怀绝技,他们四个可说是无量法王手里的无敌的法宝,是他手下的‘超级金光罗汉’。 四大‘超级金光罗汉’一出手便不同凡响。那神力罗汉一掌打在叱咤鬼王的后背,鬼王感到五脏六腑都好像破碎了,他胸口一热,一大口鲜血从嘴里喷射出来。 阁陂见状不妙,连忙挥剑挡住神力罗汉,这才将受了重伤的叱咤鬼王救了下来。另一边铜头罗汉和铁脚罗汉两人也奋起神威。 铜头罗汉卖了个破绽后,便一头撞向大军将段酋龙,段酋龙根本没想到对方会用头撞向他。慌忙中他用剑去砍对方的脑袋,但只听到“当”的一声,那宝剑好像砍在铁块子上一般,顿时他那持剑的右手震的发麻。 紧接着对方的脑袋撞了过来,恰好撞在他的胸口上,段酋龙当场被撞飞,人也昏迷过去。铜头罗汉认为他必死无疑,所以也根本懒得去看一眼。 麻黑虎见对方几个人这般凶悍,他也不禁慌了神,稍一疏忽,便被对方踢上一脚,踢他的正是铁脚罗汉,他这铁脚,别说是人,就是一大块岩石,也能踢得粉碎。 对方这一脚,差不多有上千斤的气力,麻黑虎被踢出去有两丈多远;落在地上后,他感到被踢的屁股上好像骨头都碎了,只能躺在地上不敢动弹。 铁脚罗汉见对手被自己一脚就踢出老远,他冷笑着,轻蔑地瞥了麻黑虎一眼后,便不再理会他。铁脚罗汉的目光转向了红线和隐娘他们那边。 阁陂注意到:这三大超级金光罗汉刚才打斗时,甚至都没有动用手中的波斯刀。 这时候,耐不住性子的无量法王终于准备出手了,虽然他只剩下一只金轮,但那只金轮在他手里仍然具有强大的杀伤力。这时他一边掂了掂手中的金轮,一边观察着红线等人的一举一动。 他见红线等三人正与飞天罗汉和十几个残余的金光罗汉厮杀。为助自家人一臂之力,他手托金轮,紧盯着红线他们三人,准备随时给红线等人致命一击。 地上那十几个金光罗汉围住三个人厮杀;头顶上,飞天罗汉像鸟雀一般飞上飞下,并不时地俯冲下来,对红线他们进行攻击,弄的三个人顾上顾不了下,很是狼狈。 而且他们三人还得时刻防备那无量法王,怕他趁机飞掷出手中的金轮;那家伙撞击在谁的身上,都难免粉身碎骨的下场。 “小妹,头顶上那个家伙太讨厌,你上去对付他吧?”红线见自家一方的处境有些被动,连忙传音给隐娘。而且她还注意到:南诏军中的叱咤鬼王和两大军将都被对方打倒打伤,而阁陂大师只能保护三个人,而不能过来参战。 听到红线的传音,隐娘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只见隐娘身子一晃,整个人腾空而起,像一支利箭似的,直奔那飞来飞去的僧人而去。 那飞天罗汉正美滋滋地在空中飞行着,想再找机会飞下来,袭击红线他们。这时猛然间一个身影从下面直冲向他,那人手里的短剑也朝他直刺过来。 正在洋洋得意的飞天罗汉不禁大吃一惊,自己的飞行术就是在吐蕃国里也是首屈一指的,没料到对方也有这等高人。经此一吓,他心里边那满满的骄横之气,顿时消减了一半。 忙乱中飞天罗汉用刀架住对方的短剑,可对方不容他片刻工夫,一把短剑如闪电般刺了他十几剑,但都被他连挡带架地对付过去了。 隐娘见对方的武功不在自已之下,于是她也不敢轻视对方。她眼看着自家这边只剩下红线和恶风,再加上自已才三个人;为速战速决打败这个飞人,她一边飞行一边开始施展自家的九天玄女剑。 这套剑法本来是中原武林中的超一流剑法,在昙云师太手里己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传到徒弟隐娘手里后,更是精妙绝伦。 丫头本以为这飞天罗汉,不过会飞行而已,武功大概和其余的罗汉差不多,所以刚交手时并没有使出自已的超凡武功,以为会轻松地将他击败。 可她一连刺了对方十几剑后,方才知道这飞天罗汉的武功要高于那众多的金光罗汉。于是她不敢怠慢,并将自己的九天玄女剑发挥到极致;果然,几十个回合过后,那飞天罗汉有些招架不住对方的超一流剑法,只好借飞行术来躲避隐娘。 在地上观战的无量法王见飞天罗汉不是隐娘的对手,他想助飞天罗汉一臂之力,更想趁隐娘不备之时,飞出金轮将她击杀,她可是不次于红线的二号人物。 其实隐娘也提防着他呢,别看隐娘不到十六岁,但江湖经验可不少,她深知那无量法王阴险毒辣,诡计多端,所以要时刻提防他的暗算。 “小妹,小心无量法王的暗算。”隐娘的耳边飘来了红线的传音,原来在地上厮杀的红线也注意到了无量法王的微细的动作,这是瞒不过红线那富有江湖阅历的眼睛。 她知道:无量法王连遭失败的下场,他随时都会对她和隐娘等人使出一些毒招子,所以对他必须时刻提高警惕,避免中了他的暗算。 隐娘刚收到传音,那余音尚在耳中时。那在一旁观战的无量法王慢慢托起金轮,他动作很小很隐蔽,为的是不被飞行中的隐娘发现。现在他攻击隐娘正是好时机,因为半天空上只有两个人,所以只要看准目标,就不会伤到自家人的。 就在厮杀中的两人一下子分开时,只见无量法王的右手稍稍抬起,那只金轮便从他手里飞掷出去。原来他怕动作过大,隐娘会有所防备,所以刚刚那飞出去的金轮,完全是他用自己深厚的内力才将那金轮飞掷出去的。 挟带着呼啸声的金轮,闪电般地朝隐娘撞击过来。此刻隐娘也看见那黑乎乎的一个大家伙朝自已这边飞来,她早已注意到了;就在那大家伙要碰到她的那一刻,只见隐娘的身体轻巧的一扭,那个大家伙挟带一股劲风,呼啸着从她的身边滑过。 那金轮未击中目标,绕了一圈又回到无量法王的手中。见一击未中,无量法王仍不死心,他心里清楚:这是最后的拼杀,只要能除掉那两个丫头中的任何一个,就能攻变战场上的局势。 此时的无量法王深吸了一口气,右手托着金轮,两眼紧盯着飞行在头上方的隐娘,他在把握着机会,准备再给那丫头一次致命的打击。 他瞥了一眼红线和恶风,见两人正与十几个金光罗汉围住厮杀,那铜头罗汉和铁脚罗汉也加入围杀两人的阵中。另一边,阁陂也被神力罗汉缠住厮杀,分不开身去看那受伤的叱咤鬼王和两大军将。 本来凭隐娘的九天玄女剑很快就会击败那个飞天罗汉,无奈她还得时时提防下边的无量法王,她也有点忌惮法王手里的金轮;而与此同时,对手那个飞天罗汉不但武功很高,并且十分刁滑。他见自己武功不敌隐娘,便采取退避躲闪的招式,但同时又对隐娘死缠烂打。 这让隐娘陷入困难境地:既要对付面前这个‘滑鬼’,又要提防下面的无量法王。面对上下两方的算计,她只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特别是要注意无量法王的一举一动。 因为要追上那飞天罗汉,此时的隐娘恰好背对着下方的无量法王。法王见时机来了,说时迟那时快,不见他有什么大的动作,却见他手里的金轮闪电般地飞向隐娘的后背……。 正在厮杀的红线看到金轮直奔隐娘而去,她想提醒小妹,便大喊了一声,但己来不及了;此时她分明看见无量法王的脸上露出了阴冷的笑容。 第一百五十九章 飞天罗汉与神力罗汉 战场的另一边,昙云师太凭着自己深厚的内功,端坐在矮树丛后边慢慢疗伤;她的伤很重,要是换作内功稍差的人,早就一命呜乎了。 但是昙云师太挺住了,并且靠自身的内力,慢慢疗好了所受的内伤。此时昙云师太身上的疼痛己完全消除,她试探着慢慢地站立起来,并走了几步,又活动活动筋骨。 这时,她能感觉到:内伤完全好了,她的心里不禁一阵欣喜。但是她心里有数儿,自已的武功还尚未达到先前的水平,所以还不能去助红线他们一臂之力,否则就是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给他们添乱。 她站在原地朝嘉峪关方向的大道望去,看见大道上一支马队在朝这边走来。虽还有几百步的距离,但她认得出来,那正是自已人的马队,她兴奋地迎上前去。 看见昙云大师朝他们走来,常世雄忙迎上前去,其他人看到昙云的出现也很高兴。 “你们可终于到了。”昙云欣慰地对常世雄说。 “大师,前边怎么样了?是不是正在厮杀呢?” “你猜的没错,前边的战斗非常激烈,南诏和吐蕃的军队杀的正热闹呢,双方都死了不少人。无量法王所增援来的不少僧人十分厉害,他们正在和红线隐娘,还有恶风他们厮杀呢。” “那我们赶快去增援他们吧?” “那你们几个先前的伤都好了吗?” “都好了,师太,怎么?看你的样子好像受伤了?” “是啊,刚才受的伤很重,不过现在己恢复的差不多了。” “你有伤,呆在这里,看守那两个俘虏,我们几个前去助他们一臂之力。”说着,常世雄回头招呼后面上来的几个人,有阿姣、云童、惠一大师和妙玄。 昙云师太看了阿姣一眼说:“还是让阿姣留下来看俘虏吧?我对这里的情况熟,我领你们去战场,也免得中了吐蕃人的埋伏。” 阿姣刚要说什么,便被昙云制止了:“阿姣公主,你的心情我知道,你不用担心红线,她现在不是小孩子啦,她的武功现在已超过老尼。再说她还身背着天遁神剑呢,必要时可用那神剑,我相信无人能挡住天遁神剑。” 听了昙云的一番话后,阿姣这才不再坚持,而是拔剑在手,转身看守那两个飞鸟使去了。 其实昙云师太因其姐阿姹刚刚死去,红线现在又正与无量法王他们拼死厮杀,她实在不忍心让阿姣再去那血雨腥风的战场,所以才想出这个主意。 这工夫,常世雄、云童、妙玄、惠一大师他们四人,都手持各自的兵器等着师太发令呢。 师太看着他们,不容她再多想,昙云挥了一下手中剑:“走吧,大家注意要互相照顾好,这伙僧人是很难对付的。”说罢,她纵身飞起,直奔战斗最激烈的地方而去,其他四个人也紧紧随她而去。 那只呼啸的金轮眼看着就要撞到隐娘的身上。红线的心一下子凉了:如果那是支普通的镖,她完全可以飞掷出自己手中剑,将其打落;可那是只硕大的金轮,力大势沉,根本无法打掉它。 在那一刹那间,红线闭上了眼睛,然后转瞬间儿又睁开了眼睛,她要看清楚隐娘是死是活,如果隐娘真被金轮打中而亡,那她一定会飞过去,杀死无量法王,为隐娘报仇。 她看的清楚:隐娘仍手挥短剑,与那飞天罗汉厮杀呢。这情景让她一阵欣喜,看来小妹刚才躲过了无量法王那致命的一击,这也让红线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原来无量法王的一举一动,早在隐娘的注视中。她也怕无量法王偷袭自己,所以对无量的行动格外注意。 果然她发现无量法王有所动作,那动作虽然细微而又隐蔽,但隐娘是练武之人,岂能看不出他的企图,所以她就一边与飞天罗汉厮杀;一边用眼睛的余光盯着无量法王。 就在这时,她看见无量法王的手臂一抖,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闪电般地朝她飞来。隐娘知道那是无量飞掷出的金轮,她马上提前作好了准备。 那一刻她仿佛看到无量法王的脸上露出了冷笑。就在那黑家伙即将撞到隐娘的那一刹那,隐娘轻轻地一晃身子,那黑家伙瞬间儿贴身而过,隐娘立刻能感受到那金轮巨大的冲击力。 无量法王见一击未中,感到很懊恼:难道自己的武功不行了。那只金轮转了一圈儿后,又回到他的手中。他手托金轮,略微定了定神,又开始暗暗运气,想再偷袭隐娘一次。 就在他运气之时,就听到身后有人一声大喝:“无量老儿,快收起你那铁疙瘩,先吃老尼一剑。”话到剑到,无量猛回头,只见来人那把剑离他的身体只有几寸远了。 也不愧是天下武林十大至尊之一,就在那剑尖就要扎进他身体之时,他身体轻轻一晃动,“刷”的一声,那剑尖穿透了他的僧袍,他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无量法王躲过这一剑后,连忙回身,想看看来者何人。 “怎么?无量法王大人,难道不认识老尼了?”昙云师太冷笑着对他说。 “哼,原来是老尼婆刺了本法王这一剑,没想到你还活着?”他说了这一句后,又想到不空和尚那边,难道他们都死了?都败给那两个丫头一伙?要不然,那红线和隐娘,还有那黑大个,怎么都安然无恙?难道不空和尚死了?那个请来的降魔尊者也死了?为何不见他们的身影?现在看那老尼婆也安然无恙,难道那几个人真死在两个丫头的剑下? 他的心里抹过一丝阴影:看来他猜测的这一切都是真的,不空所请来的那几个援兵,恐怕是早己见阎王了。 在空中与飞天罗汉厮杀的隐娘,早己看见师父在和无量法王对话。这下她放心了:有师父在,无量法王再也没机会偷袭自己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轻松了许多,此时她看看面前的飞天罗汉,心里想:兔崽子,看这回姑奶奶我怎么收拾你。 此刻她心想剑动,隐娘重新施展九天玄女剑。她对面的飞天罗汉只见对手剑光一闪,顿时在他面前飞旋出无数道剑光,他被那剑光晃的眼花缭乱。 他有些慌乱,看不清那丫头身在何处,为防备对手袭击自己,他只好不断地朝后退避;但他退几步,那剑光就前进几步,在他面前始终是那一团团的剑光。 飞天罗汉深知那剑光的厉害,因为那剑光里就隐藏着一把致命的短剑,一旦被短剑刺中,必定一命鸣呼。 为了不被那短剑刺中,他施展自己的刀法来抵挡对方的短剑,而且还要不断地躲避那翻卷而来的剑光。这时他才感觉到对面这个丫头的厉害,他想:先前厮杀时,那丫头也许是为了防备下方无量法王的偷袭,所以对他并没有施展出全部的功力。现在那丫头所施展出来的,才是她真实的武功。 此时无量法王己和昙云师太厮杀在一起,再也无法偷袭隐娘了。 没有了帮手,那飞天罗汉只好与隐娘单打独斗,他的刀法虽也是一流的,但却难以抵挡对手的九天玄女剑法。如今的隐娘,武功已超过十大至尊的水平,眼前这个僧人岂是她的对手。 两人战有三十多个回合,那飞天罗汉就有些招架不住对方的攻势。他想找机会逃走,那只能逃到下方,逃到众多人群里,才能避开这个丫头;否则就会死在这丫头的剑下。 他眼盯着隐娘,此时面前这个丫头,在他看来并不是什么俊俏的丫头,而认定她是西天佛陀派来的,是来索取他性命的罗刹女。 不用再防备无量法王的偷袭,隐娘也再无顾虑。她将九天玄女剑法发挥到极致,万道剑光仿佛是一张大网,将飞天罗汉团团罩住。 被罩在剑光里的飞天罗汉有点晕头转向,他不但看不见对手的身影,甚至都分不清东南西北。见此情景,隐娘持剑朝对手刺去,希望这一剑能结果了他的性命。 突然她发现对手不见了,隐娘忙低头寻找,只见那飞天罗汉正急速下坠,他想逃入人群中,然后再加入混战中。 隐娘与他厮杀了半天,现在想将他除掉时,这人却耍滑头,想从自已手下溜掉;隐娘心里暗骂一声,随后便一甩手,手中的短剑恰如一支利箭似的,直奔那正下坠的飞天罗汉而去。 “啊!”,只听得那飞天罗汉大叫一声后,身体便重重地摔落在地上。这一幕,战场上的双方都看到了。尤其是无量法王,见四大罗汉中,武功最厉害的飞天罗汉被隐娘所杀,他气得暴跳如雷。想找隐娘报仇,但他明白:如今的隐娘,武功己超过他;再去找那丫头厮杀,只会自取其辱,而且对手昙云师太岂能放走他。 这时,那其余三大罗汉早己与红线恶风两人战在一处,原来三人也看出红线和恶风两人的武功不凡,那十几个金光罗汉己被两人杀的七零八落。见势不妙,于是三人丢下阁陂,直奔红线和恶风两人而来。 先是神力罗汉独斗红线,而铜头和铁脚两罗汉双战恶风,因为三个人看那黑大汉定是个武功高强,而且又难缠的主儿;所以便分出两人来战黑大汉,而把那丫头交给了神力罗汉。 见两人把那娇小的丫头留给他对付,这下差点儿没把神力罗汉的肺气炸了。可气归气,还是先把面前那丫头除掉了再说;他看见有七八个金光罗汉正在围攻那丫头,但却始终拿不下她。 他虽不愿独斗红线,但在先前的打斗中,他也看出来那丫头的武功也是很厉害的,也属一流的。他想:现在不去想那么多,自已得先把那丫头拿下来,才能显出他神力罗汉的真本事来。 红线与几个金光罗汉厮杀正激烈时,突然间又冲上来一个彪悍僧人,他喝令那几个金光罗汉退到一边,他要单独对付那丫头。 那几个金光罗汉见是神力罗汉,便识趣儿地退到一边,他们也指望神力罗汉能打败那丫头。 现在红线面对的是一个与众不同的金光罗汉,虽然先前混战中曾领教过这个僧人的武功,但红线并没有把这个僧人当回事,只是他的力气比其余人大一些罢了。 “小丫头,让你见识一下我神力罗汉的厉害,快快过来受死吧!”神力罗汉大声咆哮着,他的声音有如巨雷一般。神力罗汉以为凭他的声音,对面的这个丫头也会被震得肝胆破裂,甚至被吓昏过去。 但红线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她心里赞叹这个僧人内力深厚,而且肯定是力大无穷;就凭他这一声咆哮,一般人听到后,当场就会吓瘫了。 可神力罗汉不知道,他此时面对的这个丫头,不但具备极深厚的内力;而且有着超一流的武功,非是寻常人可比的。 他轻蔑地看着面前这个娇小的丫头,心里想着如何将她抓住,然后把她的身体撕碎。他伸出巨大的手掌,将身边的一块大石头抓在手里,那块石头是有二百来斤重,但在他手里却像抓着一个馒头儿似的。 “小丫头,却把它吃了,再来跟老子过招儿,接好了。”说着他大手一甩,那块大石头便朝红线身上飞过来。 大石头本身的重量,再加上神力罗汉飞掷过来的力道,差不多近千斤的重力。后退观战的那些僧人见神力罗汉的超级力量,都不禁目瞪口呆。 眼看着那块巨石就要撞到红线的身上,那些僧人认定小丫头必死无疑,他们都在等待着,看那丫头是如何被巨石砸死的。 红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在那块巨石就要砸到她身上时,只见她一挥手中的七星宝剑,便将那块巨石拨开了。那块巨石带着疾风朝红线的头上方呼啸着飞向远处,“轰隆”一声巨响,大石块重重地砸在地上,红线也感受到那地皮的颤动。 见那块巨石飞过后,红线仍站在原地,那些僧人不敢相信红线还活着,就连神力罗汉本人也难以置信。他认为自己飞掷出去的那块巨石势大力沉,可竟然被那丫头用剑轻轻一拨,便拨到一边去了。 这情景让神力罗汉不禁大怒,他从背后取下自已的两把夜叉鬼纹刀,这两把大刀,每把刀重八十斤,刀身上打印有夜叉鬼的印记,法师说这样能借助夜叉鬼的力量。 因神力罗汉力大无穷,所以无量法王特意命人给他打造了两把特重的夜叉鬼纹刀;而那三位罗汉则和其他金光罗一样,使用普通的波斯刀或吐蕃刀。 “小丫头,快上前来领死吧!”说罢他将两把夜叉鬼纹刀用力挥动了几下;见红线并没理睬他,这让神力罗汉感觉到受了侮辱。 他口中怪叫着,挥舞双刀朝对方砍去。红线见他来势汹汹,便试探着用剑来接神力罗汉的大刀。这一接,她才感受到对方巨大的力量,红线用了自身深厚的内力才接下了这一招。双方力量的对接,产生了巨大的反弹力,两人都不由地后退了几步。 红线心里惊叹这神力罗汉巨大的力气;相反,神力罗汉见眼前这个看似娇弱的丫头竟然能接住自己的一刀,他也不禁吃了一惊,心里再也不敢小瞧这个丫头。 “好好好,你竟然能接住我神力罗汉的这一刀,看来我小瞧你了。不过,你不要高兴太早,丫头,你神力爷爷就要取你的性命来了。”话音还未落,两把大刀便朝红线砍过来。 这次红线可不会硬接对方的大刀,因为她己领教了那大刀的力量。见对方大刀如旋风般地砍过来,她便用剑借力泄力,将那一刀接下来。 那神力罗汉虽然身材高大,又力大无穷,但他的身体非常灵活,刀法也十分娴熟。两人你来我往,一会儿工夫,双方己厮杀了三十多个回合。 这时红线己摸透了对方的刀法招式,对方虽力大无比,但刀法招式却逊于红线,他只会一味地死拼蛮攻。 为快点解决这个神力罗汉,好腾出手来去援救其他人,红线开始施展‘飘缈剑法’。 两人正厮杀时,神力罗汉忽然发现对方的宝剑发出无数道剑光,他的面前好像有几十把宝剑在朝他砍过来刺过来。他不知那把剑是真,那把剑是虚,他只能胡乱地抵挡。 见神力罗汉己乱了方寸,红线看准对方的破绽,一剑刺向他的后背,只听得“当”的一声,她的剑好像刺到岩石一般,震得她的手腕发麻。 红线心里埋怨自己:知道这些僧人都会‘金刚不破’的功夫,这会儿自己光忙于厮杀,却把这事儿给忘了。她揉了揉手腕,还好,只是有点痛,并没有受伤。 这神力罗汉也和其他金光罗汉一样,在肚子上也带着一块铜护身,只是他这铜护身要比别的僧人大一号,像个小盾牌似的。 仗着自已有那‘金刚不破’的功夫,神力罗汉挥舞夜叉纹刀朝红线恶狠狠地砍去。他也想在短时间内杀了红线,免得那丫头又要施展出那套剑法。 两把鬼纹大刀如旋风般地朝红线劈头盖脸地砍下去。红线见对方的攻势仍然是那么凶猛,自已稍有不慎,被对方的大刀刮上一点,就会皮开肉绽。 红线不想再一味地躲闪,她可没有闲工夫再陪这神力罗汉过招,杀了他,然后去救援自已人这才是她的正事。 想到这些,她立刻开始施展‘飘缈神功’和‘飘缈剑法’。每当她施展出这两种功夫时,她心里总是会有一丝酸楚泛出,这时候她总会想起疯和尚。 疯和尚传授给她的这两套功夫,让她在不断地与敌人厮杀时,总能打败对方,或反败为胜。 神力罗汉见那丫头又要施展刚才那套功夫,他岂能再让她施展出来。于是他飞身上前,顿时两把夜叉鬼纹刀发出的无数条刀光将那丫头团团罩住,他企图将红线罩在这如同天网般的刀光里,让她无法脱身。 其实红线早已跳出他的刀光之外,而且在跳出之时,一剑削断了铜护身的系带。铜护身脱落并砸在他的脚面上,这让神力罗汉吃了一惊。 铜护身脱落后,他的‘命门’便显露出来,这时他既想杀掉对方,又要护住‘命门’,两头都得兼顾。这样一来,他顾此失彼,搞的刀法也有些乱了。 站在外圈的红线看到神力罗汉的狼狈样子,不禁暗暗发笑,她心想:这个蠢驴,空有一身大气力,只会一味地蛮拼;不过这家伙也是一个劲敌,不赶快除掉他,将来也是个后患。 她继续施展那两套神功,此时神力罗汉有些眼花缭乱,他紧盯着对方的十几个身影,想看清楚对方的真身,然后一刀结果了那丫头的性命。 神力罗汉一连砍了几十刀,可刀刀砍了虚空;这让他更加疯狂,此刻他的两把大刀如旋风般地砍来砍去,不小心砍死了自家的两个金光罗汉,这也是他的夜叉鬼纹刀势大力沉,就连金光罗汉的‘金刚不破’的功夫,也很难经受那大刀的一击。 其他金光罗汉见神力罗汉发了疯,他们也吓得躲的远远的,生怕被他的大刀刮碰着。红线见他己乱了章法,便施展飘缈神剑的剑法,一剑刺中对方的‘命门’。 只听到神力罗汉大叫一声,两眼瞪的如牛眼睛那么大。当红线抽出宝剑的同时,那神力罗汉的肚子上一股鲜血喷涌出来,他那如牛一般的身躯当即轰然倒地。 第一百六十一章 ‘五大恶兽\’的覆灭 自从阁陂和叱咤鬼王率兵马离开后,阁罗凤便离开王宫移驾大营。阁王一连派了几路探马,让他们去战场上观察战况,如形势不妙就火速赶回大营禀报。 阁罗凤从王弟率兵离开后,便一直心神不定,虽派出了几路探马,但始终没有一路探马回来。这次王弟阁陂带走的可都是南诏军中的精锐,是五百望苴蛮勇士,他们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勇士。 当阁陂回来把阿姹公主被无量法王杀害的消息告诉他时,阁罗凤后悔把这事告诉了叱咤鬼王,叱咤鬼王当场暴跳如雷,大叫着要阁陂带他去找那无量法王,他要为妻子阿姹报仇。 架不住叱咤鬼王的折腾,阁王只好让他和段、麻两位大军将率五百望苴蛮勇士,随阁陂前去应战无量法王及吐蕃军队。 几个人率几百勇士己经去了快两个时辰,但仍然没有前方的音讯。阁王登上大营里的塔楼朝远处眺望,可看到的只是蓝天白云,还有那无边的大草原。 终于他看到远处马匹疾驰的踪影,而且正是朝南诏大营狂奔而来。渐渐地他甚至听到了那马蹄敲出地面的声音,他满怀希望地望着越来越近的马匹,阁王也终于看清:那骑在马上的人正是先前派出去的探马。 “报告……大王。”那个探马未等马停稳,便飞身跳下马背朝阁王跑去。 “别着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阁王的脸色变得阴沉下来。 那探马喘了口气说:“我,我们那……几百勇士几乎都……战死了,鬼王和……两大军将好像也都受了伤,不知道……是死是活,我不能接近他们,因为吐蕃人又派援兵来了,把我们的人围的严严实实的。小的见情势不妙,所以就赶快回来禀报大王,请大王快派兵救阁陂大师他们吧,迟了就来不及了,那吐蕃人来的太多了。” 先前那杀害阿姹公主的仇还未报呢,这次又将我几员大将打伤,现在又不知死活,那吐蕃人欺我南诏无人,这次非报此仇不可。阁王心里想到吐蕃王对自己的轻蔑,根本不把他南诏国放在眼里,想到这些,他的内心满是怨恨。 原来南诏曾与大唐修好,但因姚州都督张虔陀欺凌南诏公主阿姣的事,阁王一怒之下,派大军攻陷姚州城,并杀了仇人张虔陀,就这样与大唐闹翻。为防大唐军队的攻打,无奈之下,南诏只好与吐蕃结盟,希望双方共同对付唐军。 但结盟之后,阁罗凤都发现吐蕃王只把南诏当成小兄弟,根本不把他当回事,而且还与南诏国里的叛贼勾勾搭搭,阴谋吞并南诏。 “传本王的命令,命四大军将点齐二万兵马到大营来,不得有误。”阁王命手下中军传达自己的命令。 原来南诏国有八个大军将,分等级,那出征受伤的段酋龙麻黑虎便属一等大军将,等级最高,地位也最显贵,他们四人主持南诏中央军事;而另四大军将的地位则低于前四位,他们是分派到四方的军将,又叫节度官,主要管地方的军事。 大约半个时辰,四个节度官率两万人马赶到大营来见阁王,这也是阁王事先打了招呼,那两万人马早己整装完毕等候在各自的军营里,所以来的也快。 身着华丽王服的阁罗凤骑在高大的天山宝马上;而其他人则骑一匹南诏良马‘越赕骏’上,这越赕骏可是南诏出名的宝马,不但是翻山越岭如履平地,而且能日驰几百里。 阁罗凤身佩双铎鞘,‘铎鞘’是南诏最名贵的兵器,也是最厉害的兵器。此兵器锋利无比,并且威力强大,其它兵器与铎鞘相碰击,无不当场断裂;而且它还可以轻易地洞穿铜铁或厚牛皮所制成的盔甲。 在全南诏也仅有这两柄铎鞘,它们还各有一个好的名字:一柄叫‘绿婆摩求’,一柄叫‘铎摩那’。阁罗凤只在正式场合或国家大典时,或亲率大军上阵时,才佩戴两柄铎鞘。 南诏大军在阁王的率领下不到一个时辰就赶到战场,阁王远远望去,见战场上双方己死伤很多人,但看上去吐蕃的兵马还是比南诏的多几倍,他派人先把受重伤的叱咤鬼王和两大军将先抢了回来,并把他们保护起来。 他没有急于进攻,因为他看到了半里地以外的金帐大拂庐,这说明吐蕃王也来到战场,那他必然会率大军前来,而且他所率大军肯定要比南诏军多几倍,双方大战南诏是要吃大亏的。 就在阁王观察战场的情况时,王弟阁陂驾轻功飞到了他的马前。阁罗凤端祥着王弟阁陂,见他衣袍己破烂不堪,足以看出他们这些日子厮杀的惨烈。 “王兄,先不要急于与吐蕃大军厮杀,等王弟和红线小公主他们收拾完这些吐蕃武士再说,王兄可在此静观其变,注意远处吐蕃王的一举一动,王弟去也。”话音尚在阁王耳边回响时,那阁陂大师早驾轻功飞出百余步外。 此时铜头铁脚早己见了阎王爷,那些剩下的金光罗汉也几乎被杀光了。见此情景,无量法王虽然还在顽抗,但是他的心是彻底凉了,如同掉进了冰窖里似的。 当他看到几百名生猛的虎豹武士冲杀过来,并将红线一伙人包围起来时,他的心里又燃起了希望,当然这希望不是为了夺得天遁神剑(因为他根本没希望夺得天遁神剑了);而是希望能彻底杀死红线一伙人,为师弟崆峒法王报仇,为自己苦心培养的一百名金光罗汉报仇。 无量法王手提吐蕃刀观察着双方的厮杀,他的金轮早己在混战中丢失,所以只能捡一把吐蕃刀来应手。现在他该喘口气了,他看到几百名虎豹武士已把红线一伙人围的如铁桶一般。他料定红线一伙人这次很难逃出来,因为他太了解虎豹武士的战斗力了,这些虎豹武士的武功与自已的金光罗汉不相上下。 此刻他的心里也是复杂的很:一方面,他希望能杀光红线一伙人,为自己和师弟报仇雪恨;另一方面,他怕吐蕃王胜了,回宫后会追究他私自培养自已的势力,和阴谋夺得天遁神剑的不可告人的野心。 正在观战的无量法王发现五个王家卫队长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五个人一齐上来,转眼间将正在施展天遁剑法的红线围起来。 看到这情景,他不禁心中暗喜,心想这有名的‘五大恶兽’围杀这死丫头,看来这死丫头再难逃脱了。何况那死丫头看上去已有些疲惫,要想抵挡那凶残的‘五大恶兽’,那可是难上加难,无量法王不由得呼出一口粗气。 “小丫头,见了我们五个大爷,还不束手就擒,还等大爷们动手吗?”为首的金象骄狂地用刀指着红线叫到,他的话惹得其他四人哈哈大笑。 “五个大爷?哈哈,在本姑娘眼里,你们不过是五个大草包。” 一向骄狂的金象早已按捺不住,他大喝一声,挥长刀直朝红线劈来;另四个人见老大己动手,便也纷纷执刀冲杀上来,转眼间五个人便将红线团团围住。 双方一接战,红线立刻感受到对方五个人的凶悍,他们各自的武功都与两个法王和马重英不相上下。因为红线与那三个人都交过手,所以能立刻感觉出来。 五个人虽都是用刀,但个个都是用刀的高手,他们的刀都很重,可在这五人手里却像是舞弄一根木棍似的。红线接了对方几招后,明显感觉到那几把刀个个势大力沉,用剑去招架它,难免要吃亏。 她现在学聪明了,经历了这么多场恶战,她己经体验到了天遁神剑的威力。她心想:对眼前这些恶魔还讲什么仁义道德,把他们一一除掉,为死去的无极老祖和疯和尚他们报仇雪恨,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红线挥动天遁神剑,准备施展天遁剑法时,她听见为首的金象口中喊出一句吐蕃语,立刻对方的阵势突然间起了变化。她发现五个人各自从怀中掏出一个铜铃来,并握在手里摇晃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铜铃声不断地响着,红线听着这阵阵铜铃声,感到有些担忧。她预感到,接下来这五个人不知又要搞出什么阴谋诡计来。 铃声仍然不断地响着,红线看眼前这五个人的身影忽然动了起来,他们围着红线在朝一个方向绕圈,而且是越走越快。被围在中间的她只能两眼全神贯注地跟踪着五个人的身影,并且还要手执宝剑准备应对他们随时会发起的进攻。 红线哪里知道眼前这五人所用的阵法叫:‘五毒铜铃阵’,这个阵法还是‘五大恶兽’的师父,吐蕃国隐居的大法师黑袍尊者所捉摸出来的,后来又传授给自己的五个徒弟。 刚转了两圈,红线便预感到不妙,因为她感到有点眼花缭乱,而且两耳什么声音也听不见,耳朵只听见不停的铜铃声。她有些心烦意乱,再继续转下去就会中了对方的圈套。此时她的眼里看到的不是五个人,而是十个、二十个、三十个、越来越多……。 预感到处境危险,她连忙运内功,定了定神、眨了眨眼,这才看清周围不停绕圈转的五个人。红线此时正要想施展‘隐灵术’,然后跳出这包围圈时,只见外围的那五人将手里的铜铃一齐对准了她。 刹那间,五个铜铃同时喷射出各种颜色的烟雾,烟雾直喷向红线的脸部。她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并立刻屏住呼吸,并施展出‘隐灵术’,只见她暗念咒语,身子一晃,立刻在五个人眼前消失。 正在暗暗得意的五个人,突然发现那丫头不见了,连忙收起手中的铜铃,不再喷放毒烟,因为那毒烟也会毒倒他们,虽然他们身上都有解毒药,但还是不被毒烟熏到最好。 红线己跳出圈外,此时她感到两眼在流泪,嗓子也有些发干,头也有点发晕,她意识到这是刚才毒烟熏的。 不能再让这五人逞凶,红线看到那五个人还在寻找她的踪影呢。趁隐灵术的魔力还未消失,她迅速挥动了手中的天遁神剑,并施展出剑法的第一招:飞云掣电。 正在四处搜寻消失的那个丫头的五大恶兽,恰好看见那丫头正在挥剑施展剑法,原来是红线‘隐灵术’的魔力消失了,所以她的真身也自然显露出来。 看见那丫头再一次出现,离他们有七八丈远时,五个恶兽立刻一起挥刀朝红线扑来;可就在他们离红线三丈远时,天遁神剑发出了无数道的剑光,那可是红线运内功将内力贯注到剑身,然后发出的剑罡。 无数道剑光将五人缠绕住,五大恶兽各自挥动手中刀来抵挡,剑光射在五个人的身上,他们感觉到身上火辣辣的,好像被火灼了一般。 但剑罡并没有伤害到五个人,红线哪里知道他们五人都曾得到师父黑袍尊者传授的金刚不破的工夫,所以红线所发剑罡对他们的攻击,实际上并没有对他们造成伤害。 “这丫头会发剑罡,要小心点,不要被剑罡击中要害,我们五人一齐进攻,前后夹击,她就不能专心地发出剑罡来对付我们。”这是老大金象发出的命令。 听到金象的命会,其余四人也心有默契与老大,五个人一齐攻击红线。这下让红线有些忙乱,她既要应付对面的人,又要防备左右两边和背后的人。 老大金象见那丫头手忙脚忙地应付他们五人,甚至不能再从容地发出剑罡。看到这情景,他脸上不禁露出了狞笑。 这家伙对其余四人大叫到:“摆阵,绝不能让这丫头再次跑掉。”老大金象的话音刚落,只见其余四人早己手摇铜铃,身子像走马灯似的围着红线转了起来;这次他们一边转,一边不忘了攻击对方,他们手中的刀,刀刀不离红线的要害。 “眼睛瞪大点儿,别让这丫头使出‘隐身法’,再从我们眼皮子底下逃走。”老大金象这回吸取了教训,不忘了提醒自家的四个人。 这‘五大恶兽’的威名可不是白叫的,他们每个人的武功都与两大法王不相上下。红线此刻被吐蕃五大高手围杀,真可说是险情迭出,稍有不慎,随时都会倒在乱刀之下。 远处,骑在马上的吐蕃王看见红线不再用天遁剑法,而是被自己的五个卫队长所围杀,他的脸上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容,他认为:那个丫头很难逃出自己手下五大高手围杀。 “那个小妖女遇到本王的五大猛兽,算她倒霉。” “是啊,这下子那个小妖女可碰到克星了,大王的五大猛兽定会将小妖女剁成肉酱。”身边的几个大臣和将军恭维地对吐蕃王说。 此时‘五大恶兽’手中的铜铃开始喷出毒烟,红线一看不妙,连忙施展‘天遁剑法’。那无数道剑光虽不能重伤那五个人,但也让那‘五大恶兽’连连后退。 红线没有给他们继续放毒烟的机会。她挥舞神剑,奋起神威,将那飞云掣电、飞龙在天、飞凤展翅、飞熊破山四个招式一连串使出来。 顿时在他们的上空又出现了大片乌云,并夹杂着闪电和雷声;紧接着那大片大片的乌云又幻化成‘黑龙’、‘黑凤凰’和‘黑熊’,它们连续地朝‘五大恶兽’扑来。 大团大团的乌云将‘五大恶兽’吞没,乌云中到处是剑光和闪电,但是隐约中仍能看出那五个人并没有倒下,他们仍在乌云中拼杀。 吐蕃王看到这惊天动地的情景也有些呆了,他开始担心自己的五个卫士长,那可是他最亲信最依仗的五个人啊,他的心里有些凉了。 “这个小妖女这么厉害?她用的什么妖法?难道是那把天遁神剑发出的威力吗?”吐蕃王有些吃惊地问身边的大臣和将军们。 “肯定是,无量法王曾与臣描述过那神剑的巨大威力。” “哼,本王一定要夺得那把神剑,哪怕用上万人的性命来换,本王也不会吝惜。” 听到吐蕃王说出这一番话,身边的大臣将军们都吓得变了脸色。 战场上,无量法王手下的金光罗汉几乎被隐娘和恶风他们杀光,但他们也是多人受伤,除了叱咤鬼王和两大军将外,妙玄、常世雄、昙云、云童等人也受了轻重不等的伤。 大片大片的乌云消散了,吐蕃王只看到那个‘小妖女’双手拄着剑站立着,却看不到自已手下的五个卫士长,原来他们都死在天遁神剑的巨大威力下;他们所拥有的‘金刚不破’身躯也未能挡住剑罡的冲击,五个人的身体被剑罡击穿而死去。 看到自已手下的‘五大猛兽’死在‘小妖女’的剑下,吐蕃王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愤怒的心情,他回头命手下的将军:“立刻调动大军,将这‘小妖女’围杀,夺来她手中的神剑。” “大王,那‘小妖女’的不远处来了大队人马,看旗号是阁罗凤率大军来到,我们大军一上,那阁罗凤肯定会率大军参战,到那时就很难围住‘小妖女’。”一个将军提醒他。 “难道南诏军有本王所率的人马多吗?看样子我们吐蕃人马要比他们多几倍,不怕阁罗凤那家伙来搅浑水。” “可我们两国还有着盟约,并没有成为敌国;我们为了一把宝剑就与阁罗凤成为仇敌,那阁罗凤就会转而与大唐结盟,到那时我们的损失就大了。”一个大臣对吐蕃王说。 “这个……。”吐蕃王有些犹豫。 对面阁罗凤看到厮杀己结束,为了救援那些受伤的自己人,他下令大军向前移动,并派出几个军将率百余人前去将受伤的人抬回来。 阁罗凤找到王弟阁陂询问了一下大战的情况,并朝吐蕃王所在的那边看了一眼。此时两人的距离己不太远,只有百余步,互相都能看得清。 吐蕃王见阁罗凤身佩双铎鞘,心里边不禁一惊,他知道那铎鞘乃是南诏国的镇国神器,没有什么兵器能抵挡住它,所谓的刀枪剑戟,碰到它无不断裂和毁坏。何况今天他身佩双铎鞘,那更是没有什么兵器能抵挡住双铎鞘的攻击。 战场上已没有了先前的喊杀声,但气氛却非常紧张,双方的人马都屏住了呼吸,都在紧张地等待一场大战的来临……。 第一百六十二章 黄河四剑和黑龙三侠 在一个小城镇的客栈里,有八个人酒足饭饱后,正在吆喝着店伙计算帐。这八个人己经在这个客栈里呆了七天了,现在正急着离开这里呢。 原来是田悦带领‘黄河四剑’和‘黑龙三侠’他们七个人。比武大会那天他们也在场,只因田悦看见到场比武的人中是高手如云,就连他只闻名未谋面的天下武林十大至尊,也一个不落地来到比武大会。 看到这情景,他连忙一一叮嘱‘黄河四剑’和‘黑龙三侠’不要轻举妄动,只许他们看热闹,不许他们上台比武。 为何田悦会带这七个人,不远千里跑到这里来。原来田承嗣答应铁猪龙去寻他师父灵鹫上人,师徒二人再一块来比武大会夺取天遁神剑。 可自从铁猪龙走后,田承嗣自已思来想去,心里边也动了贪念。他想:这铁猪龙虽是自己的亲信大将,但如果他们师徒二人真夺到天遁神剑,那肯定会占为己有,岂能拿回来献给自己。他又听人传说那天遁神剑十分厉害,拥有此剑的人甚至能称霸武林。 他想:如果自己能拥有这把剑,岂不是能称霸天下,到那时,皇帝老儿也得高看他一眼,高兴的话,他甚至能废掉皇帝,自己再取而代之。 于是他找来侄儿田悦和军师蒋道士商议,三人最后议定由田悦带‘黄河四剑’前去比武大会,伺机夺取那天遁神剑。 可是大帅田承嗣总觉得去五个人有些势力单薄,此时他想到了先前曾重金收为帐下的长白山三个刀客——‘黑龙五侠’中活着的三侠。 自从五个人被吴良收买,到河北老君山来劫杀红线和常世雄两人失手,又死了老二和老三。三个人失手后没有得到吴良答应的重金,只得到不多的一笔辛苦费,搞的三个人既丢了赏金又败坏了名声,这让三个人十分沮丧。 他们没有颜面再回长白山,便在河北一带游荡,顺便干点打家劫害的买卖。后来得知魏博军正在招兵买马,三个人便商议去魏博军中试一试。 三个人想:如能被重用,可过上花天酒地的生活,那几个人就留下,强似回到荒僻的长白山里;如不能被重用,只当一个普通士卒,那他们就转投他处另寻高就。 招兵时正巧节度使田承嗣坐镇在军营大帐里,见三个人彪悍异于常人,便要当场试试他们的武功。经过一番考核,田承嗣见三个人的武功与他手下的十二太保不相上下,就高兴地将三个人留下,并将三个人分在神机营里当个头目。 这神机营的人并不像其他将士那样冲锋陷阵,而是专门执行特殊任务,比如奉命杀掉那个对头;或潜入敌人营中里应外合,乘机除掉敌军。神机营里的待遇也好,饷银也不少,所以三兄弟就决定留在魏博军的神机营里。 这次他们三人和‘黄河四剑’一块被大帅田承嗣派往吐蕃边界的大草场,就是想借他们七个人的力量替大帅夺来天遁神剑。 随着势力的扩大,魏博节度使的野心也随之膨胀,但因为先前曾被红线教训过一次,让他暂时‘老实’了一阵;但自从听到那‘天遁神剑’的事情后,他的野心又重新被点燃,所以他才和侄子田悦,军师蒋道士策划了这次行动。 为保险起见,蒋道士让七人暂缓几天再走,他特意传授七人一套阵法,叫:四方三才阵。原来那军师蒋道士虽武功只是三流水乎,但却有些鬼才,特别是他通晓江湖武林中的奇门遁甲阴阳八卦之流的伎俩,还熟知前代江湖上的一些怪异阵法。 这四方三才阵分上四下三,上四人主攻,各守东南西北的方向;下三人则主管偷袭,不拘方位,灵活运动。这四方三才阵既使面对众多武林高手,也可应对自如,最终击败对方。 田承嗣和田悦叔侄二人见蒋道士的阵法果然十分诡异,他们心里要夺得神剑的信心大增。临行时,田承嗣特意盛宴款待,给田悦及黄河四剑、黑龙三侠他们送行。 在比武大会上,他们八个人始终看热闹,见上擂台比武的人,果然都是武功不凡之人。他们上台打擂,必定败于他人,而且打擂比武规定的是一对一,他们总不能上去七个人打擂,在擂台上来个‘四方三才阵’,那还不让江湖武林中人笑掉大牙。 当然他们是有他们的谋划:他们是想等到各路武林高手斗个两败俱伤,或斗到各路武林高手都筋疲力竭时,七个人再出手,趁机夺取天遁神剑,这是他们事先谋划好的。 连看了三天比武大会,尤其是看了几个天下武林至尊的比武,更是让他们七人目瞪口呆。到了红线上擂台时,田悦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他要看看一年多未见面的丫头,如今的武功是否又有了长进。 这一看不要紧,让他来时的雄心一下子掉进了冰水里,他的心也凉到底了。他对先前的谋划产生了动摇,因为照他看来,红线如今的武功简直就是超一流的,就连不空大师那样的十大至尊之一都败在了她的剑下,那他带来的九人更是无法抵挡住她。 来之前,黄河四剑虽然从前与红线厮杀过,并败在她的手下,但四个人始终不服气,总想着再碰到那丫头,一定要让她倒在他们‘黄河四剑’的剑下。 看比武的‘黑龙三侠’,这三个长白山的刀客心里也开始嘀咕:这田大帅让我们哥三个,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夺神剑。看这情景,看那丫头的超一流武功,若与她交手,我们这七个人得死伤大半,还敢妄想那什么神剑?弄不好连自家的小命也得扔在这里。 田悦在一旁观察他们七人的神色,看出他们的心里己经有点动摇了;他开始捉摸着,应尽量打消他们的害怕心理,跟他们讲明:他们不会硬碰硬的与红线比武厮杀,而是要寻找机会,或乘红线单独一人时,他们再下手。 他们九人还不知道:原来临走前,田承嗣曾交代田悦,务必找机会夺得神剑,就是黄河四剑和黑龙三侠七人为此而战死,也在所不惜。 当然田承嗣还有一个更阴险的计划:他密令田悦,得不得到天遁神剑,都要杀掉红线,以报几年前她夜入都督府,盗走他枕边金盒和节度使金印的大仇。 到了第三天比武大会的最后关头,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天遁神剑竟是红线夺到。更让他们想不到的是红线的武功竟然超过了天下武林十大至尊。 没有人再上台与红线比武,看来这把神剑铁定要归红线所有了,围观比武的人们都不禁发出阵阵感慨,他们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竟能在这众多武林超一流高手中独占鳌头。 人们都仰头望着那挂在木杆高处的天遁神剑,他们中有的羡慕,有的嫉妒,有的恨。就在人们都要看看那把神剑是如何取下来时,忽然那擂台四周一阵骚乱,接下来便看见从草地下钻出成百上千的吐蕃武士来,他们连连朝木杆顶端放箭,企图将神剑射下来。 见到这情景,围观的人们纷纷后退,退到他们认为比较安全的地方。围绕着擂台四周,到处是一场混战,接下来人们又看到几百个仿佛铁塔似的巨人也参加进来,他们都围着红线一伙人厮杀,那场面简直是天塌地陷一般。 为避免伤及自己,在远处看热闹的人们渐渐地散去了,因为他们无法预料,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这是非之地还是离的越远越好。 田悦见这般混战的场面,便与其余七人商量:暂时回到先前所住的客栈,那客栈离这比武之地有三十多里,然后可派一两个人再来打探消息。 这时围观的人们再也没兴致看这热闹,还是保住自己的命要紧,他们不约而同地朝四面八方而散去。田悦他们也无心呆在这里,八个人怀着复杂的心情朝客栈的方向走去。 在客栈里,八个人一边喝着酒一边商量着以后的事情接下来怎么办?这八个人都有些为难,要夺那神剑,就要与红线厮杀,但他们却没有十足的把握,何况红线身边还有许多一流武林高手,那些人也不会眼看着他们去围攻红线,到时候那些人也一定会出手相助的。 田悦看着众人迟疑不决的样子,连忙劝大家要沉住气,要等待时机。为了随时了解那边的情况,田悦派伍长友和呼喇玛两人前去打探。 因为两人都是老大,田悦相信他们两人办事能比其他人稳妥。两人带着各自的兵器,前往大草场,三十多里的路程,两人施展轻功你追我赶,转眼间就看见了大草场的擂台。 两人收了轻功,脚步慢了下来,但远处的一切让两人有点不敢相信,先前离开时看到的山崩地裂厮杀的场面已全然不见,眼里看到的是一片寂寥的景象,偶而传来几声乌鸦的哀叫。 他们慢慢走近,眼前的一切说明了不久前发生的厮杀是一场空前的大屠杀。两人在几百具死尸中寻找着,他们不在意死多少人,只是想要在这众多的死尸中找到他们要寻找的人。 此时的大草场成了停尸场,几个人仔细地查看,大部分死尸都是吐蕃武士,还有几十个巨人,这可是他们头一次看到,没想到人世间还有这般高大的巨人。 他们又在死尸旁发现很多又长又大的利箭,比人们所用的箭长一倍,他们猜想:这大概就是那些巨人所用的长箭。 没有发现红线等人的尸体,这说明红线他们并没有败,可是他们会到哪里去了呢?田悦他们都在猜想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这时黄河四剑和黑龙三侠都发现死尸中还有活着的人,看样子他们是吐蕃武士。田悦连忙赶过去,询问那几个还活着的吐蕃武士。 他找到一个苏醒过来,伤势较轻的武士问到:“那些比武的人都到哪儿去了?天遁神剑被谁夺走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天遁神剑……,魔天……教?魔鬼呀……,他们都……朝北……去了。”那个要死的吐蕃武士有气无力地说着,并用手勉强地朝北边指着。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黑龙三侠慢慢地查找着人和马的足迹,果然三人走了几十丈远时,发现了很多马匹的足迹。 那些杂乱的马蹄印还很清晰,这说明那些厮杀的人都朝北面去了。但是三人还发现有很多巨大的人脚印朝雪山那边延伸,这不用问,肯定是那些巨人的脚印。 他们经过分析后,认定那些巨人不可能和红线一伙人在一起,所以他们也不必朝雪山方向寻找下去;而是要沿着马蹄印朝北面寻找下去,红线一伙肯定朝北面去了。 “我们去北面干什么去?看样子这些人都骑着马,我们根本就追不上,再说我们根本不知道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要死的武士说的什么‘魔天教’,又是何方神圣?那红线一伙人又为什么朝北边去了?那吐蕃的两个法王,还有那几个武林至尊难道也朝北边去了?我们现在真是没有头绪,不知他们为何都去了北边,难道是追赶魔天教去了?”田悦满腹疑问。 众人听了田悦的一番话后,也都面面相视,不知如何是好。 “看样子争夺天遁神剑的战斗并没有结束,我猜想那红线一伙人定是去追赶魔天教的去了,可是那两个法王和那几个武林至尊又到哪里去了?难道他们会来一场大混战?”黄河四剑的老大伍长友有些不解地嘟哝到。 “我看我们还是回客栈里等着吧?这里留两个人等待他们的消息。”黑龙三侠的老大呼喇玛向大伙儿建议。 众人没有作声,目光都集中到田悦的脸上,等着他来发话,毕竟这次行动是由他来指挥的。 “好吧,那我们就回客栈等候,都呆在这里也没用,毕竟我们不知道他们什么能回来;不过我们还是留下两个人为好,一旦有了消息,能尽快地通知大伙儿。”说完田悦的目光朝众人扫了一遍,他在物色留下来的人选。 “我看这样吧,四剑和三侠各留下一人,两个人也互相有个照应,怎么样?” 众人对田悦的话都没有异议,黄河四剑的老四寇峰和‘黑龙五侠’中的老五虎万钧留了下来。田悦对两人交待了一番后,便带着另外五人返回那家客栈。 没过几天留在大草场等候消息的寇峰和虎万钧便发现了情况,先是吐蕃的无量法王带着几十个人回到了大草场的擂台附近;接着两人又看到有几个天竺僧人也来到这里,两人认出来其中一人就是先前比武的不空和尚。 两伙人遇到了一起,无量法王和不空和尚相谈甚欢,看来这两人都是红线一伙人的对头。可是红线一伙人到哪里去了,这两伙人都聚到这里,好像是在等红线他们的。 又过了一个时辰,那无量法王又从吐蕃那里领来了几百个武士,并且把他们隐藏在树林里和高又密的草丛中。 看来这里要有戏看了,两人悄悄商议回去报信,晚了怕耽误他们的‘大事’。于是两人悄悄地撒出大草场,踏上回小镇客栈的路,两人要尽快把这情况告诉众人。 得到这消息的众人立刻兴奋起来,在田悦的带领下,他们急急忙忙地朝大草场赶去。 离大草场还有半里地时,众人都听见了对面传来的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看来是红线一伙人回来了,否则双方的厮杀不会这么激烈。”田悦分析到。 “田将军,那我们怎么办?上去帮谁呢?”老大伍长友不知如何是好。 田悦冷笑了一声说:“帮谁?谁也不帮,就这个阵势,我们这八个人上去,恐怕很难活着回来;所以还是躲在一边,坐山观虎斗,等到他们两败俱伤时,我们再出手收拾残局。” 他的话众人无不赞同,他们可不想白白地去送命,而且他们也心知肚明:大帅这次为了夺取天遁神剑,是不会拿他们的性命当回事儿的,他们要学会自己来保全自已。 于是八个人找到一处隐避的地方,只用耳朵听着远处传来的阵阵呐喊声,他们要等到最后时刻再出来,到那时至少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红线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并没有受伤,但是她身体里的内力几乎耗尽,现在她连举起宝剑的力气都没了,如果此时有人上来袭击她,就是一个寻常小卒也能轻易地杀死她。 可是不论是无量法王,还是吐蕃军中的任何人,谁也不敢上前来与她厮杀;因为所有人都亲眼目睹了她挥动天遁神剑时的神威,亲眼看到那五个穷凶极恶的吐蕃高手死在了她的剑下。 离红线不远处,刚刚结束厮杀的隐娘和恶风两人,发现红线有点不对劲儿。两人虽然也己经精疲力尽,但他们还是相约过去看看。 两人各自提着兵器朝红线走去,战场上有十几个侥幸活命的吐蕃人,非常恐惧地看着两个令人恐怖的‘杀手’走过他们的身边,两人根本不屑去看那些人一眼。 “姐,你怎么了?”先来到她身边的隐娘焦急地询问。 “我现在好像一点内力也没有了,如果那边吐蕃大军冲杀过来,我就危险了。”红线有些担心地对两人说。 恶风扭头朝远处的吐蕃大军那边看了一眼后说:“没事儿,也许他们不知道你现在怎么回事,你可以假装像没事儿似的走动走动,这样他们就不敢轻易地发动进攻。” 红线一听有道理,便强忍着虚弱的身体慢慢地和两人朝自家阵中走去,说是自家阵中指的就是阁王所率领的南诏大军。此时那两万大军正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发动进攻。 眼睁睁地看着‘五大恶兽’死在红线的天遁神剑下,马重英无力再与红线一伙人再战,他带着几十个残兵败将去见吐蕃王。为避免死在红线一伙人的刀剑下,无量法王也灰溜溜地朝远处吐蕃大军靠拢,他先前带来的一百名金光罗汉也几乎被杀光。 吐蕃王远远看见无量法王和五个卫队长都遭到惨败,五个卫队长也全部被杀光,他心中大怒,他准备下令全面出击,他想自已的几万铁骑转眼间就能将对方踏成肉酱。 “马元帅,你来指挥大军,把对面这些人给本王踏成肉酱。”吐蕃王虽然鄙夷马重英,但指挥大军进攻的事还得靠他。 “大王,现在就进攻吗?那丫头的天遁神剑太厉害了;而且现在南诏那边也来了几万大军,我看见是阁罗凤亲自率领的。”马重英此时还是心有余悸。 “大王,我看那个用天遁神剑的丫头还像受伤了,我们难道还怕她吗?”身旁的一个将军经过一番观察后,向吐蕃王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听了他的话,连吐蕃王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朝远处望去,只看见红线在另两人的陪伴下朝南诏军所在处慢慢地走去。 “马元帅,立刻命大军向前移动,慢慢地逼近他们,如果那丫头受了重伤,他们就会惊慌失措,到时候你就迅速指挥大军压上前去,将他们全部消灭。” 得到命令的马重英当即命两千铁骑打头阵,慢慢地朝红线他们三人逼近。这个情景也让昙云和阁陂他们看到了,两人一合计,决定让阁陂将这情况告诉阁王。 红线和隐娘、恶风三人虽然慢慢走着,但也觉察到了远处吐蕃大军的移动。 “他们想干什么?想来一场大混战吗?”恶风轻蔑地望着吐蕃大军说。 “有可能,他们死伤了几百人,不报复我们才怪呢。”红线苦笑着回答恶风。 “好哇,来的越多越好,姑奶奶我还没过够瘾呢。”隐娘高兴地叫到。 “唉,这一场厮杀又死伤了这么人,真是太残忍了,都是这把天遁神剑惹的祸。”红线满脸忧愁地对两人说。 “不要心痛那群猪狗,这怨不得咱们,都是他们自已找上门来的。”恶风劝慰红线。 就在三人谈话时,后面吐蕃铁骑的马蹄声越来越响了;与此同时,红线三人发现,南诏大队骑兵也在朝吐蕃大军的所在处逼近。 红线看的清楚:走在南诏大军前面是阁王、阁陂,还有几个军将。她看的清楚阁王的装束非常威风,腰间左右挎着的正是南诏国两柄神兵器即两柄铎鞘。 此时战场上突然狂风大作,好像是在给即将到来的一场大战助威呐喊。 第一百六十三章 黑袍尊者 两支大军越走越近,双方都能看清楚对方的面庞,在相距有百步远时,两军的前锋停住脚步,并压住了阵脚。 吐蕃王望着腰挎双铎鞘的阁罗凤,心里边多少有些胆怯,他深知那两件神兵器的厉害。当初阁罗凤只有一把铎鞘,而另一把在南诏的一个大酋长手里。 他派专使想重金将它买来,未料到那大酋长死活不卖;情急之下,他派两个飞鸟使前去大酋处,企图将那把铎鞘偷来。 没想到的是,铎鞘没偷来,那两个飞鸟使也死于大酋长的卫兵们的刀下。这件事也被阁罗凤得知,他怕那铎鞘真落到吐蕃王手中,便找了个借口,趁机杀了那个大酋长。不但将那铎鞘夺到手,还把那大酋长所属的土地和子民,还有军队夺到手。 听到这消息的吐蕃王气得几乎吐血,但也无可奈何,再想派人去偷来,那可是难上加难。因为南诏王宫的警卫可比大酋长住所的森严多了,别说是人,就是连只飞鸟也难以接近,最后他只好放弃了。 “阁王,别来无恙啊。”吐蕃王抢先向对方打招呼。他之所以客气,是因为两国现在还是联盟关系,约定共同来对付大唐;但在联盟期间,南诏也时时提防着吐蕃,怕吐蕃王乘机来吞并自己。 阁罗凤看着吐蕃王假惺惺的样子,恨不得一铎鞘砍死他。但他望着吐蕃王后面黑压压的大军,他便压住了心头怒火。 “不知吐王为何命两个法王设下比武大会,并暗中设下伏兵,残杀了那么多江湖武林英雄。这还不算,两个法王还几次调众多吐蕃武士来围杀我南诏将士,希望吐王能给本王一个交待。” 吐蕃王见阁王竟敢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话,他当场气坏了。身边的大臣和将军们连忙轻声劝大王要压住火。 原来这吐蕃与南诏联盟,吐蕃只把南诏当成自己的小伙计,吐蕃王与大唐交战时,时不时地让南诏派大军来助战,并且让南诏军为前锋,这明摆着是让南诏将士为吐蕃卖命。 但就是这样阁王也不敢与吐蕃王闹翻,毕竟对方的军队要比自已多几倍,而且两国的领土相连,一旦吐蕃的大军杀来,自已的军队是很难抵挡的。 就因为这些事儿,阁王也时刻提防着吐蕃,防止被他们利用,而得罪大唐,到头来,弄的自已两头不是人。 吐蕃王强压住自己心里的怒气解释到:“这件事原是无量法王和崆峒法王两人瞒着本王擅自作主而搞的,本王并不知情,本王也是刚刚得知这件事的。” 阁罗凤心想:这般惊天动地的事情,他却推说不知情,看来他并不想事情闹大,我何不借坡下驴,也勉得与他动起刀兵,到时候自己反而不好收场。 于是他说:“既然吐王并不知道比武大会这件事,那我们各自收兵,再回去管教各自的属下,吐王以为如何?” 吐蕃王冷笑说:“那当然好,不过既然双方厮杀皆因那天遁神剑所引起,本王倒有了好奇心,好想亲眼观赏一下那把天遁神剑,不知阁王意下如何?” 阁罗凤看了吐蕃王一眼,心知他不怀好意,但也不知如何回绝他,阁王低头想了想,然后时吐蕃王说:“这件事本王无法张口,希望吐蕃王见谅。” “哈哈,什么无法张口,那个叫红线的丫头不是你南诏的小公主吗?就是她夺到的天遁神剑,你阁王要她拿出神剑来一看,难道她敢拒绝吗?” 此时阁王发现吐蕃王脸上露出一丝杀气,而且他的身旁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个僧人,那僧人的一身黑袍尤其显眼。阁王细看后,心里边不由得一惊,他认出来,那僧人就是吐蕃国最厉害的黑袍尊者,有人又称呼他为黑袍尊主,此人更喜欢后一个称呼。 此人现身可不是个好事,因为阁王知道黑袍尊主是两个法王的师父,三十多年来一直在吐蕃雪山秘洞中隐居修炼,从不轻易现身。他不知道那黑袍尊主的武功练到什么程度,但他曾目睹过尊主三十年的超凡武功,那时就达到了令人恐惧的程度。 “她虽是南诏的小公主,但她如今是大唐武林中人,本王无法去命令她。” “阁罗凤,你倒推脱的干净,本王身后是十万铁骑,给那丫头这么大的面子,难道还不够吗?快让那丫头将宝剑拿出来一观。”吐蕃王发出了恐吓,其实他身后的人马只有五万,而且还算不上是什么铁骑。 还未等阁王答话,那黑袍尊主己有些不耐烦了,他飞身从马背上跳下。 “大王,不必跟他费话,待老僧将他擒来,不怕那丫头不现身。”说话间他已移到离阁罗凤有二十步远的地方,双方的人谁也没看清楚那黑袍尊主是怎么移动过来的。 就连阁罗凤也暗暗吃惊,心想这黑袍尊者三十年未见,武功竟能达到如此惊人的地步,真是不可思议,看来自己得小心为是,以防遭到他的暗算。 “阁罗凤,还认得老僧吗?”黑袍尊者一脸的连鬓胡须,又黑又长的眉毛,目露凶光。 “啊,原来是大名顶顶的黑袍尊者,阁罗凤岂能不知。”他谦卑地回答。原来这黑袍尊者在三十年前就赫赫有名,他的武功威震从天山到洱海的所有地区,就连后起的天下武林十大至尊也都很敬佩他,而且知道十大至尊中的两个法王还是他的徒弟。 其实黑袍尊者不但想得那天遁神剑,也想夺到那阁罗凤手里的一双铎鞘,他早就知道那对神兵器是南诏的镇国之宝,但他并不知道吐蕃王也想得天遁神剑和双铎鞘。 “既然还认识老僧,你还不乖乖地下马投降,老僧可饶你不死。”那黑袍尊者的年纪虽己近七旬,但声如洪钟,可见其内力极其深厚。 “哈哈,黑袍老和尚休得狂妄,认得本王手中的双铎鞘吗?”说着阁罗凤双手挥动了一下双铎鞘,他想以此震慑一下对方,那一对铎鞘在阳光的映射下发出黑幽幽的毫光。 “哼,在老僧眼里,那不过是一对烧火棍,小辈还敢拿出来在本尊主面前耍弄。阁罗凤,休得再胡言乱语,先吃本尊主一掌。” 说时迟,那时快,话音未落,那黑袍尊者施展超级轻功,瞬间儿来到阁罗凤的马前,一掌朝他的胸前打去,阁罗凤见势不妙,忙用双铎鞘来阻挡对方的手掌。 黑袍尊者见双铎鞘伸过来,忙将手掌转移方向,反手一掌打在马头上,那马头当场被击碎,马匹顿时轰然倒下。阁王见势不妙,施轻功飞身从马背上跳下。 他还没得及还手,那黑袍尊者的掌风便如狂风巨浪般朝阁王身体冲击而来,那威力强大的掌风撞击在他的胸前,他站立不稳,连连后退了几步,才勉强停下。 “好样的,能挺住我黑袍尊主掌风的,天底下没有几人。可是接下来,你可要小心了,你如果不想死在本尊主的掌下,可速速退下,我黑袍尊主便手下留情。你可退下,再让那个丫头出来见本尊主,并献上那天遁神剑,我便饶了你们所有人。” “黑袍老贼,本王念你是前辈,恭敬于你,你却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看招!”阁罗凤说着便挥动一对铎鞘朝对方打去。 黑袍尊者眼看着双铎鞘劈头打过来,他深知那双铎鞘的威力,所以不敢挥掌硬接;他施展轻功躲过对方的攻击后,便从身后取出自家的独门神兵器:摩尼如意轮。 这个如意轮比无量法王的八锋轮宝要轻许多,但却比它大一圈,成扁平状,握在手中就是兵器,飞出去就是威力无比的暗器。 黑袍尊者的摩尼如意轮虽然重量比八锋轮宝要轻,但威力巨大,而且用起来得心应手,飞出去如利箭一般,并且能马上飞回到主人手中。而且两支如意轮交替飞来飞去,速度如流星一般,让对方很难防住。 那摩尼如意轮的一圈边缘有十八个尖刃,锋利无比,就是人身披挂的铁甲也能被轻易地削开,更别说人身披挂的牛皮盔甲。 阁王的双铎鞘闪着黑幽幽的寒光朝对方打去,但都被黑袍尊者的如意轮架住,而且那号称神兵器的双铎鞘竟然砍不坏那摩尼如意轮。原来对方的如意轮也是用天铁打造而成的,坚硬无比,所以很少有兵器能伤得了它。 两人你来我往大战有五十多个回合,那阁王渐渐落了下风,原来阁王的武功与两个法王不相上下,但与黑袍尊者相比,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 两支摩尼如意轮围着阁罗凤飞旋着,让他有些眼花缭乱,有几次他身上的铁甲差一点儿被如意轮上的尖刃划开。他不但要防如意轮的攻击,而且还要防备黑袍尊者掌风的袭击。 此时的阁罗凤己处下风,手持双铎鞘却不能接近对方,他被对方的两支如意轮不断地攻击,双铎鞘只能抵挡那两支如意轮,却不能近身攻击黑袍尊者。 在后面观战的阁陂大师也早己认出那老僧就是吐蕃的黑袍尊者,他的名声早在三十多年前就威震吐蕃和南诏,武功无人能敌,并且还有两个名列天下十大武林至尊的徒弟:无量法王和崆峒法王。 当阁陂见老僧出战而变了脸色时,身边的昙云师太忙问到:“那个老和尚是何许人也?大师为何看见他脸色好像都变了,阁王会有麻烦吗?” “师太也许有所不知,这老和尚就是吐蕃国赫赫有名的黑袍尊者,他可是武林中的绝顶高手,那无量和崆峒就是他的两个徒弟,他己隐居有三十多年,不知为何此时出现?” “老尼三十年前也听说过此人,只是他久未出世,所以便以为他己不在人世了呢。” 此时阁陂见王兄的处境有些不妙,两人仍在厮杀,他怕再迟一会儿,王兄难免不被对方的如意轮所伤。想到这里,他手持黄龙剑驾轻功飞身来到黑袍尊者的身后。 “黑袍老贼,休得猖狂,吃老衲一剑。” 黄龙剑如闪电般刺向黑袍尊者,正在运功掌控自己两支如意轮的黑袍尊者,其实早己发现一个黑影飞向自己的身后,正想腾出手来应付身后的不速之客时,忽觉得一道寒气直奔他脖颈而来。他暗叫一声:“不好!”便施展轻功瞬间儿躲开后面的袭击。 阁陂见自已那势在必得的一剑竟被对方轻巧地躲过,他紧接着一连十几剑刺向黑袍尊者,但都被对方用如意轮抵挡住。 黑袍尊者此时定睛望去,见对方一身僧人装束,又自称“老衲”,便认出他就是南诏国师,阁罗凤的王弟阁陂大师。 “原来是阁陂老和尚,哈哈,南诏武功最高的国师,武功也不过如此,你不配与本尊主交手,还是找我徒弟无量法王玩耍去吧。” “王弟,不必与老贼费话,待我们兄弟俩合手除掉他,以绝南诏一大后患。”阁罗凤此时见王弟来助阵,忙大声招呼着阁陂。 此话正中阁陂之意,他知道只凭一人之力定会败于黑袍尊者之手,只有两人联手来对付他,才有可能打败他,因为两人都了解这黑袍尊者的厉害。 “黑袍老贼,看剑。”阁陂不待对方出手,便施展出自家的黄龙剑法;只见那宝剑真如一条龙似的,盘旋着、翻飞着,瞬间儿无数道剑光将黑袍尊者罩住。 一旁的阁罗凤见王弟已动手,便也挥动一对铎鞘杀上前来。虽遭两大高手夹攻,但黑袍尊者并不惊慌,他挥动手里的两支摩尼如意轮将对方的招式一一化解。 毕竟已隐居三十多年,他不知南诏两兄弟的武功到底如何,所以他也不敢轻易攻击两兄弟。三人战了有三十多个回合后,黑袍尊者见两人的武功与自己的两个徒弟相差无几,他的心里这才有了数,接下来他要施展自己的绝世武功将两人拿下。 黑袍尊者独创有两大绝世武功:一个是那两支摩尼如意轮,两支如意轮确如其名,不但得心应手,而且随心所欲,收放自如;另一个就是他的雪山神龙掌。 先前一见面就对阁罗凤所施的掌法,就是雪山神龙掌。此掌法威力无比,其发出的掌风就能轻易地将人打死打伤;如要一掌打在人身上,就是内功深厚的人也会一掌毙命,就是侥幸不死,也是个半残之人。 他用两支如意轮将两兄弟的招式化解后,便施轻功后移两丈远,然后一甩手将两支如意轮发出去;如意轮如流星一般分别朝两人飞来,那如意轮上的一排排尖刃闪着黑光,并发出瘆人的鸣叫声。 阁王和阁陂两人不知道这飞过来的怪异兵器有多厉害,只能挥动手中的兵器将它奋力拨开,可刚刚拨开,一眨眼工夫,那如意轮又飞了回来,再一次绕着两个人转圈。 两个人真是不敢有半点儿疏忽,只能全神贯注地来对付那两个如意轮,他们心里清楚,如稍有不慎,被如意轮的排排尖刃所削到,那后果不是被削得皮开肉绽;就是被削掉脑袋。 三人又厮杀了三十多个回合后,阁王和阁陂也各自奋起神威,全力对付黑袍尊者。阁王的双铎鞘此时也发出了无数道黑幽幽的毫光,那毫光直射向黑袍尊者,他突然感到身上皮肉有些刺痛,知道这是对方的双铎鞘发出的罡气所造成。 他不敢再轻视阁王的双铎鞘,因为在三十多年前他就曾见识过这两件神兵器的威力,只是从不曾与这两件神兵器比拼过。 从前,在吐蕃与南诏的两军厮杀中,阁罗凤曾用双铎鞘杀死过吐蕃的几员大将和几个吐蕃高级武士。所以在后来,吐蕃军中一提到阁王的双铎鞘,无人不惊慌失色。 阁陂大师的黄龙剑此时也大发威力,兄弟两人珠连璧合配合默契,将黑袍尊者杀得手忙脚乱,一时处于下风。 但他毕竟是吐蕃国内第一高手,两个法王的师父,他岂能败给两个后辈之手。想到这些,他便奋起神威将两兄弟击退,并稳住了局势。 这时他离兄弟俩儿都有两丈多远,而阁王和阁陂两人根本就没有看清黑袍尊者是什么时候窜出去的。两人暗暗吃惊,心想这黑袍老贼的轻功果然是神鬼莫测,登峰造极呀。 还未等两人醒过神来,对方的两支摩尼如意轮便呼啸着朝两人飞过来,这一次的力道要比先前大多了。两个人忙要躲闪时,两支如意轮便己飞到身前,“刷”的一声,刹那间,两人分别躲开了如意轮的袭击,但两人还是被如意轮的尖刃刮伤。 只见阁王的肩头,阁陂的左臂都被如意轮划伤,虽只伤了皮肉,但鲜血还是渗透了衣袍。就在两人惊魂未定时,那两支如意轮又呼啸着转了回来,再一次攻击他们。 吐蕃王和几个大臣将军见黑袍尊者占了上风,便大声叫起好来。他们身后的几万将士见大王和大臣将军们都叫起好来,便也齐声地为黑袍尊者呐喊助威。 几万大军的呐喊声如山呼海啸一般,震撼了对面的两万南诏将士,他们完全被对方的巨大的声浪所震憾,甚至有些士兵开始发抖了。 红线他们在两万将士的背后,耳边也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呐喊声。此时昙云师太正在给她疗伤,师太知道红线的伤势并无大碍,只是内力消耗的太多,所以身体极其虚弱,只要自己运内功将自身的真气输入到她体内,她便恢复体力。 昙云深知:红线是他们和南诏将士的唯一希望,只有她能对付那个黑袍尊者,因为只有红线会用天遁神剑,并会天遁剑法,两样只用一样就能击败黑袍尊者,从而拯救他们这两万多人。因为他们这些人,如果无人抵挡住黑袍尊者,那吐蕃的几万铁骑就会潮水般地涌过去,并将他们吞没在那潮水中。 “师父,前边是谁和那个黑袍僧人厮杀呢?”红线有些担心地问。 “先是阁王和那黑袍过招,但那黑袍太厉害,所以阁陂大师也上去助阵,现在是他们兄弟俩在和黑袍厮杀,看来那黑袍实在是难对付,可惜你的内力还没有完全恢复。” “徒儿的内力差不多恢复八成了,师父,我看你的内力消耗的太多,你不要再给我疗伤输气了,你的真气输出的太多,徒儿实在是不忍心,师父,你快停止吧。”红线看不到身后,只感觉到师太的手掌在颤抖,但师太的两个掌心仍紧紧地按在她的后背上。 她感觉到一股股热流从后背不断地输入到自己的体内,她感到自已的内力在不断地增强,浑身也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师父,你快停下吧,徒儿的内力己完全恢复了。”她回头真情地告诉师父。 昙云师太终于收回了两手,她精疲力尽地瘫倒在地上。这下可把众人吓坏了,他们连忙过来呼唤着师太,红线听到声音也吓了一跳,忙转过身来看师父脸上的神色。 “我没事,只是身体有些太疲劳了,我躺着歇一会儿就会的。”师太安慰着大伙。只有红线心里明白:这是师太把自己体内的真气都输入给她了,所以才搞成这样的。 “师父,你在这里好好静养,前边有什么事,红线自会去助他们一臂之力的。”红线忘不了安慰昙云师太,此时妙玄过来将昙云师太扶到一个土坡上歇息。 红线伸展一下双臂,感觉到自己的内力己恢复过来,足以上阵去与对方厮杀。可是现在他对那个黑袍尊者毫不了解,只是听阁陂大师说过此人乃是吐蕃武林第一高手,是一代宗师级的人物,又是两个法王的师父。 她现在有些担心阵前的厮杀,不知阁王和阁陂大师两人是否能抵挡住对方。这时候她听到对面的吐蕃大军里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紧接着南诏的将士们都开始呐喊起来,显然是要回应吐蕃那边的挑衅,另外也是给自家人呐喊助威,以壮声势。 红线又看看自家那伙人,发现他们都不在,大概都去前边看热闹去了,看来前方的厮杀一定很激烈,她再呆不住了,决定到前面去看看。 第一百六十四章 摩尼如意轮 维州城楼上,兵马副元帅郭子仪正与维州兵马使丘成交谈,原来是最近一段时间,吐蕃边界大草场上比武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兵马使丘成也派了几路探马前去打探,得知是中原武林人士在与吐蕃、天竺等武林高手们要在吐蕃的大草场处举办比武大会,要争夺一把什么‘神剑’。 丘成所守的维州城乃是大唐的第一重地,此城修在高山上,易守难攻,吐蕃王曾派数万大军来攻此城,但都被守城的五千人打败,并丢下几千具尸体。 “那几个探马还说了什么?”郭元帅问丘成。 “还说了一些比武的趣事,但都与末将守城之事无干,所以末将也没有记住,大人若想打听别的事,末将就把那几个探马叫来问一问。” “你派人把那几个人叫来,本帅有些事正想打听明白。”听到这话,兵马使丘成忙叫来传令兵,命他速去唤来那几个探马。 不大工夫,传令兵将那几个人带到,兵马使丘成将他们引见给郭元帅。几个人见到京城来的兵马副元帅郭子仪有些诚惶诚恐,吓的连头也不敢抬。 “你们几个不必如此,抬起头来,本帅有事儿要问你们。”听说是问他们什么事,而且副元帅的口气不太严厉,几个人这才放心地抬起头来。 “你们几个去看那比武大会,那比武的有多少人?都是哪的人?” “禀告副元帅,我们几个仔细地观察了一圈,看热闹的大概有上千人,比武的有一二百人。至于他们都是哪的人,那里边有吐蕃人,南诏人,还有天竺国人,咱们大唐的江湖武林中人也去了不少。”一个探子抢先回答。 “那大唐的武林中人上台比武打擂的都叫什么名字?你们知道吗?”听到这话,几个人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 “啊,小的想起来了,听围观的人说,有个叫无极老祖的,还有个叫轩辕公的,还有个大唐国师不空和尚。”有人先想起来。 “还有个叫恶风的,还有个叫魔障大师的和尚。”另一个人也说出两个人来。 “比武的人里边有女的吗?”郭子仪问那几个人。 “有,有,小的想起来了,有好几个呢,有个老尼姑叫昙云师太,还有两个丫头,一个叫什么隐娘;另一个叫红线。就是那个叫红线的女侠打败了很多人,才夺到了那把天遁神剑,可是后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无数的吐蕃武士,还有上百个像铁塔似的巨人,他们围上来要杀死那个叫红线的丫头。甚至还要杀死那些比武的人和那些看热闹的人,上千人互相厮杀起来,场面十分惨烈,看热闹的人见势不妙,怕遭那些吐蕃武士屠杀,便四散逃走。” 听到红线的名字,又听说那天遁神剑让她夺去,郭子仪感到有些不敢相信,难道相别只一年工夫,她的武功就会这么厉害,竟然能在众多武林高手中夺得那天遁神剑。可那几个探子没必要说假话,看来这几个人说的是真的。 还有天下众多武林高手大老远都跑来比武争夺天遁神剑,不知那把剑有什么神奇之处,这倒是他很想搞清楚的事。 他还有一件心事,就是想看看红线,毕竟在吐蕃大军占领京城时,是红线协助他收复了京城,并打败了吐蕃统兵元帅马重英,使长安城转危为安。 想到这些他决定亲自去大草场那里看个究竟,说不定能见到红线。于是他把自已的想法告诉了维州兵马使丘成,丘成听完他的话,连连劝元帅不要亲自前往,以免遇到吐蕃大军。 郭子仪听了他的话,不禁大笑说:“老夫几十年军马生涯,出生入死不计其数,那吐蕃人岂能奈何我,何况老夫这次带来的五百军士,皆是能征惯战的精锐骑兵。不过,为保险起见,老夫和手下的这些人皆化装成江湖武林中人,是去大草场看热闹的,这样就不会惹人注意。” 丘成说:“这样还是有些冒险,末将可在城里挑选一千精兵随元帅前去,这样可保元帅不被吐蕃人袭扰,而且末将手下这些人对吐蕃人十分了解,再派几个会吐蕃语的通译,有他们来应付吐蕃人,可保元帅无忧。” 郭子仪说:“派几个通译就行,另外再派二百名精兵化装后随本帅前去,毕竟他们能熟悉吐蕃的地形,到时候我们不至于走错路。” 丘成见元帅执意要去,只好派人去城里军营中去挑选熟悉吐蕃地形的二百名精兵。一个时辰后,二百精兵被带到郭元帅面前,郭子仪见这二百人个个是精壮之士,他感到很满意。 七百人离开了维州城,他们都三五十人一拨的朝大草场进发,打头的几拨人是同样化了装的二百精兵。为行动方便和尽快到达大草场,这七百人全都骑着马。 这七百匹战马都十分善跑,二百多里的路程,两个时辰就到了。 “禀报元帅,前面不远就是大草场,是否派几个人先去探探军情后再说?” 听到前边军士的话,郭子仪驱马来到前面,手搭凉篷朝远处望去,远处能有成千上万人聚集在那里,耳朵还能听到成千上万人的呐喊声。 他们所停住的地方离呐喊声的地方能有三四里地远,他摸不透前面的情况,所以想先派十几个人前去,打探清楚前面的情况后,再决定是否继续前进。 打探军情的几个军士越走越近,这时看到南诏军队的后面有几个人好像在疗伤,看装束像是大唐人,看样子里边有道姑还有尼姑,他们便大着胆子走上前去。 “这位师太,前边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在打仗?”一个军士问妙玄。 这几个人正是妙玄、昙云,还有惠一和云童等几个人,除了惠一大师以外,其他几人都受了轻重不同的伤。 “是的,等一会儿也许还会有大战,你们几个还敢凑上前来,小心再迟一会儿丢了自家的性命。”妙玄好心劝告他们几个人。 “请问师太,怎么会有大战?看两边军队的装束和帅旗,像是吐蕃人和南诏人,他们两家不是同盟吗?怎么会打起来呢?”那个军士好奇地问到。 妙玄和昙云都抬头审视这几个人,好像是想弄清这几个人的来历。 “听话音你们大概是大唐的百姓吧?怎么跑到这吐蕃边境来了,不怕碰到吐蕃的军队吗?听贫道的话,你们几个要想活命就速速离开这里,不要白白地丢了性命。” 几个人听到这话,又看妙玄和昙云的样子,猜测他们几个定是江湖武林中人,所以几个人也不再担心他们。 “我们听说这里头几天举办比武大会,夺什么天遁神剑,所以我们就赶过来看热闹的。”一个军士用话来试探,想从妙玄他们口中探听出什么事来。 “你们是为这事呀,比武夺剑的事都过去好多天了,你们来晚了,看不到什么热闹了。”妙玄好心地告诉对方。看妙玄等人挺好说话的,那个军士就想再打听详细一点,因为这几个军士都知道,郭元帅率他们前来,还要打听一个叫红线的姑娘,不妨问问这些人。 “请问师太,比武夺剑的人里面,是否有一个叫红线的姑娘?” 妙玄和昙云听到这话都不禁一愣,两人都盯着那个军士和其余几个人,猜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打听红线。 见面前这道姑和尼姑直勾勾地盯着他看,那个军士知道两人怀疑自己的来历和目的。 “二位大师不要误会,实不相瞒,我们几个都是大唐的军士,是兵马副元帅郭子仪大人派我们几个人先过打探军情的,所以我们才化装成老百姓的样子。”那个军士连忙向两人解释到。 一听到‘郭子仪’三个字,妙玄和昙云的脸色才缓和下来。 “你们郭大人现在哪里?”妙玄想见到郭大人,弄清楚他到这里来的目的。 “郭大人在几里地远的地方歇息,并等着我们把这里的情况打探清楚呢。” “你们可回去人告诉郭大人就说我妙玄和昙云师太都在这里,告诉他,说红线正在前方与吐蕃的一个武林僧人厮杀呢。”妙玄告诉那个军士。 那个军士明白了妙玄所说的话,知道面前这个道姑肯定与郭大人相识,这件事更应该赶快报告给郭大人知晓。于是那个军士又叫来一个军士,两人骑上马沿着原路跑回去报信。 两匹马风驰电掣,几里地远的路程转眼就到了,那个军士把听到的看到的情况对郭大人描述了一遍,并把妙玄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郭子仪听到妙玄的名字当然很高兴,又听说红线在前面与一个吐蕃僧人厮杀,他立刻恨不得一步便跑到那里,弄清楚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马上命手下将领立刻集合所有骑兵朝妙玄那里进发,于是那两个军士便在前面带路,后边跟着郭元帅和那七百骑兵。 当郭子仪见到妙玄等人时,看他们这些人都有些衣裳褴褛,便猜测他们这些日子定是遇到不少的麻烦事,而且是在大漠或其它荒僻之地度过的。 “郭大人为何来到这偏远荒僻之地。”妙玄有些好奇地问到。 “郭某是来到维州城视察军情的,后来听守将丘大人说:这吐蕃大草场一带,头些日子举行什么比武大会,要夺什么天遁神剑,又说比武大会上死了不少人。郭某心想这热闹场合你们师徒俩儿一定会参加,所以就带了几百军士跑过来,想看看你们师徒二人。” “贫道师徒得郭元帅惦念,实在感激不尽。”说着话时,妙玄也把昙云等人介诏给郭大人,那几个也过来与郭子仪见礼。 “郭大人就是听说天遁神剑的事才跑过来看热闹的?” “也不光是因为这件事,师太你也知道,那吐蕃和南诏两家是结过盟的,两家要联合对我大唐的。现在却因为那把什么天遁神剑而厮杀起来,我是想过来看看这边的军情,如他们两家起了战事,我当拉拢南诏,共同来对付吐蕃人。”他不胜感慨地说。 “郭大人有所不知,那吐蕃人之所以要争夺那天遁神剑,是因为他们知道那天遁神剑威力无比,一把神剑能胜过上万大军,所以他们才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神剑夺到手。何况那吐蕃和南诏的联合是明和暗不和,他们两家也都在玩着心眼儿呢。” “啊,这天遁神剑这么神奇呢,怪不得天下武林中人都来这里比武夺剑。”郭子仪听说这神剑如此神奇,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他想:要是这天遁神剑归我大唐所有,那又何惧吐蕃的几十万铁骑呢,此时他恨不得马上就能一睹那‘神剑’的风采。 在郭子仪的一再要求下,妙玄带他来到阵前。 此时的阁王和阁陂二人己落下风,而且两人都已被黑袍尊者的摩尼如意轮所伤,阁王的肩膀被削一个口子,鲜血渗透了王袍;阁陂的后背被对方打了一掌,他当即喷出了一口鲜血,那一掌力量强大,也幸亏阁陂内功深厚,换上内功稍差的人,说不定会当场毙命。 那郭子仪随妙玄来到阵前后,看见阁王和阁陂两人正与一个吐蕃老僧厮杀。他几年前曾见过阁王和阁陂二人,但却不知那吐蕃老僧是何许人也。 他看见阁王和阁陂二人己落下风,明显不敌那老僧,他暗暗替两人着急。这时他的眼睛也不忘搜寻红线的身影。 见他东张西望的,妙玄猜到他是要寻找红线呢,所以就用手给他指了指。 “在那儿呢,那不是红线丫头吗?” 顺着妙玄手指的方向,郭子仪果然看见了红线,和她在一起的还有恶风和隐娘,这两人他也认识,看他们三个人在一起,郭子仪这才放下心来。 红线来到阵前看见隐娘和恶风都在观战,他们手执各自的兵器,看样子两个人也都在跃跃欲试,准备上阵去与那吐蕃僧人厮杀。 “怎么样?双方胜负如何?”红线走到两人的身后问到。 “啊!红线姐,你的伤好了吗?为何不在后面养伤?这里有我和恶风在,足以应付那个吐蕃僧人,你还是回后边养伤吧!”说着隐娘抖了抖手中的短剑,一旁的恶风也劝红线回去。 “我不是不相信你们俩儿,我在后面听人说这个吐蕃僧人是吐蕃国内的第一高手,是无量和崆峒两个法王的师父,叫黑袍尊者。现在阁王和大师两人才与他战个平手,可见他的武功己超过当今武林十大至尊的水平,所以对这个黑袍尊者绝不能掉以轻心。” 她的话让恶风听了很不服气,他高声叫到:“义妹,你不要听别人吹嘘那和尚的话,等那兄弟俩儿不敌吐蕃和尚,我便上去与他厮杀,你可在后面养养伤,看义兄如何拿下那老和尚。” “嘿嘿,就凭你一个人?唉,到时候挡不住那老和尚时喊一嗓子,我隐娘好去救你。”隐娘见他一心自己去战那老和尚,便用话讥讽他。 恶风知道这小丫头心直口快,又心高气傲,况且她的武功也确实不在他恶风之下,所以他也不去计较这丫头的话。 红线见两人心里都不把黑袍尊者当回事儿,她不免为两人担心起来,怕两人一心要与黑袍尊者交手,倘若他们有个闪失,那他们一伙人的损失就大了。现在他们一伙人,真正有实力来对付吐蕃人的只有他们两人和自己,其他人都受了轻重不同的伤。 就在她心里胡乱时,只听身旁的恶风忽然嘴里叫道:“不好,那两个老家伙有危验,他们己招架不住那老和尚了,你俩儿呆着,我去把两个老家伙换下来。”还没等红线和隐娘搭话,他便手提两支霸王镰纵身飞了出去,直飞到阁王和阁陂两人的身后方才落地。 “阁王、大师,你二人请退后歇息,待我来收拾这老和尚。”他本想骂出“老和尚”这三个字,但怕那阁陂大师多心,因为大师也是和尚,这也足见恶风虽是莽汉,但有时也粗中有细。 两人见黑大汉恶风来替换他们,便也知趣退到后边,两人此时也确实精疲力尽,只是拼尽全力才勉强挡住对方的攻势,倘若恶风再迟一会儿上来,两人恐怕命将不保。 “哪里来的黑小子,你是上来领死的吗?”黑袍尊者斜视着对方说。 恶风见这吐蕃老和尚根本不用正眼瞧他,心里顿时怒火万丈,恨不得一步窜过去,抓住老和尚将他撕成碎片。但他也看过老和尚与阁王兄弟俩的厮杀,知道这老和尚的武功非同寻常,兵器和招式也都十分怪异,所以也未敢抢先对老和尚出手。 黑袍尊者见对方没有先出手,以为是刚才那几句话把这黑大个吓着了。其实恶风何曾怕他,只是心里捉摸一遍刚才所看到的他的招式,厮杀起来时如何破解对方的招式。 “黑小子不要发呆,先吃老僧一飞轮吧。”话音未落,他便随时一甩,一道寒光呼啸着直朝对方的面门射去。 恶风见对方一甩手,一道寒光直奔他的脑袋飞过来。他看这暗器好似无量法王的金轮,只是这飞来的暗器要比法王的金轮小一些。 他见飞来的暗器又快又猛,所以没敢用霸王镰来挡,而是一偏头躲过了暗器的袭击。 “哈哈哈,黑小子竟能躲过老僧的如意轮,看你还能躲过几回本尊主的飞轮,看招。”只见他一抖手,一道寒光飞了出去,再一抖手,又一道寒光飞了出去。 恶风全神贯注地看着对方,只见老和尚一抖手,知道他发出了暗器。有了头一次的经验,他轻易地躲开了那飞轮的袭击;他还未等缓过神来,又一道寒光直奔他面门飞来。 他虽然闪电般躲过第二道寒光的袭击,但也吓出了一身冷汗,这老和尚的飞轮也比那无量法王的金轮快多了,也厉害多了。 接下来那两只如意轮仿佛‘走马灯’似的,不停地飞旋在恶风的身前身后,这下让他手忙脚乱。看着那两只在自己身前身后飞来飞去的如意轮,恶风或闪身躲过,或用霸王镰拨开。 而黑袍尊者站在三丈远的地方,冷眼看着那黑大个不停地躲避着自己的两个如意轮。看了一会儿后,他见那如意轮飞过几十个轮次,仍未将那黑大个打倒,他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此时的黑袍尊者己有些不耐烦,他与阁王和阁陂两人就战了一百多个回合,正准备给那二人下死手时,未料到半路杀出个黑大汉,他不认识这黑大汉,也根本没把对方放在眼里,他想用最快的招式结果了这黑大汉,以报复他搅了自己的好事。 只见他一边操纵两支如意轮,一边将内力运到双掌上,他要用雪山神龙掌发功,好取那黑大汉的性命。 他在发功时就被红线和隐娘两人发现了。 “红线姐,那老和尚在干什么呢?” “不好,他可能要发功,义兄只顾躲闪对方的两支飞轮,很难注意到对方要使出阴招儿,那老和尚的双掌一出,义兄肯定会受伤的。” “那还等什么?我去助你义兄一臂之力,姐,你在后边压阵,我不信那秃驴有多厉害。”她拔出短剑,身子像箭一般射了出去,直落到恶风的身后。 就在这时那黑袍尊者的掌风击到了恶风的胸前,他感到那股掌风有上千斤的力量,撞击着他,使他不得不连连后退,直退了两丈多远,方才收住脚。 隐娘见恶风被对方的掌风推送到两丈多远,也惊叹那老和尚的内功之深厚,但她既然上阵来,就绝不怕那老和尚的掌风。 “前辈你退回去歇息,待姑奶奶来收拾他。”说着执剑朝黑袍尊者走去。 “丫头要多加小心啊!”恶风忘不了叮嘱隐娘一句,他的胸口有些发闷,只勉强说出这一句,便手捂着胸口退下来。 红线见状,连忙迎上前去,她扶住恶风忙问:“你受伤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恶风的脸色有些苍白,“这老和尚的双掌厉害,要防备他的双掌,咳、咳、咳。”恶风咳完又长长地喘了一口气。 “义兄,你的话我记住了,等一会儿,义妹定为你报仇,先到后边养养伤。”这时上来几个南诏军士把恶风扶了回来。 黑袍尊者见黑大汉和被自己的掌风所伤,他正待要飞上前,结果那黑大汉的性命。就在此时黑大汉身边多了一个小丫头,手持短剑,怒视着他。 “谁家的女娃子,跑到这儿来送死。”他不屑地看着隐娘。 “少废话,先吃你家姑奶奶一剑。”说着她手中的那把短剑直奔对方刺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大战黑袍尊者 黑袍尊者本想训斥那丫头几句,未料到对方的短剑如闪电般地刺向他,转眼刺了他十几剑,那剑快得连他宗师一级的武林高手,也被杀得手忙脚乱。 他连忙挥动手中的两只摩尼如意轮,神速地将来剑架开,他施展出超一流的武功,才抵挡那丫头的攻势。虽然没有吃亏,但也让他大大地吃了一惊,他未料到小丫头的武功竟如此厉害,看来他不能太轻视对方了。 稳住阵脚后,他施展轻功,身子并没有动,但却退到了离隐娘三丈远的地方。然后他不等对方出手,便随手一甩,手中的如意轮就隐娘这边飞旋而来。 站立在阵前观战的红线看那老和尚,见他离隐娘不到一丈远时,不知他使了什么妖法,一瞬间移到隐娘三丈远的地方。 这让红线心里暗暗吃惊:这老僧的轻功可说是‘炉火纯青’,可算是绝世轻功。他身体不动,瞬间儿移动了两丈多远,竟无人能看出来,她心里暗暗替隐娘担忧起来。 隐娘看出来,那老僧又用对付恶风的那一套来对付她。如意轮仍然是一前一后,在隐娘的周围飞旋着,还不时地发出那瘆人的鸣叫声。 这一前一后的两支飞轮虽没有无量法王的又重又大,但却非常轻灵锋利,再加上黑袍尊者用内力来驱使这两个‘神兵器’,使它们的威力要远超过无量法王的‘八锋轮宝’。 隐娘试探着用手中的短剑将那飞近身边的如意轮拨开,但却感到那飞轮虽看上去份量很轻,可她用剑拨开它,却感觉到那飞轮有千斤之重。 她一连用剑拨开几次后,便不敢再硬拨了,因为这样做,既消耗内力,又非常危险。于是隐娘依仗自己身体轻灵、身法飘逸的长处,轻易地躲过一次又一次那飞轮的袭击。 黑袍尊者见自己的两支如意轮竟无法伤及对方,知道那丫头的轻功也不逊于他。于是他又故伎重施,暗中运气,并将内气贯注双掌中。 就在隐娘还在躲避对方的两支如意轮时,对方的‘雪山神龙掌’已开始朝她袭来。那黑袍尊者的内力极其深厚,双掌心发出威力无比的罡风,击倒在隐娘的身体上。 她感到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击打在自己的身上,让她无法站稳,不禁连连后退。此刻她的胸口也有些难受,知道自已刚才遭到了对方的暗算,她感到有些不妙。 就在两人厮杀时,站在远处观战的红线,目不转睛看着两人。她刚才已看到义兄遭到对方掌力的偷袭,猜测对方非常怪异,与中原武功掌法截然不同;那吐蕃老僧能在两丈外发出掌力来袭击对方,全凭他身体里极深厚的内力来发功。 现在对方要用先前的掌法来偷袭隐娘,那她必受伤无疑,而且隐娘的内功修为还不如义兄恶风,她怎能抗得住那吐蕃老僧的一击呢。 红线将天遁神剑拿在手中,为避免小妹隐娘再被对方掌力所伤,她用剑指向两人的中间,一道剑光把射向隐娘的掌力截断。 隐娘在不停躲避对方发来的掌力,她虽只有十五、六岁,但自幼在昙云身边长大,深知对方掌力的厉害,这种威力无比的掌力,只有内功深厚的超一流高手才能发出来的。 此时她不但要躲闪前后飞旋的摩尼如意轮,还要避开对方双掌发出来的致命的掌力。她虽然轻功极好,身子轻灵,但几十个回合过后,她也有些手忙脚乱,只能被动地躲闪。 突然她脑袋灵光一现:我此时为何不用隐灵术呢?只让对方攻击,自己却无还手之力,这可不是她聂隐娘的作法,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她和师父俩人脸上无光。 想到这里,她口中念叨那无名氏教给的咒语,然后身子一晃,她立刻消失了踪影。正在一心发功袭击隐娘的黑袍尊者,突然间发现离他两丈多远的那个丫头不见了踪影。 正要飞过去助隐娘一臂之力的红线,发现隐娘不见了踪影,仔细想想,心里乐了,她猜到小妹定是施展出隐灵术,将自已隐身了。 于是红线收住了脚步,仍站在原地继续观察双方的厮杀,想看看小妹能使出什么绝招,来杀败那个吐蕃老僧。 黑袍尊者连忙收回两支如意轻,然后运内功,来感应周围的轻微气息。这时已绕到他身后的隐娘,见他毫无察觉,便手持短剑直刺他的后背。 一股凌厉的剑风直奔黑袍尊者的后背,他早已感应到,要想架开那一股剑风,己来不及了。只见他身体微微一动,身体早已移出两丈多远。 他回头定睛望去,隐约看到了隐娘的身影,刹那间,他手里的两支如意轮飞掷出去,直奔对方而去。 为何她的隐灵术不灵了呢?原来这隐灵术只能迷惑一时,但在黑袍尊者这样内功极其深厚的一代武林宗师的身上,他可运内功,然后感应周围的动静,或用眼睛隐约看见对方的身影。 两支如意轮再一次绕着隐娘的身体飞旋,黑袍尊者此刻感觉到面前这个丫头不好对付,她的武功可能自已的徒弟无量法王还要高。 不知什么时候无量法王来到他的身后,见师父发出如意轮将隐娘围住,无量法王心里暗暗得意,恨不得让师父的如意轮将隐娘的人口砍下来,好为师弟崆峒法王报仇。 “师父,你不要小瞧这丫头,她的武功可是超一流的。”他提醒黑袍尊者。 黑袍尊者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徒弟,见他衣袍破损,一付狼狈样,就知道他肯定与这个丫头厮杀过,要不然他怎么知道这丫头的武功厉害,大概他的武功不敌这个丫头。想到这些,他感到好像受了奇耻大辱:自已的徒弟竟然打不过中原来的黄毛丫头。 这时候他心中怒气万丈,恨不得立马将那丫头撕成碎片。特别是想起二徒弟崆峒法王死在这伙人的手里,更坚定了他要把这伙人斩尽杀绝的决心。 轮起黑袍尊者的武功来,在南诏和吐蕃两国里无人能敌。二十年多年前,中原和南诏吐蕃的武林界曾排名天下武林十大至尊,他只让两个徒弟无量法王和崆峒法王出头,便占了两个至尊的位置,而他本人根本不屑于这十大至尊的排名。 心中的恶念一起,他连连叫到:“徒弟快快退下,为师要发功了,送这个丫头去西天吧。”听了这话,无量法王知道师父要下狠手了,他心想:这丫头就要死在师父的掌下了,他见过师父的掌法掌力,那力道可碎岩石,可击倒猛兽和野牦牛,可称得上是威力无比。 正在与两支如意轮周旋的隐娘,也听到那吐蕃老僧的喊声,她暗暗提防着那老僧发出的掌力,避免被对方偷袭,等待机会再反击,改变自已被动的局面。 对方的一双巨掌推出,顿时两股强大的气浪直奔隐娘而去,隐娘本想迅速地避开那两股气浪,但那气浪如排山倒海一般,她根本无法避开,想施轻功飞上半空中,但已来不及了。 见到这情景,连一旁观战的红线也不禁大吃一惊,她看出来,那老僧这次所用的功力要比先前对恶风所用的功力要大一倍,看来对方存心想置隐娘于死地呀。 红线见小妹处境己非常危险,她早等不及了。只见她“刷”地一声,拔出了天遁神剑,神剑前指,刹那间,只见一道剑光直奔对方发出的气浪而去。 隐娘未能躲过气浪的袭击,她被那威力无比的气浪撞击在身上,不由得连连后退,身体好像被撞裂了一般。此时她再也无力上前与对方厮杀,并担心还会有下一轮的攻击。 但下一轮攻击并没有到来,隐娘并不知道,对方发出来的气浪已被红线的剑光所截断。 黑袍尊者见第一轮发功并没有将那丫头,便迅速运功发出第二轮的攻击。但他眼见第二轮气浪在半路上被一道奇异的剑光所截断,他心知有异,连忙四处观看。 他一眼就看见红线在远处手执一把剑指向气浪处,剑尖上发出一道蓝光将自己发出的气浪截断。这让黑袍尊者心中大怒,心想:这丫头敢破坏老僧的绝顶功夫,待我先教训教训这丫头,也让她尝尝老僧的绝世武功——雪山神龙掌的威力。 但他又转念一想:这丫头刚才是用那剑光破了老僧的雪山神龙掌,而剑光正是由那把剑上发出来,难道那把剑就是徒弟所说的天遁神剑? 想到这里,他没有急于对红线发功,而是朝红线看了一眼,见她的人和装束与徒弟所描述的差不多,又仔细地看了一眼对方手中的宝剑。 这时他耳边也传来了无量法王的传音:“师父,刚才发出剑光的那个丫头就是红线,她的武功与刚才厮杀的丫头差不多,你千万要她手里的那把天遁神剑,要想法让她不用天遁神剑,而让她换一把剑来厮杀,千万切记。” 听到徒弟的一番话,黑袍尊者此时心里有了数,暗暗想到:“他可不想冒险与那天遁神剑去硬碰硬,尽管他自信武功无人能敌,但一旦对方用天遁神剑将自己打败,那他黑袍尊者的颜面何在?而且他常自称武功天下第一,如败在那丫头手下,他今后又如何在吐蕃立足。” “哪里来的野丫头,竟敢坏了老僧的好事。”他朝远处的红线喝到。 听到黑袍尊者的问话,红线施轻功脚步轻移,瞬间就移到对方一丈多远的地方。黑袍尊者见了心里也有些吃惊,心想这个丫头十八九岁的年令,可她的轻功竟与自己不相上下,实在令人不可思议,可见她的武功也不会次于自己。 “这位大师,与一个小丫头比试武功,竟使用下三烂的手法来暗算人家,实在是有损大师的声誉,传扬出去岂不是让江湖武林中人笑话。” “少跟老僧耍贫嘴,要与我黑袍尊主过招,就快快报上姓名,本尊主可不杀那无名小辈。” “哈哈,原来是两个法王的师父黑袍大师,怪不得这般猖狂。我的剑下也不死无名之辈,本姑娘名叫红线,想必你的徒弟也早告诉你了吧?” 黑袍尊者一听“红线”两个字,脸上顿时露出喜悦的神色,眼前这个丫头就是传言中的红线,那她手中的宝剑一定是那把天遁神剑了。 他目光盯在那把宝剑上,先前他己听徒弟无量法王描述过那把天遁神剑是如何的厉害,他也是半信半疑,此时他可不想冒这个风险,要想办法让这个丫头放下这天盾神剑,然后再和他黑袍尊者来过招,这样对双方才算公平。 想到这里,他不动声色地对红线说:“请问这位姑娘,你手中拿的可是天遁神剑?” “正是天遁神剑,大师问这话是何意?” “老僧听说那天遁神剑本是比武大会上的奖品,武功最高的人才能得到它。现在姑娘用这把天遁神剑来与老僧比武,是不是有失公允?” 听了这话,红线不禁一愣,不知如何回答他,见红线露出窘状,黑袍尊者冷笑着看着红线,等待着她的回答。 “大师此话差矣,那比武大会早己结束,宝剑被本姑娘夺到,自然就归本姑娘所有,我又为何不能用天遁神剑来比武?哪里又有失公允?” “那神剑为天下人共有,既然姑娘自认武功天下第一,现在就可与老僧过上几招,但只能凭自身的武功,而不能依仗那神剑的帮助。倘若你能凭自家的功夫胜了老僧,才能让天下武林人士和老僧心服口服,你才配作那天遁神剑的主人,你认为如何?” 这时昙云师太和妙玄也来阵前,正好听到红线与那黑袍尊者的对话。昙云师太连忙传音给红线:“红线,千万不要听那黑袍尊者的话,那家伙武功很厉害,而且是两个法王的师父,他的武功是吐蕃里最高的,不用天遁神剑你很难打败他,切记。” 师太的传音钻入红线的耳中,此刻她望着那吐蕃老僧,想了片刻后,便对那黑袍尊者冷笑了几声说:“好,既然大师话说得这么明白,那本姑娘就用自己的七星宝剑来与大师比试,大师以为如何?” “好,好,姑娘不但武功奇高,而且还有武德,那姑娘就快快换剑,老僧在此恭候。” 红线回身将天遁神剑交坛昙云师太保管,又从别人手里拿过自己的七星宝剑,然后回到阵前。黑袍尊者见那姑娘很守信用,心里不禁暗暗佩服。 见红线没有听自己的话,昙云不禁替红线担心起来。虽说红线的武功己少有人能敌,武功如今己强过当年的天下武林十大至尊。但毕竟那黑袍尊者的武功到底是什么水平,谁也没有真正见识过,见到的只是他的两支摩尼如意轮,还有他发出的不知名称的掌法。 看到这情景,不但昙云师太,就连她师父妙玄和其他人也都为她担心。但红线心里有数,经过疗伤,她的身体和内力已完全恢复到先前的状态,她自信不用天遁神剑,只要施展出天遁剑法,也照样能发挥出威力,并打败黑袍尊者。 此时战场上所有人都发现四周静了下来,双方的将士都不再呐喊,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都静静地望着立在各自阵前的两个人,一个是七旬的吐蕃老僧;一个是十八、九岁的少女。 黑袍尊者好奇地看着那个面对着自己的中原少女,见她的脸上仿佛一汪清水似的平静,根本看不到有一丝面临大战恶战时的惊慌、恐惧或紧张。 其实红线的心里何尝不紧张,她知道自己将要交手的人,不但是吐蕃国两个法王的师父,而且是吐蕃国内武林第一高手,武功甚至要比天下武林十大至尊还要高一层。 “小丫头,你可以动手了,老僧希望你能施展出你的上层武功,你现在大概也知道了,我是两个法王的师父黑袍尊主,老僧一辈子未遇到对手呢。”他想恐吓住红线。 “大师,你先请,晚辈在此恭候。”红线微笑着对他说。 见红线全没把他当回事,好像是跟人平常比武一般,这让黑袍尊者怒火中烧,他心里暗暗发誓: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野丫头,废了她的武功。 他不再费话,右手一甩,一支摩尼如意轮便闪电般地朝对方飞了出去,如意轮无声无息地飞向对方,这可是他超一流的手法,非用超强内功才能做到。 这种无声无息的如意轮能攻击人于不备,当对方发现时,想躲闪或抵挡时己来及了。所以黑袍尊者从前用这招儿时,几乎是百发百中。 红线见对方一甩手,便做好了准备,因为曾多次与无量法王交过手,所以对这摩尼如意轮也不太陌生,两人的手法大同小异。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时红线发觉那一支飞轮己离胸前有一尺远,她来不及多想,身体只轻轻一晃,那支飞轮便贴着身体飞到后边。 她还未醒过神来,又一支如意轮己逼近她的头部,她用手中剑将如意轮挑飞。当手中剑与如意轮接触的那一刹那间,她感受到了这飞轮的重量要比无量法王的金轮重一倍。 这时红线再也不敢大意,她决定赶快施展出天遁剑法,再迟一会儿自己就会陷入困境。她在先前看过黑袍尊者的武功招式,知道这两支飞轮过后,接下来他就会使出那绝命的掌法,她不知到时候自己是否能抵挡住对方掌力的攻击。 在吐蕃阵前观战的吐蕃王,见黑袍尊者接连胜了对方两名超一流高手,心里非常兴奋。知道恶风和隐娘都是武功高手,这也是无量法王和马重英告诉他的。 看到红线与黑袍尊者对阵,吐蕃王问两人:“新上阵来的这个丫头武功如何?她能抵挡住黑袍大师吗?” 无量法王和马重英两人对视了一眼,没有回答吐蕃王的问话。没有听到两人的回答,他有些奇怪,便回头看了看两人。 马重英见大王看着自己,忙回答:“大王,是问这个丫头?她,她就是红线。” 听他一说,吐蕃王立刻兴奋起来,他问马重英:“这么说,这丫头现在手里所拿的剑就是那把天遁神剑了?对不对?” 无量法王忙纠正说:“她把神剑交给他们的人保管,现在所用的不是天遁神剑。” “啊,原来是这样,这丫头挺有胆气,她不用天遁神剑,必败在黑袍大师的手下。等一会儿,黑袍大师打败这丫头后,马元帅,你可率一千铁骑冲入阵中,将那把天遁神剑给本王夺回来,记住,要挑选最精悍的武士。”得到王命的马重英,拨转马头,回到大军挑选武士去了。 像先前与恶风和隐娘对阵一样,那两支摩尼如意轮照常绕着红线飞旋,红线只能凭借自己的身法来躲避两支飞轮。 接连打败对方两个武功高手,他与恶风和隐娘一交手,便知两人的武功都要超过自己的两个徒弟。将两人打败后,黑袍尊者心里自然很得意。 跟红线刚一交手,他便认为:这丫头与先前两人的武功差不多,便也使用与先前相同的招式:用两支如意轮将对方困住后,再发出自己的雪山神龙掌,用威力无比的掌力击毙对方。 很快红线也遭到了对方掌力的攻击,那源源不断的掌力,具有排山倒海般的巨大威力。红线的身体很快就感受到了那掌力的厉害,当被那掌力击中后,她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 深知武功和内功真髓的红线,知道这掌力是不能硬抗的,只能躲避,否则一旦被掌力击中,轻则骨断筋裂;重则一击毙命或受重伤。 于是红线开始施展‘飘缈神功’,正在发功的黑袍尊者突然发现那丫头的身影模糊了,转眼又出现十几个丫头的身影。 黑袍尊者冷笑一声后,运内功于双目中,顿时他两眼射出毫光,他发现那丫头的真身。这时他运足强大内力,再一次对那丫头发出掌力。 这一次发出的掌力贯注着雪山神龙掌的巨大掌力,他自信那丫头绝难逃过这致命的一掌。此时红线发现对方再次发掌,但双掌中发出的气流却是黑色的,她感觉到有些诡异,不得不加倍小心,就在那黑色气流如闪电般要射到她身体时,红线施展轻功拔地而起,直弹上半空中。 本以为那丫头再难逃过自己这一掌的黑袍尊者,发掌过后却没看见那丫头的尸体。他马上抬头往上看,正看见飞在半空中的红线。 见自已耗费内力发出的一掌,竟没有打中那丫头,他连忙收回两支摩尼如意轮,想用两支如意轮来击杀那丫头。他料想在半空中,那丫头很难躲过两支如意轮的前后夹击……。 第一百六十六章 铁猪龙遇冰雪天姥 巍峨的天山深处,在一个巨大的冰洞中,两个少女在挥剑对舞,两人的剑身上都不断地发出剑光,练到极致时,那无数道剑光便汇成阵阵剑浪,并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对方猛烈撞击过去。一个老太婆半卧在虎皮褥上眯着眼看着两个少女。看了一会儿后,她从虎皮褥上坐了起来,并对两个姑娘说:“你们俩儿的天山剑法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我们也该下山去走走了。” 说话的老太婆正是天山派掌门人冰雪天姥,两个少女就是她的两个徒弟:火寻丽珠和何美玉,两个少女又有绰号叫:天山魔女。 “师父,那边的情况你都探明了吗?我们可别扑了空。”何美玉不放心地问。 “放心吧,师父的轻功你们还信不着,到吐蕃边界的大草场,不过是一千多里地,几个时辰的工夫,师父便折返回到这洞中。而且情况己探明,吐蕃和南诏都各自发兵几万,正在那里互相对峙,双方的一流高手们正在厮杀呢,所以我们要尽快赶过去。” “师父,这一次下山,那把天遁神剑你是志在必夺吗?”大徒弟火寻丽珠打趣师父。 “那当然,天下的武林高手们都为这把神剑而互相厮杀,听说那天竺国的降魔尊者和吐蕃的黑袍尊者都跑来争夺神剑,我们天山派也不能做旁观者。” “那上一次在魔天堡相遇那两个丫头时,师父为何突然放弃,而命徒弟不再继续与他们厮杀,这又是为什么?”何美玉有些不解地问。 老太婆沉思了一会儿说:“那一次师父在一旁观察,见你们两人的剑法与那两个丫头相比,不如那两人的剑法精湛。为师怕你们二人吃亏,所以就急急叫停,也免得你二人失手,丢了我们天山派的面子。” “那师父这一次有把握吗?”何美玉不放心地问。 “这些天师父再一次教你们俩天山派最上乘的剑法,就是为了一举击败那两个丫头,在他们一伙人里,就属那两个丫头武功和剑法最高,其余的都不如你二人。” “徒儿真没有想到,就连那魔天教的教主和大司命都死在那两个丫头的剑下。”何美玉不胜感慨地说。 “师妹,休说那些长别人志气,灭自家威风的话。”火寻丽珠不以为然地回了她一句。 “死丫头,还没上阵呢,倒先吹捧起别人来了。”老太婆话里有点不满。 “嘿嘿,徒儿说笑话呢,我才不会怕她们,不信,等碰到她们,徒儿先与她们斗上三百回合,定不会给我们天山派丢脸。”何美玉嘻笑着对老太婆说。 老太婆脸上这才缓和下来,她对两徒弟说:“为师教你们俩儿的剑法是天山剑法的最上乘剑法,乃是天山派的镇洞绝招,也是我们天山派历代掌门人代代传下来的,本来是想将来再传给你们其中一个能接替掌门的人,但现在为了争夺天遁神剑,也顾不得那么多规矩了。” “师父用心良苦,我们二人定不会辜负师父的期望。”火寻丽珠不忘安慰师父。 “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赶快下山去,迟了怕赶不上了。”冰雪天姥催促两人。 在天姥的指点下,两个丫头整理好装束和宝剑,火寻丽珠一身红衣裙;何美玉一身绿衣裙,两人都外罩一个虎皮马甲,两人都是金黄色的披肩发。 再看冰雪天姥则是一身黑丝袍,一头银发上戴着黑丝巾,显的是威严肃穆。当然这身装束也与老太婆的威名相符合,要论起来,她的武功和剑法要胜过那天下武林十大至尊。 冰雪覆盖的座座山峰间,一黑一红一绿的三个小点在飘飞着,好像三只飞鹰在雪山中间翱翔,三个人的身后飞溅起一团团的雪雾。 灵鹫峰上的一个山洞里,已逃回到灵鹫洞中的铁猪龙有些精疲力竭。现在师父己死,他也想为师父灵就鹫上人报仇,但他自知武功根本不敌红线那丫头,甚至也打不过那个叫隐娘的丫头,还有那个叫恶风的黑大汉,他不知该如何为师父报仇。 他躺在师父的床榻上一筹莫展,这时他的手无意碰到枕边的几本书,他拿过来随意翻看了一下,那都是些描述武功招式的书,却没有他想看的描述黑蛇戟法的书。 铁猪龙从床榻上一跃而起,他在洞里转来转去,想找到师父那本描述黑蛇戟法的武功秘籍。这时他找到一个包袱,打开后,见里面有几本书,有一本书上写有:‘黑蛇戟法’四个篆字。他迫不及待地翻开书来看,里面照样都是篆字,看来这本书的年代也很久远,连这本书的纸张也都发黄了。 他心里一阵欣喜,并急不可捺地翻看起那本书来,书里边的字他还看得懂,里边确实记有黑蛇戟法的所有招式,于是他当场按照书中的描述来练黑蛇戟法。 一连练了几天,他己完全练会了黑蛇戟法的全部招式。铁猪龙也感觉到自己的功力大增,他自信此刻自己的武功己与师父不相上下。但他又一想:先前师父就凭这黑蛇戟法己败在红线丫头手下,自己再用这黑蛇戟法不也照样会败在红线之手吗? 他希望自己能有超人的绝世武功,这样才有可能打败红线一伙人,从而夺到天遁神剑。他躺在床榻上想着:假如自己能拥有天遁神剑,到那时就连田承嗣老贼也得对自己唯唯诺诺,他铁猪龙也将称霸中原武林。 此时他又拿起了那本‘黑蛇戟法’翻看着,他真希望能从书里的字里行间看出点端倪来,可是翻来翻去,仍然是那些字。 不知不觉他又翻到了书的空白页,他用手抚摸着那空白页,弄不明白:写书的人为何要留下这两页空白页?他用自己一双有些汗津津的手不停地抚摸那空白页。 这时他无意中发现那空白页上隐隐约约好像有字迹显现,这是怎么回事?强烈的好奇心又促使他用手摸了摸那有字迹的地方,不一会儿,又有字迹笔划显现出来。 看着自己那汗津津的手掌,铁猪龙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马上舀来一瓢水,用手蘸一点水,并轻轻地将书的空白页弄湿。不一会工夫,让他兴奋的事情出现了:那书的空白页慢慢地显示出字迹来。他又继续将未沾水的地方弄湿,直到两页空白页都显现出字迹来。 铁猪龙感到异常兴奋,这后来显现出的字迹一定记载着什么重要的事情。后显现出来的字和头几十页一样,也是写的工整的篆字。 仔细辨识着上面的字,那些字没有一句说到黑蛇戟法上的武功招式,而是告诉练黑蛇戟法的人,若想此戟法达到最高之阶段,必要在百天之内服食一百条毒蛇。 而这一百条毒蛇的毒汁就会被人吸收,并会极大地增加食毒人体内的毒力;而食毒人就会将体内的毒力贯注到单月戟或双月戟身上,并在厮杀时,将毒力通过戟尖朝对手发射出去,令对手防不胜防。 那记载上又说:此招式百试百灵,只要中招,对方必定当场毙命。而这吃进体内的蛇毒也会极大地增强人的内力,并且会百毒不侵。 哇,原来这‘黑蛇戟法’还有这等‘玄机’,怪不得师父的戟法没能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而最终败在红线一伙人的手下。 想到自己知道了这其中的奥秘,铁猪龙不禁雄心勃发,他要服食毒蛇,并练好黑蛇戟法,到时候才有能力下山去除掉红线等一伙人,为师父报仇。 当然铁猪龙还有更大的野心:那就是夺到天遁神剑,进而实现自己称霸中原武林的雄心。他知道师父生前曾在洞中和后山养有很多毒蛇,那是用来提取蛇毒炼丹药的。 洞中有个蛇坑,里面有上百条毒蛇,看到他走近,那些毒蛇都仰起头,嘴里吐出长长的火红的舌头。铁猪龙尽管天不怕地不怕,但是见到这上百条毒蛇也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为了练成超强武功,他顾不得那些了,当即用自己的双戟将一条毒蛇夹了上来。可怎么吃呢,他先用一盆清水将毒蛇洗净,然后用刀把毒蛇切成小块。 铁猪龙将一块蛇肉送到嘴边,顿时一股腥味钻入鼻子里,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心想这生蛇肉能好吃吗。迟疑了片刻后,他猛然将那块蛇肉送入口中,然后大口大口地嚼起来,血水顺着嘴丫流下来。 当他将那块蛇肉全都吞进肚里后,那股腥味变得并不那么强烈了。于是他又不断地把其余的蛇肉扔进大口中,不一会儿工夫,那条毒蛇便全进了他的肚子里。 不大工夫铁猪龙便感到腹内有些发热,又过了一会儿,他的全身开始发热。这也许是蛇毒在身体里发生的作用吧,他开始有些害怕,自己不会中毒而亡吧?他心里这样想着。 此时他也来不及后悔了,只能硬挺着,任凭那蛇毒在他身体里肆虐……。 感到全身乏力的他只好上床榻上躺下,两眼也看不清东西,脑袋迷迷糊糊的铁猪龙终于昏睡过去了。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感到脑袋有些清醒了,便睁开眼睛,他只看到洞口处的微弱的月光,他意识到:天己经黑了,原来他己经昏睡了好几个时辰了。 他坐了起来,站在空地上伸展了一下双臂,他立刻感觉到浑身充满了巨大的力量,意识到这是服下的蛇毒在体内产生了作用。 何不马上练一下黑蛇戟法,看看服下的那条毒蛇会不会有效用的,于是他拿过自己的一对铁戟,并照着黑蛇戟法的一招一式练了起来。 随着两支铁戟的舞动,宽敞的山洞内旋起巨大的气流,洞壁和洞顶上,气流震得碎石乱飞。铁猪龙见状,不禁心中大喜,看来服食这毒蛇确实使自己内力大增。 可这毒蛇要每天服食一条,要连服食一百天,否则功力肯定不足。他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解决办法,好在服食毒蛇后,确实能让自己内力大增,这也增强了他的自信心。 练了几天后,他的武功内力大增,黑蛇戟法己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他又算了一下,红线一伙人的行程,从嘉峪关到大草场的时间,他估计这一、两天该到了。 而无量法王肯定会再次会在大草场一带拦劫红线他们,因为从嘉峪关往这边来,只有那一条大道,其它的道路都凹凸不平,极难行走。 这天早上,吃饱饭后他又服食了一条毒蛇,又用羊皮口袋装了十几条毒蛇,然后背上双戟和蛇袋子,并把黑蛇戟法秘籍塞入怀中,便驾轻功朝山下飞去。 在与师父同住山洞的那些日子,灵鹫上人将自己的轻功传授给他,使铁猪龙的武功和轻功都达一流水平;现在服食几条毒蛇后,他的内力也开始大增,这也使他的野心膨胀起来。 只是让他困惑的是:每天只能服食一条毒蛇,吃完一百条蛇需要三十多天。不行,得想办法,要不然服食三十多天后,那红线一伙人早就不知跑到何处去了。 他一边在山中飞行,一边想办法。有了,他的脑袋里忽然冒出个大胆的想法:为什么不能每天吃三条毒蛇,这样只用十二、三天就能吃完这些毒蛇。 只能平日里每顿能吃几斤熟牛肉,外加米饭馒头之类的,能顶几个人的饭量。想到这些,他立刻信心大增,拿定主意:每天吃三条毒蛇。 他收住轻功,在一处山坡上落地,然后从口袋里抓出一条毒蛇,并用戟刃削去蛇头。被砍掉头的蛇还在扭动蛇身时,便被他送进血盆大口中,他用力地将蛇咬断,咬碎蛇骨的声音清晰可闻,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半个时辰的工夫他连吃了两条毒蛇,再加上早晨吃的一条,现在他己吃下了三条蛇。没一顿饭的工夫,他觉得腹内除了有种饱胀感外,还感到肚子里和胸膛内好像火烧火燎的,铁猪龙感到有些难受。 此时他觉得头昏脑胀,感觉到自己快要死了,这时他有点后悔:不该一下子吃下三条蛇,要是被毒蛇毒死,那师父的仇就报不成了,就别提夺到那把‘神剑’,自己的雄心壮志也付之东流了,他终于支撑不住昏死过去了……。 三个人影在半空中飞翔,下边是起伏不平的山峰,正在上空飞行的这三个人就是冰雪天姥和她的两个徒弟。 “师父你看,下面的山坡上好像躺着个人。”二徒弟何美玉大声告诉师父。 冰雪天姥顺着徒弟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山坡上躺着个人,离那个人的不远处,几头秃鹫时而飞起时而落下,它们似乎是在等待不远处的那个人。因为不知那人是死是活,所以那几头秃鹫始终不敢靠近。 三人收了轻功落在山坡上,那几头秃鹫见天空上落下几个人来,吓得扑动着翅膀朝远处飞去,但没飞多远便又落在山坡上,远远地看着,看样子它们还没有死心。 天姥走到那人身边,用手在鼻口上试了试,便对两个徒弟说:“这个人没死,大概是昏迷过去了,看样子他好像是中毒了。” 火寻丽珠见那人身旁有个羊皮口袋,便用脚踢了踢,没想到那口袋开始蠕动起来。 “哎呀,这里边是什么东西?”火寻丽珠惊讶得大叫。 听到师姐的惊叫声,何美玉二话不说,抽出宝剑朝羊皮口袋砍了一剑,皮口袋当即裂开一个大口子,只见十几条毒蛇互相缠绕着从裂口处爬出来。 “哎呀!毒蛇。”两个女孩看到这情景,同时惊叫,不由得纵身朝后退出几步,生怕那毒蛇窜到自己脚面上。 冰雪天姥看着这一堆毒蛇,又看了一眼那躺着昏迷的人,那人的后背还插有两支铁戟。 “这些毒蛇好像是这家伙儿用来服食练功的?”天姥若有所思,看着那些毒蛇和那个昏迷的人而自言自语。 “师父,这家伙到底是何许人也?为什么会躺在这里?”何美玉有些好奇,想弄清楚这家伙的真实身份。 天姥想了想说:“看这家伙用的兵器是铁戟,这一带只有灵鹫峰的灵鹫上人用这种兵器。” “他不会是灵鹫上人的徒弟吧?”火寻丽珠猜测说。 “把这家伙弄清了再问问吧?去到哪儿找点儿山泉水浇醒他。”天姥吩咐到。 两个徒弟得令连忙分头去寻找,很快找到了山泉,但没有东西盛装,姐妹俩儿只好各取出毛巾,并在山泉水里浸湿,然后回到那人身边。两人将毛巾里的水用力挤出,冰凉的山泉水浇在那人的脸上,那人终于清醒过来。 铁猪龙眯着眼看着面前的两个丫头,他的脑袋还有点儿昏昏沉沉的。 “是你们俩人救了我吗?”他不敢相信地问。 “当然是,可是你怎么会昏迷在这里?”何美玉快人快语。 铁猪龙看这两个陌生的丫头对他并没有敌意,而且人家还救了自已一命,便把自已服食毒蛇的事告诉了两人。 “可你为什么要一连服食两条毒蛇,那太危险了,你是为了练功吗?”火寻丽珠用好奇的目光望着他。铁猪龙不想欺骗两人,但又不愿告诉他们实情,就用摇头来回答两人。 这时冰雪天姥也来到他身旁,三个人的对话她也听到了,她看着铁猪龙身背的两支铁戟后若有所思。 “你认识灵鹫峰的灵鹫上人吗?” 铁猪龙抬头看了对方一眼,稍停片刻后说:“认识,他是我师父,他己经死了。” 听了这话,天姥不禁一愣:“你师父为天下武林十大至尊之一,谁能杀得了他?” “是被一个叫红线的丫头杀死的。” 听了他的话,天姥和两个徒弟都吃了一惊,大名顶顶的灵鹫上人竟然被一个丫头杀死了,让人不敢相信。 “那个红线丫头就是我们在魔天堡遇见的那个丫头,她能杀得了灵鹫上人,可见她的武功己臻上乘。”天姥对两个徒弟说。 铁猪龙问天姥:“前辈认识那个叫红线的丫头?” “我们在魔天堡见过她,我的徒弟与她交过手,那个丫头的确武功不凡。不过你现在要去哪里?难道是去找那个红线丫头,好为你师父报仇?” 面前这三个人救了他的命,他不好再对三人隐瞒什么,便把自己要下山寻找红线,为师父报仇的想法告诉了三人。 听了他的话,天姥点点头,何美玉嘴快:“哈哈,我们和你一样,也是要去寻找那个红线丫头比武,好夺来那把什么天遁神剑。”她一下子把师徒三人的打算全说了出来,让天姥想制止她都来不及。 但铁猪龙听了何美玉的话后,并没有显出多么的惊讶,心里却愿意这三人去与红线等人厮杀,只要能为师父报仇就行。至于是否能夺取到那把天遁神剑,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看看天色己近中午,天姥急着赶路,便问铁猪龙:“壮士,你现在身体感觉如何?能起身赶路吗?” 铁猪龙此时头也不晕了,便站起来伸伸胳膊伸伸腿,感觉身体并无大碍。 他对天姥说:“承蒙前辈搭救,小辈身体己恢复,愿跟随前辈一起去寻那红线丫头一伙。” 看看四处乱爬的十几条毒蛇,他有心要将它们抓回来,但口袋己破损无法装蛇。天姥看出他的心思,便劝慰他:“几条毒蛇,放它们去吧,到用时再去寻找,这周围的群山众岭的,哪里找不到几条毒蛇呢。” 铁猪龙想想也有道理,便也任由那些毒蛇四散而去。四个人这才各自驾起轻功,飞越一个个山峰,朝那吐蕃大草场方向而去。 第一百六十七章 黑袍尊者回山 在半空中的红线躲过了黑袍尊者致命的掌力,现在她要开始还击了。她在空中刚要施展天遁剑法,突然发现两支如意轮飞旋着朝她袭来,她连忙舞动手中宝剑将两支如意轮拨开。 但那两支如意轮要比无量法王的两个‘八锋轮宝’厉害的多,它好像通人性似的,转眼间一前一后又飞了回来,它们在红线周围上下翻飞,红线只能凭借自己的‘御风术’轻功在半空中飞来飞去,躲避如意轮的袭击。 在下方观察的黑袍尊者得意地望着两支如意轮在追杀那个丫头,他需要不断地运内功来操纵两支如意轮。可时间一长,他看两支如意轮迟迟不能拿下那个丫头,不禁有些焦躁起来。 为摆脱自己被两支如意轮追杀的窘境,红线一边躲闪一边运气,她要开始施展天遁剑法了。 站在下面望着被自己的两支如意轮夹击的红线,黑袍尊者得意地笑了,他相信如意轮的威力,那个丫头马上就要成为轮下之鬼了。 就在这时他看见那丫头的剑尖上发出阵阵毫光,继而天空上开始布满了乌云,并向战场的上方移过来,并且从那大片的乌云中不断放射出电光。 黑袍尊者虽是见多识广,深知内功心法运用到武功上的厉害,但他还是不敢相信那丫头能有这么大的神通,竟能与天地相感应,这要耗费一个人的大量内力。 不容他多想,闪电不断地朝他射来,天空上传来阵阵的滚雷声。黑袍尊者知道这闪电和滚雷的厉害,他立刻运内功全力抵御它们的袭击,闪电和滚雷击打在他的身体上,他感到皮肤上有被烧灼的疼痛。 为了干扰那丫头发功,黑袍尊者继续运内功操纵两支如意轮来袭击对方。突然间天空上的乌云幻化成了一条黑龙,直接朝下方的黑袍尊者扑过来。 黑袍尊者连忙施展雪山神龙掌,掌力所到之处将那条黑龙击散;但紧接着天空上又出现了一条黑龙,黑龙凶猛地朝他扑过来,他只好又一次发掌力将它击碎。 红线知道遇到了劲敌,为便于自己施展出全部天遁剑法,她躲过如意轮的袭击后降落到地上。黑袍尊者怕两支如意轮丢失,连忙施法将它们收回来。 他将如意轮塞到后腰间,继续用雪山神龙掌的掌力不断地将那乌云幻化的飞龙、飞凤凰、黑熊等一一击碎,但这时他也消耗了自己大半的内力。 “丫头,还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吧,老僧在这里等着呢。” 红线见这四招都没有伤及对方半根毫毛,她心里也没有底了,难道这天遁剑法对这老和尚不起作用,难道自己今天要栽在这老和尚的掌下,她有点怀疑这天遁剑法。 就在此时,一声传音送入她的耳中:“丫头别慌,我看那老和尚的内力已消耗大半,你可用天遁剑法的后四招来制服他。” 哇,这么熟悉的声音,对了,是无名氏大师的声音。得到他的指点红线立刻精神大振,是啊自己还有后四招还未施展出来,怎么能灰心呢。 来不及多想,红线迅速施展出后四招,天空上的黑云重新聚拢过来,并幻化成几十匹黑马在两人的头上方往来驰骋,闪电不断地袭击黑袍尊者,阵阵滚雷震的人心胆俱裂。 领教过对方的前四招后,黑袍尊者也根本没把这后面的招式当回事,他自认有超强的内力,又有几十年的武功修炼,完全能抵挡住那丫头的攻击。 果然‘天马行空’这一招式过后,对黑袍尊者几乎毫发无伤。红线见这吐蕃老僧果然不同凡响,他的武功功底要强于两个法王。 紧接着她又施展出第二个招式:天惊石破,转眼儿工夫,四周开始飞沙走石,天空上的闪电不断地袭击着草地上所有的东西,闪电和滚雷挟带着巨大的力量不断地轰击着山峰石块和树木野草,巨大的石头被击碎,周围的树木和野草被雷电击中而起火烧毁。 受到雷电袭击的黑袍尊者感受到皮肤上有一丝烧灼感,但他抵御住了,这是他全力运内功来抵御的结果。他心里想到:“死丫头,看你能有多大的功力,本尊者要亲眼看到你是如何累死的,到时候看老子是如何取你性命的。” 黑袍尊者自信凭自己深厚的内力足以抵挡住红线的攻击,没容他多想,对方的更大一轮攻击转眼来到,红线又接连施展出剑法的最后两招:‘天老地荒’和‘天昏地惨’。 就在她使出‘天老地荒’这一招时,一转眼周围树木草地开始渐渐变黄,又迅速地凋零;紧接着红线又使出最后一招:‘天昏地惨’,顿时天空变得灰蒙蒙的,所有的人和物都被这灰蒙蒙所笼罩,仿佛是世界末日即将来到。 这时南诏和吐蕃两边的将士也都被眼前突然出现的情景吓呆了,双方各自的几万将士都开始慌乱起来,两边的将领极力地喝斥才将局面稳定下来。 有无数条毫光从四面八方射向黑袍尊者,那是‘天遁剑法’发出的致命‘罡气’,寻常人等如被这毫光射中就难逃活命;但黑袍尊者凭借自身强大的内力,抵御住了毫光的攻击。 周围的一切突然间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在远处看两人比武的吐蕃王也有些呆了,当他着见无数条毫光一齐射向黑袍尊者时,不由得担心起黑袍尊者来。 “无量法王,那个中原丫头用的是什么法术?竟然连黑袍尊者也难以抵挡。” “她用的是‘天遁剑法’,威力极大,不过这‘剑法’恐怕奈何不了贫僧的师父,凭师父几十年炼成的功力,肯定能破解那丫头的‘剑法’,大王请放心吧。” 待天空和四周的灰蒙蒙渐渐消散,红线看见对手黑袍尊者仍然站在那里,刚才自已所用的招式好像对他不起作用,而先前她自已的内力己消耗大半。 两人距离五丈多远互相对视看,双方都没有出手,因为黑袍尊者虽然竭尽全力抵御住了对方‘罡气’的攻击,但他也因此消耗了自身的大半内力,所以他也暂时无法对红线发起攻击,只能在原地调和气息,希望能尽快地恢复内力。 站在远处观望红线与那老僧大战的郭子仪刚从惊恐中缓过来,先前天空和周围的惊人变化实在是让他惊恐不己,他未料到昔日的丫头红线的武功竟然达到超凡入圣的地步,实在是令人不可思议。 他对妙玄和昙云两人说:“两位师太的爱徒实在是让人佩服,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高的武功。” 见郭子议如此称赞红线,昙云有些感慨地说:“非是我二人的教诲,红线是遇到高人的指点和传授,所以才有这超一流的武功。” 正当三人夸赞红线时,争斗的两人都停止了发功,他们都消耗了自身的大半内力,所以暂时都无力再向对方发起进攻。 两人都站立在原地对望着,各自都在调理着身体内的真气。站在远处观战的昙云师太发现情况有些不妙,知道两人此时都在调运气息以恢复内力,但她凭往经验看出对方的内力恢复得比红线快;而红线此时还在调运气息,如对方能提前恢复内力,那红线就危险了。 事不宜迟,如对方恢复内力并抢先攻击,那红线就危险了。不容昙云师太多想,她连忙给红线传音:“徒儿,为师看那老僧的内力己快恢复过来,他对你不利,我看那老僧内力极其深厚,有三十年修练的功力,要打败他非用天遁神剑不可,为师给你送剑去了。” 红线听到昙云师太的传音,忙抬头去看,此时只见昙云师太己施展轻功飞到自己的头上方。只见师太一甩手并叫到:“徒儿接剑!”红线飞身而起将神剑接过。 她左手握着剑鞘,右手将神剑抽出一半,剑身顿时发出阵阵毫光。 远处的黑袍尊者看见一个中原尼姑飞在半空,并将一把剑甩给那丫头,他立刻猜到那定是徒弟无量法王跟他所说过的‘天遁神剑’,也知道那把‘神剑’的威力。此时他的内力己完全恢复,这也是他几十年来修炼的结果,所以才会恢复的这么快。 他猜定那丫头的内力还未完全恢复过来,自己必须马上发起攻击,才能打败那丫头。想到这里他暗暗运气,再用内力先后将两支摩尼如意轮发出。 两支如意轮悄无声息地朝对手飞去,为何悄无声息?原来黑袍尊者为了一举能将那丫头毙命,这次发出的两支如意轮是全凭他的深厚内力将它们送出的,所以没有发出声响。他的这一招是极其阴险的,目的是让对方防不胜防,等到对方发现如意轮时,想躲开它大概都来不及了。 但他可是小瞧了对手,其时红线早己对他有所提防,见黑袍尊者的手臂微微一动,她心里便暗叫不好,全身立刻收紧,眼睛也紧盯着飞移过来的摩尼如意轮。 就在那如意轮即将碰到她身体的刹那间,只见她轻轻一晃,那飞轮闪电般擦身而过;紧接着又一支如意轮飞过来,仍然没有碰到红线半根毫毛。 红线深知高手对决,胜负只在毫厘之间,对方是个得道的高僧,自已可不能等闲视之,必须竭尽全力方有胜算的把握;如果自己失败,不但天遁神剑会落到对方手里,就是昙云师太和师父他们及南诏的军马也将被对方斩尽杀绝,所以必欲赶快打败黑袍尊者。 她挥舞天遁神剑,顿时那神剑发出了万道毫光,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毫光吸引,就连那吐蕃王也瞪大了双眼,贪婪地盯着红线手中的神剑。 就在她准备再一次施展天遁剑法时,谁也没有注意黑袍尊者的小动作,他从袖口里不知摸出来什么东西,趁红线全神贯注只顾躲避那两支如意轮时,他的手略微抬了一下,只见一道黑光从他的手中射出,如闪电般地朝红线所站处飞去。 他的动作早被昙云看见,她连忙传音给红线:“徒儿,注意那老家伙的暗算。”听见师父的传音红线心里一惊,眼睛细心一瞥,只见一条黑光直奔她胸口而来。 完全避开己来不及了,她身子如闪电般地让过那道黑光,但是右臂还是被那道黑光划开了一道口子,顿时鲜血渗透了衣裳。 远处观战的昙云等人都看到了这情景,他们都在为红线担心,不知她是否能挺住。 黑袍尊者见自己刚才这一击果然没落空,心里暗自得意。原来他刚才发出的那道黑光是他的第三支摩尼如意轮,这个如意轮要比前两个小许多,但却是他的取胜法宝,他只是用它来做暗器,在对方不防备的情况下突然发出去,常常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受伤的红线此时也倒吸一口冷气,心里也暗暗庆幸:多亏昙云师父的提醒,否则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这回不但要防那两支飞轮,还要防那更厉害更隐蔽的小飞轮。 她用左手轻轻地按了一下右臂上的伤口,又活动了一下右臂,感觉到除了有点疼痛外,手臂仍然活动自如,并无什么大碍。 没时间多想了,红线迅速地施展出天遁剑法的招式,果然天遁剑法再配上天遁神剑,威力顿时增长一倍。 几个招式下来,黑袍尊者发现:无论是对方施展的‘飞云掣电’,还是‘飞龙在天’,它们的威力都比上一次的威力大许多,他不得不运用自己全部的内力来抵挡它们的攻击。 天空上再一次出现黑云密布雷声滚滚的情景,而且比上一次还要令人恐惧,两个阵营里的将士都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了。 远处,一直观战的吐蕃王此时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呆滞了,他所骑的战马她被眼前的恐怖情景惊吓到了,不由得移动马蹄,好像要逃离这片惊恐的地方,幸亏吐蕃王身边的贴身武士才将这躁动不安的马匹控制住。 红线连连出招,雷声和电光不断地朝黑袍尊者所站立的地方轰击,他深知这雷声和电光的厉害,虽然不能让他丧命,但他被击到因此而受伤,所以不得不极力避开它们。 在不停地雷声和电光的轰击下,先前一直岿然不动的黑袍尊者也有些乱了阵脚,既便他有几十年深厚内功,但也怕被那雷声和电光轰击到,因为他知道:这是对方所发出的罡气,一旦被击到,轻则骨断筋裂;重则一命呜乎。 此时他怕自己一分神,那几支如意轮再被对方一伙里的高手所掠去,所以赶紧运内功将那还在红线身边飞舞的如意轮一一收回。 没有了几支如意轮的骚扰,红线更加没有了顾忌,她将天遁剑法发挥到了极致,再加上天遁神剑的巨大威力,终于将那号称吐蕃国一代宗师的黑袍尊者逼到被动挨打的境地。 红线手中的神剑再配以精妙无比的天遁剑法,让对方心惊胆颤。雷电和罡气不断地朝黑袍尊者袭来,他再也挺不住了,他想绝不能死在那丫头的手下,那会让天下人耻笑。 他己拿定主意,他想中原人常说: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只要一走了之,管他身后发生什么事呢,那把天遁神剑老子也不想要了,自己还是回山洞里继续修练吧。 想到这里,他突然将手里的三支如意轮先后发出,三支如意轮如流星般直奔红线而去。正在施展剑法的红线,猛然间发现有几道电光直奔自己而来。 她知道那定是对方发出的如意轮,为防被如意轮打到,红线只好全身贯注好躲过对方的暗算。这样一来她施展天遁剑法的威力就减弱了不少,而黑袍尊者趁对方攻势稍稍减弱之时,迅速地收回了三支如意轮,然后施展出超人的轻功飞身离开了战场。 此时红线还未反应过来,等他醒过神时,只见飞走的黑袍尊者己成一个黑点,转眼便消失在群山中。她不禁暗暗惊叹那老和尚的绝顶轻功,心里的压力也顿时减去一大半。 吐蕃王眼看黑袍尊者抵挡不住那丫头而先行逃走,他心里也开始动摇,连吐蕃国里的一代宗师都打不过那丫头,那其他人上阵也是白白去送死,不如赶快打道回国最好。 他命马重英上去回话,向对方告辞。马重英得令后驱马来到红线不远处,向红线抱拳致敬。 “红线姑娘武功天下无敌,我们大王也十分钦佩,既然双方胜负己决出,我们大王命我来向红线姑娘辞别,并向南诏王转达我们大王的致谢。” 两人对话的工夫,昙云师太等一众人也都凑上前来,红线回头与师太嘀咕了几句话后对马重英说:“此事皆由无量法王挑起,与你们大王并无干系,何况贵国与南诏己有盟约,不易再生战端,望马元帅转告你家大王。” 听了这话马重英连忙谢过红线及众人,驱马回到吐蕃阵中,并向吐蕃王转告了红线的话。 吐蕃的大队人马开始缓缓撤退,红线等人和南诏的将士们目送着他们的背影。 吃了亏的部分南诏将士见吐蕃人马退走,有人嚷着要乘胜追击,但都被南诏王和阁陂大师制止。原来两人都注意到吐蕃的铁骑要比南诏的铁骑多一倍,而且他们个个训练有术;撤退时不慌不乱按部就班的,队形阵形丝毫不乱。 大家都在望着吐蕃大队人马的背影,可谁也没注意到远处有四个人正朝他们这边张望。 “师父,那几个是什么人?看样子来者不善。”隐娘有些担心地对师父说。 听了这话,昙云和红线都朝她所指的方向望去,那几人离的很远。 “怎么好像是天山派的师徒三人,可是又多了一个男的?”红线隐约辨识出那几个人,但却没看出那个男的是何许人也。 就在三人还在疑惑地望着那几个人时,却见那几人拔地而起,腾身在半空中并直朝红线她们所在处飞了过来。 “徒弟们精神起来,这回怕又有硬仗要打了。”昙云师太提醒两个徒儿,两个丫头也都手持宝剑与师太一起等待着那几个不速之客。 第一百六十八章 吐蕃王的阴谋 在缓缓撤退的吐蕃大军中,无量法王无精打彩地跟在吐蕃王卫队的后面。此时他虽有些心灰意冷,但心中的野心尚存,他可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现在他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天遁神剑。 他可不想就这样回吐蕃去,到时候肯定会受到大王的冷落和大臣将军们的奚落,这是他无量法王绝不能忍受的。 此刻他也无脸去见师父黑袍尊者,因为先前那一战,他师父三十多年的威名都被人踩在脚下,到时候黑袍尊者还不将那一腔怒火都发泄在他的头上。 无量法王和几个亲信落在队伍的后面,渐渐地吐蕃大军离他们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了。跟着大军撤退时,他就发现北面飞过来几个人,他们落在一处山坡上,远远地观察这边战场上的动静。 待吐蕃军队走远后,无量法王看见那几个人驾轻功朝战场这边飞来,他这才看清飞过来的是三个女人和一个男人,那男人正是灵鹫上人的徒弟铁猪龙。 “这家伙命够大的,到现在还没死。”他的心里有些恨恨地说。 再仔细观察那三个女人,他心里不禁一阵欣喜,这三个女人他认识,原来是天山派的冰雪天姥和她的两个徒弟。 他想这回红线那丫头的冤家对头来了,因为他知道这个天山派的老太婆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从前曾听师父黑袍尊者谈起过她,说那老太婆的天山剑法就连师父有时也难以抵挡。师父说的是十多年前的事,这些年过去了,那老太婆的剑法一定会更加厉害。 看到四个人飞到红线有一丈多远时方才落地,此时他只能带领几个亲信远远地观望,自己和所带来的几百人都几乎被杀光,此时他实在无颜再往前凑和,只能躲在远处看热闹。 “哈哈,天姥别来无恙,怎么有兴趣来这里?”昙云师太先朝她打招呼。 “听说这边为夺一把什么剑,打的不可开交,所以我老太婆带两个徒儿也过来看看热闹。” 昙云微微一笑说:“嘿嘿,恐怕天姥不光是来看热闹的吧?” 那冰雪天姥何等样人,她根本没把中原那些武林高手当回事,自认天山派的剑法天下无敌。所以她听了昙云的话,根本也不想躲躲藏藏的,当场就对昙云等三人挑明立场。 “大师说的没错,既然天下武林人士都可来争夺天遁神剑,那我们师徒三人当然也可以了。我们也不必多说,你我双方都是三个人,我们便各找对手,杀它个几百回合定输赢,赢者便可得到天遁神剑,大师以为如何?” 听到这话昙云偏过头来与两个徒儿商量,此刻两个徒弟有些担心师父的身体,不知她能否再经历一场恶战。 “你们俩儿不用担心我,师父己恢复的差不多了,对付这个老太婆不成问题,你们放开手脚去对付那两个丫头去吧。”红线和隐娘对视了一眼,其实两人还是有些担心师父的身体,怕她的内力没有完全恢复,到时抵挡不住冰雪天姥的天山剑法。 “那师父你要多加小心呀!”两个徒弟异口同声地叮嘱昙云师太。 “老尼姑,只管在那里嘀咕什么?还不快上来领死。” 昙云师太也曾听江湖武林人传说,都赞叹天姥的天山剑法神鬼莫测,但那毕竟是传闻。而且她自信剑法上不输于对方,只要认真对待就不会败于这老太婆的手中。 见对方在叫阵,昙云也不能再忍受了,她一抖手中剑,双脚腾身飞起,身体像箭一般朝对方射去。冰雪天姥见昙云的动作如此迅捷,自家也不敢太托大,忙手挺宝剑准备迎击。 转眼间两个武林宗师便杀成一团,两人一个是天下武林十大至尊之一;一个是纵横西域的天山派掌门人。两个人身影剑影都混杂在一起,让围观的众人眼花缭乱。 见师父己和对方杀在一处,火寻丽珠早己按捺不住,她早已瞄上了红线,知道对方的武功了得。红线见师父己出手,她回手将天遁神剑交给师父妙玄来保管,自己仍旧用那把七星宝剑。 “小丫头,识趣儿的,快快交出天遁剑,别等姑奶奶动手。”火寻丽珠一挺宝剑,大言不惭对红线叫道。 红线不禁暗笑,这女孩充其量比自已大那么二、三岁,竟也敢自称‘姑奶奶’,看对方狂妄的样子,她想:须得薄惩她一下,让她今后收敛些,不要太狂妄。 先前在魔天堡两人已交过手,所以红线也多少熟识了一点对方的剑法套路。但红线不知道这火寻丽珠之所以这般狂妄,是因为她的武功确实是非同寻常,她是昭武九魔中的一魔,但却不愿跟那八人同流合污,而只和师妹何美玉在一起。 那八魔的武功都不敌火寻丽珠,所以也没人敢惹她,她也乐得每天除了练功练剑,便是和师妹一起,两个丫头也常在天山的群峰间纵横飞腾,追逐虎豹豺狼。 “大姐,我们先前己交过手,你要想得到那把剑不难,须胜得本姑娘手中的剑。” “臭丫头,不必罗里罗索,看剑!”说着话时,火寻丽珠早己飞身而起,闪电般直奔红线而来,手中剑对准红线的面门而来。 红线知道西域人都直来直去,非常言词所能打动,必须击败这姑娘,她方能心服口服。于是红线立刻抖擞精神,先施展自家的太乙剑法来与对方过招。 没说的,双方的另两个丫头隐娘和那个何美玉没两句话,随即便动起手来。这六个人全是女人,而且武功几乎都高于男人,这让看热闹的几万人都充满了兴趣,大家都围在这六个人的周围,看这六个超级武林女侠厮杀。 冰雪天姥和两个徒弟虽说是连日飞行来到这里,但对于红线等三人也算是以逸待劳。红线她们经过几天跋涉,一路上还不断地与敌人厮杀,好容易来到这里,又被无量法王和不空和尚还有黑袍尊者等众多高手所截杀,内力都己消耗大半。 现在又要与这三个内力充沛的西域武林高手过招,三人都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但强敌已至,唯有拼力一搏,无有它路。 此时郭子仪也来到妙玄的身边观看这六个女侠的厮杀。 “郭元帅,你来到这阵前是很危险的,要是被吐蕃人发现你就坏了,你还是躲人身后观看比武才好,这样轻易不会被人发现。”妙玄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他身为唐军统帅,一旦被吐蕃人活捉或杀死,那必将会动摇大唐的军心。 郭子仪自信地笑了,他感谢妙玄的提醒并说:“谢过师太,不过师太多虑了,郭某明明看见吐蕃大军己全部撤走,怎么还会有吐蕃人来呢?” 他正说着呢,妙玄发现吐蕃大军撤退的方向,又有几个人回来了,但他们并不靠近,而是远远地观望,妙玄仔细辨认,其中一人好像是无量法王。 “这家伙怎么又回来了?难道他对天遁神剑还没有死心。”妙玄暗暗猜测到。 她猜的没错,那正是无量法王和几个亲信,不过他再没有胆量靠前了,他是希望双方能两败俱伤,到那时他也许会有点希望。 其实妙玄也不是太担心他,因为还有南诏的众多将士,他们也会出手保护郭子仪的;她主要是担心有像无量法王那样的武林高手会趁乱劫走他。 话说吐蕃大军走到半路时,一个千夫长告诉元帅马重英,他发现南诏阵中有一人极像唐军元帅郭子仪,而且他身边的卫兵也都是中原人装束,他怀疑是郭子仪化装前来观战的。 “你真的看清楚了,没有搞错吧?”马重英有些半信半疑。 “绝对不会搞错的,元帅应该相信末将的眼睛。”那千夫长拍着胸口说。 这个千夫长的眼力他是绝对相信的,他是吐蕃军中看得最远的,而且还有过目不忘的超人本领。马重英心里一阵欣喜,得不到天遁神剑,能活捉到郭子仪那也是大功一件。 他连忙把这事儿禀报给吐蕃王,大王一听这事儿,便叫停了大军,自己在那装饰豪华的龙辇里思虑了片刻后,招来几个亲信大臣和将军研究对策。 几个大臣和将军都与元帅马重英意见一致,都建议大王迅速回军将战场上的所有人包围,到时候不但能捉到唐军元帅郭子仪,兴许能趁乱夺得天遁神剑;如果南诏军队敢帮助唐军,那我们就乘机连南诏的军队也一块灭了。 吐蕃王想了想后,命马重英去挑选五个武功高的飞鸟使来,马重英得王命去找飞鸟使。 一个将军不解地问:“大王,我们这几万大军将他们重重包围,连一只鸟也飞不出去,为何还要找几个飞鸟使?” “你等不知,大军包围他们,为的是抢夺天遁神剑;而那五个飞鸟使则是用来活捉唐元帅郭子仪的,飞鸟使们飞的高看的远,以防那郭子仪混在人群中被人救走。” “还是大王神机妙算啊,这可是‘一箭双雕’,臣等万分敬佩。”一个大臣恭维到。 “你们也不要太大意了,这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无量法王呢?”忽然吐蕃王想起法王。大臣和将军们四下张望不见无量法王。 一个将军说:“大王,末将在大军撤退时曾看见法王跟在大军的后面,再后来就不知他到哪里去了。” 一个大臣猜测到:“难道他对那把神剑还不死心,趁我们不注意又返回战场了。” “哼,败军之将,连他师父都溜了,他还敢回去。”吐蕃王脸上一付不屑的神情。 “可是他没回战场又能去哪儿呢?这里回吐蕃就这一条路。”有人提出疑问。 “不用管他了,大军立刻掉头回去,怎么,这马重英还没有回来?”吐蕃王问左右人。 就在这时马重英骑马飞驰而来,他后面半空中五个飞鸟使尾随着,飞到离吐蕃王三丈多远时落到地下,并一块参拜大王。 “你们五人中谁认识唐元帅郭子仪?” 马重英上前禀报:“报大王,这两人曾跟随我与郭子仪的军队厮杀,大概见过几次郭子仪,再见到他也能认出来。”他的手指向两个飞鸟使,那两人上前来参拜吐蕃王。 “那好吧,马元帅来指挥大军,务必迅速地将对方全都包围,并要挑选几百名精悍武士专门抢夺天遁神剑;那五个飞鸟使专门负责活捉郭子仪,千万不要让他跑掉,如果差使办砸了,本王绝不轻饶。”大臣和将军们看到吐蕃王的脸色铁青,都知道大王这回可是发了狠的,这事儿要是办砸了,到时候不知又有多少人掉脑袋,大家都不禁吓得后背发麻。 马重英开始调动大军,几万大军分成左右两翼朝南诏军队和红线一伙人包抄过去;那五个飞鸟使按着马元帅的密令飞上战场的空中,并很快发现了唐元帅郭子仪正混在人群中。 那五个飞鸟使为了不惊动对方,便一起朝上空飞去,在高空上盘旋,等待自家大军发动进攻后,再趁机飞下来捉拿郭子仪。 正在厮杀的红线此时发现吐蕃大军又返回来了,二次回来肯定没什么好事,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真想抽出身来去告诉自家一伙人,还有南诏王和阁陂大师他们。无奈自己还得对付面前的火寻丽珠,而且这姑娘的剑法好像比在魔天堡时更加厉害了。 “哎,臭丫头东张西望什么?小心老娘的剑给你来个透心凉。”火寻丽珠大声喝斥红线,以为对方轻看自已,所以才不集中精力反而东张西望。 “喊什么?小心那吐蕃大军围过来把你踏成肉饼。”听到这话,火寻丽珠连忙扭头望去,只见远处几万兵马如大片乌云一般席卷而来,这情景把她也吓了一跳。 此时她和红线都停止了厮杀,几乎与两人同时,另一边的那四个人也停止了厮杀。 “他们怎么又回来了?”冰雪天姥感到有些奇怪。 “哼,看来马上就会有一场恶战,你们师徒三人没必要也搅在这场恶战里,还是赶快躲到远处去吧。”昙云师太预感到一场巨大的风暴将要来到。 “哈哈,昙云大师,你把我天山派看成什么了?那几万兵马在我天姥眼里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我老太婆久未开杀戒,今天他们正好送到面前,我当好好教训一下那吐蕃王,让他从今往后不敢正眼瞧我老太婆。”冰雪天姥望着那扑天盖地而来的几万大军豪气大发。 此时昙云师太看见天姥眼中露出的一股杀气,意识到马上就会有一场大杀戮,又将会有成千上万的将士作了刀下之鬼,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望着越逼越近的几万大军,昙云她们和冰雪天姥师徒三人都抛去了敌意,六个人都提剑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一场大战。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刚刚还拼的死去活来的两伙人,因为外部力量的介入,两伙人转眼间便停止了厮杀,进而仿佛变成了朋友似的。 无数的马蹄声汇合在一起,像阵阵的滚雷敲击在人们的心上。这时红线回头望了望身后不远处的南诏将士,看见阁罗凤和阁陂大师都在静静地望着包抄而来的吐蕃大军,红线同时也看见了她娘和妙玄师父他们,她有点为他们担心。 红线还在回头张望,因为她已听师父妙玄说郭子仪也来到这里看热闹,她仔细地在穿平民衣裳的人群里寻找,啊!终于看见了,他的穿着像个商人,可是他怎么会来到这里,这里太危险了。她开始替他担心起来:因为等一会儿双方厮杀起来,那肯定是一场生死大战,他一旦被吐蕃人杀死或活捉,那唐军可就惨了。 看到这场面,躲在远处观看的无量法王却是暗暗高兴,他没想到吐蕃王又率大军回来了。这下好了,再等一会儿,他们双方就会杀的天昏地暗,尸横遍野。到那时他无量法王的机会就会来到,说不定那臭丫头红线和隐娘也会死在乱军之中,还有那昙云和阁陂两个老家伙说不定也被马蹄踏成肉酱,而侥幸活下来的人也绝不是他无量法王的对手,到时候自己要得到那天遁神剑还不是如探囊取物一般。 远处的铁猪龙也看到蜂拥而来的吐蕃大军,他也盼着双方能杀个两败俱伤,自己才好去夺那天遁神剑,一来替自己师父报仇:二来得到神剑后自己能实现称霸武林的野心。 想到这些,他不禁兴奋起来,自已胸中的豪气陡升。可是他这时忽然看到了远处的无量法王,他的心里又添了一丝愁绪,他知道这家伙也是为天遁神剑而来的。 这时无量法王也看见铁猪龙了,铁猪龙也不好再呆下去,不见面也不太好,与无量法王会合在一起,兴许他会有什么好主意,于是他便朝无量法王走去。 两个各怀心腹事的人凑在了一起,两人也是同病相怜,见面当然免不了一阵虚情假意的问候。无量法王也看见他和冰雪天姥等三人一块来的,也不知道铁猪龙与这三个女子的关系如何?所以至少在表面上对铁猪龙表示一些尊重。 “看来待会儿要有一场恶战啊?”铁猪龙望着黑压压的吐蕃大军在自言自语。 无量法王瞥了他一眼说:“等会儿,铁将军不上场厮杀吗?那对面可都是你的仇敌呀!” 铁猪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看着法王说:“这是你们吐蕃和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我铁某人怎么好意思插手其中呢。” 无量法王心知这小子想坐山观虎斗,到最后来个渔人得到。他想:你小子作梦去吧,想捞到天遁神剑那是休想,我无量法王岂能让你这小人占了便宜。 却不说这两人在这里心怀鬼胎,互相猜忌提防,另一边吐蕃前锋已和南诏军队厮杀起来。奇怪的是吐蕃大军并没有逼近红线昙云隐娘三人厮杀,反而是先去攻击后面的南诏军队。 原来是吐蕃王有些忌惮正面的三个女侠,知道她们三人武功最高,而且还有天遁神剑在身,所以他决定先攻打后面的南诏军队,待战场上大乱时再趁机围攻她们三人。 还有让他改变主意的是另外三个女人,看样子她们刚和红线等人厮杀过,现在双方停止了厮杀,不知她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是敌是友?还是先不去碰她们为好。 见自家将士己和吐蕃前锋起来,阁陂大师连忙驾轻功飞过去,正看见督阵的吐蕃元帅马重英。他连忙叫到:“马元帅,为何不问青红皂白便攻击我南诏军阵?” “你们南诏与唐军勾结在一起,全不顾我们两国的盟约,你们是背约在先,所以我们大王下令将你一举剿灭,以惩戒那些不忠之人。” “胡说,是你们吐蕃的无量法王率僧人和武士先攻击我们,他是为了夺取天遁神剑,你马元帅难道不知道吗?快快让你的手下停止厮杀,我们两国有话好好谈,犯不上动起刀兵。” “阁陂老和尚不要多费话,今天本元帅要先拿下你,好立个头功。”说着马重英也不再和阁陂多说话,只是指挥手下众多武士来围攻阁陂。 他知道这阁陂的权力地位在南诏国是仅次于阁王的,能抓住或杀死这老和尚那可是大功一件。想到这些他抖擞精神手舞狼牙棒砸向阁陂,阁陂无奈只好执剑来招架。 马重英所率领的这些武士可是吐蕃军中的精锐,他们都是百里挑一的勇士,个个都身经百战,而且论武功他们在军中也都是一流的。 阁陂大师虽然武功是超一流的,又是天下武林十大至尊之一,但是俗话说:好虎架不住群狼。在这些吐蕃武士的围攻下,他有些顾此失彼,渐渐地落了下风。 阁王见王弟被马重英率众多武士围攻,而且处境不妙,他当即命自己的百余名贴身护卫前去救援阁陂大师。 那百余名南诏王的护卫个个身手不凡,他们也都堪称是南诏国的一流勇士,这些护卫不费多大气力就冲杀到阁陂大师的不远处,见阁陂正被众多吐蕃武士围攻。 他们正要杀上前去解救阁陂大师,突然间从旁边冲上来百余人将他们拦住,并二话不说就与这些南诏勇士厮杀起来,随后又有无数吐蕃武士冲杀上来,转眼间,阁陂大师和那一百多个南诏勇士便‘淹没’在这人山人海中。 第一百六十九章 师徒力救郭子仪 在京城里的宰相元载除掉鱼家父子后,又与刘希暹王驾鹤二人勾结在一起狼狈为奸,只瞒着皇上一人。其实皇上何曾不知,只惧着他权势太大,又因他新近除掉鱼家父子有功,所以皇上对他们的所作所为也只能装聋作哑。 一天,元载安插在郭子仪身边的密探来报告:郭子仪率几百唐军前往边界视察,听说还要去找那个叫红线的女侠,走的时候并没有大张旗鼓的,看样子是有目的去的。 他派人找来刘、王二将商议,刘希暹和王驾鹤二人正好在路上遇见,两人都猜测宰相找他们要商议何事,猜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找他们会有什么人。 “王将军,元大人突然召我们二人去见他,会是什么事?他不会对我们俩人下手吧?” “不会的,刘将军,虽说他对我们二人有所猜忌,但他还是不至于对我们俩人下手的,因为他要靠我们二人为他支撑门面呢,他手下那些亲信朋党大多是庸庸碌碌之辈。再说一旦他对我二人动手,也该想想我们哥俩儿的实力,恐怕他没有那个胆,要知道神策军里除了他安排的那十几个亲信外,其余大部分都是神策军的‘老人’。” 两人在一起又嘀咕了一会儿,怕耽搁时间太长元载起疑心,所以二人立即赶往神策军营。原来元载虽当了十几年宰相,但他深知神策军的重要,虽然在神策军里己安插了十几个亲信将领,但他一有空闲便会去神策军营里走走,只有这样他才会安心地去上朝。 二人进军营大帐里见过元载后忙施礼,元载唤过二人并屏退左右,一付神秘的样子。 “二位将军请坐,召二位来不为别事,只因郭子仪前几天率几百兵马,悄悄前往边关,那里离吐蕃和南诏都不远,又听说江湖武林众多侠士高手都聚集在那里举办比武大会,夺一把什么天遁神剑。那个叫红线的女侠也在那里比武,这次郭子仪率兵前往边关,有可能会去找那个死丫头,她可是你我的死对头。” “怎么?宰相大人也想得到那把神剑?”王驾鹤打趣他。 “唉,元某是文人,怎么会想那把宝剑呢,这次我是想借二位的手除掉那个死丫头,还有郭子仪那个老家伙。至于那把宝剑,如能夺来自然归二位将军所有。” “听这话的意思,宰相大人是让我二人去边关找郭大人去。”刘希暹想弄明白宰相的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那个丫头和郭子仪是我们三人的心头之患,而且又得到皇上的信任,他们如果回来再和皇上搅在一起,那就会坏了我们的大事。” “可皇上会让我们二人去吗?”王驾鹤有些怀疑地问。 “皇上那里自有老夫应付,二位将军不必多虑。” 听了元载的话,二人不再多言,他们知道现在朝廷上元载是一手遮天,皇上对他是百般信任,两人只好应允下来。 元载又命人找来十几个神策军的将军,并当面命将军们要听刘希暹和王驾鹤二位的将令,随后又召集来了五百神策军铁骑。 刘、王二人久在神策军任职,见五百军士大多是陌生面孔,那十几个将军又都是宰相元载的心腹将领,二人的心里也明白了宰相的用意:对他们二人还是心有戒备的。 等元载将此行任务交待完毕后,刘、王二将军便告别元载,率五百多神策军铁骑出了京城,踏上了前往边关的大路。 要说这十几位将军可不是白给的,他们个个武艺超群,马上步下的武功都是非同寻常的,这可是元载在大唐军中精心挑选出来的;那五百名神策军铁骑也不同寻常,他们可说是神策军的精锐,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彪形大汉。 他们连续疾驰了几天才到了边关,进边关后刘、王二将军向守关主将询问了吐蕃大草场的情况,并顺便打听了元帅郭子仪的情况。守关主将听说是宰相元载派来的军马,又知道刘、王二将军乃是禁卫军神策军的两位首领,对他们是恭敬有加,不但安排好他们的住处,还大摆宴席,生怕怠慢了他们,恭敬的程度甚至超过了招待元帅郭子仪。 第二天,刘希暹和王驾鹤两人告别守城主将,率五百多铁骑朝大草场进发。现在,刘、王二人己对大草场那边发生的事大概了解的很清楚了,这是边关主将告诉二人的。 因为边关主将早已派出几十名探子,这些探子往返于边关和大草场之间,绵绵不断,每天三次都有探子回城来报告大草场那边的情况,所以边关主将对那里发生的事可说是一清二楚。 两人率五百多铁骑来到了号称大草场的那一大片草原,他们在几里地之外就听到了阵阵喊杀声,在远处眺望,估摸着几万人在厮杀。 五百铁骑在离战场一里地远时停了下来,这时王驾鹤发现战场周围也聚集了几百人在看热闹,看他们的穿戴不但是各式各样,而且还都带着五花八门的兵器。看样子这些人可不是来看热闹的寻常百姓,他们大概也是冲着天遁神剑来的,王驾鹤心里猜测。 “王兄,你在想什么?”刘希暹来到他身边。 “今天来的人不少啊,大概也是来夺天遁神剑的吧?”王驾鹤用手指向那些看热闹的人。 “我看差不多,常言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那些围观的人群里也免不了藏龙卧虎,因为那把神剑的诱惑力太大了,听说谁要拥有了那把神剑,谁就能称霸武林。可惜呀!因为这把剑不知又要死多少人?”刘希暹感慨地说。 两人猜测的没错,那围观的几百人确实聚集了众多江湖武林人士,这些人如苍蝇一般,都是闻着味,奔着天遁神剑而来的。之所以躲的远远的看热闹,也是不想过早地与人厮杀。其实他们己知道先前和现在厮杀的都是天下超一流高手,他们上去厮杀也是白白送死,莫不如坐山观虎斗,等到那些人斗得七死八伤时,他们再寻机出手。 这时候看热闹的人们不断地往前靠近,他们都想看到那厮杀精彩的场面,根本不考虑那危险随时会降临他们的头上。 跟随在郭子仪身边的几个护卫见南诏将士陆续都投入了战斗,只剩下郭子仪和自已的几个护卫,他们就有些显眼了,几个护卫都劝郭元帅快退出这危险的地方。 就在这工夫,只见前方妙玄匆匆跑回来,直奔郭子仪而来。原来是她在前边发现天空上盘旋着几个人,她认出来那是吐蕃的飞鸟使。她们倒不怕这几个飞鸟使,可是郭元帅他们那几个人根本不会武功,很容易被那几个飞鸟使所擒,要是那样,那大唐的损失就大了。 不容她多想,她也来不及和别人打招呼,便驾轻功直奔郭元帅而去。 “郭大人,这里危险,快退到后边安全地带。”妙玄高声提醒他。 郭子仪一看原来是妙玄师父,见她那一付焦急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有什么危险?我又不曾与他们厮杀。”他连忙告诉妙玄。 “郭大人,你看看天上飞的那几个人,他们就是吐蕃的飞鸟使,十分厉害,他们很有可能就是冲你来的,一旦你被生擒或被杀,那大唐的损失就大了。” “妙玄师父,你有点过虑了,想我郭某当年也是大唐的武状元,马上步下的武艺无一不通,谅这几个小蟊贼能耐我何?”郭子仪有些不屑地说。 妙玄也知道郭大人久经沙场,又有一身武艺,身边还有几个护卫,但是吐蕃人并不傻,派来的这几个飞鸟使必定是武功高手,再加上他们又有飞翔绝技,那可是超一流轻功啊,要是真打起来,郭大人和那几个护卫很难抵挡住他们。 她心里着急,但又劝不动他,只好暂且他们身边。妙玄抬头想看看上空那几个飞鸟使在干什么,只见那几个人凑在一起,好像在商量什么。 只过了片刻,妙玄就见四个飞鸟使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直冲下来,他们都手持吐蕃钢刀直奔郭子仪而来。见此情景,妙玄和郭子仪等几人都抬头望着头上方,并手持兵器严阵以待。 转眼间妙玄和几个护卫就与四个飞鸟使杀在了一处,郭子仪也手持宝剑严阵以待。妙玄敌住一个飞鸟使;另外三个飞鸟使则轮番袭击郭子仪,但都被那几个护卫杀退,但三个飞鸟使毫不放弃,一次又一次的冲下来与护卫们厮杀。 妙玄本来想杀了与自已对阵的飞鸟使,但这个飞鸟使虽然武功稍逊于妙玄,可是他的轻功却是出奇的厉害,他的飞腾绝技更是超人一等。 两人战有几十个回合,妙玄竟没有占得那人半点便宜,这让她很是吃惊:看来吐蕃人派来的是一流高手,如不能尽快除掉这几个飞鸟使,恐怕郭元帅就会凶多吉少。 更让她担忧的是郭大人的护卫中有两个负了伤,妙玄知道那几个护卫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现在却被飞鸟使所伤,可见这几个吐蕃飞鸟使的厉害。 他们的前面,两军已杀在一处,没有人看见后面发生的事。妙玄几次想飞身过去援救郭大人那边,但都被自己的对手拦住;那个对手也看出妙玄的武功不一般,所以死死地缠住她。 就在双方杀得正欢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但黑影是从郭子仪的后上方飞腾而来,仿佛一只大雕降临,郭子仪毫无察觉,待发现有人偷袭自己时,为时己晚。 那飞来之人就是几个飞鸟使中的头领,他让手下人与郭的几个护卫厮杀,自已躲在一边伺机偷袭。飞到目标身边后,他疾速地点了郭子仪的穴道,并伸出一只大手抓住他的腰带腾空而起,此时的郭子仪已经毫无挣扎的力气,只能任由人摆布,他的宝剑也掉落在地上。 那人拎着他越飞越高,并朝吐蕃方向飞去。妙玄眼见郭子仪被一个飞鸟使掳走,情急之下想飞过去抢回郭大人,可她的对手早已看出她的企图,便死死地缠住她,不让她脱身而去。 被人拎在半空中的郭子仪此时心里十分悔恨,他埋怨自己太轻敌太大意,如此轻易地就被人俘虏,实在是有失大唐的颜面。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下面厮杀的场面,更让他高兴的是:他看见红线在与吐蕃人厮杀。怎么办?他脑子飞快地想着:现在只有红线能救自己,要快,再迟一会儿飞到吐蕃人的阵中,再想救他那可是难上加难了。 此时他感觉一下身体的各个部位,发现两只脚尚有点知觉,他马上活动两脚,想把靴子蹬掉一个,如果掉下一只靴子,那红线一定会警觉,而且会抬头看天上有什么异常的事情。 他拼命地蹬自己脚上的靴子,要是平时那靴子早蹬掉了,可是现在他被人点了穴道,浑身瘫软,只有两脚尚能动弹。 拎着他飞行的飞鸟使根本不屑去看他一眼,这给了他大好机会,他两脚不断地用力,但动作又不能太大,他怕被那个飞鸟使发现。 终于靴子开始松动了,他成功地把靴子脱掉一半,然后用另一脚夹住。两人飞到红线与人厮杀的上空,在半空中,郭子仪见已飞到红线的上方,他连忙用脚将一只靴子蹬掉,靴子笔直地落下来,“啪”地一声,靴子重重地拍在地上。 这一声响,把红线,还有与她对阵的吐蕃高手们都吓了一跳,红线忙抬头看去,只见半空中一个飞鸟使手拎着一个人正朝吐蕃军中飞去。 红线顾不得多想,她要先把被飞鸟使掳走的人救下来再说,因为直觉告诉她:既然吐蕃能派飞鸟使来抓人,那被抓的人肯定不是寻常之人。 她用七星宝剑击退几个吐蕃高手后,便施展‘御风术’腾空而起,她像一只燕子一样直飞空中,转眼间就追上了那个飞鸟使。 再仔细一看那被掳之人,原来是郭子仪,这让她不禁吃了一惊:倘若自已没看见他,他岂不是成了吐蕃的俘虏了吗? 正在飞行中的飞鸟使见身前出现一个女人,而且还手持宝剑。见有人挡路,那飞鸟使二话不说,挥钢刀便朝对方砍去。 他左手拎着一个人,右手持刀与红线厮杀,边打边朝吐蕃大军方向移动。红线看出那人的意图,便挥剑拦住那人的去路,但她厮杀时格外小心生怕伤了郭子仪。 就在两人厮杀时,半空中又飞过来几个飞鸟使,原来是那几个飞鸟使见自已的头领己得手,便也无心恋战,甩掉了那几个护卫后,便先后腾空去追赶头领。 没想到半路正碰见头领在与一个女人厮杀,那四个人叫到:“头领,我们来助你一臂之力。” 说着那四个人手舞钢刀一起上来来围攻红线,那头领见状连忙拎着郭子仪朝吐蕃大军的方向飞去,但因郭子仪身躯太沉,那头领飞的速度也快不起来。 这时红线看见师父妙玄也在半空中追上来,她见红线与人厮杀连忙上前帮忙。 红线大叫:“师父,快拦住这四个毛贼,待徒儿去救郭大人。”说完也不待师父答话,自己便驾御风术朝那个飞鸟使追去。 转眼间便追上了那人,红线大叫:“毛贼那里走。”手中剑如闪电般刺向那人,她要在最短时间内杀了这个飞鸟使,救下郭大人。 两人战有十几个回合后,那个飞鸟使便落了下风,此时他想一刀杀了手中的俘虏,然后再与这个阻挡自己的女人拼个你死我活。 但他哪里有半点空隙,手中一把钢刀应付对手都来不及,见红线的宝剑快如闪电,有几次差点要了他的命。红线不想拖延时间,厮杀中抓住对方一个破绽,一剑砍掉那人的一支胳膊。这下子他可慌了,为了逃命,他只能丢掉手里的俘虏了。 那人见自已无法摆脱红线,他便大喝一声:“你去死吧!”,说着手一松,郭子仪那偌大的身体便急速朝下方坠去。 红线一看,也顾不得去追那飞鸟使,而是施展‘千斤坠’,像箭一般去追郭子仪。要说人从十几丈高的空中坠下,摔到地上,还不成了肉饼,哪里还能活命。 再说这‘千斤坠’真是快如闪电,一瞬间的工夫,红线便抓住了郭大人的衣领。好险啊,两人离地只有两丈多高了,红线忙施展‘御风术’,两人这才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红线见郭大人只是看着她,身体好像软绵绵的,知道是被人点了穴道。她二话不说,照着郭大人的几个穴道,“啪啪啪”点了几下,顿时郭大人的身体有了知觉,胳膊腿也都能活动了。 这时红线见半空中师父还在与那四人厮杀,看情景师父有些招架不住那四个人。红线让郭大人在原地稍候,她要上去救师父下来。 郭子仪应了一声,再抬头看时,眼前的红线早已如燕雀一般飞上天,转眼间便与那四个人杀在一处。本来己处困境的妙玄,见红线上来助战,高兴地叫到:“徒儿,来的正好,我们二人将这四个毛贼趁早除掉,若让他们逃回去,便坏了我们师徒的名声。” 红线也兴奋地大叫:“徒儿听师父的。”说着她手中剑如闪电般地刺向那几人。来了徒弟作帮手,妙玄顿时精神大振,便使出狠招,巴不得立刻将这几人斩于剑下。 那四个飞鸟使原本占了上风,便想将这道姑除掉,他们好去追赶首领,再助首领一臂之力,杀掉那个追赶首领的女人,然后带着俘虏,去见吐蕃王请功。 可与红线一交手,他们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姑娘的武功要比那个道姑厉害,才过几个回合,那几个人便领教到了对方的厉害,红线的宝剑发射出无数道毫光,让那几个人眼花缭乱,根本无法去接招。 红线没工夫与他们厮杀,她施展出‘飘缈剑法’,“刷”、‘刷’、‘刷’,一连三剑将其中三人杀死,三人的身体都坠落到地上。 见那三人都被杀,只剩下自已一人,这家伙慌了,不等红线再动手,妙玄早已一剑将他砍落,尸体也从半空中落下,重重地摔在地上。 解决了这四个毛贼后,师徒二人也轻轻地落下来。此时周围的惨烈的厮杀还在继续,吐蕃的大队人马随时冲杀上来,他们几人都有被包围的危险。 现在红线和师父所想的是:如何尽快地护送郭大人离开这危险的地方。 红线问:“郭大人,你怎么到了这里?这里太危险了。” “我在后方看热闹,没料想几个吐蕃飞鸟使来偷袭我,我的几个护卫便与他们厮杀起来,而这个飞鸟使躲在暗处,趁我的几个卫士被引开,他便趁机将我点了穴,将我抓走。幸亏你及时发现,否则我郭某可就成了吐蕃的俘虏,那脸可就丢大了。” 听郭大人说完,红线说:“也多亏郭大人的靴子差一点砸到我头上,否则我还不知道头上方那个飞鸟使手里抓着个人那。” 听完红线的话,郭子仪哈哈大笑:“得罪,多有得罪。”两人寒喧时,周围己上来十几个人,高声叫着要活捉他们三人。 红线见势不妙,忙对郭大人说:“大人小心了,我带你离开这危险之地,师父我们一起走吧,先护送郭大人回去。”说着她用手抓住郭大人的腰带,施展出‘御风术’,只见三人腾空而起,直朝后方飞去。那些吐蕃武士见红线的轻功如此厉害,都吓得不敢追上去,只是呆呆望着红线的背影。 三人一飞到后方,在半空中的郭子仪便看见自已的那几个卫士正站在原地发呆不知所措。红线飞到几个卫士便将郭大人轻轻放下。 “哎呀大人您可回来了,可把小的们急坏了,我们见大人被一个吐蕃飞人抓走,我们想救但被那几个吐蕃人拦住,无法去救。”几个卫士七嘴八舌地对郭大人诉苦。 “算了吧,就凭你们几个?那人抓住我,飞在半空中,你们怎么救?哎,与你们厮杀的那几个吐蕃飞鸟使呢?” “大人被一个吐蕃飞人抓走后,那几个吐蕃飞人只与我们又杀了几个回合,便打了一个唿哨,几个人就一起飞上天跑了。”一个卫士对郭大人说。 “大人被红女侠救回来了,这下我们放心了。”一个认识红线的护卫高兴地说。 “是啊,老夫得感谢红女侠的援救,这事都怪老夫大意。”郭子仪十分感慨地说。 “郭大人不要客气,我看你们还是躲的远一点吧。”红线有点担心。 “今天老夫带来几百人,却让他们在远处等候,实在有点大意了。” “那你们几位就护送郭大人回到安全地带,我和师父还要回去与那些吐蕃人厮杀呢。” “那你们师徒俩儿要多加小心啊,老夫去后方等待你何的好消息。”说罢郭大人与妙玄红线师徒二人辞别。 目送郭大人他们走远后,红线和师父才飞身又杀回战场。 第一百七十章 吐蕃王的野心 地鼠被关押在南诏的大牢里,一晃进来有七、八天了。关押在牢里的人对外面的动静非常敏感,他每天立起耳朵倾听外面的声音,渴望能听到有利于他的声音或消息。 他摸了摸屁股下的稻草,那里藏着一个生锈的枪头,那是几天前他出牢房上茅厕时捡到的;那个枪头虽然上了锈,但他用手试了试,枪头还是蛮锋利的。 每到夜深人静时,他就用那个旧枪头来挖洞。这个大牢里的每间牢房都是用土坯彻成的,原是用来关士兵禁闭的,因为那些士兵也不会逃跑,所以也没盖的那么牢固。 原来地鼠曾拜一个长安城的流浪人为师,那流浪人传授给他一套江湖‘武功’,叫‘忍术’。这套‘忍术’包括:夜行术、窍听术、轻身术、毒药术等等,不下七八种。 那时候长安城里十分繁华,三教九流的人士非常繁杂;吐蕃人、南诏人、天竺人、东洋国人等众多国家的人都齐聚长安城,他们中有商人、有武士、有僧人、有卖艺的、还有很多是来朝拜的各国官员等等,长安城里俨然成了一个国际大都会。 他和师父呆在一起有一年多,师父见他学的差不多时,便要离他而去,地鼠万分舍不得。他和师父在一起时,管他吃管他喝,晚上就唾在城外的一座破庙里。 现在冷不丁要和师父,他当然舍不得,这意味着他今后要自己照顾自己,自己养活自己,他又要沦落到乞讨和给人打小工的地步。 师父见他一付可怜样,便对他说:“你己学到师父的本事,今后可以寻找到一个好的主人,为他办事出力,相信你会有一个好的前程的。” 临分手时,他问师父的姓名,师父笑笑说:“师父是东洋人,只因在国内得罪了权贵,所以流浪到大唐来,师父哪里还敢显露自己的姓名啊。”听到这话,地鼠便不再问下去。 与师父分手后,他就自已一个人度日,靠着给打小工或打短工挣钱来填饱肚子。有一次在长安城闹市里偷窍一个大汉时,被大汉手下人抓住,那些人要揍他,却被那大汉拦住。 问清楚他是一个流浪汉,又听他自己说会什么‘夜行术’、‘轻身术’、‘毒药术’等本领后,那大汉来了兴趣,便邀请他一同到酒楼喝酒。 在闲谈中,那大汉请他入‘天龙帮’,一听这三个字,他吓了一跳。因为他曾听江湖上传言,管‘天龙帮’叫‘毒龙帮’,讽刺‘天龙帮’专门会下毒施毒害人,为江湖武林界所不齿。 现在那个让人毛骨悚然的‘毒龙帮’的人就坐在自己身边,并同自己推杯换盏称兄道弟的。他感觉到机会来了,入了‘天龙帮’,自己就能吃饱饭,就不用再受人气了。 他连忙拜谢大汉收留,身旁的下人告诉他,大汉就是帮主,听了这话后他再一次下座拜谢。 “我就是天龙帮帮主夏侯天龙,这位是我的大徒弟檀云彪。”大汉用手指指身旁的一个汉子,地鼠照样下座来拜见。 “都是自家兄弟,就不太客气了,来来,大家举杯,祝小兄弟加入我们天龙帮。”帮主一句话,众人都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就这样他加入了天龙帮,在帮中,夏侯天龙见他聪明伶俐又古怪刁钻,便让他专门打探消息,并且给他取个诨号叫:地鼠,到后来他的本名倒没人去叫了。 在南诏大牢的这几天,他己把土墙挖通了,为避免被人发现,而且暂时又没有逃跑的机会,他只好又把洞口堵上了,当然都是用虚土堵上的,一旦要用,几下子就能把洞口打开。 有一天,他听见牢房传来无数杂乱的脚步声,而且持续了很长时间声音才渐渐平息,他急于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两只耳朵全都立了起来。 一个兵士走进大牢,他是来换班的,被替换的卫兵并没有马上走,而是跟这个士兵闲聊起来,而两个人所唠的话正是地鼠所希望得到的消息。 原来两人的对话唠的是牢房外面的事情,来换班的士兵告诉那个卫兵:南诏军队正在集合,听说要去吐蕃大草场那边打仗,因为人员不足,所以把守卫大牢的卫兵也调走不少。 听到这个消息,地鼠不禁心喜若狂:机会终于来了,这可是来之不易的好机会呀。他极力压制住内心的狂喜,静静地等待着夜晚的来临。 看守的卫兵点上了蜡烛,夜晚终于来了,但是地鼠并不着急,他还需要等待,要等到深夜降临。到那时卫兵就会困倦,而且都会找个地方眯一会儿,地鼠就是在等待这个机会。 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地鼠在牢里听见那个卫兵在不停地打哈欠,他意识到机会就要来了。他几乎屏住呼吸在听着牢门外的动静,这时他听到牢门外传来那卫兵的脚步声,而且听出来那声音是越走越远。 他又轻手轻脚地来到牢门前,确认那卫兵是离开了,也许那卫兵此刻躲在那个舒适的地方睡大觉呢。事不宜迟,地鼠立刻来到洞口处,用两手和旧枪头将洞口的虚土慢慢地挖出来,他小心翼翼地,生怕弄出一点动静,要是惊动了那个卫兵,他可就是前功尽弃了,而且再也不会有今天夜里这样的好机会了。 土洞完全挖通了,他钻进洞口,还亏他身体瘦长,洞里将能容得下他的身体,他像一条蛇似的匍匐着爬向洞外。 他忽然发现一丝亮光,这让地鼠的心激动地快要跳出来,他慢慢地把头探出洞外,啊,太好了,他兴奋地差点儿叫出声来,他终于又看到月光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 大牢外边就是整个军营,周围是静悄悄的,偶而传来几下梆子声,他知道那是军营里的更卒在巡逻,此时的军营里真是寂静无声。 眼下这情景证实了两个卫兵所言不虚,军营里的士兵几乎都调走了。完全钻出洞口的地鼠,迅速地观察着四下里的动静,确认没有什么危险后,他便借助帐篷和房屋的掩护,避开皎洁的月光,施展出他的夜行术,顿时他的身体矮了一半,从远处望见他的身影,准会以为那是一条狗,或是一个其它的什么动物呢。 当然以他的武功,就是有十个八个士兵来拦截他,也是徒劳无用。他之所以这般小心,也是听从他师父的教诲:能忍则忍,能躲则躲,绝不和人硬碰硬,一切以大局为重;现在他的大局就是尽快逃出军营,去找帮主夏侯天龙。此刻他还不知道帮主和大师兄檀云彪都己死去,天龙帮几乎被灭门。 来到军营边上,他才发现军营四周的土墙是足有两丈多高。原来把他押进军营时,士兵早己把他的双眼蒙上,所以他不知道军营的围墙有这么高。 但这难不倒他,地鼠深吸一口气,然后施展出轻身术,几个箭步窜到围墙边,只见他腾身一跃,身体便轻飘飘地飞过了高高地围墙。 落地后他还望了一眼南诏的军营,然后转身施展出师父所教的轻功,两脚“刷刷刷”一阵狂奔,转眼间,他的身影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郭子仪和几个护卫退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后,便命一个护卫去通知那几百人赶快前来与他会合。刚才的事让郭子仪心有余悸,他不敢想像自己被吐蕃人抓去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如果真发生那样的事,那大唐军队的脸都让他丢尽了。 就在他等待手下那几百人时,他手下护卫远远看见有几百骑兵朝大草场这边飞驰而来,手下人告诉了郭子仪。 他远远认出率兵的好像是神策军刘希暹和王驾鹤二位将军,怎么会是他们?郭子仪心里有些疑惑。因为刘、王二将军先是鱼朝恩的亲信,鱼被灭后两人又投靠到宰相元载的门下,而郭子仪又曾遭到鱼朝恩和元载的忌恨,所以刘、王二人自然也与郭子仪行同陌路。 两人也看见了郭子仪,既然看见招呼还是要打的,两人率几百骑兵朝郭子仪所在处驰来。 “哈哈,郭大人也来这里看热闹?”刘希暹大声问到。按官位刘希暹要向郭大人施礼,但他是神策军兵马使,乃是皇城禁军将领,又是宰相的同党亲信,所以他和王驾鹤二人根本不把郭子仪这个兵马副元帅当回事。 当然郭子仪在朝中也一向是息事宁人,从不愿与他们正面冲突,所以对二人的骄横跋扈总是装作不知,或者视而不见。 郭子仪露出惊讶的神色,“啊,原来是刘大人王大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皇上派二位大人千里迢迢来到边关?” 未料他这一问让刘王二人措手不及,刘希暹支支吾吾说:“啊,没,没什么大事,是宰相大人……派我们二人到边关来巡视的。” “是的,我们是奉宰相大人的命令出来巡视的。”王驾鹤见他吞吞吐吐的,怕郭大人再下去他不好回应,就忙过来给他打圆场。 “哦,宰相大人也很关心边关的安危呀。”郭子仪露出惊奇的样子。他这话是说给刘王二位将军听的,言外之意是宰相的手伸的太长,竟管起军队上的事来了。 王驾鹤忙接过话茬说:“是啊,元大人是很关心边关的事。” 当然郭子仪也不好再问下去,他猜想这二人大概是元载派来,并且是冲着天遁神剑而来的。 “二位大人可继续巡视,郭某的几百名部下还在后面等候呢,二位大人来时没看见吗?” “没看见,没看见,不知郭大人的手下在何处等候?”郭子仪知道自己那几百名将士躲入大道旁的一片树林里,离驿道还有几百步远,他们当然没看见。 “那郭某就暂且告辞了。”他与二人告别后,便率手下几个护卫骑马朝来路驰去。 看见郭子仪已走远,刘王二将军便率那五百骑兵又前进了半里地后才停下,他俩儿可不想早早地与人厮杀,现在双方己杀成一团,有时他们都分不清谁是敌谁是友了。 红线和师父妙玄将郭大人送到安全地方后,又返身杀回来,远远看见冰雪天姥师徒三人和隐娘昙云师徒俩人己与吐蕃众多高士杀在一处。 此刻战场上的形势对南诏军队极为不利,吐蕃大军己将他们团团包围,阁陂及一百护卫被吐蕃几百精悍武士所包围,正在奋力厮杀。 隐娘昙云师徒二人和冰雪天姥三人虽然斩杀了众多吐蕃武士,但仍挡不住蜂拥而上的吐蕃武士,他们简直是要拼命似的,就连见过世面的昙云和冰雪天姥两个前辈也有些胆战心惊。 红线和师父妙玄二话不说,飞身到隐娘昙云二人的身边落下,并联手将她们身边的吐蕃武士杀退。几个人刚喘口气儿,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刚刚被杀退下去的无数吐蕃武士又狂叫着冲杀上来,几个人只好又挺剑杀入阵中。 看见冰雪天姥师徒能捐弃前嫌,舍命帮她们与吐蕃人厮杀,红线心里暗暗感激。虽然斩杀很多吐蕃武士,但包围她们的武士好像仍不见减少,这让红线很担心。 她心里清楚:师父受伤刚刚恢复过来,如此这般的恶战她是支持不了多久的,就算是她和隐娘二人年轻精力充沛,但在这样的恶战中也会精疲力竭的。 还有那冰雪天姥师徒三人,万万不能让她们也受牵连。她想:不能再这样与对方厮杀,再继续杀下去,如自己人再有伤亡,那她就更对不起师父妙玄,昙云,师妹隐娘;还有那冰雪天姥师徒三人,现在要想打退吐蕃大军的包围,只有用天遁神剑加上天遁剑法。 想到这里,她奋力将周围的众多吐蕃武士杀退,趁这短暂工夫,她叫师父昙云快把天遁剑给她。昙云一伸手,从后背上将神剑拿在手中,再一甩手,神剑已落到红线的手中。 那些吐蕃武士不知道神剑的厉害,仍然哇哇叫着冲杀上来。红线此时拔出宝剑,出了剑鞘的天遁神剑瞬间儿发出无数道毫光。 这耀眼的毫光正好被远处观战的吐蕃王看到,他扭头问身边的将军和大臣:“那闪闪发光的是什么东西?” 有个将军曾见过红线用天遁神剑,便对吐蕃王说:“大王说的没错,那中原丫头现在拿的正是无量法王所说的天遁神剑。” 吐蕃王对身边的传令武士:“传本王的命令,命马元帅立即调集重兵,围攻那个手持天遁神剑的丫头,不管死伤多少人,也要把那把天遁神剑给本王夺回来。” 刚刚有人报告吐蕃王说:看见几个飞鸟使都被两个女侠杀了。吐蕃王听了这消息十分懊恼,郭子仪没抓来还反倒搭上几个飞鸟使,现在只有夺回天遁神剑才能消除他心中的愤恨。 那个传令武士把吐蕃王的命令传达给正在厮杀的马重英,这时他才想起观察红线所在的传置。说句心里话,他还是有些忌惮红线的,因为他清楚自已现在很难与那丫头杀上几十个回合,可是吐蕃王的命令他又不敢不听。 马重英的目光此时盯在了红线的身上,尤其看到那丫头手中的天遁神剑后,他身上不寒而栗。他思考片刻后,决定动用自己的‘家底’,自已用十年时间精心训练的神秘武士。他当即派亲信武士去后面阵中调来自己手下最彪悍,且又武功在军中俱为一流的‘黑兽营’。 这个‘黑兽营’里的武士都是他亲自挑选并经过十年的残酷训练,这些武士常年在野外训练,所以个个身体晒得黝黑,百且个个体壮如牛,像野兽一般,因此起名‘黑兽营’。 马重英把‘黑兽营’当作自已的‘王牌’,轻易不让他们上阵厮杀;这次可不同了,如再不让他们上阵厮杀,恐怕会引起吐蕃王的疑心,倘若大王怀疑自己有异心,那他的地位和性命就会危险了,想到这些,他的身上不禁冒出冷汗。 不一会儿工夫,那个亲信武士将‘黑兽营’带来,果然名不虚传,他们个个都像野兽似的,浑身的肌肉仿佛是铜浇铁铸的一般。 他们足有五百人,每人跨下马一顺水儿都是黑色的,他们的兵器都是吐蕃刀,刀身很长,据说吐蕃刀都是用雪山开采的‘天石’冶炼出来的黑铁打造出来的。 吐蕃刀虽有些笨重,但却非常锋利,而且坚固无比,很少有吐蕃刀在厮杀中被别的刀剑斧等兵器砍断的,所以这些‘黑兽营’的武士都喜欢用它。 其实马重英私下训练‘黑兽营’,吐蕃王又何尝不知,但听手下心腹密报那‘黑兽营’只有五百人时,他的心里又释然了。 与他那几十万铁骑相比,马重英那‘黑兽营’的五百名武士简直不值一提,也许马重英私训‘黑兽营’也是为了将来战场厮杀时能为他自已建功立业,吐蕃王心里这样想。 正在厮杀的红线发现围杀自已的众多吐蕃武士忽然纷纷朝两边退去,转眼间闪出一个两丈多宽的空道。她正感到奇怪时,只见空道处几百匹黑马像一阵黑风暴似的席卷而入,红线清晰地看到马上的骑兵一个个像是黑铁塔似的,他们手中的刀发出黑幽幽的寒光。 她还没来得及提醒隐娘她们,‘黑风暴’己逼近她的面前,领头的上百匹黑马疯狂地冲向她们几个人,红线挥舞天遁神剑斩杀了几人,但那些‘黑铁塔’根本就不怕死,后面更多的黑马仍然不顾一切地冲杀上来。 红线回头看一眼隐娘昙云师徒二人,还有师父妙玄和冰雪天姥师徒三人,见她们转眼工夫也被这股‘黑风暴’所包围。 刚经过短暂的厮杀,红线就感觉到这股‘黑风暴’实力凶悍,论战力要远超过刚才围攻她们的众多吐蕃武士,看来这些‘黑武士’不好对付呀。 此时的马重英正在外围指挥这些‘黑武士’,这次他并没有直接上阵与红线她们厮杀,因为他心里清楚:现在红线的身上己具绝世武功;更兼有天遁神剑助她,要想打败她,那可是难上加难。当然他希望自己十年精心所训练的‘黑兽营’能打败红线,但他不知道能否成功。 蜂拥而上的几百个‘黑武士’真像一群黑毒蜂,他们将红线她们七人团团包围,组成了一个铁桶般的包围圈,他们拼命地冲上去厮杀,根本不顾自己的死活。 马重英用冷酷的目光望着那些‘黑武士’,他的心里有一点得意,并企盼着‘黑兽营’能打败并杀死红线她们一伙人。 这时吐蕃王的目光也一直瞄着‘黑兽营’那边的战斗,可是他几乎看不到红线她们的身影,刚才还往来厮杀正欢的红线她们几个人,这时却好像不见了,那几百个黑武士连同那几百匹黑马像一大片乌云将那几个女子淹没了。 “那几个女子怎么不见了?难道她们都被‘黑兽营’的武士杀死了?”他回头问身后的几个大臣和将军,那些大臣和将军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 吐蕃王见没人回答他,刚想发怒,只见一大片乌云中飞出一人,直飞到半空中。这时他定睛一看,正是那个叫红线的丫头,只见那丫头在半空中挥动手中的宝剑,那宝剑正发出无数道毫光,那毫光射向‘黑兽营’的那些黑武士,‘黑兽营’开始混乱起来。 “那个女子又开始用天遁神剑了。”一个将军惊叫到。 是天遁神剑,吐蕃王也看清了,他贪婪地望着那无数道毫光,那神奇毫光正是那把神剑发出来的,他狠狠地咽了一下口水。 再看那一大片乌云也被那无数道毫光驱散了,此时乌云中闪出一大片空地,吐蕃王这才发现那几个女子还活着,只见几个女子挥动各自的兵器东杀西砍,在铁桶似的包围圈里往来驰骋。 见此情景,吐蕃王的心凉了半截,他原本以为会顺利地夺到天遁神剑,未料到这几个女子武功这么高,这么难对付,自已先前又损失了那么多的吐蕃国精锐。 在他接位吐蕃王时年纪尚轻,很多王叔王兄,还有那些大领主大贵族对他都不服气,他想立几个大功来震慑这些人,所以便到处攻城掠地,对周边小国,对大唐国不断发动战争。 后来他听无量法王说起天遁神剑后,又勾起了他的贪心,煽起了他更大的野心。本来先前与红线一伙厮杀时,他手下的精锐卫队和几个卫队长都几乎全战死,他也放弃了夺到天遁神剑的希望;要不是后来有人报告发现唐军副元帅郭子仪,他真的不想再回到战场上。 郭子仪像一个巨大的诱饵,吸引他返回战场,但他再一次失望了,被飞鸟使俘虏的郭子仪又被那个叫红线的女子救下来了。 现在能吸引吐蕃王的只有那天遁神剑了,他冷冷看着半空中挥舞天遁神剑的红线,眼看着那些黑武士们不断地被神剑的毫光所杀死和击伤,在他的胸中一颗冷酷的心在跳动,那也是一颗野心,是要称霸中原、称霸西域、称霸天下的野心,所以他一定要夺到天遁神剑。 此时他骑在一匹高大的战马上,两眼望向无边无际的天空……。 第一百七十一章 逃回天龙帮 逃出南诏大牢的地鼠在黑夜里一阵狂奔,约摸跑出有十里地时,他的脚步才慢了下来。此刻他感到肚子开始“咕咕”地叫起来心里也有些慌慌地,头也有点迷糊,他意识到自己这是饿的,本来在大牢里就吃不饱,再加上刚才自己这一路狂奔,肚子里早己是空空的了。 他有气无力地走着,两只眼睛朝四下里张望,看看那里有村落或人家。虽然是黑夜,但地鼠的眼睛是敏锐,他极善于在黑暗中视物,这也是他师父教给他的。 这时他发现前面隐隐约约好像有一个村落,但他还不敢肯定,只好强忍着饥饿和疲劳朝那村落的方向走去。 走到近前才看清这个村落大约有十几户人家,他捉摸着如何去找食物,去敲门向人乞讨,这样做有点危险。他想:万一屋里住的是南诏人,对自己有所怀疑,那就糟了,再被抓回南诏军营,那自己的小命就要玩完,不能这么干。 他决定施展自己的本领,潜入一家屋内,偷点食物出来。此时已是半夜时分,家家户户都没有了灯光,看来这些人家都己进入梦乡。不远处不时传来一阵犬吠声,地鼠仔细地寻找着合适的人家,尽可能做到不会惊动屋子里的人。 终于他选定了一大间房屋,房屋外还有个小房子,他进小房子里到处摸索着,摸到一些像是红薯或白薯的东西,他抓了几个塞进怀里。 但这些都是生的,还需要用火烤熟,他可等不及,怎么也得找点熟的东西来吃。他摸到大房子的门前,借着微弱的月光,他凭着学到的绝技,没费多大劲儿就把房门弄开了。 他摸着黑儿进了屋里,这是个外屋,立耳朵一听里屋传来阵阵的鼾声。他的两手摸到了炉台,又摸到一口大锅,他在大锅里摸到了大饼和米粥,米粥没法拿,只好抓了几张大饼揣入怀中,然后他慢慢离开了这间屋子。 走到村外后他迫不及待地取出大饼吃起来,那是什么面的饼他也没吃出味儿来,只是空空的肚子得到了满足。 一阵狼吞虎咽后,几张大饼转眼儿都进了他的肚子,这时他的身上也有了力气。 下一步该怎么办?到什么地方去?他决定回天龙帮的老窝,先去见帮主夏侯天龙,此时他并不知道帮主己死。他现要先去姚州城里,到那里就能弄清楚自己要去的地方,找到去天龙帮老窝的路,那是他和林狐来时的路。 地鼠大概走了两个时辰才到了姚州城外,此时天还没大亮,他须等到天亮城门开时才能进去。他躲进一片小树林里,此处离城尚有二里地,他可以观察到城门口的情况。 天大亮时城门终于开了,起初只是有三三两两的百姓进出,后来渐渐地多了起来。他问了一个路人,姚州城怎么进,那路人告诉他随便进,查的不严,他这才放胆地朝城门走去。 进了城后他东游西逛,想看看城里的风景,上次和林狐进城根本就没细看,这次要好好逛逛,要不白来城里一趟。 他两腿走着,耳朵也没闲着,他听着城里人都在唠着大草场的事:吐蕃和南诏在那儿打起来了;还有什么天遁神剑,什么红线女侠呀;什么吐蕃王和南诏王呀;又死了多少多少人呀。 城里的人谈论得正欢,地鼠的耳朵里都灌满了。这时他又不想马上去天龙帮的老窝,他要去大草场那里看看热闹,兴许会碰见帮主夏侯天龙和众兄弟呢。 他不想再逛街了,但他看到饭店酒楼里的人正在大吃二喝,那阵阵扑鼻的香味儿把他肚子里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来点好吃好喝的,但摸摸怀里是一文钱也没有,怎么办?他又想到了偷,否则不知又要饿几天肚子。这次要偷点儿银子,然后买点儿熟牛羊肉和酒,这些天没喝到酒儿太难受了。 打定主意后,地鼠挨个酒楼窜,终于在一个酒楼里偷了有十几两银子。他来到了另一家酒楼,要了一大盘熟牛肉和两壶老酒,再加上一笼屉肉包子。 酒足饭饱后,他又买了一大块熟牛肉,还有两壶老酒;当走到一家兵器铺门前时,他又花二两银买了一把腰刀,好用来防身。 出了城门后他就按照城里人告诉的方向上了大道,听城里人说:姚州城离那大草场尚有五十里地呢,要是一般人走到那里要用三个时辰,到大草场时天也快黑了。 听到这些他心里暗笑,他可不是一般人,这回师父教他的绝技可派上用场了。他四面看看,并没看到太多的人,于是他一猫腰儿,施展出师父所传授的飞行术,又叫神行术,只见他两腿发力,身子一下子窜了出去,转眼间再回头看那姚州城墙己变很矮小了。 只见他两腿飞快地甩动,耳朵里只听见疾风扫过,大道上的行路人不时地给他闪开道,看到那些路人露出一付惊讶的表情,地鼠心里不禁暗暗得意。 不到半个时辰的工夫他己看见了战场上厮杀的场面,数万人的呐喊声震耳欲聋。他立刻停住了脚步,站在远处观察着前方的动静,见没有太大的危险,他便慢慢地朝前方走去。 战场的东面和南面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看他们的衣着装束和携带的各种兵器,地鼠猜想这些人定是江湖武林中人,说不定还会碰上天龙帮的弟兄。 他走近那些人,在人群中走来走去却没有见到熟悉的人,也许是他太没有名气了。他看了一会儿热闹,终于有了新发现:他看见那个叫红线的姑娘在与吐蕃的众多高手厮杀,和她一块的还有几个女侠。 听那些看热闹的人说:这些人都为了争夺那把天遁神剑。听到这话地鼠的心里不禁一动,师父夏侯天龙不也想夺到天遁神剑吗,何不将这消息告诉给帮主,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他不再看热闹,离开人群,朝着来路飞奔而去。他绕过姚州城,沿着去天龙帮老窝的大道一路狂奔,等他回到天龙帮总堂时,只见到十几个留守的弟兄。 “嘿,这不是地鼠老兄吗?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你还活着?”一个弟兄急切地问他,其他弟兄一见是地鼠,也都围拢上来七嘴八舌地问他。 “唉,你别问这些了,快带我去见师父。”他催促那个说话的弟兄。 他这一问,众弟兄都愣了,有个弟兄问他:“师父和大师兄都死了,你没和师父在一起吗?” “师父和大师兄是怎么死的?是被谁杀死的?” “是被两女一男杀死的,两个女的叫红线和隐娘,那个男的叫什么恶风。我们剩下的人根本打不过那三个人,只好逃回总堂。”有几个跟随帮主的弟兄说。 “那你们这些人难道不想给帮主和大师兄报仇吗?”地鼠高声问他们。 “想,当然想,我们天龙帮不能就这么完了,可是我们打不过他们呀,他们都是武林高手,连师父和大师兄都打不过他们,我们去找他们,那……,那不是白白送死吗?” 地鼠也知道:凭他们这些人,要想报仇那简直是笑话。可地鼠有他的计划,自从他加入了天龙帮后,极受帮主夏侯天龙的重视,他也不再过那种到处流浪,为人打工混口饭吃的生活,而是享受着大鱼大肉的生活。 在江湖上一提‘天龙帮’这三个字,很多人都胆战心惊,根本不敢惹天龙帮的人;当然在江湖武林中,也有很多人不屑于天龙帮,有的人为此还被天龙帮所害死。 现在虽然帮主己死,但是天龙帮的威名还在,自己要做一番大事,何不利用天龙帮这个名号,也能唬一唬江湖武林那些小门小派。 可是自已虽经师父传授轻身术和神行术等各种绝技,但自己的武功只能算作三流,这样如何能服众,如何能将天龙帮发扬光大重振雄风。 “我们现在也没有帮主,大师兄也死了,弟兄们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有人泄气地说。 “弟兄们不要泄气,我们天龙帮的威名还在,没有人敢惹我们,我们现在应该重振天龙帮,再找机会为帮主报仇。我们这些人虽然武功不行,但我们施毒放毒的手段尚在,再找出师父所留的施毒放毒的秘籍,那里面肯定有各种绝密的方法。” 地鼠一番话提醒了众人,他们在地鼠的带领下进了总堂,从前他们连进也不敢进的屋子,这回也打开门锁进去搜寻秘籍,可搜寻了半天,只找到十几本书,里面记载的不过是平常施毒放毒的方法和手段,如何炼制各种毒药等,但这些方法和手段,弟兄们都会使用,根本算不上是什么天龙帮的秘籍。 正在众人一筹莫展时,从总堂的一间简陋的屋子里走出一个瘦小身材的老头,看年纪大概有七旬上下,他大概早己听到众兄弟搜寻各个房间的声音,所以才走出来,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慢腾腾地走到众弟兄的面前。 “你们在找什么呢?”老头面色冷冷地问众人。 大家一看那老头,原来是每日里在总堂打扫房间和庭院的那个老头,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也不知道他的姓名,但帮主对老头却很客气,从来没有训斥过这个老头。 “帮主和大师兄都被杀了,我们要为帮主报仇,要重振天龙帮,但是我们实力不足以为帮主报仇,所以我们想找到帮主留下的秘籍,找到施毒放毒的最厉害的方法和手段,还有如何炼制各种最厉害的毒药。”地鼠对老头解释到。 自从他加入天龙帮后,他在总堂里见到过老头几回,在他的眼里总感觉到这个老头很神秘,但他也不好去问,只把这想法存在心里。 “唉,你们帮主他终于等来了这一天,老夫也终于看到了他的下场。” “嘿,你这老头,说这话什么意思?帮主死了,看样子你很高兴啊,你不怕我们杀了你?”一个弟兄拔出刀来威胁那个老头。 “混蛋,你竟敢跟老夫这么说话。” “哎呀!老家伙,大爷正没地方出气呢。帮主死了,你一个打杂的老头也敢跑出来说三道四硬装老大,我先宰了你这个老兔崽子再说。”说着他一刀朝老头砍去,说话的弟兄出手非常之快。就在那把刀就在砍在老头脖子上时,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老头身子微微一晃,众人再一看,他己跑到那个弟兄的身后,那老头用手在那家伙的脸前一晃,就见那家伙顿时立住不动,手里的刀也‘当朗’一声掉在地上,身体也重重地倒下来。 这情景发生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让地鼠和其他弟兄们都看的目瞪口呆,老半天没缓过神来。那些弟兄们都知道这个老头在天龙帮总堂里每天就是扫扫地,打个更,浇浇花什么的,看上去面无表情,还有些迟钝,看上去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老头。 虽然看见帮主对老头挺客气恭敬,但大家都以为帮主是怜悯老头才这样做的,所以一直以来没有拿这个老头当回事。可是刚刚发生在眼前的情景,尤其是他们看见老头出手如此之快,着实让这些人不禁大吃一惊。 看到老头的身形手法,就是这些武功不入流的弟兄们也能感觉老头绝不是寻常人,必是一个身怀绝技有超人武功的武林大家。 “这……,这……。”地鼠有些磕巴,他不敢再说下去,生怕老头一挥手,自己也倒下去。 看到众人吓得脸色苍白,老头笑了笑说:“没关系,这小子死不了,我用的是‘僵尸粉’,人一旦闻到它的味儿,便立刻会倒在地上,浑身变的僵硬,所以这粉末儿取名僵尸粉。人一旦吸入这粉末,会昏死过去大约两个时辰,既使醒过来也是全身绵软无力,重者武功尽失。” 稍停片刻,老头告诉众人:“我这有药丸儿,你们给他服下,过一会儿他就会醒过来。”说着话老头从怀里摸出一个药丸来,递给一个弟兄,药丸被塞入昏死那人的口中。 众人都不敢说话,都呆呆地看着那个昏死的弟兄,老头也低头看着那人的动静。过了不到一顿饭的工夫,那人的胳膊动了一下,接着腿也开始动起来,再看他的眼睛也慢慢地睁开了。 “好了,苏醒过来了,不过千万不要扶他动他的身体,否则会伤害到他的身体,让他自已坐起来,那样最安全。” 那人终于慢慢地坐起来,他两眼迷惘地看着众弟兄,又看看老头。 “你看什么?刚才是老人家把你救了,还不快谢谢他老人家。”地鼠告诉他,那人好像听懂了,两眼望向老头,他用两手支撑着身体想站起来,但试了一下没有成功,就又坐了下来。 “别费那劲儿了,你坐在地上还得缓一会儿,那药丸才能把毒除尽。”那老头告诫他,那人好像听明白了,并默默地点点头。 这时老头环顾一下众人说:“你们对我这个小老头很好奇吧?这么些年我在总堂里每天干些打杂的活儿,实话告诉你们,我这个小老头本是你们帮主夏侯天龙的师叔……。” 他的话还没说完,众人立刻发出一阵惊叹声,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弟兄们的目光都一致射在小老头的脸上身上,想在老头的脸上身上找出与众不同的地方。 看到众人的目光后老头笑了,他说:“你们有些好奇是吗?你们帮主身材高大,他师叔的身材这般瘦小,有点不像。我告诉你们,你们帮主还有个师父叫百草老仙,他是老夫的师兄。他除了会医病外,还会炼制各种奇门毒药;十多年以前,在江湖上,曾有几个江湖武林中人,被人用各种奇门毒药毒死,所以江湖武林中人都怀疑是百草老仙用的毒,他们商议要找百草老仙算账。我师兄听到信后,为避免祸及本帮,便辞别了我和他的徒弟夏侯天龙,不知隐居到何处深山野谷中去了。” 地鼠好奇地问:“百草老仙走后,为何不让你这个师弟来当掌门,却让他的徒弟当掌门?” “这个小兄弟有所不知,老夫本来不愿看师兄炼制各种奇门毒药来祸害武林,也曾劝过师兄,但师兄执意如此,老夫只好放弃。后来的十几年,师兄醉心于炼制各种毒药,妄图以此手段来称霸江湖武林,以至于惹恼了中原武林的各大门派,他们联合起来,要铲除他和天龙帮。师兄见势头不好,便让徒弟夏侯天龙做本帮帮主,让老夫来扶持他。交待完帮内的事务后,他自己便飘然离去,到现在又有十几二十年了。我也只身去寻找过他,遍寻过中原各大名山野谷,也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探寻到了他的一些踪迹,那个地方叫雾云山又叫云雾山;可是我听当地砍柴的农夫说那一带的人都叫它黑雾山;而且这里群山耸立,还有很多神秘的山谷,山谷里早晚各一次,会定时飘散出满山的黑雾,人若近前嗅到雾气,便立刻会迷迷糊糊,继而昏迷不醒而丧命,所以那一带的人都不敢下到山谷里去。” “可是师叔祖,你老人家怎么断定百山老仙他老人家就在那一带的山谷里呢?你老人家又没有亲眼见到过他。”地鼠此时称呼老头为师叔祖,因为他己意识到这老头在帮内的地位不同寻常,要尊重于这个老头。 “老夫是没有见到过他,可那一带砍柴采药的人见到过他,并向老夫描绘了他的长相年龄身材等等,所以老夫才断定是他。” “那一带的人接触到黑雾气就会昏迷不醒而丧命,那祖师爷百草老仙怎么会呆在黑雾山谷,他不同样会被黑雾气毒死吗?”地鼠有些怀疑地问老头。 “哈哈,我们天龙帮是专门炼制各种奇门毒药的,那当然就会有各种解毒之药,所以那区区的黑雾气如何能毒倒他百草老仙?”老头嘲笑地鼠不知本帮的神奇之处。 老头又告诉地鼠那黑雾山的满山遍谷到处都是狼虫虎豹,但那黑雾毒气仿佛对那些飞禽走兽不起作用,它们照样在那山谷里繁衍生活。 他也曾想去山谷里寻找师兄,但是黑雾山方圆几百里,不知到何处去寻觅,何况那黑雾山到处是猛兽毒虫。即便是寻找到师兄,他也未必肯与自已回来。 地鼠问:“只毒死几个江湖武林中人,也不至于惹恼中原武林的各大门派合起伙来追杀祖师爷,何况他们并没有抓到什么确凿证据,为何就断定是祖师爷所为?” “几个江湖武林中人?你可不知道,死的那几个人可都是江湖武林中有名有号的人,虽不及武林十大至尊那么显赫,但也都是江湖武林几大门派的有名人物;何况那江湖武林中的几大门派对各种毒药也颇有研究,但给那些中毒之人服下解药,人也未能救活;他们也感到奇怪,所以最终将目标转移到本帮百草老仙身上,认定这些毒药定是他所施放。后来才有那几大门派联合起来要追杀百草老仙,为死去的同门报仇雪恨。” 老头又接着说:“后来江湖上的人都不称他为百草老仙;而叫他‘绝命毒师’,顾名思义是说师兄是一个专门炼制各种毒药而害人绝命的巫师。” “可是师叔祖,那时各大门派为什么没有联手灭掉天龙帮呢?” “那时候天龙帮并没有现在这么壮大,只有区区几个人,所以各大门派并没有把天龙帮看在眼里,只把仇恨都集中在我师兄一个人身上。” “可是师叔祖,帮主夏侯天龙已死,本帮弟兄也几乎全军覆没,希望师叔祖能出山主持帮务,做我们的新帮主,重振我们天龙帮。”地鼠恳切地望着老头。 他一心想振兴天龙帮,一是报答帮主的知遇之恩,并为帮主报仇;二是不希望自己的安身之所失去,自己又成为到处飘泊的流浪汉。 “哈哈,这个小兄弟真是一心效忠本帮,不过老夫早己对这名利地位淡泊了,更不想当什么帮主。你们如果真想为帮主报仇,真想重振天龙帮,那你们只能去黑雾山找我师兄,也就是你们的祖师爷百草老仙。” “找到祖师爷又有什么用?他老人家能跟我们回来吗?”地鼠心里有点不托底。 “差不多吧,我师兄一生只收了夏侯天龙一个徒弟,他本想多收几个徒弟,把天龙帮发扬光大,没料到得罪了江湖武林的几大门派,遭到他们的追杀。为保全天龙帮和他的徒弟,他只好离开天龙帮,这天龙帮的名称都是取自他徒弟的名字,可见师兄对徒弟充满爱心,一旦他听说夏侯天龙己死,他一定会回来为他徒弟报仇。” “看来我们只能去寻找祖师爷了,不找到他老人家,不但报不了仇,而且天龙帮也会在江湖上消失,再没有重振的希望。” “我看你这个小兄弟聪明伶俐,我以师叔祖的名义,命你暂代本帮的帮主,有不服从者老夫定拿他是问,你可速带众兄弟去寻找祖师爷。” 于是老头把黑雾山大概的位置告诉了地鼠和那几个兄弟,老头又拿出很多银两给他们,供他们这些人在路上使用。 第一百七十二章 马重英和‘黑兽营\’ 为了得到天遁神剑,吐蕃王这次要下狠心拼了,他虽看见马重英所辖‘黑兽营’的几百黑武士将那七个女子团团包围,但他的心里却没有十足的把握。 他把一个心腹将军叫过来,对他下了一个密令;得令后,那个将军立即骑马朝三十多里外的吐蕃大营飞奔而去。吐蕃王目送着将军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才转过头来。 血腥的厮杀仍然在继续,战场的天空上又布满了乌云,并不时地传来滚滚的雷声,闪电如一把把利剑划破天空……。 吐蕃王知道这就是那把神剑发出的威力,这更增强了他心里的贪欲,他暗暗下了狠心,这一次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要得到它。 在马重英的指挥下,‘黑兽营’的五百个‘黑武士’真的如同五百只‘黑兽’一样,他们像铁壁铜墙一般将那七个女侠团团围住,并且疯狂地围杀那七个女子。 眼看着那些黑武士不时地倒在几个女侠的剑下,但他们并没有退后一步,仍然呼叫着冲杀上去,仿佛他们就是一群没有头脑的野兽,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死’。 那些黑武士们的皮肤异常粗糙,刀剑砍在他们的皮肉上只留下很浅的一条口子,对他们根本没有大碍,他们甚至没有感觉到痛。 当然他们也有薄弱之处:那就是黑武士们的脖颈。发现了对方的薄弱之处后,几个女侠便省却了不少气力,这次女侠们专砍黑武士们的脖子;一时间战场上到处滚动着黑武士们的脖子。见势不妙,黑武士都加强了防备,他们从背上取下牛皮盾牌,这是用三层牦牛皮缝制而成,外面还刷上一层生漆,用来防水防虫蛀的。 刀剑砍在牛皮盾牌上,顶多能砍透两层牛皮,这样一来那些黑武士就多了一道防护,可是几个女侠却叫苦不迭,因为那些黑武士仍然不断地蜂拥而上,对她们进行围杀。 危急时刻,天空中乌云密布、电光闪闪、雷声滚滚;正在厮杀的隐娘、昙云、妙玄等人知道是天遁神剑发出的威力,心里的担忧顿时减轻了大半。 正被众多黑武士围杀的冰雪天姥也发现了这个奇异现象,并且她立马发现那是红线手中的宝剑发出毫光的威力。此时围杀她的黑武士被天遁神剑发出的毫光击杀了好几个,就连他们手中的牛皮盾牌也被那射过来的毫光所击毁,更别说他们的皮肉,只见那毫光所到之处,被击中的黑武士纷纷倒下,无人能活下来。 虽说红线及时用天遁神剑帮她们解决了刚才的困境,但冰雪天姥好像高兴不起来。此刻她的心情非常复杂:一方面她感谢红线及时出手相救;另一方面她的心里对天遁神剑充满了渴望。 她当然知道那是一把神剑,并且那是红线的心爱之物,夺人所爱是不道德的,也非是江湖武林中人的侠义之举,传扬出去会让天下武林中人笑话。 冰雪天姥心里十分矛盾,不知如何是好。忽然正在沉思的她心里一亮,让她心里的重负立刻减轻:既然那把神剑是那丫头在比武大会上夺来的,那我为何不能再夺过来,而且神剑终归是属于天下武功最高的人,那我冰雪天姥就有资格比武夺剑,现在来夺天遁神剑也不算晚。 虽有此想法,但眼下还得对付这些黑武士,他们仍然围团这几个女人,并且死战不退。红线的天遁神剑虽然杀了不少黑武士,无奈他们的人太多;天姥虽然将围困自己的十几个黑武士己斩杀大半,但他们很快就补充上来,包围她的人仍不见少。 这场大混战直杀得天崩地裂日月无光,战场上是尸横遍野。吐蕃王眼见那几百个黑武士就要被几个女侠宰杀殆尽,自已所率的铁骑也伤亡有几千人。 此时他的心里开始动摇,但又有点不甘心,因为吐蕃铁骑一向少有败绩。吐蕃王极力保持镇定,他不想让身边的将军大臣们看出自已有退缩收兵的意思,他要坚持坚持再坚持,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退兵。 红线在半空中正杀的起劲,这时正好看见马重英骑着马在远处指挥这几百个黑武士呢;她想: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何不先杀了那马重英,只要除掉他,那几百个黑武士自然会乱了阵法队形,就会成为一盘散沙,到时候再收拾他们就容易多了。 想到这里她直飞向马重英的上方,高声叫到:“马元帅别来无恙?”正在指挥的马重英早就看见红线朝他飞来,他已下令弓箭手对半空中的红线放箭。 此时红线早己看在眼里,见下方无数支利箭在朝她射来,她忙使出‘御风术’,身体立刻像箭一样朝上方飞去,那些利箭在离她一丈多远时便没劲了,纷纷落下去。 她见那几百个弓箭手排列在马重英的身后,不除掉他们别说去杀马重英,就是自己也有被利箭射中的危险。 看看下方的战场,两军仍然是混战在一处,吐蕃和南诏两方都各自死伤有几千将士。此刻她想要速战速决,不能再拖延下去,因为自己还有师父和隐娘都己疲劳过度,时间一长,她们都会有危险的,而且吐蕃的武士还在源源不断地补充上来。 在半空中红线将天遁神剑指向了那些弓箭手,顿时无数道毫光射向他们,在毫光的攻击下,那些弓箭手纷纷倒地,非死即伤。 看到这一幕,马重英有些惊呆了,他连将手里的狼牙棒放在马鞍桥上,从背上取下自己的黑漆弓,此弓乃是用千年古藤精制的弓背;雪山牦牛王的筋精制成的弓弦;再加上马重英惊人的臂力,配上精心制成的精钢利箭,他曾用此弓此箭射穿过七层牛皮,当时曾震惊了全吐蕃,就连吐蕃王也对他产生了恐惧,恨不得立刻除掉他。 见下方的马重英正在张弓搭箭,红线立刻警惕起来,因为她分明看到:马重英的弓上正搭着五支利箭,并瞄准着她。 刹那间红线心里一惊:“难道他会江湖武林中传说的‘连珠箭’和‘飞蝗箭’的两个绝技?”这两种箭法江湖武林中早己失传,红线心里不愿相信马重英会这两个绝技。 何谓‘连珠箭’,就是一次搭上五支箭,射箭人在极短的时间,将利箭依次射出,让对方防不胜防;而‘飞蝗箭’则是一次搭上五到十支箭,一次将利箭全部射出去,如同一群飞蝗直奔对方而去,让对方难以防范。 为何她看到这情景有些吃惊,因为这两个绝技非得有超人的臂力和极深厚的内功的人才能驾驭,而马重英正好具备这两个条件,再加上古藤神弓和精钢利箭;而且这种箭法就连江湖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也很难防范,这怎么能让红线不吃惊呢。 紧盯着马重英的红线发现他的右手一松,此时她来不及多想,便一提丹田气,于是她整个身体像箭一般地朝高空飞去。但这时对方的箭己发出,红线看出那五支利箭呈现东西南北中五面一齐朝她飞来,这就是那‘飞蝗箭’。 见‘飞蝗箭’来势凶猛,她连忙施展‘天遁剑法’中的‘飞龙在天’的招式,但为时已晚,她只好挥动神箭,用闪电般的速度将五支利箭一一击落;此时若再有五支箭紧跟着射来,那红线恐怕再难躲过。 她用眼一看下方,那马重英正在张弓搭箭,准备再次发箭。 危急时刻她发现自己飞在半空中,目标太明显,她不敢多想,便在空中使了一个‘千斤坠’,顿时她的身体急速地朝下方坠去。 正准备放箭的马重英突然发现不见了目标,再一看原来红线正急速坠向地面,此刻他再想瞄准放箭己来不及了,眨眼工夫那个丫头己落入人群中。 马重英张弓搭箭,瞪大眼睛搜寻混入人群中的红线;这时红线也看到了正寻找她的马重英,她连忙施展出‘飘渺神功’。 正准备放箭的马重英发现人群中出现七、八个红线的身影,他不禁大吃一惊,但大战时刻顾不得那么多了,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走那丫头。 于是那五支利箭依次朝红线的身影射去,人群中五个黑武士没来得叫一声便轰然倒下,可见那‘连珠箭’多么厉害。 当马重英见自己的五支箭射中的都是黑武士时,他简直都要气疯了,这时他又想张弓搭箭,但已来不及了。 红线不容他再射出箭来,便一个箭步冲到马重英的面前;马重英见势不妙,连忙丢掉弓箭,拿起马鞍桥上的狼牙棒架住对方的宝剑。 可他忘了红线手里拿的是天遁神剑,待到第二个回合,红线的剑再次砍来时,他连忙再一架,那宝剑毫光一闪便将他的狼牙棒砍断成两截。 这下马重英可慌了神,他连忙扔掉手中的狼牙棒,然后一边拔出腰间的吐蕃刀;一边呼叫周围那些黑武士来拦住红线。听到元帅下令,这时本己在红线周围的众多黑武士,立刻如野兽般嚎叫着朝红线身边冲杀过来。 见手下几十个黑武士已将红线团团包围,马重英这才松了一口气;此刻他虽己退到比较安全的地方,左右有众多武士保护,但回想起刚才那惊险的一幕时,他还是心有余悸。 红线这时己看不见马重英,原来为躲开红线的追杀,马重英已下马步行躲入众多武士中;红线再看自己的周围,那些黑武士如同铁壁铜墙将她围困在当中,她挥舞神剑左冲右突,转眼间已杀死了十几个黑武士,但仍然冲不出这铁桶似的包围圈。 这时候她己感觉到自已的内力消耗太大,不能再与他们硬拼了。这时她急速地移动脚步,再次施展出‘飘渺神功’,只见她身形三晃两晃,刹那间包围圈出现十几个她的身影。 看到眼前这怪异的情景,顿时让那众多的黑武士惊呆了,他们有的挥刀乱杀乱劈;有的握着刀蹬着两眼不知所措。 那十几个身影在包围圈里飘飘荡荡,或东游西走,而红线在那围阵里东杀西砍如鱼得水,连杀了十几个黑武士,而自己则毫发无损。 终于黑武士们被眼前发生的这怪异的事情震慑住了,吐蕃人是非常相信鬼神的,他们以为眼前这十几身影是鬼魂装扮的,以为眼前这个女孩是有驾驭和驱使鬼神的超凡能力的,他们停止了厮杀,慢慢地朝后退去。 红线的周围转眼间出现一大片空地,那些黑武士又转而围杀其他几个女侠去了。红线没有去追他们,而是飞身而起寻找马重英的身影,发现了,原来他躲在上百个武士的中间,他仍然没有骑马。此刻他也看见红线了,他又从武士手里取过一把刀,这样他的两手各有一把刀。 发现目标后,红线驾御风术直奔马重英而去;她心里清楚:只有捉到这家伙,才能平息这场大战,否则不知还要死多少人。 保护马重英的武士们见一个人朝元帅飞来,便各持刀剑上来拦挡来人。红线也不与他们费话,只见天遁神剑闪了几闪,刹那间便有十几个武士丢了性命。 马重英见她不费吹灰之力便除掉他手下十几个武士,不禁心中暗暗吃惊,见红线的身体如同一支利箭朝他直射,他立刻全神贯注手持双刀严阵以待。 两人二话没说便杀在一处,红线抱着速战速决的想法,想迅速地解决掉马重英,这样敌军没了统帅必定大乱,到那时几万吐蕃军就会变成几万羔羊,任他们砍杀。 一见面红线连刺带砍十几剑,出剑之快如闪电似的;再加上天遁神剑本来具有的神力,顿时让马重英手忙脚乱,转眼间他身上己被红线刺中了几处,也幸亏他有金刚护体之法,才没有被神剑刺穿身体。 见元帅已受伤,两旁的武士嚎叫着朝红线冲杀过来,他们要拼命地救下自家的主帅。一眨眼工夫红线又遭到几十个武士围杀,他们蜂拥而上死战不退。 见此情景红线腾身飞去,在空中施展出‘天遁剑法’,顿时那神剑上放射出万道毫光,随即天上弥漫着大片大片的乌云;闪电滚雷也跟着乌云来到。 天空上的乌云一会儿幻化成几十条黑龙,凶猛地朝下方的武士们冲下去;一会儿又幻化成几十只巨大的黑凤凰,扑打着巨大的两翅朝下面的吐蕃人扑下来。 无数道毫光不断地扫出着吐蕃人的军阵,那些吐蕃武士成百上千地倒在天遁神剑发出的毫光下,这一幕都被躲在后面观阵的吐蕃王看个一清二楚,他有些慌了。 眼看着自己精心培养的几百个黑武士不断地被神剑毫光所击倒,马重英此时也没了主意。就在这时他看见了不远处的无量法王,他连忙骑马直奔无量法王,想请无量法王来助他打败红线。他也无量法王早已是红线的手下败将,但他别的办法,因为那些武士己抵挡不住红线神剑的巨大威力,那些吐蕃武士成百上千地倒在天遁神剑的毫光下。 无量法王站在远处的山坡上,神色冷酷地望着两军厮杀的场面,看到红线手中的神剑放射出无数道毫光,而那众多的吐蕃武士不断地倒在那毫光下。 别的人也许看不出来,但无量法王早己看出来:红线和其余几个女侠已经耗尽气力,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尤其是红线的天遁剑法,那是极耗费她的内力的。 他想这丫头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等她们精疲力尽之时,他再出手收拾她们。这时他看见一匹马正朝他这里跑来,马上端坐的正是马重英。 这家伙来干什么?他不是在指挥那几百个黑武士围攻几个女侠吗?他在猜测马重英的来意,眨眼儿工夫马重英的坐骑己跑到无量法王的面前。 “无量兄,你好自在呀!快助小弟一臂之力,收拾那个死丫头。”他心里清楚:红线也是法王的死对头,而且他多次吃过那丫头的亏,他对那丫头是恨之入骨,求他来帮忙,他肯定是不会推辞的。 “你老弟乃三军统帅,手下拥有几万铁骑,难道还要老僧帮忙?”无量法王毫不顾对方的颜面来挖苦他。 “无量兄你有所不知,这丫头的武功比从前厉害了许多,而且手中还多了把神剑;再加上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三个西域女侠,武功和剑术都非常厉害,她们也来与我们厮杀。” “你还不知道?她们就是天山派的冰雪天姥和她的两个徒弟。”说完这话,无量法王低头沉思不语,他心里尚在犹豫:此刻要不要出手去帮马重英呢? 马重英见他犹豫不决的神色,忙高声对他说:“无量兄你也吐蕃的护国法王,在此危急时刻却躲在这里看风景,大王正在那边观阵,你难道不怕大王怪罪下来吗?” 听到这番话,无量法王忽然猛醒:是啊,此时再不出手,事后就是大王不怪罪,那些将军大臣们,还有那些贵族大领主能不向大王进谗言吗?到那时自己很难推掉责任。 想到这后果,他勉强对马重英一笑:“马元帅尽说见外的话,元帅有令本法王怎能不听。只是先前见马元帅的‘黑兽营’己将那几个女子重重包围,胜利在望;本法王见此情景,不愿出手去抢你马元帅的功劳,所以才止步在此看马元帅指挥厮杀。” 马重英心想:这老狐狸倒把这责任推到本帅身上,先不管他花言巧语,待我再来几句,看他如何应对,出不出手。 “无量兄笑话了,老弟只想打败那几个女子,大王叫我夺来天遁神剑,本帅为国为大王,当不辞苦累,不惜性命,只为将那神剑夺来,好献给大王。” 无量法王听了他的话,再也不好再掩饰下去。他忙说:“既然都是为大王出力,我无量法王当不避刀斧,不畏生死,为大王拼死一战。”说着他接过手下为他新打造的一对金轮。 马重英陪他来到战场中心,无量法王仔细观察战场上的态势,看见成百上千的吐蕃武土都倒在那几个女侠的剑下,虽然如此,但他已看出来:厮杀中,那几个女人显然有些力不从心,看来她们的体力内力几乎都己耗尽。 他对马重英说:“本王先对付那几个女子,除掉那丫头的帮手,最后再收拾那丫头;元帅可指挥你的那些武士缠住那个丫头。”其实他是有些忌惮红线,尤其是她手中的那把神剑,所以才不愿意先和红线交锋。 无量法王的心思马重英也很清楚,但他也不好命令法王,毕竟法王地位比他高。于是他交待法王几句话后,便掉转马头回去指挥吐蕃武士来围攻红线。 另一边,隐娘厮杀的正欢,忽然看见十丈开外有一个吐蕃僧人在朝她们这边张望,她眼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无量法王。 “师父留点神,无量那老家伙又回来了。”听到徒儿的话,昙云扭头扫了一眼。 “徒儿小心点,小心他手中的两个金轮,顺便也提醒一下妙玄和那三位女侠。”于是师徒俩各用传音告诉了其他几个女子。 昙云心里有些焦虑,因为这一场厮杀,令她们几个人的内力几乎消耗完了,而吐蕃武士好像并不见少;偏偏在这危急关头,那妖僧无量法王又出现了,这对她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师徒俩的传音让冰雪天姥感激,若在平时她本来不屑无量法王,但是现在她的内力已消耗大半,再与无量法王过招就有点力不从心了,现在她要防备无量对她和徒弟的偷袭。 无量法王手托两个金轮,他在捉摸着先对谁下手,这时他的目光转向了昙云,他知道现在昙云是他们一伙人的领头人物,除掉了她,红线那一伙人也就没有了主心骨。 认准目标后,他运内功将气力贯注到两个手臂上,然后用手轻轻一推,只见那寒光一闪金轮旋转着呼啸着朝昙云所在处飞去。 隐娘眼尖,见那无量法王的手一抖动,她便暗叫:不好,她立刻腾身而起朝师父身边飞去;其实昙云也看见那金轮飞过来,她手持宝剑正准备将那金轮挑飞。 不料那飞过来的金轮势大力沉,昙云的剑并没有完全将它磕飞,她的左臂被金轮的边刃划中,顿时划开一个血口。 正巧隐娘这时赶到,见师父受伤流血,她连忙点了师父的穴道,帮师父止住了流血;就在这时又一个金轮飞过来,其实昙云和隐娘都在注意无量法王那边的动作,见他手一动便知又有金轮飞过来,昙云提醒徒儿注意。 她的话音未落,那个金轮挟带着恐怖的呼啸声飞过来,就在那金轮将要碰到隐娘的刹那间,只见她用宝剑用力一挡,“当”的一声,那又大又重的金轮便被她挡开,并直朝上方飞去。 无量法王见老尼姑已受伤,便将收回的金轮再次发出去;他看出来老尼姑的战力大减,这次自已绝不能给她们喘息机会,她身边的小丫头既要照顾老尼姑,又要防备自已的金轮。 那金轮如同流星般一次一次地飞过来,隐娘只能运内力用宝剑将金轮挡开;那金轮势大力沉,隐娘只能用全力将它挡开。 因为要保护师父,所以她不能离开师父身边;也不能用轻功躲闪那飞来的金轮,这让隐娘对付那不断飞来的金轮很吃力。 昙云看在眼里,知道自己连累了徒儿,便说:“隐娘,为师没有事儿,你快去杀了那无量法王,再守在这里,我们俩儿都躲不开那金轮的袭击。” 一听这话,隐娘立刻明白师父的用意:不能任由对方随意地攻击自己;而自己只能用力硬挡,时间长了,就会耗尽自身的内力,到那时她和师父两人就更加危险了。 她告诉师父要小心,便手持宝剑驾轻功直朝对方飞去。正准备发金轮的无量法王见隐娘如同一支利箭朝他飞过来,顿时吓的手忙脚乱,连忙呼叫左右的武士们快放箭。 第一百七十三章 绝命毒师(一) 地鼠带几个弟兄骑马跑了两天,终于到达师叔祖所说的‘黑雾山’;可是这黑雾山方圆几百里,不知祖师爷到底是在哪座山谷里。 没别的办法只有到处打听,一路上打听了很多人,他们都不知道那云雾山在什么地方,再打听‘黑雾山’的山名时,被问到的人都连连摇头,他们甚至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山名。 几个人都有些泄气,经大家商议后,认为只有继续寻找,如果打道回总堂,那样不但不能为帮主报仇,反而会遭到师叔祖的鄙视,那天龙帮和剩下的弟兄就永无出头的希望了。 他们继续前行,终于在一处树木参天鸟语花香的大山前遇到了一个知情人,那人的年纪大约有二十多岁。那人告诉他们这一带的山峰都叫云雾山,又叫‘黑雾山’,但是很少有人上山或下到山谷,因为自打他记事以来,每到黄昏时和拂晓时,半山腰和山谷里都会弥漫着大团大团的‘黑雾’,漫山遍谷都是黑朦朦一片;老人们常警告小辈们,绝对不能上山或下到山谷里,据说上山或下山谷的人几乎没有能活着出来的。 “这一带的山峰和山谷里的黑雾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地鼠好奇地问。 “哎呀,听老人们说差不多有近二十年了。” “这一带山里和谷里就没有人活着出来的吗?” “没有,绝对没有,不过倒是有人看见一个老头曾经在这山谷里攀爬采药。看见他的人因为老人们的传闻,所以不敢靠近他,只是在远处躲起来看过他。” “那真是谢谢你了,这一点碎银子你收下吧!”那人客气了一番后才收下。 看看太阳开始偏西,那人临走时告诉他们:“你们看日头开始偏西,再有一个半时辰,那山上和谷里的黑雾就会大团大团地飘散出来,你们想看那黑雾正是时候。不过你们要切记:黑雾飘散过来时,你们一定躲的远远的,以免被那黑雾毒死。” 那人的话不但没吓到他们,反而激起了他们一探究竟的好奇心,因为这是最有希望找到祖师爷的地方,想想他们几天来的辛苦劳累没有白费,现在可算有了盼望,他们决定就在这一带的山峰和山谷里寻找祖师爷。 “离黑雾出来还有一个半时辰,我们为何不趁这工夫去山峰和山谷里去看一看,兴许会发现一些蜘丝马迹什么的。”地鼠征求大伙儿的意见。 听了他的话,几个人面面相觑,但谁也没有吱声。地鼠看出来他们都有点害怕,便对大伙儿说:“你们呆在这里,不要乱跑,我到山上和谷里去看一看。” “大哥,你可要小心啊。”有人担心会有危险。 “没关系,就当我为众弟兄先探探路子。”见地鼠如此仗义,一个弟兄自告奋勇随地鼠去山谷里搜寻,为安全起见,两人都带了一把刀和一副弓箭,。因为他们听这一带的人说:这山上和谷里常有狼虫虎豹出没其中。 地鼠在前,那弟兄随后,两人先爬一座山峰,这山上连个小路也没有,而且到处都是没腰深的花草;攀爬的路上,不时地有各种小野兽受到惊吓,而从两人的脚边或身边溜走。 虽己是深秋,但花草树木仍旧保持着一些繁茂,一点也没显露出凋零的样子。两人爬上山峰后遍寻了一圈,见毫无人的踪迹;两人又下到山谷里,这山谷里的花草树木可比山上的繁茂多了,下到谷里两人才发现:这山谷虽不太宽,大约只有五六丈;但看起来很长,抬头望去两边都是高高的山峰,而这山谷便在两侧的山峰中曲折延伸。 两人拨开谷底的高草费力前行,大约走了有二里多地时,见脚下的高草有被人踩过的痕迹,地鼠看见有些草己经倒在地上,一看就是被人踩过的;不像是被野兽踩过的。 见此情景两人心里顿时充满了希望,本想继续前行,但一算计时间,两人己经走了一个多时辰了;必须马上赶回出发地,否则太阳落山时他俩人就会有危险。 于是他们一边快步地往回赶;一边不时地抬头看看太阳。经过一阵快速地奔跑,两人终于看见了留在原地的几个弟兄,他们还在向两人招手呢。 看看就要爬到谷顶时,两人甚至已看清了弟兄们的眉目时,忽然间从深深的谷底升腾起团团的黑雾,那黑雾越来越大,转眼间整条山谷都弥漫着大团大团的黑雾……。 地鼠和那个弟兄听到了上面几个弟兄的喊声,两人心里也有些恐惧,只能拼命地朝上边爬去,回头望去,那黑雾离两人只有几丈远了。 万分危急时刻,两人终于爬上谷顶,见几个弟兄己跑出十丈开外,两人也不顾疲劳,拼命地朝大伙儿所跑的方向追去。 又跑了一会儿,回头看看那黑雾并没有跟过来,只是在半山腰和山谷里飘荡。好不容易能坐下来松口气儿时,可是地鼠和那个弟兄感到身体有些不适,而且头还有点迷糊。 见两人出现这症状,那几个弟兄都慌了神,怕两个人真中了那黑雾的毒气。过了一会儿,见两人还有些迷糊,他们就取出身上带来的天龙帮的解毒药给两人服下。 众人都怀着担忧的心情看着两人,他们有些不解:两人并未被黑雾袭击,那黑雾离两人还有几丈远呢,怎么会中了黑雾的毒气呢? 过了一会儿,两人才慢慢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众弟兄。一见两人醒过来大家都很高兴。 “哎呀,你俩儿呀可把我吓坏了,还以为你俩儿死了呢。”有个弟兄对两人说。 “你们俩儿怎么突然昏过去了?是不是中了毒气了?”有人想问个明白。 “我好像是闻到一点味儿,不知道是不是那黑雾的味儿;还有,我问你们:我们俩儿是怎么苏醒过来的?”地鼠说话的声音很微弱。 “我们给你们俩儿用了咱们天龙帮的解药,你们才醒过来,还好,服了咱们天龙帮的解药还挺管用。”有个弟兄告诉地鼠,地鼠默默地点点头。 此时众人的目光都盯住那大团黑雾的地方,离他们所呆的地方有十丈多远;又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工夫,黑雾才渐渐淡下去。 “快看,那黑雾好像慢慢在消散。”有人惊讶地指给大伙儿看。 是啊,这一次大伙儿都注意到了:那漫山遍谷的黑雾确实在慢慢地消散……。 当太阳完全落山后,甚至连它的余晖也完全隐没时,那黑雾也完全消失了。弟兄们还在议论先前发生的事,不敢确定两人的昏迷是否跟那黑雾有关。 天渐渐黑下来,众人都有些饿了,他们把路上买的熟牛羊肉和老酒干粮拿出来,先填饱肚子再说;吃过东西后,为了保密起见,他们商量不能去附近的村庄去借宿,怕老百姓起疑心,再以为他们是盗贼之流呢,而且村庄离这地方也有三里多地呢。 几个人又聊了半天,因为夜里很冷,所以他们准备找点干草干树枝烧火取暖。就在找烧火的干柴时,他们发现远处的山谷里有微弱的火光,火光处离他们这里大约有一里多地。难道这山谷里有人在烧火,他们感到很惊讶,这证明山谷里肯定有人,也许和他们一样为了取暖而生火,他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这奇怪的火光。 “咱们要不要下谷底去探探究竟?”有人出了个主意。 “你傻呀!那谷底下黑咕隆冬的,底下说不定有狼虫虎豹,这么黑的天下去,说不定你那小命丢在山谷里。依我看这火光的事明天再说吧,明天天亮时我们再一块下去看看。”地鼠对那人说,也是给大伙儿听的。 “你要下去就下去,我们可不下去,说不定山谷里还有鬼呢。”另一个弟兄打趣他。 “嘿嘿,我不过说说罢了,你们以为我真想下去呀?逗你们玩儿呢。”那人的话惹来众弟兄们的一顿臭骂。 他们把四处捡拾来的干草干树枝堆在一处点燃了,火堆烧的很旺,热气烘烧着众人,他们的身上感到阵阵的暖意。 地鼠一边烤着火一边想着:山谷里出现火光,这证明有人在谷底烧火,可是烧火的是什么人呢?能不能就是他们所要寻找的祖师爷呢? 火堆渐渐熄灭了,但仍然还散发着热气。地鼠这时发现几个弟兄都互相依偎着睡着了,他也感到有些困意,便倒在一个土坡上睡下了。 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睡梦中的地鼠感到身体有些暖意,他还听到有说话声,便翻过身来一看:原来大伙儿都起身在火堆旁烤火呢。地鼠知道他们是被冻醒的,毕竟秋天的夜里还是有些凉,根本睡不好觉。 天色终于大亮了,众人先后站起身来,伸伸胳膊踢踢腿脚,活动活动身子骨。然后大伙儿把剩余的干粮熟肉放在火堆上热一热,再取来酒葫芦,几个人你争我抢的,不一会儿工夫,干粮熟肉都进了众人的肚子,几个酒葫芦也都变空了。 酒足饭饱之后,在地鼠的带领下,众人顺着平缓一点坡道往下攀爬,两手还得抓住山坡上的高草,以防脚下打滑滚下山坡,那样就会跌个头破血流。 因为昨天下过山谷,所以地鼠这次领路还算顺利,众人终于下到了谷底。大家在地鼠的带领下朝着昨天晚上有火光处前进,他们一边拨草前行一边还要防备有什么毒蛇之类的袭击。 走了很长的路,这时走在前边的地鼠发现谷底的高草有倒俯的地方,像是被人踩踏过的。地鼠连忙招呼大伙儿来看,众人看过后也都认为是被人踩过的;这下子大伙儿的情绪被激发出来,他们几天的辛苦没有白费,终于要接近目标了。 大家又往前走了一会儿,地鼠首先发现前方有一大片空地;再往前走走,在空地上发现了一堆灰烬。这大概就是昨天晚上的火光所留下的吧?地鼠心里猜测到。 众弟兄一见这场景,立刻议论起来,他们也肯定昨天晚上的火光就是从这堆灰烬上发出的。可是那个烧火的人呢?难道是路过的,烧火为取暖,事后就走了。要真是那样,那大伙儿又是空欢喜一场,他们刚才的高兴劲儿此刻又去了一大半儿。 几个人想四处搜寻一下,看看周围是否能发现有人在此居住的痕迹;就在众人想分开寻找时,只见山谷前方有一个黑影朝他们所在处飞过来。 “哪里来的一群臭小子?不要命了吗?竟敢跑到这山谷里来。”众人的头上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话音还未落,他们就看见一个人身着黑色的大长袍在半空中往来盘旋。 众弟兄看到来人轻功如此高超,都吓得张不开嘴迈不开腿,仰头呆呆地望着上方。只有地鼠还算镇静,他心里猜想到:说不是这老头儿就是他们要寻找的祖师爷呢。 于是他大着胆子高声回答:“老人家不要误会,我们是来寻找本帮祖师爷的,不小心误闯到这山谷里来的,请老人家饶了我们吧!”地鼠希望能就此弄清楚老头到底是不是祖师爷。 听到这话儿,那老头不再盘旋下去,而是收了轻功轻飘飘如一片树叶落在众人面前。 “你们找祖师爷?你们是什么帮的?跑这山谷里来招摇撞骗。” “老人家,我们几个小子冒犯了您老人家,请多多原谅。”地鼠不敢马上说出天龙帮这三个字,因为他知道天龙帮在中原武林中的名声太臭,他又不知这老头跟天龙帮是否有仇怨。 “你这小子,老夫是问你们是什么帮的?你再东拉西扯休怪老夫不客气。”说起瞪起一对露出凶光的大眼睛,看样子再不说实话,他们几个的性命就要玩完。 “老人家不要生气,我们几个人是天龙帮的。”地鼠此时再也不敢提什么祖师爷,因为他也不知道面前这个凶恶的老头是敌是友。 说完这句话后,还在惊恐中的地鼠发现那老头的脸色缓和了许多,看上去也不再那么凶恶。 “你们是天龙帮的?是谁叫你们到这么远的山谷里来的?” “老人家,我们真是天龙帮的弟兄,是总堂的师叔祖让我们来寻找祖师爷的。” “你们跑这里来干什么?帮主为什么不来?难道天龙帮出什么事了?”地鼠看老头说话的神色变得温和些了,他的心里认为老头定和天龙帮有关系。 “老人家你有所不知,我们帮主夏侯天龙己经遇害了。”地鼠索性大胆地说出实情。 这时老头的神色大变,脸色变得铁青,两眼也重新露出凶光;这一付模样把几个弟兄也吓得够呛,他们的两腿也开始哆嗦起来。 “我告诉你们,老夫就是你们要找的祖师爷。你们快给老夫说说,我大徒弟夏侯天龙是怎么死的?是什么人害死他的?”老头怒瞪双眼,仿佛要一口吃了地鼠和几个弟兄。 听到老头这句话,地鼠不禁又喜又怕:喜的是终于找到祖师爷了;怕的是祖师爷一怒之下把他们几个人杀了,来出自己的一口恶气。 “啊,祖师爷,我们终于找到您老人家了,可怜我们帮主死的惨啊,他是被一个叫红线一个叫隐娘的两个丫头杀死的。” “什么?被两个丫头杀死的?”祖师爷有点不信,大徒弟夏侯天龙也名列天下十大武林至尊中,怎么会被两个丫头杀死? “混蛋,你敢蒙骗老夫,两个丫头多大年纪?怎么会有如此高的武功?能将我的徒弟置于死地,你快从实讲来,敢说半句谎话,老夫就把你宰了喂狼。” 地鼠被祖师爷的一脸凶相吓坏了,连忙跪在地上,说话也结巴了:“啊,那个,祖……祖师爷……,小的不敢撒……撒谎,真的是……是两个丫头,一个十八、九岁;一个十五、六岁。她俩儿的武功很高,就连什么不空和尚,还有吐蕃的两个法王都败在那两个丫头的剑下。” 听到地鼠的解释,看样子老头有点相信了,他的脸色也缓和下来,但眉头却紧皱着,似乎在考虑什么大事。 过了一会儿,他摆手让地鼠起来,并询问他:“你知道那两个丫头都是谁的徒弟?两人用的什么武功?她们是武林中哪个门派的?” “是谁的徒弟?小的不知道,但小的看见她们身边总跟着一个老尼姑和一个中年道姑。至于是什么武功?小的见识浅薄所以看不出来。她们是什么门派吗?小的看不出来,但小的曾听人喊那个老尼姑叫昙云师太;喊那个道姑什么妙玄。” “啊,原来是她们。”地鼠见祖师爷在自言自语,好像是若有所思。他和几个弟兄都不敢吱声,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祖师爷。 忽然他们听祖师爷发出“啊”的一声,似乎是从刚才的沉思中醒过来。他用目光巡视了地鼠和几个弟兄一遍,好像要看看他们的身上有什么异样。 “你们能找到这个地方,昨天晚上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小的们不敢隐瞒祖师爷,小的们昨天夜里在远处看见这一片山谷里弥漫出大片大片的黑雾,所以决定下来看个究竟,希望能找到祖师爷,好为我们帮主报仇,并重振天龙帮。” “那大片的黑雾正是老夫所施放的,那你们没有中了那黑雾的毒气吗?” “不知道是不是中了黑雾的毒气,小的在山谷边发现黑雾后便拼命地跑,当爬上谷顶后,那黑雾只离小的有几十步远,但小的和一个弟兄感到有些头晕目眩,便昏迷过去;是弟兄们给小的服下本帮的解毒药,小的和那个弟兄才苏醒过来。” “你们俩儿捡了一条命啊,幸亏你们离黑雾有几十步远,倘若被那雾气沾上,那就会像僵尸一般再不会醒过来。不过你们中毒不深,所以服了本帮的解毒药丸,才会苏醒过来。” “哇,这么厉害。”地鼠惊叹地叫出来。 “倘若我们俩儿沾上那雾气,岂不是一命呜呼,那就见不到祖师爷您老人家了?”地鼠吓得脸色惨白,对祖师爷不禁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用怕,就是中毒再重,老夫这儿也有解毒的药丸药水;中了雾气的毒,只要吞下一个解毒药丸或闻一下解毒药水,便可立马解毒。老夫这些药丸药水都是采集上百种花草,再经过碾碎,并不断加以熬制,通常那上百斤的药草,熬它几天几夜也只得这小小的几丸药和一小瓶药水。”祖师爷笑着对大家说。 “怪不得祖师爷自称‘百草老仙’呢,实在是名符其实呀。”地鼠献媚祖师爷。 “哈哈哈,你小子要不提老夫几乎都忘了这个称呼,这是老夫当年自封的雅号,多少年没听人叫过了,老夫差不多忘记了;不过老夫还有个浑号,这可是江湖武林中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给老夫起的,他们都叫老夫‘绝命毒师’。说实在的,老夫倒挺喜欢这个浑号,而且老夫也配得上这‘绝命毒师’这四个字,你们在江湖上听说过有人提‘绝命毒师’这件事吗?” 听到问话,地鼠和几个弟兄都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回答祖师爷的话。 “看你们吓的,不要怕,尽管大胆地跟老夫说,老夫不会怪罪你们。” “小的地鼠在……在江湖上曾听人谈起过‘绝命毒师’的事,说……说那个绝命毒师十分擅长用毒,还说……说他……他曾毒死过江湖武林的上……上百名高手,有的被毒死后,甚至连尸体都找不到。”他边说边看着祖师爷的脸色,生怕说错了,惹祖师爷雷霆大怒。 “哈哈哈,好,好,没想到老夫退隐到这山谷里二十年,还有人记得老夫的恶名,可见他们还是忌惮老夫的。你们给老夫记住,老夫喜欢这个浑号,你们今后也和江湖上一样,管老夫叫绝命毒师,听没听见。” “听见了祖师爷。”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此时祖师爷的脸色也变得十分狰狞,这模样也让地鼠和几个弟兄吓了一跳,不知道祖师爷为何突然间变成一付凶恶的神色。 “徒儿,师父要给你报仇,将他们碎尸万段;师父还要重振天龙帮,以慰你在天之灵。”祖师爷闭着双眼并自言自语,仿佛在和徒弟的灵魂说话。 过了一会儿,祖师爷才睁开双眼看看地鼠和几个弟兄,弟兄们也沉默地看着祖师爷。 “哎呀,老夫差点忘了,你们还没吃饭吧?快进老夫的‘万毒洞’里看看,到里边好好歇息一下,养足精神,到时老夫再带你们出山,去寻找害你们帮主的仇人。” 祖师爷带众人又往前走了百余步,才看到一处洞穴,洞口并不大,但人可站立着走进;可是一到洞里边越走越宽敞,众人看到洞里的家什还挺齐全,石桌上摆放着不少熟牛羊肉,还有十几个大葫芦,地鼠猜想那里边肯定都装着酒。 “小的们,别傻站着,快把那葫芦里的酒倒碗里,给老夫好好喝一通,然后老夫再传授你们本帮的施毒本领,将来好随老夫出山报仇去,” 他这一番话,立刻把众人的情绪调动起来,他们七手八脚地取来几个大碗,并把酒倒满。说心里话他们也确实有点饿了,更没想到祖师爷这洞里竟有这么多好吃喝。 饱餐一顿后,祖师爷便传授了众人本帮的施毒本领,以便将来出山后能派上用场。 “小的们,你们记住:天龙帮以会施毒,才名震天下,凡江湖武林中人听到‘天龙帮’这三个字,无不毛骨悚然。可是老夫隐居这山谷里二十年,未料到本帮竟遭灭顶之灾,老夫唯一的徒弟也被人害死,此仇不报,老夫誓不为人。” 地鼠注意到祖师爷的两眼通红,像冒着血光似的,面目也变的格外狰狞。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大战戛然而止 无量法王见隐娘如箭一般朝他飞来,此时他的金轮只有一个在手,对方的宝剑眼见就要刺中他的咽喉,他连忙用金轮左挡右拦。 但隐娘的剑如闪电接连刺他几十剑,法王见金轮无法挡住对方利剑,便用力将金轮掷出,金轮呼啸着朝对方打去;趁对方躲闪金轮的空隙,法王转身从一个武士手上夺过一把吐蕃刀。 此时隐娘已将法王的金轮挑飞,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另一个金轮也不见踪影。两个金轮一失,至少解除了对昙云和妙玄地们的威胁,这样她们就可以放心地对付那些武士了。 隐娘这时己和无量法王战有百余个回合,没想到那法王的刀法也堪称一流,隐娘竟没有占得半点便宜。时间一长,隐娘心里有些焦急,她担心师父和妙玄师太她们不能支撑太久。 她忽然想起无名氏所教的‘隐灵术’来,此刻不用,更待何时。于是她暗运内功,突然间她一连刺向对方十几剑,趁对方招架躲闪时,她的身体三晃两晃,便不见了踪影。 正在拼尽全力地挡开隐娘的攻击后,突然间那丫头不见了踪影,这下法王有些发慌。看不见对方,那只能呆在原地挨打,他连忙运内功,圆睁双目四下里寻找对方,运了内功,他的双眼就能看见对方的幻影。 就在这时他感到后背一股罡风直冲后背,他心里暗叫:“不好”,急忙躲闪,但己来不及,只感到后背一股寒气直透进来;对方的宝剑刺中了他的后背,法王连忙屏住呼吸,运内功封住血道,不让血喷射出来。 隐娘本想再来一剑,结果他的性命,但法王的几个亲信早己持刀扑了上来,他们围在法王的周围;那些正厮杀的武士见法王受伤,也都蜂拥而上,将隐娘围在当中。 那几个亲信见众多武士已将对方围住,他们便合力将法王抬离战场。隐娘见对方已有防备,便放弃追杀无量法王。 这一切都让观战的铁猪龙看个清清楚楚,这位叱咤河北四镇的超级猛将不相信那个丫头竟能打败无量法王,此刻他内心里的‘战神’也爆发了。 这时几个亲信己把法王抬到他身边,因为法王不让亲信们把他抬到吐蕃军营,他怕遭到吐蕃王和将军大臣们的奚落。 “无量师叔,你先呆在这里,待铁某去宰了那丫头片子,为师叔报仇。”因无量法王与灵鹫上人都并列武林十大至尊,所以铁猪龙尊称法王为师叔。 铁猪龙敢说大话,是因为他感到自从吃下毒蛇之后,他的内力增加了不少,从他下山后已吃下十几条毒蛇。但他不知道:炼内功吃毒蛇,只能一天吃一条,这样才能吸收毒气增加内力;倘若一天吃几根,虽然暂时内力会大增,但也会走火入魔,进而伤及五脏六腑并使内力大减。 隐娘正与众多武士厮杀时,见远处一人朝她这边直飞过来。到近前时她才看清是那死去的灵鹫上人的徒弟铁猪龙。 “铁猪龙,你师父刚死不久,你也跑来送死?”铁猪龙见这小丫头敢叫他姓名,恨不得一铁戟拍死她。隐娘见他气得哇哇大叫,两眼冒出怒火,不禁哈哈大笑。 “死丫头,你死到临头还能笑出来,看铁某取你人头为师父报仇。”说罢他挥舞双铁戟直扑对方,隐娘不慌不忙挥剑招架。 隐娘知道他的武功不如他师父灵鹫上人,所以并没有用全力对付他,因为她同时还要对付周围的吐蕃武士。 两人一交手,隐娘才感受到这黑大汉的武功和内力,与灵鹫上人相比己不相上下;她这才提起精神来,再不敢有丝毫懈怠,用全力与对方厮杀。 因食用了毒蛇,所以铁猪龙再用那黑蛇戟法,战力自然大增,这变化他也感觉到了。想到这些,他不由得信心信增,这次他决心除掉这丫头,然后再去杀掉红线为师父报仇。当然他也不能忘了夺取那天遁神剑,实现自已当武林霸主的梦想,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厮杀中隐娘发现黑大汉的戟尖上一股黑气朝她射来,她急忙闪身躲避,但还是来不及,她当即被那黑气喷中。 此时隐娘感到头有点晕,眼前有些模糊,她不禁大吃一惊:难道这黑气有毒。她连忙纵身退后一丈多远,并运内力发功,然后定了定心神,这才能看清对方。 她看到两丈多远的铁猪龙正望着这边,脸上露出狞笑,又见他手持双铁戟在朝她走来;隐娘急忙要挥剑与他厮杀,但突然感到双手无力,用尽全力才勉强把剑举到胸前,她意识到不妙,想再次活动活动手臂,只感到手臂有些僵硬。 铁猪龙见隐娘一直没有动地方,只是手持宝剑站在原地,他好像看出来对方是中了自己铁戟所射出的黑气,那可是极厉害的毒气。 他知道这丫头武功极高,所以并没有急于动手,而是又观察了片刻;这时他见对方仍没有挪动地方,仍然站立在原地,便挥动双戟直奔对方而去。 另一边的红线正大展自已的天遁剑法,再加上神剑自身的威力,神剑上放射出万道毫光,凡是被毫光所扫中的武士成群成群地倒下,非死即伤。 但红线在大展神威之时,也忘不了随时观察四周的情况。其实当铁猪龙直扑隐娘时她就看到了,见铁猪龙竟敢与隐娘动手,她心中还暗笑他不自量力,隐娘对付他当不会费多大气力。 过了一会儿,当红线再看隐娘那边时,不禁让她大吃一惊,只见隐娘呆立在原地,手持宝剑可不与对方厮杀。 红线感到有点蹊跷,便开始留神铁猪龙的一举一动,就在这时她看见铁猪龙手持双铁戟直奔隐娘而去,而此时的隐娘站在原地仍没有要厮杀的意思。 她暗叫一声:“不好”,便挥动神剑直指铁猪龙;眼看着自已的戟尖就要刺中对方的胸口时,突然有一股毫光击中了铁猪龙的身体,那毫光的力量极其强大,他被撞的连退了几步。 他连忙运气,用尽自身的内力才勉强收住脚步。他连忙四下张望,寻找红线的身影,因为他知道刚才那股强力肯定是红线用天遁神剑发出来;幸亏自己先前找到黑蛇戟法书里的秘籍,并吞吃了十几条毒蛇,才使自己内力大增,否则自己必受重伤。 红线见神剑的毫光并未击铁猪龙,这才意识到他的功力与先前相比已大大增加,几乎与他师父灵鹫上人的功力不相上下。 可这时她并不想再与他纠缠,只想先救下隐娘再说;她飞身来到小妹身边,见她脸色惨白,便断定她是中了毒。红线抬手点了隐娘的几处穴道,防止那毒气攻心危及性命。 “臭丫头,又来坏爷爷的好事,我看你是活腻歪了。”说话时他用铁戟对准了红线,只见戟尖上一道黑气直朝红线喷射过来。 见势不妙,红线一手抱起隐娘驾御风术腾空而起,那一道黑气并没有伤到红线,铁猪龙并不知道那是因为他的内力不足所造成的。 他见两个丫头逃走,这时岂能放过,何况那红线手中持有天遁神剑呢,自己不就是为了夺神剑才来的吗。 考虑到两人中有一人已受伤,红线现在已无心与他厮杀,自己绝不会给她们喘息之机。想到这里,他手执双铁戟驾轻功朝两个丫头追去。 红线一边飞一边回头,见铁猪龙在后面紧紧追赶,便将隐娘交给正在厮杀的昙云师太。 “师父,小妹好像中毒了,你快带她到后方疗治。” “好吧,把她交给我。” 此刻昙云还在与众多武士厮杀呢,为防止徒弟再受伤害,她抱紧徒儿施展绝顶轻功,只见她腾身飞起直奔后方而去,那些武士见状只能望着两人的身而无可奈何。 飞到后方,见有不少受伤的南诏将士正在疗伤,里面还看见阿姣公主,原来她也受伤了。 “阿姣公主,我徒儿中毒了,你帮我照看一下。”说着昙云师太将隐娘轻轻放在地上,并从自已怀里取出一个小袋,从袋里倒出一粒药丸。她从别人那里要来一点水,并用水给徒儿服下药丸,然后呆呆地看着徒儿的脸色。 “师太,不知红线现在怎么样了?”阿姣有些担忧地问昙云。 听到问话,昙云猛然反应过来,前边厮杀正激烈,自已怎么能呆在这里,她得赶快回去。 “啊,红线没有事,她有天遁神剑,那些人很难接近她,公主尽管放心;另外我给徒儿服下药丸解毒,她暂时没有什么性命之忧;我去前方看看红线,隐娘就交给公主了。” “师太尽管放心,隐娘也如同我的女儿一样,我会好好照看她的。” “公主拜托了,老尼去也。”话音未落,再看昙云时,阿姣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背影。 正紧紧追赶的铁猪龙突然放慢了速度,因为他看见红线正停在前边等着他;此时他信心十足,自以为用他的黑蛇戟法的黑气定能击倒红线。 离红线还有三丈远时,他边飞边放射出黑气;红线见他的戟尖上喷出一股黑气,知道刚才隐娘就是中了这黑气的毒。 见状她也不敢大意,于是她施展御风术身体腾飞到半空中,躲过了黑气的袭击。一击不中,铁猪龙不禁大怒,再运内力,铁戟指向天空,顿时一股黑气直射半空;但那股黑气好像力道不足,在离红线还有两丈远时便停下了。 铁猪龙连忙再运内力时,明显感觉到内力有些不足,他竭尽全力放射出黑气,但这次所放的黑气明显不如上一次。 红线见他连放两次黑气,却都无力喷射到自己,便知道他是运用内力来喷射黑气的,看现在他这个样子必是内力不足所造成的。 铁猪龙心有不甘,抬头望着在半空中飞旋的红线,他再一次放射出黑气;这一次红线可不能给他机会了,她当即施展天遁剑法,刹那间,神剑发出万道毫光直射向下边的铁猪龙。 此时天空上开始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铁猪龙被无数道毫光包围,身体仿佛被困在火炉中。为了不被毫光所伤,他施展师父所传授的内功心法来抵御毫光的袭击。 抵御了一会儿,他终于挺不住了,转身就要驾轻功逃走,但去路却被红线挡住。 “铁猪龙,念你是昔日河北故人,姑娘不为难你,但你要把这黑气的解药交出来,否则休想离开这里,听清楚没有?” 见自已无法逃脱,打又打不过这丫头,他只好从怀中取出一个纸包,从包里拿出一个药丸递给红线。 “一丸怎么够,再来几丸。”铁猪龙只好又拿出几丸。 红线捧着药丸看看有什么异样,看后还是有些不放心,便让铁猪龙吃下一丸看看,以验证药丸是不是有毒。 铁猪龙这下气坏了,但一看到对方的神剑,只好把这口气压下,乖乖地服下一粒药丸。见他敢服下药丸,这下红线才放心将药丸收起。 临走时红线警告他:快快离开这里,如再见到他,绝不会再放过他。这位曾经威震河北三镇的铁猪龙此时是憋气又窝火,但又不敢得罪红线,只好点头答应。 此时红线目送铁猪龙走远后,便不再与那些武士纠缠,她要先把解药给隐娘送去。她驾轻功一眨眼便来到隐娘身边,见旁边一女子正是自已亲娘,红线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娘,你怎么在这儿?” “刚才受伤了这才退到后方,正好昙云师太将她徒弟托付给娘照顾,所以我才和隐娘在一起。儿啊,你怎么样?没受伤吧?”阿姣仔细地端祥着女儿。 “没受伤,娘放心吧,不过你伤在哪里?快让我看看。” “不要紧的,被射中一箭,伤不太重,已经服过金创药了。”阿姣不想让女儿看到自己的伤口,但红线却执意要看。 等到红线看到娘的伤口时,着实让她吓了一跳,伤在肩膀处,伤口虽然不大,但伤口处明显己经发黑,看样是中的是毒箭。 她虽然为娘的箭伤着急,但现在最要紧的是给隐娘服下解药。红线麻俐地取出解药,放入隐娘的口中,又喂给她一点水,并看着她服下去。 “女儿,你给隐娘吃的解毒药,能不能解娘的箭毒?”眼看着隐娘的脸上有了点血色,阿姣也对女儿带来的解药有了想法,希望这药丸也能解她身上的箭毒。 是啊,娘的话提醒了红线;既然这解药能解隐娘所中的毒,说不定也能解娘所中的箭毒。再说这解药是她眼看着铁猪龙亲口服下的,而且刚才隐娘服下后确实产生了作用。 红线想:既然这药丸并不是毒药,那吃一丸也无妨,能不能解娘所中的箭毒,总得试一试。再说,现在身边没有解毒药,她也怕时间长了,娘所中的箭毒发作,到那时更不好办了。 “娘,要不你吃一丸,反正这药也没有毒,就是解不了毒也不会中毒。” 阿姣点了点头,她决定吃一丸试试,因为这时她感到身体内好像火烧一般,而且脑袋也有点晕晕乎乎,她意识到大概是箭毒要发作了。 红线也看出来:娘的脸色有些不好,身体也微微颤抖;此时阿姣伸出手来看看女儿,嘴里喃喃的不知道说什么。 情况来的突然,不容红线多想,她马上把一个药丸塞进娘的嘴里,并喂上一口水。红线在一旁看着两个人,隐娘脸色渐渐恢复了血色,这让她对娘的伤势也抱有了希望。 又过了一会儿,红线看娘和小妹的脸色都恢复了正常,她这才长长地喘了一口气。 “看来我们俩人都没事了,红线你快回战场吧,娘听见那边喊声震天,怕是打的很激烈。” “那好,娘、小妹,你们多保重,我这就回云。”红线依依不舍地看了看两人,然后转身驾御风术朝喊杀声最大的地方飞去。 正在半空中飞行的红线,远远看见有上千吐蕃武士将冰雪天姥师徒三人围住厮杀,而且外围还有几百名弓弩手正张弓搭箭瞄准了师徒三人。 看来她们三人凶多吉少,既使能杀出重围,也很难逃过吐蕃武士的箭雨,搞不好就会被射成刺猬,那可就糟了。 来不及多想,红线挥动手中的天遁神剑,顿时无数道毫光仿佛无数支利箭射向人群。转眼间,被这突如其来的毫光所击中的武士们纷纷倒下,没有被击中的武士也被这神奇的毫光吓的不知所措,他们的阵形乱成一团,那些武士像一群牛羊似的,在阵中乱冲乱撞。 冰雪天姥此时见包围她们的吐蕃武士纷纷倒地身亡,侥幸没死的上千武士也忙着逃命乱成一团。她发现是无数道毫光要了这些人的命,天姥抬头看见半空中的红线,知道那毫光正是那丫头的神剑发出来的。 她很惊叹那神剑的威力,要是没有那丫头的神剑,那包围她们的如同铁桶般的包围圈怎能被轻易打破。此刻她的心里对红线,对那把天遁神剑都充满了复杂的感情。 要想得到那把神剑,谈何容易,却不说自已的武功也许不如那丫头,就是那把天遁神剑也让她忌惮三分。 见天姥师徒三人已解围,红线上前问候三人。 “红线拜见冰雪天姥,感谢天姥大师和两位高徒出手相助,没有你们三位的援手,今天我们的处境恐怕会很困难。” “这吐蕃王也真是下了大本钱,竟出动几万铁骑来围攻你们,到底为了什么?”冰雪天姥明知故问,她早清楚这场大战都是为了那把天遁神剑。 “唉,还不是为了这把天遁神剑,无量法王比武夺剑不成,便使出各种阴谋诡计来抢夺这把天遁神剑,甚至还搬来了吐蕃王。” 远处骑在马背上的吐蕃王看见成千上万的武士都倒在神剑之下,他意识到那把神剑已不可能夺到了,白白地损失自己上万铁骑,这让他很沮丧。 旁边的一个大臣看出了吐蕃王的心思:既想退兵,又怕丢了面子,有些犹豫不决。,,,恐怕我军……。”说到这里他不再往下说,而是看着大王的脸色。 其实他不用说下去,吐蕃王也知道他要说什么,因为自始自终战场上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他眼睛直看着战场,嘴里低声吐出两个字:“退兵”。 他的声音不大,但身旁的大臣将军们都听见了,可是这些人却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动一下。 “快去传令给马元帅,让他退兵。”这一次大家才敢行动起来,有个将军自请前往,给马元帅传达大王的命令。 不一会儿工夫,人们发现战场上安静了许多,厮杀声呐喊声渐渐地消失了。此时红线他们一伙人发现众多吐蕃武士正在有序地撤退,成千上万具尸体被丢弃在战场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红线他们一伙人感到不知所措,就连南诏将士也呆呆看着吐蕃人的背影,有几个将军想率兵追杀他们,但却被南诏王制止了;因为他知道吐蕃大军的实力尚在,而且兵马众多,虽伤亡很大,但还拥有几万兵马,超过南诏兵马一、两倍。 “吐蕃人为什么不打了,他们并没有败呀!” “老天啊!再打它一个时辰我们就顶不住了,感谢大黑天菩萨啊!”南诏的将士们见刚刚还拼死厮杀的场面转眼间消失,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偌大的战场终于安静下来了,南诏王命手下将士立刻救治伤兵,再查清伤亡人数。 这时候红线想起看看娘和小妹的伤势,她和昙云师太,还有师父妙玄一块去看两人。等到一伙人凑在一起时,红线才知道其他人也都受了伤。 她见到了常世雄、恶风、云童、惠一大师等人,看样子他们都是伤痕累累,红线免不了上前挨个问候一下。 阁陂大师也找到他们一伙人,他给大伙带来了南诏国内最好的金创药,并把这金创药给众人抹上,原来这南诏军中常年备有这种药,专治刀枪箭伤的。 南诏王阁罗凤也过来看望众人,他对红线表示感谢:“今天全仗你们一伙人的鼎力相助,否则我们这些兵马就会被吐蕃人吞掉,这一仗我们和吐蕃人的仇算结下了。”他说这话时,脸色有些凝重,并望着远方若有所思。 “大王何不与大唐结盟,等吐蕃人来犯时也能有个帮手。” “先前因张虔陀之事,我军攻占姚州城,己与大唐成为敌国,如何能再续友好?” “大王多虑了,凡事都是事在人为,现有大唐副元帅郭子仪正在军中,何不将他请来谈谈。” “此事当真?那郭子仪现在那里?何不快将他请过来。” “那大王稍等片刻,红线立刻前去。”说着话时她的身体腾空而起,直朝后方飞去。不一会工夫,只见几匹马随红线而来,马上端坐着几个人。 阁罗凤看那为首之人气度不凡,猜想这人大概就是大唐的兵马副元帅郭子仪。果然来到近前,红线给双方引见。 那郭子仪开门见山地对阁罗凤说:“红女侠己跟老夫说了南诏王的意思,但两国结盟事关重大,非是老夫能定下来的事,大王如有诚心,何不正式派使者去大唐京城见皇上说明此事。” 阁罗凤一想也对,等回到南诏再正式派使者前往长安城见大唐皇上。事情定下,南诏王率自家将士回转南诏;郭子仪也辞别红线一伙人回边关去。 这时广阔的战场上,转眼间变得冷清起来。红线抬眼看去,见那冰雪天姥和两个徒弟站在不远处望着她。 红线见状连忙过去给三个人打招呼,因为她们三人的参战,确实帮了红线他们的忙,让红线一伙人减轻了不少压力,她想这师徒三人大概也想回家了,自己也该过去和她们寒喧一下,并顺便感谢她们师徒三人的相助。 这时昙云师太和妙玄,还有隐娘恶风等众人都过来看红线,顺便也看看冰雪天姥师徒三人。 昙云带着红线和隐娘朝她们走去,而冰雪天姥站在原地没有动,两个徒弟站在她身旁。越往前走,红线越感到气氛有点不对,因为她看到冰雪天姥的脸上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笑容。 难道自己看花眼了,揉揉眼睛再仔细看:冰雪天姥的两眼闪射出冷酷无情的寒光……。 第一百七十五章 独斗三女侠 红线意识到:从冰雪天姥的眼睛里闪烁出的分明是一股敌意,她假作没看到,照直走到三个人面前,她拱手拜见天姥说:“老人家这是要走吗?何不去南诏让南诏王招待一下你们师徒三人,以尽我们地主之谊。” “去南诏王宫就免了吧,我这个老太婆可没有那个口福;至于我们助你们对付吐蕃人,也用不着你们感谢,我们不过是手脚有些发滞,出来松松腿脚罢了。” “天姥好像对红线有些不满,不知我哪里得罪了大师?”红线心里有些不解。 这时昙云师太上前对天姥说:“大师何不将来意说明白,也省得我们胡乱猜测。” “是啊,大师不妨跟我们说个明白。”红线对冰雪天姥说。 这时火寻丽珠上前一步,手指着红线叫道:“臭丫头,不要装糊涂,先前与你们己说明来意。我们今天来此,就是奔那天遁神剑而来。既然比武夺剑,那普天之下人人都有资格来夺剑,凭什么那把神剑归你所有,你如不交出剑来,姑奶奶便与你斗上三百回合。只是不能用那把天遁神剑,我们两人都要凭真本事来赢得那把剑,你敢是不敢?”火寻丽珠果然是伶牙利齿。 她这一番话,让红线和昙云等众人如梦方醒,原来她们师徒三人也是为天遁神剑而来的。 红线回身与昙云师太,还有隐娘恶风等人商议一番,认为这师徒三人来到这里,是早有这个打算的,如不与她们比武,她们定不会罢休。另外对她们也是不公平,当时举办比武大会,己说好是天下江湖武林中人士皆有资格比武夺剑的。 看来今天这场恶战是躲不过了,而且这师徒三人定是有备而来,红线心里想着既将比武的事呢。她回头看看昙云师太、还有隐娘恶风等几个人,他们都受了轻重不等的伤。现在只有自己出阵对这师徒三人。 她把天遁神剑从后背取下来,递给昙云师太说:“师父,你来拿着神剑,待徒儿上前与她比武过招。记住,你们都受了伤,不要上阵与她们厮杀,既使我输了,就只当我们并没有夺过那把神剑,就归她们又何妨。”说完她从腰间抽出自己的七星宝剑。 听到她这番话,昙云师太、妙玄师太,还有她娘和恶风隐娘都上来叮嘱几句,让她多加小心。那恶风更是暴跳如雷,恨不得替义妹红线杀了那老妖婆;隐娘也是干着急,但又帮不上忙,因为自身所中的毒气还未完全去除,有些力不从心。 昙云他们几人都见识这师徒三人的武功和剑法,既使在中原也是属于一流的,那天姥本人更是胜过她那两个女徒弟。她们都为红线担心:因为她要依次对付对方三个人。 “臭丫头,还在那里磨蹭什么?姑奶奶先动手啦。”说罢只见她的身体如箭一般朝红线射了过来;仓促间红线迅疾挺剑招架,只一眨眼儿工夫,两个姑娘己杀成一团。 两个姑娘,火寻丽珠是一身红衣裙,虎皮背心,披肩黄发;而红线则是红上衣黑裤,外罩羊皮马甲,黑头发束成乌蛮髻。 两人战过五十多回合后,红线意识到这火寻丽珠的武功和剑法都比在魔天堡时强了许多。确实,自从上次与红线等人比过武后,冰雪天姥知道两个徒弟的武功剑法跟对方两个丫头相比稍逊一筹,于是当即带两个徒弟离开。 回到玉女峰的洞中后,天姥决定将‘天山剑法’中最厉害的一套剑法传授给两个徒弟。经过几天的苦练,两个徒弟的剑法突飞猛进,这让师父冰雪天姥感到很欣慰。 由于两个徒弟性格上的差异,大徒弟火寻丽珠性格火暴,为人强势,对自己要求极其严酷,所以她的武功和剑法都进步神速;而二徒弟何美玉性格稍柔婉,所以这两方面都稍逊于师姐。两人的差距天姥都看在眼里,但好在两个徒弟的差距并不大,所以她也就不去苛求二徒弟了。 这期间天姥师徒三人也一直关注着红线一伙人的行踪,当得知她们又回到大草场时,并且与无量法王他们遭遇时,天姥这时决定前往大草场,与红线一伙人比武过招。 她们赶到时看见吐蕃大军与南诏大军对阵,后来无量法王和黑袍尊者败于红线一伙人,吐蕃大军突然退兵。在战场上,三个人也看到了红线她们一伙人的身影,所以冰雪天姥要与红线等人比武,为的就是夺取天遁神剑。 几个人厮杀正酣时,不料吐蕃大军又退而复返,几万铁骑来势汹汹,将红线等人和冰雪天姥三人重重包围。见此情景,双方只能放弃厮杀来共同对付几万吐蕃武士。刚刚还要拼个你死我活的六个女侠,转眼之间变成了朋友,但这只是暂时的。 此刻红线又与火寻丽珠杀在一处,尽管对方的剑法比先前强了许多,但与她红线相比还是弱了不少,可对方还像并没把她当回事,以为可以轻松地战胜红线。 双方的人都在看着两个姑娘的厮杀,似乎都在看热闹,但有一个人却在为红线担忧,那个人就是昙云大师。 只有她最了解此时红线身体的状况:虽然她用天遁神剑击退了吐蕃大军的围杀,但她也因此消耗了太多的内力,这也是武林中人的大忌,尤其对方也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情况下,那红线显然就处在一个不利的状态。 昙云师太在心里默默地为红线祈祷:希望她能战胜火寻丽珠。可是另一个担忧又涌上心头,如果战胜了对方,那冰雪天姥会不会再接茬找红线比武,那事情就更糟糕了。 她回头看看身边的这些人:隐娘和恶风两人都受过伤;自己的伤还没有好利索;而其他人根本不是天姥师徒三人的对手;而那个惠一和尚又捉摸不透,当然也不能让他出手厮杀。 却不说昙云师太在那儿胡思乱想,她只听见耳边传来阵阵惊呼声。昙云连忙瞪眼去瞧,原来他们是在为红线惊呼:这是她也看出来,这时红线己落下风,算起来两人己战有一百多个回合,让她担心终于来了。 她注意到对面,冰雪天姥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而再看自己一伙人,个个都紧皱着眉头,隐娘和恶风两人都被身边的人劝止住,看样子是因为两人想要上去替换下红线,所以才遭到其他人的劝止,看到这情景,昙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火寻丽珠见红线明显体力不支,只能东躲西闪来避开自己的剑锋,这让她更加得意,她把师父所传授的天山剑法发挥得淋漓尽致,就连观战的冰雪天姥也露出赞赏的笑容。 就在昙云等一伙人为红线捏着一把汗时,突然间,红线的身影变得轻灵起来。正在步步追杀的火寻丽珠,突然发现眼前的对手不见了踪影,这让她一下子慌了神。 “哇!隐灵术,那个黄毛丫头要倒霉了。”隐娘惊讶地对身旁的恶风说。 “这一招真那么厉害。”恶风有点不太相信。 “当然,你瞧着吧。”隐娘满有信心地对恶风说。 这时昙云师太也看出红线的招式,她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脸色也和缓下来。 厮杀正欢的火寻丽珠刹那间发现对手不见踪影,这让她大吃一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感到后背挨了重重一掌,巨大的掌力让她窜出去两丈多远才收住脚步。 她转过身来看着红线,虽然心有不服,但很明显,对方是手下留情了,否则要想取她性命那简直是易如反掌。火寻丽珠看看师父和师妹,虽没说什么,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出来,她不想再与对方厮杀了,而且她也清楚自己不是红线的对手。 见大徒弟败在红线之手,冰雪天姥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此时她手持宝剑正要出马教训一下红线。这时何美玉看在眼显,她己按捺不住自己,迅速拔剑在手,对天姥说:“师父且慢,待徒儿先与那丫头战上几百回合,定要为师姐报那一掌之仇。” 见徒儿请战,冰雪天姥这才放下宝剑,她叮嘱何美玉:“要提防那丫头要什么花招,并将师父所教的天山剑法全部施展出来。”作师父的清楚,这何美玉虽然武功剑法与师姐相比略逊一些,但她却比师姐有头脑,并且心思缜密,相信她不会被红线偷袭。 刚喘一口气的红线见一穿绿衣裙的姑娘朝自己走来,她认出这是那个何美玉,也就是天姥的二徒弟。此时红线虽击败了火寻丽珠,但是她仍然不敢有丝毫懈怠,因为她心里清楚:这冰雪天姥的两个徒弟,剑法都是超一流的,刚才自己若不是施展隐灵术,恐怕不会那么快地击败火寻丽珠,而且她也发现对方的剑法比在魔天堡时更加厉害,所以对何美玉也不能轻视。 “魔天堡一别,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不管怎么说我们俩也算是有一面之交,所以我们两人比武希望姐姐能光明正大凭真本事赢小妹我,可千万不要背后偷袭呀!” 她这一番话可真是厉害,这等于给红线加上了一道束缚,至少红线再不好意思施展隐灵术了。一旁的冰雪天姥听了心里暗暗夸赞二徒弟:“这死丫头,没想到她嘴皮子还这么能说呢,这回看对方那丫头靠什么招法来赢我二徒弟。” 可昙云师太听了何美玉的话却暗暗替红线着急,她心里暗暗嘀咕:“徒儿呀,千万不要上那丫头的当,这隐灵术又不是什么放暗器伤人,没什么见不得火的,不能答应她。” 任凭昙云在后边百般着急,但在前边的红线却丝毫不知道。在她听了何美玉的一番话后,倒觉得对面这个称她为姐姐的丫头说的有道理,她相信自已的武功要强过这丫头,而且她相信自己就是不用隐灵术也照样能赢她。 何美玉见自己花言巧语让对方答应不用刚才的绝招,这下她就可以尽情施展师父所授的天山剑法,她舞动了一下手中的宝剑。 “姑娘好爽快,快快进招吧!”何美玉拉好了架式。 红线见对方的架式,便一抖手中的七星宝剑朝对方虚晃了一着,两人你来我往便战在一起。转眼工夫,双方战有一百多个回合时,红线感觉到这丫头的武功和剑法一点也不弱于她师姐,而且这丫头的剑法更显细腻,自己很难占到对方半点便宜。 见两人战的难解难分,后边观战的昙云在为红线着急,看出她还没有使出看家本领,但因自家一伙人几乎都伤病在身,而且体力内力都消耗大半,所以不能再消耗下去。此时必须要速战速决,用最短的时间击败冰雪天姥师徒三人,以防无量法王及吐蕃大军再杀回来。 一百多个回合后,红线难有好办法击败对方,就在这时她的耳边飘来一个声音:“红线,不要与她过多纠缠,为何不用天遁剑法?你还等什么?” 啊,这是昙云大师传音给她,红线这时心里也豁然一亮:“是啊,我怎么忘了,不用天遁神剑,难道还不能用天遁剑法?” 这时候红线与何美玉己战有二百多个回合,要说天山剑法要强于红线所用的无极剑法和魔障大师所授的飘渺剑法,所以红线也难以取胜对方。 此时何美玉见对方的剑法不过如此,这回自已无论如何也要战胜红线,让自己也在师父面前露露腰,就在她沉浸在战胜对方的幻想时,对方刹那间退后了几步。 正当何美玉要乘胜追杀时,见对方突然变招,对方的宝剑毫光闪闪。她不知道,这是红线开始施展天遁剑法,但这次红线只用了一半内力,因为对付面前这丫头己绰绰有余;否则神剑发出的威力太大,不小心会伤了何美玉,而且她还会说自己又用了暗招,不算什么真本事。 见对方的剑光闪闪,如旋风般朝自已狂扫而来,何美玉急忙使出天山剑法来抵挡这来势汹汹的剑光。转眼之间,攻守易位,何美玉立刻陷于困境;此时的她是只有招架之工毫无还手之力。旁观的人们只看见一红一绿两个身影:那红身影步步追着那绿身影。 眼见二徒弟何美玉己落下风,此刻冰雪天姥的脸色黑了下来,见何美玉己无胜算,如自己再不出手,那何美玉难免不败在红线剑下,到时候对她的颜面也不好看。 何美玉此时己被红线逼得只能东躲西闪,再无能力进攻红线,但是碍于颜面,她又不想让自己输的那么狼狈,所以只能使出浑身解数来与对方周旋。 “丫头,别再硬抗了,快快退下吧!”红线好言劝告,因此她从心里喜欢这个小妹。 “休得啰唆,有本事你赢了姑奶奶。”何美玉还在嘴硬。 可红线可靠不起这时间,因为他们一伙人里伤病太多,早点解决战斗,他们才好找个地方来休息疗伤,他们最怕到时候又有不速之客来拜访。 见劝告不成,此时红线奋起神威,施展出飘渺剑法和飘渺神功,身体三晃两晃,转眼间何美玉的身边出现了十几个红色的身影,这下她慌了神,天山剑法也乱了招式。 红线见对方的后背己无防备,便出掌拍在她的背上,只见何美玉的身体猛地窜出一丈多远。这还幸亏红线只用了五分力气,倘若用上八分力气,何美玉的肺腑必定会被震伤。 危机之时,冰雪天姥一个箭步飞上前去,将站立不稳的何美玉扶住。 “臭丫头,竟敢下黑手伤我两个徒弟,老娘绝不与你善罢干休,吃我一剑。”话音还未落,她的剑闪电般朝红线刺了过来,那剑尖离鼻尖只有一寸多远时,被红线瞬间儿躲过了。 侥幸躲过对方的一剑后,红线也吓出了一身冷汗,冰雪天姥出剑简直快得连红线也差一点儿中招,刚才那一剑让她终生难忘。 “臭丫头,算你厉害,刚才那一剑是我天山剑法里最难防的一剑,自老娘与高手对决,很少有人躲过这一剑的。不过,接下来你要小心喽,老娘这次绝不会轻易地放过你。” “老人家尽管拿出看家本领,本姑娘在此恭候了。”红线的话让天姥恨的咬牙切齿,她一生遇到的对手都是德高望重的武林泰斗,既使那些人见了她冰雪天姥也无不心惊胆战,时常是未等她动手,大多数人都吓的变了脸色。 可现在这丫头不但没被她吓住,反而还敢张口调侃她天姥几句,这真是让她气炸肺了。也不怪天姥生气,因为三十多年来她曾与几十位江湖武林大师们交过手,并且少有败绩。 像天下武林十大至尊里的无极老祖、轩辕公、魔障大师、阁陂大师,还有魔天教的护教大长老冷霜剑君雅子、二长老赤龙刀风丘子、五长老天铁刀空冥子等人都比试过武功,而且从没有败过,最不济也是与其中某人打个平手。 红线也是在魔天堡与冰雪天姥师徒三人分手后,听昙云大师唠起过这个冰雪天姥,也告诫过红线以后遇见冰雪天姥时,千万不要轻敌。 “小丫头不要狂妄,就连你们中原的无极老祖和昙云师太他们见到我老太婆也要礼敬三分,何况你这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等我老太婆出手后,恐怕你连哭都来不及了。” “那老前辈就快点出手吧,本姑娘正要领教前辈的武功和剑法呢。”红线的话气虽然很委婉,但话里话外却有些挑衅的味道,这下可把冰雪天姥气坏了,她在心里暗暗发誓等一会儿两人厮杀起来,定要施展出最厉害的天山剑法,给这臭丫头的身上戳它几个窟窿,让她永久地闭上嘴,方解她心头之恨。她从心里不相信这丫头能强过当年武林十大至尊。 话不投机,两人瞬间就杀在了一处。要说这冰雪天姥不愧是天山派的掌门人,一出手便让对方手忙脚乱,她经验丰富,深知红线虽然年少但武功功底深厚,又得数位中原武林泰斗的指点传授,武功己臻化境。所以天姥便采取速战速决的战术,希望能在十几招之内拿下对方。 她的战术一开始还真有点效用,红线几乎被她的剑刺中。但十几招过后,红线使出自己的绝顶武功,终于稳住了阵脚,让天姥再无隙可乘。 旁边观战的昙云师太怀抱着天遁神剑,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人厮杀。看着冰雪天姥施展的超一流的天山剑法,让她时时为徒儿红线担心,因为她知道红线的内力己消耗大半,刚刚又与天姥的两个徒弟厮杀过,那两个丫头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红线战那两人也消耗了不少内力。 两个杀成一团,让周围的人都看呆了,一旁的阿姣尤其为女儿担心,这些天的经历让她夜里常作恶梦,她时刻担心女儿的安全,时时为女儿的安危来祈祷:希望大黑天神能保佑女儿,希望这刀光剑影腥风血雨的日子快点结束,她希望能和女儿平安地回到南诏。 一老一少的厮杀虽然没有先前场面的庞大,但也同样是激动人心的,超级高手的对决,输赢只在那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间,每个人都不敢有半点疏忽。 三百多个回合了,两人仍在厮杀,昙云和阿姣都开始为红线担忧起来,生怕她因为内力透支而不敌冰雪天姥,输了天遁神剑倒没什么,可别让红线丢了性命。 两人斗的正酣,周围观战的人们都有点烦了,斗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分出胜负来,有人甚至当场在那儿伸了伸懒腰。 就在人们聚精会神地观战的工夫,从远处走来一伙人,直奔他们厮杀的地方而来。想看热闹的人很多,差不多有几百人,但他们都躲得远远的,都呆在几百步之外。而这几个人难道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走到这么近来看热闹。 好奇心让众人都扭过头看那几个人,见他们有七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老头,其余六人都是二、三十岁的年青人。 这老头是什么人?看上去似曾相曾,但昙云实在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他。后边的几个年青人又是什么人呢,她在脑子里飞快地回想着。 “那里边有个人像是那个偷看红线练武的小贼地鼠。”妙玄有些吃惊地告诉昙云。 听到这话昙云又仔细地看了一眼说:“像,我看就是那个被抓的小贼,可是那天我们都亲眼看着他被南诏军卒押走,并关进大牢,难道他从牢里逃出来了?” “那天红线追赶另一人,遇见天龙帮的夏侯天龙,才知道这两小贼是天龙帮的人,难道他带来的这个老头是天龙帮的人?”妙玄若有所思。 “哎呀,我想起三十年前的旧事,天龙帮的老帮主叫百仙老仙,后来江湖武林中人因他专会下毒放毒害人,所以又送他一个浑号:‘绝命毒师’,难道他又出山了?” “是呀,二十多年前贫道也曾听师父冲虚真人唠起过这个人和这个人的一些事。” 就在众人专注着这伙人时,突然间人群里有人发出惊呼声,众人急忙回过头看:原来是红线的肩膀处中了暗器,不用问,那肯定是冰雪天姥发出来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 绝命毒师 没错,那支暗器确实是冰雪天姥发出来的,天姥为何突发暗器?原来天姥久战红线不下,心里烦躁,又急于想夺到天遁神剑;再加上一伙不速之客的来到,就让她焦急。她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何许人也,但他们十有八九是奔那天遁神剑而来的。 要真是那样,那她就必须尽快地打败红线,然后夺来神剑,量其他人也不是她的对手。当然这场厮杀越早结来越好,以免节外生枝,误了她的大事。 听到惊叫声,昙云吃了一惊,她回头看见红线中了暗器,己难以再战。就在她准备上前查看红线伤势之对,她猛然察觉冰雪天姥脚下一动,不好,这老太婆要有行动。 原来武林大师之间,都互相了解,那怕极轻微的一个小动作,接下来就会有惊人的动作,甚至会在刹那间取人性命,令人防不胜防。 果然,昙云还未做好防备时,只见冰雪天姥脚尖一点,身子腾身而起,像一支利箭似的直射向昙云。此刻天姥见红线己受伤,便丢下她直奔昙云师太而来,天姥一心要抢夺天遁神剑。 就在她飞身直奔昙云之时,对方早己做好了准备,一把宝剑直刺向昙云师太。因为天姥也知道对方不会让她夺去神剑,必须要一剑刺伤对方,再去夺神剑才有把握。 就在那剑尖就要刺中昙云时,但天姥却刺了个空,原来是被对方轻易地躲过了。她没料到,虽然昙云有伤在身,但身子骨还算灵便,躲闪她的攻击不在话下,只是不能上场厮杀。 见昙云躲过自己的一击,天姥顿时大怒,她奋起神威,一连十几剑闪电般地刺向昙云。这让昙云一时间手忙脚乱,完全处在被动挨打的境地。 “这老太婆如此心狠手辣,老尼岂能与她善罢干休,此时不用神剑,更待何时?”昙云恨恨地想着,一手迅速地拔出了天遁神剑。 只见她用神剑朝天姥刺了过去,顿时无数道毫光朝天姥直射过来。天姥知道这毫光的威力,便急速闪身要躲过这毫光的袭击,这下子她再也无法去袭击昙云。 可眼见这老太婆阴险毒辣,为自家一伙人的安全着想,昙云也不能放过她。她再次挥舞天遁来袭击冰雪天姥,因为惧怕神剑的威力,天姥只能闪转腾挪,无奈的她只能处在被动挨打的境地,看上去一付狼狈不堪的样子。 看到师父这般处境,她的两个徒弟早己按捺不住,两个姑娘一齐跳了出来,两把剑直奔昙云师太而来,可还未到近前,却被两人拦住,众人一看原来是隐娘和恶风。 “不要脸,还想三打一吗?”隐娘训斥两个姑娘。 “谁不要脸?说好的不能用天遁神剑,为何这老尼姑还用这神剑?”火寻丽珠一付伶牙俐齿,那何美玉也跟着帮腔。 “胡说,你师父用暗器伤了我师姐,丢不丢人,也亏得你师父自吹是一代宗师呢。”隐娘快人快语,一句话戳中冰雪天姥的短处。 “废话少说,看姑奶奶来教训教训你。”说罢火寻丽珠一剑朝隐娘刺去;何美玉也不甘示弱,挺剑直奔不远处的黑大汉恶风而去,四个人顿时杀在了一处。 不说这六个人杀得难解难分,却让那一伙不速之客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祖师爷,我们还不动手吗?”地鼠提醒绝命毒师,这时祖师爷对他微微点了一下头。 “动手,等我动手时,你们要速迅退到远处,以免中了毒气。”他悄悄叮嘱徒孙们。 红线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这一伙人,尤其是那个老头,更是她关注的对象。这时她忽然看见老头在和那几个年青人说话,她感觉到那几个人要有什么动作。 果不其然,只见老头从怀中取出一个竹筒来,左手持竹筒,右手掌在竹筒底轻轻一拍,顿时从竹筒里喷出滚滚的黑烟,那大团的黑烟直扑向厮杀的六人和看比武的其他人。 红线见老头的动作来的如此之快,她急忙呼叫众人快躲开时,那一大片黑烟己将众人都笼罩住,幸亏红线还未和众人聚在一起,否则也会被那大团黑烟吞没。 黑烟消散后,她看见众人都中了毒烟,他们不是倒在地上,就是摇摇晃晃站立不稳。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放毒气来陷害我们?”红线持剑喝问这伙人。 “嘿嘿,你这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也配跟老夫说话。” “老头,你不要费话,快拿出解药来,本姑娘可饶你们不死。”说着,红线一抖七星宝剑。 “嘿嘿,好大的口气,老夫这儿有解药,就怕你拿不去;要想得到解药,你就速速地把天遁神剑交出来,否则过了两个时辰后,就是神仙老子也救不活他们了。” 果然他们是来夺天遁神剑的,可他们究竟是什么人,红线始终猜不出来。 “祖师爷,这个丫头就是红线,就是她杀了帮主夏侯天龙,这些人里她武功最高,你老人家可要防备她。”说话的人是地鼠,他说的话红线也听到了。 祖师爷?夏侯天龙和地鼠是天龙帮的;难道这老头也是天龙帮的?红线心里猜测到。 “嘿嘿,老夫也不瞒你,老夫便是天龙帮的前任帮主,江湖上的人称老夫为:‘绝命毒师’的便是,今天老夫也是为徒弟夏侯天龙报仇而来。” 啊,这下红线才恍然大悟,她先前也曾听冲虚真人和无极老祖说起过这个老头,但是两人都拿不准那绝命毒师是否还活在世上,他们猜测这老头大概早己不在人世了。 现在这个老头又出山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因为红线也深知这老头放毒施毒和制毒的本领独步天下,甚至连武林几大至尊也对他十分忌惮。 两人话不投机便杀在一起,那绝命毒师的兵器也是一把剑,乍看上去这是一把极普通的宝剑,不过除了老头本人以外,谁也不知道这把剑身上被老头涂上天下奇毒:乌毒汁。 这乌毒汁可是老头花费二十年的时间,采集近百种毒虫毒草毒花等材料,再经过粉碎熬制而成的浓汁。这浓汁只需一滴便能毒死大象或狗熊,何况是一个人。 老头临来时己将毒汁涂抹在剑身上,那剑如划破对方一点肉皮,毒汁立刻会渗入肉皮中,而且会迅速朝体内漫延,人也会丧失战斗力。平常人等如中了此毒,几分钟之内就会一命呜乎;而既使是武功高手,或是内力深厚的人中了此毒,在一个时辰内,如得不到解药,那人也会毒发身亡,可见这绝命毒师的厉害。 在厮杀中,红线感觉到老头的剑法也很厉害,并且看上去十分诡异,与她见识过各种剑法迥然不同。红线极力想破解老头剑法的招式,再从中寻找剑法的破绽,最终打败老头。 但红线却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她不知道对方的剑上涂有毒药,而且是最厉害的毒药。 两人战有五十多个回合后,因红线先前中了天姥的暗器,伤势虽不算重,但至少也影响了她的发挥,剑法也不如先前那么凌厉多变。 果不其然,厮杀中红线的反应稍稍慢了一点,左手臂便被对方的宝剑划了一下。开始时红线并没有在意,她感觉到只划破了一点皮,也许连血都不会出,所以她照旧与对方厮杀。 厮杀中她忽然感到自己眼前有些模糊,对面那老头的身影也渐渐开始模糊,她努力地眨着眼睛,想看清楚老头,但老头身影仍旧是模糊的。 “不好!”她惊叫了一声,马上意识到对方的剑上有毒,自己肯定是中了剑上的毒。她当即运内气来抵御毒力,并想运内力将毒排出去。 她试了几次,但没有多大的效用,眼前仍然是模糊的。绝命毒药站在远处观察着红线,看红线的样子,他知道剑上的毒药起作用了,自己现在用不着上前去杀了她,因为她只要中了那剑上的毒,等一会儿毒性就会发作,那丫头就会毒发身亡,根本不用自己动手。 再说绝命毒师也怕那丫头在使诈,假装中毒引自已上来,然后乘机出手杀他,他绝命毒师才不会上那个当呢。 由于红线运内气才将毒力挡在皮肉之间,使毒没有再继续朝体内蔓延,但这情况挺不了多久,因为毕竟内气是有限的,而那毒力是很强劲的,她必须赶快想出办法才行。 她知道自家一伙人都己中了毒气,就连那冰雪天姥师徒三人也不例外,现在只有靠自己救自已,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忽然她看见地鼠和几个同伙一边嘀咕一边指向自家那伙人,这时他们几个人开始朝那边移动。红线看着自家那伙人,猛然间她看见昙云师太胸前闪烁着些许的毫光,红线马上想到那是天遁神剑发出的毫光。 大白天的,在阳光下外人很难注意到那一点点毫光,而红线则不然,因为这些日子她与神剑朝夕相处,对那一点点毫光是再熟悉不过了。 她不清楚地鼠他们过去干什么,但她必须赶在他们前面把天遁神剑拿到手,避免被对方抢去;而且解救她自已和自己一伙人,只有靠那把天遁神剑了。 红线试着动了一下腿脚,还好,腿脚还算灵活;她运了运内力,然后两脚一点地,施展出御风术,只见她身子腾空而起,直朝昙云师太那儿飞去。 这下可让绝命毒师惊呆了,他没料到那丫头中了剑毒后还能施展轻功,就在他想追赶红线时,却见那丫头己到了老尼姑身边,并且迅速地拿起一把宝剑。这时候地鼠和几个同伙也恰好赶到,但迟了一步,那把剑己被红线拿在手中。 “怎么,你们几个也是奔这把宝剑来的吗?你们先尝尝这把剑的厉害吧。”说着只见红线抽出神剑来,只轻轻地朝他们一指,立刻有一道毫光朝他们射去,这几个人立马像被电击雷打了一般浑身发抖,吓得他们连滚带爬地跑到远处才停下。 当绝命毒师看见红线从倒下的老尼姑身上拿起一把剑时,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失算了,绝命毒师肯定那把剑就是他们要夺的天遁神剑,可是现在己拿在那丫头的手里。 他暗地里取出竹筒,趁对方不注意时,他一拍竹筒的底部,竹筒里立刻喷出一股黑烟。这时的红线早己注意到了老头的一举一动,见他取出那个竹筒后,红线便己提高了警惕。 这时一道黑烟箭一般喷向红线,只见她身子一纵便直弹上半空中,好险呀,那道黑烟正从她下方掠过。 绝命毒师见一击不中,便将竹筒对准半空中的红线,准备再发毒烟;但红线哪能容他再发毒烟,便迅速地将神剑对准老头发功,顿时无数道毫光射向绝命毒师。 顿时那无数道毫光击打在老头的身上,那毫光都是致命的,绝命毒师拼命运内力来抵御神剑毫光的袭击,这让他很狼狈,他的头发散了,衣服也被毫光烧灼。 但绝命毒师却没有倒下,只是他暂时无法运内力向红线喷射毒烟了。见天遁神剑的毫光竟没有将老头击倒,红线这才意识到老头的功力。 其实红线确实不知道,绝命毒师隐居黑雾山中三十年,不光是炼制各种毒药毒汁之类的,他还修炼两种超人绝技:一种是百毒不侵的身体,什么样的毒对他都不起作用;而且还能抵御绝顶武林高手所发出的各种罡气。 另一种则是他自己捉摸出的超一流剑法,他的这套剑法十分诡异多变,就是武林高手也难摸透他的剑路。先前红线被他的剑划破了一点皮,就是因为看不透他的剑法。 老头还想对红线放毒烟,但那竹筒内己喷不出黑烟来,气得他扔掉竹筒。他本想喊那几个徒孙快放毒烟,因为那几个徒孙身上也有放毒竹筒,可见那几个徒孙早己被天遁神剑的毫光所击中,躲的远远的,不敢再上前来。 这下可把绝命毒师气坏了,他没想到那几个徒孙这么不劲打,几道毫光就把他们打的一败涂地,他恨夏侯天龙怎么收了这几个鱼鳖虾蟹。 红线见老头披散着头发,衣袍也被剑划破,样子狼狈不堪,她也动了恻隐之心。 “大师,你把解药拿出去,给这些人解了毒,我便让你们离开这里,你看如何?” 听到这话,绝命毒师哈哈大笑:“臭丫头,死到临头,还敢跟老夫说大话。你师父没告诉过你,老夫就是三十年前退隐江湖的天龙帮老帮主,人称绝命毒师的便是。刚才,你己经中了老夫一剑,而那剑上正涂有天下奇毒:乌毒汁,不需一个时辰,你就会毒发身亡。你要想活命,就赶快交出天遁神剑,到时候老夫就会给你解药,救活你那帮人。” 听了老头的话,红线不禁心里一震,她确实感受到身体有点发热发烫,也许就是那剑上的毒汁在起作用,她现在所以没倒下,完全是靠她自己这内力在抵御那毒性发作。 她的眼前又有些模糊,红线暗暗警告自己:不能倒下,不能倒下。这时她的眼前变成灰朦朦一片,两丈外的老头己成为一个黑影。 绝命毒师冷笑着观察红线的状态,见她的身体有些摇晃,便知道自己的毒药在起作用,他不敢马上过去,因为刚才他己领教了对方的剑法,尤其是对方手里的那把天遁神剑,更是让他十分忌惮。高手之间对决,胜负生死只在那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间,所以他必须谨慎小心。 又等了片刻,渴望得到那天遁神剑的念头,让他按捺不住自己,他手提宝剑直奔红线而去。此刻红线摇晃的更厉害了,但她仍没有倒下;走到红线一丈多远时,老头手中宝剑直朝红线刺去,他要先刺死那丫头,然后再抢夺她手中的天遁神剑。 就在他的宝剑即将刺中那丫头的身体时,他突然大叫了一声,身体也摇晃起来,原来一支飞镖正扎中他的后背。 绝命毒师转过身来四处察看,害怕再遭暗算;他看见远处中毒倒下的人堆里,一个老太婆正站在那里,她左手提剑,右手拿着一支飞镖,两眼正盯着绝命毒师的方向。 这让毒师吓的魂飞天外,看来暗算自己的就是这个老太婆,她手里的那支镖正准备发出去呢,幸亏自己及时地转过头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看着老太婆没事儿的样子,毒师开始怀疑自已刚才放出的毒烟,难道那毒烟对这个老太婆没有效用。他不知道,其实天姥也中了毒,只不过她及时屏住呼吸,又没有让毒烟喷在身上,所以她所中的毒是轻微的。 “老太婆,你竟敢暗算老夫?”他一边说话,一边盯着对方手里的那支飞镖。 “老毒物,你自己不放出大话,姑奶奶我还不知道你是从那里钻出来的老家伙。这下姑奶奶我才知道,你就是消失了三十年的‘百草老仙’,天龙帮的老帮主,幸会幸会。” “老太婆,你究竟是何人?难道我们是老相识?”绝命毒师冷笑着问她。 “呸,你这老毒物,三十年前,江湖武林中人都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让你跑掉算便宜了你这个老毒物,没想到三十年后你还敢在江湖上出头露面。今天老娘要除掉你这个老毒物,为三十年前死在你毒雾阵中的师父报仇。” “你到底是谁?老夫手下可不死无名之鬼。” “老毒物,老娘就是天山派的你姑奶奶。” 听了这话绝命毒师又看了对方一眼,顿时恍然大悟:“老家伙,你不就是那个躲进冰洞里练功的冰雪天姥吗?原来你还没有死呀?你说老夫毒死了你师父?你师父到底是谁?” “我师父就是被你毒死的天山派的老掌门人公羊子。” “啊,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那个自找倒霉的老家伙公羊子呀,你师父早就与武林各大门派串通一气,要除掉老夫。说起三十年前那件事儿可怨不得老夫,是你师父硬闯入老夫正在演练的毒雾阵中;他破坏了毒雾阵,并死在阵中,要不然老夫还要找他索赔呢。” “休得胡说,分明是你事先知道我师父要找你来问罪的,所以你便事先在师父去天龙帮的半路上布置好了毒雾阵,静等我师父上勾。” “嘿嘿,三十多年的事了,老夫早已记不清了,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今天你既然要为师父报仇,那老夫就成全你,也送你上西天去找你师父吧。” 说话的工夫冰雪天姥紧盯着对方,因为对方的后背还插着自己的飞镖呢,她希望那支飞镖能让对方丧失作战能力。但她说了半天,见老毒物仍然气宇轩昂,毫无受伤痛苦的模样。 原来天姥并不知道,绝命毒师己运内力将那伤口逼住,伤口处的血也不再流,所以外人看他的模样神色,好像是个未受伤的人。 见对方并不在意所中的那一镖,天姥运内力又将手一甩,一支飞镖如闪电般地朝对方飞去。绝命毒师早己留意天姥的一举一动,见她持镖之手一动,那飞镖近身时他便轻易躲过。 见对方又取飞镖,那绝命毒师岂能让她再发,便脚下一动,瞬间便接近天姥身边。天姥一见,大惊失色,原来对方所施展的轻功,乃是江湖武林中密传的‘缩地无常’法。会此法之人必是具有超一流武功之人,如两人相距三、五丈之外,精通此法的人运用起来,就会瞬间接近对方身边,然后向对方攻击,有迅雷不及掩耳的威力,常常一招让对方毙命。 缩地者,因用此法速度极快,对方又觉察不到来人脚下的动作,所以误认为是地‘缩短’了,而不是人在行动,此法常常让对方防不胜防。 无常者,是形容运用此法之人,好像是冥界的黑白无常鬼一般,来无影去无踪,十分鬼魅,让人见了不禁心惊胆战。 就在毒师的剑尖就要刺上冰雪天姥的一刹那间,只见天姥双脚一点地,‘刷’的一下子,她的整个身子后窜一丈多远,躲过了对方的致命一击。 绝命毒师见她竟然能躲过这一击,让他十分惊讶。其实刚才他与红线厮杀时,天姥己在不远处观察两人的招式,尤其更关注绝命毒师的一招一式。这就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也。 再返回来与老毒物厮杀,天姥决定不能再给他机会了,这一仗她非胜不可,不光是夺取天遁神剑;更是要为师父公羊子报仇,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毒师见她返身回来,身子像箭一般直射向自己,他忙挥剑招架。“刷刷刷”一连十几剑,剑剑直奔老毒物的要害之处,转眼间就让老毒物手忙脚乱。 这时,那些被毒烟熏着的人都开始站立过来,但他们仍然有些头昏脑胀,只能站在原地望着冰雪天姥和绝命毒师两人厮杀。 这些人里就属隐娘和恶风两人中毒稍轻,但也没有上场厮杀的力气,只好在一旁观战。 这时两人看见地鼠和他那伙人正躲在远处蠢蠢欲动,他们的眼睛都在盯着红线手里的天遁神剑,这一幕正好让隐娘和恶风看到了。 “恶风,你看那几个狗贼正盯着红线姐呢,他们是不是要抢夺天遁神剑?” “岂只是要抢夺神剑,我看义妹的处境也很危险。” “那怎么办?我看干脆过去把那几个狗贼干掉算啦,也许他们身上会有解药呢?” “对,你说的正合我意,虽然我的头还有些昏沉沉的,可对付那几个狗贼还是绰绰有余的。” “好,咱们俩人直飞过去,最少先抓住两人,先搜出解药再说。” 两人招呼着,拼全力驾轻功朝那几个人飞去……。 第一百七十七章 众女侠大战绝命毒师 地鼠和几个同伙被红线的天遁神剑击退后,站在远处观看,再不敢上前。又见被毒烟熏迷糊的人都站立起来,并望向他们几个人,吓的他们更不敢上前来。 就在他们还在犹豫不决时,只见一男一女两人直朝他们这边飞来,吓的地鼠和几个同伙拔腿想跑,但那里还来得及,几个人早被隐娘和恶风拦住。 他们两人虽然还有点昏头胀脑,内力尚未完全恢复过来,但对付这几个毛贼还是不成问题的。地鼠和几个同伙见退路已被两人截断,便也不敢再逃走。 但同伙中有一人不知道隐娘和恶风的厉害,趁两人不注意他时,悄悄从怀中取出毒竹筒,准备对两人放;他刚一抬手,早被隐娘发现,只见她一甩手,飞剑直插那人的胸口。 地鼠见眼前这丫头出手奇快,那个同伙儿眨眼间便见了阎王爷,几个人顿时吓的变了脸色,不约而同跪在地上哀求饶命。 “你们几个要想活命,就痛快地把解毒药拿出来,否则爷爷我就立刻送你们去见阎王”恶风挥着霸王镰,并用它在那几个人的头上敲打了一遍,痛得那几个人连连告饶。 为了活命,地鼠抢先掏出怀里的解药,这是绝命毒师怕几个徒孙万一中了他的毒烟,事先分给他们自已收藏的,以备不时之需。 隐娘让恶风看管那几个人,自已拿着解药先给红线吃了一些,又给自家那几个人服下解药;当然也没忘了给火寻丽珠和何美玉两人服下。 给所有人服下解药后,隐娘观察着众人的反应,见众人的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看来是解药起了作用;但是她再到红线身边时,却见红线仍然有些迷迷糊糊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这解药对我好像不起作用,我被那老毒物的剑所伤,是中了那剑上的毒,也许老毒物身上会有这种解药。”红线有气无力地对隐娘说。 “好,我知道了,等小妹解了毒,我就和那老太婆联手杀了那个老头,在那老头身上找回解药,那解药肯定藏在他的身上。”隐娘忘不了安慰红线。 绝命毒师仍在和冰雪天姥拼命厮杀,但是隐娘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看见隐娘从他的几个徒孙手里要来解药,并给中毒的那伙人服下去。看到这情景,他不禁恨得咬牙切齿,真想飞过去,把那伙人都杀了,尤其是那个小丫头。 他想的倒好,可他根本脱不了身,眼前这个老太婆的天山剑法十分厉害,他的毒剑根本碰不到对方的一根毫毛。 绝命毒师可不想这么纠缠下去,万一那些中了毒烟的人解了毒,到那时自已就不好办了,不但夺不到天遁神剑,到时候恐怕自已的性命也难保,所以他必须要速战速决。 冰雪天姥知道老毒物的剑上涂有毒汁,所以她绝不会让对方的剑伤到自己。不过天姥也佩服老毒物,年逾七旬,武功和剑法仍然如此精湛。 但坚决要为师父报仇的决心,让冰雪天姥的内力爆发,此时她已将天山剑法发挥到淋漓尽致。两人战到二百多个回合时,绝命毒师渐渐落了下风,而对方更是一剑紧似一剑。 为了摆脱困境,绝命毒师想起了怀里的两包毒药,那毒药就是两包毒粉末,是一种极毒的粉末,只要他朝对方撤出去,如‘天女散花’一般,对方只要肉皮沾上一点点毒粉,就会中毒昏迷,完全丧失战斗力,用不了一个时辰,就会一命呜乎。 这毒药粉可是他的救命法宝,在与江湖武林高手对决时,用此法百发百中,很少有人逃过此劫。此时,绝命毒师东躲西闪,避开对方的攻击,看上去好像完全处于下风,但其实这是他在麻痹对方,准备给对方致命一击。 冰雪天姥步步紧逼,马上就要置老毒物于死地,她十分兴奋,心里念叨着:“师父,徒弟今天就要为你老人家报仇了,徒儿要砍下这老毒物的脑袋,祭你老人家在天之灵。” 人在胜券在握时,往往会头脑发昏,天姥也不例外。就在她得意之时,绝命毒师避开她的的视线,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来。 这时绝命毒师转身避开对方的攻击,朝上风头方向紧跑几步;天姥以为他要逃走,便紧追了几步,没料到这时毒师回手一抖,只见一大片黑色粉末被风吹向冰雪天姥,她想躲开都来不及了,几乎大半黑粉末都吹落到她的头上、脸上、身上。 天姥暗叫:“不好”,但已来不及了,她的鼻子闻到一丝淡淡的香味,然后渐渐地神智不清,她缓缓地倒在地上,进入了梦乡。 见她中了自已的毒药粉,毒师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他手提宝剑来到冰雪天姥身边。 “老太婆,你还想为你师父报仇吗?现在老夫送你去阴间与你师父团聚去吧。”说着他举起宝剑,准备将她的人头砍下来,因为他怕老太婆中毒不深,到时候再活转过来,那自已岂不是前功尽弃了,所以他必须彻底了结这老太婆的性命。 “住手!”一声大喝,吓得毒师停下了那只持剑的手,他四下里张望,见远处两个丫头手持宝剑怒视着他,其中一人还手举着飞镖,看样子随时都要朝他飞过来。 “敢动一下我师父,我们就要你老毒物的命。”一个红衣裙的丫头警告他。 “两个臭丫头还想吓唬老夫,别看你们服了解药,你们的内力也不能完全恢复,更别想和老夫斗,待老夫先送老太婆上西天,然后再来取你们二人的性命。”说着他又举起了宝剑。 这次他没有听到喝叫声,但他眼睛的余光却看见那个穿绿衣裙的丫头手一动,只见一道亮光朝他这边飞来,他知道这是对方发出的暗器,毒师身子一闪,便将那亮光躲过。 可是,紧接着又有几道亮光连续朝他飞来,无奈他只能东躲西闪,避免被对方的暗器所伤,这时他也顾不得下手去杀那老太婆了,只能躲的远一点。其实隐娘的飞镖已经用完,那些飞镖没有伤及老毒物,让何美玉有些沮丧。 躲过了连续的飞镖,他再抬头看时,只见一红一绿两个丫头手持宝剑朝他走来,两个人一左一右准备夹攻他。毒师冷笑着,他看得出来,这两人还没有完全恢复内力呢,就这么上来不是找死吗? 两个丫头当然知道:与这个强悍而又阴险狡诈的老毒物厮杀,她们两人很难取胜,搞不好小命也得丢了。但师父的性命危在旦夕,而这个老毒物肯定有解药,只有杀了老毒物才能得到解药,所以两人尽管没有完全恢复内力,也要与这老家伙拼死一战。 “老毒物,快交出解药来,我们姐俩儿可饶你不死。”火寻丽珠发出警告。 “嘿嘿,臭丫头,敢在老夫面前说大话,看你们两人的精神状态,恐怕是没有完全解毒吧?就这样上来岂不是白白送死吗?” 他的话说的不错,这两个丫头虽然服下了解药,但还得将养一下才能完全恢复内力。此刻让老毒物一说出来,这姐妹俩儿还真感觉到自已的内力有些不足。但是为了救师父,也顾不得许多了,现在就是想尽快与他一战,拼尽全力也要杀了他。 “老毒物,少费话,先吃姑奶奶一剑。”何美玉此刻比师姐还要急,先出手刺对方一剑。火寻丽珠见师妹己动手,她也按捺不住,挥剑也杀向绝命毒师。 三个人转眼间杀在一处,要是在平时,两姐妹未中毒之前,对付老毒物还是绰绰有余,毕竟两人都是天姥的高徒,西域武林的顶级高手。可现在却勉为其难,两人虽然服下了解药,但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所以不能将天山剑法充分施展出来。 这时看护红线和其他人的隐娘见恶风押着地鼠归来,却没看见地鼠的几个同伙。 “怎么就他一个人,那几个人呢?”隐娘有些奇怪。 “都让我杀了,留着他们是个祸害,人多了看不住,说不定他们又搞出什么鬼名堂来。” 听了恶风的话,红线满脸苦笑,看不出她是赞同还是反对。这时隐娘才发现带回来的地鼠己吓的瘫倒在地上,就连恶风踢了他几脚,他也没站起来。 隐娘上前踢了他一脚:“别装死,说,那老头身上是不是还有解药?” “啊,是,有,有……解药。”地鼠一脸恐惧地看着隐娘,又盯着她手里的剑,生怕她一剑下来,要了自已的命。 这时隐娘已不再理他,却回身和红线商量:“姐,你先在这儿歇息,待我去助那个姐姐一臂之力。我看她二人拿不下那老头,必是因中毒而内力不足,所以武功和剑法都难以施展出来,我们三人连手对付那老头,定能拿下他,而那老头身上也定能有解药。” 这时恶风也嚷着要除掉那老头,但却被红线劝止:“隐娘去就行了,你可留在这里照顾那些中毒的人,还要看押这个地鼠,不能让他跑了。” 隐娘整了一下衣襟,然后手提宝剑腾身飞起,身子如箭一般直射向那绝命毒师。 正在厮杀的绝命毒师突然发现远处一个黑影直冲他飞来,他连忙做好了应敌的准备。就在隐娘的宝剑即将刺中对方时,她却感到宝剑刺空了,再看那绝命毒师时,离她己有两丈多远。原来是毒师又施展了自己的绝技‘缩地无常’法,每到危险时刻,使用此法常救他于险境。 “臭丫头,竟敢偷袭老夫,不知老夫的轻功天下第一。既然你也不怕死,那老夫就送你们三个丫头一块上西天吧。”话音未落,只见他甩手一扬,一团黑粉末漫天飞散直扑向三个丫头;几个姑娘见状大惊,急忙躲闪,但已来不及,每个人身上都沾上了毒粉末。 见三个人己昏迷,绝命毒师哈哈大笑,提剑上前就要结果三个人的性命;他先走到隐娘跟前,见她瞪着两只无神的眼睛,知道毒粉末己产生作用,她己毫无反抗能力。 于是他举起了宝剑,狞笑着要砍下去。突然他感到后背一阵刷痛,他意识被人偷袭了,只感到身体里内力急速地消失,绝命毒师拼命地转过身来,想看看杀他的人是谁,他看见几丈远的一个姑娘,就是那个叫红线的姑娘,她虚弱无力地站立在那里,但两手是空空的。 “她手里那把天遁神剑呢?”绝命毒师拼命地猜想着……,身体里的内力在迅速地逃离,他的眼前渐渐地模糊,模糊,天遁神剑、天龙帮、武林霸主……。 眼看着绝命毒师倒下了,红线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是在万分危急时刻,她看见小妹隐娘又中了对方的毒粉末,并昏迷倒下,而此时那老毒物举起了宝剑……。 她身上还未解毒又虚弱无力,而恶风还在看着地鼠,就是他上去也是白白送死。这时她看了看手中的天遁神剑,就在绝命毒师举起了宝剑,她终于瞄准了他的后背,把天遁神剑甩了出去。没想到那把神剑通灵性,直奔那毒师的后背狠狠地刺了进去……。 “啊,死了,那老家伙死了。”一直盯着老毒物的恶风先叫了起来。 “我去看看那老家伙身上有没有解药?”恶风说着就要过去。 “等等,先把这家伙点了穴再走,以防他再逃走。”红线招呼恶风。恶风走到地鼠身边,点了他几个穴道,地鼠立刻浑身瘫软在地上。 恶风在绝命毒师的身上翻出了两包药,是装在小布口袋,用手捏了捏,里面装的是药丸;他又顺便把天遁神剑从绝命毒师的背上拔了出来。他把两个口袋拿到红线面前,倒出来后,见一袋装的是红药丸;另一袋装的是黑药丸。 这下可把两人难住了,红线是被对方的毒剑所伤,应该吃红的,还是黑的;而因毒粉末所中毒的人,又应该吃那一种颜色的药丸呢? “问问他,也许能知道。”红线指了指瘫倒在地上的地鼠。 恶风上前为地鼠解开穴道,并问他:“你看看,那个药丸是治剑毒的;那个药丸是治毒粉末的,你要敢胡说,看大爷不敲碎你的脑袋。”他挥动了几下手中的霸王镰。 地鼠惊恐地望着恶风说:“那……那个……黑药丸是……是用来解毒粉末的;那个那个红药丸……小的……小的不太清楚。” “胡说,难道那老头没告诉你们?我看你小子是不想活了?”说着他用霸王镰敲了一下地鼠的脑袋,地鼠吓的顿时大叫起来。 “算啦义兄,也许他真不知道,这两样大概都是解药,那姑姑我就吃一个红丸试试。”说着她就拿起一个红丸要送入口中。 “等等,你小子先给我吃一粒试试,要是吃了没事儿,就证明这红丸儿没毒。”恶风拿着那一粒红丸送入地鼠的嘴里,亲眼看着他吞下去。 过了一会儿,两人见地鼠什么事也没有。这时恶风看见红线伤口处的肉皮己经发黑,这才让红线吃一粒红丸。服下红药丸后,红线感觉头昏脑胀在减轻,内力好像也在渐渐地恢复,她脸上露出笑容并看着恶风。 “怎么样?感觉很好吗?”恶风急忙问到,红线笑着点点头。 “义兄,我没事了,你去把那袋黑药丸给隐娘和那两个姑娘服下吧。” “我这就去,不过这小子,我有点不放心,还得点了他穴道,以防这小子闹出什么事来。”地鼠又瘫软在地上,恶风过去给三个姑娘和冰雪天姥都服下了黑药丸。 冰雪天姥和两个徒弟都己醒过来,三人的内力也恢复过来。冰雪天姥看看身边的红线和昙云师太,还有其他人,刚才发生的事情她还历历在目,她不禁感慨万分,天姥从来没遭到过如此奇耻大辱,几乎命丧在大仇人绝命毒师的手里。 “谢谢几位的救命之恩,我们师徒三人来日再报大恩,我们也该回天山了。” “快别这么说,若非大师及两位高徒出手相助,我们也得死在那老贼的毒药下。”红线和昙云也向天姥拜谢。 “红线和昙云大师,还有众位大师都是侠义英雄,天遁神剑为你们所得是理所当然的。我们也不再有非分之想,我们以后还会相见的,今后众位大师若有用得着我们师徒三人的,尽管来天山找我们,我们定当鼎力相助,告辞了。”天姥一抱拳,便率两徒弟驾轻功飞腾而去。 目送着三人的身影渐渐远去,并消失在天边,红线和昙云也十分感慨,毕竟刚刚经历了这么多的生死关头,现在终于平静下来了。 昙云对众人说:“我本以为她们苏醒过来后,还要比武来争夺天遁神剑呢,没想到天姥对比武夺剑的事却不再提了,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也许中毒这件事让天姥感受太深,剑未夺到再把命丢了,岂不坏了她们天山派的名声。”红线这样分析天姥的想法。 “红线分析的有道理,要不是绝命毒师的插入,把这一切都搞乱了,那我们与冰雪天姥师徒的比武还不知谁输谁赢呢。”昙云师太对大伙说。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们现在该干什么呢?”常世雄询问昙云和红线。 “我看你们都先去南诏,你们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到我们南诏先休养一些日子再商量下一步的打算。”阿姣盛情邀请大伙。 “行,我看行,这些天连饿带累的把我们折腾坏了。不过,临走时我们先把这小子宰了,留着他是个祸害。”恶风用脚踢了一下地鼠。 昙云师太连忙摆手制止:“这家伙还得留着,你知道天龙帮为祸江湖武林几十年,现在新帮主夏侯天龙先死了;这个老帮主绝命毒师也被我们除掉,可是那天龙帮还在,他们的老巢还没有被毁掉,所以我们要让这个地鼠带我们去天龙帮。我们要捣毁他们的老窝,彻底将天龙帮斩草除根,为那些被天龙帮毒死的人报仇雪恨。” “好吧,再让你这小子再多活几天,你可得老实点儿,要不然老子一镰头拍死你。”恶风说着挥动了一下两支霸王镰,那地鼠吓得不敢抬头看。 “依我看阿姣公主的话不错,我们把人分成两拨,一拨随阿姣去南诏;一拨去寻天龙帮老窝,把它捣毁后,我们再去南诏会合。”昙云征求大伙的意见,众人都没有异议,愿意听从昙云师太的命令,因为这些人里只有她的资格最老,武功也是超一流的,而且江湖阅历又深。 大概询问了几个人的意见后,昙云便让云童、常世雄、惠一大师三人随阿姣去南诏;而昙云则领红线和隐娘,还有恶风妙玄等四人前往寻找天龙帮老窝。 让三个人去南诏,昙云师太是有道理的,云童和常世雄两人武功不高,而且又都有伤在身;而惠一大师则被当成客人,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也该让这个客人歇息了。 其他人都没异议,只有惠一大师提出要随众人去捣毁天龙帮的老窝。 “老衲愿随几位大侠去天龙帮,这样人多势众,老衲也能为捣毁天龙帮的老窝略献薄力。” 昙云师太见惠一大师也要去,便爽快地答应了。毕竟他从少林寺远道而来,又送给红线天遁剑谱,使红线练成了天遁剑法。而且这些日子里,惠一大师随大伙儿出生入死,经历过那么多的腥风血雨,这次如不让他去,实在是说不过去。 两拨人分手时,阿姣忘不了叮嘱女儿两句,她多么希望女儿早一点办完事情,然后回到南诏,母女俩儿好好叙叙亲情,这是阿姣梦寐以求的事情。 昙云师太他们一行六人,再加上地鼠共七人踏上了寻找天龙帮老窝的路,恶风负责看管地鼠,地鼠十分害怕这个凶神恶煞的黑大个,但也没办法,只能盼望他们能饶自己一命。 红线目送着母亲、常世雄和云童他们,直到他们变成了一个个黑点,她这才驾轻功去追赶昙云和隐娘恶风他们一行人。 第一百七十八章 阿姣陷罗网 战场上渐渐平静下来,远处看热闹的人们也三三两两地离开这大草场。但有几十人却没有动,他们远远眺望着红线一伙人的离去。 这几十个人就是刘希暹和王驾鹤,以及他二人所率的几十个骑兵,先前他们混在人群里一是看热闹,二是寻找机会来夺取天遁神剑。 “他们这是去哪儿?而且还分成两拨。”王驾鹤有些疑惑地嘟哝着。 “嘿,管他们分成几拨呢,我们只跟踪红线,跟着拿天遁神剑的人后面走。”刘希暹对王驾鹤说,此时他己经有点按捺不住了,恨不得上前大杀一场夺来天遁神剑。 这几天里,刘希暹心里早打好了算盘:如能夺到天遁神剑,也绝不交给宰相元载,就连王驾鹤也不能得到。自己如果有了天遁神剑,相信那元载也不敢惹他,说不定自己还能盖过他,成为皇上的左膀右臂,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 他先前还担心打不过红线和昙云他们,但看过他们与无量法王、黑袍尊者等吐蕃武林至尊的比武,尤其是后来与吐蕃几万铁骑的厮杀,他肯定红线和昙云他们都己元气大伤。 更让刘希暹自信的是,红线他们还遭到一个老头的黑毒烟的袭击,而且他们几乎都中了毒。后来他们虽都服下解药,但看上去,他们的身体都不如先前那般生龙活虎。 “把我们的人都叫来,跟在他们后边,寻找机会下手。我们这五百铁骑都是神策军里的精锐,都是百里挑一的勇士,对付他们那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刘希暹信心满满的。 刘希暹叫来传令兵,命他速去后方将那几百铁骑叫来,与刘王二将军会合。不一会工夫,几百铁骑便如疾风般赶到,此时再看红线一伙人己变成天边的几个黑点了。 “我们不用跟的太近,只要跟不丢就行,我们的人也应分成两拨,跟踪他们的人有十个人足够,而且这十人要换成便装,以免引起他们的注意。剩下的大队人马远远地跟在这十个人后面,我们还要派两个人来回联络报信,到时候方便我和刘将军调兵遣将或指挥作战。”王驾鹤告诉身旁的几个亲信偏将。 于是两个将军挑选了十个眼力好、武功高的人,命他们赶快换上便装,跟踪前边的人,并严令他们不要跟的太近,以免打草惊蛇。 准备就绪后,十个先头兵认定了远远的几个黑点,骑马尾随而去。看着先头兵走远后,刘王二将军这才率命大队骑兵远远地跟在他们后边。 “刘将军,你认为我们这次有把握吗?我看那红线的武功可比在京城时强多了,再加上她手里的那把天遁神剑,我怕到时候收拾不了他们。” “哎,老兄,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虽说那丫头的武功又有长进,但老兄没看到他们经历过先前那几场恶战,几乎元气大伤;而且他们还中了那老头所放的毒,既使他们服了解药,但身体和内力肯定不能恢复到先前那种状态,而且他们的武功和内力也都会大打折扣。可我们是以逸待劳,我们这五百精兵个个都是生龙活虎的,对付那几个老弱病残还是绰绰有余的,王将军你不必担心,就等着看我们夺得神剑凯旋回京吧。” 王驾鹤不再与他争辩,毕竟两人的目标是相同的:都是为了夺得天遁神剑献给宰相元大人。其实两人也知道元大人并不完全信任他们,只是因为两人在神策军中根深蒂固,党羽颇多,他还得依仗刘王二人掌控神策军。 与女儿红线分别后,阿姣带着常世雄和云童,他们各骑一匹马疾驰在前往南诏的大路上。秋天的季节,道路两侧的草地仍然大多是绿的,阿姣眺望着远处黑黝黝的群山,心里不禁感慨万千:这么多天的腥风血雨的日子总算熬过去了,回到南诏后可得好好轻松轻松了。可是此刻她的心里还是有些轻松不下来,她不知道女儿那一伙人此一去是凶是吉。 “等一下嫂子,干吗跑那么快?”阿姣听出是义弟常世雄的声音,于是她收紧了马缰绳,那马的速度便慢了下来,一匹马从后边紧追上来,并与她平行。 “没什么,只是想到要回家了,所以不由自主地跑起来。”她对常世雄说,对这个丈夫的义弟,她心里总有一种复杂的感情:他与自己丈夫出生入死,当年奸贼围杀她们母女时,他又救了自己八岁的女儿红线,她从心里感激这个丈夫的义弟。 “是啊,快到南诏了,这回嫂子不用再过那种刀光剑影和每日里提心吊胆的日子啦,嫂子也该好好过过公主的生活了。” “唉,嫂子哪有心思过那种生活呀,我的心里还得惦着红线呢,不知道她这一去会遇到什么事?就是回到南诏,我的心也很难平静下来。” “当娘的担心女儿那是肯定的,但也不必过分担忧,毕竟红线的武功是天下超一流的,手里还有天遁神剑;而且昙云师太、隐娘恶风他们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所以嫂子不必过分担心。他们这些人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去天龙帮老巢也不会遇到什么像样的高手。” “话虽这么说,但我的心里总像有点事似的。” 见阿姣忧心重重,常世雄只好搜罗一些宽心话来安慰她。还别说,经常世雄的不断劝慰开导,阿姣的心情确实宽慰了不少,她心怀感激地看了义弟一眼。 此时两人的马也放慢了脚步,两人慢慢地聊着,从这些日子的不寻常经历,又聊到十几年前的往事;又聊到如何偶遇张虔陀,并将他杀死的过程。 渐渐地阿姣对这个义弟产生了莫名奇妙的好感,但她又马上将这好感驱散,毕竟他是自己丈夫的义弟,又是红线的干爹。她突然感到自已的脸颊有点发热,她的脸上泛起红晕。 跟在后边的云童见两人聊的热乎,便有意地与两人拉开距离,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着。 空旷的原野上,三匹马在慢慢地行进着,头顶上是蓝天白云,远处是连绵起伏的群山,这情景仿佛是一幅描绘自然风光的图画,每个人见了都会陶醉其中。 忽然从远处的天空上飞过来两个黑影,并在阿姣他们的上空盘旋了一圈便飞走了。可下方的阿姣他们三人并没有看见那两个黑影,其实那是吐蕃的两个飞鸟使,他们是无量法王派出来打探敌情的。原来无量法王虽然败走,但他并没有死心,不夺来天遁神剑,不但报不了师弟的大仇,而且也无颜回到吐蕃,无颜去见吐蕃王。 所以既使吐蕃大军都退走了,他也想法躲开大军,带领三十多个残存的亲信僧人藏身一个僻静处,等大军都消失后,他和亲信们才从藏身处出来。 无量法王登上一处山坡,一边伸着懒腰一边朝远方望去。过了一会儿,他两眼盯着远处天空上的两个黑点儿,两个黑点儿越飞越近,越来越大……。 两个飞鸟使从天空直接俯冲下来,轻飘飘地落在无量法王的面前。 “小的参见法王。”两个飞鸟使跪在无量法王面前。 “怎么样?快快将军情报上。” “小的奉法王之命去探军情,我们远远看到,不知从哪儿又冒出来一个老头,那老头会放毒,先是将红线一伙人毒倒,但他们又抢到解药,最后他将那老头杀死。小的看见他们分成两拨人,一拨前往中原方向;另一拨三个人前往南诏方向。”一个飞鸟使抢先报告。 “那红线丫头往那边去了?”无量法王此时最关心的是红线的去向,因为她去那里,天遁神剑也自然去了那里,那把神剑她是不离身的。 “那红线丫头是往中原方向去了,他们那一拨是六个人,两男四女。对了,小的看见他们还押解一个人,那人好像是放毒老头的一个同伙。” 两男四女,无量法王沉思了一下,不用猜测,他也能知道这两男四女都是谁。 “往南诏去的人呢?” “去南诏的是一女两男,那个女的好像是南诏王族女人的打扮。两个男的,一个三十多岁;一个二十岁上下。” “南诏王族女人打扮,那三个人离我们这儿有多远?他们三个人骑没骑马?”无量法王一边沉思一边自言自语。 “他们三个人离这儿有十多里地,三个人都骑着马呢。不过,小的看他们的马走的很慢,好像他们并不着急赶路,而是边走边聊。” 无量法王的脸上这时露出一丝冷笑,他突然高声命令到:“你们两个带路,先把去南诏的三个人截住,马上出发,别让他们跑回南诏。”法王下令,众人说走就走,无量法王和手下僧人全都飞身上马,两个飞鸟使直朝南诏方向飞去,草地上几十匹马紧跟后边疾驰而去。 几十匹马在草原上飞驰,转眼间两个飞鸟使就看见了那三个人的身影,两人连忙向无量法王报告,法王立刻指挥手下人成扇形军阵包抄过去。 阿姣与常世雄还在聊着,丝毫没有觉察到危险在逼近;但跟在后边的云童却无意中发现了越来越近的马队,他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师叔快着,那边来了大队人马。”云童大声招呼着前边的常世雄。 常世雄和阿姣两人都顺着云童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了越来越近的马队。两人立刻意识到大事不好,忙招呼后边的云童快跑。于是三个人快马加鞭,拼命地朝南诏方向疾驰。 就在这时,三个人发现头顶上有两个黑影直扑下来,原来是那两个飞鸟使从天而降攻击他们。三个人不得已,只好一边催马飞驰,一边还得与头顶上的两个飞鸟使厮杀。这样一来他们的速度就明显减慢了,而那几十个追兵也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由于两个飞鸟使的死缠烂打,给吐蕃大队追兵赢得了时间。不一会儿工夫,吐蕃大队人马便成扇形将三个人围起来,阿姣和常世雄见来人大多是吐蕃僧人。 这时,无量法王拍马上前,仔细辨认了一下,见那女人真是南诏的阿姣公主,便冷笑了一声说:“阿姣公主,没想到我们在这儿见面了,怎么样?跟本法王回吐蕃去,等你的宝贝女儿来找吧,到时候,我会通知她把天遁神剑带来。” “你想的倒美,你以为就凭这几十个僧人就能拿住老娘吗?” “哈哈没关系,他们拿不住你,那就由本法王来对付你,你该满意了吧?”无量法王发出一阵狞笑,并一挥手,命那几十个僧人动手。 这几十个僧人转眼间把常世雄和云童两人包围起来,阿姣也被人隔离开,她想冲上去为两人解围,但没等她动手,无量法王的一只金轮如闪电般朝她飞来。 阿姣见状大惊,忙挥剑将飞过来的金轮格开,金轮“当”的一声飞离;但紧接着第二只金轮呼啸而至,她只好再奋力将它架开。 两只金轮你来我往,不断地袭击阿姣,让她顾此失彼,一时间在她的身前身后险象环生。离她五丈多远的无量法王见对方手忙脚乱,有些乱了章法,不禁脸上露出诡异的表情。 他还不准备杀死她,留着她奇货可居,他要用这个女人换来天遁神剑,这才是他的最终目的。有了天遁神剑,他还能实现更大的目标:成为武林霸主,说不定还能称霸天下呢。 在躲避两只金轮的袭击的同时,阿姣也不忘了看常世雄和云童两人一眼,这一看让她更加慌乱。原来两人已被几十个僧人围的水泄不通,更让她担心的是:那几十个僧人的武功都属一流的,他们两人己经完全被僧人们压着打,被抓被杀是肯定的了,自已此时也无能为力了。 她正为两人担心的工夫,常世雄和云童两人己先后被那些僧人生擒下马活捉。因为事先无量法王己下令,要生擒这三个人,好引红线一伙人上钩。 阿姣见两人已被活捉,她想:不能让他们一网打尽,自已要想法逃走,再找人来救他们两人。想到这里,她趁无量法王的金轮未发出之时,回转马头朝南诏方向逃去。 法王见状,忙令手下僧人们追赶,绝不能让这个女人逃走。因为他心里清楚:只有这个女人才是重中之重,只有她才能引来红线和天遁神剑;而那个男人却是无关紧要的。 得到法王的命令,十几个僧人立刻骑马追赶,无量法王也紧随众僧人的后面追赶。见自己人离阿姣有百余步远,而前边几十里处便是南诏边境。他怕进入南诏边境内再碰见南诏守边巡逻的人马,那麻烦就大了,说不定会前功尽弃。 他有些急了,并高声喝叫那两个飞鸟使,正飞到他头上方的飞鸟使立刻明白了法王的意图。两人施展轻功,转眼间就飞临阿姣的头上方。 两个飞鸟使一左一右来夹攻阿姣,为避开头上方的刀锋,阿姣只能奋力挥剑招架。这样一来,那马的速度便慢了下来,她不禁暗暗叫苦。 这时无量法王和十几个僧人也追了上来,他们迅速将阿姣团团包围。 无量法王拍马上前,冷笑一声说:“阿姣公主,还不快快下马受缚,我们的刀剑可不长眼,再动起手来难免会伤到你。” “呸,你休想,姑奶奶不会让你得逞的,看剑!”阿姣出手奇快,一连十几剑让无量法王手忙脚乱,慌乱中他手里的一个金轮掉在地上,让他十分狼狈。 阿姣突然袭击没有刺到对方,但转眼间十几个僧人冲上来,围住她厮杀。十几个回合后仍没有活捉她,而无量法王又不想掷出金轮,他怕打伤她而惹恼了红线,到时候用这个人质换不回来天遁神剑,那可就是前功尽弃了。 另外,如果打伤她,也会得罪南诏王室,毕竟现在吐蕃和南诏还没有完全撕破脸皮;他也摸不透吐蕃王的打算,所以尽量活捉她最好。 但是阿姣可没有想太多,她只是一个心思,想冲出包围圈逃回南诏,再请来南诏大军以救常世雄和云童两人。 此时阿姣一把剑一匹马左冲右突,转眼儿工夫有六个僧人被她砍落下马。无量法王见她简直是要拼命了,他真怕她冲出包围逃往南诏,到时候再想抓到她就难了。 想到这里,他朝上空喊到:“下天网”。只见在半空上盘旋的飞鸟使从怀里取出一团类似鱼网的东西,然后两个飞鸟使各牵一头,立刻那东西真的变成一个巨大的鱼网。 两人飞到阿姣的头上方,那巨大的鱼网正罩在阿姣的上方,可正在厮杀的她却没有觉察到危险正在逼近。这时只见无量法王一挥手,只见那大鱼网从天而降。等到阿姣发现情况不好时,一切都晚了,她连人带马都被一张大鱼网罩住。尽管她拼命撕扯,或用剑来砍断鱼网,但这一切的努力都是白费,上来的几个僧人三下五除二就把她按在地上,并将她五花大绑。 “把这三个人给我押回去,把他们秘密关押在我练功的秘洞里,记住,千万不要让别人看到,更不能把这事儿透露出去。”无量法王反复叮嘱手下的僧人们,他们都是法王自已的心腹,对他们,法王是相信的,但也要防备他们不小心把这事儿泄露出去。 手下人都知道:国内最大最有权势的当然是吐蕃王,但无量法王的势力也是很大的,对于他们这些武士和僧人们来说,无量法王也是神一般的存在,拥有仅次于吐蕃王的权势。 无量法王命人把阿姣和常世雄、云童三人关进自已平日练功的秘洞中,并要派专人严密看守。他派两个飞鸟使沿着红线等人所去的方向去跟踪侦察,然后把消息回传给他,他则回到秘洞里专门等候两个飞鸟使的消息。 见两个飞鸟使已飞远,无量法王这才率手下僧人押解阿姣三人前往山里的秘洞……。 回到南诏的阁陂大师忙着医治受伤的将士,很快他就受伤的将士安置妥当。此时他突然感到右眼皮在跳,他忽然想到中原人所说的: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他的心里有些疑惑,因为距他们回到南诏己有两个时辰了,可是红线和阿姣他们怎么没回南诏,既使红线和昙云他们有事不能回来,那徒弟阿姣也该回南诏来,难道他们又遭遇什么事情了,阁陂心里有些烦乱,开始担心起他们来了。 他急忙去找阁罗风:“王兄,红线和阿姣他们都没有回南诏,己经有两个时辰了,我怕他们又遭遇什么不测,所以我想去大草场那里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是啊,是有点奇怪,王弟最好挑选百余名精壮勇士一块去,这样你也有个帮手。” “不用了,又不是去打仗,人多了反而是个累赘,我一个人驾轻功更方便,我快去快回,王兄在家等我的消息吧。” “王弟可要多加小心,如需援军你可速速回来告知,我在军营让一千骑兵整装待发,一旦得到消息,这些骑兵就会迅速驰援王弟。” “好吧,那王兄就等我的消息吧,我速去速回。”说吧阁陂驾轻功飞腾而去。 阁陂驾轻功不到半个时辰便看见了大草场,但草场上却不见有人在厮杀,他不知该往哪里去。正在他犹豫不决之时,远远看见好像有一队骑兵朝山里驰去。 那是些什么人?应该追上去看看,也许他们能告诉自己这里先前发生了什么事。想到这里,他一纵身直朝那个方向飞去。 眼见就要追上那些人时,突然间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直奔他飞来。他定睛一看,认出那是无量法王的金轮,就在那金轮就要撞击到他身体时,他挥剑将金轮格开,那金轮呼啸着飞离他身边。他深谙对方的招式伎俩,手持黄龙剑准备第二个金轮的到来。 果然正如他所料,又一只金轮挟带着呼啸声旋转而来。他不敢怠慢,奋起神力将那只势大力沉的金轮格开。 “哈哈,老家伙,能架开本法王的金轮,看来你这把老骨头还有把子力气。”无量法王回转马匹将阁陂挡住。 “无量老贼,你在搞什么鬼?快把我徒弟阿姣放回来。”此时阁陂早己看见几十个骑马的僧人押着几个人朝山里跑去,他怀疑那几个人里就有阿姣。 无量法王冷笑一声说:“老家伙,你看花眼了吧?那只是我刚刚抓来的几个中原百姓,哪里有你的什么徒弟。” “既然这样,那就不妨让老衲看看。”话音未落阁陂一纵身飞腾而起,直追前边那伙人。 “阁陂老儿,哪里走?”无量法王没拦住他,便在马背上腾空而起,朝阁陂追去。 眼看着离前边那队人只有百余步远时,忽然有十个僧人手持吐蕃刀挡住他的去路。阁陂不暇多想,挥动手里的黄龙剑一连砍死砍伤五、六人。 就在他刚想冲上前时,他的耳边传来一阵凄厉的呼啸声。 “不好。”他连忙收回轻功,使个‘千斤坠’,身体直落到地上,这时那只势大力沉的金轮呼啸着从他的头顶上方飞过去。 这时他再腾身而起,想追上前边那队人时,却见无量法王挡在他的前面……。 第一百七十九章 寻找天龙帮老巢 这时阁陂再看无量法王,对方的手里己换成一把吐蕃刀。原来无量见金轮已挡不住他,便顺手夺过一个僧人的刀,而把两只金轮交给手下人保管。 此时阁陂救徒弟心切,便也不与对方多说话,他挥动黄龙剑与对方厮杀起来。按说无量法王的刀法不如对方的剑法,但此刻他身边有十几个僧人助战,自然就占了上风。 “无量老贼,你全不顾两国的盟约,竟敢绑架我徒弟,老衲与你拼了。”说着他奋起神威,想杀退无量和那十几个僧人,只要有一点空隙,他就会脱离这包围圈,去追那些押解他徒弟的人。但他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他虽杀了几个僧人,无量法王和十几个僧人仍死死地缠住他。 “听本法王的号令,不能让这老家伙跑了,抓住他也押往秘洞,以免他泄露我们的秘密。” 有法王下令,那些僧人更加卖力厮杀,他们深知:无量法王是杀人不眨眼,倘若放跑了这老和尚,法王一怒,还不把他们都点了‘天灯’。 听无量下令要抓住他,阁陂的脑袋这才有点清醒,他想:自己倘若也被抓,那这里的秘密就没人知道了,别人又如何来救他和阿姣。 不行,自己要赶快没法脱身,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要逃离这里,回去再找红线昙云等人来救阿姣。他摸了摸怀里的几颗铁蛋丸,大小如鹌鹑蛋,这是他临出来时现准备的,这也是阁陂最擅长的暗器,但有时也用飞镖,当然这暗器都是他在危急时刻才用的。 想到这些,他不能再犹豫了,趁无量法王离自已稍远时,他一甩手,几颗铁蛋丸疾如流星打向对方。无量法王见他一甩手时,便知他要发暗器,眼见几颗黑亮的蛋丸朝他面部飞来。此时他想躲闪己来不及,只好将吐蕃刀挡住脸部。 只听到那刀身上,“当”、“当”、“当”几声响,几颗铁蛋丸全打在吐蕃刀上。无量法王再想寻对方厮杀时,见阁陂驾轻功己飞出有百余步远。 他无奈地望着阁陂的背影,心想就是追上对方,但两人的武功棋逢对手,他也很难将阁陂擒住,只好放弃追赶。 见阁陂的身影完全消失后,他这才带十几个僧人收兵。无量法王要悄然回到秘洞去,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不能让阁陂发现那秘洞的所在。 阁陂驾轻功飞出几里地后,见无量并没有追上来,他这才收了轻功。他找到一处山坡处坐下歇息,并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他想:南诏是不能回去了,回去也无济于事,带来一千或几千援军也没多大用。他认准了无量法王抓去的那几个人里,一定有他徒弟阿姣。 不回南诏,那现在只有去寻找红线他们一伙人,找到他们就会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而且找到红线他们后,也会增加救阿姣的力量,毕竟那几个人个个都是高手,而且还有天遁神剑。 说走就走,可红线他们去那个方向了,去干什么去了?阁陂有些犹豫不决,不知道沿着那条路去追他们。 这时他驾轻功飞到高处,朝远处眺望,他隐约看见远处有一群人正匆忙离开大草场,离他大约有四、五里地,看来那些人离开大草场时间不长。 去问问那些人,他一纵身,驾轻功直朝那一群人飞去。要说那群人真是先前围观看热闹的那伙人,他们也大多是江湖武林中人。 那些人这时也发现半空中有一个身影在朝他们这边飞来,于是他们便停下了脚步。阁陂在离那群人有两丈多远,才收了轻功落在地上。 “这不是南诏军里的那个什么大师吗?”人群中有人认出他来。 “哎,不光是大师,这老僧从前曾是武林十大至尊之一,叫阁陂。”有人知道他。 阁陂朝众人抱拳施礼,并问到:“拜托众位英雄,老衲想向众位打听一件事。” “大师,你打听什么事?尽管说出来。” “就是先前厮杀的那一伙人,现在到哪里去了?” “既然不打了,那就各回各家了,南诏人和吐蕃人各自都收兵了。”有人告诉他。 “啊,老衲不是问他们,是问那个用宝剑的姑娘,她到哪里去了?” “你是问那个红线丫头吧?别提了,你们两军都撤走后,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个老头,他施放毒烟,差点儿没把这伙人毒死。后来他们打败了老头,并杀死了他,这才找到解药救活了大伙儿,那个丫头和那一伙人真是好玄啊。” 阁陂一听,原来他们走后,还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怪不得两个时辰都没见阿姣回南诏。 “啊,是这样的,可是那个红线丫头他们一伙人往哪边走了?” “大师,你是打听这事儿呀,那丫头一伙人朝那个方向走了。”说话那人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向红线所走的方向。 “谢谢这位老弟的指点,再问一下,那一伙人里大概有几个人?” “大概有五、六个人,离的远,看的不太清。”那人解释到。 “那有劳诸位了,也谢谢这位老弟告诉老衲这件事儿,老衲在此与诸位好汉谢别了。”说完他抱拳施礼,然后一纵身,驾轻功朝那人所指的方向飞腾而去。 见这老僧的轻功如此了得,这一群人不由得发出阵阵赞叹声。 只追了不长时间,阁陂离很远就看见前边有很多骑兵,大约有几百人。而且这些骑兵走的不紧不慢,他们好像并不着急赶路。 阁陂再一细看,发现这些骑兵都是大唐的军装盔甲。大唐的骑兵跑到这边疆荒僻之地来干什么?难道是来巡逻的,他在胡乱猜想着。 可是再一想,红线他们走的也是这条路,这让阁陂的心里犯了嘀咕,难道这些人是在跟踪红线他们。多年的江湖阅历告诉他,这些骑兵来的有点蹊跷,他要把这件事弄明白。 他驾轻功并绕开这队骑兵,此时他离大道有二里地远,阁陂与大道并行朝前飞去。不一会儿工夫,他又发现大道上有几十个人身着便装骑着马,这些人与后面的大唐骑兵相距有一里多地。这些人与后面的骑兵一样,也是不紧不慢地走着,这情景更让阁陂加深了怀疑。 要想弄清楚这件事,必须得再朝前飞,看看前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是不是在跟踪尾随红线他们,这是阁陂最关心的事。 终于看见他们了,虽然离的很远,但是红线他们的穿着打扮,让阁陂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掉转方向并朝红线他们一伙人飞去。 其实这时红线一伙人也看见他了,大伙儿不约而同望着阁陂飞来的方向。 “好像是阁陂大师。”隐娘和红线的眼尖,一下子就认出来人。 眨眼儿工夫,来人飞到众人面前飘落而下。 “阁陂大师,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红线有点担忧地问到。 “不要停下,继续赶路,后边有人跟踪你们,我慢慢跟你们说。”他的话一出口,众人都禁不住朝后面张望,果然看见他们后面隐隐约约跟着一小队人。 大家又骑马前行,幸好留有几匹马,阁陂顺便跳上一匹马后,他便向昙云和红线讲起了刚刚发生的事。 “老衲因为迟迟不见阿姣回南诏,所以有些担心,便一个人来到大草场打探情况。说来也巧,老衲正好看见无量那老贼带领几十个僧人在那里,又看见远处押解的几个人。老衲怀疑他们抓的人里就有阿姣,所以就要赶上去看一眼,但那无量老贼却率几十个僧人将我拦住,并想将我一块擒住,老衲见势不妙,又打不过他们,便突围而走来追你们。” “什么?我娘没回南诏?那无量抓的那几个人里,肯定是我娘还有常叔叔和云童他们。”红线有些急了,本来以为事情都结束了,她娘也可以回到南诏了,再不用过那刀光剑影的日子。 可是没想到,那无量法王不死心,又杀了个回‘回马枪’,把三个人给抓走了。 昙云连忙劝到:“徒儿,你先不要着急,我们铲除了天龙帮的老窝后,再回去救你娘。我想那无量法王之所以抓他们三人,无非是把他们三人当作人质,想让我们交出天遁神剑。” 阁陂点头赞同:“大师分析的有道理,抓了阿姣公主,那无量肯定不敢声张,因为他怕吐蕃王知道,毕竟南诏和吐蕃还订有盟约,还没到撕破脸皮的时候。” “我们现在马上去救你娘,那无量肯定戒备森严,反而不好救你娘他们。如果他们把你娘关押在一个极秘密的地方,那就更不好救了。不如我们先找到天龙帮的老窝,捣毁它之后,再回去救你娘,到那时他们就会有所松懈,我们也好下手营救他们。”昙云看着红线。 红线无奈地说:“那只有这样了。” “徒儿放心,无量法王暂时不会对他们三人怎么样的,杀了那三人还结下了两国的怨恨。要是再挑起大战,那所有的罪责都由无量法王一人承担,所以他才不会干那种傻事的,他的最终目的还是想得到天遁神剑。”昙云反复劝慰红线,此刻红线也不再像刚才那么着急了。 昙云师太催促大伙儿加快赶路,尽早找到天龙帮的老窝儿,于是众人催马疾驰。 “那后边跟踪我们的人马怎么办?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我们还没搞清楚呢。”阁陂有些担忧地对昙云师太说。 昙云想了想后说:“你们先赶路吧,前边有一片树林,我和红线去躲在那树林里,等他们路过时,没法儿抓个俘虏,一问那俘虏就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了。” 几个人骑马照样前行,路过旁边的小树林时,昙云和红线两人飞身下马,眨眼儿工夫便进了树林里。 过了好大工夫,后面的马队才跟了上来,他们一个接一个路过树林。等到最后一个人过来时,红线一纵身,飞上那骑马人的后边,先点了他的哑穴,不让出声叫喊;然后一只手拎着那人飞身下马,将那人拎进树林里。 她的一套动作干净利落又悄无声息,前边骑马的几十个人毫无察觉,就连那人所骑的马也不惊不跑,照样跟在前边的马队朝前行进。 两人在树林里逼问那个俘虏,这才知道这几十个便装人是京城里的神策军,在他们后面还尾随有几百骑兵呢。从那俘虏的口中,两人得知领队的两个将军,正是红线和昙云他的死对头刘希暹和王驾鹤。 红线有些感慨:那鱼朝恩父子倒了,可他的两个死党刘王二人却没有倒,而且还得到重用,真不知道那皇帝老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们跑这么远到底想干什么?”红线有些纳闷,刘王二人跑到边关这边来,而且还换便装跟踪他们,到底是搞什么阴谋诡计。 “小的只听说两位将军要夺一把什么宝剑,好献给宰相元大人。” 那不用再问了,刘王两个家伙也跑来凑热闹,还想抢夺天遁神剑,所以跟着他们,等待时机下手。看来他们真得提防着刘王那两个家伙,说不定什么时候那两个家伙就会动手。 “这家伙怎么办?杀了吧。”一听昙云说这话,那俘虏连忙跪地磕头求饶。 “那好吧,先饶了你这条狗命,但也得把你捆起来,等你们后面的人来救你吧。”说着两人找来两根绳子将那俘虏绑在一棵树上,并把他的嘴堵上。 “他们发现丢了个人,肯定会派人回来找的。我们现在赶快去追自己那伙人,找到后再商讨对策,我们要想办法甩掉这个尾巴;否则,我们不但到不了天龙帮的老窝,弄不好还要和这几百个神策军来一场大战。”昙云有点担心地对红线说。 于是两人出了树林,在远离前面那几十个便衣人后,驾轻功直追自已人而去。 转眼间两人就看见自家那几个人,两人直飞过去,轻飘飘地落在各自的马背上。看见两人回来,隐娘和恶风忙凑过来打听情况。 “师父,怎么样?跟在我们后面的是什么人?”隐娘嘴快又急于想知道真相。 “跟在我们后面的是京城来的神策军,他们有几百骑兵,个个都身手不凡,率兵的就是刘希暹和王驾鹤。” “哇,这两个家伙还当官呢,皇上怎么没宰了他们俩儿?”隐娘恨恨地说。 “朝廷里的事谁也整不明白,听说他们俩儿又投靠了宰相元载,所以又得到了重用。”昙云对徒弟隐娘解释到。 这工夫红线驱马向前,来到一个高坡处朝远处眺望,红线好像看到了什么,忙回转马头回到众人面前。 “师父,前边几里地处就是几座山,转过这几座山后,我们就可以让马跑起来,然后甩掉后面的尾巴,我们还可以改走另一条路。” “这主意行,不过得到了山前再看看,到底走那些路为好。”昙云也拿不定主意。 这时一旁的恶风有点不耐烦,他高声叫到:“没有用,走那条路他们也会发现马蹄印,那是骗不了他们的,我看不如转过几座山后就快马加鞭,等他们发现后,我们早就跑没影了。” 隐娘也说:“说的对,我看不用和他们东躲西藏的,我们快点跑,把他们甩掉就是了。要是他们真追上来,我们就找个地方,把他们全部干掉,也省得他们老跟在后面。” 很快他们就来到山脚下,转过山后,回头看后面的人离他们仍有一里地。这时恶风和红线押着地鼠走在前面,昙云下令后,领头的三个人开始飞跑起来,其余的人紧随其后。 大约疾驰了五十里地,一直殿后的昙云师太回头眺望后面,发现尾随的那队人早已不见踪影,这才叫大家慢下来。 这一路上恶风也不断地吓唬地鼠,说如果找不到天龙帮的老窝,就处死他;如果找到就饶了他一条狗命。地鼠听说能活命,就连连对恶风发誓:他一定能找到老窝。 他可是领教了黑大个的残忍,他那几个弟兄也都死在黑大个的霸王镰下,那时他眼睁睁地看着弟兄们一个个被砍死;他以为自已也会被砍死,没想到黑大个留下他没杀。 很快地鼠带他们来到一座山前,说天龙帮总堂就在山上的一座旧庙里。 “你确定就在这山上?你敢糊弄老子就当场砍死你。”恶风有些半信半疑。众人也拍马上前,都仰头望着这座山,极力想看出这座山是否有什么神秘之处。 “你们天龙帮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帮,怎么会找个这么偏僻荒凉的地方来设总堂,你要敢骗老子,那就要小心你小子的脑袋。”恶风用霸王镰拍了拍地鼠的后背。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的长几个脑袋敢骗大爷。” “嘿,跟他费什么话,让他前面带路,咱们跟着他上山就得了,他要是骗了咱们,姑奶奶就一剑砍下他的脑袋。”隐娘有些迫不及待了。 于是恶风押着地鼠在前边走,众人紧紧跟随。大约走了快半个时辰的山路,终于看见了后山上的一座旧庙宇。 “到了,就在这庙里。”地鼠对恶风说。 “就是这破庙里,怎么没有动静?连个人影也看不见。”恶风有些不相信。 “小的不敢骗大爷,天龙帮的人早已被你们杀光了,所以这里才没有人。”就在这时恶风好像看见庙墙边一个身影闪了一下,他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便把地鼠交给红线,自己一纵身朝 庙后面追了过去。 到了庙后边搜寻了一圈,一个人影也没看见,只好回到众人那里。他和大家一块走进庙里,看见庙里还挺整洁,这说明庙里有人居住。 “这庙里怎么一个人也没有?看这庙里的如此干净。分明是有人在庙里居住,你敢蒙骗老子,看老子不敲碎你的脑袋。”说着他真的用霸王镰敲了敲地鼠的脑袋, 地鼠吓的浑身颤抖,他不敢说出师叔祖在庙里,万一被师叔祖听见,他的小命就得玩完。此时他心里也有点奇怪,这师叔祖跑到哪里去了,总不能也出去云游四方了吧。 “我们先在这里歇息一会儿,然后再作打算。”昙云招呼着众人。 “就这么个破庙,还敢称为天龙帮的总堂,真是让人笑掉大牙。”恶风冷笑着说。 “你不知道,因为天龙帮作恶多端,怕江湖武林各大门派的报复,所以这二十多年来,他们信奉‘狡兔三窟’的道理,经常不断地换老窝,在江湖上也是一个神秘的门派。”昙云向大伙儿解释到,众人这才相信了地鼠的话。 恶风和红线两人在庙的里里外外都搜寻了一遍,没有看见一个人影,但庙里整洁的样子,表明这里确实住过人,这就奇怪了。红线总觉得这庙里有点神秘,但又说不来那里神秘。 昙云见大伙儿都很劳累,就招呼众人先歇息一会儿,再吃点干粮好补充体力,谁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这时恶风找到了庙里的厨房,里边的锅碗瓢盆样样齐全,连忙在厨房烧起火来;昙云和红线也进来帮忙做饭。 昙云此时的心里更增加了疑惑:这厨房里的家什儿这么齐全,说明这庙里的人只是暂时离开,而且不会去的太远,时间也不会太久,这可得提防着点儿。 她把自己心里的怀疑对众人说了,想让人出庙外山口处把守,看看是否有人回到庙里来,而且不要打草惊蛇,看看有多少人。 说明情况后,阁陂自告奋勇说:“你们先前都很疲劳,而且身上的旧伤都未完全恢复,所以你们应该好好歇息,所以老衲去外面巡逻打探最合适。”众人见他说的在理,只好同意。 阁陂来到庙外,见庙外周围有很大一块空地,空地外便是高草丛生,朝南方向有一条山路,那正是他们刚刚所走的那条山路。 他绕着庙外巡视了一圈,发现上这庙里来只有这一条山路,其它方向根本没有路。于是他守在山路口处,认真地望着这条通往山下的路。 看着四周的景色,他心里有些感慨:佛家和道家为了修行,而寻找山川秀丽、景色怡人的地方建寺庙和道观;可那天龙帮本是人人憎恨毒门邪派,却也知道找一处山清水秀、草木茂盛的地方来设总堂,真是遭塌了这个好地方。 这时他回头看见庙宇上的烟囱冒出缕缕炊烟,知道屋里的人们开始做饭了。他想:等大伙儿吃过饭,也许就该行动了,他回头看看这座旧庙,不知待会儿用什么方法来捣毁它。 他望着眼前这条山路,不禁又想起自已的徒弟阿姣,他盼着这次行动快一点结束,这样大伙儿就会协助他去救阿姣。 忽然他隐约看见一个人影出现在山路上,正慢慢地朝山上走来。阁陂有点兴奋:看来事情快有眉目了,这个人十有八九是这庙里的人。他想回庙里去告诉其他人,但又一想没有必要,来人不管是什么人,他也不惧,来人再厉害也超不过他们的帮主夏侯天龙。 虽然是上山,但来人好像腿脚非常灵快,那人越走越近,并不时地抬头朝山上看,阁陂此时都能看清来人的嘴脸了:来人原来是六旬以上的老者,此人是谁?他和天龙帮是什么关系?他在脑子里极力猜测着这个人的来历。 他想回去通知一下庙里的人,但刚走了几步就又回来了,他认为没有必要,只等那人来到近前,问个明白就可以了。 回到山口处,他继续张望,忽然他发现那人不见了,山路上空荡荡的,连个人影也不见。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平空消失了,还是上天入地了。 他又张望了一会儿,还是不见人影,他决定回庙里告诉众人,刚才自已所看见的怪事,他大步流星地回到庙前,都听不见庙里的动静,里面静悄悄的。富有江湖阅历的阁陂大师心里顿时警觉,他没有直接走进庙里,而是绕着寺庙外走了一圈,见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这才小心翼翼地走近庙门前,他伸头朝屋子里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第一百八十章 山庙遇难 刘希暹和王驾鹤二人跟在几十名骑兵的后边,他们都身着便装冒充客商和众多伙计。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观赏大路两边的风景,这时他们的先行小队己到了山口处,并向山里前进。 刚转过山口,担任前锋并负责跟踪前方目标的几个人跑了回来,他们一付惊慌失措的样子,跑到刘王二人马前禀报:“报告两位将军,我们前锋转过山口,发现前边的几个人不见了,追了一段路也不见他的踪影,而且我们面前有大小路共三条,我们不知朝那条路上追,所以特来禀报两位将军,到底朝那条路上追?” 听到这话,刘王二人都急了,连忙命他们前边带路。不一会儿来到了路口,果然如他们所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三条路:两条小路,一条大一点的路。 两人下马分别查看了三条路,见中间大路只有车辙印,而左边的小路上发现了零乱的、新鲜的马蹄印,而右边的小路上也有马蹄印,但看上去不像新马蹄印。 他们商量后,决定沿着左边的小路朝前追,为了不和后边的大队人马失去联系,两人命令前锋不要跑的太快,等大队人马赶上来再说。 终于两队人马都联系上了,刘王二将军命前锋加速前进,搜寻红线一伙人的蛛丝马迹,顺便也向道路附近的农户和行人打听。这样的好处是:虽然走的慢点儿,但却能得到准确的消息,使他们的追寻目标不致于偏离。 大约又跑了一个时辰,前锋报告二位将军:“报将军,我们是否绕过这座山?” 刘希暹训斥那个士兵:“你们查看路上的痕迹了吗?看看路上和山上哪里有他们的马蹄的痕迹?”担任前锋的几个士兵忙跳下马来仔细察看道路上的痕迹,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有马跑过的痕迹,只好据实报告两位将军。 “他娘的,难道他们飞上天了,给我看看有没有上山的小路。”刘希暹不相信这些人会平空消失,所以就怀疑红线他们可能上山了。 就在士兵们分头去寻找上山的小路时,刘王二将军忽然听见山上传来一声马嘶声,而那马嘶声好像是从山上传来的,两人立刻兴奋了。 此时一个士兵也跑来报告,说是听到了马叫声,好像是在山顶上。这时寻找上山小路的士兵也跑来报告,说是找到一条上山的小路。 刘王二将军命后面的大队人马赶快前来会合,很快那几百名神策军铁骑也来到山前,两人命这几百铁骑将山下包围,然后两人带着五十名兵士徒步朝山上走去……。 阁陂见庙外没什么动静,便回到庙门前,见里面仍是静悄悄,他再进到门里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只见屋子的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人,正是昙云、红线、恶风、隐娘、妙玄等人,还有那个叫地鼠的人。 他立刻意识到这几个人必是中毒了,因为这里正是毒门天龙帮的总堂,而且他断定下毒之人就是那个上山的人,那个人发现庙寺里来人了,所以那人选择从其它的地方上山。这时阁陂他没有马上进屋,而是站在门口朝屋里张望,看看那个下毒的人躲在哪里。 张望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他断定此时那下毒之人躲在暗处,等着对他下毒。可是眼看着自已人都中毒而躺在地上又不能不管,可是就这样进屋,如那人再放毒,自已岂不是又中了圈套,到时全军覆没,自己又如何再去救其他人呢。 他想了想,决定冒险进屋,江湖经验告诉他:只要屏住呼吸,既使有人放毒,也不至于中毒倒地;这是唯一的办法,只有这样,那放毒之人才能现身。 就这样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子,俯下身来察看地上的人,他看见红线和昙云等人虽然躺在地上,身子僵硬,但眼珠儿还能动,只是说不出话来。 忽然他发现红线所背的天遁神剑不见了,这下坏了,如那个人得到天遁神剑,既使自己找到那个人,也肯定会败在那个人的手里。 阁陂有些担忧:现在那个人手里有了天遁神剑,再想打败那下毒之人,而救活红线等人那可是难上加难。 这时他听到头上方有极轻微的响声,紧接着他看见大团白粉末从上而降,他心里暗叫:不好,连忙屏住呼吸并一纵身跳到寺庙外。 “什么人?藏头露尾的算什么好汉?”阁陂手提黄龙剑朝屋子里喊到。此时他定了定神,眨了眨眼睛,感觉到自已并没中毒,这才放下心来。 不待他喝出第二声,只见屋子上方跳下一个人来,手里拿的正是天遁神剑。阁陂一见那宝剑,心里不由得“咯登”一声,看来要有麻烦了。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出现在这庙里?”阁陂大声喝问。 “哈哈哈,跑到老夫的家里却问老夫是什么人?你们是什么人?快快报上名来。”那人大笑着反问。阁陂看那人是七旬上下的精瘦老者,听他话里的语气,阁陂判定这老者是天龙帮的人,又看出来这老头气度不凡,脸上透出一股杀气。 “看阁下的手段,那你定是天龙帮的人了?”阁陂急于想弄清这老头的真实身份。 “哈哈哈,阁陂老儿,三十多年了,你难道忘了老夫了?”一听这话,阁陂瞪大了眼睛,仔细地端祥那老头,脑子里飞快地搜寻着。 难道是他?他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二、三十年前:天龙帮的老教主有两个徒弟:大徒弟叫百草老仙,后来江湖上又送他绰号‘绝命毒师’;而二徒弟则叫琉璃郎君,又有绰号‘琉璃子’,师父原意是夸赞他为人处事随机应变,又处处得体;但叫来叫去,听上去似乎又有点嘲弄之意,意思是说他为人处事八面玲珑,像一颗琉璃似的外表光滑;但是二徒弟听了这话也只是笑笑而己,从不生气。 两个徒弟又各有专攻,百草老仙顾名思义是专门炼制百草百花,例如什么箭毒木、乌头碱、雷公蘑、鬼王花、断肠草、蛇吻草等等,采集这些有毒的花草树木,然后晒干粉碎炼制。 大徒弟还专捉各种毒虫,比如他专捉剧毒之蛇,还捉什么‘霸王蝎’、九转蜈蚣、黑皮壁虎、亮珠老蟾等等,然后用它们来炼制各种毒药。 而二徒弟则与他师兄不同,他专门采集天下各种奇石怪石,天外飞石、例如琉璜石、黑煞石、毒水丹砂、冥夜落石等不下百余种。 他先将这些矿石送入丹炉中炼制,待制成粉末后再加以配制,直到它们的毒性达到最大化才算大功告成。这些年来他到底炼制成多少种毒药,却很少很少知道,再加上他外表柔顺,给人一种与世无争的印象。所以在江湖上,人人只知道绝命毒师师徒二人,却很少有知道天龙帮的绝命毒师还有个师弟,甚至在天龙帮里也没人把他当回事。 这一路上昙云己把先前与绝命毒师的事告诉了阁陂,所以他知道绝命毒师己死,那眼前这老头定是毒师的师弟‘琉璃子’了。 “啊,老衲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大概就是天龙帮的琉璃郎君吧?” “阁陂老儿好眼力,多谢你,三十年啦,还能记得老夫。” “别客气,像你们天龙帮这种作恶多端又十恶不赦的毒门邪帮,我们怎么会轻易忘记呢。” 这时老头的身后出现一人,阁陂一看,原来是叫地鼠的那小子,只见他神色还有迷迷糊糊的。这是怎么回事,他刚才不同样被毒倒了吗?怎么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 原来老头用‘僵尸粉’将红线等人连同地鼠一块毒倒,但他发现其中一人是本帮中人,他连忙给这人服用了解药,所以地鼠才能苏醒过来,但身体仍然还是虚弱。 见地鼠出现在自已身后,老头忙将手里的天遁神剑交给他保存。琉璃子之所以不用天遁神剑,是他感觉到那把剑有点不应手,不如他腰间的独门软剑,这可是他用十几年时间采集来的天外飞石和黑煞石经过反复冶炼和锻造,才制成这条如此奇妙的软剑。 “阁陂老儿,竟敢嘲讽本帮,看剑!”只见琉璃子的右手在腰间一摸,竟抽出一条宝剑来,原来那是一条软剑,眼前这情景让阁陂吃了一惊。 他江湖阅历丰富,知道能用会用这软剑之人,大多都是内功深厚武功高强之人。他知道那软剑的特点:柔软时如水一般;坚硬时能削铁如泥。 两人瞬间儿战在了一处,阁陂不敢怠慢,施展出平生武功绝技来与老头周旋,想在厮杀时摸透对方的招式,找出对方的破绽,然后一举擒获他。 可是一百多个回合过后,阁陂仍然不能占得半点便宜,这让他有些慌了,他本想迅速地拿下这老头,再逼老头交出解药,好救红线和昙云他们。 却不说两个老者的厮杀,站立在庙门口的地鼠手捧着宝剑仔细端祥着,他的心在“崩崩”地跳,他心里清楚这就是那把天遁神剑,现在却捧在自己的手里,这让他不敢相信。 他望着躺在地上的那几个人,尤其是那个黑大汉恶风,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真恨不得一剑斩杀了他;可惜的是师叔祖虽然给他用了解药,但身体却不能马上恢复过来,还得等一段时间,而他自已也感觉到身体还有点僵硬虚弱,他只能呆呆地望着地上的那几个人。 就在这时他发现有一个人动了几下,然后慢慢地起身坐起来。地鼠一看原来是那个叫惠一大师的老和尚,他有些奇怪:这老和尚怎么这么快就苏醒过来,难道他也服下解药了。 地鼠不知道老和尚乃少林寺的武功大师,江湖经验十分丰富,既来到天龙帮总堂,就时刻提防有人下毒放毒;所以当屋顶飘落下粉末时,他便立刻使出少林寺的‘屏气术’,来屏住自己的呼吸;这祥一来外边的气味粉末都很难钻进他的口鼻内。 为避免屋顶之人再次放毒,惠一便假作中毒而与其他人一样躺在地上;过了一会儿,他听见外边有两人说话,而且话不投机,两人又打了起来。 见屋里没什么动静,他便眯缝着眼睛朝门口处偷看了一眼,此时地鼠和他的目光正好对在一起。惠一怀疑对方发现他己苏醒,所以他必须赶快行动起来,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他暗中试探着动了一下身体,感觉到身体并无大碍,而且他的头脑也很清醒,这说明他刚才没有中毒,他心里暗暗庆幸:是少林寺的‘屏气术’救了他。 地鼠见地上有一人坐起来并望着他,他立刻紧张起来:毒倒在地上的这几个人,个个都是武功高手,他哪个也打不过。可让他纳闷的是:这老和尚怎么能坐立起来,难道他刚才没有中毒?或者那毒粉对他不起作用,地鼠站立在门口呆呆地望着那老和尚。 惠一坐立起来后,看见门口站立之人正是那个叫地鼠的小子。 “哎,小子,还不过来扶老僧一把。”他这是试探地鼠呢,看这小子听完想干什么。地鼠一听老和尚叫他过去,他有些犹豫不决。 现在地鼠眼看着师叔祖已将这一伙人毒倒,是到了为帮主报仇雪恨,杀掉这伙人的时候了。要不是自己身体虚弱,他早过去一剑一个,将这伙人全都杀死。可偏偏在这时候那个老和尚坐立起来,而且还喊自己过去扶他起来。 就在这时他低头看见手里的天遁神剑,心里顿时有了主意,他早知道天遁神剑威力无比,现在只能用它来对付这老和尚了。 他把神剑对准了老和尚,刹那间一道毫光直奔惠一大师而去;惠一早己注意到对方的举动,见他抽剑对准了自已,便心里暗叫:不好,然后施轻功躲过了毫光的袭击。 就在地鼠再一次将天遁神剑对准老和尚之时,那惠一岂能给他机会,这时只见惠一纵身窜向对方,那地鼠见他朝自己冲过来,早己慌了手脚。 只见惠一飞到他身边后,用手点了地鼠的几个穴道,他立刻全身酸麻,手也拿不住神剑。惠一见状不待神剑掉下,便一把将它夺在手中。 拿在手里的那一瞬间,他不禁心花怒放,自已的目的终于达到了,朝思暮想的天遁神剑终于归自己所有了,甚至他差一点儿喊出声来。 这时他望了一眼庙外空地上厮杀的阁陂大师和琉璃子,两人正全神贯注地厮杀,并没有发现天遁神剑己被惠一大师夺到手里。 原来自从天遁神剑被人从少林寺盗走后,天下武林人士都议论纷纷,甚至怀疑那神剑是被少林寺给偷偷藏匿起来,目的是想据为己有。这才引出寺中方丈不堪其扰,而又解释不清天遁神剑的去处,为表明自己的清白,不得己而自行圆寂,这才暂时平息了天下武林人士的怒气。 从那以后惠一大师就发誓要找回天遁神剑,他认为那天遁神剑本应为少林寺所保存,没想到方丈大师为表明少林寺的公正,答应天下武林人士,比武来争夺天遁神剑。 可未料到,当天夜里那神剑就被人盗走,并且从此杳无音信,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一样。直到二十多年后,无极老祖将它现世,并答应举行比武大会,让天下武林高手来争夺它,以示公平公正、光明正大。 得到那个消息后,惠一大师便又勾起了心里的贪念。虽说他入少林寺为僧己有四十多年,但他的凡心尚存;而且自从见到天遁神剑的那一刻起,他就对神剑充满了渴望,梦想有朝一日据为己有,然后再还俗回到江湖上,凭神剑成为一代武林霸主,享受人间的荣华富贵。 于是他找个借口离开了少林寺,得知那神剑现由无极老祖和昙云师太一伙人保存,便想方设法去接近他们一伙人,这才找到丁老伯,并想法接近了红线他们。 此时惠一大师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红线和昙云等人,对他们这几个人是死是活,惠一心里再无心思眷顾,他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他想回去找个僻静的去处,然后演练‘天遁剑法’。那本剑法书虽然给了红线,但事先他己抄写了一本。练好剑法,再配上天遁神剑,便可无敌于天下。 见阁陂和一个老头在庙外空地处厮杀,为避开他们俩儿,惠一决定从后门出去,然后悄悄下山。他出了后门,又借着草丛的掩护,躲开那两人的视线爬下山去。 他沿着山路往下走,此刻他的心里可说是欣喜若狂,梦寐以求的神剑到手了,几十年的梦想就要实现了,到时候天下又会出现一个新的武林霸主。 山路崎岖又曲折,两边都是齐腰深的野草,惠一兴致勃勃地走着……。忽然他好像听见草丛里有动静,他立刻放慢了脚步,并把天遁神剑握在手中,随时防备有人袭击。 就在这时,两边的草丛里窜出几个人,他们个个是便装,并且手持刀剑,拦往他的去路。 “站往,你是什么人?为何从山上下来?” 惠一定睛一看,看不出他们是什么人,以为他们是拦路抢劫的强盗呢,便嘿嘿了冷笑了一声说:“老僧不问你们就算了,你们这几个小子倒盘问起老僧来,你等快快滚蛋还则罢了,否则老僧的宝剑可不是吃素的。” 为首的一人笑到:“哈哈,你这老和尚口气还挺大的,吹牛也不分个地方,看爷爷来取你的狗命。”说罢他手持宝剑直朝惠一砍去。 只听“当”的一声,两把剑碰在一起,那人的剑当场断成两截。后面的人见状,狂叫着朝惠一冲去;紧跟着后边的草丛里又跳出十几个人来,一齐呐喊着往上冲。 惠一正想试一试这天遁神剑的威力,便用剑朝这伙人一指,瞬间无数道毫光射向这伙人;惠一顿时听到一阵哀嚎声,这伙人好像被雷电击中了似的,接二连三地滚下山去。 “好功夫!”有人大声喝到,惠一寻声去看,只见这伙人的后边又上来两个人;惠一看这两人明显不同,看样子像这伙人的首领。 原来这伙人就上山来的刘希暹和王驾鹤,前边的厮杀声两人早己听见,以为是同红线一伙人交手了,所以这才匆匆地往山上赶,没想到却是一个陌生的老和尚。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拦住老衲下山之路?”惠一的语气变的和缓了一些,他不想与这伙人纠缠,只想尽快离开此山。 只见对方那两人耳语了几句后,前边那人亮出双铁鞭,并高声喝到:“老家伙,我们不为难你,你只要把手里的宝剑留下,我们便放你下山,否则你休想脱身。”说话的人正是神策军的刘希暹,原来两人早已看出这老和尚手里拿的正是他们要找的天遁神剑。 可是两人也有点奇怪:这天遁神剑怎么会在这老和尚的手里,难道是他从红线一伙人手里夺来的,要真是那样,那说明这老和尚的武功是非同一般高手,须认真对待才行。 惠一嘿嘿一笑:“老衲本不想杀生,你们却反逼老衲,那可是自寻死路。”说罢不等对方动手,便将手中神剑指向刘希暹,刹那间,只见神剑上发出无数道毫光直朝对方射去;刘希暹顿时感到浑身上下仿佛被火灼针刺一般的疼痛,他立刻运内功来抵御那毫光对身体的袭击。 站在他身后的王驾鹤也受到了部分毫光的袭击,他这才知道那天遁神剑;但此刻他二人己无退路,为求生,只有与这老和尚拼死一搏。于是他原地驾轻功纵身飞起,手持青锋剑直奔那个老和尚而去。 三个人战有二十多个回合,刘王二将军此时已是遍体鳞伤,再也支撑不下去,只好一边招架一边朝山下逃去。惠一也尾随着追下山去,他想到山下寻一匹马,好尽快离开这里。 这时他离刘王二人己有五丈多远,但他并不急于紧追下去,他自恃有神剑在手,就是到了山下也无人能拦住他。望着狼狈逃下山的那几十个人的背影,此时他心里非常得意。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高处飞下来,并落在山路上,他不禁心里一惊:来人的轻功竟如此了得,自己得认真对待,最好是先下手为强,想到这一点,他举起了天遁神剑……。 “把剑放下,惠一大师,还认得老朋友吗?” 惠一不由自主地放低了持剑的手,并仔细地端祥着面前的不速之客……。 第一百八十一章 庙外的激战 正在庙外空地厮杀的阁陂和琉璃子二人,都看见了一个老和尚将地鼠点了穴,并将其手里的宝剑夺走。那琉璃子也知道被夺走的那把剑,就是人人想得到的天遁神剑,他也想去追那夺剑的老和尚,但他不能脱身去追,因为他根本甩不开面前这个对手。他心里有些奇怪,那老和尚明明和众人一块倒下的,但此时看他那模样,好像并没有中毒,难道那和尚有什么神通,就连自己所炼制的‘僵尸粉’,也对他没有作用吗?琉璃子心里有些疑惑不解。 而阁陂看到惠一大师将神剑夺走,他立刻松了一口气,因为那把神剑若掌握在地鼠手中,或把神剑再给面前这老家伙,那他们一伙人的处境就危险了。 阁陂暗暗庆幸这老家伙还不知道天遁神剑的妙用,假如这老家伙用天遁神剑与自己厮杀,那他是必败无疑。其实他哪里知道,对手是自认为能轻易制服阁陂,而且那神剑用起来不如他的独门兵器软剑应手,所以才弃而不用,并非不知道那神剑的妙用。 果然正如琉璃子所想的,他的武功虽然与对手不相上下,但是对手好像不太适应他的软剑, 厮杀中对手的身上已被软剑砍伤了几处。 “阁陂老儿,知道老夫软剑的厉害了吧?老夫念你我是老相识,你快快离开此地,老夫绝不追赶,也免得你在此白白丢了性命,坏了你一世英名。” “琉璃老贼,休得狂妄,你这毒门天龙帮,天下英雄好汉恨之入骨,老衲今天来到这里,就是想捣毁你们这个老窝,再除掉你这个老贼。” “想的倒美,你们那一伙人早己被老夫的僵尸粉毒倒,再无生还的希望。现在只剩下你这个老家伙,你不听老夫的劝告赶快逃命,那老夫就送上西天极乐世界去吧。”说着那琉璃子的攻势更加凌厉,那条软剑仿佛是一条长蛇,围绕着阁陂的身体上下翻滚缠绕……。 阁陂过去只知道天龙门的人以放毒施毒为手段,却不知道这老头琉璃子的剑法也如此厉害;更让他担忧的是琉璃子的软剑竟然这般厉害,让他难以适应。 他担心自己会败在琉璃子的剑下,到时候,自己死了事小,恐怕自己的徒儿,还有红线和昙云师太等人的性命也难保。 现在只能施展平生所学,来全力抵挡琉璃子。他暗暗盼着奇迹出现:希望红线和昙云等人能运内功来解毒。他想的倒不错,此时的红线和昙云等人确实运内功使自己清醒过来,但身体仍然不能劫,只能用眼睛和耳朵看着和听着外面的厮杀和声音。 红线的目光地上扫视了一遍,见恶风和师父妙玄的身体也活动了几下,可她没有看见惠一大师,她可些奇怪:明明看见他与众人一块中毒倒下的,难道他没中毒? 庙外边传来阵阵厮杀声,偶而还传来几声叫喊声,她听出来其中有阁陂大师的声音,另一个声音是陌生的,可惠一大师到哪里去了,红线在胡乱猜想着。 “徒儿,你怎么样了?”红线耳边传来师父昙云的声音,她回头一看见恶风和隐娘,还有师父妙玄也都坐立起来,但却站不起来,看样子身体还很虚弱。 “师父,我没事,只是身子有些虚弱无力。” “没关系,只要运内力将毒气慢慢地逼出;记住:不要过度运内力,以免体内经脉错乱,弄不好就会走火入魔。” “谢师父指点,徒儿记住了。”于是红线不再说话,在原地慢慢地运内力,希望能将毒气逼出去。过了一会儿,只见她的全身上下不断地有白气冒出来。 一旁的昙云师太看着红线的身上有白气冒出,她这才放下心来,因为她知道那冒出的白气正是徒儿排出来的毒气。但她自已暂时不能运内功来逼出毒气,因为她还要守护红线,怕此时有人袭击她;因为这时正在运内功排毒的红线已经毫无抵抗能力,就算是一个寻常百姓也能轻易地将她推倒。 “师父,你为什么不管我呀?”坐在红线身边的隐娘朝师父抱怨。 “臭丫头,捣什么乱?你不也在排毒吗?小心点,不要用力过猛。” 因为要专心地运内功排毒,此时屋子里的几个人也不再关注庙外面的厮杀。 这时的阁陂己处于下风,面对琉璃子的软剑也没有破解的妙招,他没有想到这老家伙的武功竟然超过他师兄绝命毒师。 阁陂此时只能施展平生所学,来抵挡对手那变化莫测而又凌厉刁钻的软剑,那条软剑恰似一条毒蛇将他死死缠住,现在就是他想脱身也是难上加难,只能拼命抵抗,以免被那条软剑所伤。如果他被对手所杀,那屋子里中毒的几个人也难以活命。 看见对手这般顽强,自己始终制服不了他,此时的琉璃子后悔没用天遁神剑来对付这老和尚。这时他扭头看了一眼地鼠,想招呼地鼠把天遁神剑拿给他,忽然他发现呆呆地倚在庙门外,再一看他双手空空,天遁神剑已不见踪影,这下儿他可急了。 他甩开阁陂,飞身来到地鼠身边,手在他身上点了几下,解开了他的穴道。 “那把神剑呢?”他火急火燎地追问到。 其实刚才他己看见天遁神剑被人抢走,只是他还不太相信自已的眼睛,以为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是个幻觉,所以再想证实一下。 “师叔祖,那把剑被一个老和尚抢走了。” 他刚想痛骂地鼠两句,却感到身后有一阵风袭来,不用看他也知道阁陂那家伙。他挥手将软剑朝身后甩去,阁陂见软剑飞卷而来,为避开软剑,他急速地朝后窜出一丈多远。 “老家伙,你竟敢偷袭老夫,使出这下三滥的手段,亏你还自称天下武林十大至尊之一呢。” “琉璃子,试想,你那天龙帮的帮主夏侯天龙已死;你师兄绝命毒师也丢了性命,你还在这里硬撑什么?难道也想随你师兄和帮主而去吗?想你们这天龙帮久为江湖武林人士所唾弃,你何不趁此机会归隐山林,过那闲云野鹤的日子,岂不妙哉。” “阁陂老儿,休得在此花言巧语,老夫今天要为师兄和帮主报仇雪恨,岂能信你那胡言乱语。你已不敌老夫的这把软剑,老夫姑念你是二十多年前的老相识,姑且放你一马,识相的你就快快离开此处,下山逃命去吧。”说着一抖手中的那条软剑。 见软剑朝自已飞过来,阁陂急速地跳出一丈多远,转眼间两人又厮杀在一处。此时的琉璃子见阁陂死缠住自己不放,这可把他恨得咬牙切齿,因为对手死缠烂打,让他无法脱身去追那个抢走神剑的老和尚。 为尽快结束战斗,好去追赶那个抢走神剑的老和尚,夺回天遁神剑,琉璃子施展出自创的软剑剑法。刹那间剑如龙蛇翻转缠绕,一条软剑幻化成几十条龙蛇,它们缠绕在阁陂的身前身后,飞舞的软剑发出眩目的寒光,让阁陂大师也有点心惊胆颤。 为了避免被软剑伤到,阁陂手舞黄龙剑施展自家绝妙的黄龙剑法,并将对方的软剑招式一一化解。转眼间两人又大战有四十多个回合,仍然不分胜负。 这下可把琉璃子气坏了,被这老家伙缠住,自已肯定脱不开身,到时候那抢走神剑的老和尚,还不逃的无影无踪。 正在他恨得咬牙切齿而又无奈时,他忽然想起了怀里还有一包僵尸粉,何不用它来将这老和尚毒倒,岂不是省了不少的气力。想到这里,他用左手暗暗将怀中那包僵尸粉拿出来,手一甩。正在厮杀的阁陂见眼前一团白粉,暗叫一声:不好,眼前开始模糊起来……。 见来人认识自己,他仔细辨认片刻后,不禁“啊”了一声。那人己不是当年的模样,此时他身着一袭道袍,目露精光,三绺长须,身后背着一个剑囊。 “原来是你这个要饭的,二十多年了,老衲以为你早死了呢。” “托大师的福,老夫活的好好的。不过老夫倒是奇怪,惠一大师为何不在少林寺修行,却跑到这里来抢夺天遁神剑?你一个佛门中人要这把剑有什么用?” “这把神剑本是为少林寺所有,只因后来被人盗走,而这次老衲将它夺回来,也是理所当然的,你为何要问我有什么用?” “你休得瞒我,当年老夫将此剑赠送给少林方丈时你也在身边。后来消息泄漏,武林各大门派上少林寺来要看天遁神剑,方丈怕此剑以后会给少林寺带来祸患,所以答应天下英雄通过比武大会来争夺此剑。但未料此剑当天夜里却被人盗走,少林方丈因这事百口莫辩,所以只好自行圆寂以谢罪于天下英雄。” “老家伙,你不要胡说八道,老衲并没有去比武大会争夺此剑,只因刚才在庙里红线等一伙人被毒粉迷倒,现在生死不明。当时放毒时,老衲也在庙里,但老衲及时用了屏气术屏住呼吸,这才没有被毒粉毒倒。后来老衲发现此剑在天龙帮的地鼠手里,所以才将它夺来,老衲是怕此剑落入你们天龙帮的手里。” “你说的倒挺轻巧,老夫看你想把此剑据为己有。” “老家伙,你休得胡言乱语,老衲不过是暂时将它保存起来,怎么算是据为已有呢?” 来人听了惠一的一番话后,不禁嘿嘿一笑:“你若不想据为已有,那你随老夫去庙里把红线等人救活,那老夫就相信你说的话,你看如何?” “还救什么?老衲我亲眼看见他们都己被毒死,难道他们还能死而复生不成?” “不敢随老夫回庙里去救人,显见你这老和尚是做贼心虚。” “老家伙休得胡说八道,老衲不随你回庙里,你又能奈我何?”说罢惠一将天遁神剑指向来人,顿时神剑发出无数道毫光,那人见势不妙,便一扭身消失不见了。 惠一感到很惊讶,这老家伙原来是个武林高手,他一直以为他不过是落魄之人呢。此时他手提天遁神剑,四下里寻找那老家伙,只是踪影皆无。 怎么办?惠一见搜寻不到那老家伙,心想:只有尽快下山,离开这是非之地,自己有天遁神剑,谁也休想拦住我,就是那老家伙再出现也不怕。 他刚要朝山下走,听见背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好像是那放毒之人,因为当时他要假装被毒倒,所以只是偷瞥了他一眼。 “哈哈,果然这宝剑是让你老和尚抢去了,没承想老夫在你身上失手了。” “琉璃子,你想怎样?老衲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你还想拦住老衲吗?” “老夫不拦你,只是你要把那把剑留下,因为你是从我天龙帮的人手里夺去的。” “哈哈,你那天龙帮乃天下人人憎恨的毒门帮,这宝剑怎么能交给你们呢。你现在快快回庙里去,再敢拦老衲,就是老衲容你,老衲这把剑可不会容你。”说着他抖了抖天遁神剑。 琉璃子看了看他手中的神剑,忽然不再说剑的事,他笑笑说:“你这老和尚,那些庙里躺着的人,都是与你一块来的,你现在见死不救,反而想丢下他们独自离去,你哪里还有一点佛家的慈悲之心?” “你休要诳我,你己将他们毒死,再无生还之理,老衲早已看的清清楚楚。” “你这老和尚不信老夫的话,你且上来,随老夫回庙里去看看你就相信了。” “琉璃子,念你我是二十多年的老相识,我不会恼你,但你若再与我纠缠,老衲就对你不客气了。”说着他一抖手中神剑,只见无数道毫光朝琉璃子射过来。 琉璃子知道这毫光的厉害,连忙闪身躲过;惠一趁这机会飞身朝山下跑去。琉璃子怎肯放他逃去,便一纵身,朝老和尚的身影追下去。 “老和尚,快快留下宝剑,老夫便放你一条生路。”逃跑的惠一哪肯停下,仍然是一路狂奔。可就在这当口,前面出现几十人挡住了他下山的小路。 原来这些人正是刚才他打退的刘王二将军和他们手下的官兵;见后边的老和尚又追了下来,两人以为是追他们,刘希暹顿时大怒,忙令手下人停下,回身阻挡那老和尚。 眼见前边山路上有人挡住去路,惠一忙大叫:“快闪开,否则要你们的性命。”说着他将天遁神剑指向前边的几十个人。 顿时无数道毫光射向那几十个人,在毫光的袭击下,几十个人纷纷倒地。此时只有刘王二将军还没有倒下,眼见老和尚用那把剑杀死杀伤自己手下那么多人,两人当场大怒。 两人各持兵器拦住老和尚,在毫光的攻击下,两人也分别受了伤。惠一见两人挡不住自己,便想尽快冲下山去。末料想,琉璃子已追到他身后。 “老和尚,哪里走?”听到一声断喝,惠一回身想用天遁神剑攻击琉璃子。可他没想到,对方却先发制人,只见琉璃子的手一扬,惠一暗叫:不好。 危急时刻,他立刻施展屏气术,但已来不及了。就这样,他虽屏住呼吸,但多少还是吸进一点毒粉,他顿时感到有些乏力,但还能支撑得住。 施毒过后,琉璃子见老和尚并没有倒下,他不禁暗暗称奇。见老和尚仍旧手持神剑立在那里,琉璃子迟疑着不敢上前,也忘了进攻。 两人僵持着、对峙着,惠一怕自已再下山去,对方会在背后下毒手;琉璃子见对方屹立不倒,又手持天遁神剑,他也怕那把神剑的威力。就这样,两人在狭窄的山路上僵持着。 惠一站立着,有时还不停地看着周围的动静,他是在提防着那个突然不见的老家伙。 其实这时那老家伙躲过了惠一的袭击后,本想再与他周旋一番,不料想,他忽然看见庙前一老头将另一老僧毒倒,然后提剑直奔山口而去,并与惠一杀在一处。 那人见他们战在一处,又弄不清两人是敌是友,那就让两个人先厮杀一会儿,他现在要去庙里看看红线一伙人是不是那里。他这一路上,己打听到红线他们的行踪,所以才一路上尾随着他们,只是因他轻功极好,所以连红线和昙云他们也没有看到过他的身影。 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庙前,探头一望正看见红线等几个人站在庙里,看样子身体挺虚弱。 “你们怎么了?”他上前问到。红线一看,认出是教她和隐娘‘隐灵术’的无名氏。 “大师,我们中了天龙门的毒了。”隐娘也认出这个老头来,忙点头示意。 无名氏看看红线等人的脸色说:“你们是中了天龙帮的‘僵尸粉’,这是天龙帮独创的毒药,只有绝命毒师的师弟会炼制这种毒药。幸亏你们内功深厚,换上内功稍差之人就早已一命呜乎了。你们虽然凭内功使自已恢复了神智,但是你们并没有真正解毒,待你们服下老夫的药丸,便可完全解毒。” 说着他取下背上的包袱,从里面取出一个葫芦,并倒出几粒黑色药丸,递给红线等人,并叫他们服下去。几个人还有迟疑地看着手里的药丸,只有红线先服了下去。 只过了一会儿工夫,红线的全身上下开始发热,脸色发红,身体里仿佛有一股气在上下左左流动。旁边的几个人看红线的状态,以为她要毒发身亡呢,都把怀疑的目光射向那个老头。 红线看到众人的表情,忙摆摆手说:“别、别,这药丸很管用,我好受多了。”本来以为红线又中毒了,认定是老头的丸药有毒。所以手提霸王镰,准备杀了这个老头的恶风,听到红线的话,便悄悄地收回了霸王镰。 见红线没事,众人也将手里的药丸服下。然后老头又给倒在庙外地上的阁陂服下药丸,并将他抱回庙里,让红线等人看护他。 “你们服下药丸后,须等到过半个时辰,方可排尽余毒,不可提前乱动。那把神剑己被惠一和尚抢走,他现在正与天龙帮的琉璃子厮杀,老夫去把神剑夺回来。”说着无名氏一闪身,人突然不见踪影,红线和隐娘知道这是无名氏使出的‘隐灵术’。 过了不少时间,众人只见无名氏押着下毒的老头回到庙前。 “你们不认识他吧?他就是绝命毒师的师弟,也是夏侯天龙的师叔,他的绰号叫琉璃子。此人炼制毒药丝毫不次于他师兄绝命毒师,只是不事张扬,所以在江湖上名声不如他师兄响亮。现在我己废了他的武功,怎么处置他,你们说了算。” “无名氏师父,那个惠一大师呢?”红线不见惠一,心里有些奇怪。 “刚才上山时,正遇见那个惠一,我见他手持天遁神剑,便知他要带神剑离开这里。他还诳老夫说你们几人已中毒身亡,老夫不信,他便要用神剑暗算老夫。见势不妙,我用‘隐灵术’避开神剑的毫光。后来看见琉璃子赶到,并喝住他,两人几句话,便厮杀起来。我在旁边看了一会儿,那个惠一挥舞天遁神剑,让琉璃子难以招架,不过他也好像中了琉璃子的毒,身子有些不稳。这时老夫闪身到了他的身边,点了他的穴道,他的手臂一麻,老夫当场将神剑夺下。那个惠一见神剑己失,知道难以抵挡老夫,他便不再厮杀而转身朝山下逃去。” “师父,这个琉璃子怎么处置?”红线没主意只好问昙云。 一提琉璃子,恶风忽然大叫:“哎呀,那个地鼠怎么不见了?”这时恶风和隐娘两人忙绕着庙里庙外寻了一圈也不见地鼠的踪影,忙回来向众人报告。 “算了,跑了就跑了吧,不过是一个小喽罗。”昙云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众人又商量这老头琉璃子的事,众人也是七言八语地说什么的都有。 “这老家伙,也算是老夫的旧相识,我刚才己废了他的武功,他现在差不多是半残之人,料他今后也无法再作恶,就姑且饶他一命吧?”无名氏为琉璃子求情。 听了这话昙云点了点头说:“那也好,不过他得把解药拿出来;刚才我们虽然服了大师的药丸,但怕不能去根,只有他拿出解药来,我们服下才能放心。” 听了昙云的话,琉璃子抖擞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皮袋子来。昙云接过袋子,从里面倒出一个药九,并递给琉璃子,让他服下。在众人的注视下,琉璃子将药丸服下。 过了一会儿,眼见得他没有什么事,众人这才你一丸我一丸地服下去。又过了一会儿,几个人都感受到身体里不再那么难受,说明是那药丸在起作用了。 “还有一件事,刚才老夫上山时,还看见那惠一和尚用这把剑把那些官兵打败了,那些官兵也许都吓跑了。” “无名氏大师,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在这里?”红线有些奇怪。 “天下事都尽在老夫的心里,就连你们南诏、在大草场比武、那些官兵一路跟踪你们,老夫都看在眼里。” “大师救了我们,可红线到现在也不知道的姓名,大师总不能真叫‘无名氏’吧?” “哈哈,问的好,你就叫老夫‘纯阳子’吧?” “那好,以后我们就叫你纯阳子大师。” “老夫还有一件事,二十多年前,是老夫假作乞讨之人而饿昏在少林寺庙门前,被寺内和尚所救,老夫因此赠天遁神剑给少林寺,希望少林寺能用此剑作为镇寺之宝,发扬普度佛法,匡扶正义之风。可没想到,这件事不知为何传到江湖武林中人的耳朵里,这才惹得各大门派人士齐聚少林寺,声称天遁神剑归天下人所有,少林寺不该私自保留。后来这神剑又在当天夜里被盗,让少林方丈百口难辨,无奈之下才选择自行圆寂,以谢罪天下武林人士。” “二十多年后,此剑重又现身,武林十大至尊相约举行比武大会,以武功最高者才能得到此剑。这又引起天下英雄豪杰在大草场比武厮杀,甚至还惊动了魔天教主和大司命两人;还有那天山派的冰雪天姥师徒三人。” “因为争夺此剑而死了那么多人,这实在不是老夫当年赠剑给少林寺时的初衷。现在为避免死伤更多的人,为消除江湖武林中人的贪婪,为防止此剑被有野心的人得到,依老夫看,这天遁神剑应该回到它该去的地方。” “什么是它该去的地方?我看是你要想私吞这把剑。”恶风恨恨对那个叫纯阳子的喊到,在他看来,那老头看来是不怀好意。 “恶风,你师父和两个师兄都因此剑而死,难道还不够吗?还有魔障大师和轩辕公两人也都因为此剑的缘故而死,你难道不知道吗?”他这一番话,让众人都沉默下来。 “那你说,哪里是这把剑该去的地方?”恶风仍然嘴硬不服气。 “吵吵什么?你听大师把话说完。”隐娘上来训斥恶风,恶风虽不服气,可说起来他还真有怕这个黄毛丫头,因为这丫头的武功与他不相上下,甚至高过他。 “那老夫得先问问红线姑娘,因为此剑是她和你们共同夺来的。” “不用问了,红线都听大师的,师父你看如何?”红线回头问昙云。 “为师也同意,大师想如何处置此剑?” “它从天上来,如今也该回到天上去了。”老头微笑着看大家。 “回天上去?怎么回天上去?大师又在开玩笑。”红线不解地望着老头。 老头没有回答,只是闭上眼睛,口中喃喃地嘟哝了几句,便一甩手将天遁神剑抛向天空。众人都惊讶地望着一道寒光射向天空,转眼间又化作一条蛟龙并消失进云层里。 看着众人惊讶的神色,老头笑了,他向众人辞别:“老夫去也。”只见他一纵身,身子像箭一般射向天空,在半空中他忽然变成一付道人的模样,然后朝 第一百八十二章 树林里的蒙面人 众人还在呆呆地眺望着茫茫的天穹,看到的只有泼淡的云彩和蓝天……。 “那个老头说他叫‘纯阳子’?是不是?”昙云转过头问众人。 “是,他说自己道号‘纯阳子’,师父怎么了?”红线和隐娘都好奇地问师父。 “看他一付道家的装束,可是只听说道家上仙吕洞宾的道号叫‘纯阳子’,难道……?” 妙玄也有些疑惑:“是啊,道家只有吕祖道号为‘纯阳子’,莫不是老祖化身凡人来指点我们的;还有那‘天遁神剑’也非凡间所能造出来的。” “还有他的武功和轻功皆远远高于我等,他那根本不是寻常的轻功,简直就是腾云驾雾。而且我们这些天来的一切行动,他全了如指掌,而我们又从未发现他就在我们周围。以我们的武功修为,有人在我们周围活动而不被发现那是不可能的。”昙云一脸的疑惑。 “这个牛鼻子老道,竟把那把神剑给扔到天上去了,真是可惜了那把好剑,老子下次再遇见他,必要与他大战一场,讨回那把神剑,否则就要了他的狗命。”恶风恨恨地叫道。 隐娘嘲讽他:“别吹牛了,那老头我和红线都知道,你三个恶风也不是他的对手。” 红线也赞同隐娘的话:“小妹说的没错,那纯阳子可不是凡人,他好像是个世外神仙,论武功和轻功,他可说是高深莫测,就是我们这些人加在一起,我看也不是他的对手。” “难道真是吕祖显灵了?”妙玄在一旁喃喃自语。 “嘿,依老尼看,是不是吕祖都不重要了,我们还是商量商量下一步怎么办?”昙云一句话提醒了大家,众人这才从梦境里醒过来。 “下一步就是捣毁这座庙,毁了天龙帮的老窝,再宰了这个老家伙。”说着,恶风一手抓住琉璃子的脖领,要给他拖走。此时的琉璃子自知难逃一死,便闭上了眼睛。 “等等。”阁陂上前叫住了恶风。 “念琉璃子己年迈,而且他作恶不多,如今他武功尽废再难以作恶,却饶他一命,大家以为如何?昙云师太以为如何?”阁陂知道在这群人里只有她的话最有分量。 昙云看了一眼众人后说:“也罢,杀了他也会污了我们的刀剑,何况他并没有什么大恶,就饶他一命,这庙也不用捣毁了,留他在此残老终年吧。我们现在的任务是赶快离开这里,去找无量法王,救回阿姣他们三个人。” 大伙一致赞同她的话,于是众人一齐动手,先搜遍庙里的角角落落,将所搜出的各种毒药统统销毁,并把那些炼制毒药的工具也一并捣毁,只留下一座空荡荡的寺庙。 该下山了,众人离开了这座庙。临别时,恶风忘不了再训斥琉璃子几句,对方的一对死鱼眼睛无神地望着他,始终沉默不语……。 他们在后山的一个隐秘的山洼中找到了自家的几匹马,幸亏找到这个地方,否则这几匹马还不被人偷走。 在山脚下,他们发现有无数的马蹄印,而那些神策军骑兵,早已不见踪影。这时有人在草丛里发现有几具尸体,大伙猜测是被杀死的神策军的士兵,看模样是被天遁神剑的毫光杀死的,因为来不及掩埋,所以只好丢弃在这山脚下。 “那神策军的大队骑兵就这么轻易地撤走了,怕不是又要搞什么阴谋吧?”阁陂看到山脚下一个人也没有,感到有些奇怪。神策军跟踪红线一伙人有几百里地,目的还没有达到,难道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阁陂的江湖阅历告诉他:那伙人绝不会那么轻易地放弃。 在吐蕃境内的群山之中,有一个非常隐秘的大山洞,洞内十分宽敞,里面有几个小洞,差不多能容纳几百人,这个秘洞就是无量法王用培训自己亲信僧人的地方。 在这个洞里常年保持有百余个僧人在此练功,他们有各种各样的古怪神秘的武功,据称都是吐蕃苯教高僧那里传授下来的,无量法王曾拜一位高僧,并从高僧那里学来很多古怪神奇的武功,他想将这些古怪神奇的武功传授给自己手下那些亲信僧人。 但在此前与红线等众多高手过招时,他匆忙率领的那些僧人,因为还没有精通他所传授的古怪武功,所以他并没敢让手下僧人显露和施展出来,原因是他对那些武功还没有完全掌握,心里也没有太大的把握,所以才没敢在人前显露。 一连串的失败让无量法王陷入尴尬的境地,他现在既不能回王宫去见吐蕃王;又没有实力与红线他们再大战一场。他现在己把希望寄托在他掌握的那些古怪武功招法,尽快地训练一批精通他的古怪武功的僧人,用他们来对付红线一伙人。 他现在手里还有一张王牌:那就是活捉来的那三个人,其中有红线的娘,还有红线的师叔和师兄,这三人与红线不是沾亲就是带故,所以他想用这三人来逼红线交出天遁神剑。 想到这些,他心里不禁洋洋自得,要是有了天遁神剑,他就不怕吐蕃王了,更不屑于那些王公贵族们了,到时候那些大臣将军也会对他唯唯诺诺。 到那时他在吐蕃国的地位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然后他可大展身手,率吐蕃铁骑横扫大唐江山,让那个马重英当自已的先锋大将,并把收为自已的心腹将领。 在他自己专属的秘洞里,这里可算是他的独立王国,此洞穴处在群山环绕之中,几乎与世隔绝,几乎无人能进入到这个地方来。此刻,无量法王闭着眼睛躺在虎皮床上,心里在做独霸天下的美梦。 在另一处宽敞的洞中,一群僧人在苦练着武功,他们几乎个个都戴着铜头面具,只露出两只眼睛和嘴。他们偶而也摘下面具,如果有人看到这些人的真面貌,肯定会吓一跳,因为这些人都是没有鼻子的僧人,也就是受了‘劓刑’的人。 这些罪人都是领主和贵族府中因犯错而被惩罚的人,他们被无量法王想法设法搜罗来,。由于得到无量法王的看重,这些人便死心塌地的效忠于他,无量便将这些人变成自己手下的亲信僧人,并传授他们各种怪异武功,以备将来为自己所用。 如今秘洞里只剩有一百二十人,跟人员最盛时相比减少了一半;因为在先前的大战中己损失了一百僧人,这让无量法王很沮丧。 现在剩下的一百二十人里,最厉害的当属号称:‘雪山八大夜叉将’。对这八个僧人,无量法王几乎尽自己全力来培养他们,并把最古怪神奇的武功传授给他们。 这八个夜叉将的名字都是无量法王给起的:老大那罗延,手使一柄黑铁大刀。 老二赏迦罗,手持两支三叉戟。 老三毕婆迦,手握两根金刚杵。 老四炎摩星,手舞一根罗汉枪。 老五弗罗云,两根天竺铁鞭在手。 老六摩睺罗,两手各持一个如意铜铃。 老七跋陀,手持一柄紫铜禅杖。 老八难陀,手持一根月牙铁铲。 在无量法王的严令下,八大夜叉将和百余名僧人在苦练着神秘古怪的武功。无量一边在洞中巡视练功的场面,一边回头命令身边的亲信僧人。 “去看看那两个飞鸟使回来没有?” “报法王大人,两个飞鸟使已回来,因大人忙于训练众僧人,所以没有马上报告大人。”一个僧人回答到。 “混蛋,下次再延误军情,本王必定割下你的舌头。” “是、是,小的再也不敢了。” “赶快去把飞鸟使带来。”那个僧人飞也似的跑向洞外,把等候在洞外的飞鸟使叫进洞中。 “小的拜见法王大人。”两个飞鸟使向无量法王叩拜。 “你二人把打探到的情况跟本法王说说。” “遵命,让小的跟法王大人说说。”其中一人首先说到。 于是他把这一路上跟踪红线等人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以及如何看到几百大唐官兵也在暗中跟踪红线一伙人;后来到了一座山前,在山上的一座寺庙内外,两人看到大唐两个将军率官兵与山上的人大战,再后来被山上的一个道家装束的人打败。 “那红线一伙人怎么样了?”无量法王有些迫不及待地问。 “那红线等人好像先前被寺庙里的人施毒而昏倒,后被一个道士装束的所救。” “那几百个大唐官兵呢?” “那些官兵被那个道士用天遁神剑所打败,后来都逃下山去了。” “那把天遁神剑还在道士手里吗?” “报告法王大人,小的看见那道士手持天遁神剑,不过后来小的看见红线一伙人都从寺庙里出来,因怕他们发现我们,所以我二人只好躲到一边隐蔽起来。还有,小的看见那道士与红线等人好像很熟,而且唠的挺热闹,看样子他们是熟人。” “再后来呢?” “再后来,小的看见红线一伙人寻找到自家的马匹,而后下山而去。只是这回小的没看见那个道士与他们在一起,小的也没发现那道士什么时候离开的。” “红线一伙人肯定要回来救她娘,他们现在走到哪里了?” “报法王大人,他们回到这里还得一个时辰。还有个情况,我们两人在回来的路上发现了几百唐军骑兵,他们也在回来的路上。” “奇怪,他们跟红线一伙人有什么仇?为什么要跟踪他们?难道也是为了天遁神剑?” 无量法王沉思了片刻后命令两个飞鸟使:“你们还要出去侦察,对红线一伙人的情况要随时回来向本法王报告,你们二人可轮换着回来报告。”两个飞鸟使得令后使飞出了秘洞,直飞向红线一伙人回事的路上。 此时无量法王也走出秘洞,他抬头目送着越飞越远的两个飞鸟使,直到看不见他们。 大道上一队人马飞快地疾驰着,马队的后面卷起阵阵尘土,两边树上的鸟儿也惊叫着飞走。 “师父,你说这次无量法王又能搞出什么鬼花样?”红线有些不安地问昙云师太。 “他无非还是惦记着那天遁神剑。” “可那天遁神剑己经消失了,他想得到也不成了。” “也许他还不知道那神剑的事呢,所以我们要保密,不能漏出半点风声,以免无量法王迁怒于你娘和你师叔师兄他们。” 红线听师父如此说便点点头,是啊,这三个人都是自己的至亲,没想到会落到无量法王的手里,看来要救出他们难免还要与无量法王进行一场恶战。 “义妹,有什么发愁的?凭咱们几个人还对付不了一个无量那龟孙子?”恶风听见两人的对话后,上前给红线打气。 “咱们也不能轻敌,那无量绝不可能一个人来对付我们,他还有众多手下,说不定其中还会有很多武功高手,再加上他惯用阴谋诡计,所以我们对他要多加防备,以免被他算计。”昙云师太对恶风说,实际上也是在提醒大家。 这时前方几百步的树林上有大群的鸟雀在不停地盘旋,久久不愿离去。阁陂似有所觉,忙提醒众人:“大家要提起精神来,前边树林中心有埋伏。” 昙云忙朝树林上方望去,果然如此,这说明林中隐藏的人当不在少数,否则也不能惊扰这么多的鸟雀。众人策马慢慢地朝树林靠近,并且个个手提兵器以防不测。 就在众人离树林还有百步远时,突然树林中“嗖嗖嗖”飞出无数支利箭来。众人连忙挥舞各自的兵器将飞箭一一打落,但那些利箭仍不断地飞过来,他们只好边挡边朝后退,一直退到安全的地方才停下,这时树林中的箭雨也稀疏下来,直到没有箭再飞出来。 大伙仔细打量一下他们所处的地带,那片树林正好扼住这条大道咽喉部位,而大道的两侧都是齐腰高的草丛和灌木丛。其实他们过来时己发现这片树林和草丛,但是那会儿他们一心去寻天龙帮的老窝,根本没把这个地带当回事,没想到却被这伙暗藏的对手发现了。 这时恶风气的哇哇大叫:“他娘的,敢挡老子的道,待我冲进树林中将这些龟孙子斩尽杀绝,出出老子心中的恶气。” “不能贸然进树林里,你在明处,人家在暗处,你没等进树林就会被射成刺猬。”昙云忙制止恶风的行动。 “他们这地方选的很精明,正好挡住了我们的归路,从正面硬闯,我们肯定要有伤亡,那我们就得不偿失了。”阁陂给大家分析敌情。 “嘿,你这老家伙,怎么婆婆妈妈的罗哩罗索,待老子在前边冲,你们随后跟上就行。” 红线见义兄不听劝,忙发话:“义兄不要鲁莽,阁陂大师说的有道理,大伙儿要从长计议才好。看样子他们好像就是神策军那伙人,那我们就更犯不上与他们拼命了。” “哎,师父,我有个主意,我想和红线姐一块绕到树林后面,然后冲进林中将这伙人斩杀,这岂不是省了很多事。”隐娘兴奋地向师父说出自己的想法。 她的话让大伙儿心里一亮,昙云师太也在思考这办法是否可行。一旁的恶风可等不及了,忙上前自告奋勇,要跟两丫头一块去。 红线忙劝他:“你去可不行,你身材高大显眼,离开这里或进入树林,马上就会被对方发现,到时反会误事。还是我和小妹去最合适,而且我们俩儿身形小又都会隐灵术,必要时能很快隐身,而不会被对方发现。” “就这样吧,别争了,就让红线和隐娘去,你们俩儿千万要小心,别中了人家的暗箭。还有,如果他们是大唐官兵,只须将他们赶跑就是了,不要多伤他们的性命。”昙云师太一锤定音。 两人退到众人身后,然后悄悄下马,转眼间便没入齐腰深的草丛中。两人在草丛中穿行,不一会儿便绕到树林的后面。 就在这时红线忽然停下脚步,并扭头轻声告诉隐娘:“好险啊,你看树林后边的几个暗哨,他们与我们想到一处去了,也怕被人在背后偷袭,而且这伙人都身着便装,又个个都蒙着脸,要不是先前在路上打探过他们的底细,知道这伙人是神策军的骑兵。要是现在遇见他们,根本看不出他们是大唐官兵。” “姐,你想怎么办?”隐娘也小声问红线。 “当然是要解决他们,不过要弄清楚到底有几个人,以免除掉明面上的人,却漏掉了躲在暗处的人,那样就会惊动他们,我们就达不到偷袭他们的目的。” “我们可以悄悄地接近他们,到近前时再施展隐灵术,然后将他们一个一个解决掉。我们俩还要速战速决,不能让他们叫出声来,以免惊动树林中的大队人马。” “好,小妹,你倒挺有主意,就照你说的做。不过你忘了,师父让我们少杀人,想办法将他们赶跑,打开我们的通路就可以了。” 两人悄悄地接近那几个暗哨,没等他们发现,两个丫头干净利落地送他们回老家去了。两人再往前走,正碰上几百官兵都拥挤在树林中。 为尽快将他们吓走,两人便大声呐喊,这些那几百官兵都吓坏了。有十几个官兵蜂拥上前要杀掉两人,只见两丫头施展出隐灵术,身体瞬间消失不见。 那些官兵以为遇见鬼魂了,这十几个官兵转眼间都被砍伤,而他们又看不到对方在什么地方。为求活命,他们纷纷后退,有的干脆朝没人处逃去。这十几个人一跑,把后面的几百官兵都吓坏了,真以为遇见鬼了,也开始乱跑乱钻,树林里顿时大乱。 正在树林里指挥弓箭手的刘王二将军,听见他们的后面几百官兵乱成一团,忙过去查看。 “发生什么事了?”刘希暹抓住一个逃跑的官兵问到。 “将、将军,不好了,后面有鬼在杀我们。”那官兵仿佛吓掉了魂。 “他娘的,你敢扰乱军心。”说着他手起鞭落将那个官兵打死了,这才把那些官兵镇住。 这时两个丫头的隐灵术失效,两人又出现在那些官兵面前。 “对,就是这两个人,他们是鬼,会隐身。”一个先前看见过两人面貌的官兵告诉刘将军。红线看见官兵群里站立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手提两根铁鞭,可惜对方蒙着面,只露出两个眼睛。这个身形和兵器都看着眼熟,对方为什么要蒙着面呢?难道怕我认出他来。 不等红线说话,那蒙面人便对那几百官兵下令,顿时那些尚在惊恐状态的官兵们又呐喊着冲上来,仿佛要与两人拼命似的。 两个丫头见这些官兵玩命儿似冲上来,知道他们是惧怕那个蒙面人。红线想: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多杀无益,先打败这蒙面人,那些官兵自然会四处逃赦。 她和隐娘商量,隐娘挡住那些官兵,自己去寻那蒙面人厮杀,因为那蒙面人是个头领。于是隐娘挥剑杀入阵中,而红线则飞身直奔蒙面人而去。 那蒙面人正看着手下官兵在与对方厮杀,忽然他看见一个身影直奔他而来。还未等他摆好架式,来人的宝剑便直奔他胸前刺来,慌乱中,他忙挥动铁鞭招架。 刚过了十几招,红线就认出对方就是神策军的刘希暹,既然对方不想露出真面目,那她也假装不知道,这样她反而能放开手脚。现在就是当场杀了他,他也无处诉冤去。 红线此时恨这个刘希暹用心歹毒,竟想在她们回来的路上射杀她,想做到人不知鬼不觉。想到这里她心里怒火中烧,恨不得一剑将他刺死。 但她想到还有几百大唐官兵,他们是受刘希暹的驱使,才来拦截射杀他们一伙人的。倘若将这些官兵全杀了,以后也无法跟郭大人交待,毕竟这些人都是大唐的官兵。 厮杀有十几个回合后,刘希暹便有点招架不住,在林子里他借助树木的遮挡东躲西闪的。可红线则灵活多了,她身材娇小,在树林中娇健似姣龙,步步紧逼刘希暹。 其实红线并没有想杀死他,只想给他身上留一个‘记号’,让他记住教训。本来武功不如红线,此时又被红线逼得连连后退,逃又逃不掉,身边的众多官兵又被隐娘杀的四散而逃,刘希暹的心里真有些慌了。 就在红线步步追杀之时,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她的旁边,没等她看清楚来人,一股凌厉的寒风便直奔她的脸上而来。 刹那间,红线将来剑来开,再看来人也同样蒙着脸,红线便与来人厮杀起来。与对方刚过几个回合,她便从剑法和身形上认出是神策军的王驾鹤。 她心想:“这两个狗贼,真是狼狈为奸一丘之貉。” 因为伏击没有成功,而自己手下的几百官兵又被隐娘杀的四散而逃。此时树林外又传昙云等人的喊声,两人有点慌了,再加红线的武功今非昔比,两人己难以招架住红线的攻势。 这时红线只听见有一人喊到:“撤”。对方两人便在树林之中钻来钻去,借助树木的掩护而逃走。红线见树林中情况复杂,又怕中了对方的暗算,便停下脚步不去追赶。 出了树林后,红线和隐娘与众人见面后,大伙儿免不了对两人问长问短。隐娘只对厮杀的事描述了几句;而红线则多了一个心眼:她没有说出是刘王二人带兵来袭击他们,她只想过后再把这事告诉昙云师太,不想闹得‘满城风雨’。 赶走了这一帮‘拦路虎’后,大伙儿再一次骑上马,沿着大路朝目的地进发……。 第一百八十三章 大悲天印法 秘洞中,无量法王正在指点手下的雪山八大夜叉将,看见他们施展古怪神秘的武功,在洞中卷起阵阵阴风,他那阴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这时守门的僧人进来禀报说有个天竺和尚,自称不空大师,要见无量法王。 无量法王暗想:“这大和尚怎么找到我这秘洞的,他来这里见我,所为何事?他到这里来,难道也是为了对付红线那一伙人,还是对那天遁神剑不死心。” 就在他胡乱猜测之时,洞口传来那不空和尚的声音:“阿弥陀佛,无量兄为何不让贫僧进来。”话到人到,只见几个僧人与不空拉拉扯扯,想拦住他,却被他拨拉到一边去了。 “师父,这天竺和尚好没道理,带着好几个人硬往里闯,小的们拦不住他。” “对不空大师要礼貌些,你们都给本王退下。”法王发话,那些僧人只好乖乖退下。见此情景,不空让手下几个人留在洞口处,自己一个人随守门僧人进到洞里来。 “不空大师,你怎么知道贫僧的秘洞所在?难道你在跟踪贫僧?”无量法王心里既恼怒又疑惑,因为他不想让任何人发现自已秘洞所在,但现在还是被不空找到了,他心里有些不痛快。 “那里那是,我哪里会跟踪无量兄呢?我带手下从天竺回来,本来是要寻找那鬼丫头一伙人,好报上次砍断我小臂之仇,未料想看见无量兄带人抓走三个人,所以才寻到这里来。”听他说起断臂的事,无量法王有意朝他的左臂看去,但因有衣袖遮挡,什么也看不到。 “贫僧抓的那几个人,好像跟大师没什么关系?” “无量兄,怎能说没关系?我知道那三个人,一个是红线她娘;一个是红线的师叔;还有一个小子叫云童,他原来是红线的道家师兄,可后被我收为徒弟,所以我是见我徒弟的。” “这三个人,是贫僧用来引诱他们上勾的,所以不能交给大师。” “哎呀无量兄,我只想看看他,待无量兄用完后,我再把云童带回去。” “等贫僧除掉那丫头一伙人再说吧。” “想除掉那丫头,谈何容易?待无量兄与他们对阵时,不空愿助老兄一臂之力。” “大师……,那小臂?”无量法王看着他的左臂欲言又止。 不空明白他的心思,忙将左臂抬起,挽起衣袖,露出一只胳膊来。无量法王所看见的,却不是肉胳膊,而是一只黄澄澄光芒的铜胳膊。 “大师,你这是……?”他心里有些疑惑。 看对方脸上的疑问,不空苦笑一声说:“上次被那个死丫头砍断后,我回到天竺国,师兄为我找来天竺最有名的大医士,那大医士妙手回春,为我精心安装了一只黄铜打造的手臂,如同我自已的手臂一般。还有,你看我这五个手指是精钢打造的,伸缩自如,又可抓可挠。为了这五个手指,师兄还传我一套相似于中原少林武学的鹰爪功;不过我这名叫:天竺金龙爪。现在我这手只要这一抓,对方就会皮开肉飞;重则会筋断骨裂。”见对方听的入迷,不空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 为看的仔细,无量抓过他的铜手臂看了看。这时不空回头命自己手下:“来人,把我们那匹多余的马牵进洞来。”一人应声出去牵马。 无量法王大概意识到他要干什么,忙制止说:“别牵进洞里来,大师若要试你的‘天竺金龙爪’,不妨到洞外去一试身手。”于是一众人等都来到洞外看热闹。 其实无量也看出不空这次来,绝不是单纯为了讨要他的徒弟,而是还有别的目的。无量法王暗想:“这家伙绝不会忘了砍掉小臂之仇,他这次八成也是为了寻那死丫头报仇,要真是那样,他还可助自已一臂之力,到时会省了不少力气。” 到洞外边一看,不空的手下人牵来一匹马。众多人等在洞外不大的空地围成一圈,那人将马牵到人群的中央。此时无量法王面无表情地望着不空,心里有些酸溜溜地。 “不空大师,开始你的表演吧!”说完这话他感觉有些不妥,好像在看耍猴的,接着又对不空说到:“大师,快施展你的‘天竺金龙爪’吧?” 有十几个练功的僧人也偷偷溜出来看热闹,想看看那天竺来的和尚到底有什么超人的武功,尤其是想看看天竺和尚的那条铜胳膊,如何能练出比那中原少林鹰爪功还厉害的天竺金龙爪来。此时己有几十人围成一圈,都想亲眼目睹这天竺和尚的真功夫。 众人只见不空和尚稍稍运气,便立刻旋转身体,挥舞着右掌。刹那间他的掌心发光,并伴有阵阵风雷声,震得围观的人惊心动魄。 “这不是他的‘天鼓雷音掌’吗?”无量法王心里嘀咕着,但没说出口,再看下去,看他怎样施展出‘天竺金龙爪’来。 紧接着不空又使出‘天音掌’和‘天雷掌’,伴随着慑人心神的‘天音’,和随后而来震人心胆的‘天雷’,这己经把围观的人震得晕头转向魂飞魄散。 就连那匹马也开始焦燥起来,就在这时,只见不空闪电般地用铜手抓向那匹马的肚子。猛然间只见那匹马狂叫着直立起来,继而轰然倒在地上,并不断地抽搐着……。 众人再看不空的铜爪上,连皮带肉地抓了一大把,马肚子上深深地被掏开一个洞,马血不断地从那伤口里涌出来。看到这情景,围观的众人都不禁暗暗惊叹。 “好好,不空兄的‘天竺金龙爪’果然厉害,可不知能否抵挡那鬼丫头的天遁神剑?” “哼,无量兄,我这次来不但要接回徒弟云童,而且还正要寻那丫头报断臂之仇。”听了他的话无量法王不由得心中暗喜:他正要借助不空之力来共同对付红线。 “不空兄,无量愿与你协力,共同对付那死丫头,我想以我二人之力定能除掉她。” “法王大人,千万不要轻敌呀,阁下不是屡次三番败在那丫头手下吗?这次胜负如何还未可知呢,无量兄可要全力以赴呀。” 无量听出了对方的讥讽之意,“不空兄,你的仇比我大得多,一条手臂被人砍掉,这可是江湖武林人的奇耻大辱呀,何况不空兄名列天下武林十大至尊之一呢。” 他这番话差点儿把不空的肺气炸了,但因这次来一为徒弟云童;二也正是为了报断臂之仇,所以他那一腔怒火也只好强压了下来。 无量法王察颜观色,早已看出不空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紫,知道他已动怒,便连忙岔开话题。他忙讨好不空:“大师,功夫己施展完毕,待我派人将你的徒弟请出来,你们师徒二人见上一面可否。” “那不空在这里谢过无量兄了。” “好说好说,我们现在己是一家人了,不必客气。”于是他命人去秘洞的地牢里把云童带来。原来无量法王在秘洞里还设置了地牢,专门关押那些敢反抗自己的人和从外边抓来的人。 此时阿姣和常世雄、云童都关在一个地牢里,阿姣心里后悔没有尽快地离开大草场,如今被无量法王抓来。 三个人在地牢里谈起红线他们,猜测他们是否己找到天龙帮的老窝,三个人都相信红线他们一定会回来救他们,可又担心他们找不到这个隐藏在群山中的秘洞。 “常老弟,你说他们回来能找到这个秘洞吗?”阿姣不无担忧地问到。 “嫂子你放心,有昙云师太在,他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有你这句话嫂子就放心了,不过,到时候他们找到这山里来,难免还要有一场恶战。唉,我那可怜的女儿,这几年经历了那么多的腥风血雨,我这当娘的实在对不起她呀。但愿这件事能顺利地结束,并保佑我女儿平安无事;若我们能平安地脱离这里,我要带红线回到南诏,再也不让踏入中原江湖武林一步,让她在南诏安安稳稳地当个小公主。” “嫂子,到时候我也同你们一块去南诏。” 阿姣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解:“你也去南诏?可你……是大唐人哪?” “可那冲虚观已被毁了,我的师父师祖也都死了,我己无处安身。” “可你还有师姐妙玄和云童师徒二人在,你们三人回到老君山后,再把冲虚观重新修建,就可在那道观里安身了。” “可嫂子你知道,小弟并没有出家,我只是个俗家弟子。”常世雄有些急了。 “可我们南诏那地方的风俗习惯,义弟是难以适应的。” “这些小弟都不怕,只要能和嫂子还有红线在一起,小弟什么困难都能克服。” 听他这番话后,阿姣的脸有些微红,她不再说下去,而是岔开了话题,转向了云童。 “云童,你身上的伤都好了吗?”阿姣开始关心起云童来。 “大,大娘,我的伤好多了。”他回答阿姣话时,神情还是有点恍惚。看着与自已女儿相仿的云童,阿姣的心里也为他担忧难过,因为这孩子与红线一样,都曾经历过那么多的遭遇。 “真的好了吗?”常世雄也凑过来问到,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云童的师叔,关心一下师侄总是应该的,就算他为师姐妙玄代劳。 “真的好了,不信你看。”说着他解开衣襟露出受伤处,果然伤口己愈合。 “咦,你这是什么?”常世雄用手指着云童胸口上的一个纹身图案,那图案像是半个莲花形状,而且是黑莲花图案。 这时阿姣也凑过来看,看见那半个黑莲花图案后,阿姣顿时脸色大变,她死死地盯着那个图案看了好一会儿,就连常世雄也感到她有些怪怪的。 “你是自已纹成的这个莲花图案吗?” “是师父给我纹的,怎么了?这个图案不好吗?大娘,我看你的脸色好吓人啊。” “是你妙玄师父给你纹的?”常世雄忙追问到。 “不是……是那个……不空大师给我纹的。”云童有些迟疑地回答,并不解地看着两人。 “你这小子,竟称那个天竺和尚为师父。”常世雄有些动气了。 云童有些胆怯地看着师叔:“他,他教过我天竺武功,还……。” “越说越不像话,你是道家弟子,你师父是妙玄,你难道忘了吗?”常世雄气坏了。 “我,我是道……道家弟子?”云童露出满脸的迷惑。 “你装什么傻?难道那不空和尚给你换了一个脑袋?” 这时阿姣摆摆手制止了常世雄,一直盯着云童的她,此刻也感到这孩子有点怪。当她听常世雄说:“……给你换了一个脑袋。”时,她忽然想起师父阁陂跟她说过:天竺国密教曾有一种叫作‘大悲天印法’的密术,就是在人的前胸或后背纹上大悲天印记,就是半个莲花的图案。 纹上印记后,再对这人输入密教罡气,然后让这个人每天念一个时辰的密教咒语,连念七天。从此以后,这个人就会对过去的一切完全忘却,只记得现在的师父对他所讲的一切。 “云童,你记得你师父是谁吗?”阿姣希望他能想起过去的事,因为先前脱离了不空和尚而与他们在一起的日子里,他好像恢复了记忆,怎么现在又全都念却了呢。 对于阿姣的问话,云童这次不再说话,只是迷惑地摇了摇头。看到这情景常世雄有点急了,上前要抓住云童问个究竟,但却被阿姣制止了。 “你着急也没用,他好像被那个不空和尚施入了大悲天印法,并用咒语控制他,我想此刻那不空和尚大概也找到了这个地方,也许离这儿不太远了,所以云童的心里产生了感应。”阿姣对天竺的这种密术多少了解一些。 正说到这里,就听地牢上方传来锁链的声音,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去,一个僧人正在打开地牢门的锁链。 “云童出来,有人要见你。”那僧人大声叫着,阿姣听了不禁一愣。这时只见云童站立起来,看了一眼阿姣和常世雄,什么话也不说就走向那人放下来的梯子。 “云童,你就这么走了?有什么话要说吗?”阿姣多希望他能说一句话呀,可是云童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回过头来,两眼呆呆地看了她和常世雄一眼。 “大娘问你话呢?还有我,我是你师叔呀,你连我也不认识了?”常世雄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可云童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似的,径直爬上了梯子,并钻出地牢门。 随着一阵锁链声响过,常世雄和阿姣都陷入了沉默,两人好半天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坐在地牢里的干草上。 “那无量法王为什么单单把他提出去?”常世雄先打破了沉默。 “也许像我刚才猜测的,要见他的人怕是不空和尚。”阿姣显出忧心重重的样子。 常世雄有点不信:“嫂子怎么会那么肯定?” “这是听我师父说的,一旦被纹上了大悲天印记,那个人的心灵和记忆都将被人控制,既使相隔很远,为他纹上印记的人也能控制他,除非……。” “除非什么?”常世雄真想弄明白这里边到底有什么神秘的地方。 “除非有人能祛掉他身上的印记,才能唤醒他的记忆,让他回到从前的日子。” “那还不好办,用刀将那半朵莲花的印记割去,不就完事大吉了。” “你说的轻巧,那半朵莲花是不空和尚用自身的罡气纹成的,所以才能直通云童的心灵和大脑,想控制和驱使他时,只要念几句咒语,那云童就会乖乖地听不空摆布。” “怪不得呢,先前红线救他回来的那段日子,他是时好时坏,时而明白时而糊涂。那以后怎么办?如果到时他受不空的控制和驱使,那不等于在我们身边多了一个敌人,说不定他到时候会暗算我们,那样的话我们就危险了。” “不会那么严重吧?到时候我们大家只要多加注意他就是了,我想他不会闹出什么大事来,更不会对我们构成什么威胁。”阿姣说话时好像没有什么底气。 “但愿如此吧,这以后我们不但要防无量法王和不空和尚,还要时刻注意身边的这小子。”他开始称呼云童为‘小子’,而不叫云童的名字。 听到阿姣的讲述,常世雄也不敢想像,天底下竟有这般古怪的法术:控制人的心灵和大脑。他认为自已想的没错,倘若云童以后听不空和尚的控制和驱使,那要不提防着他,到时候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如果云童要常跟在他们身边,岂不是等于一个杀手潜伏在他们身边吗。 云童被那个僧人带到无量法王面前,他摸不透这法王要带他来干什么,要对他行刑审问,打听红线他们的下落,还是有什么别的事,他胡乱猜想着。 这时不空和尚在洞中的一个角落,双手合什默念着咒语。就在这时云童忽然感到有些头晕,晕晕乎乎地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极乐世界:到处是云雾缭绕,眼前是佛祖和大士在念颂着佛号。 此时云童的脑子里,所有的印象正在飞快地消失,什么红线妙玄冲虚观都在消失,他的脑袋里是空空的,一片空白……。 “青童子。”云童听见有人在他耳边呼唤着他的法号,他记得那是不空大师给他起的法号。 啊,他记起来了,那是他师父不空的声音,可是师父在哪里。他眼前只有一个僧人叫无量法王,他看见法王在冷笑地望着他。 “青童子,回过头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飘进他的耳中,他回过头去……。 “师……师……。”他有些话巴,‘师父’这两个字此时对他来说变的有点陌生,他好长时间没有叫出这两个字了。 “叫师父,怎么?不认识师父了吗?”那声音来自背后。 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脸庞;“师父,你是不空师父吗?你怎么才来呀?徒儿好想你呀。” 不空慢慢地走到云童面前:“太好了,你终于认出师父来了,徒儿,你受苦了。” “没什么,徒儿此刻能见到师父很高兴。”听到云童的话,站在一旁观察的无量法王此时十分佩服不空的‘法术’,或者叫‘巫术’。红线一伙人费了这么大气力,企盼能让云童恢复记忆,回到从前的日子;可没想到,不空只是对他念了几句咒语,再叫一声他的法名,便立刻被不空拉回到身边。 “怎么样?无量兄。”不空得意地向对方炫耀。 “啊,不空大师的天竺法术果然厉害,无量佩服至极。不过,这小子能否真正成为你的人,还需以后来检验才行。” “当然要检验,我不空有十足的把握,就是我徒儿再遇见红线一伙人也会照杀不误。” “不空兄有这个把握就好,我抓到这三人后,还没来得审问呢,不空兄何不问你徒儿,那红线一伙人的下落。”听到这话,不空认为有道理,可当面试试自已的‘大悲天印法’灵不灵。 “青童子,师父问你,你们与红线一伙分手后,可知他们要到哪里去吗?” “知道,他们说要押解地鼠去寻找那天龙帮的总堂,将总堂捣毁后就回南诏。”云童回答的很爽快,此时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在不空面前非常顺从。 “那天龙帮的总堂离这儿不算太远,估计他们明天就该回来了。”无量法王在计算着时辰。 “那就好了,看来无量兄己做好准备,以这三人为诱饵,就等红线一伙人来上钩。” “看来还是不空兄了解我,不过我虽有准备,但怕难以对付那红线一伙,还须不空兄助我一臂之力,我们共同来对付他们,不知不空兄意下如何?” 听到这话,不空恨恨地冷笑一声:“贫僧这次前来,不光是找到徒儿青童子,也是为了寻找到红线,以报先前断臂之仇。” “好,我就等不空兄的这句话呢,这次我们二人要同心协力,将他们一伙人一网打尽,以报我们二人先前被他们羞辱之仇。” 两人虽都慷慨激昂,但两人都心怀鬼胎,谁也不提天遁神剑的事,但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谁也不想挑破这层‘窗户纸’。 天色渐渐黑下来,在秘洞里,无量法王热情款待不空一伙人……。 第一百八十四章 黑客栈遇险 红线等人脱离险境后,他们驱马疾驰了两个多时辰,此时日头已西落,天色渐渐暗下来。众人算计了一下路程,到达大草场至少还要两个时辰,那时就将近半夜了。 大伙商议后决定碰到村镇找个住处歇息一夜,明晨再赶路。 又跑了十几里地,在大道上遇见两个路人,像是当地的两个农夫,两人指给他们看;果然在一里多的地方看见一个大一点的村子,从房屋的数量来看,这里至少居住有几百口人。 村口处有四位老人坐在石头上在聊天,看见红线一伙人朝村子里走来,都好奇地观看,好像还在议论着什么,有人脸上还露出诡异的神色。 “老头,这村子里有住店的地方吗?”恶风一马当先朝老人们喊到。那些见恶风的凶神似的模样,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只有一个老人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手朝村子里指了指。 昙云知道恶风的问话有些粗鲁无礼,为了稳妥起见,她翻身下马来到四个老人跟前。 “老伯,这村子里可有住宿的地方?” “有是有,村东头有个简陋的客栈,可你们敢住吗?我劝你们还是往前再走走吧?”一个老头话里有话地警告他们。 “他娘的,敢吓唬咱们,老子什么地方不敢住。”恶风听到那老头的话,心里怒火陡起,嘴里便开始骂起来。 昙云见状连忙制止恶风,她与阁陂红线等人商量后,决定先去那客栈里看看去,她有点不相信那老头的话。再说天色己晚,再往前走恐怕更不好找客栈了。 这时红线感觉到刚才说话老头的声音有点耳熟,好像以前在什么地方听过,但看上去又是个陌生的面孔,她不由自主地又回头看了一眼:她发觉那四个老头的目光好像也在看她。 红线一行人朝村子里走去,四个老头一直目送着他们。 这时一个老头用手撕下了脸皮,紧接着其他人也先后剥下了脸皮,原来他们戴的是一张假脸皮。这四个老头就是田承嗣手下的‘黄河四剑’,因为他们曾和红线交过手照过面,怕被红线认出来,所以才戴上一张假脸皮。 他们早己探明红线等人必定路过这里,所以事先化装在这里等候,就连那两个农夫也是他们的人假扮的,为的是引诱红线一伙人住进客栈,这样他们的第一步计划就完成了。 红线他们找到了那家客栈,从外面看,客栈不算大,但是在这穷乡僻土的地方也够用了,又因它离大道有一段距离,所以生意肯定不会太好。 看见客栈的大门,恶风一头闯进去,嘴里大叫:“人呢?屋里有人吗?” 这时只见里屋的门帘一掀,出来一个老头,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问到:“谁呀?大呼小叫的。” “怎么地?还没睡醒呢?”恶风不耐烦地问到。 “哎呀呀,你们是要住店吧?”老头迷缝着眼睛问到。 “知道了还问,赶快把房间给打扫一下,我们全包了。” “是的是的,小老儿这就去。” 众人把马牵到院子里,拴在院里的大树上,然后陆续回到客栈的屋子里。 “老头,你这客栈里有什么吃的喝的吗?”恶风忘不了吃喝这事。 “客官,实不相瞒,我这儿十天半个月也没有人来,所以也不敢预备吃的,就怕放时间长了东西就坏了。要是你们真想吃的,可到村子里的农户家去买,可现在天色己晚,就怕他们都息灯睡觉了。” 昙云连忙摆手说:“算了,我们别去惊动老乡了。我们这一路上不是还带了不少牛肉干粮吗?管它多少呢,凑和一晚上吧。” “这样吧。”阁陂叫过那老头:“老兄,我这儿有点银子,你在村子里人熟,顺便给我们买点儿肉和鸡蛋,还有干粮什么的,剩下银子就算你老兄的跑腿钱。” “那我去村子里看看,多少给你们买点儿好填饱肚子。”他拿过银子出门去了。 这时红线见师父妙玄和昙云师太有点儿怪,两人四下里很仔细地打量着这客栈里的几间屋子,好像要搜寻出点儿什么。 “师父,你们在找什么?”红线好奇地问到。 “不找什么,只是我总觉得这客栈有点儿阴森森的,那个老头也不像是开客栈的,而且也不像是本地人。”昙云师太把心里的疑问告诉了红线。 妙玄也搭话说:“是啊,我也觉得这客栈有点怪。” 听了两位师父的话,红线也用脑子回想在大道上遇见两个农夫,又遇见四个老头,是他们的指引才进村里来,找到这家客栈的,这里难道有什么阴谋。 红线知道两个师父都久历江湖,深知江湖险恶,一不小心就会掉入人家设好的陷井里,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掉入敌人的陷井里,不但他们几人性命不保,还会耽误救娘和师叔师兄他们三人的计划。 夜色中在客栈外的不远处,有几个人躲在暗处,眼睛紧盯着那个客栈。这时有一个人从客栈里出来,那人正是客栈的老头,他急匆匆地朝那几个人的藏身处走去。 “怎么样?把他们都安顿好了吗?”有一人站起来拦住老头问。 “安顿好了,不过这几个还让小的上村子里去买点吃的。” “他娘的,临死还想当个饱死鬼。”那人恨恨地骂了一句。 “那你快去吧,别让他们怀疑上你。”那人忘不了叮嘱老头一句。 老头刚要走,“等等。”那人又急忙叫住老头。 “你买东西回来,别忘了把这包蒙汗药放进酒里和吃食里,只要能把这几个人迷倒,你老头就是大功一件,事成后庄主定会重重地赏你。”说完随手递给老头一个纸包。 “放心吧大人,小人定会把这事儿办得妥妥的。”老头转身前往农户家里。 大约一顿饭的工夫,老头买了一筐东西:有鸡蛋、熟肉、老酒,还有大饼馒头之类的。他回到厨房,把这些东西取出,摆在灶台和灶间的案板上,他要把这些东西热一热再送到前边给这些人吃。 此时他悄悄到各个房间瞄了一圈,见那些人都很疲乏,各自都在房间里歇息呢,老头心中暗喜,他回到厨房后,取出那包蒙汗药粉,然后先倒进酒葫芦里一半药粉;余下一半药粉要等汤菜做好后,再放入汤菜和熟肉里。 他所做的一切都让房梁上的人看个一清二楚,那个人就是昙云师太。原来,昙云师太确实对这客栈有点怀疑,虽然没看出那里有可疑之处,但她就是心里始终有点不踏实。 从那老头出去买东西那一刻,昙云的眼睛就始终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但她却没有看见老头在暗处和外面的人对话。 当老头买东西回来时,她抢在老头前边进了厨房,然后施展轻功纵身飞上房梁,她趴在房梁上,老头的一举一动尽收入她的眼里。 屋子里虽点着蜡烛,但只能照到灶台的周围,根本照不到房梁上,所以既便那老头抬头看,那房梁上也是黑乎乎的,更看不出那里还藏着个人呢。 当昙云看见那老头从怀里取出一个纸包,并朝酒葫芦里倒药粉时,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这时她暗暗庆幸自己多留了一个心眼,否则等一会儿还不让那药粉毒倒或迷倒,她不知道那纸包里的是毒药还是蒙汗药。 这时老头又把剩余的药粉涂抹在熟肉馒头上,最后又倒在菜汤里一些,躲在房梁上的昙云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都准备好之后,老头麻利地一样样端给客人们吃。 趁老头离开厨房的间隙,昙云师太轻轻地跳下来,装作不知情的样子也回到众人所待的房间。见老头将饭菜和酒葫芦放在桌子上,然后转身又回到厨房。 己经等不及的恶风先倒了一碗酒,刚端起酒碗便被昙云制止:“这酒有毒不能喝,所有的饭菜也不能吃,等我去将那老头抓来再说。”临去时又叮嘱了众人几句。 不一会儿工夫,昙云急匆匆地赶回来,紧张地对大伙说:“坏了,那老头不见了,也许他己经知道我们怀疑他了。大家不要动那些饭菜,我们被引到这客栈里,我怀疑这里就是个大陷井,都准备好兵器,也许马上就会有一场厮杀。” 众人也都觉得事情有点蹊跷,为了解开这心中的疑惑,大伙又分头到各个房间里寻找一番,仍旧是没有看到老头的身影,大伙这时也意识到要有麻烦。 这时有人听到客栈有不少人来来往往,恶风将大门打开一条缝,顺着门缝看去,原来是很多人抱着柴草并堆放在客栈外。 恶风连忙将门关上,并告诉大伙:“外面有很多人,抱来很多柴草堆放在客栈外,我看他们是要放火烧死我们,趁他们还没点火,我们杀出去吧?” “等等,让我看看外面。”昙云慢慢打开门,从门缝处朝外望去,只见客栈外五十步远有上百人包围了客栈,大约有几十个人仍在不停抱来柴草堆放在客栈外。 “赶快,我们要赶在他们点火之前杀出去。但是我们不能从大门口冲出去,大门外他们肯定安排了弓箭手,从大门出去还不被他们射成了刺猬,我们从后门冲出去。进这家客栈时,我特意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正门前很开阔,我们无法躲避;而后门处离其它民房很近,只有一丈多远,而且后边民房也很多,所以很利于我们躲避,我们就从后门处冲出去……。” 昙云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隐娘叫到:“师父,外边着火了。”众人一看,外面这时己是火光冲天,外边传来柴草燃烧时发出的“劈里巴拉”的声音。 “跟我来,从后门冲出去,记住:如果人跑散了,就顺着大路到大草场会合。” 这时外面的火势更大了,客栈的屋顶也烧起来,火光将客栈的屋里照得通明。 “走,要小心,后门肯定也会有埋伏。”话音未落,昙云师太一脚踹开后门。” “等等,让我先来。”恶风拦住昙云,自已则左手抓两支霸王镰,右手一把将后门拉开。 “呼”的一声,一大团火浪从门外涌进来,将恶风的头发都燎着了。恶风顾不得躲避,奋不顾身冲到外面。 没等到他看清外面的情况,早有几个黑影冲上来,将他围住厮杀。恶风奋力抵挡住那几个人,趁这工夫,昙云等众人挥舞各自兵器,全部冲到外边来。 包围他们的人越来越多,因为天黑,他们又分不出东西南北,众人又不想过早地被杀散,所以杀来杀去他们竟被赶到客栈的前门这边来。 客栈前门的这块宽敞的空地周围,此时众多的火把照得空地处如同白昼,他们几个人的身影也完全暴露在对方的面前,他们看不清对方有多少人,更不知道对方什么来头。 “你们跑不掉了,快让红线出来见老夫。”那是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是红线熟悉的声音。 是他,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竟会遇见他。红线听出来那是虎林山庄庄主乌金龙的声音,旁边的妙玄也听出来。 “说话的是乌金龙?”妙玄问红线,红线点点头说:“是他,是他的声音,待我出去见他。”说着红线从人群里走出来。 “对面是乌庄主吧?别来无恙,不知你今天找本姑娘何事?” 这时对面人群中走出一人,正是乌金龙,他对着红线等人冷笑一声说:“你们几个己被包围,看看你们周围的几百个弓箭手,转眼间就会把你们一个个射成筛子。老夫没别的要求,只要你们把天遁神剑交出来,老夫就让你们离开这里,怎么样?你们好好想想。” “哈哈,乌庄主,你说的天遁神剑己被它的主人要回去了,我们手里已没有天遁神剑。” 乌金龙听了不禁一愣:“你胡说,你们千辛万苦夺到那把剑,岂能轻易地还给别人?那把神剑根本没听说有什么主人,你现在编出被主人收回的谎言,老夫岂能相信你的话。” “本姑娘没必要编这个谎言,我们现在手里若有那天遁神剑,要对付你们这些人还不是小菜一碟,所以我们没必要把神剑藏起来。” 这时一个人走到乌金龙身边轻声对他说:“乌庄主,我看那丫头说的是真话,倘若他们要用天遁神剑,我们这些人根本不是对手。不过他们没有天遁神剑,那我们就不用去争夺那神剑了;可他们这伙人是我们称霸武林的死敌,何不趁这机会将他们斩草除根,以免除今后的麻烦。” 红线这时认出来和乌金龙说话的人正是魏博军的田悦,她不禁心里打起鼓来,倘若再和他们厮杀起来,岂不耽误去救她娘和师叔师兄的事。 就在这时,她身后有人高声喝到:“你这老家伙,要打又不打,只管在那儿罗哩罗嗦什么?”这时只见一个黑大汉从红线的身后站了出来,她听到声音便知是恶风,他在后边早己不耐烦了。 “哪里来的黑驴头,也敢出来大呼小叫的?”对方人群中窜出一人,手拎一把大环刀。红线定睛一看,认得是‘三尸神’张狞虎。红线此时意识到对方来者不善,看情况今天他们这伙人里,既有魏博镇的人;也有虎林山庄的人;又有麒麟山寨的人。他们这三股人马跑了一千多里地,来这里来围堵他们,看来真是下了大气力。 此时恶风听到那人敢当众骂他,心里的怒气早己按捺不住,他手舞两支霸王镰飞身朝对方杀去。其实他抢先出手,心里边是多了心眼:他看自家一伙早被人家包围,倘若再婆婆妈妈的拖延下去,让对方摸透了他们的底数,那他们的处境就危险了。莫不如趁早出手厮杀,还有希望乱中出胜;若等到对方乱箭齐放,那他们就很难有胜算了。 转眼间恶风与张狞虎己杀在一处,这时包围他们的几百人也都张弓搭箭,就等一声令下便会万箭齐发,情势万分危急。此时乌金龙也手握剑把,慢慢地朝后退去。 他的一举一动昙云都看在眼里,知道他一旦退到远一点的地方,到那时无数支利箭就会疯狂地朝他们一伙人射来。一不作二不休,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动手吧。 想到这里,昙云对红线和隐娘叫到:“赶快动手,提防他们的暗箭。”话音未落,她早己挥剑朝人多的地方杀去。 正在张弓搭箭的箭手们没等来命令,却等来一个黑影,那黑影直撞进他们阵中,眨眼之间,他们被砍倒了十几人,那黑影挥剑在人群里任意砍杀。那些人手里只有弓和箭,现拨刀剑己来不及,近身厮杀,手里的弓箭不起作用,那些人被杀的狼哭鬼嚎。 另一边红线隐娘,还有阁陂妙玄等人也与对方动起手来。这一动起手来红线才发现:他们那三路人马几乎是倾巢出动,魏博镇的田悦率几个太保还有‘黄河四剑’;而虎林山庄的乌金龙也率众多高手前来;蒙怀玉与贺兰登云也站在对面狞笑着看红线等人。 此时恶风与张狞虎杀成一团,而红线则被黄河四剑围住,这四人早想寻红线报仇,所以早就盯住了红线。而另一边,昙云师太被乌金龙盯上,两人二话不说也杀在一处。 厮杀中的红线发现人群中的铁猪龙,心想: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简直像个粘膏,走到哪儿也甩不掉。其实铁猪龙早就与魏博军的田悦及几个太保,还有黄河四剑见过面;他也知道他们这些人一直混杂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始终没离开过大草场的周围,所以才能找到他们。 红线一边与黄河四剑厮杀一边想尽早脱身的办法,她知道这么耗下去对自家一伙人不利,更何况大伙身上的伤都没有好利索,内力也没有完全恢复,绝不能与对方硬碰硬。 这时她己把黄河四剑逼得步步后退,面对红线,黄河四剑此时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四个人只能极力地抵挡红线,他们心中所想打败红线,报一剑之仇的‘万丈豪情’早已化为乌有。此刻四个人万万没有想到,只是分别了几个月的臭丫头,这剑术简直是出神入化,那剑法更是变化万千鬼神莫测。 虽然己被红线杀得狼狈不堪,但四个人却拼命地抵抗,毕竟是闯荡江湖的豪客,败在这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的剑下,传出去岂不让江湖武林人士嘲笑。 红线此时已是完全压倒的优势,但又不能取他们四人的性命,她是不想与他们结下仇怨。 这时她脑子里灵光一闪,冒出来个好主意,可不知对方能不能同意。想到这里她奋力杀退黄河四剑,并大喝一声:“住手”。 她这一声喝,不但黄河四剑停止了厮杀,就连其他人也停止了厮杀,大伙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都把目光投在红线的身上。 见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她,红线便对乌金龙说:“乌庄主,我们这样杀来杀去也没什么意思,你们不过是想要天遁神剑,可那神剑是我们通过比武才夺来的,乌庄主怎能凭空口白牙来索取呢,日后不怕江湖上的议论吗?”她这一番话不软不硬,又通情达理,言外之意是你们也该通过比武来争夺这天遁神剑,胜者才配拥有神剑。 她这一番话就点明对方要通过比武来夺神剑,这样才公平合理。她的话得到了乌金龙等众多高手的认可,他们同意双方比武来争夺神剑。 可是红线的话却急坏了昙云师太,也让自家一伙人不得其解,明明手里己没有天遁神剑,不知红线为何说出这番话,倘若到时候拿不出天遁神剑,那不是蒙骗人家,一旦传扬出去,今后在江湖上又如何立足。 其实红线也不愿意这么干,这也是无奈之举:自家一伙人几乎个个身上有伤,而对方有几百人,个个精力充沛,倘若与他们一味地厮杀下去,那最后吃亏的肯定是红线一伙人。 “红姑娘果然爽快,那姑娘准备如何比武呢?”乌金龙审慎地问到。 “我们双方一战定输赢,这样也能让双方心服口服,今后也省得再纠缠下去。至于如何比武,本姑娘倒有个主意。” “那红姑娘不妨当众说出你的主意。”乌金龙也急于想知道红线所说的‘主意’。 红线微微一笑说到:“不怕庄主见笑,丫头我要一对三,要对乌庄主,还有蒙寨主和铁将军,怎么样?丫头有点托大,让乌庄主见笑了。” 听了她的一席话,乌金龙有些吃惊,怀疑红线是在说大话,尽管他听说那丫头武功比从前大有长进,而且打败过不空大师和无量法王等众多高手,可那是他们双方一对一。可现在她竟要一对三,要单挑他和蒙怀玉、铁猪龙他们三人,而在他们这众多高手中,也唯有她挑中的这三个人武功最高。 她的话不但让对方吃惊,也让昙云师太吃了一惊,心想:“这丫头真敢说话,胜了他们三人还好;倘若败给他们,自己一伙人上哪里去找那天遁神剑。” 实际上就连其他人也为红线担心,恶风和隐娘更是暗暗发笑,不知红线到时候上哪儿去找那天遁神剑去,等闯下祸去免不了又要有一场恶战。 在一旁,乌金龙叫来蒙怀玉和铁猪龙商量,蒙怀玉此时早己怒火中烧,恨不得一铁鞭把那丫头打死;而铁猪龙听到红线的话,也感觉受到天大的侮辱,恨不得将红线碎尸万段。 虽说三人都知道这丫头武功剑术都极高,打败他们其中一人还有可能,但要打败他们三人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三个人心里都不服气,恨红线的狂妄,心里都想要送那丫头上‘西天’。 “怎么样?三位大侠可赞同本姑娘的主意?” “臭丫头竟敢如此狂妄,你可不要后悔,过一刻你蒙爷爷要送见阎王爷去。”说着一抖手中的一对铁鞭。 与此同时乌金龙和铁猪龙也都亮出了各自的兵器,三个人成‘品’字形将红线围住。 “臭丫头,快来送死吧。”说着话蒙怀玉舞动双鞭朝红线打去,转眼工夫四个人便厮杀在一处,周围的众多火把将空地映照的如同白昼,几百人屏住呼吸看四个人厮杀……。 第一百八十五章 客栈脱险 四个高手过招,每个人都不敢掉以轻心,个个都想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乌金龙抢先施展出自己的‘乌家剑法’中的‘金光罩’,所谓‘金光罩’就是用剑光织成一个‘网罩’,将对方罩在剑光里无法脱身,无力反抗,然后再找机会杀死或重伤对方。 乌金龙手中的天罡剑不断地发出剑光,无数道剑光仿佛是一个网罩,将红线‘罩’在当中。蒙怀玉和铁猪龙二人见那丫头己被剑光罩住,便退后几步看那丫头如何打破这‘金光罩’。 其实红线先前在虎林山庄己见识过对方的这套剑法,并且己破了他的剑光;但这回感觉到这金光罩要比一年前厉害多了,而且更加‘严密’、‘凌厉’。红线不敢大意,因为她从身边的道道剑光中感受到其中所挟带的‘罡气’,如稍有不慎就会被‘罡气’所伤。 红线想自己虽有金刚护体神功,但还是尽量避开这‘罡气’为好,万一被它所伤,那可不是好玩的,而且这一伙人里自已责任重大,万一、万一,她不敢想下去……。 见自己的金光罩己将红线困住,乌金龙不禁有些得意,为将红线杀死在这剑网中,他暗暗将内力贯注到天罡剑上,这样一来剑身上就会绵绵不断地发出‘罡气’,他相信:在这‘罡气’地不断打击下,这丫头必将会丧命在这‘金光罩’里。 虽然被‘金光罩’罩住,但红线并不在意,因为她曾经领教过对方的‘金光罩’剑法,那还是在虎林山庄时。可此时她也不敢大意,因为她感觉到对方的剑法比先前厉害多了,这套金光罩剑法也更加精妙绝伦,若想逃出金光罩的‘剑网’又谈何容易。 这时的红线开始想脱离‘剑网’的妙招,她可不想再耽搁下去,万一不小心被那‘罡气’所伤,岂不误了她救母的大事,她开始施展‘飘缈神功’。 正在得意的乌金龙,突然感到有些眼花缭乱,原来是金光罩中出现了十几个红线的身影,而这十几个身影在‘剑网’中左冲右突,眼见得那丫头就要冲破这‘剑网’,急得他不停地发功,希望能发出更多的剑光来困住她。 他不断地发功,几乎耗尽自己的内力,所形成的‘金光罩’更大更严密,终于把那十几个身影全‘罩’在这‘剑网’中,见此情景,他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大哥,那丫头跳出来了。”听声音就知道是蒙怀玉,乌金龙朝他望去,只见蒙怀玉手持双鞭正与红线厮杀,那铁猪龙也手舞双戟来夹攻红线。 乌金龙这才知道,自己全力发功而困住的十几个身影,没一个真身,全是幻影。他有些恼怒,自己耗尽内力的‘金光罩’竟不能困住那丫头,却被她轻易地脱逃出来。 这时三个人又重新将那丫头围住,三个人似乎都发起狠来,恨不得将眼前那丫头撕成碎片。此刻蒙怀玉施展出自家的‘神龙鞭法’;而铁猪龙则使出‘黑蛇戟法’;恼羞成怒的乌金龙决定用‘龙蛇十八剑’来制服红线。 四个人在火把的照明下各显神通,杀成一团。差不多战有三十多个回合时,铁猪龙见红线的剑法丝毫不露破绽,他知道就这样打下去,是很难打败那丫头的;要想打败她,必须得出其不意,让她防不胜防,这样才有击败她的可能。 想到这里,他不动声色地退后几步,让乌、蒙二人去与那丫头厮杀,而自己则退到一旁。他运内力于铁戟上,瞬间从那铁戟尖上喷出一股股黑气,直奔红线而去。 此时红线见铁猪龙退出厮杀,便特别留意他,果然发现他在一旁运气,继而看见他的铁戟上喷出一股股黑气,并且直奔她而来。 她一边与乌、蒙两人厮杀,一边还要躲避这喷过来的黑气。虽说她有金刚护体神功,但是能躲还是躲开这黑气才好,万一被黑气所伤,那可不是好玩的。 铁猪龙没想到,发力而喷出的黑气,虽然给红线造成了不少麻烦,但也让乌、蒙二人烦扰不堪,两人知道这黑气是不认人的,不论何人倘若被黑气喷上那同样是要受伤的。 厮杀中两人也时不时地要躲开喷过来的黑气,这样一来两人的攻击力就减弱不少,对红线也很有利。 见铁猪龙在一旁暗中施法,昙云本想发一块石头教训一下铁猪龙,但又怕破了刚才的约定,使红线前功尽弃,所以她摸出的石头又放回怀里。 乌金龙眼见喷出的黑气并没有伤到红线,而且还妨碍乌、蒙二人对红线的厮杀。乌金龙有点不耐烦地喝到:“快收起你的什么黑气,三人合力快将那丫头拿下。” 铁猪龙也眼见自己发了半天功,并不见什么成效,他怀疑是自己吞的毒蛇不够一百条,所以功力不够,喷出的黑气才无法伤到红线。 他再次施展‘黑蛇戟法’,与乌、蒙二人合力夹攻红线;但这次他不再运气发功,因为他知道所发出的‘黑气’便难伤到对方,反而容易伤到自己人。 四个人又战到快一百个回合时,红线心里有些急了,因为她们一伙人还要吐蕃大草场去救她娘亲,还有师叔师兄,所以必须速战速决,否则耽搁久了,不知又要出什么乱子。 她想要打败这三人,非使出‘绝招’不行,她要施展出‘天遁剑法’,只有这样才能打败这三人。打定主意后,她一边与三人厮杀一边暗暗运气,这时她已处于守势。 三个人见红线己处下风,以为她支撑不住了,这让他们很兴奋。于是三人不约而同地加强了攻势,那凶猛的架式仿佛要将红线撕成碎片才解他们心头之恨。 但三人中的铁猪龙很冷静,他深知这丫头不是那么容易打败的,因为先前他和师父都曾与红线交过手,所以他并不像乌、蒙二人那么乐观。 就在三个人以为胜券在握之时,突然间他们面前出现了十几个身影,这是红线在施展飘渺神功。乌金龙见状,心想:臭丫头又来这招儿,这回绝不让你再逃脱。 正当乌金龙等人睁大眼睛寻找红线真身的工夫,红线的真身早己跳出圈外,她迅速地施展出‘天遁剑法’的第一招:飞云掣电。 顿时天空中出现大团大团的乌云,接着又传来道道闪电和阵阵的滚雷声。乌、蒙二人并不知道这是红线所施展的奇异剑法所造成的现象,只有铁猪龙心知肚明。 铁猪龙心里暗叫:不好,如果那丫头再继续施展出其余的招式,到时他们三个人很难抵挡住红线这等奇异的招式,他相信那丫头肯定会有‘鬼神’在暗中相助她。 乌金龙和蒙怀玉二人见到这阵式,不知如何应付,正在不知所措之时,铁猪龙在一旁提醒二人:“二位兄长不要惊慌,这丫头的鬼伎俩只要运内功就能抵御,千万不要自乱了阵脚,不能让这丫头再次逃走。” 听了他的话,乌、蒙二人一边运内力抵挡红线的攻击;一边上前与红线厮杀,以防她逃出三人的包围圈。 但红线没有给他们太多的机会,紧接着她的后三招连续发出:飞龙在天,接着是飞凤展翅,最后是飞熊破山。只见那半空中龙凤飞舞,继而又化为巨大的黑熊,像山一般朝三个人扑去。 这惊人的情景让乌金龙和蒙怀玉二人叹为观止,只有铁猪龙没有过分惊讶,但他心里也有些疑惑:明明这丫头没有用天遁神剑,为何也能发挥出如此巨大的威力? 没有用天遁神剑,那天遁神剑的威力也会减一半,但这一半的威力也足以抵挡住这三个人,并最终击败他们。 这三个人仗着有内功护体,本想杀上前去与红线缠斗,不让她发挥出剑法的威力。可是剑法所发出的威力让他们三人无法接近红线身边,只能待在一丈开外。 此时四个人都隔开了距离,见这情景田悦悄悄移到暴黑子和童蛟二人的身边,并与二人说了几句话,二人不动声色地退到士兵的身后,不料想这一幕都让细心的昙云师太看到。 她料想这二人不会有什么好事,所以两眼死盯着这二人的一举一动,果不其然,躲到士兵身后的暴、童二人取下弓和箭,并借着士兵身体的掩护张弓搭箭瞄准了红线……。虽说有些昏暗,但这一切都被有深厚内功的昙云师太瞧个清清楚楚。 “不好,他们要暗算红线。”不容她多想,她迅速地从怀中摸出几块鸡蛋大的鹅卵石,并闪电般地飞掷出去。 “唉呀,妈呀!”站在暴、童二人前面的两个人‘杀猪似’地哀叫,并手捂着脸蹲在地上。这下两人身后的暴、童二人显露出来,但二人不为所动,仍然张弓搭箭瞄向红线。 “这两混蛋,找死呢。”昙云心里嘀咕着,一甩手,两块鹅卵石仿佛飞火流星似的打在两个人的脸上,他们当即放下弓箭并手捂着脸,两人并没有声张,只是朝四下里张望,想找到那个发石击打他们的人。 田悦见他的鬼计被对方发现,便索性下令弓箭手准备,只见所有的弓箭手纷纷张弓搭箭对准了红线,也瞄准了昙云等人。 只听田悦高声喝到:“乌庄主,你们快闪开。”话音还未落,只见乌金龙他们三人“刷”地后退两丈多远,空地上只剩下红线一个人。 昙云刚想提醒红线小心,话还未出口,却见那无数支利箭朝红线,朝他们一伙人所处的地方射过来。见势不妙,红线一边拨打射到身边的利箭,一边朝自己一伙人的身边靠拢。 此时的战场上己乱成一团,昙云师太见自己人都相隔不远,当即下令:“红线,你带大伙快走,不要恋战,师父断后。” 红线连忙招呼隐娘和恶风他们快走,这工夫因为战场上太乱,敌我双方几乎都混杀在一起,所以对方的弓箭手们也都停止了放箭。趁此机会,红线与众人都驾轻功飞离了战场,几个人窜房越脊钻入了夜色之中。 来到了村子外,红线回头看看师父是否突围出来,却听见耳边有人说话:“看什么?师父在这儿呢。”红线顺着声音看去,一个人离她有一丈多远,正是师父昙云师太。 “师父,我以为你还没冲出来呢。”红线惊讶地说。 “哼,这小小的战阵岂能拦得住师父。”昙云不无得意地说。 “后面好像有人跟上来了。”妙玄提醒两人,回头望去,夜色中果然有几个黑影追了上来。 “快走,不能被他们缠住。”昙云果断地吩咐众人,于是他们又各自驾轻功朝远处飞去。 “乌庄主,怎么不追了?”黄河四剑的老大问他。 “算了吧,能追上他们的人,只有我们这十个八个人,有什么用?就是追上了也很难打过他们那几个人,再说穷寇勿追,别中了他们的埋伏。” 乌金龙看看追上来的人,除了他们三人,还有黄河四剑再加上自家山庄的几位高手,众人望着茫茫的夜色感到十分惋惜这失去的机会。 红线他们施展轻功风驰电掣般地在夜色中飞奔,还要时不时地仰望北斗星,并仔细观察道路两旁的树林山岗村落之类的,以防走错了路。又跑了一会儿,回头看看已没有追兵,众人这才收了轻功放慢了脚步。 “哎,现在要是有匹马骑就好了,这样就能快一点到大草场,可惜我们的马被一场大火惊跑了,现在只有靠轻功了。”隐娘一边走一边发着牢骚,显然她有点累了。 “是啊,要是他们的马不丢就好了。”昙云心里也这样想,也感到有些惋惜。当然就是没有马匹,驾轻功他们也能在天亮前赶到吐蕃边境,只是那会消耗他们大半的内力。而接下来要营救阿姣等三人,而且还要与无量法王一伙人厮杀,这样对他们是不利的。 大家默默地走着,谁也不作声,偶而从远处传来一阵犬吠声,表明不远处有村落或住家的。这时走在最前面的隐娘停下脚步,并回头招呼师父昙云:“师父你看,前边大路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会是什么野兽吧?” 昙云极力朝远处看了看,看出有一里多地,又看不到什么,其他人也没有看出什么来,前方只是黑茫茫一片。 “看不大清楚,师父,我和小妹驾轻功到前边看看去。” “好吧,你们俩儿可要小心啊。”得到师父应允,两个丫头驾轻功腾空而起,飞入夜色中。两人消失后,众人一边赶路一边担心地远处望去。 过了一会儿,恶风突然叫到:“听,前面有马蹄声。”众人也都立起耳朵,果然传来马蹄声,而且越来越近……。 昏暗的月色中,一匹马欢快地朝众人跑过来,马上端坐着一人,正是聂隐娘。 “师父,我们找到跑丢的马了,那几匹马都在,红线姐看着呢,让我回来报信给大伙。”夜空中隐娘的声音格外响亮,马跑到众人跟前时,隐娘腾空飞下马背。 隐娘的话让众人立刻兴奋起来,有了马匹他们就可以天亮前到达吐蕃边境,而且在见到无量法王前还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恢复一下体力。 众人加快了脚步,转眼间就看到红线和那几匹马在等着他们呢,众人都高兴地找到自己先前骑过的马,见马鞍缠绳都在,大伙都兴奋跳上了马背,沿着大路马儿小跑起来。 “这真是天意呀,这些马儿竟在这儿等着咱们。”昙云师太骑在马背上感慨地说。 “老马识途吗,这几匹马里肯定有一匹老马,它会记住来时的路,所以在夜黑天里它也不会走丢,它会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去,其余的马儿自然也就跟着它走。”阁陂的一番话让大伙儿听得入神,原来这动物好像也与人心灵相通,要不然在这茫茫黑夜里,怎么会那么巧,与跑丢的马匹再一次相遇。 有了马匹,大伙儿心里有了底,只要在天亮时赶到吐蕃大草场就行,所以众人都任由马儿不紧不慢地跑着,马儿累了就悠闲地走一会儿……。 望着消失在夜色中的红线一伙人,蒙怀玉恨恨地叫到:“他娘的,煮熟的鸭子又飞了。” “是啊,让我们这么些弟兄白忙乎了。”黄河四剑的老大也感到有些遗憾。 而乌金龙则和田悦相视无语,两人也未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最感到窝囊的是暴黑子和童蛟二将军,两人的脸到现在还是隐隐作痛。 “今晚的事有点奇怪,我怀疑他们确实没有天遁神剑。”铁猪龙说出了他心里的怀疑,因为他看到红线挥剑发功时的威力并不大,跟他先前看到的是完全不一样。 “如果刚才那丫头手拿的是天遁神剑,而且又施展那套剑法,那我们所有的人都会受到那剑气所伤,因为那剑气就是神剑所发出的罡气,凡是被那剑气所击之人都会重伤或被击死;既使是内功深厚的高手也会受伤。所以我怀疑那丫头根本没有天遁神剑,因为他们一伙己被我们包围,而且他们就那几个人,没有理由不用天遁神剑。” 铁猪龙的一番话让田悦对他刮目相看,没想到叱咤战场的‘铁霸天’,说起话也是有条有理的,而且他说的话让乌金龙有些疑惑。 “不会吧,他们千辛万苦夺到的天遁神剑怎么会不在他们手里,总不会是丢了?或者是被别人抢走了吧。要真是被人抢走了,那个能从他们手里抢走天遁神剑的人肯定是个世外高人。不过依乌某看来,那样的世外高人恐怕还没有出生呢。” “铁将军的话有些道理,不过那丫头始终是我们的心腹大患,不除掉那个丫头,我们就无法称霸北方武林。”田悦说出了乌金龙和蒙怀玉等人的心里话。 “如果他们手里真的没有天遁神剑,那我们就不用怕他们了。因为没有了天遁神剑,那他们的战斗力至少要减少一半,所以现在除掉他们正是好时机。”蒙怀玉有些兴奋地叫到。 “还有一件事,田某感到很奇怪,我曾派几个探马跟踪红线一伙人,但半路上探马也曾见到有大队人马尾随在红线一伙人的后面,探马发现大队人马都是京城军队的打扮,还有不少人打扮成商贩马夫之类的。后来他们双方都上了一座山上,在山上双方发生了厮杀,后来看见那大队人马被打败,并狼狈地逃下山去。既然是京城军队的打扮,那十有八九是京城的神策军,能调动神策军的只有宰相元载,难道他也对天遁神剑有兴趣?” “有可能,那个元宰相在朝中一手遮天,比那鱼朝恩都嚣张,而且那神策军如今也成了他的私家军,就连那刘希暹和王驾鹤两位将军也投靠了他,他野心勃勃,难免不对那天遁神剑感兴趣。这下好了,我们又多了一个对手。” “他们与红线一伙人有过一场厮杀,那天遁神剑不会被他们抢去了吧?”乌金龙不无担忧地说,他现在对争夺神剑己失去了兴趣。 “不会的,就凭他刘希暹和王驾鹤二人的武功,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还敢打天遁神剑的主意,乌庄主太抬举他二人啦。”铁猪龙认为他二人的武功与红线无法相比。 “那我们现在该去哪里呢?”乌金龙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们现在应回到吐蕃边界的大草场,我知道那无量法王绝不会那么轻易认输,他肯定还要在大草场处拦劫红线他们。我们回到那里时,说不定会看见他们双方正进行一场恶战,那我们不妨给他们来个坐山观虎斗,等他们两败俱伤后,我们再出面收拾残局。”铁猪龙不无得意地对众人说出自己的妙计。 “好,铁将军的坐山观虎斗,果然是一条妙计。乌庄主,你看怎么办好?”田悦还得征求乌庄主的意见,因为他可是大帅的结拜义弟,是自己的长辈。 “我没什么意见,只要能除掉那臭丫头,解我心头之恨,一切行动都听你这个副帅的。” 两个头领都发话了,其他人当然也没什么意见。于是他们把众多弟兄都整顿好,连夜前往吐蕃边界的大草场进发。 第一百八十六章 八大夜叉将 忽听到一阵铁链子的响声,阿姣和常世雄连忙朝地牢门看去,只见云童正顺着木梯慢慢爬下来。随着一阵铁链声,地牢门又被锁上了。 “怎么样?他们打没打你?都问了你什么?”阿姣有些急不可待,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云童的神色有些迷茫,他喃喃地说:“没、没什么,没问什么。” “没问什么?是谁问的你?是无量法王还是别的人?”常世雄也上前来询问。 “是、是师父。”云童嘴里嘟哝着,他好像不愿回答两人的问话。 “师父?你哪个师父?你是在说胡话呢吧?”常世雄追问他。 “就是师父。”说完这句话后,云童便走到一边,不再理会常世雄,他在一堆干草上躺下。常世雄还想过去问个究竟,但被阿姣拦住。 “算了,你现在从他口中很难问出什么来,我没猜错的话,刚才上去他己经和不空和尚见面了,他已被不空的咒语所控制,过去的一切他己完全忘记。” 常世雄看着云童,心里有些不解,“既然不空和尚己用咒语控制了他,为什么还把他送回到地牢里,和我们关在一起。” “这正是我感到有点奇怪的,我怀疑那不空和尚此时正与无量法王策划对付我们和红线他们的阴谋诡计呢。”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吧?”常世雄开始焦燥起来。 “没什么办法,在这里我们很难逃出去。不过,你也不要着急,无量抓我们是为了引来红线他们,他知道红线一定会来救我们。到时候他们会设下陷井,引红线他们上钩,然后抓住他们;或以我们为人质,逼红线交出天遁神剑,这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在秘洞大厅里,两人目送着云童被押僧人回地牢。 “大师,我看这小子又管你叫师父了,看来大师的密咒很管用啊。”无量佩服不空在云童身上所施的佛法。 “当然,这种‘大悲天印法’,可是我们天竺密教的秘传,只有那些大德高僧才会得到传授,所以在天竺国,精通‘大悲天印法’的高僧,也不过就三、四位。” “这回我们手里有了这三个‘鱼饵’,不,是两个‘鱼饵’,不怕他们不上钩。”无量法王得意地对不空说。 “就算是三个‘鱼饵’吧,我那个‘鱼饵’到时还会有大用呢。” 无量法王有些不解:“我们这次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到时候你那个‘鱼饵’也就没用了,怎么还会有大用呢?” “哈哈无量兄,你对自已就那么有把握?万一你失手了,而被他们逃脱了,到那时,我的这个‘鱼饵’就会起大作用,无量兄,你信不信?” “大师你不相信我的这次计划会成功吗?实话告诉你:贫僧早已演练好一个大阵,我几年前就己秘密训练好百余名僧人,专门传授给他们各种古怪武功,最厉害的便属雪山八大夜叉将。不用你我上阵,就单单我这八大夜叉将和百名僧人就能轻松地将红线一伙人拿下,所以贫僧才敢说这样的大话。” 可是说完这番话,无量发现不空的脸上还是露出不屑的神色,这让他心里很恼火。 “不空兄,看来你对本法王所排的大阵,还有我手下的众多高手并没能入你的法眼。如此看来,不空兄所带来的几个手下定有过人之处了。” 无量所指的就是不空这次带来的几个随从僧人,但看上去这几个僧人并无什么过人之处。 “啊,无量兄所指的是我这几个手下吗?他们几个的武功并无过人之处,只不过是为我打点日常生活起居而己;我还有几个能冲锋陷阵的手下,只不过要晚一点到来,也许今天就差不多到来,你们几个,谁去出洞迎一迎他们,免得那几个蠢才走丢了。” 得令后,不空手下有两个僧人出了洞口,两人在洞口外,朝四周的耸山峻岭眺望……。 “不空兄的手下高手不知何时到来,趁这工夫何不看看我手下的高手?” “无量兄所说的正是我想看到的,快请他们出来,让不空一睹他们的风彩。” 于是无量法王命人去把雪山八大夜叉将先带过来。只过了一会儿,雪山八大夜叉将就被带到无量法王所在的大洞里。 不空看见陆续进来的八个人脸上都戴着铜面具,只在两眼、鼻孔和嘴这三处留有洞口,冷丁看上去像怪兽一般,让人不寒而栗。不空又注意到:他们各自的手上都持有不同的兵器。 “他们为何都戴着铜面具?难道是为了防护面部的吗?” “不空兄有所不知,他们戴着面具是怕惊吓到你呀。” “不妨不妨,想我不空,什么样人没见过,怎么会被你手下这几个人吓到呢?” “既然不空兄想见识八大夜叉将的真面目,那恭敬不如从命,你们就把面具取下来吧。” 随着一阵铜铁的撞击声,八个人露出了本来面目,脸上原本鼻子的地方只剩下两个黑洞。一看这八个人的模样,就连见多识广的不空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原来这八个人都是被割掉了鼻子,这是吐蕃领主贵族为了惩罚奴隶和罪犯所施行的行刑手法,这种刑法叫‘劓刑’。 他也曾在天竺国见过被毁容的奴隶和罪犯,但一下见这么多被毁容之人,这还是头一次。 “不空兄受惊了。”无量法王冷笑着对他说。 “哼,请无量兄让他们戴上吧。”他知道无量想给他个下马威,对他来显示自已的残忍无情,借以震慑他不空,此时不空的嘴角露出一丝不屑。 大概是存心想压不空一头,无量法王还想让雪山八大夜叉将显露一下各自的怪异武功。 “我们现在都到演武洞去,你们要把各自的本领都施展出来,再让不空大师给你们指点指点不足之处,不空兄,请吧。” 十几人来到一处山洞,这山洞虽没有无量法王所在的主洞大,但看上去很宽敞,几十个人在这里面练武还是够用的。再细看这山洞的墙壁上还留有很多斧凿的痕迹,这也是为了扩大山洞的空间,所以用人工又加以开凿的。 两人是最后来到演武洞的,进洞后看见雪山八大夜叉将早己一列排开,仿佛是八个黑煞星。 “一会儿你们双双对打,让不空不师看看你们的武功,然后再给你们指点一下。” “谨遵法王之命。”八个人的声音如巨雷一般,震得山洞顶的土块纷纷落下。看到这情景,无量法王不禁露出得意的神色,他的目的不只是要传授这些各种怪异武功,而且还要对这些人灌输忠于自己的心念,让他们要做到绝对的死忠。 看到无量法王虚张声势的样子,不空心里暗骂:“跟老子来这一套,真是不自量力。” “那罗延和赏迦罗对阵。”无量法王命两人出来对阵。这时排头的两人出列,不空见他们一人身材魁梧,手持一柄黑铁大刀,那大刀有一根三尺长的铁棍,与大刀是浑然一体,类似于中原军队马战所用的大刀。 而另一人则身材壮实,个子不高,手持两支三叉戟。所谓的三叉戟本是天竺国的兵器,后来传入吐蕃国,但因它作工复杂,所以使用它的人很少。 待所有人退到两丈以外后,两人才手持兵器来到洞中的空地处。两人互相点点头后,那罗延便挥刀砍向赏迦罗;见对方来势汹汹,赏迦罗忙用双戟将大刀架开,兵器撞击下,火星四溅。 不一会儿工夫,不空就感觉到洞内忽然阴风阵阵,他知道两人在拚内力,这阵阵阴风也都从二人体内发散出来的。 再看两人的招式虽有点与众不同,但更让人看不透的是两人的厮杀一味挺身向前并不躲闪,这可是武林中人的大忌。谁都明白:躲闪是为了避免伤害到自己,然后再寻找机会进攻对方,可这二人都反其道而行之。 见此情景,不空心里暗暗吃惊:“这哪里是比武,分明是在玩命呢。”不空这次猜对了,两人真是在拼命呢。原来无量训练他们时一律是真刀真枪的玩命,只不过先前训练他们时,都是用的死囚,或是从外边抓来的大唐、南诏、回纥等国的士兵。算起来,死在这八个夜叉将手下的人,少说也有几百人。 两人战有五十个回合时被无量法王叫停,此时那罗延后背和左肩各有一处伤口;再看赏迦罗他的前胸和右臂也被刀砍伤。可不空发现明明看见两人下手都很重,但奇怪的是两人的伤口并不很深,甚至没见血流出。 其实不空有所不知,这八大夜叉将经无量传授,早已练成了金刚护体神功:外面皮糙肉厚,体内又有深厚的内功罡气支撑,所以一般的刀枪剑戟难以伤害到他们。 “不空大师,给我的手下指教指教。” “不敢指教,无量兄的手下确实勇猛异常,不过以这种武功对付那个臭丫头,恐怕不会占上风,搞不好还会丧命在那丫头的剑下。” “哈哈,不空兄多虑了,不要小看他们,这些人都是我几年来苦心培养的精锐,等那臭丫头来时,这些人就是她的索命阎罗,不空兄到时可见识一下八大夜叉将的厉害。” 就在两人评论八大夜叉将时,外面有僧人来报说不空大师的手下来到了。不空听说忙迎出洞去,无量法王也想见识一下便随后跟出去。 这时众僧人己站在洞口处眺望远处,只见半空中有四人越飞越近,快到洞口上方时才飘飘然落下来,四人快步走到不空大师面前合掌参拜,不空连忙回礼。 “快来见过吐蕃无量法王。”不空将四人引见给无量法王。 四人来到无量法王面前也是合掌参拜,无量见四人身体魁梧一付凶神恶煞的样子,不禁被这四人的模样震慑住,便也合掌回礼。 “这四位是降魔尊者的高徒,也是尊者的四位守洞金刚,轻易不离洞。这次是得知师父降魔尊者己被害,四人发誓要为师父报仇,所以才答应随我来到这里。” 听了他这番话后,无量心里暗骂:“他们师父被你骗来,死在这里,这次你连他四个徒弟也不放过,骗到这里来好为你卖命,与红线他们拼个你死我活的。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也为自己这边增添了生力军,也能给自己这边减轻不少负担。” “还没请教这四位大师的法号。”无量望着面前的四位金刚。 “小僧号风天金刚,这三位是火天金刚、马头金刚、猪头金刚。”自称风天金刚另外介绍了其他三位金刚。 无量法王也留意到这四个人的后背都插着一把刀,这大概就是他们四人的随身兵器吧。见不空所等待的援军己到,这时也到了用膳时间,无量法王忙吩咐手下僧人准备饭食。 他知道不空和手下几个人都吃素,所以命人端来了米饭和菜蔬。四位金刚见自家的桌子上全是米饭和菜蔬,再看那八大夜叉将的桌子上全是牛腿羊腿之类的,四个人不禁勃然大怒。 不空见势不妙,忙喊来无量法王,并告诉他:“这四人与我等不同,他们不吃素,所食之物要与八大夜叉将相同。” 无量连忙吩咐做饭的僧人立刻将那熟羊腿牛腿端上来,几个僧人跑到后厨用木盘端来牛腿羊腿,还有吐蕃的青稞酒,见到这些美味美酒,四位金刚方才露出了笑容。 只见这四位金刚个个是手拿牛羊腿,一手抓羊皮酒袋,狼吞虎咽,如风卷残云一般。转眼间儿桌子上的十几条牛羊腿不见了踪影,还有那十几个羊皮酒袋也空空如也。 见此情景,无量心里暗骂到:“这几个饿狼,但愿明天那臭丫头来到,是死是活,让这几头饿狼快快上阵,双方拼杀,让他们来个两败俱伤,到时候我才能渔人得利。”他闭上眼睛心里暗暗打着如意算盘,甚至脑子里还浮现出四个金刚和不空与红线他们激烈厮杀后全部都战死的场景,这时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坏笑。 “无量兄,可愿见识一下这四位的武功?” “啊,不必了,见这四位用膳便知他们的武功也非同寻常,远道而来必定己疲惫,今晚可在此好好歇息,等明日好与那臭丫头拼杀。”话虽这样说,但其实是无量法王己看出这四位金刚的武功绝对是一流的,甚至不次于自已的武功。 不空想要他见识这四位金刚的武功,不过是想借机炫耀一下,也好压压他的气焰。无量已看透不空的心思,大敌当前,他可不能挫了自已八大夜叉将的锐气和戾气。 很快夜色降临,秘洞所处的群山也被黑暗所笼罩,天与群山也都沉寂下来……。 拂晓时分,漆黑的天空终于出现了灰白色的亮光……。 “师父,天快亮了,怎么还没看到大草场的影子?”红线有些心急火燎的。 昙云没有回答,她仰头看看天上的星斗,又眺望一下四周的群山。 “不要急,既使没到,也离此不远了,天亮之前我们肯定会赶到。”她安慰心急的红线。 “红线姐你不用着急,你娘不会有事的,这次再遇到无量法王,我定要他的狗命。” 昙云看看隐娘自信的样子,便警告她:“事情不会那么顺利,我们千万不能轻敌。上一次我们打败无量法王,那也是仗着天遁神剑的威力,这次没有了天遁神剑,再想打败他,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而且无量法王也不会没有准备,他一定会寻找援军来帮忙,甚至还会设置一个更大的陷井,等着我们去上钩呢。”她这番话也是说给大伙儿听的。 “师太说的没错,那无量法王在吐蕃的势力是很大的,他也确实培养了很多的高手和死士,就连吐蕃王都有点忌惮他。他在吐蕃的深山幽谷中还开掘有很多秘洞,专门用来训练培养大批的高手和死士,供他来驱使。上一次大战,你们也都见识到了他手下的僧人是如何的厉害,幸亏有你们在,否则仅凭我们南诏军队是很难对付他们的。”阁陂再一次提醒大家。 “嘿老头,别吓唬我们,你们南诏的军队怎么能和我们比?到时候不用你们上,只我和红线隐娘便能杀他个尸横遍野,那无量老儿已和我们交手好几次,他的那点儿能耐都在我恶风的心里呢,只我一人便能拿下那无量老儿,其他人便由你们来收拾,怎么样?” 阁陂被恶风呛了几句后,虽有些生气但也不好反驳,又知道他生性发浑,又不好与他一般见识,也怕失了长辈的身份。 其实昙云也不愿听恶风的狂妄之语,担心大家轻视无量法王,再误了这一次的救人计划。而红线和隐娘看到恶风的样子,两个丫头嘴上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暗暗偷笑。 因为天还没有亮,大家也并不急着赶路,大约又走了二十多里时,天色己经亮了。阁陂忽然大叫:“快到了,快到了,再走十里地就到大草场了,这地方老衲都熟悉。” 听了他的话,众人身上的疲惫一下子消散了,一夜的赶路终于有了结果,心情也好多了。 “从现在起大伙儿要打起精神来,也许过半个时辰或一个时辰,也许过一会儿就会有一场厮杀或恶战,我们千万不能轻视无量那老家伙,他的阴谋诡计让你防不胜防。”昙云时刻忘不了提醒大家,因为她知道自已身上的责任重大。 “放心吧,我们大伙儿都听师父的指挥。”红线安慰昙云师太。 虽然天己亮了,但远处那黑黝黝的群山,仿佛是一群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在等待着他们。在昙云师太的带领下,几匹马在慢慢地朝着‘怪兽’走去……。 第一百八十七章 四大金刚 天刚亮时,无量法王召集人马在主洞里会合,这时不空也带手下和四个金刚匆匆赶到,早膳已用过,四个金刚精力十足,仿佛就等着一场厮杀似的。 这时守在门口的僧人报告:“禀报法王,飞鸟使回来了。” 无量法王连忙出洞,这时半空中的两个飞鸟使,在离无量法王还有两丈远时才飘飘落下来。 “报法王大人,红线一伙人马上就到了,他们正在那条道上。”两个飞鸟使跪在法王面前报告。无量拨开人群,来到洞前空地上,朝飞鸟使所指的方向眺望,果然隐纷看见大道上有一小队人马在缓缓地朝大草场方向走来。 “终于来了,这次我要将那臭丫头一伙人一网打尽,为我师弟崆洞法王报仇雪恨。” “无量兄,你就那么有把握吗?那丫头可不是好对付的,何况她手中还有天遁神剑。”不空见无量法王信心十足,他却有些不屑,认为无量以及他的手下挡不住红线一伙人,关键时刻还得他和四个金刚出手。 “是啊,不空兄,这次要仰仗你和四位金刚大师了,希望你们能一举挫败他们。”无量见不空如此狂妄,他也巴不得让不空和四个金刚打头阵,等他们两败俱伤时,自已再出手。所以无量不再与他争,而且还忘不了奉承他几句。 其实不空何尝不知道无量的阴险用心,但他也有自已的小算盘:他好不容易把四个金刚哄来,而且这四个金刚一心要为师父报仇,碰见杀师父的仇人,他们怎能袖手旁观,看别人与仇人厮杀。所以不空必须让四个金刚先上,如若能打败红线一伙人,再如愿夺得那天遁神剑,那他不空就是天下第一,到时候无量法王和他的八大夜叉将们也只能干瞪眼,对他无可奈何。 “走,我们去大道上迎迎他们去。”无量法王一声令下,八大夜叉将首先驾轻功飞离秘洞所在的山峰,无量法王率手下十几个僧人随后,留下百余位僧人守护各个洞口。不空也带四个金刚以及他的几个手下驾轻功朝山下大道口飞去……。 正在朝前方观察的红线忽然发现远处山峰上站着一群人,紧接着那群人从山峰飞下来,朝他们所走的大道方向飞过来。 “师父,你看,这些飞过来的肯定是无量法王的人。”红线指给师父昙云看。 “这下好了,为师刚才还发愁到哪里去找他们,没想到他们自己送上门来了。” “师父,让徒儿打头阵来对付他们。”隐娘自告奋勇骑马挤到前边来。 “他娘的,折腾一宿了,这回可有仗打了,你们谁也别和我恶风争,那无量法王就是我的,这一回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说着他手提两支霸王镰,驱马向前。 “大家别着急,看对方是什么来头,是不是无量法王的人,如果是,就要先弄清楚,他们把阿姣三人关在哪里?”昙云让大伙儿冷静不要冲动。 转眼工夫,那些人己离他们越来越近,在离昙云他们三丈远的地方急落在地上,昙云大约摸看了看对方一眼,对方有十几个僧人,无量法王最后落在地上。 双方还没等搭话,只见半空中又有五个人朝他们这边飞下来,直飞到无量等人所在处才落下来。昙云和红线一看,原来是不空和尚和四个天竺僧人。不过这四个僧人身材魁梧面目凶恶,一看就不是正经修行之人。 看到不空又返回大草场来,红线知道他是为报上次断臂之仇,所以她有意地瞄了一眼他的左小臂。那左臂的袖子里只露出一只手和腕子,在阳光下发出黄澄澄的光,原来那是用铜打造的假手假臂。 “不空大师,别来无恙。”昙云想摸摸对方的底,所以先打个招呼。 “少费话老尼姑,快让红线那臭丫头出来领死吧。”不空一付狂妄的样子。 “你这天竺和尚不过是我义妹的手下败将,还敢跑回来大呼小叫,待老子砍下你的右臂,再割下你的舌头,看你还敢在这儿叫唤吗?”恶风用手中霸王镰指着不空叫骂。 不空最讨厌别人提他的断臂的事,因为那是他感到最耻辱的事,偏偏这黑大个恶风专揭他的伤疤。虽然他怒火中烧,但他不能先出战,他还有更大的计划,必须到最后再出战。 这时他大声叫到:“风天金刚、火天金刚。”恶风看那四个身材高大的人里出来两个人,只见这两个金刚从后背抽出大刀来,并在恶风的面前耍了个刀花,还明显是向恶风示威呢,这让脾气暴躁的恶风哪里受得了。 两个金刚手持大刀慢慢朝恶风走来,两人的身材与恶风相当,但气势上要压过恶风。在离恶风一丈远时,他手抡霸王镰朝两个金刚打去,“当当当”,兵器撞击火星四溅。 当霸王镰打到大刀上时,他手中的霸王镰差一点脱手,这让恶风心里一惊。两个金刚的大刀虽然份量很重,但在两个金刚的手里却很得心应手。 就在众人全神贯注之时,双方已战了十几个回合,虽然尚不能分出胜负,但昙云师太已看出来,这两人的战力要强过恶风,而且这两人好像练就了天竺的‘金刚不破’之体。有几次恶风的霸王镰打在两人的身体上,但两人好像并不在意,恶风感觉仿佛那霸王镰打在铁板上。 “坏了,这两个家伙好像练成了‘金刚不破’之体,刀枪不入,而且两人的武功都不次于恶风,两个打一个,时间长了,恶风难免要吃亏。”昙云开始为恶风担忧。 “师父,我上去助义兄一臂之力吧?”红线央求师父。 “不行,你要保存体力内力,等着和不空厮杀,他还要找你报断臂之仇呢。” “那正好,师父让我去,我可呆得手都痒痒了。”隐娘兴奋地对师父说。 “你对付一个,但不要轻敌,你要想法找到对手的命门,这样才能一剑毙命。” 隐娘二话不说,手持宝剑,双脚一弹,身子像箭一般射向对方一人,那人见有人要袭击他,忙丢下恶风,挥刀将来人的宝剑格开,隐娘所袭击的人正是风天金刚。 一个照面过后,风天金刚这才看清楚来人是小丫头,他忽然想起不空说起杀死他师父降魔尊者的是中原一个叫红线的丫头。他立刻兴奋起来,心想只要杀死面前这个丫头,就可以为师父报仇了。他把隐娘当作红线,所以下手也极其凶狠。 昙云师太在一旁看这两个金刚的招式与降魔尊者的一样,心里便有些明白了,跟不空一块来的四个人定与降魔尊者有关系,有可能是他的四个徒弟。 隐娘上阵让恶风减轻了一些压力,现在他单独面对火天金刚。转眼间又是十几个回合,但他仍不占上风,最让他恼火的是对方还会中原的‘金钟罩’、‘铁布衫’,他不知那是天竺的‘金刚不破’之法,与中原的硬气功差不多。 又战了几十个回合,双方仍不分上下,见此情景,不空有些得意,降魔尊者的四个徒弟果然厉害,他知道那个黑大个恶风和小丫头隐娘的武功不次于红线,他决定用四个金刚来打败隐娘和恶风,然后再让四个金刚来围攻红线,到那时红线再有本领也难敌这四个金刚。 他用天竺语对马头金刚和猪头金刚说了几句,两人立刻兴奋起来,各执大刀杀入阵中。这让昙云师太有点担心隐娘和恶风,本来与那两个金刚势均力敌,突然间对方又增加两个金刚,自家的两个人必定难以应付,让谁上去敌住后来的这两个金刚呢?自己和红线都不能上,因为还要保存实力来对付不空和尚,还有无量法王,鬼知道他们还会搞出什么阴谋诡计。 一旁的阁陂大师看出昙云有些为难的样子,知道她在担忧隐娘和恶风,怕两人吃亏。对于先前那两个金刚的武功,他多少看出一点端倪,感觉到那两个金刚的战力非同一般,竟然能在几十个回合之内与隐娘和恶风战成平手。当然若单论武功,两人定能打败两个金刚;无奈那两个金刚竟练成天竺的‘金刚不破’之体,所以能让两个高手一时拿他们没有办法。 情势不妙,阁陂说:“昙云师太不必担忧,待老衲来对付那两个金刚。”说着手执黄龙剑,纵身一跃,上前将后上来的两个金刚拦住;见有人拦住他们,两个金刚用天竺语对说了几句,好像是问阁陂是什么人? 这时一旁的不空用天竺语对两个金刚喝到:“马头和猪头听令:这老家伙是南诏的阁陂,你们俩儿不用客气,先把他给我杀了。” “先别动手,你们两个先报上法号,老衲剑下不死无名之鬼。”阁陂笑着对二人说。 “老家伙,死到临头还敢吹牛,告诉你听着:这两位是马头金刚和猪头金刚,到时候让你这老家伙死个明白。马头和猪头,你们二人先把这南诏和尚给解决了,送他上西天。”不空大声叫喊着,可惜他说的是中原话,那两个金刚根本没听懂。不空只好又用天竺语对两个金刚说了一遍,两人这才明白,立刻手持大刀朝阁陂包抄过来。 三个人瞬间战在一处,阁陂施展出自己独创的‘黄龙剑法’,只见剑光闪闪,不断地将两个金刚逼得连连后退。这时那两个金刚又改变了招式,两人你退我进你进我退,让阁陂左挡右杀,不免有点手忙脚乱,更让他无奈的是:这两个家伙竟不避刀剑,他的剑砍刺在两人的身上竟如同砍刺在铁板上,连一个伤口都没有。 阁陂阅历甚广,知道这两人都练成了天竺的‘金刚不破’之法,练成此法的人浑身似铁石一般,要想杀了这两人,须找到这两人身上的命门,这样才能一击而让他们毙命。 恶风与火天金刚战有百余回合,但却无法打败对方,自己反而被对方砍了几刀,伤口虽不深,但也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反观他那霸王镰打在对方身上,对方却根本不在意,甚至连个伤口也没留下,这让恶风很恼火;换上其他人,若被他的霸王镰打中,不被打死也得筋断骨裂。 两丈开外观战的昙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那四个金刚明显是练就了‘金刚不破’之体,所以不避刀剑。昙云感到遇到麻烦了,对方四个金刚个个精力十足,而且武功也十分厉害。再看自家一伙人连日来厮杀,身心俱疲,还未等恢复体力,又碰上这四个黑煞星。 就在昙云焦虑之时,身边的红线对她说:“师父,徒儿发现这四个金刚为什么脖颈处好像都套着一个铁圈?”听了这话,昙云仔细观察:果然他们的脖子上都有一个铁圈,正好护住咽喉处。咽喉处是人身上的要害处,也是人身上最脆弱的部位,也是最要命的地方。 “难道咽喉处就是他们的命门?”昙云心里暗暗揣摸到。 “不管它三七二十一,先试一下再说,也许事情并没有想像的那么复杂。”她心里这样想到,想到了就去做,时间紧急,不能再耽搁下去。 “隐娘,快施展隐灵术,然后想法攻击对方的咽喉处,那里也许就是他的命门。”正在厮杀的隐娘听到了师父的传音。她仔细观察了一眼,发现对方脖子上套着一个黑铁圈。她立刻兴奋起来,这大概就是对方的命门,因为是要命处,所以才套上铁圈来保护这个地方。 事不宜迟,隐娘连忙施展‘隐灵术’,只见她身子三转两转,转眼间身体不见了。对方的身影突然消夫,这让风天金刚吃了一惊,他手持大刀四处寻找对手。 这时风天金刚突然感觉到一股冷风直奔咽喉处而来,他连忙躲闪,但脖子上还是被剑尖划开一个口子,顿时鲜血渗了出来。 隐娘还想再次出手,但隐灵术施展的时间己到,隐身己不可能,她的身影又出现在风天金刚的面前。 见到隐娘现身,刚刚挨了一剑的风天金刚气得哇哇大叫,手中的大刀快速地抡起来。隐娘手中的宝剑闪电般地刺向对方,但都被对方的大刀挡了回来。 这时风天金刚身体周围产生了强劲的气流,进而形成了一股旋风,连一丈开外的隐娘都感受到了旋风的威力,她甚至差一点被旋风卷了进去。 “好可怕的内力。”隐娘心里暗暗赞叹,她没想到这风天金刚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力,此人不可小看,接下来须全力对付这家伙。 还没等她做好准备,又一股强风直朝她刮过来,刮得隐娘踉踉跄跄站立不稳。这时风天金刚舞刀冲了过来,昙云见势不妙,便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鹅卵石,攥在手中,等到那关键时刻再发出去。就在这时风天金刚停住了脚步,一手捂着脖子上的伤口,只见鲜血顺着手指缝流出来,渗透了僧衣。 原来隐娘刚才那一剑划得很深,再加上风天金刚运内力刮起强风,更让那伤口里的鲜血加快流出来。随着鲜血不断地流出,他身体的内力和罡气也不断地泄出,再无力刮起强风,也无力再对隐娘发起攻击。 看着风天金刚那虚弱的样子,昙云知道隐娘刚才那一剑是刺中对方的要命之处了。 “隐娘,赶快杀了他;否则不空就要出手了。”事不宜迟,昙云连忙传音给徒儿。 昙云猜的没错,就在她传音给隐娘时,不空也发现风天金刚受伤了,只见他身子一动,准备飞身过去将风天救回来。就在他身体刚启动时,只在一刹那间,隐娘的宝剑再一次刺中了风天的咽喉处,只见一股鲜血如喷泉般从他的领口处直射出来。 风天金刚那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再看不空己经收住了脚步没有飞过来,因为他看到昙云拔剑在手,准备与他厮杀。他不能过早出手,而且风天金刚己被杀死了,自己出手也来不及了。他还有最后的计划,还要等无量法王参与进来,他不能早早地把自己也搭进去。 此时恶风那边遇到了麻烦,原来在与火天金刚厮杀了五十多个回合,双方仍不分胜负,谁也伤不着谁。这时那火天金刚不知道往嘴了什么东西,恶风并没在意;突然间,从火天金刚的口中喷出一团火来,直喷向恶风的面部,炽热的火焰灼伤了他的脸,痛得地“哎呀”一声,并迅速地后窜出一丈多远。 “哈哈哈,黑大个,火烤的滋味怎么样?”火天金刚嘲笑恶风,原来他会说中原话,而且说的非常好,这让昙云和红线都很惊讶。 两人更吃惊的是:这火天金刚竟会喷火。这时昙云也想起那火天刚才往嘴里放了什么东西,难道他刚才吃进嘴里的是硫磺?因为以前她曾在长安街头见过天竺国来的杂耍艺人,他们就会口里喷火,后来她听别人说:这是事先往嘴里放了硫磺,再用火点着,所以才能喷出火来。 可是她刚才并没有看见火天金刚用火来点,但他的口中却能喷出火来,而且能不断地喷出火来,这太不可思议了。昙云当然不知道,因为这是天竺武林的密传,而且喷火之人必须内力深厚,然后将内力化为罡火,并在口中将硫磺石点燃,这样就能不断地喷出火来。 恶风被对方的喷火烧的够呛,他己无法去接近对方,更无法与火天厮杀,只能被动地躲避对方喷出来的火焰。 “师父,恶风遇到麻烦了,我去接应他一下。”得到师父的允许后,隐娘脚尖一点,身子像箭一般飞向那火天金刚。 “恶风快闪开,我来也。”隐娘向来对恶风都直呼其名,而恶风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却不敢对隐娘托大,一方面因为隐娘的武功确实高过他;另一方面也怕败在她剑下,让自己的颜面丢尽,所以他始终让着隐娘。 看见有人朝他这边飞过来,火天金刚连忙丢下恶风,手执大刀等待来人。还没等他拉开架式,隐娘己飞到他面前,手中宝剑“刷刷刷”一连刺了火天金刚十几剑,而且剑剑都刺向他的命门咽喉处,把火天金刚惊出一身冷汗。 看见倒在地上的风天金刚前胸处己被鲜血染红,他意识到隐娘己知道他们的命门所在,现在最要紧的是护住命门,不让对方接近,那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施展喷火功。 就在隐娘不停地攻击对方时,她却没提防对方的喷火功。就在她离火天金刚不到一丈远时,只见对方的口中“呼”的喷出一团火来,隐娘见势不妙,连忙躲闪,也亏得她身体轻灵,动作快,这才躲过对火的喷火,但还是燎糊了她的一小绺秀发,这可让她吓了一跳。 见隐娘也怕他喷火,火天金刚心里很得意,他想:既然她怕喷火,干脆就不断地对她喷火,然后趁这丫头不注意时,找机会一刀砍死她。 昙云师太见徒儿一味地躲闪,无法再攻击对火,时间长了光躲闪也不是办法。她想助徒儿一臂之力,发石块暗中袭击对方,但又一想:对方有金刚不破之体,石块打上去也没有什么作用,所以就放弃了。 一旁的红线也替隐娘着急,猛然间她灵光闪现,她连忙传音给隐娘:“小妹,快用隐灵术。” 听见传音后,隐娘心里暗骂自己:“笨蛋,几团火就把自己烧蒙了。”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她扭了几下,身子便突然消失了。 正在喷火的火天金刚突然发现面前的小丫头不见了,他四下里张望也不见那丫头的踪影。难道她逃走了,可是逃走也得有个影子,怎么连个影子都看不见,难道她是个鬼魂。 就在火天金刚疑惑不解之时,突然感到一股寒气直奔自已的咽喉处而来,他急忙躲闪,但己来不及了,他只觉得咽喉一热,一股鲜血喷涌而出,瞬间儿渗透了他的前胸处。 他没有立即倒下,两眼看着这个丫头,他想问她:“你是人还是鬼?”可是他却无力说出话来,只是嘴上微微动了一下,然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风天和火天都倒下了,不空大师虽然十分恼怒,但他仍没有出手,因为他看红线和昙云师太都没有出手,所以他也在等待。 连杀了两大金刚,隐娘有些兴奋,最主要的是她知道了这几大金刚的命门所在。见一旁的两个金刚在与阁陂和恶风两人厮杀,原来恶风敌不住火天金刚的喷火而被隐娘替换下,他心里非常恼火,想起自已一个大汉竟不如那个臭丫头,众目睽睽之下,让他无地自容。 这时阁陂那里已处于险境,原来是对阵的马头和猪头两个金刚见厮杀了一百多个回合仍不能拿下这个老头,两人用天竺语不知说了什么,于是两人开始变了招式。 两个金刚围住阁陂转起了圈子,口中还不时地嘟哝着什么。阁陂见两个家伙转起圈子,不知他们在搞什么鬼,本想飞身上前与两人厮杀,无奈两人一前一后他无法兼顾;再加上他与两人厮杀一百多个回合,也有些疲惫,便趁这工夫喘一口气,想等一会儿再战好有气力。 就在这时两个金刚开始攻击阁陂,就在阁陂准备反击时,突然间从两个金刚的手掌心发出了雷声和电光,一个个炸雷和一束束电光直奔阁陂而来。 炸雷和电光轰击到阁陂的身体上,使他浑身炽热和颤抖,他的招式开始慢下来,甚至无力再出手攻击对方;如果此时两个金刚攻击他,那他就非常危险了。 这时刚刚被隐娘换下来的恶风见阁陂被两个金刚发出来的雷电所轰击,己经无力再与对方厮杀,再迟延一会儿,就有可能丧命在两个金刚的刀下。 原来不空带来的四个人就是号称‘风火雷电’的四大金刚,也是降魔尊者最得意的四个徒弟,在整个天竺国也是赫赫有名的。可惜刚刚风天和火天都丧命在隐娘的剑下。 就在马头金刚和猪头金刚不断地发出‘雷电’攻击阁陂之时,这时两人发现一个身影朝两人这边飞过来。 见势不好,猪头金刚连忙丢下阁陂来迎战来人。两人一接手,恶风的两支霸王镰便似闪电般朝对方砍来,恶风的武功高于他,打得猪头金刚连连后退,一把刀挡右架。 一时间猪头金刚落了下风,此时他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两人连杀了二十多个回合后,猪头金刚才缓过点劲儿来,但他感觉到对方的武功明显高于自己,要想取胜还得施展自己的独门功夫。 于是猪头金刚一边抵挡对方的攻击;一边暗暗地运起内力。而恶风并不知晓,一心进攻对方,恨不得一镰砍成对方,才解心头之恨。原来他把刚才被火天金刚喷火所烧伤的仇恨转移到猪头金刚,所以他厮杀起来好似拼命一般,就是这个原因。 剩下一个马头金刚,阁陂顿时轻松了一半,对方虽然发出炸雷来攻击他,但是攻击力明显减弱了。原来这马头和猪头必须联手,威力才会大大增强,现在剩下他马头金刚一人,自然攻击力就不如先前。 阁陂武功虽然高于对方,无奈对方练就‘金刚不破’之体,又会发‘掌手雷’来攻击他,所以两人一时间纠缠在一处,难以决出胜负。 另一边的恶风虽然武功胜猪头金刚一筹,无奈他伤不了对方,两人仍你来我往难以分出输赢。这情景让观战的昙云和红线两人着急,就在这时,杀的性起的隐娘告诉师父她要助恶风和阁陂两人一臂之力。 她的话提醒了昙云,是啊,既然隐娘能杀死风天和火天,那一定也能除掉这两个金刚。 “徒儿,我看这两个金刚的雷电之法十分厉害,你要多加小心。”红线也提醒她,与那两个金刚不要过多纠缠,最好能一剑毙命。 “哎呀放心吧,看小妹如何解决这两个狗贼。”隐娘嫌红线过于小心。 话音还未落,隐娘的身子便似箭一般射向离得最近的猪头金刚,此时他与恶风厮杀正酣,猛见一黑影朝他飞来,他还没来得及叫一声,一把剑闪电般刺穿了他的咽喉。 见隐娘一剑将自己的对手刺杀,一向狂妄自大的恶风是又喜又恨,喜的是这难缠的猪头金刚终于被杀死;恨的是又被这臭丫头抢了功,让他好没面子。 不过他恨是恨,心里边还是挺佩服那个丫头,要不是隐娘找准了对方的‘命门’,那自己还不一定与猪头金刚纠缠多久呢。 闲话少叙,另一边的马头金刚也被隐娘一剑毙命,至此那四大金刚全被隐娘一人解决掉。 看到眼前这情景,昙云和红线都松了一口气,心里边也都感到一丝欣慰。 眼见得自己手下的四大金刚俱丧命于隐娘之手,不空的心里也产生一丝怯意,他站在原地未动,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无量法王……。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夜叉将的覆灭 “无量寿佛。”随着一声佛号,无量法王从不空的身后走了出来,两手各托着一个金轮。刚刚无量眼看着那四个金刚都死在隐娘的剑下,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没料到这个叫隐娘小丫头这般厉害,看她的武功当不在红线那个臭丫头之下,自己又多了一个难缠的主儿。 见他出面,隐娘喝问到:“无量,你把抓到的三个人快快放回来,否则休怪姑奶奶不客气。” “臭丫头口气不小,要想放人,就痛快把那天遁神剑献出来,否则就等着收尸吧。” 隐娘冷笑一声说:“你别做梦了,那天遁神剑是神仙的宝贝,早回到天上去了。” 无量法王根本不相信她的话,但这话倒把昙云师太吓了一跳,她想:“不能把天遁神剑的事儿告诉无量法王,如果他知道天遁神剑确实没了,那他就不会轻易地放回阿姣等人,而且也不会怕他们了。” 她连忙将隐娘召唤回来,回到她身边时,她轻声对隐娘说:“不许再提天遁神剑的事。” 然后她高声对无量法王说:“要想得到天遁神剑好办,你须得先把那三个人放出来。” “哈哈哈,老尼姑你想得倒美,不想交出神剑,那就尝尝本法王的厉害。夜叉将何在?快去把这几个人给本王统统杀掉。” 话音还未落,只见八个僧人从无量的身后闪出,他们个个都戴着一副铜面具,只露出两眼和嘴,鼻子处只是一个黑洞,看上去阴森可怕。 昙云师太忙询问身旁的阁陂大师:“这几个人为何这般模样?” 阁陂深知吐蕃的习俗,便告诉昙云:“他们十有八九是因有罪或犯错而受了‘劓’刑的人,也就是被割掉了鼻子,因为太难看,所以才戴上铜面具的。” 这八个人的古怪模样,让红线和隐娘见了都有些吃惊。而恶风则上前嘲讽无量:“无量老儿,你是被我们杀糊涂了,从哪儿又掏弄出这几个怪物来与我们对抗?” 无量嘿嘿一笑,下令:“那罗延、赏迦罗听令,给我杀死这个黑大个。” 只见八人中跳出两人,一个手执一柄黑铁大刀,差不多有百余斤重,此人就是那罗延;另一人两手各持三叉戟,这是一种天竺国的兵器,头上有三个戟尖,故名‘三叉戟’。 两个夜叉将站在恶风对面,这要是寻常人见到这样怪异模样的人恐怕早己吓瘫了,但恶风并没有太在意。他与两个夜叉将相距一丈多远,但却感受到两人身上散放出来的强烈罡气,这可是内力极深厚的才能具有的超人能力。 这两人突然说了一句吐蕃语,还未等恶风捉摸出什么意思呢,那二人便一左右包抄过来。恶风见两人是要夹攻他,于是他不待二人动手,自己来个先下手为强,手中的两支霸王镰旋风般地砍向那两个夜叉将,瞬间三个人杀成一团。 此时无量法王用吐蕃语喊了一句,话音未落他身后的六个夜叉将各挺手中的兵器朝昙云和红线他们逼过来。这时昙云和红线都持剑在手,准备与这六人厮杀。 “师父你先歇着,徒儿正杀得性起,待我去结果了他们。”隐娘此时十分亢奋。她一出阵便被两个夜叉将拦住,这两人分别是毕婆迦和炎摩星。 那毕婆迦手使两支金刚杵;而炎摩星正挥舞着一杆罗汉枪。隐娘见有人拦住她,便挥剑与那两人厮杀起来。 隐娘虽然武功很高,对付这两个夜叉将也不在话下,但她毕竟才十五岁,看到面前这两人戴着铜面具,面具上只露出几个黑洞,乍一看上去,着实让人有点恐惧。 但实际上这两个夜叉将对隐娘也有些畏惧,尤其是刚才亲眼见到这小丫头一人力斩四个金刚,便知她的武功要胜过他二人。 可是虽然害怕对方也要死拼到底,否则让无量法王看出他二人怕死怯战,那回到秘洞后就会被无量法王处死,而且最终处死两人的手法是极其残忍的。 另一边,阁陂出阵便被弗罗云和摩睺罗拦住,三个人也没搭话便厮杀起来。这两个夜叉将,一个叫弗罗云的手使两根天竺铁鞭,铁鞭是三棱形的,每根重约三十斤,打在人身上便会筋断骨裂;另一个叫摩睺罗,手中两个铜铃,有人头那么大,名叫:如意铜铃,这铜铃一个便有十斤重,里面装有成百上千的钢针。 他的铜铃可以飞掷出去,铜铃上拴着一根绳,收的时侯一扯绳子便回到自己手中。铜铃最厉害的是藏在里面的钢针,铜铃发出去后,摩睺罗便会运内力将铜铃里面的钢针逼出去,一次能发出百余根钢针,让对方防不胜防,非常厉害。 要论武功,恶风、隐娘、阁陂他们三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一人对付两个夜叉将不成问题。但这几个夜叉将也并非寻常人,他们都是遭受酷刑后死里逃生,又被无量法王收罗来的,后来的几年里他们又经过无量法王残酷的训练,八个人不但练就了内功;而且经过几年的锤打,他们的皮肉筋骨都练得无比坚硬,个个皮糙肉厚,所以他们厮杀起来不避刀枪,因为刀枪对他们的伤害很小。 但这几个夜叉将也有其薄弱的地方:虽然他们不怕刀枪砍刺,但他们却最怕震击。无量法王知道这是他们致命的弱点,但又无能为力,因为他们虽有内力修炼,倘若他们的前胸和后背被武功高手强力震击,他们的内力可能无法抵御,进而伤及肺腑,最终非死即残。 却不说这九个人厮杀得正欢,也让众人看的目瞪口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九个人身上。唯有昙云师太的两眼瞥向还没有上阵的两个人;那就是八大夜叉将里的跋陀和难陀,两人也同样戴着铜面具。两人中,跋陀手持一根紫铜禅杖,杖头是紫铜锤头;而难陀的兵器则是一柄月牙铁铲,连柄带铲俱是一体打成。 虽说离那两人有三丈开外,但昙云明显感到那两人的内力要比正厮杀的那六个人要强,因为她感觉那两人的身上有一股罡气不断地散发出来,当然这种情况只有像昙云师太这样武功修为极高的人才稍稍能感觉到。 此时九个人正杀得难解难分,三个人的武功虽然高于那六个夜叉将,但是那六个夜叉将长年生活在吐蕃高原上极端恶劣的环境下,又经过无量法王魔鬼似的训练和锤打,使这几个夜叉将具有了不避刀枪的能力。 隐娘和恶风虽然占了上风,但却很难杀死他们,隐娘的剑和恶风的霸王镰都在对方的身体上留下很多伤口,可那些伤口都很浅,并不能让他们致命。 而有些不妙的是阁陂,他一边与弗罗云厮杀,一边还要防备摩睺罗的如意铜铃,铜铃里喷射出的钢针让阁陂防不胜防。此时他身上己中了十几根钢针,万幸的是钢针上没有毒,否则他就会因中毒而非死即伤。 但是扎在肉皮里的钢针又痛又痒,让阁陂很难忍受,这多少影响他武功的发挥。看到他难受的样子,一旁的昙云师太非常着急,自家的人本来就少,再不能有个闪失。 她忽然想到:“既然这些吐蕃人不怕刀枪的砍刺,说明他们也会金刚护体神功,要想制服他们,不妨用中原武功里的掌法,来击打对方的前胸与后背,进而震伤他们的五脏六腑,使他们彻底丧失战斗力,再一举绝杀他们。” 此时九个人已战有五十多个回台,自家的三个人虽说占有上风,但却始终不能将那几个夜叉将一击毙命,看到眼前这僵持的情景,昙云心里有些焦急。 她知道阁陂和恶风二人内力深厚,又精通各种掌法。于是她传音给二人:“阁陂恶风,这几个人练就金刚护体神功,刀枪难以伤害他们,你二人可用掌力震伤他们的五脏六腑,必能一击毙命,你二人正好拿他们练练掌法。” 昙云的传音清晰地飘入二人的耳中,二人豁然开朗。恶风心急,恨不得一掌拍死对方这两个人,他施展身法,辗转腾挪,闪身转到了那罗延的身后。 正在厮杀的那罗延突然发现黑大个不见了踪影,刚要转身寻找,他的后背便挨了重重的一掌,他感到胸口内发热,一口鲜血直喷出来,溅了赏迦罗一身。这一掌正是恶风所‘送给’他的。而恶风这一掌正是无极老祖传授给他的‘大力金刚掌’,本来这掌法力道极大,而恶风使出来又用了十成的内力。这一掌己把那罗延的五脏六腑全都震碎,他当即气绝身亡。 “好,义兄的这一掌果然厉害。”红线高兴得差一点叫起来,昙云听了红线的‘叫好’,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她也看出来:恶风这一掌正是用的无极老祖所创的‘大力金刚掌’,这种掌法须用极深厚的内力集中于掌上,别说是人就是坚硬的岩石也能得粉碎。 见那罗延被对方一掌击死,赏迦罗有些慌了神,他手中的两支三叉戟舞得如车轮一般,疯狂的朝对方打去,恨不得一戟打死这个黑大个。 他的戟法早被恶风摸透,恶风轻松地躲过两支三叉戟后,闪电般地转到他的背后,运足内力于掌上,一掌拍在赏迦罗的后背上。 赏迦罗哪受得了这势大力沉的一掌,只见他口一张,一口鲜血喷出一丈远,然后整个身体像一堵墙似的‘轰然’倒下。 连毙两个夜叉将让恶风很是得意,这时他想出手助阁陂或隐娘一臂之力,就在此时他见阁陂一掌将一个对手击死,方法与他相同,不过阁陂用的是他自己独创的‘伏魔掌’。 此掌法也须有深厚的内力,不过它与大力金刚掌有不同之处;大力金刚掌用的是刚猛之力;而伏魔掌所用的是柔韧之力。 刚刚恶风用掌法击死了两个夜叉将,阁陂己看在眼里。此时他最恨的是摩睺罗,对方所发的钢针还在他的身上,身上所受的疼痛让他恨不得一掌拍死他。 阁陂施展轻功身法,三转两转便转到摩睺罗的身后,他挥掌拍向对方的后背,此时他的手掌上贯注了极大的内力,但看上去好像并没有多大的力气。 手掌拍在摩睺罗的后背,但他并没有口吐鲜血,而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两眼发直,手中的两只铜铃掉在地上,然后身体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这就是阁陂伏魔掌的柔韧之力,此时的摩睺罗,内脏己被伏魔掌震碎,人也一命呜乎。但外人却很难看出来,这就伏魔掌的厉害之处。 见一击成功,阁陂再一次闪电般转到弗罗云的身后,又是一掌拍在弗罗云的后背,他立即失去了战斗力,再也无力厮杀,他迷惑的目光望了一眼阁陂后,便也轰然倒下。 阁陂看着恶风,两人相视一笑,杀得如此痛快,让两人的心情也大好。可眼见得隐娘占尽上风,那毕婆迦和炎摩星两人的身上己被隐娘砍刺了几十处伤口,但两人仍然死战不退,一时间弄得隐娘也拿他们无可奈何。 这时恶风对阁陂说:“那两个鬼你我二人也送他们上西天去吧。”阁陂心领神会,两人刚要纵身去收拾那两个鬼,未料到最后那两个夜叉将挺身而出。 “住手,两个混蛋竟敢偷袭我等的弟兄,吃贫僧一禅杖。”一个夜叉将手使紫铜禅杖拦住两人去路,这人就是跋陀。 他的身后一人手持月牙铁铲紧随其后,此人就是难陀。这两人的武功内功俱胜过前面那六人。无量法王见六人已死四人,无奈之下才命他二人出战,希望能救回毕婆迦和炎摩星二人,他们可都是自己多年培养出来的。 阁陂和恶风两人正要动手,忽然听到昙云的喊声:“二位快去助隐娘,这两个怪物就交给老尼和红线了吧。”话音还未落,两个女人己落到四人的中间。 见昙云和红线两人挡在他俩儿的前面,两人便放心飞身直奔毕婆迦和炎摩星两个夜叉将。恶风动作快,他先一步来到毕婆迦的身后,挥掌朝毕婆迦的后背拍去……。 这夜叉将见来者不善,连忙挥动手中的两支金刚杵朝身后打去,但恶风用左手的一对霸王镰架开金刚杵,一掌下去,毕婆迦口中的鲜血喷出一丈多远,大叫一声倒地而亡。 另一个夜叉将炎摩星还没看清毕婆迦是怎么死的,忽然感到身后有一阵风吹来,紧接他的后背挨了一掌,他立刻感到五脏六腑都好像火炙烤似的,他的魂灵迅速逃离了身体,他也慢慢地倒下了。这一切都被无量法王看在眼里,但他并没有出手,他把希望寄托在跋陀和难陀两人的身上,因为这两人的武功要强于那六个夜叉将。 红线对付跋陀,而昙云应战难陀。四个人一接手,昙云和红线就感到这两个对手不一般,两个对手将手里的紫铜禅杖和月牙铁铲舞动的如车轮一般。转眼间双方己战有二十多个回合,昙云和红线两人都感觉到对方的武功不次于无量法王。 师徒二人猜的没错,这两个夜叉将的武功确实不一般,原来这二人与那六人有所不同,这二人原是吐蕃军中的战将,因犯错而遭军法惩罚,受了‘劓刑’。两人一怒之下逃离军营而投奔了无量法王,因为两人知道法王与吐蕃王不和,而吐蕃王又十分猜忌法王,所以无量法王那里是两人最好的藏身之处。 无量法王将二人收留,并传授二人武功,经过几年的培养,二人的武功内功突飞猛进,几乎与法王不相上下,所以无量也将二人视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并深藏在秘洞中轻易不让二人出山。这一次无量法王也想把自己最后的家底全拿出来,目的是想和红线他们决一雌雄,一是为了夺取天遁神剑,当然他并不知道神剑己被无名氏收回去了;二是为了报仇,是为自已屡遭红线等人的羞辱而报仇,也是为了师弟崆峒法王的死而报仇。 四个人厮杀有五十多个回合,昙云和红线两人的心里都很焦急,他们最终目的是要救人,不能耗费太多的时间,必须速战速决。 跋陀和难陀两人也有金刚不破的身体,所以五十多个回下来,身上只多了几个伤口,但都不太深,甚至连血都没有出。 俗话说:急中生智,此时的昙云忽然想到红线和隐娘所会的‘隐灵术’。现在只有出奇招才能除掉面前这两个‘顽敌’。 她当即传音给红线:“红线徒儿,快施展‘隐灵术’,然后朝他们身上的要害处下手,只有这样才能除掉这两个贼头。” 听到师父的传音,红线立刻精神振作起来,她运内力然后身体三转两转突然不见了。与红线厮杀正酣的跋陀忽然站在原地呆呆发愣,原来与他对阵的丫头不见了踪影,他正四处搜寻时,刹那间,他的咽喉处和腋窝处都被刺了几剑,跋陀的腋窝处被宝剑刺入,鲜血当即喷射出来。此刻他再也无力举起手中的紫铜禅杖。 他瞪着两只无神的眼睛,怎么也不明白:这丫头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难道她是个幽灵,是专门来取自己性命的。他的眼睛开始模糊起来,眼前的一切都渐渐地消失了。 看到跋陀倒地而亡,昙云非常兴奋,看来自己的对手也得让红线来解决。她连忙传音给红线,但却没见红线过来,她忽然想起:隐灵术须运内力才能施展出来,要想再一次施展隐灵术,必须得等她的内力恢复过来。 没等她再想下去,耳边传来隐娘的声音:“师父暂且歇息,待徒儿来收拾她。”一阵风从她身边刮过,再看时,隐娘己站在自己和难陀的中间。 “徒儿,不可硬拼,快用‘隐灵术’。” “徒儿明白。”隐娘爽快地回答,其实她刚才看见红线用‘隐灵术’杀了对手后,她的心就己经按捺不住了,她也要用此法帮师父杀了那狗贼,也让对手见识一下她隐娘的手段,所以她才急忙出来替换下师父。 果然隐娘没让大伙儿失望,与难陀厮杀十个回合后,隐娘就迫不及待地运内力并施展出隐灵术来。与死去的跋陀一样,难陀也突然间看不见对手的身影,此时隐娘己绕到他的身后,并学着红线的样子,照着难陀的腋窝处便刺了两剑,顿时鲜血喷射出来……。 无量的又一员悍将倒在血泊中,昙云和红线他们都以为无量法王会命令众多手下一拥而上,来一场混战,不空和尚也这样认为。 双方对峙中,这时阁陂上前对无量法王说:“老衲希望法王将徒弟阿姣等人放出来,老衲感激不尽,同时也避免影响南诏和吐蕃的关系。” “哈哈哈,南诏和吐蕃的关系?你南诏不过是我吐蕃的一个小伙计,敢和我来讨价还价。告诉你,要想三人安全回去,明日正午日你们就带上天遁神剑,到迷魂谷去找我,到时候本法王在迷魂谷恭迎几位的大驾。”说完他便招呼自己手下及不空等人回去。 无量法王和不空和尚等人先驾轻功飞走,众多手下也紧随其后,对于散落在地上的那些尸体他们也不管不顾了。 “这些混蛋,连他们自家人的尸体也不要了。”妙玄看着这些死尸,嘴里恨恨地骂到。 “不用管他们,这是吐蕃人的习俗,尸体丢在荒野处,任由秃鹫来吃掉,这就叫‘天葬’。”阁陂的一番话让大伙儿多少平静一些,不再为那些尸体烦心。 “师父,为何不乘机追杀他们,却放他们走掉。”隐娘有些不解。 “跟他们厮杀又能怎样?既使把他们都杀了,可阿姣他们还不知在哪里?杀了无量法王这伙人,那阿姣他们的性命也会不保,所以我们明天只有去迷魂谷,别无他法。” 天色渐渐暗下来,众人找到大草场那里,大部分帐篷都被人折掉拿走,没有遮风保暖的东西。大伙儿只好骑马又走了十几里地,找到几处牧民家,幸好他们还有不少银子,就拿出一些权当作宿费送给几户牧民,这才在牧民家安歇下来。 第一百八十九章 险遭暗算 昏暗的地牢里,三个人蜷缩在稻草上。地牢上边很安静,好像只有一、两个人,不像刚进来时人声吵杂的,不知这会儿人都到哪里去了。 己经被抓进地牢里一天一宿了,阿姣感到时间这么漫长,心情焦虑的她与常世雄谈起红线他们一伙人,不知他们现在在哪里。而另一边的云童则躲在角落里,不搭理他们两人。 “义弟,你说红线和昙云师太他们现在会在哪里呢?他们能知道我们被关在这里吗?” “我猜想他们该回来了,他们也一定会找到这里的,而且我认为无量那老贼抓我们是有目地的,他肯定是要引红线到这里来,再以我们为人质,来交换天遁神剑。”此时的常世雄和阿姣二人并不知道那神剑己被纯阳子收回。 “可天遁神剑一旦落到无量法王手里,那红线和昙云他们不是更危险了吗?他们怎么会把神剑交到无量法王手里呢?” “怎么不会?无量那老贼肯定会拿我们三个人来交换神剑,而红线怎能眼见亲娘落在贼人手里而无动于衷呢?我猜到时候红线肯定会交出神剑来换取你我三人的自由。” “可如果那神剑落在无量手中,那红线和师太他们不是更危险了吗?” “那也没有办法,只能那样做。”两人都不再说话,都沉默下来。这时地牢上方传来吵杂的声音,好像有很多人陆陆续续回到秘洞里,其中还挟杂着说话声。 “这肯定是无量法王他们从外面回来了,可是刚才他们干什么去了?不会是拦截红线他们去了吧?义弟,我猜的对不对?”阿姣回头问常世雄。 刚要睡过去的常世雄这时也精神起来,他也听到了地牢上方传来的吵杂声音。 “你猜的差不多,按时间推算,红线他们是该回来了。” “义弟,你说红线他们不会遇到什么麻烦吧?”阿姣有些担忧。 “不会的,无量法王是他们手下败将,何况红线手里还有天遁神剑,那玩艺威力巨大,无量法王他们既使有千军万马也难抵挡天遁神剑。” 提到天遁神剑,阿姣的心这才稍稍平静下来,有神剑护身,她相信女儿他们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她静下心来,默默地为女儿他们祈祷,希望女儿他们能平安无事。 先前,当看到自己所带来的四大金刚死在隐娘的剑下时,不空把一腔怒火都集中在无量法王身上,他等待无量率手下出战。当然无量法王从不空的脸色上也看出他的不满,于是他才命手下八大夜叉将出战,以消除不空心中的怒火。 让无量没有想到的是,八大夜叉将也很快被红线一伙人斩杀了,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这些夜叉将是他最后的本钱,他苦心培养了他们七、八年,并将自己的武功都传授给了他们,本指望这些人能为自己翻盘,打败红线一伙人,可是这些人终究没有挡住红线他们。最让他心碎的是:这些夜叉将竟然全被对方斩杀。 看到那八个面目恐怖的夜叉将全都战死后,不空先前的怒火才平息下来,他不但不再恨无量法王,反而对他有点同情起来。 “无量兄,你的手下全部战死,你难道不想为他们报仇吗?” “我何尝不想,可是你也亲眼看到,对方那几个人几乎个个是高手,剩下的人里只有你我二人才能与他们一较高下,再打下去我们也无胜算。我们虽然退下来,就是暂避他们的锋芒。不空兄也不必气馁,我们手里还有三个人质,我己约他们明日正午去迷魂谷,不怕他们不去。只要他们到了迷魂谷,等待他们的将是天崩地裂,迷魂谷将成为他们葬身之地。” “无量兄果然是神机妙算,贫僧佩服、佩服。不过这次无量兄可要谋划好,千万不能再让他们脱逃。” “不空兄放心吧,这一次管教他们有来无回。”无量法王脸上露出自信的神色。 “无量兄的迷魂谷内究竟有什么神奇之处?竟能成为红线一伙人的葬身之处,可否让贫僧一观,以饱贫僧的眼福。” “不空兄,本该请你去迷魂谷一睹我布置的迷魂大阵,无奈我不敢先行泄露机密。那丫头一伙人鬼精鬼精的,万一被他们窥探到大阵的奥妙,那他们就不会来上钩了,那样一来,我苦心布置的迷魂大阵就会落空了。” “那也好,贫僧就等到明日正午时分再看热闹。”不空脸上掠过一丝不快。无量法王也看在眼里,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他心里早有打算:这次迷魂大阵如果成功,他要趁机将不空顺带着除掉,而且他要把那些可能与自己争夺天遁神剑的人统统除掉。 这时手下的僧人己把酒菜摆上桌,无量法王与不空两人对饮。两人喝着闷酒,看到这情景,不空心里有些郁闷,昨天还热热闹闹的酒桌上,自己带来的四大金刚狼吞虎咽的场景还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可如今他们却如幻影似的灰飞烟灭了,剩下自己一人孤零零的。 天色己晚,心情有些沉闷的不空先行安歇了。无量法王趁这工夫把手下僧人召集来,再一次给众人讲解迷魂大阵的布置,争取明天做到万无一失。 秘洞里终于安静下来,它们和群山一起被无垠的暗夜吞没……。 红线他们所住的帐篷里是吐蕃牧民家,他们也是四处迁移,家里的牛羊不多,仅够他们维持生活,而且时常还会遭到兵匪的抢劫和勒索。 看到红线他们所给的银两,牧民主人很高兴,还特意给他们宰了一只羊,来款待众人。主人家还专门给他们腾出一座帐篷,而主人一家则到邻居家去住。当阁陂与他交谈得知这家是吐蕃人后,就告诉大伙儿说起话来要加小心,尽量不提与无量法王有关的事。 因为阁陂会说吐蕃话,所以与这家人谈话的事就由他来负责。因为明天要去迷魂谷,所以他和昙云师太商量:向这家人询问迷魂谷的事。 “听说离这里不远有个迷魂谷你知道吗?”阁陂小心试探地问这家主人。主人一听问这件事,脸色顿时大变,眼睛里露出惊恐的目光。 “你,你怎么问起这事。”主人一边询问,一边审慎地看着阁陂。阁陂一看主人好像很怕提迷魂谷这件事,这更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更坚持非打听明白不可。 “啊,没什么,我们这几个人出来游山玩水,专找风景秀丽壮观的地方游玩,听人说那迷魂谷是个好地方,所以就想去那里游玩。” “贵客有所不知,那迷魂谷确实风景秀丽壮观,但也有不好玩的地方。在那山谷里,有时候明明是风和日丽的天气,突然间就会下起冰雹来,并且刮起旋风,山谷里边顿时会天昏地暗,人在谷里甚至辨不清东南西北,甚至两人相隔十几步远却互相看不见。” “啊,原来那迷魂谷里这么神奇。”阁陂也有些惊讶。 “神奇之处还有不少呢,那山谷里有时候会气温骤降,明明是温暖天气,转眼间就会刮起寒风下起鹅毛大雪,在那山谷里被冻死的人也不少。” “这么说曾经有不少人去过迷魂谷了?” “那是从前,头七、八年前每年都有人闯进迷魂谷,因为那里边有好几种其它地方没有的名贵的草药,所以那些人才冒着危险去那里边采草药。可是后来听说去到那山谷里采药的人,有不少人不是被冻死或被野兽吃掉的,而是被人杀死的,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敢去那里采药了。” “他们是被什么人杀死的?”阁陂想问出个究竟来。 “那可不知道,大概只有那些被杀死的人知道,可他们己经不能说话了。” “那迷魂谷里有多大?里面还有什么神奇之处?”阁陂索性‘打破砂锅问到底’。 “那山谷里大约有一里方圆,里面有各种花草树木,还有一处温泉和山洞,还有什么岩羊、野驴、雪豹、毒蛇等等,就连秃鹭和金雕也常光顾那里寻找食物。” “那真是个好地方,我们一定去那山谷里看看,也不枉到此一游。” 那主人看阁陂高兴的样子,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他感到很奇怪。 “我看贵客们还是不去那里游玩为好,免得遇到危险白白丢了性命。而且我看你们六个人中有四个女人,你们两男人没什么,那四个女人谁来保护?” “主人家,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们这六个人多少都会些儿武功,所以不会有大碍的。” “原来是这样,不过那也要多加小心。” “那是一定的。老衲还想打听一下,贵主人所说的冰雹和大雪,还有天昏地暗什么的,通常都在什么时辰发生的?” “这几种怪现象一般都在正午后的半个时辰发生,但不是一起出现,它们有时出现一种,有时出现两种,而且每一种都很可怕。” “没关系,我们这几个人多少都会一点武功。” “一点武功?”那主人家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迷魂谷里除了各种野兽和坏天气,附近不会有土匪强盗吧?” “这一带就是有土匪强盗也会被军队剿灭了,只是听说这靠近迷魂谷周围的山里有神秘的僧人出现,据说这些僧人既会武功又会法术,你们可不要遇见他们。” “遇见了又如何?难道他们会杀人吗?”阁陂想从他的嘴里套出点秘密来。 “唉呀,这个我可不知道,但愿你们别碰见他们最好。”主人家吓得连连摆手。 阁陂从主人家的神态上意识他的恐惧,所以也就不再问下去,他告诉主人家他们几个人白天有些劳累,想早点安歇。主人家一听这话连忙告辞,嘱咐阁陂几句后便离开帐篷。 待主人家走后,昙云问阁陂:“他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于是阁陂把刚才主人家所讲的话又对昙云复述了一遍。 “那些天气变化和狼虫虎豹并不可怕,我担心的是:不知明天他们会使什么阴谋诡计?” “什么阴谋诡计也不怕,那无量老贼早己是咱们的手下败将,而且他手下的八大夜叉将已被我们全部消灭,他剩下的那些僧人,我看也没什么战斗力,根本不用担心。最让我不放心的是不空和尚,他这次卷土重来,必定是有备而来,我们要对他多加防备。”阁陂把自已所担心的事告诉昙云师太。 师太也有同感,不禁点了点头。她和阁陂对不空和尚还有无量法王都有所了解,他们四人过去都属于天下武林十大至尊之列,知道不空和尚的武功要高于无量法王,所以对不空和尚这次重返大草场,他们也打起了精神,准备好好对付这个不速之客。 还有阁陂现在最担心的是他的徒弟阿姣,因为阿姣是红线的亲娘,而且他们认为天遁神剑还在红线手中,所以他们把阿姣当成是最重要的人质,这也是阁陂担心的原因。 两人说话时都背着红线,不想让她为娘担心。此时的红线和隐娘两人因年纪小,已倒在干草难上睡着了。 “师太,你有这家人家保险吗?可别把我们在这里的消息告诉无量法王。” “不会吧?我看这户人家肤色都晒的黝黑,像是长年在草原放牧的牧民。” “但愿他们不会,我只是有些担心。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大师不用担心,你先歇息吧,老尼在这里打坐,也顺便听着外面的动静。” 同为武林名宿,阁陂当然相信昙云师太,他知道武功造诣达到超人高度的人,坐在帐篷里也能听到外面来人的极轻微喘息声。 夜己很深,除了昙云师太,大伙儿都合衣进入了梦乡。昙云师太盘坐在稻草上打坐,两只耳朵倾听着外面的微风声。 这时帐篷里响起了鼾声,那是恶风发出来的,昙云师太不禁回头看了他一眼。师太心里有些烦躁,恶风的鼾声掩盖了外边的动静,昙云此刻听不到外面的动静……。 黑暗中的群山,在一个秘洞里无量法王和不空和尚各坐在一张椅子上假寐,洞里还有十几僧人站在两人的身后。 这时无量法王睁开眼睛问到:“还没有消息吗?” 一个僧人忙上前回答:“还没有,不过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去个人在洞口外守着,一有消息马上叫醒我。”得令后两个僧人来到洞口外守望。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夜空中两个黑影朝秘洞口飞来。发现两人的身影后,一个僧人忙回到洞里禀报:“报法王大人,两个飞鸟使回来了。” “快叫他们进来。”无量法王这下睡意全无,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跳下来。此时不空和尚也听的清楚,他揉着眼睛挺直腰板,端坐在椅子上。 两个飞鸟使快步走进洞中,见到法王忙禀报:“法王大人,我们兄弟二人己发现红线一伙人的行踪,我们亲眼看见他们一伙人进了一个帐篷里就再没有出来,他们肯定会在那户人家借宿一夜。” “你们俩儿肯定他们住在那个帐篷里吗?” “肯定。”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兄弟二人足足在远处观察了大约有一个时辰,我们二人这才回来报告大人。再说那时夜己很深,他们肯定不会再去别的地方借宿。”一个飞鸟使又大概地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那地方离我们这里有多远路程?” “禀报大人,那地方离我们这里大约有一百多里。” 无量法王把头转向不空说:“不空兄,我们的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无量兄有什么好主意?” “我们今天夜里就去突袭他们,趁他们熟睡对,将他们一网打尽。” “无量兄这么有把握吗?要知道他们可个个是武功高手啊,而且他们手里还有天遁神剑。” “不空兄多虑了,本法王自有办法收拾他们。来人,立刻通知所有人,准备好一百个弓箭手,其他人则准备好足够多的火油和松油,半个时辰后出发。” 得令后所有的僧人都忙碌起来,他们知道无量法王因为八大夜叉将的死亡,心里非常恼火。此时若有那个僧人触了法王的霉头,那很有可能脑袋搬家。 这一群僧人自从跟了无量法王,不念经颂佛,却专学那杀人放火的本领。这些人虽说个个是杀人不眨眼的狂徒,却都惧怕无量法王,都怕惹恼了法王大人。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妥当。在秘洞前,无量法王看着面前已经列队的一百多个僧人,联想到死去的八大夜叉将,心里不禁感慨不己,他们可是自已费尽心血多年培养的精锐力量,可如今他们都己成为尸体了。 他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冷冷地发出命令:“出发。” 茫茫黑夜,一伙人从群山中飞腾而下,他们在两个飞鸟使的带领下直奔目的地。 已经过了半夜,恶风的鼾声终于把红线吵醒,再看其他人也都睁着眼睛,原来他们早已醒来,只是倒在干草上不愿声张罢了。红线看看睡得正香的恶风,不禁摇了摇头。 这时隐娘也醒了,她揉着眼睛,接着伸了一下懒腰,她来到红线身旁坐下,刚要和红线说话,红线示意她,师父正在打坐,不要惊动师父,隐娘不情愿地闭上了嘴。 帐篷里虽然处在黑暗中,但武林中人一般都有在黑暗中视物的本领。此时隐娘隐约看见师父在打坐;阁陂和妙玄都各自靠在干草上;只有恶风一人睡得正香。 深秋时节,既使在帐篷里也能感到外边的寒意,红线和隐娘紧紧靠在一起来取暖。 “姐,好像外面有什么动静?不会是来了野兽吧?”隐娘在红线耳边轻声说。 此时两人都静下来,仔细倾听着外面的动静;两人又听了一会儿后,红线忽然脸色大变,她摆手朝隐娘示意了一下,两人便悄悄地朝帐篷门口走去。红线把门帘掀开一条小缝,朝外望去,她这一看,顿时让她大吃一惊:原来帐篷四周己堆满了柴草,并且还闻到了火油和松油味。 “不好。”红线心里惊叫了一声。她轻轻放下门帘,来到昙云师太身边,刚要告诉师太外面的事时,帐篷外已经是大火燃起。 “师父,外面着火了。”隐娘叫着师父。 其实昙云师太虽在打坐,但两耳一直都在听着外面的动静,可没想到大火着的这么快。 此刻大伙儿都站立起来,恶风也早没了睡意,众人都手持兵器,随时准备冲出去。 “大家不要忙,外面肯定有弓箭手等着我们,冒然冲出去肯定会被射成刺猬。”昙云止住大家的冲动,但时间紧急不容她多想。再看大火己燃着了帐篷,再迟一会儿,大火就会吞没他们,此时众人己听到了外面很多人的叫喊声。 “大家分头冲出去,要提防敌人的暗箭。”昙云师太大喝一声,率先从缺口冲出去。这时偌大的帐篷也被大火烧塌了,大伙儿也分散着冲了出去。 果然如昙云师太所料,众人身影刚一出现,立刻就有利箭从四面八方射过来。望着熊熊大火和不断射向帐篷处,站在远处的无量法王兴奋对不空说:“这次他们再也逃不掉了,不空兄,再等一会儿,我们就去给他们收尸去。” 望着渐渐熄灭的大火和烧毁的帐篷,不空冷笑一声说:“无量兄不要高兴过早,这几个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除非我亲眼看到他们的尸体。” 这时大火己经熄灭,夜色中能隐约看见地上有十几具尸体,但不知死的都是什么人。 “给本法王仔细查找,看看有没有他们的尸体。”他急于想知道战果如何。 忽然从夜空中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无量老贼,不要查找了,你的诡计落空了。” 第一百九十章 苯教四法师 无量法王听出那是红线的声音,紧接着六个人先后亮相,他看到这六个人的真身站立在不远处,便知道自已的诡计又落空了。 “昙云师太,贫僧在迷魂谷恭候你们大驾光临。”无量法王说完便带手下撤退。 恶风和隐娘二人不甘心,想去追赶,被昙云师太拦下:“算了吧,穷寇勿追,而且他们都有准备的,你看他们那些弓箭手正等着你们呢。何况阿姣三人还在他们手里,我们主要任务是救人,所以现在不能和他们动硬的。” 众人望着无量法王等人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在夜色中。 看着满地被烧焦的帐篷残片和十几具尸体,大家的心里都己被怒火填满,恨不得追赶上去一刀宰了无量法王。 再往远一点望去,那两个帐篷并没被火殃及,还挺立在寒风中。 “不知道伤没伤到那两家人,我们过去看看。”昙云带着大伙儿走向那两座帐篷。众人分别走进了两座帐篷,可奇怪的是:帐篷里都空无一人。 他们都朝四周张望,希望能看到那两家人的身影,可是看了好一会儿,连个人影也没看到,看到的都是黑黝黝的群山。 “难道这两家人都被抓走了?”昙云有些担忧地自言自语。 “不会吧?抓他们有什么用?要是恨这两家留我们住宿,无量法王就会让手下杀了他们,可这两个帐篷并没有他们的尸体。”阁陂回应她的担忧。 隐娘说:“这有何难?待我在这周围搜寻一遍,兴许能找到点他们的蛛丝马迹。”说着她一纵身驾轻功朝远处飞去,红线不放心也紧随她而去。 两人在空中飞了好大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正准备回去时,红线发现离她俩儿百余步远的地方有些异样,地上好像有几个黑乎乎的东西,两人急忙转头朝那几个东西飞过去。 飞到近前一看,隐娘惊叫:“好像是人的尸体。”两人近前一看,果真是几具尸体,仔细数了数,共有八具尸体,他们都是五花大绑,并且嘴也布塞上。红线叫隐娘回去告诉师父他们,让他们也过来辩认一下。 待众人赶到后,都不禁内心感到愧疚,他们也都看出来,这八具尸体正是那两户牧民的全家人,他们都吃惊无量法王的心狠手辣;也痛心连累了那两户牧民。 “师父,他们为什么不在帐篷里杀他们,却把他们带到这么远来杀?”隐娘心里有些不解。 “无量法王恨他们留宿我们,想当场杀掉他们,又怕惊动我们,所以才把他们绑到远一点的地方才杀掉。” 夜色中,六个人默默地站着,每个人的心里都是酸楚的。这时一大块云彩遮住了月亮,大地又再一次被黑暗笼罩。 己是后半夜了,为了避风和歇息,众人只能躲进空帐篷里。昏暗的帐篷里能看见十几只发亮的眼睛,大伙儿己经没有了睡意,都盼着太阳快快升起……。 无量法王和不空两人带着一群僧人狼狈地逃回群山中的秘洞,这次又战死十几个僧人让无量非常恼怒:因为他现在的部众日渐凋零,不空的四大金刚和自己的八大夜叉将也全部战死。现在他已把宝全押在明天正午时的迷魂谷里,希望能在迷魂谷里将红线一伙人全歼,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无量兄,明天的恶战你有把握吗?”不空有些担忧地问到。 “当然有,本法王所布的是前所未有的恶阵,他们只要进入阵中就绝难生还。” “可他们几个除了妙玄以外,可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无量兄千万不要轻敌。” “你放心好了,本法王己派人请来了援军,等明天早上你就会见到他们。” 己是后半夜,无量法王催促众人都去歇息睡觉,为了明天正午的大战要养足精神。不空见无量法王手下部众都各自去安歇,他也带领几个手下找到一处僻静之处歇息。自已几个手下倒在干草堆上很快进入了梦乡,而不空则倒在草堆上瞪着眼睛看着洞中模模糊糊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然昏睡中的不空听见一阵吵杂声,他睁眼一看天己大亮,洞中的僧人们正在做饭。此时不空的几个手下也都醒了,他们不停地用手揉着眼睛伸着懒腰,看来他们还没有睡够,但也不能再睡了。 饭后无量法王率手下众僧人及不空和他的几个手下前往迷魂谷,事先无量告诉不空,他要提前去迷魂谷与别人会合,这些人都是苯教的法师,是他花重金请来的,为的是借助他们的力量、法术来消灭红线一伙人。 无量法王率这百余个僧人和不空一伙儿,都集聚在秘洞前的空地上,然后他命人去地牢里将阿姣三个人带上来。 刚一出洞口,三个人的眼睛被太阳晃得睁不开。阿姣高声质问:“无量法王,你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哈哈,带你去见你女儿,你难道不想她吗?” “你不要假慈悲,你不过是想拿我们三个人当人质,来骗取他们上钩。不过,你也要小心点,别把自己的命弄丢了。” “你明白就好,现在你们几个的小命就攥在本法王的手里,就看你那丫头有没有手段拿回去。好啦,本法王也不跟你多费话,赶快出发前往迷魂谷。” 连绵起伏的群山中,一群人在飞奔,无量法王和不空二人轻功好,两人和几个飞鸟使一块在半空中飞行,其他僧人们只能跟在后面奔跑。 好在迷魂谷离的并不太远,也就七、八里地,只翻过两个山头就到了。无量法王和不空二人收了轻功,降落在一处高坡上。 不空看见高坡下是一片山坳,便问他:“无量兄,这下面就是你说的迷魂谷吧?” “不空兄说的没错,正是此处。”无量一边回答一边手搭凉篷朝远处眺望。 这时尾随而来的众多僧人正在半山腰爬呢,不空这时对迷魂谷有了兴趣,他朝谷底望去,希望能找出这迷魂谷的奇特之处,可看了半天他也没看出这谷里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见无量还站在原地眺望,不空有些不以为然,他不太相信无量所请的苯教法师有什么过人之处,能对付得了红线一伙人。 就在这时他看见无量有些激动的样子,口中还念叨着:“来了来了,可来了。”不空也朝他所望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远处的山峰上飞腾着四个人,看样子他们的轻功不如不空和无量,还得不时借助山峰的力量才能飞腾起来。 转眼间四个法师落在无量法王的面前,不空仔细端祥四人,见他们都穿着紫色裙袍,上衫则有黄蓝黑灰各色;再看容颜则各有不同,有两个人是满脸络腮胡子;一人是头发胡子都是花白的;最后一人则是脑后梳了几十条小辫子。 “四位法师大驾光临无量不胜感激。” “无量法王不必客气,我们四人前来助你一臂之力,你不可让吐蕃王和佛门的人知晓,不可透露我们的法号,免得他们以为我四人与你法王有什么交易呢。”白发法师告诫无量。 这个白发法师乃是苯教头号大法师,他精于巫术,在这四人中排行老大;那个梳小辫子的法师也会巫术,他排行老二。据说两人都善于呼风唤雨、行云布雷,法力无边。 另两个络腮胡子:胡子浓密些的是老三;胡子稀疏些的是老四。两人擅长用巫术驱使猛兽,据说两人精通各种猛兽的语言,不论是猛虎雪豹野狼黑熊等各种猛兽见了两人都乖乖听两人驱使,甚至还能驱使金雕秃鹫等猛禽。 这四个法师长年在冈底斯神山里修行,因吐蕃王尊崇佛教,所以四位法师不愿与佛教中人为伍。这次是无量法王专程到冈底斯神山里,费尽口舌用重金将四个人请来的。 “无量老弟,那几个中原高手几时来到这里?”老大发问。 “大法师,我和他们约定中午时分到迷魂谷来。” “哎呀,那顶多还有一个时辰,还不赶快布阵就来不及了。”老大催促无量法王。 “来得及,这迷魂阵法我们己经练了两回了。”无量法王边说边回头命手下僧人头领带众多僧人下到迷魂谷里布阵。 百余名僧人在谷中间搭起一个两丈方圆、高一丈的木板擂台,然后将阿姣和常世雄两人分别绑在台子两边的立柱上,而把云童交给不空和尚看管。 快近正午的阳光格外刺眼,阿姣睁大眼睛想看清楚站在远处山坡上的几个人,但是怎么也看不清楚。她知道无量的用意:想用她和常世雄作人质,来引诱红线来上钩,不知道他们这次耍什么阴谋诡计,阿姣开始为女儿担心起来。 她心里此刻非常矛盾:她既希望女儿一伙人来救自己和常世雄,但又怕女儿一伙人被无量法王他们算计。但她心里明白:不管自已怎么想,不管对方设下什么天罗地网,女儿红线肯定会来的,女儿那一伙人也一定会来的,于是她索性不再去想这烦心的事了。 这时无量法王好奇地问两个络腮胡子法师:“三法师四法师,敢问二位法师为啥不见你们所带来的猛兽?” “啊,马上就到,马上就到,你看说来就来了。”三法师用手朝远处指去。 果然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有两个人带着一群不知什么野兽朝他们这里狂奔而来,离很远时无量法王就听见此伏彼起的犬吠声。 转眼间那两人己从山下飞奔上来,直到三法师四法师面前停下,跟在两人后面的众多巨犬也一边狂吠一边奋力朝山坡上攀爬。不一会儿工夫,众人的身边便聚集了上百条獒犬。 身边一下子聚集了这么多巨犬,让无量法王和不空也感到有不知所措。见场面混乱,三法师忙吩咐两个犬奴看管好那些巨犬。 “你们这次为何没带来众多猛兽?”无量法王问两个法师。 “啊,法王有所不解,因路途有些远,驱赶众多猛兽有些不便,又怕猛兽路上跑失,所以才决定带这些獒犬来。法王不要小看它们,这些猛犬可都是贫僧们精心培育的熊獒狼獒豹獒虎獒,凶猛劲儿不弱于虎豹熊狼。”三法师连忙向无量法王解释。 “啊,原来是这样,那时辰己近正午,大法师,你们开始布阵吧。”无量与大法师商量。 “好,无量兄就等着看我们兄弟四人的好戏吧,定叫那中原一伙人有来无回。”说着话的工夫那四个法师便朝谷底走去,两个犬奴也驱赶着上百条獒犬奔下谷底。 “无量兄,你对这四个老家伙就那把有把握吗?”不空有些疑惑地问到。 “唉,你我与那丫头一伙人交手多次败多胜少,所以我才请来这四位法师,他们颇有些神通,也许他们真能制服红线等人,到时候岂不省了我二人的气力。”无量安慰不空和尚。 其实这也是无量法王的无奈之举,本来他想靠自己手下的雪山八大夜叉将来对付红线一伙人的,没料想他们这么快就被对方解决了,甚至还搭上了不空手下的四大金刚。 现在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四个法师身上,这是他最后的希望,如若不成功,那他和不空两人就只能赤膊上阵,与红线一伙人作最后的了断。 在无量和不空的心里都有着相同的野心:得到那把天遁神剑。可惜两个人都不知道天遁神剑早己不在红线一伙人的手里。 此时两人站在山坡上等待着红线他们的到来,看着山谷里四个法师早已布置就绪,无量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 红线和昙云几个人的坐骑己在昨夜那场大火中丢失,他们只好驾轻功按照昨天牧民告诉的方向飞腾,飞越过一座座山峰后,他们终于发现了站立在山顶上的无量和不空。 “师父,我看见他们了。”眼尖的隐眼叫了起来,并指给昙云看。 “走,会会他们去。”昙云招呼着,众人像箭一般朝两人所在的山顶飞去。 此时无量和不空两人也发现了他们,于是面对着众人,等待着猎物上钩。转眼工夫,红线和昙云等几人就飘落在两人一丈外的地方。 “二位大师别来无恙啊。”昙云客气地向二位打招呼,他们三人二十多年前同被称为天下武林十大至尊,没想到如今却成为仇敌。 “昙云师太果然守约,你的天遁神剑带来了吗?”无量法王不见天遁神剑的影子,心中有些疑惑,便想弄个明白。 “当然带来了,那宝贝儿可不能随便托付给外人。”昙云笑着回答,她早已料到无量和不空的企图,这两人凑在一起,不外乎是想夺得天遁神剑。所以昙云早就叮嘱众人千万不要说出天遁神剑己不在他们手里的话,让无量对神剑还抱有希望,这样也有利于救出阿姣他们。 无量法王注意到昙云手提宝剑,身后还背着一个长青布包袱,料定那里面包的就是天遁神剑。其实那是昙云为了蒙骗无量法王,特意找一个木棍,并用青布包好,让他误以为里面包的是天遁神剑。 “既有天遁神剑,为何不拿出一用?”看来无量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用话来试探。 听了这话,昙云不禁哈哈大笑:“就你们两个手下败将,再加上你手下的那些臭鸟蛋,还值得我们用天遁神剑吗?我还怕弄脏了那把神剑呢。” “昙云老尼,别在那里说大话,今天你们要敢下到谷底来,管教你们有来无回。睁开眼晴看清楚,你们的人就绑在那木台呢,就等着你们来救呢。好啦不奉陪了,我们先去谷底等着你们,若去晚了,那两个人可就性命不保了。”话音还未落,他便招呼不空一块朝谷底飞去。 昙云和众人朝平坦的谷底望去,此时见无量和不空两人已落在木台上,两人分别坐在两张椅子上,木台四个角上分别坐着四个人。 众人都没看出来那四个人是怎么回事,只有阁陂从那四个人衣装上看出是四个苯教中人,并猜测是无量法王请来的帮手。 “台上四个角上的人都是苯教法师,他们大概是无量请来的援军,这些苯教法师都会些巫术法术,我们今天可要多加小心。”阁陂特意叮嘱众人。 昙云的耳中飘进阵阵犬吠声,这让她提高了警觉,她预感到今天的场景不同寻常,等一会儿肯定要有一场恶战。 “大师,你听见山谷里传来的狗叫声吗?好像有很多狗。”昙云好奇地问阁陂。 阁陂也听到了众多的狗叫声,那声音非常凄厉,他从那声音里辩听出那肯定是一群十分厉害又极其凶残的狗,他的心里也让那阵阵的犬吠声震撼到了。 “是啊,老衲听到了。这肯定是那几个苯教法师带来的,他们都善于驱使猛兽,可今天他们好像没带来猛兽,难道他带来的是一群猛犬?”阁陂知道吐蕃国内的猛犬也非常凶猛,攻击力甚至不次于老虎黑熊等猛兽,尤其是它们成群结队时,攻击力更是凶猛无比。 “师父,现在已经是正午了,这是无量法王与我们约定的时间。”红线提醒昙云师太。听到红线的提醒,昙云看了一眼她期盼的目光。 昙云师太想到是时候了,今天就是刀山火海也得闯,绝不让无量的阴谋得逞。她看了看众人后说:“今天大概会是我们对无量法王和不空的最后一战,我们不光是为了救出阿姣和常世雄,也是为了除掉无量和不空他们两人,不除掉这两个人,我们也不会安生。现在我们分头下到谷底,隐娘和红线对付无量和不空,我们四个对付那四个苯教法师,准备,走。” 随着昙云一声会下,隐娘和红线两人一马当先,在山顶上腾空而起,如箭一般朝谷底射去;其余四人也驾轻功紧紧跟随……。 第一百九十一章 群雄齐聚大草场 在红线一伙人离开大草场后,刘希暹和王驾鹤率几百神策军铁骑便回到了这里,原来他们也停留在离大草原约十多里远的地方,两人料定红线一伙人还会回到这地方,或从这里经过。于是两人在这周围留下了十几人作密探,命他们一得到红线等人的消息立刻报告。 那天红线一伙人的到来,以及夜里被偷袭火烧的情况都被那些密探看在眼里,并及时地报告给刘王二将军,所以刘王二人才率大队骑兵赶到这里等候红线他们回来。 他们两人本是红线一伙人的手下败将,为什么还敢回来寻找红线等人,因为两人知道红线的亲娘和师叔被无量法王活捉,并被作为人质,约红线等人带上天遁神剑,前往迷魂谷交换人质。两人也知道凭他们这几百号人很难对付红线一伙人,他们是等着红线一伙人和无量法王拼个你死我活,到时候他们好渔人得利。 两人选了个背风的地方让手下骑兵们安营驻扎,他们就在那里等待红线一伙人归来。可他们没有留意到,还有一支军队在朝这里前进。 这伙人马就是由郭子仪带领的,原来自从与红线分手之后,他计算时间,估摸着他们该回来了,所以便率手下几百骑兵前来,希望能迎到红线一伙人。 “元帅大人,远处好像有一处军营,大概有几百人马,看样子好像是大唐的军队。”开路的前锋骑兵跑回来禀报元帅大人,郭子仪忙手搭凉篷朝远处眺望,那些人离他们有三里地远。 这时骑兵们还在缓慢地前进,郭子仪虽看不大清楚,但猜测那些人八成是刘王二将军及所率的神策军铁骑,那两人对天遁神剑还没有死心,看来两人是意在必得。 “元帅大人,如果是我们大唐的军队,是否派人去打个招呼?”一个将军向郭子仪请示,郭子仪摇了摇头并告诉那个将军不要理他们,又命手下骑兵们停止前进原地歇息。 其实就在这时远处的神策军骑兵也发现了他们,并禀报了刘王二将军,两人也看了看,大概也能判断出是郭子仪所率的骑兵。因为两人心怀鬼胎,所以不愿与郭子仪接触。 两拨人马离有三里地,互相也不接触,都在远远地眺望。就在这时,南诏方向也来了大队人马,慢慢地朝大草场方向而来。 原来是阁陂走后,迟迟没有音信,南诏王阁罗风便有些急了:一个王弟、一个阿姣公主,还有红线小公主,这三个人都没消息,这让他坐卧不安。 于是他决定率两千精锐骑兵前来寻找和打探消息,一定要找到这三个人。这次他带来的这两千骑兵可都是精挑细选来的南诏勇士,因为只是寻找这三个人,不便率大军前来,兴师动众的还扰民,不明原因的百姓还会误以为又要开战了呢。 与郭子仪一样,到了大草场附近后,阁王的前哨骑兵也分别发现了郭子仪和神策军两支人马,便立刻禀报给阁王,阁罗凤听说这情况后,因不了解那两处是何方兵马,所以也不好冒然前行。于是下令,命手下两千骑兵就地扎营,此时离那两支人马尚有五、六里远。 三支兵马都聚集在这个方圆十几里的地方,动静肯定不小,无形中也惊动了众多的江湖豪杰,原来这些天他们都没有离开这块是非之地。这些人怀着各种各样的目的滞留在周围,或在乡镇、或在县城里找个客栈住宿,他们还想见到事情的最终结果。 这些人里当然也包括虎林山庄和魏博镇的那些人,自从阴谋被红线一伙人挫败后,他们是心有不甘。派人打探到红线他们还会回到大草场的消息后,他们便在这附近住留下来,一心等待红线他们回来。 几拨人马都在大草场的周围歇息等候,这几拨人都呆在原地,相隔都有二、三里,互相都不想联系,也不想打听对方的来历。 可事有凑巧,神策军所驻扎的地方,恰好离昨夜大火的地方不太远,神策军兵士也都发现了两处被火烧毁的帐篷,于是兵士们将此事报告给了刘王二将军。 两人来到帐篷处查看,刘希暹说:“昨天夜里就看见这个方向火光冲天,大概就是这两个帐篷着的火。王将军你看,这还有很多没烧尽的木柴,看来是人为点的火。” “刘将军所言极是,可不知是什么人住在这帐篷里,又是什么人想烧死他们?看这凌乱的场地,昨天夜里此处肯定有一场厮杀。”王驾鹤肯定地说。 刘希暹还未来得及回答,便有士兵来报:“禀报二位将军,离这儿几百步远的地方发现了几具尸体,看样子是被人杀死的。” 在士兵的带领下,两人急匆匆来到那发现死尸的地方。两人仔细查看,发现死尸的装束好像是这一带的吐蕃国牧民,死的人里有男人女人,还有小孩。两人也搞不明白:是什么人非要杀死他们,而且连小孩子也不放过。 “哎呀!我看见……那个人的手好像……动了一下。”一个士兵边说边朝一具尸体指了指。 两位将军走到那具尸体的旁边,仔细地观察着那具尸体,那是成年吐蕃汉子,浑身血肉模糊,身上的伤口足有五、六处。 “就是这只手,他刚才动的就是这只手。”那士兵指给两位将军看。 刘希暹命那个士兵触动一下那只手,果然那只手上有一个指头动了一下。王驾鹤见状,忙蹲下身体,并用手按住那人的手腕脉搏处。 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对刘希暹说:“这个人还没死,只不过是流血太多而昏死过去,我们要想办法让他缓过来,能说话就行,想办法从他嘴里问出昨天夜里发生的事。” “那怎么办才行?这荒山野岭的也没有个郎中什么的。”刘希暹发愁地看着王驾鹤。 “不用什么郎中,我这里有练功用的丸药,给他吃一颗,就能让他缓过劲来,我们只要从他口中问出昨天夜里发生的事儿就够了。”王驾鹤颇为自信地说,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袋,从袋里取出一颗丸药,命一个士兵将丸药塞入那汉子的口中,又喂了点水。 刘希暹有些嫉妒地看了王驾鹤一眼,他的这位搭挡平日里信奉道教,热衷于炼丹药,颇有点超凡脱俗之风。 几个人围观着那个人,或叫作死尸,众人都盼着奇迹能发生,都希望能从这人的口中得到有用的消息。时光慢慢在流逝,两位将军不吭声,众士兵也只能静静地等待着。 就在这时那人的手又动了一下,一个士兵轻声叫了一下,又吓得马上闭上嘴,两位将军仍然在等待。这时那只手又动了一下,这回两位将军都看清了。 王驾鹤命士兵将那个人扶起来,让他坐在地上。不一会儿那人睁开了眼睛,无神地望着众人,目光里透出对众人救活他的感激,但转眼又闭上了眼睛。 “是什么人要杀死你们?”王驾鹤急忙问到。那人听了没有回答,只是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嘴唇。见状,王驾鹤忙让人给他喂了点水,好让那人开口说话。 那人又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身旁的人,并费力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接着他的目光盯着王驾鹤,好像等待着对方的问话。 “是昨天夜里的那些人放的火,又杀了你们的人吗?”那人听了点了点头。 “是你们吐蕃人吗?”那人又点了点头。 “王将军,这样问下去我看什么也问不出来,这家伙只能点头摇头的,想问他什么不如由咱们提出来,他也好回答。”刘希暹有些急了,便给王驾鹤出了个主意。 可是问什么呢?王驾鹤想了想便问到:“放火和杀你们的是不是无量法王的人?”听到这话那人点了点头。这让刘王二人都很兴奋,看来他们猜测的没错,可无量法王为什么要烧帐篷,还要杀掉这几个牧民,难道是怕这些牧民泄露什么秘密? 再看这地方的场景,王驾鹤判断昨天夜里曾发生一场厮杀,那无量法王与什么人在这里进行一场厮杀。想到这里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难道是与红线一伙人的厮杀。 “昨天夜里是不是有一伙中原人与无量法王厮杀,里面有几个女人?”听了王驾鹤的问话,那人费力地点了点头。 “他说的准没错,他们两伙人肯定遇到了,所以才有这一场厮杀。可是红线一伙人跑哪儿去了呢?他们难道是追无量法王去了?”刘希暹也有些疑惑,不知那人还听到看到什么。 这时那人的精神看起来有些恍惚,“不好,”王驾鹤看着那人的神色后心里暗叫一声,他心里清楚:自已的那颗药丸只能挺一会儿,他要在那人咽气前,尽快地问出有用的东西来。 “可是他们两伙人都到哪儿去了?”眼见那人己经气若游丝,王驾鹤急忙上前抓住那人问。 那人瞪着无神的眼睛,口中喃喃地嘟哝着,听不清在说什么。此刻围观的人都屏住了呼吸,都想听清这个人在说什么。 “迷……迷魂……谷……。”刚吐出这几个词,那人的头一歪便倒在一个士兵的怀里。见此情景王驾鹤也松开了手,那士兵将那个死去的牧民的身体慢慢地放在了草地上。 “他刚才说了什么?”王驾鹤问那个士兵。 那士兵稍迟疑了片刻后说:“他好像说什么迷魂……谷。”王驾鹤微微点了点头,其实他也听见那人说的是迷魂谷三个字,他问那个士兵只不过是想再确定一下。 “我们现在怎么办?”他征求刘希暹的意见,此时刘希暹也听见那士兵所说的‘迷魂谷’三个字。总算知道了红线一伙人的去向,刘希暹心里也有些塌实了。 不过下一步怎么办,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王驾鹤,希望他能拿出主意来。王驾鹤没有再说什么,他在想:红线一伙人肯定去迷魂谷了,而且肯定与无量法王有关,可是他们到底为什么要去那个地方,那是个什么地方,离这里有多远,谁也不知道。 “现在我们要尽快找到一个当地人,打听一下迷魂谷的确切方向。”王驾鹤告诉刘希暹。刘希暹也表示同意,因为只有这样,否则他们只能呆在这里等待红线一伙人的出现。 王驾鹤命一个小头目率十几个骑兵悄悄前往吐蕃国方向打探迷魂谷所在。 过了有半个时辰,那十几个骑兵回来了。他们在半路上遇见几个吐蕃牧民,那些牧民不但指明了迷魂谷所在的位置,还详细地给他们描绘了迷魂谷种种奇异现象,那些骑兵听到牧民的描绘后,不禁暗暗吃惊。 回来后他们便一五一十地将牧民们所描绘的怪异现象又对两位将军复述了一遍。刘王二人听了他们的描述,虽然也有些吃惊,但二人并不太吃惊。两人也猜测到这是无量法王的诡计,目的大概是想引红线他们上钩,到时好将他们一网打尽,毕竟那迷魂谷在吐蕃地界,红线他们也许不会知道那里是个险地,冒然前去就等同于去送死。 而刘王二人则不同,到了那里他们可作壁上观,让红线和无量法王两伙人先拼个两败俱伤,然后他们再出手,来个‘渔翁得利’。 两个将军商量后决定前往迷魂谷探个究竟,即便是遇到红线一伙人也不会将神策军视为敌人;至于无量法王他们,只要自己一方能看清形势,到时候或进或退,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于是两人先派二十个精锐骑兵先去探明迷魂谷所在,并查明那里的情况后迅速回来报告给他们二人,而两位将军则率大队骑兵在原地等候消息。 那二十个骑兵很快就找到了迷魂谷的所在,他们爬上山峰,听到了远处传来众多的犬吠声。刚登上山顶就看见远处山谷里有几百只巨犬在疯狂地扑咬着几个人,那股疯狂劲儿,仿佛要把那几个人撕成碎片才罢休。 可这些骑兵看得出来,那几百条巨犬根本咬不着那几个人,因为那几个人始终在巨犬们的上方飞腾,并不停地挥动手中的刀剑,接二连三地将巨犬斩杀,让那山谷变成了屠宰场。 “哎,你们看,那巨犬围攻的好像是先前与我们厮杀的叫红线的那伙人?”一个人大声叫着,并指给其他人看。 “是啊,没错,是我们跟踪的那伙人。”另一个人随声附合。 “头儿,我看见远处山谷的高坡上有很多人围观,那些人很像是吐蕃国的僧人,还有几个装束打扮十分怪异的人。”一个士兵向一个头目报告。 “是啊,难道是吐蕃国的无量法王在围攻红线那一伙人?”小头目自问到。 “头儿,我看像是,这一带是吐蕃国的地盘,没有人敢到这里来,也许是吐蕃人设计把红线那一伙人引到这里来的。”一个士兵向头目分析这件怪事。 “我看也像是这么回事,现在马上回去两个人,将这里所看到的一切秉报给两位将军。”一个小头目命令两个骑兵。 却不说刘王二将军焦急地等待那二十个骑兵的回信,远处的三处人马也发现了神策军那边的异动,虽然只走了二十个骑兵,但也让其他人发现了他们所去的方向。 “那刘王两个家伙在搞什么鬼?我看见有一小队骑兵离开了营地前往吐蕃国那边。”田悦朝神策军营地观察了一阵后对乌金龙说。其实神策军的一举一动乌金龙也看在眼里。 “也许是那两个家伙听到了什么,所以才派出小队骑兵去打探消息。”乌金龙把自己的猜测告诉田悦。 田悦点点头说:“田悦与乌庄主的看法一样,而且我猜山那边必是无量法王和红线一伙人在厮杀,因为我算计时间红线一伙人也该回到这里来了,而无量法王也定会率众多高手在此等候红线一伙人,目的还是为了得到天遁神剑。” 其实乌金龙何尝不想得到天遁神剑,但他只能把这想法留在肚子里,毕竟江湖武林中的人都想得到它,到时候只能看个人的造化了。 “田将军,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就呆在这里,但要时刻观察神策军的动静,如果他们大队人马有行动,我们就尾随在他们后边,到时候再见机行事。” 听了他的话后乌金龙也只好如此,因为他也没有太好的主意。就这样这几支人马都呆在原地,互相观察着对方的动静,等待着事情的变化。 这几支人马的首领都各怀心腹事:神策军的刘希暹和王驾鹤,还有虎林山庄的乌金龙和魏博军的田悦,这两股人马纯心是为抢夺天遁神剑而千里迢迢跑到这里的。 而郭子仪是担心红线一伙人的安危,毕竟先前红线救了他一命;而阁王率南诏大队骑兵前来,是为了寻找王弟阁陂以及阿姣公主和红线小公主,其它的事阁王并不关心。 此时大草场四周的人越聚越多,这些人很多都是先前擂台比武夺剑时看热闹的江湖武林人士,好奇心和野心让他们又重新集聚到这个地方来。 虽然没有见到厮杀场面,但这些人因为一直暂宿在几十里周围大小客栈或赌坊里,所以能从形形色色人的口中听到这些日子里大草场这边发生的情况。 “这么多人都到这里来,也许红线他们还会在这里出现?”郭子仪对身边的一个将军说。 “属下也赞同大人的说法,他们这些人肯定也听到了什么消息,所以才会集聚到这个地方来。”那个将军也跟郭子仪一个想法。 一直呆在远处观察动静的阁王,此时也和手下将军们谈起阁陂和阿姣公主两人可能的下落,话里话外有些担忧两人,担心两人会遇到什么麻烦。可是他不太担心红线,因为他知道红线手中有天遁神剑,再加上身边还有几个超一流的高手,像昙云隐娘恶风等人,若是一对一单挑,就是无量法王也不是他们几个人的对手。 此时此刻只有神策军的刘王二人探听到了确切地消息,现在只等那小队骑兵回来禀报在迷魂谷那边所看到的情况。 而那三支人马只能耐心地等待,他们相信这里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发生大事,至于什么大事他们也说不清楚。 第一百九十三章 迷魂谷大战 刘王二将军钻进临时搭建的帐篷里歇息,等待着前往迷魂谷去的骑兵小队传回来的消息。刘希暹拿出酒袋和熟牛肉,坐在草垫子上喝起酒来,一旁的王驾鹤不善饮酒,便拿出熟牛肉和干粮随便吃了一些。 不知刘希暹喝了多长时间,就在他酒足肉饱之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就连呆在帐篷里的刘王二将军都听到了,王驾鹤立刻起身出了帐篷。 “报告将军,远处有两匹马在朝我们这里跑来,看样子像是我们派出去的骑兵。” 王驾鹤点了点头,手搭凉篷朝远处眺望,此时刘希暹也走出了帐篷。这时那两匹马一前一后也越跑越近,甚至连马背上两个骑兵的脸庞都看清了。 在距两位将军还有三丈多远时,两个骑兵翻身跳下马,快步来到两位将军面前。 “禀报二位将军,我们到了迷魂谷后看见有两伙人在厮杀,还有上百条在狂叫,那场面简直太吓人了,队长让我们俩儿跑回来报告将军那里情况。”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到底看没看见红线那一伙人?”刘希暹嫌他说话罗嗦。 另一个骑兵连忙接过话头:“将军,是这样的,我们找到迷魂谷后,正看见山谷里两伙人在厮杀,有众多吐蕃和尚在围攻几个中原人,看样子像是我们一直跟踪并与他们厮杀的那几个人。那些吐蕃和尚还驱使上百条狗来围攻那几个中原人。对了,那六个中原人是四女两男。” “四女两男?你们看清楚了?”刘希暹有点怀疑他说的话。 “是四女两男,我们大伙儿都看清了。”那个骑兵急忙解释。听到这话刘希暹和王驾鹤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这回可以放心了,不过下一步怎么办?是等他们双方拼个两败俱伤时再去;还是马上就去。 两人稍作商议后,决定马上赶到迷魂谷,到达地点后就呆在山峰上观战,并且让大队人马隐蔽起来,不能让山谷里的两伙人发现他们。 神策军的大队骑兵立刻起程,在两个骑兵的带领下朝迷魂谷进发。他们的行动立刻引起了其它三股人马的注意和骚动。 首先注意他们行动的是田悦和乌金龙的人马,因为两人太想抢夺到天遁神剑了,并且知道刘王二将所率的神策军也是为夺到神剑而来的,所以对神策军的一举一动都特别注意。看到神策军骑兵开拔后,两人决定尾随他们而去。 “跟着他们,我们可能会进入到吐蕃地界呀,要是遇到吐蕃军队怎么办?”田悦有些担心地问乌金龙。 “跟在他们后边,我们怕什么?就算是碰到吐蕃军队,就凭我们的武功他们也很难拦住我们。为了达到目的,我们就得拼了,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看到神策军的骑兵渐渐远去,在骑兵己离他们有一里地远时,田悦这才发令手下人不快不慢地尾随在骑兵后面,并吩咐手下人不能跟得太近。 神策军和田悦他们两支人马的行动,郭子仪和阁罗凤两人也看在眼里,但他们又不能像那两支人马一样跑到吐蕃地界,否则遇到吐蕃军马时难免会误会,再引起两国争端那就麻烦了。所以郭子仪和阁罗凤两人心照不宣,决定留在原地静观其变。 刘王二将及所率的几百骑兵很快来到迷魂谷,两人命大队人马暂时呆在山下。然后两人爬上山顶,不用手下人的指点两人便看到了双方厮杀的场面,山谷里不时传来阵阵的喊杀声。 “我看那山谷里的那个木台上绑着两个人,好像是用来引红线一伙人的人质,否则那丫头一伙人绝不会跑这么远,并来到这个既偏僻又神秘的迷魂谷里来。”王驾鹤肯定地对刘希暹说。 “王将军说的没错,这个无量法王看来是一心要置那丫头于死地,然后再把那神剑夺到手。不过他虽有这么多人,还有不空和尚帮忙,还是难敌丫头那伙人,他们可个个是武林高手,人再多也没用,恐怕无量法王的企图要落空。” “虽说那丫头一伙人很难对付,不过我看这厮杀场面,那无量法王也是下了血本的。他把红线一伙人骗到这山谷里来,事先也肯定埋伏了很多高手。” “是来了几个吐蕃高手,那几个人不但能驱使上百条巨犬,而且还会呼风唤雨。刚才在这山谷里,时而乌云密布,时而电闪雷鸣,那场面太吓人了。”那个骑兵队长把先前看到的一切又向两位将军描述了一遍。 “啊,有这等事?可惜我们没看到。”刘希暹有点遗憾地说到。 “我看那厮杀的人群中,有几个人的装束有些怪异,明显与其他吐蕃僧人的装束不同,看样子有点像吐蕃苯教法师一类的,这类法师都会一些巫术,我以前在长安城里看见过他们这一类的人。”王驾鹤肯定地说。刘希暹知道他见多识广,所以也不由得点点头。 “让他们双方杀吧,杀得越激烈越好,我们就躲在山上‘坐山观虎斗’,等到他们两败俱伤时我们就冲下山,一举消灭他们。”说这话时刘希暹有些亢奋。 “消灭他们?是消灭红线一伙人还是无量法王他们?” “全消灭,一个不留,现在他们双方都是我们的敌人。”刘希暹狠狠地挥了一下手臂。 正在厮杀的二法师还有无量法王等人看见红线跳出圈外,几个法师并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无量法王心里却暗叫:“不好”。 他的话音未落,只见红线的宝剑发出阵阵毫气光,直射向几个法师和众多僧人身上,他们都感到一阵让人难以忍受的灼热。那几个法师靠自身的内功抵御住了毫光的袭击,而那众多的僧人却没那么幸运,他们是死的死、伤的伤,倒下一大片。 “臭丫头又用的什么妖法?伤我僧众。”无量法王有些奇怪,那丫头手中只是七星宝剑,并不是天遁神剑,为何也有这般威力? 其实他并不知道,要真是天遁神剑,他的人会死的更多,红线的宝剑要比神剑的威力小多了,她刚才施展出的威力只是天遁剑法的威力。 众多的僧人因被毫光所伤,只好纷纷退到后面,看着法王和不空,还有四个法师与红线一伙人厮杀。这样一来,刚才乱纷纷的场面才平稳下来。 本以为花重金请来的四位法师能助自已一臂之力,但却令无量大大失望:那看似凶残无比的上百条巨犬被对方几乎斩杀殆尽,;而他们所自称威力无比的法术也没有伤到红线一伙人。 众多僧人死的死伤的伤,纷纷如鸟兽散。没有了他们的袭扰,红线等人便放开了手脚,红线再一次挥剑杀向二法师。 那二法师虽然深通苯教法术,但武功却远不如红线。两人只过招了十几个回合,红线便施展出飘渺神功,身形立刻变幻莫测,她当即瞅准对方的破绽,一剑下去如一道寒光直奔对方前胸射去。那道寒光立马给二法师来个透心凉,再看那个苯教二法师连声也没吭出来便“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其他三个法师见二法师己死,他们三个人也慌了神。厮杀中,隐娘又挥剑斩杀了三法师;另一边妙玄也斩杀了四法师。见三个法师都己丧命,这时大法师也慌了神,刀法也乱了。 趁这机会,昙云抓住对方的破绽,奋起神威一剑砍下大法师的左手臂,那大法师大叫一声跳出圈外,然后驾轻功朝山上飞去。此刻他也顾不得许多了,逃命要紧。 昙云见他己逃的很远了,因为要救阁陂的缘故,所以也懒得去追那个大法师了。四个法师死的死逃的逃,此时红线一方五人对阵无量法王和不空和尚。 这时昙云告诉红线:“你们对付这两个老贼,我去救阁陂大师去”。说完话她一纵身直奔木台后面一群僧人飞去。 因为惧怕红线宝剑的寒光,那些僧人再不敢上前,只是躲在木台后面看管被俘的阁陂。此时的阁陂恨恨不己,未料到败在不空和尚之手,现在又被这些无名僧人所看管。这时他也看到了捆绑在木桩的徒弟阿姣,他恨自己不能亲自营救徒弟,自己反而被贼人所擒。 正在阁陂焦虑和悔恨之时,突然一个身影朝他这边飞来,转眼间已到他面前。看押他的众多僧人见状,纷纷挥刀上前要挡住那个飞来之人。 昙云二话不说,挥剑大开杀戒,片刻工夫十几个僧人便一命归西,剩下十几个便玩命似地逃走。昙云也懒得去追,她用剑砍断了捆绑阁陂的绳子,阁陂虽然松绑,但他受伤太重,己丧失战斗力。此时的他,既使是走路也很艰难。 “师太,你快去救阿姣和常老弟去,我没事儿,死不了。”昙云这才想起绑在木桩上的阿姣和常世雄,她安顿好阁陂,便一纵身来到阿姣身边。 “阿姣,不要急,待我来给你松绑。”她用剑朝绳子砍去,却不知那绳子异常坚韧,连砍几次,那绳子上却没有任何痕记。 “师太,不用费劲了,这绳子是砍不断的,红线先前己试过了。”阿姣劝昙云师太。 “砍不断我就把这绳索解开。”她把宝剑插在木台上,腾出手来去解那捆绑的绳索。两手忙活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这绳索系的是个死扣,很难解开它。 就在这工夫,刚才逃散而走的十几个僧人又悄悄地杀回来,他们马上又控制住了阁陂,还有几个僧人持刀守在常世雄身边,并扬言:谁敢过来救人,他们就杀了这两个人。 而另一边,妙玄在厮杀中被不空的铜手击中,伤势也很重。这时的红线对战无量法王;而不空和尚对战恶风和隐娘。红线迟迟拿不下无量法王;而恶风和隐娘两人对不空和尚,竟然只战个平手,可见那不空的武功比先前己大大增强。 情势紧急,耽搁时间长了,红线怕她娘会遭毒手。她必须速战速决,彻底铲除无量法王这个死对头,也是为两位师祖和祖师爷报仇。 想到这些,她决定施展出‘隐灵术’,对付无量法王这样的高手,不能用‘飘渺神功’,而要用‘隐灵术’,这样才能一击成功。 现在无论是她和她娘,还有他们一伙人,都还处在危险之地,毕竟身在吐蕃之地,谁也想不到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 这时厮杀中的无量法王突然愣住了,他发现面前的红线不见了,他心里暗叫:“不好”,急忙四下里寻找红线的影子。 没看见红线的身影,他焦急万分,为防备对方的偷袭,他只能挥刀乱砍。他一边砍一边命手下僧人:“快把那两个人质给我杀了,快!快!” 他想用这招儿让红线现身,还有个原因:他感到自己设陷井引来红线一伙人,在迷魂谷里将它们消灭并抢夺天遁神剑的阴谋就要破产。 就在他狂叫之时,突然感到后背一凉,一个冷冰冰的东西插进他的后背,一个剑尖从他的前胸露出来。他知道那是红线的剑,他到底死在那死丫头的手中。 此刻他的身体里像有一团火在燃烧,烧得他好难受。猛然间他发现胸前的剑尖不见了,他体内的真气好像一下子消失了,他的前胸和后背都喷出了鲜血。 红线眼看着自己的死对头在面前慢慢地倒下,她没心去看他,她迅速地将目光移向她娘和常世雄那里。 有十几个僧人分成两伙分别朝两人走去,他们是要去处死两个人质,阿姣和常世雄两人喊着红线的名字。 万分危急时刻,红线飞身跃起像箭一般朝她娘那里飞去,她的眼睛却能分别注视着两边的情况,她要留神那一边更危险。 身子在飞行时,她从怀中摸出几块鹅卵石,这时她临来时准备的,就想拿这些石头当作暗器来使用,对她来说,这石头比飞镖之类还好用。 就在几个僧人持刀接近阿姣时,红线的手连续甩出几颗石头,“啪、啪、啪”,离阿姣最近的三个僧人的面部被打得鼻青脸肿。三个人痛得“哇哇”大叫,捂着脸四下里寻找发石之人。 转过头来,红线发现另一伙僧人在朝常世雄身边走去,她没有迟疑,手一抖又甩出三颗石头,分别打在三个僧人的脸上,那三人也照样是跟同伙一样的下场。 这下子其余的僧人再也不敢接近这两个人,而且还不约而同地退后了十几步,并站在远处观望,想找那飞石的人。 趁这机会,红线直奔阿姣身边而去,她顺手抓住一个僧人,用剑逼他解开绳索。那僧人怕红线杀他不敢不从,两手哆索着去解那绳索,解了好一会儿也没解开。 红线知道这绳索确实难解开,便叫那僧人快点滚吧。此时她只好持剑守在娘的身边,同时也兼顾着常世雄那边。那十几个僧人知道这丫头的厉害,所以都迟疑着一时不敢上前。 不能解救出她娘和常师叔两人,红线的心里焦急万分,虽然无量法王己死,但不空和尚还在,他的武功和内力都比先前增强了太多,就连恶风和隐娘二人也不能胜他。 这时候红线他们几个人己稳操胜券,唯一有能力与他们对阵的仅剩下不空和尚了,他的几个得力手下也刚才的厮杀中全部丧命。 红线看见师父昙云也加入围攻不空和尚的阵中,而师父妙玄因受了几处伤己无法再战,只能呆在一边看,此时围攻不空和尚的己增加到三人,但仍然无法战胜不空。 正在守候她娘和常世雄的红线,突然发现两个僧人架着伤重的的阁陂朝后面走去。她暗叫一声:“不好”,便飞身去营救阁陂,她“剧刷”两剑斩杀了那两个人,这一幕让其他的僧人吓得不轻。 这时有两个僧人发现无量法王己死,两人这才招呼众人快快逃命。开始时那些人因为惧怕,所以还有些迟疑,后来见有人先逃走,其他人也跟着陆续逃离迷魂谷。 这下子红线才松了一口气,可是捆绑她娘和常世雄的绳索还是解不开砍不断,时间久了,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 现在敌人只剩下不空和尚一人,但那三个人又迟迟不能降服他,这时的红线有心上去助战,想尽快地结束这场厮杀。 就在这时众人听见一声炮响,红线忙抬头张望,只见先前大法师二法师两人作法的山顶上,己经站满了吐蕃将士,差不多有几百人,而且还有众多的吐蕃将士涌上山顶。只一会儿工夫,迷魂谷周围山顶上几乎布满了吐蕃大军。 这情景都被神策军那伙人看得清清楚楚,也让刘王二位将军吓了一跳。 “好家伙,来这么多人,我们赶快退下去吧?以免被他们发现。”刘希仙与王驾鹤商量。 “赶快退下山去,刘将军你看,他们大队人马正朝我们藏身的地方快速运动,他们大概是要包围迷魂谷,把红线一伙人围困在这山谷里。”王驾鹤边说边指给刘希暹看。 随着两位将军一声令下,几十个神策军将士迅速撤退到山底下,与隐蔽在下边的几百名将士会合。他们刚刚退到山下,先前他们所在的地方就被大队吐蕃人马占据了。 迷魂谷四周山上出现的大队吐蕃人马早己被山谷中厮杀的几个人看在眼里,红线一伙人见此情景有些焦急,不空和尚却有些欣喜,此刻面对三个高手的攻击,他有点支撑不住了,心里盼着山上的大队人马快点冲下来,到时他好趁着混乱好脱身。 处在困境的他,对于那天遁神剑己不太感兴趣了,现在唯一的想法是先保住命要紧。 红线抬头望着周围山上密密麻麻的吐蕃人马,心里焦急万分:一旦山上那大队人马杀进谷里,他们几个人就会身陷重围,而且她娘和常师叔还捆绑在木桩上尚未脱身,阁陂和师父妙玄两人又都受了重伤,他们必须立刻杀出迷魂谷。 看着还在拼命厮杀的不空和尚,红线心中的仇恨陡然升起:这家伙可是他们的死对头,他和无量法王狼狈为奸害死了轩辕公和师叔祖他们,留着他终究是个祸患。现在她要为轩辕公和师叔祖他们报仇,所以一定要除掉他。 想到这里,她毫不犹豫地将七星宝剑飞掷出去,那宝剑似一道寒光直射向不空和尚的后背。这时昙云早己注意到远处红线的动作,忙提醒恶风和隐娘两人小心。 不空和尚听昙云一声响,不知她何意,稍一愣神,就感到后背一阵发凉,转而又感到一阵巨痛。这时他知道后背己被人袭击,红线上前拔出宝剑,不空后背的鲜血喷涌而出,他感到自已体内的真气在急速地消失,面前的三个身影渐渐地模糊起来,他轰然一声倒在地上。 第一百九十二章 迷魂谷大战 红线他们六人快飞到那个大木台时,早看见阿姣和常世雄二人被分别绑在两根木桩上,两人身边分别站着几个僧人,他们手持刀剑守护着,看样子是要阻止别人接近木桩上的两个人。 再看那些僧人的后面,无量法王和不空和尚正站在那里,一脸冷笑并注视着飞过来的六个人。这时红线也看清绑在木桩上的娘在看着自己,她的口中被塞了一块布,阿姣拼命地朝红线摇头,红线好像明白了她娘的意思:让她快快离开,不要救她,这里是个陷井。 “臭丫头,再敢向前一步,我就宰了你娘。”这时无量法王己来到阿姣的身边,并将一把吐蕃刀横在阿姣的脖子上。红线立刻停下,再不敢向前飞去,此刻她不知如何是好。可是既然来了,岂能再退回去,为救亲娘,眼下就是刀山火海也得趟它几个来回。 “红线不要冒失,先除掉脚下这些孽畜,然后再去救你娘。”昙云怕红线感情用事先去救她娘,到时候无量和不空必定联手对付他们,弄不好还容易危及阿姣和常世雄的性命。还有,若不先除掉这上百条巨犬,就是救下来阿姣和常世雄两人,他们也很难逃脱上百条巨犬的追击。 这时的迷魂谷里己战成了一团,一百多条巨犬如狼似虎地扑向红线一伙人,隐娘恶风他们已和众多巨犬纠缠在一起。巨犬虽然又多又凶狠,但它们很难扑咬到头上方的几个人,因为隐娘和恶风他们各自施展轻功,始终飞腾在巨犬们的头上方,然后轻松地砍杀它们。不一会工夫,差不多有五、六十条巨犬都倒在他们几个人的剑下。 昙云见这些巨犬不过如此,只要飞在它们的头顶上,那些巨犬就威胁不到他们几个人。趁这机会昙云传音给红线:“徒儿,快与我去救你娘他们,那些孽畜留给隐娘他们收拾。” 擂台上驱使众多巨犬的三法师和四法师见自己的巨犬不断地死在对方的刀剑下,气得两个法师哇哇大叫。大法师和二法师见巨犬阵难以取胜,两人忙商议对策,决定用自家的巫术五雷法来攻击红线一伙人。于是两人驾轻功飞离擂台,直飞向山谷边的山峰上。 原来是两个法师见老三老四的巨犬阵无法制服红线一伙人,那剩下的几十条巨犬被消灭只是早早晚晚的事,他们二人再不出手更待何时。 于是两人飞到峰顶就是为了施法,此时只见两人双手合十,口中喃喃地念着咒语。不一会只见山谷的上空渐渐乌云密布,雾气开始集聚,乌云中不时出现几道闪电并伴随着滚雷声。 昙云见隐娘和恶风他们四人足以对付残存的巨犬,便要和红线一块去上擂台救阿姣和常世雄,这时只见无量法王和不空两人挡住他们的去路,双方并不搭话,转眼间四个人杀在了一处。 厮杀正酣时,昙云和红线两人都发现山谷上空乌云密布,山谷里的雾气也越来越浓,大片乌云里还不时地发出闪电和滚雷声。 看到这情景,两人并不慌张,毕竟见过几次这种大阵仗。但昙云想弄明白这乌云大雾是如何来的,所以她就朝山峰上的两个法师望去,因为刚才那两个法师离开擂台直飞峰顶时她就注意到了,这会儿出现的乌云和大雾肯定和那两个法师有关。 这时阁陂飞到她身边,大声问她:“昙云大师,怎么办?老衲看这乌云和大雾越来越大了,再等一会儿连人都看不见了。”因为犬吠声太大,所以只好大声问昙云。 “为什么突然乌云密布,又起大雾,是那两个家伙作的法吗?”昙云想弄明白其中的缘故,并且用手指向山峰上的两个法师。 “他们不会有那么大的法力,我知道吐蕃有个迷魂谷,谷中常有古怪异常的事情发生,山谷里夏季里突然会下起大雾,气温骤降,甚至会冻死人;还有,本来是晴空万里,也会突然阴云密布,大雾弥漫。” “那现在怎么办?”昙云忙征求阁陂的意见。 “我们要把自己人召集在一处,等大雾散了再说。”这时大雾更加浓重了,一丈外几乎看不见人了,事情紧急两人连忙冲进雾中并呼唤隐娘他们几个人的名字。 由于相隔都不太远,所以大伙儿很快都聚集在一起了。因为还要躲避地上那些剩余的巨犬的扑咬,昙云和阁陂决定带众人飞到一处山坡,离那擂台远一点儿。 开始时大伙儿只是在大雾中奔跑,但那些残存的巨犬跟随在他们身后不停地扑咬。为尽快摆脱这些孽畜的纠缠,昙云让大伙儿赶快驾轻功朝山峰上飞去,为避免互相碰撞,她让大伙儿很远再驾轻功。 众人冒着大雾朝山峰上飞去,因为雾太浓,一丈以外谁也看不见谁,他们只能凭感觉朝山峰那边飞去,每个人都怕碰到对方。 终于落到峰顶了,先到峰顶的阁陂和红线不停地呼吸同伙,给他们指引方向,终于后边的人也一个接一个地到达峰顶。 昙云安慰大家耐心等待雾散,阁陂也告诉大伙儿这大雾不会停留太长时间。这时山谷里仍然回荡着巨犬们的狂叫声,失去了目标后它们己经乱成一团了。 果然如阁陂所说,不到半个时辰大雾渐渐散去,甚至连山谷中的木台己清晰地显露出来。见这场大雾并没有困住红线一伙人,大法师和二法师两人很是恼火,这等于在在无量法王面前丢了他们苯教的脸面。两个师弟的巨犬阵没有困住这伙人;他们两人的大雾也没起作用。 雾散人归,见对方的招式不过如此,昙云率一伙人又飞回擂台处,准备继续营救台上的两人。见那几个人又飞回到擂台旁,立刻又遭到了两个法师和无量法师的阻挡,他们手持兵器不让他们靠近擂台。尤其是三法师和四法师见自已的上百条巨犬只残存有二十多条,那可是两人培育多年的心血呀,此时两人恨不得将红线一伙人碎尸万段,以替自已死去的爱犬报仇。 峰顶上大法师和二法师见那伙人又回来了,重新又作起法来,两人一边用人腿骨棒敲击着人皮鼓,一边喃喃地念着咒语。 此时阴云密布的天空忽然下起大雪,山谷中也开始刮起寒风来,寒风越来越猛烈,这时候山谷里的气温也急速地下降。 昙云和红线等人的身上都感觉到寒风刺骨,冻得众人直打哆嗦。再看无量法王他们并没有感到寒冷,原来他们身上都穿着羊皮袍子,这是吐蕃民族的习俗,他们几乎一年到头都穿着羊皮袍子,正是因为吐蕃地方的气候反复无常,时冷时热,早晚温差非常大。 “不好,大家快发功。”昙云急忙提醒大家,不容众人多想,几个人一边发功来驱走身体的寒气,一边还得与无量法王和不空等人厮杀。 这时红线最担心的还是她娘和常世雄,必须尽快地将两人救下来,因为这是最好的机会。她趁无量法王和不空与昙云等人厮杀之际,瞅准空隙飞身直奔她娘而去。 阿姣和常世雄两人此时也在分别运内功驱寒,否则被绑在这木桩不能活动,时间长了手脚就会冻僵。说时迟那时快,红线己飞到她娘身边一丈远,看守人质的几个僧人见状,连忙挥刀上前企图拦住红线。 红线二话不说,挥动七星宝剑将几个僧人一一砍杀,然后挥剑朝阿姣身上的绳索砍去,可剑到处那绳索却没有断,她以为自己用力不够,又挥剑再一次砍去,但绳索仍没有断。 “怎么了?红线。”阿姣急切地问。 “娘,不知这是什么绳子,怎么用剑砍不断?”红线看着绳索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娘俩儿哪里知道,无量法王早就防备红线一伙人来救人质,所以用吐蕃所产的牦牛筋来做成的绳索。方法是先取来几十条牛筋,经过浸泡、晾晒,然后再浸泡,并剖成细丝,然后再用天铁细丝与牛筋细丝一块拧成绳。 这种绳子不怕刀砍斧剁,而且柔软无比。所以无量法王才让人寻来这种绳子来捆绑人质,因为他知道既使红线来到这里,也无法救走她娘;而且她也无法解开这捆人的绳索,因为无量法王事先己想到这点,就在捆绑时,系的是死结,用手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解开。 由于两个法师在山峰上继续作法,山谷里的寒风更加凛冽,连昙云师太和红线两人都感受这格外的寒冻,更别提绑在木桩上的阿姣和常世雄。因为两人无法活动,此时己被冻得麻木了,快要昏死过去了。 这时无量法王和不空,以及木台上的两个法师,再加上百余名僧人,他们一拥而上,将红线一伙人团团包围,红线再也无法脱身去救她娘和常世雄了。 他们六个人不但要对付这些人,还要留心脚下的十几条巨犬,这是先前未被杀死而侥幸残存的那十几条巨犬,此刻它们随时还会给红线一伙人造成威胁。 形势明显对红线他们不利,就在这时红线听到了师父昙云的传音:“徒儿,形势危急,我们要速战速决,快用天遁剑法。” 是啊,自已怎么没想到这些,也许是刚才救母心切,再加上寒风凛冽,把自己的身体和脑袋都冻麻木了,忘了使用天遁剑法。 就在这时无量法王用刀架住红线的七星宝剑冷笑着说:“臭丫头,你们今天休想逃出这迷魂谷,要想你娘活命就快快交出天遁神剑。” 红线暗想:“原来他还以为师父身背的是天遁神剑呢。”于是她嘿嘿一笑说:“想得到天遁神剑须胜了本姑娘手中的剑。” “哼,就算你用那天遁神剑,本法王也不惧你。” “哈哈,对付你们这帮手下败将,还用得着天遁神剑吗?” 两人说话工夫,红线早己运气在手中的剑上,她施展出‘天遁剑法’。顿时她手中的七星宝剑威力大增,剑身上发出无数道毫光,直奔那无量法王而去。 看到眼前这道道毫光,无量法王着实吃了一惊,他连忙躲闪,防备那毫光射到身上。那道道毫光射到那些僧人身上,被射到的人都感到身上灼热,吓得他们连连躲闪。 此时围攻他们六个人的众多僧人也乱了阵脚,为躲避那毫光的扫射,他们只好东躲西闪,阵形大乱,甚至差一点把无量和不空两个人挤倒。 无量法王用吐蕃语大骂那些僧人,甚至将一个怕死想躲起来的僧人一刀砍死,这才稳住了阵脚。他们又重新反扑过来,再一次将红线一伙人围在中间。 正当红线要再一次施展天遁剑法时,突然间,山谷上又重新聚起了乌云,大团大团的乌云汇集在山谷的上空,仿佛是给山谷盖上了一个大罩子,那罩子上还不时地发出电光和雷声。 就在众人惊讶之时,忽然围攻他们的众多僧人纷纷后退,僧人们都躲得远远的,就连无量法王和不空等人也退到了远处,不再与红线他们厮杀。这时偌大的擂台及旁边的空地上只剩下红线他们和木桩上的阿姣和常世雄。 这时在山峰上传来阵阵的鼓声,那是两个法师在敲击他们的法鼓,这是苯教的法器,据说法鼓里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敲击出来的鼓声能与天地风云相感应,隆隆的鼓声震撼着山谷里所有人的心魄。 几乎就在同时,乌云上的闪电和炸雷就接二连三地朝红线他们击来,此伏彼起的炸雷响彻在山谷中,让人胆战心惊,就连那些剩下的几条巨犬也吓得四散逃走。 “这是吐蕃巫术,大家不要怕,赶快运内功,只要运内功就足以抵挡住那闪电和炸雷的攻击,就不会伤及身体。”阁陂及时打消大伙儿的顾虑。 众人都知道阁陂见多识广,对吐蕃的事更是了如指掌,所以非常相信他的话。于是众人赶快行动起来,各自运内功来抵御闪电和雷击。 红线一伙人虽然暂时抵挡住了雷电的袭击,但众人仍感到心烦意躁,他们知道这都是那阵阵的鼓声所造成的。 阁陂早己注意到大伙儿的神态,便提醒众人:“大家要静心屏气,不要被那鼓声扰乱了心神,大家要学我这样儿。”说完他双手合十,静静地立在原地,于是大伙儿也有样学样地立在原地开始静心屏气。 站在远处观察动静的无量法王见红线一伙人都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便知道是山顶上两个法师的法术见效了,不禁心中暗喜。 他身边的一个僧人说:“他们好像中了魔法了,我们赶快过去杀了他们。”听到这人的话,无量法王扭过来瞪了他一眼,那僧人吓得赶紧退到别人的身后。 无量法王何曾不想趁机杀过去,但他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容易,对方那几个人都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岂能那么快地丧失战斗力,何不再等等呢。 就在双方僵持之时,峰顶击鼓施法的大法师和二法师两人都看在眼里,以为自己所施的法术奏效,山下的几个敌人己经被迷失心智,或已丧失战斗力。两人便停止了击鼓,收起法鼓后,便双双从峰顶飞落下来。 鼓声一停止,阁陂便警觉起来,他抬头朝峰顶望去,见两个法师从山上飞落下来,宽大的法袍被风吹得呼喇喇地响。此时两个法师手中己没有法鼓,而是各持一把吐蕃刀,直奔他们六人而来,这是要取他们六人的人头来了。 阁陂不禁大声提醒自家人:“注意,山上击鼓的那两个老贼下来了。”其实他们这几个人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武林杀手,所以也早就手持刀剑等待着与那山上之人来厮杀。 见那六个人身体还没有动,两个法师不禁心中窍喜,一心想着取那几个人的人头。就在这时两个法师听到无量法师的喊声:“注意,不要靠近他们。” 可处在沾沾自喜时的两个法师虽然听见无量的喊声,但自以为红线等人己中了自已的法术,所以两人对无量的喊声并没在意,仍然俯冲下来直奔红线一伙人而来。 两耳倾听着风刮法袍那呼喇喇的声响,红线和昙云两人手持宝剑早己做好准备,师徒俩儿假作不知两个法师从山上俯冲下来,以便麻痹对方,到时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见地上所站立的六个人仍然没有动,两个法师以为自已的法术起了作用,法鼓敲击的声音彻底让那六个人乱了心智。 眼见大功就要告成,地上那六个人马上就要成为刀下之鬼,两个法师别提多兴奋了。听着呼喇喇的声音,估摸着还有两丈多远时,红线和昙云两人一块转过身来。 见两人转过身来,两个法师不禁大吃一惊,看样子自己的法鼓声并没有伤害到对方。现在对方己有准备,想要躲开对方己来不及,两人只好硬着头皮挥舞手中的吐蕃刀准备与对方厮杀。 “叮叮当当”,一阵兵器的撞击,红线和昙云二人本来想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未料到对方的武功也非同一般,一阵招架竟轻松化解了师徒俩的招式。 恶风和隐娘二人上前也要两个法师厮杀,被昙云叫住:“你们要注意无量法王他们,这两个老家伙就由为师和红线来对付。”说着话两人就和那两个法师杀在一处。 这时候山谷上空的乌云己渐渐消散,无量法王见两个法师的法术并没有伤害到红线等人,他感到有些沮丧,现在他只有赤膊上阵,与不空大师和四个法师,还有手下众多僧人一起与红线一伙人拼个你死我活。 现在这六个人己被困在迷魂里,绝不能让他们逃离这里,想到这些无量法王命手下僧人将红线一伙人团团围住。 无量法王和不空和尚两人,还有三法师和四法师,他们四人面对恶风隐娘阁陂还有妙玄。 “无量老儿,快来受死吧!”此时恶风见到无量法王恨不打一处来,他双手挥动霸王镰狂风般朝无量砸去。无量见他来势汹汹的样子,知道这黑大个武功很高,所以不敢怠慢,忙用吐蕃刀来招架,此时他的手中已换成两把吐蕃刀。 不空这时看见阁陂便叫到:“阁陂老家伙也来这里凑热闹,待贫僧来教训教到你。”说罢他便纵身一跃来到阁陂面前,伸出右掌朝阁陂打去,阁陂忙挥动黄龙剑来招架。 “不空和尚,为何不用兵器?”阁陂见他赤手空拳与自己过招,到时候自己胜之不武,所以才提醒他。 “哈哈,阁陂老家伙,贫僧与你对阵,不用兵器也照样取你性命。” 可精明的阁陂己注意到对方的左袖管里好像有一支手臂,他有些奇怪:难道他先前被红线砍断的左手臂又重生了,他马上否定了自己怪异的想法。 这时他也发现不空左袖筒口露出一只手掌,并发出黄澄澄的光泽。那袖子里是个什么东西,难道是他又打造了一只假手臂?阁陂心里疑惑不己。 没容阁陂多想,不空如旋风般挥掌朝他打来,他知道不空的掌法厉害,闪身躲过后,挥动黄龙剑来与之厮杀。 他的黄龙剑法也堪称武林的一流剑法,面对砍过来的黄龙剑,不空伸出左手臂架住了对方的黄龙剑,只听得“当”的一声响,震得阁陂握剑的右手一阵发麻,险些宝剑脱手。 阁陂不禁吃了一惊,心想:“这家伙是新打造了一支铜手臂,可当得兵器使用。” “老家伙,看掌。”此时不空那刚劲的掌风己扑面而来,这就是他最厉害的‘天鼓雷音掌’的第一式‘天鼓掌’,紧接着便是那‘天雷掌’‘天音掌’,不空一连串地使出来,目的就是要用最快的速度击倒阁陂,然后再腾出手来对付其他人。 不空的阴招果然奏效,阁陂的‘黄龙剑法’还未完全施展出来,便遭到了‘天鼓雷音掌’的雷霆般的打击。尽管他躲过了不空的几十掌,但还是中了他一掌,这一掌势大力沉,正打在阁陂的前胸,他感到胸口一阵疼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把这老家伙给我拿下。”几个僧人得令后如狼似虎般上前将受了重伤的阁陂拖了下去。这情景红线和昙云都看在眼里,想上前去救己来不及,何况还要对付面前这两个吐蕃苯教法师。 “红线,此时不用天遁剑,更待何时?”昙云的传音飘入红线的耳中。是啊,刚才迎战那大法师和二法师,所以没用天遁剑法。 此时与红线厮杀的正是二法师,他的刀法凌厉无比,几十个回后,红线也没占到多大便宜。她想:“是时候施展绝招了,否则干耗下去,时间长了对自家人是不利的”。 她此时施展飘渺神功,三转两转,那二法师的眼前出现了十几个红线的身影,二法师顿时慌了,手中的刀只好乱下去,趁这机会,红线朝后窜出两丈远,她要施展‘天遁剑法’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迷魂谷脱险 就在不空和尚倒下的同时,周围山上传来了山呼海啸般呐喊声,有上万的吐蕃将士从山上蜂拥而下,仿佛要淹没这迷魂谷。 数不清的吐蕃人马转眼就会下的谷底,而此时的阿姣和常世雄还绑在木桩上,现在最着急的人是红线,他们总不能丢下两人而逃离这迷魂谷。 可那绑人的绳索既砍不断又解不开,这真是急死人。这时只见在山顶上飞下来一人,那人越过众多吐蕃人的头顶,直朝红线他们飞来。 这是什么人?是敌是友?昙云连忙提醒大家严阵以待,众人也都紧张地注视来人。 “哎呀,好像是无名氏。”隐娘惊叫着对众人说。 “是他,没错,还是穿的先前的道袍。”红线也非常肯定地说。 这时众人都能听到风刮道袍“呼喇喇”的声音,眨眼工夫,无名氏也就是纯阳道人己如一片树叶落在众人面前。 “昙云大师别来无恙?”无名氏先向昙云问候,然后再一一向众人问候。 “无名氏大师,你为何能及时赶到这里?”隐娘好奇地问他。 “哈哈,那山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吐蕃大军,贫道岂能不知道,所以特来助你们一臂之力。”说话工夫他从后背取下一个青布包袱递给红线。 “给,暂借你一用。”红线打开包袱,里面包的是天遁神剑,看着这熟悉的神剑她仿佛见到了亲人一样,她把神剑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体验着神剑的温度。 “傻丫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用这剑去砍你娘身上的绳索。”无名氏的提醒让红线一激灵,是啊,她娘和常师叔还绑着呢,这把神剑肯定砍断那绳索。 她飞身来到娘跟前,手持神剑朝绳索砍去,她根本没使多大劲儿,那绳索便立刻断开,她再砍一下她娘身上的绳索当即全部脱落。她来不及与她娘道乏,又一个箭步来到常师叔的身旁,她照刚才的样子,“刷刷”两剑将绳索砍断。 两人得救众人都很高兴,众人都在互相问候,这时大队吐蕃人马己下到谷底,离他们只有二百步远了。 “还不快走,等着让人家把你们困在这里呀?”无名氏催促他们。大伙儿这才着急,马上商议着如何冲出迷魂谷,还得掩护阁陂大师和妙玄。 “哎呀,快把云童救出来。”常世雄一喊,大伙儿这才想起云童来。 红线刚要问云童的下落,阿姣和常世雄两人不约而同地指向木台底下。 “在木台底下呢,快救他出来。”常世雄和恶风两人从木台下把云童拽了出来。 众人感到奇怪,经阿姣和常世雄一说才知道:原来云童见无量法王命人把他们三人分别绑在木桩上做人质诱饵,但云童不干并求救于不空和尚。可是无量法王怕云童逃跑,再泄露迷魂谷的秘密,那他精心设计的陷井就有可能被发现。无奈不空只好听从无量法王的安排,并将云童手脚捆住先藏在木台底下,待他们成功后再把他放出来。 大伙儿这才恍然大悟,就在这时,有五十多个装束怪异的人挥舞着吐蕃刀朝他们杀来,他们的打扮与四个法师差不多一样,因为他们就是苯教教徒,也是四个法师的徒弟,他们随大军前来是要为四位法师报仇的,而且他们还自甘奋勇要打头阵。 为什么吐蕃王能这么快就知道迷魂谷里发生的事,这就要归功于吐蕃国特有的飞鸟使。这些飞鸟使每时每刻都在负责打探吐蕃国四周的大事小情,然后及时禀报给吐蕃王,所以吐蕃王才能对国内外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你们还不快走,晚了可就走不脱了。”无名氏催促众人。 “可谁来掩护两个重伤号呢?”红线指了指阁陂和妙玄两人。 “这有何难?这两人就交给贫道吧,我带他俩人去大草场那里等你们。”说罢无名氏一手拎一个,架着两个人腾身而起,直朝山顶上飞去,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山顶上那些弓弩手本打算放箭射他们三人,无奈他们飞得太快太高,射出去的利箭根本够不着他们。 见三个人己飞远,红线便说:“师父,你带他们先撤离,徒儿在此牵绊住他们。” “不,我们在一起杀出一条血路来。” “师父,我们的人己救走,不必和他们浪费时间,我有天遁神剑在手,足以挡住他们。” “那好吧,不过,红线你要小心,不要恋战,尽快离开这迷魂谷,我们在大草场会合。”众人还没来得及与红线道别,只见那五十多个教徒己离他们只有三十多步远了,甚至连那些教徒绘涂的色彩斑斓的狰狞嘴脸都看得清清楚楚,那些人的口中还不停地念着咒语。 见此情景,红线腾身飞在半空中,挥动手中的天遁神剑,顿时那神剑上放射出万道毫光真射向那些哇哇乱叫的教徒身上,被毫光射到的那些人纷纷倒下。转眼工夫,有三十多人倒在毫光下,剩下的十几个人不知厉害,仍然玩命似地往前冲。 昙云见恶风和隐娘还有心与他们厮杀时,便喊到:“快走,不要恋战。”见两人驾轻功带着云童飞腾而去后,常世雄也腾空尾随而去。昙云回头叮嘱了红线一句话后,也腾身飞起直追前面那几个人而去。 快飞近山顶时,吐蕃军的弓弩手们正候着他们呢,几个人刚想要避开他们,但己来不及,只见山顶上有无数支利箭正朝他们射来,几个人只好挥动手中的兵器将利箭打落。 那箭网太密了,要是没有云童,恶风和隐娘两人就能冲出去,但现在不行。几个人想换个地方突围,但处处有弓弩手阻挡着他们,无奈之下,几个人只好飞落下来。就在几个人一筹莫展之时,云童忽然想起这山脚下有一条秘密隧道能通到山外,是无量法王一年前派人秘密挖掘的,本想利用这条隧道来对付外人,但现在用不到了。这事也是无量法王与不空和尚闲唠时被他听到的,但不知这事是真是假。 情势危急,为了避免再有人受伤,不管是真是假,一定要找找看,这也是他们的希望。这时昙云也飞到他们身边,她也看到山顶上防守严密,也同意去寻找秘密隧道;实在找不到隧道口,再飞上山顶杀出一条血路冲出重围。 四个人按照云童所指的方向,沿着山脚下慢慢寻找。在山脚下也不安全,不时有零星的利箭射下来,有时就飞落在他们不远的土地上,有时他们也会将飞下来的利箭打落。 因为山脚下山腰上到处生长茂密的蒿草,所以山上山下的人都互相看不见对方,山上射下来的箭也是盲目乱射,但是他们几个人也须时刻提防以免被箭所伤。 找啊,找啊,终于云童发现了一个隐秘的洞口,因为洞口被齐腰高的蒿草遮挡,既使有人从洞口前走过也很难发现。 这下子众人都兴奋起来,但昙云却高兴不起来:本可以从容杀出重围,可现在却要钻洞逃命,这事要传到江湖武林中,岂不让人笑掉大牙。无奈有云童和常世雄两人,轻功和武功都属一般,如硬闯出重围,两人难免会受伤,搞不好还可能丢了性命。 为两人着想,昙云还是收回自己孤傲之心,跟随大伙儿去钻山洞。因为云童为大家所救,所以这次他自甘奋勇,头一个钻山洞,为大伙儿在前边开路。 临进洞之前,昙云又叮嘱了云童几句,让他观察一下洞里边的大小,然后出来告知大家。云童进洞后,不一会儿工夫便钻出来,兴奋地告诉大家:洞口虽不大,但里边比洞口大多了,人在洞里走能直起身子来,只是那恶风个子高须低头行走。 听到他这么说,众人这才放下心来,云童再次进洞,后边常世雄尾随他而进洞。恶风则告诉昙云他来殿后,昙云又叮嘱他几句话后,便和隐娘一前一后钻进洞中。 刚进洞时走了很长一般路都很黑,走了大约五十多步时,云童突然发现前边好像有了亮光,他不敢再往前走,便把这事儿告诉了后边上来的常世雄,让他传话儿给后边的昙云师太,让师太来到前边指挥。 很快昙云就来到云童身边,问明情况后,他便和云童在前边开路,一边走一边观察和倾听洞里边的任何轻微的动静。 两人直奔亮光而去,走到近前才看明白:那亮光是洞壁缺口处的一支蜡烛发出来。这时两人忽然听到前边好像有人说话声,两个人立刻停住了脚步,等候自已人全上来再做决定。 很快后边的人上来了,几个人商议后,决定继续前进看看前边有多少人,都是什么人。于是云童在前面探路,昙云师太紧跟在他后边,好应付随时发生的紧急情况。 说话声越来越大,叽哩呱拉的语言,云童听出这些人说的是吐蕃话,因为他常听无量法王与手下僧人说话。 再往前走,眼前豁然开阔,好像是一个宽敞的山洞,里面的蜡烛很多,把山洞里照得通亮。这时昙云师太能看见山洞里大约有七八个人在来回走动,有人还在说着话,说话在山洞里听得格外清晰。 “这么半天了,也不知道外边打得怎么样了?谁出去打探一下情况?”话音刚落,有一个声音传出:“你们都去过了,这次我去吧。” 这时一阵脚步声从里边传来,声音越来越大,一个身影在朝他们隐身处走来。因为昙云几个人躲在暗黑处,走过来的那个人根本看不见他们。 眼看就要碰到他们了,又无处躲藏,一不作二不休,待来人马上就要碰到昙云和云童对,昙云上前捂住那人的嘴,并点了那人的哑穴,那人顿时哑口无言,嘴干张口却不能出声。 可未料到,只听到“当朗”一声,让昙云师太吓了一跳,原来是那人手拿的刀掉在地上,那声音就是刀与刀鞘碰撞后而发出的声音,可在这洞中却异常地响亮。 “怎么搞的?你是不是喝多了?”洞里边有人大声问他,有人边说着话边朝那人走来,而且来人手里还拿着一支点着的蜡烛,那亮光离昙云他们越来越近。 蜡烛的亮光照在昙云的身上,那人看见自己人己被控制,吓得他刚要喊叫,早己被抢先上来的恶风手里的霸王镰结果了性命,那人一声没出就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恶风隐娘等人杀入大洞中,大洞中有五个人,见恶风等人杀进来知道不妙,忙寻找兵器准备抵抗,可恶风和隐娘等人三下五除二,一古脑儿就让这五个人去见阎王了。 几个人又搜寻了一圈儿,再没找到人,便回来与昙云一块审那个先抓到的人。那人在众人逼问下,不敢不说实话:原来这秘洞是连通谷内谷外的通道,他们一共七个人,是受无量法王指派来守卫这秘洞的,是防备失败好从这秘洞逃离迷魂谷的。 正当众人审问这人时,洞口外也传来喧闹声,原来是冲下山来的吐蕃官兵们也发现了这个洞口。事情紧急,不能再耽搁了,以防被人堵在秘洞里,那可就危险了。 昙云马上逼那个俘虏前边带路,找洞口出到山谷的外边。那俘虏在前边带路,众人在后边尾随,不一会儿就看见了光亮,来到了洞口处。 为防备洞外有人埋伏,众人听了一会儿洞口外的动静后,料定外边暂时没人,便决定冲出去。那俘虏怕众人走时先杀了他,忙跪地求饶。 昙云警告那俘虏说:“你回到洞里去,不许出来,否则就杀了你。”那俘虏连连点头答应,自已回过身来一头钻进洞中,那动作极神速,生怕众人再反悔似的。 这时山顶上的吐蕃人也好像发现了山谷外有洞口,所以不时有冷箭从山顶上射下来,而且还听到众多杂乱的脚步声传下来,众人意识到山上的敌人已察觉到他们要逃走,这才冲下山来要拦截住他们。 事不易迟,昙云师太当即吩咐:“快走,迟了就会被他们缠住。” “可红线还没出来呢。”阿姣有些担心女儿。 “放心吧阿姣,红线手里有天遁神剑,她轻功又好,多少人也拦不住她。”昙云自信地告诉阿姣,阿姣似信非信地看了看昙云师太。 于是众人驾轻功带着云童和常世雄腾空而起,直朝大草场处飞去。 迷魂谷里还在抵挡的红线挥动天遁神剑,将冲上来的五十多个苯教恶僧几乎杀光,但转眼间从山上冲下来的无数吐蕃强悍兵将又将红线团团围住,但离红线的距离尚有百余步远。 见此情景红线心里暗喜,因为这个距离正是她那天遁神剑发挥最大威力的距离。只见她继续挥动神剑,神剑不断地发出无数道毫光,直扫在那周围吐蕃兵将的身体上。 这下惨了,被毫光扫中的兵将不断地发出哀嚎声,紧接着,他们纷纷倒在地上非死既伤。红线估摸着师父已带众人逃出了迷魂谷,她也不想再恋战下去,此时应尽快离开迷魂谷,去追赶师父一伙人,或赶去大草场与众人会合。 她再一次挥动天遁神剑,无数道毫光扫过,一大片敌兵倒下。趁这工夫红线驾轻功腾空而起,直飞上半天空,然后朝山上飞去。 山顶上,见她飞过来,立刻有几百名弓弩手张弓搭箭瞄准了她。红线早己看清对方的意图,她施展轻功直朝高空飞去,直飞越过对方的上空。 顿时有几百支箭朝红线射去,但因她飞得太高,那些箭根本够不到她,都纷纷掉落下来。红线也不再搭理他们,自已像飞鸟一样飞离了迷魂谷,并朝大草场方向飞去。 迷魂谷里几千吐蕃兵将仰望着高空上远去的红线无能为力,一个将军匆匆从山上下来,众多将领慌忙上前迎接。 “参见元帅大人。”原来这人就是吐蕃兵马元帅马重英,他是奉吐蕃王的命令率上万兵马前来捉拿红线一伙人的,当然也是防备无量法王趁机独吞天遁神剑,这也是吐蕃王的精心算计,他绝不允许无量法王的权势威胁到他。 马重英走到大木台前,看了看无量法王和四大法师的尸体,又看到了不空和尚的尸体,又看到了上百个僧人尸体和上百条巨犬的尸体,他心里不禁吸了一口冷气。 他叫来两个飞鸟使,让两人回去禀报吐蕃王,告诉大王:无量法王己死,红线一伙人己逃离迷魂谷,本元帅要率大军前往大草场,去追杀红线一伙人。 望着越飞越远的飞鸟使,马重英下令大军立刻离开迷魂谷前往大草场。 等到吐蕃大军全都离开迷魂谷后,刘王二将军这才派几个神策军士兵去到迷魂谷看看都发生了什么事。 当几个士兵回来描述山谷里的惨状后,让两位将军也吓了一跳,看来那红线一伙人又脱离了险境,自己想坐山观虎斗,想渔翁得利的打算落空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突袭‘大拂庐\’ 大草场地带,几股人马仍旧是相隔很远,但还是没有往来,他们也许都是在等待这地方会有奇迹发生,因为当初打擂也好夺天遁神剑也好,都是在这里发生的,当然也应该在这里了结。几股人马都安排人放哨,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望向吐蕃方向,望向那一片山峰。当无名氏手拎两个人从远处天空飞过来时,那几股人马都骚动起来,他们都眺望着天空上飞过来的三个人。 看见一个人能拎着两个人,还能驾轻功在天上飞行,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这简直不是人而是神仙,因为江湖武林中轻功再高超的人也难同时拎着两个人飞行。 “哎,大师,我们的人在那边。”阁陂虽受重伤但神智很清醒,所以他一眼就看见南诏军的所在地,无名氏按他所指的方位飞了过去。 见半空中的三个人在朝自己这边飞来,南诏王并没感到意外,因为他和身边的几位将军都看清了阁陂大师就在那三人之中。 无名氏拎着两人飘然落在距南诏王尚有两丈远的地方,阁陂大师和妙玄都勉强地站立着。 “哎呀,大师受伤了。”有几个将军上前来扶住阁陂大师,另一边上来几个女兵将妙玄扶到一个地方安歇,南诏王忙唤来军中医士给两人疗伤。 “这位是红线的朋友纯阳真人。”阁陂向王兄介绍无名氏。 “啊,原来是纯阳大师,怪不得轻功如此精妙,仿佛是神仙一般。”阁罗凤一阵夸赞,并略微打量了对方一番,见他果然仙风道骨,一付超凡脱俗的模样。 “这两位朋友受了重伤,用寻常药恐怕最少要三十天方能痊愈,待贫道送给二人两颗丸药,服下去只须两个时辰就会恢复的差不多,虽说还不能与人上阵厮杀,但自身活动走路还是不成问题的,再接下来养几天就会完全恢复体力内力的。” 说着纯阳真人掏出一个羊皮小口袋,从袋里倒出两颗药丸,并让军中医士喂两人服下。过了一会儿两人的脸色不再像刚才那样惨白,而是渐渐恢复了正常人的脸色,但是身体还是那样虚弱,这显然是受伤太重的缘故。 就在这时聚集在大草场上的人发现远处又有几人驾着轻功朝这里飞过来,当他们飞到大草场上空时便直奔南诏军那里飞去。 “是红线他们。”阁陂告诉王兄阁罗凤。 阁王忙叫手下将士朝那几个飞人招手,其实阿姣早就看到了那熟悉的南诏军旗和兵马的装束,所以告诉众人朝那里飞去。 阁陂和妙玄上前迎接他们,却没有看见红线,便急忙询问他们。昙云告诉阁陂和妙玄说红线负责殿后,她要拦住吐蕃人掩护他们退走。不过她有天遁神剑护身,所以她不会有事的,她很快就会回来。 众人正说着话呢,只见远处天空中出现一个黑影,那黑影越飞越近……。 “是红线姐。”隐娘惊叫一声,眼尖的她早己看清来人。还未等其他人看清楚来人,眨眼间,红线像一只燕雀似的飞临众人上空,她收了轻功,然后飘然落在大家面前。 她头一眼就看见了无名氏,也就是纯阳道人,上前道谢后便恭敬地将天遁神剑还给他。 “好啦,你们的人也都脱险了,贫道也不再久留,该回山了。待贫道走后,你们也赶快离开此地,我猜那吐蕃人不会善罢干休,你们千万要小心了,告辞。”说罢,纯阳道人向众人一一施礼后,身子一抖,整个人如箭一般朝天空射去,眨眼间己不见踪影。红线和隐娘望着他的身影,两人都有些依依不舍 劫后重逢,众人免不了问长问短,面对七嘴八舌的问话,她竟不知回答谁的好。 “好啦,大伙儿先静一静。”昙云急于想知道迷魂谷那边的情况,所以先打断了众人的问话,大伙儿见状都闭上了嘴巴。 “师父,正像刚才纯阳真人所说的那样,我离开迷魂谷时,也看出吐蕃大军有向这里赶来的样子,他们下了这么大的血本,岂能轻易地放弃呢?”红线也说出自己心里的担忧。 听了红线的话,昙云找到阁陂和阿姣,又重复了一遍红线的话和自已的担心。两人马上去找阁王,并把情况复述了一遍。 阁王欣然同意,因为他率大军前来的目的己达到:阁陂和阿姣都己找到,虽然受了重伤,但吃过纯阳真人的丸药后,症状明里好转,所以他也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好吧,大家收拾一下,准备离开这里。”阁王回头向身边的几个将军下达命令。同时阁王也向昙云师太和隐娘恶风等人发出邀请,希望他们也到南诏住几天,以尽自己地主之谊。 就在南诏军马已经开始移动,昙云和红线等人也准备随大军前往南诏。这时有不少人发出惊呼:“哎呀,不好,我们被包围了。” 再看两边跑出无数吐蕃骑兵,他们像两条黑龙快速地向前疾驰,两条黑龙把郭子仪的兵马、南诏兵马、还有田悦和乌金龙他们一伙人也都围在当中。 吐蕃骑兵迅速地移动,猛抄南诏军的后方,彻底地把南诏军全部包围起来。不等包围圈里的人反应过来,吐蕃骑兵就开始放箭,无数支利箭像飞蝗般朝包围圈里的人射来……。 转眼工夫南诏军马和郭子仪的手下官兵中箭的有百余人,见势不妙南诏王忙下令自家弓箭手回射给吐蕃军,但仍然吐蕃军中如飞蝗般的箭雨。 此时就连南诏王也中了一箭,幸亏不在要害处,但也够危险的。见大王受伤,立刻有几十名护卫围住南诏王的周围,并将不断飞来的利箭打落。 见情势危急,昙云忙大叫:“大家快拿出盾牌抵挡。”一句话提醒了众将士,原来昙云早注意到南诏士兵后背都有一个盾牌,有藤条的、有牛皮的、还有铜制的。 将士们纷纷拿出盾牌来抵挡飞来的利箭,这才稳定了军心,但还是不断有人被利箭所伤。此刻南诏和郭子仪的人马只是被动防备对方的箭雨,无法反击,因为吐蕃大军的箭雨太密集了,压得他们抬不起头来。 昙云估摸着对方有上万兵马,而他们又不上前,只停在一百多步的距离,在这个距离上,弓箭的杀伤力最强、威力最大。 “走,隐娘与为师一伙,红线与恶风大侠一伙,我们悄悄绕到他们背后袭击他们,让他们阵脚大乱,好掩护南诏大军和郭元帅他们撤退。”当把这话告诉南诏王后,阁罗凤大喜。因为他手下的兵太少了,只有两千人,虽然都是挑选来的勇士,但看到他们中不断地有人倒下,他也有些心痛,他更怕这两千勇士被全部歼灭,那可就赔大发了。 四个人借助南诏军的盾牌阵,悄悄地来到包围圈人少的地方,四个人杀出重围,绕到吐蕃大军后面,然后施展轻功分别朝两边飞去。 昙云和隐娘飞到弓箭手最密集的地方,然后两人挥动宝剑,不断地砍杀那些射箭的骑兵。这些人不断地被砍杀,甚至有人连声都没出便被结果了性命。 两人转眼工夫杀到前边,那一排排弓箭手正张弓搭箭准备射时,却被人一剑砍掉了头颅。吐蕃弓箭手们开始发生骚动,他们都知道有人混进了阵中,在悄悄地袭击他们,军中的将军们也发现了大军中的异常骚动,忙下令手下人找出偷袭他们的敌人。 这样一闹腾,吐蕃弓箭手再也无心放箭了,都在四处寻找偷袭他们的人,唯恐自已稍不留心便丢了性命。有的人还真发现了隐娘和昙云正在袭杀他们的人,可没等他喊出声来,早被一剑削去了脑袋。 吐蕃大军开始乱了,那些骑兵和弓箭手们四散开来,再也无心放箭了,逃命要紧。几个将军见阵势己乱,忙四下里叫喊,想控制住手下骑兵。 另一边,红线和恶风也与他二人的一样,从背后袭击那些吐蕃骑兵和弓箭手,杀得那些人纷纷落马,原本整齐的阵势也开始乱了起来。 见四人已把吐蕃大军的包围圈搅乱,阁陂忙告诉王兄赶快撤退,可阁王却担心红线和昙云师太他们,不愿抛下四人先退走。 这时阁陂急了,他强忍着伤痛说:“我们人马太少,若再耽搁下去,恐怕会被全歼。不要担心他们四人,只要咱们走脱,那吐蕃几万兵马根本拦不住他们四人。”阿姣也劝阁王率南诏兵快快撤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阁王不再犹豫,果断下令速速撤退。此时包围圈虽被搅乱,但拦住他们去路的吐蕃人马仍然不少,人数足有南诏兵马的两倍。 好在南诏王这次挑选来的两千骑兵都是南诏军中的勇士,他们个个异常强悍。此时阿姣率军中几位悍将为前锋来冲击吐蕃大军的包围圈。 突围开始了,阿姣和几位悍将带领一百名最强悍的南诏勇士迅速地朝吐蕃骑兵冲去。当然吐蕃大队骑兵也是足够强悍的,再加上人数要大大多于南诏勇士。所以刚开始冲击,南诏勇士们就碰到了硬钉子,尽管他们杀死了很多吐蕃骑兵,但对方的人数却不见少。 另一边,冲击吐蕃包围大军的红线和昙云等人发现了远处有吐蕃王的王车,这种有金色庐顶的豪华王车非常显眼:王车两侧有数十位将军护卫着,吐蕃元帅马重英也骑马侍立在一侧。两人意识到此刻吐蕃人是下了‘血本’,今天的厮杀必然是非常惨烈的,看样子吐蕃兵马少说也有五、六万众,甚至更多,继续与他们纠缠下去会死伤更多的人。 必须尽快撤离战场,因红线离得太远,战场上又十分吵杂,给红线传音又怕她听不到,所以昙云决定去与红线会合,再一块杀出去。她招呼隐娘一块杀到红线那一边,隐娘心领神会,两人挥剑杀退周围的敌人后,驾轻功朝红线那边飞去。 “师父,你们怎么过来了?”看见飞过来的昙云和隐娘,红线忙问到。 “红线,我们掩护南诏王他们撤退吧,我在那边看见吐蕃王在督阵,马重英亲自指挥,他们的后续军队还在不断地涌过来,总共加起来足有五、六万。” “好吧,师父,我们都听你的。”红线也看形势有些不妙,所以痛快同意了。 “好,你们三人负责拦阻与南诏军厮杀的敌军,我去通知南诏王赶快撤退。”说罢昙云丢下三人,飞身而去通知南诏王了。 依照昙云的计划,红线隐娘恶风三人飞到吐蕃军和南诏军的中间,想将两军分开,可此时两军将士已成犬牙交错之势,双方将士混杀在一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很难清楚地分开。见此情景,三人商量着在两军之间硬生生地杀出一条沟来。 此时被拦在南诏军里的吐蕃骑兵有二百多人,他们面对的是近两千南诏勇士。南诏王看得清楚,忙下令务必全歼自家阵中的二百多吐蕃人,听到这命令,本己准备撤退的南诏将士又返了回来,上千将士围住这二百多人大开杀戒。 这二百多人此刻才发现他们己被对方团团围住,成了人家砧板上的肉,任人砍剁。对面的吐蕃人发现自家人被困在对方的阵中,便纠集人马想冲过去救援,但都被三人拦挡住。这时通知完南诏王的昙云师太也与三人一块来拦挡吐蕃大军。 有吐蕃将军发现情况不对,忙调集上千骑兵朝红线四人冲击过来,这上千铁骑他们四人那能拦得住,他们的堤坝一下子被冲垮了。 当上千吐蕃骑兵赶来救援时,那二百多吐蕃人只剩下十几个人了。见对方来了援兵,南诏王下令自家军队尽快撤离战场,而拦阻吐蕃大军的重任就交给红线昙云四人。 南诏军开始撤退了,因为都是骑兵,所以退得很快。吐蕃王见南诏军要跑,连忙命马重英派大军追赶。马重英见大王发怒,立刻下死令:务必要追上南诏军,活捉南诏王,否则将被处死。他特意挑选一支三千人的骑兵去追赶南诏军,命他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抓到南诏王。 其实这时的南诏与吐蕃是有盟约的,两国虽是兄弟盟邦,但吐蕃王只把南诏视为自己的仆从国。这次见南诏王亲自出马,而且所率兵将并不多,所以吐蕃王就动了坏心思:想趁这机会抓住南诏王,并吞并南诏。 吐蕃王早听马重英说过,那红线和阿姣阁陂都是一伙儿的,还有那几个大侠,倘若那几个人到了南诏王帐下,到时候来对付吐蕃,那对吐蕃是十分不利的,所以吐蕃王想趁此机会能他们一网打尽。 这时马重英发现追赶南诏军的三千骑兵有一多半被红线四人拦挡住,并延迟了追赶南诏军的速度。本来他有些惧怕红线一伙人,只命令手下众多兵将上前围杀他们四人。 马重英在战场上观察双方的厮杀,发现这次红线并没有用天遁神剑,他心里有些奇怪:这死丫头为何不用天遁神剑,刚刚在迷魂谷里不是用过吗?难道被别的高手抢走了?此时他的胆子开始大了起来,既然那丫头没用天遁神剑,那就不用惧怕她了。 他命令身旁的将领再回去调来三千骑兵绕到南诏军的前面,将他们拦劫住,不要让他们逃回南诏去,将军得令飞驰而去。 正在厮杀的红线和昙云都看见有大队骑兵绕过战场,根本不与红线一伙人厮杀,而是直奔南诏骑兵撤退的方向而去。 “师父坏了,他们去截南诏军的后路了。”红线传音给师父昙云。其实昙云也看到了这一幕,她也在思考着下一步,必须马上作出决定,她略稍思考了片刻。 “徒儿,我们不能再死拼下去,再迟一会儿,我们和南诏王的两千兵马都会被他们再一次包围,我们几个能脱身出去,但那南诏两千兵马就会全军覆灭。这样,告诉恶风和隐娘,我们四个人杀回吐蕃阵中,直奔吐蕃王杀去。这样一来就会打乱他们的阵势,而且让他们摸不透我们的意图,都会来保护吐蕃王,说不定会把那些拦截南诏军退路的大队骑兵引回来。” “好,师父,我们听你的。”两人分别告诉了隐娘和恶风。四个人抛下了面前的几千吐蕃骑兵,驾轻功飞身直奔吐蕃王车而去。 高大的吐蕃王车,远远就能看见那黄金色的金帐顶,这就是吐蕃王出行的‘大拂庐’。每当吐蕃王率大军亲征时,他就会坐在‘大拂庐’中,里面设施极其豪华:庐内装饰有豪华的波斯挂毯、地上是波斯地毯,所用的器具全是金银、美玉、翡翠所制作的。吐蕃王的吃喝睡觉都在里面,还有吐蕃漂亮女奴侍候。 王车是用八匹马拉动的,王车上围着金帐有十二个勇士守卫,这些人都是历经上百次战场征杀的众多勇士中挑选出来,而且对吐蕃王都是‘死忠’的护卫勇士。 围绕金顶‘大拂庐’的外围护卫也有一百二十人,他们也都是百里挑一的勇士。当然王车的前后左右还有上千人的彪悍骑兵,他们也是吐蕃王的近卫军。 飞在半空中的四人一边飞一边还得挥动兵器打掉下方射来的箭雨,转眼间四人飞到离王车二百步远的地方。时刻警惕的王车四周的近卫军发现远处半空中飞来四人,守卫的将军忙下令手下射箭,绝不能让这四个不速之客接近王车。 经过反复数次冲击,四人斩杀了百余人但却始终不能接近王车。马重英所率的三千悍骑也没有回来救援,仍然去追杀南诏军,南诏军的危机仍不能解除。 红线心里焦急:因为她娘还有师父妙玄师叔常世雄都在南诏军中,她却无法去营救他们。就在他们四人仍然不能冲进王车的守卫之时,吐蕃大军开始乱起来,众多吐蕃骑兵都纷纷退了回来,并退到王车周围。 四个人有些奇怪,他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便朝远处望去,只见东北方向有大队骑兵往来驰骋,并不断朝这边逼近,大约有几千人。 看样子吐蕃人很怕那些骑兵,那些骑兵慢慢逼近吐蕃人,并不断朝这边射来利箭。他们是什么人?为何吐蕃骑兵这么怕他们? 第一百九十六章 回纥军驰援 等到那些‘不速之客’又逼近一些时,红线和隐娘眼尖,两人看见了那支骑兵中飘扬的军旗,并认出来那是回纥车鼻将军所率骑兵打过的旗,先前在大漠时见过,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师父,来的好像是回纥的骑兵。”红线告诉昙云师太。 为防备被回纥骑兵的箭雨所伤,他们暂时放弃了攻击王车,并一块飞身去救援被围杀的南诏军。此时正率数千悍骑围杀南诏军的马重英见红线等四人杀回来了,并也发现了远处渐渐逼近的大队骑兵,他这才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 马重英当即命身旁的两个将军速将大军召回,全力回防救援吐蕃王。正被吐蕃大队骑兵追杀的南诏军突然发现吐蕃骑兵不再追赶他们,而且对方开始陆续后撤。 这情景让南诏王阁罗凤有些莫名奇妙,为稳妥起见他下令将士们按计划撤退。他现在己无力与吐蕃大军对抗,还是早点班师为好,免得中了对方的埋伏。 正在这时红线四人也飞了过来,半路免不了与吐蕃人厮杀了一番,但看到马重英正指挥兵马后撤,所以四人也没有与他们过多纠缠,而是直飞到阁罗凤身边。 “红线,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吐蕃人都撤退了?”阁罗凤想弄明白这事儿。 “那边来了几千回纥骑兵,他们放箭攻击吐蕃王及他的护卫,马重英大概是怕吐蕃王有失,所以才放弃追赶,回军来保护吐蕃王。”红线把情况告诉他。 这时吐蕃大军已经与南诏军完全脱离了接触,而且越退越远。此时吐蕃大军已把注意力全都移到回纥骑兵那边,双方展开了激烈的对射。 吐蕃好像不想与对方纠缠下去,他们采取了边回射边撤退的方式,想尽快脱离战场。红线一伙人看见吐蕃大军越退越远,渐渐地不见了他们的身影。 南诏王阁罗凤见吐蕃大军已退走,便下令自家军队先在原地停留,他是想等红线和昙云师太一伙人到来,然后一块回南诏去。 目送走吐蕃大军消失的身影,红线和昙云等人又把目光投向刚刚解了他们之围的那伙儿回纥骑兵,远处那几千匹战马在草原上往来驰骋,甚是壮观。 “师父,为什么吐蕃人那么怕回纥骑兵?”红线有些好奇。 “他们对付我们本来就有些吃力,这突然间又冒出几千骑兵,那吐蕃人就自认没有胜算了,所以吐蕃王只好选择撤退。再加上吐蕃人在骑射上不如回纥骑兵,双方互射,吃亏的肯定是吐蕃骑兵,因为回纥人个个都善于射箭,而且射得又远又准,所以吐蕃人才畏惧他们。” 一匹马飞快地朝南诏军这边驰来,马上坐的是一位大唐将军模样的人。 “那匹马上的人好像是郭元帅?”昙云师太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望着那飞驰而来的人。 “没错师父,是他,是郭元帅。”红线肯定师父的判断。 几百步的距离,眨眼间那匹马就来到众人面前,郭子仪翻身下马并与众人分别打了招呼。 “郭大人,你怎么与回纥人在一起?”昙云忍不住自已的好奇心。 “嘿,别提了,老夫没料到吐蕃骑兵来的这么快,我们还未来得及撤走,就被几千吐蕃骑兵包围,死伤很多人,后来老夫手下的几十个卫兵拼死保护我冲出了包围圈。吐蕃骑兵紧追不放,直到进入我大唐境内他们才停止追赶,这时我身边只剩下五个卫兵。” “后来怎么碰到回纥人的?”红线也好奇地问。 “死伤这么多人,老夫无颜回城,想回去看看是否有受伤的将士,并设法将他们救回来。这时我手下一个卫兵发现远处尘土漫天飞扬,好像有大队骑兵在那里往来驰骋,离我们大约有十里地远。他们会是什么人呢?我和几个卫兵猜测那些‘不速之客’。老夫猜测那些人肯定不是吐蕃人,只要不是吐蕃人,我们就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老夫决定走近些,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走到离那些人还有一里地远时,几个卫兵终于看清他们的军旗,那是回纥人的军旗。老夫决定找他们来帮忙打退吐蕃大军,可那几个卫兵不让我前去,而是派两个卫兵先去试探一下,因为就连老夫也不敢肯定他们会出兵来救援我们。” “那两个卫兵去见了回纥头领,不一会儿,我看见两个卫兵前边带路,后边尾随着有几百骑兵。这时老夫才看清,两个卫兵后边的是回纥元帅叶护和车鼻将军,这两个人老夫都曾与之相识,所以我的心也就放下了。到后来他二人答应老夫的请求,率大军来给我们解围。” “他们为什么不过来与我们见上一面,也好让我们向他们道谢。”望着驻足在远处迟迟没有过来的回纥两个头领,红线心里有些不解。 听到红线的话,昙云笑了:“人家给我们解了围,我们理应前去道谢,怎么能让人家到咱们这边来呢,那样显得我们太没有礼貌了。” “师太的话正合我意,我们理当前去致谢。” “那你们就随老夫去,顺便再给你们引荐那两位首领。”众人当即随郭元帅去见两位回纥头领。见郭元帅领人过来,回纥骑兵立刻排成阵列来迎接他们。 因为先前在大漠与车鼻将军见过面,所以众人都先后与他见礼。车鼻将军则不等郭子仪开口,便向叶护元帅介绍昙云和红线等人。 昙云则代表大伙儿和南诏将士感谢叶护元帅和车鼻将军率大军前来解围。 叶护元帅学着中原的礼节,抱拳对昙云红线等人说:“彼此彼此,先前几位大侠也帮车鼻将军镇压了回纥叛乱将军阿史那林,本元帅也该向几位大侠致谢呢。” 这时车鼻将军好像随便地问到:“听说吐蕃王对你们大动干戈是为了一把天遁神剑,红线姑娘何不拿出让我们也观赏观赏。” 还未等红线答话,叶护元帅惊讶地问到:“本帅也听人说起过这把神剑,姑娘赶快拿出来一观,让本帅也开开眼。” 见两人一再催促,昙云忙出面告诉二人:“二位将军所说的确有其事,但此剑的主人是纯阳真人,他己将此剑收回去了。” “师太说这话是不想让我们看了,谁都知道那把天遁神剑是在这里的比武大会上得到的,红线姑娘力挫群雄才夺到的,因这把神剑还死了不少人,甚至包括你们的几位武林高手,为夺这把剑,你们费尽了千辛万苦才夺到,怎么可能又还回去呢,还编造出来一个什么神剑的主人来,这岂不是糊弄小孩子的话吗?”叶护元帅有些恼怒。 见叶护元帅生气了,红线忙对他解释:“先前确实是我比武夺来那把剑,但夺到那把剑后,事情反而变得复杂了,各路武林豪杰并不服气,他们轮番出动,使尽各种手段,一心要得到那把神剑。其中有吐蕃的无量法王和崆峒法王,后来又搬来了他们的师父来抢夺神剑;还有那天竺国的不空和尚也搬来天竺高手来与我们厮杀;甚至连那远在西域的魔天教的教主和大司命也跑到这里来抢夺天遁神剑,还把我们的人抓住当人质,让我们用神剑来还,逼得我们杀进魔天堡,捣毁了他们的老巢,杀了教主和大司命,才将人质救回。但无量法王始终不死心,这次又抓住我娘和我师叔师兄三人作人质,逼我们到迷魂谷去用神剑换回人质。我们救回人质逃离迷魂谷后,吐蕃大军又紧追而来,用重兵包围了我们,危急时刻是元帅和将军率军帮我们解了围,你们对我们有恩,我们怎能欺骗你们呢。” 没等叶护和车鼻答话,两人身后的几位将军不耐烦地大喊大叫起来,一个将军拍马上前大叫到:“我们元帅大人要看看你们那把剑,你们却推三阻四的,编故事来蒙骗我们,说什么灭了魔天教,杀了教主和大司命,他们信,本将军却不信,你们几个人是谁杀了教主和大司命,却上前来,本将军要与他杀上几百个回合,能打败本将军才会让人相信你的话。” 昙云和红线对视了一眼,两人没有说话;奇怪的是叶护元帅和车鼻将军也一言不发,丝毫没有制止手下几个将军的意思。此刻最尴尬的是郭子仪,他不知道如何向叶护和车鼻解释这事儿,况且就是解释,他们二人也不会相信。 见昙云和红线一伙人没有反应,几位将军又大叫起来,不少回纥骑兵也跟着起哄,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 “二位请听郭某一言,他们几位既说没有那一定是没有,况且刚才二位率大军驱走了吐蕃人,解了他们之围,他们感谢还不及呢,又怎能吝惜一把宝剑而不让二位观赏呢。” “这位郭大人,不要再婆婆妈妈的,你先靠一边去。”一个身材彪悍的将军打断了他的话。只见这位将军两手各执一柄流星锤,锤头虽不大,但每个锤头少说也有二十斤,锤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最奇特的是锤柄下各拴有一根铁链,另一头套在两只手腕上。 这家伙绰号:大漠虎,真名叫什么谁也不知道,或者老也不叫被人忘记了。‘大漠虎’在回纥军中是天神一般的人物,深得回纥可汗的器重,每临大战必让他率前锋来‘冲阵’,然后大军紧随其后将敌军击溃。他的武功在回纥军中无人可比,所以也养成了他一付骄横跋扈的样子,平日里甚至也不服叶护元帅和车鼻将军。 这时他的眼睛盯着众人叫到:“听说你们中有个叫红线的丫头武功了得,本将军今天就是来找她比武的。你们大唐人动不动就自称大侠,不知道能不能接住本将军的两柄流星锤。”说罢他两脚一踢马肚子,那匹高大的战马立刻嘶鸣着站立起来,然后在大军和众人面前乱蹦乱跳,好像有些按捺不住的样子。 恶风岂能容他这般猖狂,手提两支霸王镰就要上前与大漠虎厮杀,但却被昙云师太抬手拦住:“你不要上,他找的是红线,那就让红线上前与他过招,到时让他心服口服。”昙云叮嘱了红线几句后,便让她对阵大漠虎。 大漠虎见一个丫头手执宝剑来到阵前,不禁哈哈大笑:“就凭你一个黄毛丫头也敢称武林大侠,车鼻将军,你说的大侠,难道就是这个小丫头?我真怕我的流星锤把她打成肉酱。小丫头你回去吧,换个能打的上来,本将军锤下不死无名之鬼。”红线见他这般狂妄,心想待会儿好好教训教训他,打灭他的嚣张气焰。 “你大概听说过本姑娘的厉害不敢打了吧?这里人多,将军可下来步战,以免马惊了影响我们发挥武功。”红线的一番话果真激怒了大漠虎。 “好,小丫头竟敢对本将军叫起阵来,那本将军就让你尝尝流星锤的厉害。”说完他飞身跳下马背,两手各执一个铁锤来到红线面前,众人见状也纷纷后退,顿时给两人留出大空地。 两人没费多少话便打在了一起,七星宝剑对两柄流星锤。那大漠虎果然凶猛无比,见此情景,红线心里也不敢轻视他,挥动七星宝剑见招拆招。 她心里明白:这大漠虎虽然狂妄,但却不能伤及他,免得坏了两家的情谊;但又必须要好好教训他一番,要不然,他会始终认为中原的武功不过是花拳绣腿,不能实战。 双方战有三十多个回合时,一旁观战的昙云不禁有些心惊肉跳,她看那大漠虎的两柄流星锤上下翻飞,两个锤头不离红线的身前身后,这要是稍一分心就会被那锤头撞击,到时候轻则筋断骨裂;重则要了性命。 但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对方的两个流星锤如闪电一般围绕着红线,但却伤不到红线一根毫毛。转眼间两人战有一百多个回合了,大漠虎此时开始暴躁起来,自己施展出平生所学的流星锤法,却始终打不到那个丫头,这让他的颜面何存。 红线见对方的锤法有点乱了,便想戏耍他一下。这时红线身形三晃两晃,施展出飘渺神功,立刻在大漠虎的眼前出现了十几个丫头,在他周围跳来跳去。 此时尽管他的两个流星锤上下翻飞,但却始终打不到人,看准后打过去却是幻影……。 “好啦,你们都停手吧。”叶护元帅一声喊,两人立刻停止了厮杀。 “元帅,怎么让停手呢?我大漠虎正杀在劲头上呢。” “大漠虎你休得无礼,还不谢谢红线姑娘手下留情。”叶护元帅喝斥他。 “大漠虎老弟,你先看看你身上的战袍吧。”车鼻将军冷笑着说。 听到这话他连忙察看身上的战袍,这一看下去,让他不禁暗暗吃惊,原来他的战袍有七处裂口,断裂处非常齐整,显然是被剑削开的。而更让他吃惊的是:这七处裂口只削开战袍却没有伤及皮肉,可见用剑之人的剑法己达炉火纯青的地步。 他抬头看着红线,双手抱拳说:“红线姑娘果然是好剑法,不过你刚才用的是什么妖法,怎么一个人变成十几个人,让本将军四处打不到你的真人,我大漠虎是口服心不服。” “你大漠虎的流星锤也十分厉害,不使出我的飘渺神功就难以躲过你的流星锤,所以本姑娘不得己才使出这一招。” “那当然,与我对阵的人,没有人能躲过我这流星锤的,你这丫头是唯一的一个。” “谢谢将军的夸奖。”红线向大漠虎致谢。 这时叶护元帅对郭子仪说:“既然吐蕃人已退去,我们也该班师回国了,在此我们二人向郭元帅和各位大侠告辞了,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郭子仪和众人抱拳向叶护元帅和车鼻将军告辞。几千骑兵迅速地离开大草场,朝大漠驰去,大队战马掀起的尘土遮天蔽日甚是壮观。 “我看那吐蕃人好像很怕回纥骑兵。”红线也不知在问谁。 听了她的话,郭子仪笑了笑说:“那回纥骑兵善于骑射,他们的马匹又高又大,箭射得又远又准,从不跟吐蕃人近战,甚至有时两军相遇,回纥人射杀几百个吐蕃人后,便迅速脱离战场,搞得吐蕃人干吃哑巴亏,追又追不上他们,所以对他们有些忌惮。” “那吐蕃人作战向来是勇猛顽强,既使遇到强敌也是死战不退,所以他们才敢四处征战,长年入侵我大唐领土,攻占大唐城镇,掠夺大唐的子民和财富,实在是我大唐的头号强敌。”昙云虽然长年在山中习武修行参禅,但对吐蕃人的所做所为还是知道不少的。 “那回纥人岂不成了吐蕃人的‘克星’了,既然这样,那我们大唐为何不与回纥结盟来共同对付吐蕃人呢?”红线给郭子仪一个建议。 “朝廷曾与他们结过盟,但他们要价太高,朝廷根本负担不起;而且他们见利忘义反复无常,他们来到大唐境内,一边打吐蕃人一边在境内城镇里到处抢劫杀人,皇上就是听说了也无力管束他们。”说起这些事郭子仪也是一脸的无奈。 恶风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说:“天下事都是无利不起早,你请他们来帮忙,又无法拿出那么多的金银财宝,他们不抢点回去那才叫怪呢。” 他这一番话让郭子仪哭笑不得,但也知道他说的是大实话,所以也不想反驳他。这时昙云见吐蕃和回纥两拔人马俱己离去,他们也该撤离大草场回南诏去了。 昙云和南诏王商量后,南诏大队骑兵启程回南诏去;而他们一伙人要护送郭子仪一行人回边关去。而此时郭子仪及手下五个卫兵四下里搜罗,己有五十多人聚集到他身边来,另外还找到三十多轻重伤兵。 望着自己面前侥幸活下来的几十个残兵剩将,郭子仪不禁心中黯然神伤。看着郭元帅那付伤心的样子,红线和昙云师太都不知如何去劝慰他。 先前这场大战就连虎林山庄和魏博镇的人也未能幸免,除了乌金龙及手下几个高手,还有田悦及手下几个将军,再加上铁猪龙,其余的人几乎全被吐蕃大军所杀。 当然也有人躲过了一劫,他们就是刘王二将及所率的几百神策军将士。当时吐蕃大军离开迷魂谷去追赶红线一伙人时,那刘王二将恰好躲在一处隐秘的山谷中,未被发现,这才侥幸逃过一劫,这让刘王二将暗自庆幸。 待到吐蕃几万大军将大草场那地方团团包围之时,刘王二将根本就不敢动地方,生怕离开那藏身之地而被吐蕃人发现,那下场可就惨了,弄不好连他二人都会丧命在这里。 不敢乱动,但又想知道大草场那边的动静,他二人就派了两个机灵的骑兵,前往那里打探情况,前题是不能被吐蕃人发现。 大约有两个时辰后两个骑兵才匆匆赶回来,等得焦急的刘王二将军忙迎上前去。 “那边怎么样了?快说说。” 跳下马背的两个骑兵大气儿还没来得及喘一口,便你一言我一语的向两位将军禀报所看到的一切,因为怕被人发现,所以两人离得很远,但大致也能看清战场上所发生的情况。 听完两人所述,刘王二将军心里都暗自庆幸:幸亏没有陷进去,否则自己手下这几百个骑兵还不得被吐蕃大军全消灭在这荒僻地方,就连他们二人也难全身而退。 “将军,我们下一步怎么办?是不是还要追杀红线那一伙人?”一个小头领问到。 “还追杀个屁,那死丫头和那几个人,都是顶级的武林高手,对付他们几个人,只能偷袭,不能与他们正面对决。那几个人在迷魂谷里能轻易突破吐蕃几万大军的包围,现在就凭我们几百个骑兵更难以对付他们。”刘希暹喝斥那小头领一句。 那王驾鹤的想法与他一样,心里也早打退堂鼓了,只是没有像刘希暹那样地说出来。两个人都没有了来时的劲儿头,但两人并不担心,至少没有过多地损兵折将,回京城后也能交差。两个人略作商议后,神策军开始整军开拔。 望着神策军大队骑兵的背影,田悦和乌金龙等人都气得咬牙切齿,再看他们这一伙人个个都垂头丧气,一付无精打采的样子。 想起先前被吐蕃大军包围、冲击、践踏、追杀的情景,他们的心情都坏透了。一旁的铁猪龙回想先前的厮杀,心里边更憋气:本来他跟无量法王是一伙的,是红线一伙人的对头,可没想到,吐蕃大军一来,便将他也当作敌人,对他也照样追杀。幸亏他武功超群,那些吐蕃骑兵根本伤不到他,只是他与吐蕃骑兵拼力厮杀,等于白白地帮了红线等人一把忙,这让他心里感到十分憋气,只能认倒霉了。 “铁将军,我们也该回京城了。”田悦招呼着铁猪龙。说起这一趟出来,真算得上是损失惨重,不但没有得到天遁神剑,而且连师父也死在对方手里,他的颜面也丢尽了。 人们都纷纷撤离这个充满着厮杀和血腥的地方,大草场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第一百九十七章 遭‘忍者\’偷袭 红线和昙云师太隐娘和恶风四个人护送郭子仪一伙人回到边关,城关守将众人迎进将军府,并设酒宴款待众人。酒宴后众人与郭元帅讲述了这些日子的风风雨雨,当晚他们一伙人便留宿在边关的驿馆里。 第二天众人因要赶去南诏,看望妙玄和常世雄,还有红线娘,所以就谢辞了郭元帅的盛情挽留,四个人踏上了去南诏的路。 几个人骑着马有说有笑的,经历过这么些天的磨难,现在他们的心里终于平静了,再不用过那种每天提心吊胆的生活。 虽然己是深秋季节,但草原上的草和树叶还没有完全枯黄,尚保留着少部分绿色。四个人里,隐娘和师父有说有笑的讲述着这些天来有趣的事,有时说着说着还把师父说笑了。红线见恶风一个人只顾骑着马在路上小跑,便策马追上他。 “义兄,你身上的伤完全好了吗?” “没事儿,都是些皮肉之伤。”他扭头回答红线。 “这些日子我们吃了太多的苦,遭了太多的罪,等到了南诏我让娘好好犒劳犒劳义兄,大鱼大肉美酒让你尽情地喝。” “唉,这些天可让我遭了罪,肉不能可劲儿吃,酒也喝的少多了,这哪是我恶风过的日子。” “义兄,你别吹牛了,你被老祖关在山洞里的时候,也不是没肉吃没酒喝?” “义妹你还真说错了,师父虽然将我关在山洞,但每次他出去弄来酒和肉,都少不了给我带一份,呆在山洞里二十年,我从没有断过酒肉,唉,还是师父好哇。”说这话时,红线看到他眼睛有些红了湿润了,她没想到义兄这样的硬汉子也会动情。 提到无极老祖,此时红线的眼睛也湿润了,她还想起了师祖冲虚真人、师叔祖灵虚子,还有轩辕公、魔障大师,还有丁老伯,他们都是因为那把天遁神剑而丧生。 她想:假如当初老祖和师祖他们不去争夺那把神剑,就不会因此而丧生,但马上她推翻了这种想法,如果他们不来争夺那把神剑,那神剑就会落入无量法王或不空和尚手中;也许还会落入魔天教的手中;还有那灵鹫上人和夏侯天龙他们,也都想将神剑夺到手中。如果天遁神剑到了他们手里,那危害就大了。 如今一切都过去了,但是红线还有个心思,当初老祖和师父,还有其他人都是草草安葬,待到有时间时需将他们厚葬,以慰他们在天之灵。这件事,等到了南诏后她须和师父妙玄和师叔常世雄商量,当然也得和昙云师太和恶风商量。 他们四个人很快便来到南诏的边界,再走一百多里就会看见百兽谷四周的山峰,先到百兽谷看看阁陂大师然后再去南诏王宫。 这时四个人谁也没有发现有一个人一直在跟踪着他们,其实这个人从他们离开大草场时就暗中跟踪他们,先跟到边关,然后又跟着他们离开边关,并眼见他们进入南诏国内。也许是被南诏巡逻的兵士发现,最后不得不悻悻回到来路上等候。 自从侥幸从天龙帮总堂逃走后,他还是心有不甘,虽然凭他那两下子很难从红线一伙人手里夺到天遁神剑,但他想从那伙人手里偷盗来神剑,他还是有点把握的。 不知为什么,他始终对那把天遁神剑念念不忘。眼见耳听那么多武林大师高手都败在死在红线一伙人手里,他不应该有这么大的野心。但他——地鼠偏要想得到那把天遁神剑,要想方设法将它偷来,既使为它丧命也在所不惜,可惜他不知道那把神剑己不在红线一伙人手里。 当他们来到百兽谷时,看到这里鸟语花香的景色不由得心旷神怡,前来迎接他们的是狮奴,他告诉红线阁陂大师去南诏王宫了。 四个人骑着马不一会儿便来到南诏王宫,阿姣听说女儿回来了,自己一个人跑出王宫外来迎接他们,母女相见自然是亲热的不得了。 紧接着阁王和阁陂大师也出来迎接,后边还有妙玄和常世雄、云童,还有四大军将等人。 快到傍晚时,王宫里准备了宴会来招待众人。宴会上摆满了山珍海味珍馐美酒,显然阁王是想用这些来补偿大伙儿所受的苦所遭的罪。 大伙儿开始吃喝得很开心,可就在酒喝的正在兴头时,不知谁提起了因天遁神剑所死的人时,众人一下子沉默了,好像心里堵了一块石头似的。 忽然宴席上传来一阵抽泣声,众人看去,原来是红线娘阿姣,此刻她想起了死去的姐姐阿姹,阿姹是死在无量法王之手,现在无量法王己被红线他们所杀,也算为阿姹报了仇。而阿姹的丈夫叱咤鬼王那时因为急着给媳妇报仇,也受了重伤,如今还在王宫里养伤呢。 这些天来好客的阁罗凤天天盛宴款待众侠士,可是再美味的酒宴也有吃腻的时候,尤其是昙云和妙玄二人根本不动荤腥,所以两人后来时常推辞赴宴,只是让王府里的女仆备下粥饭素菜即可,到后来连红线和隐娘也推辞不去了。 晚饭后昙云和妙玄呆在屋子里,两人商议明天离开南诏王府,并将无极老祖和轩辕公等人的尸体重新好好安葬一番。 待众人都回到房间后,两人便召集他们并把两人的想法告诉了众人,他们都没有异议。于是昙云和妙玄还有红线找到阁王,把众人的想法告诉了他。阁王虽然还想再留他们几日,可众人决心已定,不想再逗留下去,无奈,阁罗凤只好答应了他们。 第二天众人辞别了阁王阁陂大师及南诏的各大军将等一众将军,临别时只有红线和阿姣缠绵绵的,不知有多少话要说,在昙云师太一再催促下,母女俩儿这才含泪告别。 他们一行六人先前往西域魔天堡,先安葬魔障大师和丁老伯,还有魔天教的老头,这个老头也帮了他们不少的忙。然后等回到大草场后,再研究如何安葬无极老祖和他的两个徒弟,还有轩辕公。 跑了两天他们终于来到魔天堡,这时看见堡门里走出昭武几个魔头,一听他们是回来安葬死去的那几个人的,便把他们领到堡外一片树林中,在那里,众人看见三座坟莹,还立有三块石碑,还挺豪华的,分别是魔障大师、丁老伯,还有魔天教的那个老头。 原来是昭武几个魔头为报答红线他们的不杀之恩,所以将几个人的尸体移到树林中,并给三人修建了豪华的坟莹,并立上石碑。 在祭拜疯和尚和丁老伯两人时,红线感触最深,她心里酸酸的,不禁热泪盈眶。她想起初遇疯和尚时,他是如何援助自己,又如何传授自己绝世武功:飘渺剑法和飘渺神功;想起丁老伯十几年前救自己和师叔常世雄脱离险境的。可如今两人都己死去,自已却还没来得及报答他们的大恩,真是遗憾终生。 临走时昭武几个魔头送给他们六匹天山宝马,这让六个人很是感动。六人骑上宝马,辞别了几个魔头后,朝着来时的大路飞驰而去。 去时足足用了两天,归来时只用一天便来到了大草场处,他们找到了无极老祖和冲虚真人、灵虚子,还有轩辕公的埋尸处。 经众人商议将四人火化成灰,然后将骨灰带回到中原好好安葬一番。一切都办妥当后,常世雄提议先回南诏,然后再回京城,但妙玄却不同意,可红线却说必须回南诏去,因为还要接云童一块回京城,妙玄无奈只好同意。 到了南诏见到云童,众人就要连夜赶路回京城,但阁王竭力留众人住一宿,明天早上再启程上路,盛情之下无法推辞,众人只好留下。 昙云师太让阁王挑选几匹南诏马,他们所骑的天山宝马就留在南诏,因为那天山宝马太名贵了,回大唐这一路上难免不被人围观,弄不好还会被贼盗惦记,再惹出些麻烦得不偿失,而骑着几匹普通的南诏马则不会给他们惹麻烦。 第二天早上常世雄找到红线,让她跟师父妙玄说他要留在南诏不回京城也不回老君山了。一听这话,红线忙问为什么,可师叔常世雄却支支唔唔说不出来。 当妙玄听说师弟想留在南诏,脸色立刻黑了下来。她叫红线再去找他,可红线却不愿再去,因为说这话时常师叔的语气很坚决,她再去也没有用。 红线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师父会发那么大的火,她很少看见师父生这么大的气。 见师徒两人僵持着,昙云忙过来劝妙玄:“师太,你不要为难红线了,她再去也没有用,看来你那个常师弟铁心要留在南诏了。” “简直是欺师灭祖,师父和师叔,还有老祖的骨灰还没有安葬,他却一点也不关心,而且还要留在南诏不回老君山了。”妙玄恨恨地说。 这时阿姣来到众人面前告诉妙玄:“师太,你不要生你师弟的气,是我留的他,我想让他帮我好好安葬一下我夫君,因为他们俩人从前也是结义兄弟。” 妙玄此刻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仍然绷着个脸说:“没什么,我没有生他的气,有没有他都无所谓。”她说的明显是气话,阿姣也没有再说下去。 红线童年时叫常世雄为常叔叔,也因为他是爹的结义兄弟,后来爹被张虔陀陷害而死,在奸贼率兵追杀他们全家时,又是常叔叔保护她逃离了奸贼的追杀,那时候她几乎把常叔叔当成了自已的家人。 她忽然意识到师父好像也生她娘的气,难道是因为她娘和常叔叔的关系比较密切?虽然不知道三个人到底是因为生气,但红线能看出来,虽然师父和常叔叔是一个师父的师姐师弟,但明显能看出来,常叔叔并不喜欢和师姐说话,倒经常与她娘阿姣有说有笑的。 这时她有点感觉到了三人的微妙关系,不过这都是长辈们之间的事,她是没法插嘴的,甚至连劝解一下都不知从哪里说起。 “算啦,别等常义士了,我们走吧。”昙云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到。 妙玄先跳上了马,也没有招呼别人,独自一人先行离开,她骑着马慢慢地朝边关方向走去。其他人也纷纷跳上马,告别了阿姣,以及前来送行的阁王和阁陂大师等一众人等。直到众人都骑上马准备离开时,常世雄才从王府里跑出来,并频频挥手向众人告别。 先前那件事让众人很沉闷,妙玄在前边走着,后边的人也不好说说笑笑,所以大家的话儿也都很少。刚才那件事也许只有昙云心知肚明,她知道常世雄和阿姣的关系很密切;也发现妙玄也喜欢她这个师弟,可是这个师弟只把她当作师姐,并没有其它想法。 尽管昙云师太将这件事看个明明白白,但却不能说出来,只能装糊涂。 傍晚时众人到了边关,才隔两天又见到了郭子仪。此时天色已晚,郭子仪便安排众人在馆驿里住下,他也准备第二天与红线昙云等人一块回京城。 第二天准备启程时,众人发现郭大人所率的将士有一百五十多人,一问究竟,原来是在上次被吐蕃骑兵所追杀因而跑散的将士,还有受轻重伤而治愈的将士。众人一看原来郭元帅所率将并没有全军覆灭,还保住了一百五十人。 “郭大人,你率大队人马先走吧,我们在后边跟着。”昙云告诉郭大人,于是郭子仪率一百多骑兵踏上回京城的大路。 见他们走远昙云师太这才松了口气,她喜欢清静,并不愿与这大队官兵同行,其实另外几个人也是同样想法,只是没说出来罢了。 一路上波澜不惊,这让遭遇到无数个惊心动魄日子的几个人反而有些不适应了。是啊这么长的时间他们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这回可算熬到头了。 骑在马背上朝前边眺望,只能隐约地看到前边大队骑兵的背影。他们六个人也不慌不忙地走着,大伙儿的身心也全部放松下来。 这时他们看见前边不远处有一条河,走到近前看,估摸一下河宽,大约有七、八丈。要光是人的话他们驾轻功就能轻易过去,可这六匹马可难以涉河过去,因为凭肉眼观察这河起码有一丈多深。众人再搭眼看,发现河的上游处有一座木桥,那郭大人及所率的一百五十个骑兵大概就是那木桥上过去的。 当众人来到木桥边,准备牵马过桥时,突然间河面上起了大雾,并且将木桥也笼罩在这大团的浓雾中。事出突然,昙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大家要当心啊,小心有埋伏。”她的话音刚落,只听见“嗖嗖嗖”的轻微风啸声,河对面瞬间飞来几十支暗器, 幸亏他们的身手敏捷,几十支暗器被他们躲过去了,可那几匹马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它们身上全都中了暗器,那几匹马开始乱蹦乱跳,不一会儿就纷纷倒在地上。 因为河对岸仍然不断有暗器飞过来,所以几个人也不敢轻易暴露自己,他们各自寻找能藏身的地方,来躲避那对岸还在不断飞来的暗器。 终于河对岸再没有暗器飞过来,这时大雾也开始慢慢消散,依稀能看见河对岸静悄悄地,并没有发现什么人。 “红线,我们去河那边看看,你们几个快救马匹。”说罢她腾身朝对岸飞去,手里握着宝剑,以防被人暗算,红线也紧随师父昙云飞向对岸。 师徒二人驾轻功飞腾在半空中却看不见一个人影,又看见左右两旁有两片树林,一片大一些一片小一些,树林离木桥处有一里多地。 看来那些偷袭之人很有可能窜入树林里去了,可如果窜入那片大树林中,那就很难到了,因为那片树林太大了,根本看不到边。 “师父,我们要不要去那大片树林里去搜索一下?”红线询问师父的意思。 “算了吧,那片树林太大了,我们进去再遭到他们的暗算那就不值得了,在那阴暗的树林里,我们几个人有劲儿也使不上。”昙云边回答边摇头否定。 遭到这不明不白的偷袭,而且又不知是什么人所为,这是最让师徒俩儿生气的,但也无奈,两人有些沮丧地回到木桥那边。 “怎么样?发现是什么人干的?”隐娘忙问师父,师父昙云摇摇头。 “师太,你看看这个。”恶风手捧着一把尖尖的铁器物给昙云看。 昙云看着这些铁器物似曾相识,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她用脑子猛力地回想,希望能回想起来。 “这不是我们大唐江湖武林人士所用的暗器,但不知是何方人士所用的?”妙玄十分肯定地下了判断。 她的话让昙云师太心里一亮,她忙说:“我想起来了,在京城时我曾看见几个倭国人里有携带这种暗器的,而且我当时听人说这几个人是倭国的忍者。” “什么叫忍者?”隐娘有些好奇。 “忍者吗?他们就是倭国的武林中人,但又有点不同,他们这些人专搞暗杀、放火、刺探敌方的军情等等。这些人善于伪装,会隐身术,又精通易容术。他们常在夜间活动,行动时身着一身黑衣,而且都会轻功和发暗器。”昙云师太一番话让众人不禁啧啧称奇,他们想不到远离大唐的东洋倭国人也有这般身怀绝技之人。 “不过这些人只能隐藏在暗处,在倭国一般人很难见到他们的真面容,他们绝不轻易出现人们面前,所以他们这些人始终是十分神秘的存在。”昙云索性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大家。 这时候云童发现有两匹马口吐白沫倒地而亡,忙叫大家快看。紧接着又有马倒下,最后那剩下的三匹马也都出现相同的症状倒地抽搐而死。 不用说这几匹马都是中毒而死,这说明那些暗器上面都涂有毒药。见到这情景,众人也不禁惊出一身冷汗,那么大的马匹都能被毒死,这要是人那就更受不了啦,幸亏众人并没有被暗器所伤,否则后果不敢设想。 马匹全都中毒而亡,大伙儿只能徒步而行。众人过了木桥,徒步走上大路,他们都希望在天黑前赶到一个大乡镇上,找个客栈歇息打尖,兴许还能在乡镇上买几匹好马当作脚力。 一路上众人都提高了警惕,时刻留意大路两旁的动静,就是靠近大路旁的树林或房屋院落,他们也仔细观察后再继续前行。 终于他们在傍晚时分遇到了一个挺大的乡镇,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一百九十八章 忍者九藏野 却说地鼠从天龙帮总堂逃出后,不敢再逗留在那一带,他匆忙逃到大草场那里,并找隐蔽的所在隐藏起来,为的是等候红线一伙人归来,再弄清红线等人的去处。实际上连地鼠自己都搞不懂这样做的目的,大概是受他倭国师父的影响,总想知道别人的隐私和秘密,所以无论碰到什么事都想弄个一清二楚方能罢手。 在大草场他又看到红线一伙人与吐蕃大军的厮杀,直到厮杀完全结束。等红线一伙人送郭子仪回边关时,地鼠也跟踪到边关,在边关城里因唐军搜查很紧,他怕被城里的官兵抓住,只好偷偷溜出边关,准备先回到京城再说,也许能找到他的倭国师父。 他仗着自己的偷盗本领,去京城的这一路上盗得有几百两银子,他买了一匹好马,这让他很快便到了京城。 虽己是深秋但京城里依然是热闹非凡,白日的大街小巷各色人等熙来攘往,到处可见外邦僧侣、商人、留学生和遣唐使,还有外邦的妓女和卖艺的杂耍人士等等。 身上有了银子,地鼠一到京城便找了家顺风客栈住下,他认为首先要安顿下来,才好慢慢在这城里寻找师父。这家客栈地处偏僻但房钱便宜,他也是为了省钱,毕竟在这京城里不能再继续以偷盗为生,否则被官府抓住关进大牢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安顿好自已后他便每天出门遛达,他专门爱去酒家和客栈,最爱去的地方就是‘日出’客栈,因为当初遇见师父时就是师父领他到这个住处的,所以他抱着希望还到这家客栈来。 到京城的第三天,中午他一个人来到‘日出’客栈旁边的一个酒楼,因为每天无聊得很,他想去酒楼喝酒来消磨时间。在二楼靠窗户的一个桌子边坐下,这里一眼就能尽览大街上的人来人往。他要了一盘熟牛肉和一壶酒后,便自斟自饮起来。 观察大街上熙来攘往的行人让他有点眼花缭乱,地鼠干脆收回了目光,一心坐在那里自饮自乐,不再理会酒楼外面的事情。 自从天龙帮主夏侯天龙丧命,整个天龙帮几乎全军覆灭后,地鼠一人孤苦零丁,幸亏上次从总堂那里逃走,否则他也会成刀下之鬼。尤其是那个黑大汉恶风,是最看不上他的,有几次都想挥镰杀了他,幸亏别人劝止,才留下他一条小命。 现在他是真的无处可去,他无亲无故,又没有靠得住的朋友,唯一的希望是能找到他师父,他知道师父是个倭国人,师父能说一口流利的大唐话,常被人当作是大唐人来看。 二楼有些冷清,不像楼下那般热闹,他对面那张桌子坐着两人边喝酒边聊着天,地鼠有些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喝着闷酒。 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一听就是有人上楼来了,而且是几个人。地鼠的目光扫向楼梯口,这也是他这几天来养成的习惯,总希望能看见自已所要找的人,所以对自已目光所及之人都十分留意。 随着一阵脚步声,陆续上来四个人,一看他们的装束就知道是倭国人。他的目光刚要收回,突然间他的眼睛里映入一个似曾熟悉的面孔,他又忙把目光移到最后上来的那个人的脸上,这一次他差点儿叫出声来。 是他,就是他,地鼠刚才的注意力只集中几个人的衣着打扮上,并没有往几个人的脸上瞅。当看到那人的容貌时,他心里就断定了,因为他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时那个人也发现了他,那人又端祥了地鼠一眼,便举步朝他走去。地鼠此刻有些犹豫不决,不知是否先向师父打招呼,可那人几步就来到他桌前,并且坐在了他的对面。 “你还好吗?”那人首先开口问候他,地鼠立刻激动起来。 “师父,你还能认出我来。”他边说边抽泣起来,这下他可找到依靠了。这时师父回头告诉同来的三个人,让他们先点菜,他要和老熟人聊一会儿天。 “你最近过的怎么样?我们分手后你都到了什么地方?把这些日子的事情跟师父说说。”于是地鼠放下了酒杯,对师父讲述了分手后他所经历的所有事情,并且还着重地提到了天遁神剑的事,还对天遁神剑夸赞了一番,并时不时地露出敬畏的神色。这时的地鼠感觉到师父对天遁神剑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能引起师父的兴趣这让他也有些得意,但他却不知,那天遁神剑如今早己不在红线一伙人的手里。 “那把剑真的有那么厉害?”师父追问他一句,其实他师父早己在江湖武林人中听说过这把神剑的传言,但没亲眼见过,所以他心里他是半信半疑。这回听徒弟又讲述一遍,他这才完全相信了,因为他的徒弟地鼠曾几次亲眼见过那天遁神剑所发出的威力。 “你说那把剑还在他们手里,那我们怎么能得到它?” 地鼠想了想后说:“他们几个人个个武功是超一流的,我们根本打不过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智取,比如说偷袭他们,或者探明他们的住处后,我们去把它偷来。” 其实他师父在京城里也多多少少地听过别人讲述过红线他们的故事,知道他们几个人很厉害,是轻易不能招惹的。 “可是这些人现在在什么地方?你是否还知道他们的行踪?” “当然知道,我亲眼看见他们一行人去了南诏,不过他们待不了几天就得离开南诏,然后再回到京城来。”地鼠非常肯定地说。 “你怎么肯定他们会回到京城来?” 地鼠诡异地一笑:“我曾跟他们后边混入边关,然后化装易容,并在馆驿里偷听到他们的谈话,他们要决定先回南诏,然后再回京城。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就马不停蹄赶回京城寻找师父你老人家,为的是把这消息告诉师父,希望师父能对这个消息感兴趣。” “好,干的好,我们先喝酒,然后再研究下一步的计划。”师父招呼那三个人到地鼠这边来,并且又点了几个菜和几壶酒。 酒足饭饱后,师父带着随行的三个人和地鼠回到了他们租住的客栈。师父所租住的‘日出’客栈在偏僻的街巷里,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师父把随行的三人介绍给地鼠。 地鼠此时才知道原来这三人也都是师父的徒弟,分别叫:井边一郎、山口二郎、稻田三郎。后经师父解释才知道,这都是师父后给起的姓,依据三人所住的地方有水井、或住山口处、或家附近有稻田而取的姓;至于一郎二郎三郎则是根据年龄大小而取的名。 而师父也告诉他:自己叫:九藏野,师父告诉地鼠,他们师徒四人都是日本的忍者,是随遣唐使一块来大唐的。 听到‘日本’这两字,地鼠感到很稀奇,他心想你们国家不是叫倭国吗?怎么又叫‘日本’了。其实他不知道,原来遣唐使到大唐后才知道‘倭’字在这里是侮辱人的字。当时的大唐己改为大周,皇帝就是武则天,所以倭国天皇派特使请大周则天皇帝赐国名为‘日本’,因为他们认为自己国家是‘日出之处’,所以起名‘日本’才算是名正言顺。后来则天皇帝同意了他们的请求,可是在江湖上,在寻常百姓家的口中仍然称他们为‘倭人’或‘倭国人’。 地鼠见师父对自已如此信任,便也对师父推心置腹,他催师父赶快想办法将那天遁神剑弄到手。其实他师父自从听说了红线一伙人的行踪后,早就在心里谋划着如何将天遁神剑弄到手的计划,是截击还是偷袭他们,或者是采用偷盗手段将神剑盗来。 最后九藏野决定:先在对方回京城的途中采截击和偷袭的方式,如若不成功再想其它的办法。此时他们在暗处,而红线一伙人则是在明处,所以采用半路偷袭他们是最有效的办法。 要说起九藏野,他可是忍者中的老手,师父是大伴细人,而大伴则是圣德太子身边的红人。而在当时九藏野也是忍者中的佼佼者。 他是奉圣德太子和师父大伴细人之命来到大唐的,目的是将中华大国的几本书带回日本。师父还给他开列了书单,他先开列两本书:太公兵法、孙子兵法,其它的书以后再说。他也曾听师父讲述过两本书的大概内容,包括中华大国的各种兵法阵法,以及‘用间’之法。所说的‘用间’之法正是圣德太子和大伴细人所急需的,也正是施行忍者之道所必需的。 不知日本的‘忍者’出现的年代,但是到了‘飞鸟时代’和‘奈良时代’忍者己有相当规模了,朝廷内外及各方豪族势力都在收罗人才和培养忍者。 那时培养忍者大多集中在山中,那些着名的忍者也大多居住在幽深的山里,皆因为山中僻静并远离都市和战火,甚至后来还出现了‘忍者村’。 在山中,这些未来的‘忍者’学习‘用间’之术,还有护身术、夜行术、易容术、剑术等等不下十几种忍术。 处在这个时代的圣德太子他的最大对手就是苏我马子,苏我马子也是这个时代最有实力的豪门大族的代表人物,他也是日本最早启用忍者的政治家。 面对咄咄逼人的苏我家族,不甘坐以待毙的圣德太子找来心腹大伴细人商议,决定派九藏野率几个忍者徒弟前往大唐,目的是将中华大国的两部兵书带回日本,可以不择手段,只要能将两部书带回来就行,顺便也可带回一些有价值的书籍回来。 就这样九藏野带着三个徒弟跟随日本遣唐使团来到了大唐京城长安,这一待就是二年。在这二年时间里,九藏野和他的三个徒弟通过各种方式打探这两本书的所在,得知这两本书都深藏在皇宫大内里,从没见到在民间流传。 在这二年里,九藏野和徒弟们也没有虚度时光,除了要在京城里谋生外,师徒四人还学会说那大唐的语言,说话时与那京城里的人一样地流利,根本听不出来是外国人。 九藏野一直没有弄到那两本书,让他很是上火,这次遇见他后收的徒弟地鼠很是欣慰,而且地鼠还给他带来希望,那就是想办法将天遁神剑弄到手。九藏野知道,如果真能把天遁神剑弄到手,那可比两本兵书价值高多了,而圣德太子和大伴细人若得到这把神剑,那就足可以称霸日本,傲视群雄了。 商议好对策后,第二天早上五个人骑马来到距京城一百多里的一条河边。九藏野仔细观察这条河,见它又宽又深,河两岸有几片茂密的树林,河边还生长着齐腰高的蒿草,人若藏在草丛中,对面的人根本看不见,在这地方搞偷袭或搞伏击那是再好不过了,九藏野感到很满意。 他特意精心检查了一下徒弟们的各种暗器,有手里剑、飞弩、吹针等,他们把这些暗器都涂上了毒药,这样对方只要被刺中或射中,那就会毒发身亡。 一切准备妥当后,九藏野命地鼠骑马前去打探红线一伙人的行踪,看看他们走到什么地方了。地鼠临出发前,师父给他做了易容术,使他立马变成了一个老头。 一路上他不断地打听红线一伙人是否经过这条路,但都没有问到确切的消息。说来也巧,地鼠正骑马朝前飞奔时,远远看见几匹马正迎头朝他这边驰来。为看的清楚,地鼠跳下马朝草地上一个岔路口走去,看上去像是一个老农在遛马的样子。 他一边遛着马,一边朝过来的骑马人瞥上一眼。那几个骑马人越走越近,他终于看清了红线和那个老尼姑,还有那个黑大个。他把目光收回来,不用再看了,就是他们一伙人。 现在要想办法跑回去报信,他不怕与红线他们打个照面,因为他们根本认不出他来。待红线几人过去后,又走了很远,他这才骑上马朝那几个人追去。因为红线他们跑的并不快,所以地鼠很快就越过了他们几人,那几个人还给他闪出一条道。 地鼠仍不紧不慢地跑着,待拐过一片树林后,后边的人已看不见他的身影,他这才快马加鞭,让马匹在大道上飞跑起来。他用了半个时辰,终于回到师父所设的埋伏地点。 看到他骑马从大道上飞驰而来,九藏野迫不及待地从草丛里站立起来,并快步迎上前去。 “怎么样?看见他们了吗?”师父急切地问到。 “他们过来了过来了。”他欣喜地叫着,并告诉师父再有一顿饭的工夫,他们就会来到这条河边,对方有六个人:两男四女。 九藏野听说有四个女的,只有两个男的,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地鼠一见师父的模样,知道师父瞧不起那四个女的,心里有些急了。 “师父,你可不要小看那几个女的,在大唐有很多这样超一流的女侠客,她们的武功比男人还要厉害。”他有必要提醒师父,因为在倭国,女人是没有地位的,更很少有女人会武功,但是在大唐就完全不同了。 九藏野知道地鼠说的是实话,他在长安时也曾听过市井百姓谈论过红线隐娘昙云他们这些女侠客,知道那几个人可不是好惹的。 事不宜迟,他命地鼠赶快把马藏在树林里,和其余人的马匹在一起。地鼠将马安顿好后,便来到师父藏身的草丛里。师父递给他一把铁弩和十几支箭,并警告他不要碰箭尖,因为那上边己被涂抹了毒药,而且是烈性毒药,人的皮肤一旦沾上它,肌肉就会麻痹;人身上如有伤口,沾上这种毒药,就会在一刻钟身亡。 地鼠吓得一吐舌头,两只手小心翼翼地避开箭头处,并照着师父的样子,隐身在草丛里。除了他之外,他师父和其他几个人用的是忍者专用的‘手里剑’,待袭击对方时可用力将‘手里剑’甩出,类似于中原的匕首。只不过匕首通常是手持的;而‘手里剑’是倭国人用来当暗器飞镖的,是要甩向对方的。 后来便发生了袭击红线等人的那一幕,他们只持续了极短时间便迅速撤离了,这是忍者搞突然袭击后所必须做到的:即无论成功与否,必须在最短时间内迅速撤离,绝不能让对方发现自己及其同伙,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他们如闪电般地撤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九藏野看看几个徒弟,一个没少,他这才放下心来。当然他们还不能完全撤走,他们还要找一个既安全又能观察到对方的地方,九藏野要看看自己的战果如何,如对方都中了毒箭,那他们就会出来收拾对方的尸体,然后再搜索天遁神剑和尸体上所带的金银珠宝。 九藏野很快找到了一个小山坡,而且山坡上还有十几棵大树,正好能让他们隐蔽起来。更可心的是这山坡处离大道仅有半里地,大道上所有的一切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第一百九十九章 京城邂逅 昙云师太随众人走在路上,她提醒大伙儿注意大路两侧的动静,小心敌人的再次偷袭。其实不用她说,经过刚才被人袭击,众人心里也都提高了警惕。 “师父,刚才为何不让徒儿去追那些贼人?让我杀了那些贼人岂不痛快。”隐娘埋怨师父。原来刚才箭雨一停,隐娘就要去追那偷袭之人,但却被师父拦阻。 “不能去,这些人是有备而来的,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万一再中埋伏那就危险了。”昙云的话让隐娘打消了追击的念头。 其实她是担心徒儿,那些人的暗器都涂有毒药,连马匹都被毒死,何况是人呢,所以她才阻止隐娘去追那些贼人。 这时她仔细端祥着手里的一把短剑,这短剑造型与中原的短剑完全不一样,看形状有点像暗器飞镖,但又比飞镖长一倍,形状也相差很大。 忽然她脑袋里灵光一闪,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嘴里不禁“啊”了一声。 看到师父好像有心事儿的样子,在一旁的隐娘忙问师父怎么了。 昙云抬起头看着隐娘和其他人说:“我想起来了,偷袭我们的人是倭国人。” “师父,你怎么知道的?你又没看见那些人。”隐娘有些好奇,其他的人也都望着昙云师太,也想知道偷袭他们的是什么人。 “你们看看这把短剑,这绝不是我们中原江湖武林人士所使用的。你们千万不要用手碰它,这剑身上还残留有毒药呢。”昙云让大伙儿都看看这把剑。 昙云师太看众人的脸上都露出疑惑的神色,便对众人说:“前几年,我曾在京城见过几个倭国人摆弄过这样的短剑,然后又把它们揣进衣服里,当时我就判定那短剑是用来当暗器使用的,所以我就记住了那短剑的形状。不过后来再没有见过这种短剑,所以一时也想不起来这东西在哪里见过。刚才我思来想去,猛然间想起曾在京城里见过倭国人摆弄过这种短剑,因此我才断定袭击我们的人是倭国人。” 大伙儿仔细端祥着这把短剑后,确实也没人提出异议,他们都认同了昙云师太的话。 “可那些倭国人为什么袭击我们?”红线还是有点不明白。 昙云沉思了片刻后说:“我想还是和天遁神剑有关系,他们可能也是奔着神剑来的。” “可是师父,我们现在身上己经没有天遁神剑了,他们难道不知道?” “傻丫头,这事儿只有我们几个人,还有南诏的阁王和阁陂大师等几个人知道,他们又没有接触过我们,怎么会知道那把神剑早己不在我们手里。” 妙玄问昙云师太:“可是这些倭国人为什么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进而在那条河边来偷袭我们,他们显然是算计好的我们会在那座桥上过河的。”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从边关到京城的大道虽说有三条,但只有我们走的这条大道离京城最近,其它两条都绕远,所以他们就断定我们会走这条大道。”昙云师太分析的很清晰。 “不,贫道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怀疑那些倭国人中肯定有大唐的人为他们作向导,而且还会有人一直在跟踪我们,所以才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妙玄非常肯定地说。 “嗯,师太说的有道理。试想一下,那些倭国人如果没有大唐人帮忙,他们怎么会对我们的行程了解的这么清楚。看来我们还真得提防着他们,这次偷袭没有成功,他们绝不会就此罢手,肯定还会有第二次。说不定他们这时会躲藏在暗处窥视着我们或暗中跟踪我们。” 听了昙云的话隐娘和红线都紧张得朝周围张望,想找到那些躲在暗处跟踪他们的贼人。 看到两人的样子昙云扑吃一声笑了:“不用那么看,他们怎么会轻易地让你发现他们,我们只要在一路上留点神就行了。” 众人想想也是,再朝四周看去,大道两侧没有树林和村庄。大伙儿继续沿着大道走着,没有了马匹,大伙儿的行进速度也慢了许多。昙云师太和众人商议后,决定碰到村庄时就进去,看看村子里能买到马匹,能买几匹是几匹,大家可以轮换着骑,也好省省体力。 远处监视大道动静的九藏野等几人看见红线他们徒步沿着大道走来,看他们行走的样子就能看出来他们都没有中毒,甚至都没有受伤,这让九藏野很沮丧。这让他从心里开始重视这几个人了,看来正如地鼠所说的,对方一伙人的武功确实都是大唐一流的,他们的毒箭和涂抹毒药的‘手里剑’都没有伤到他们。 “师父,我们现在怎么办?”地鼠在问师父下一步的打算。 “怎么办?他们武功远胜于我们,而且他们此时肯定也提高了警惕,这一路上我们再也无法下手了,只能等他们到京城后我们再找机会。” 于是九藏野带几个徒弟悄悄撤下山岗,找到藏在树林里的马匹,然后朝着另一条小路驰去。这条小路连接另一条通往京城的大道,虽说绕不少远,但他们是骑马而对方是步行,所以肯定要比红线一伙人先到京城。 他们骑马跑了一个时辰,终于看见长安城那高大的城墙了。九藏野没有急着进城,他们在城外的一处小镇上住进了一家小客栈,这家小客栈离进入京城的大道只有一百多步,离京城也仅有二里地,在这家客栈里观察大道上来往的行人很方便。 负责观察大道上红线一伙人身影的任务落在地鼠身上,没办法,因为只有他认识红线一伙的大部分人。这就苦了地鼠,为防止漏掉红线一伙人,他连吃饭都是在窗户边吃,这样可以一边吃饭一边观察大道上进入京城的人们。 差不多有一个时辰的工夫,大道上仍没有看见红线等人的身影,地鼠都有些动摇了,他担心红线一伙人会从其它城门进入京城,但他很快否定了这种担心:因为走另一个城门进入京城会绕很远的道,这对于长途跋涉的人来说,他们是不会干这种傻事儿的。 眼睛已经有些酸涩的地鼠了忽然眼前一亮:大道上出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他有些不相信自已的眼晴,赶快用手揉了揉两眼,再瞪眼望去,他的心激动地快跳了出来。 “快叫师父过来。”他回头告诉正在躺床上歇息的几个师兄。 因为心里有事儿,几个人都没有睡着,听到地鼠的呼唤,没等几个徒弟的招唤,九藏野便翻身下床,两步来到窗前地鼠的身边。 “师父你看,他们过来了,一共六个人正朝城门方向走去。他们好快呀,不知从哪儿又搞到六匹马?”地鼠边说边指给师父看。 “你马上跟在他们后边,一定要盯住他们,看准他们住进了哪家客栈,事情办完后你还到日出客栈找我们。”九藏野再三叮嘱地鼠。 地鼠看见红线一伙人走过他们所住的客栈后,便牵着马离开客栈,悄然跟上红线他们的马队。他并没有骑上马,因为他看见红线等人走的并不快,所以不担心会跟丢了人。 他并没改变模样,因为他怕红线一伙人认出他来,所以还是先前那个老头的模样。他放心地跟在对方的后边大约一百多步远,大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也不少,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此时太阳己快落山,天色已渐渐暗下来。前边红线一伙人驱赶马匹,飞快地朝城门口奔去;后边的地鼠见状也加快了速度,以免跟丢了目标。 这六个人进城后左转右转后便找到一家宽敞气派的客栈,一伙人走进客栈,两个店伙计出来将六匹马牵到马厩里去。 大约有一顿饭的工夫,盯在外面的地鼠见他们再没有出来,便抬头看了一眼客栈的牌篇,见上面写着‘顺风客栈’四个金粉大字,他便暗暗记在心里。 他转身牵着马找到‘日出’客栈,正好碰见九藏野和三个徒弟,他们也刚到这家客栈。九藏野在听地鼠大概说了所看到的情况后,决定到‘顺风’客栈的对面或附近找一家客栈,这样也方便监视红线一伙人的动静。 很快他们在顺风客栈的斜对面找到一家客栈,店伙计依照九藏野的要求给他们安排到一间临街的客房,在房间的窗户处正好能看见顺风客栈大门进出的客人。 九藏野让四个徒弟负责监视红线一伙人,让地鼠来帮那三个徒弟来辩识对方那六个人。一旦红线他们有人进出办事,地鼠就立刻指给那三个人辨认,并告诉三人对方的姓名,以便让三个人加深脑子里的印象。因为担心三个人记的不牢靠,他便不厌其烦地反复指给三个人看。 其实地鼠是多虑了,这三个人都是忍者出身,记忆力超强,具有过目不忘的超凡本领,看过一遍的人或物品或场景便如同印在脑子里,既便过了几年也不会忘记。 他们四个人分两伙轮班监视,一连监视两天,可只见到黑大个恶风进进出出,一天里进出三五回,其他人只见隐娘和红线每天出来一次,回客栈时只见两人带回不少食物。 原来他们经过连日来的折腾,都感到有些疲惫,尤其是昙云师太和妙玄两人更不爱动弹,整日在房间里参禅打坐。 而恶风每日只是去逛酒楼,回来时常常是醉醺醺的。云童是因为伤势并没有完全康复,再加上他神智还没有清醒过来,所以两个师太都不让他出门,只让他呆在房间里静养。 这天红线和隐娘又出来给大家买吃喝,顺便也逛逛大街,算起来两人离开京城大概有一年多时间了。逛了半天的两个丫头己经买足了食物,准备回转客栈。 这时红线听见隐娘在悄声提醒她:“姐,身后好像有人跟踪我们。”听了这话红线没有马上回头,她随手将一包东西扔在地上,然后借捡拾东西的机会趁机瞅了一眼后边。 果然有四个少年在离两人几十步远的地方,用手指点着两人,嘴里不知在说着什么。红线忽然觉得前边的两个少年有些面熟,那两个少年见红线回头看见他们便朝红线挥手打招呼。 红线还没想起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两个少年时,只见那两个少年大步流星直奔她而来。 “红线姐,怎么不认识了?”两人一开口红线立刻想这两个人来。 “这不是蓝宝童黄锦虎两位少侠吗?”她不但认出两人,而且还能叫出两人的姓名,这让两人非常高兴,两人分别朝红线和隐娘抱拳施礼。 “红线姐,你们这是刚从吐蕃大草场处回来的吧?” “你们俩儿怎么知道的?” “实不相瞒,我们哥俩儿也是从那大草场处回来没几天,在那边一直没法儿见到大姐,因为那些日子你们与吐蕃人的厮杀太激烈了,我们根本靠不上前,没想到今天在京城里见到了。”两人见到红线感到很兴奋。 “是啊,一年多没见了,走,到我们住的客栈里唠一会儿吧?”红线热情邀请。 蓝宝童看着两个人手里拿着的几包食物连连摆手说:“啊,不、不,你们还没吃饭呢,我们哥俩儿就不打扰了,明天上午再来。”红线告诉两人他们住在顺风客栈,双方又寒喧了几句便辞别了。 第二天早上,红线等人吃过早饭后,便有店伙计告诉红线说有两个客人要见她,红线忙叫伙计请两人进来。 两人一进红线的房间,便神秘兮兮地告诉红线:“你们可能被人跟踪了。” 红线忙问两人为什么这么说,蓝宝童告诉她:“夜里我们哥俩儿喝完酒,锦虎说要找到你们所住的那家客栈,认认路,也省得明天费工夫去找。于是我们转了几个街巷,找到了顺风客栈。然后我们又朝前走去,没走几十步,见一客栈临街窗户开着,但里面又不掌灯,我二人感到很奇怪,便走过那扇窗户又悄悄返回到窗户外,听见里面有说话声,我俩儿躲在窗户外正好能听得清,听见里面说什么臭丫头、天遁神剑,还有什么老尼姑黑大汉什么的,我们俩儿猜测他们所说的好像和你们有关系,所以我们上午跑来告诉们,不知是否有人要算计你们?” 没等红线说话,黄锦虎又说:“那个客栈就在顺风客栈的斜对面,那扇开着的窗口正好能看见你所住客栈的全部。对了,还有,里面的几个人说话语音都有生硬,不像是我们大唐人说话,倒像是外国人学说我们大唐话,有时还夹杂着几句倭国话。” 两人的话让红线不禁心里一惊,她顾不得和两人寒喧,便让两人等着,然后她来到昙云和妙玄的房间,把刚刚从蓝黄二少侠所听到的怪事告诉了两位师父,昙云听完忙和妙玄红线两人一块来见两位少侠。为确定这件怪事,昙云又请两位少侠讲了一遍。 听完二人的复述,昙云沉思了片刻后说:“这几个人很可能就是半路上偷袭我们的那伙人,他们始终跟踪着我们,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所以我们始终蒙在鼓里。可是二位少侠怎么知道他们说的倭国话呢?” “嘿,这有何难?我们哥俩儿从小到大都生活在京城里,这京城里外国人少说也有十万,就属什么天竺人西域人高丽人倭国人这几个国的人最多,他们的话虽然听不懂,但听话音和语气我们长安人就知道说的是哪国话。”蓝宝童不无得意告诉她们。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蓝宝童的一番话让昙云心里一惊:“又是倭国人,可以肯定的说这几个倭国人就是半路上偷袭他们的那伙人。”她陷入沉思。 “哎,对啦,那几个人里边也不全是倭国人,其中还有一个大唐的口音,那个人肯定是我们大唐人。”黄锦虎把自己所发现的告诉大家。 这下几个人心里都明白了,怪不得那几个倭国人能始终清楚他们的行踪,并且能准确地埋伏在半路来偷袭他们。几个外国人要干这件事会很难的,但若是有一个大唐人来帮助他们那就容易多了;若是这个人了解红线一伙人这些天所经历的事情,那就更容易了。 “这个神秘的大唐人是谁呢?”昙云师太在自言自语。 听见师父在喃喃自语,红线绞尽脑汁在想:“这个人会是谁呢?”她的脑袋里闪过一个又一个人物,凡是他们这些日子所接触过的人物她一个也不放过,挨个儿在脑袋里过一遍。 忽然她脑袋里闪过一个人物,这个人物一经出现,便让她挥之不去,既使她想忘却这个人也不能,这个人占据了她的大脑,她无法再去联想其他人。 “对了,就是他。”红线兴奋地叫出来。 “谁呀,你说的是谁?”隐娘见她这么兴奋忙追问到,此时红线也发现几双眼睛都在看着她,都想从她的嘴里得到答案。 “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在天龙帮总堂逃走的叫地鼠的那个家伙。”她猜测到。 昙云师太点点头说:“红线猜的差不多,这些日子与我们接触过的人里,只有他可能与倭国人混在一起,而其他的人根本不屑与窝国人交往。这个叫地鼠的家伙还真知道我们不少的秘密,而且他目前还尚不知道天遁神剑己不在我们手中,这样他就会告诉那几个倭国人说天遁神剑在我们手里,倭国人听说天遁神剑,难免不动贪心。照这么说来,那在半路上偷袭我们的人和住在对面客栈的人肯定是同一伙人,他们的目的就是想抢夺天遁神剑。可是那个地鼠的目的是什么?他是想得到天遁神剑;还是想……替天龙帮……报仇呢?” “嘿,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何不去个人住进对面的容栈里,这样就很容易弄清楚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当然最好能看清楚他们的面貌,或者听见他们每天里都说什么。”妙玄对大伙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可是地鼠认识我们这几个人,而且我们又不会……易容术,所以根本无法接近他们。”昙云有些无奈地对大伙儿说,听罢这话儿众人也露出无奈的神色。 “这有何难?把这件事儿交给我们哥俩儿,保证一天之内把这事儿给你们办的明明白白。”蓝宝童拍着胸脯夸口说。 听了他的话,昙云转头看着红线,因为这二人是她的好朋友,她心里自然有数。看到师父的目光,红线知道师父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她肯定地点点头。 “二位少侠帮忙,那当然最好了。不过二位少侠不会易容术,而二位在京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万一被人认出来,那就会打草惊蛇,对方就会加以防范,弄不好再丢了二位的性命。依老尼看来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保证做的稳妥一些。”昙云生怕事情搞砸了。 “师太多虑了,我们二人不会易容术,但我们有一个江湖朋友,此人精通易容术,让他给我们俩儿易容化装那简直称得上是绝妙无比。易容后别说是他们,就连我们二人的亲戚朋友都认不出来,以前我们二人曾试过。当然那个朋友也让我们哥俩儿发下毒誓:绝不能向提他的姓名,绝不能对外人说出易容的秘密。” “好啊,如果二位少侠能易容住进对面的客栈那是最好的了,不过一天的工夫还是太短,我怕对方见客栈住进生人,不免会心生警惕,而产生对你二人的提防心理。所以我认为你们最少要住三天,以摸清对方的情况,不应操之过急。” “好,我们二人就照师太说的办,明天我们哥俩儿就会进对面的客栈。可是如果有什么事儿,我们哥俩儿如何找你们联系,总不能到顺风客栈来找你们吧?” “这个,这个。”昙云师太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二人。 “师父你看这样儿行不?我和隐娘每天出去买食物,定一个时辰,我们和二位少侠在某个胡同或某个酒楼见面,然后互通消息。”红线征求师父的意见。 此时昙云师太也想不出太好的办法,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师太只好同意红线的办法,并让红线和蓝黄二少侠商议好每天见面的地点、时间,以及注意的事,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对方发觉;更不被对方跟踪。并叮嘱二位少侠要注意安全,提防被对方暗算。 一切事宜都谈妥当,蓝黄二少侠在房间里向众人辞别后,便离开了顺风客栈。 第二百零零章 午夜盗剑人 天快黑时,一支马队来到京城外,原来这是刘希暹王驾鹤二人及所率的几百神策军回来了。其实他们早该到了,只是在半路上看到将士们个个狼狈不堪的模样,所以才下令队伍放慢速度,捱到天快黑时再进城。 几个偏将各自率所部回军营后,刘王二将也回自家府里去。待二人洗漱完毕并换上新袍服后,便相约一块去到宰相府。 见到宰相元载后,两人便把这些天来的经历详细讲述了一遍。听罢二人的讲述,元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看两人,仿佛要从两人的身上看出点什么。 其实元载此时早己心里有数了,因为刚刚一个神策军下级官员跑来向他密报了刘王二将军这些天来的所有作为,这个下级官员是他的亲信,是他特意安排监视两个将军的。 他一方面收买和重用二人,并且依靠二人来掌控神策军;另一方面又对二人怀有戒备心,所以便将几个亲信安插在神策军的各个部门,让他们监视两个将军的一举一动。 当然两人也并非不知道宰相的用心,但因两人先前的上司己倒下,自己也没了靠山,还差一点被株连,而新上位的宰相元载极得代宗皇帝的信任,权势熏天。两人此时是‘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转而投靠在宰相元载的门下。 “此次出行,二位将军辛苦了。”元载见二人有些尴尬,便出言安慰。 “属下二人没有完成大人交给的任务,请大人责罚。”刘希暹先向宰相请罪。 “你是说这次没有得到那天遁神剑?”虽然他己从密探口中得知事情的全部真相,但他还是要让这二人说出事情的真相,这样他的心里才能塌实。 “正是,因为这把天遁神剑,前后也死了有上千人,多方势力都来争夺那把神剑,有吐蕃的无量法王,天竺的不空和尚,南诏的阁陂大师,西域的魔天教,还有江湖武林的众多豪杰都来争夺那天遁神剑,可最终还是被红线那一伙人所夺去。”王驾鹤的语气有些无可奈何的味道。 元载感到有些疑惑:“老夫记得在京城时,那丫头与鱼令徽比武,武功和剑法并不比鱼令徽高多少,可比武夺剑竟能打败天下众多武林宗师和高手,实在令人不可思议。” “这些日子里,我们二人也见识了那红线的武功和剑法,确实比在京城时有了飞跃的进步,武功剑法,还有轻功内功都属于超一流,既便是从前的天下武林十大至尊也稍逊于她。”王驾鹤话里也不免对那丫头的赞誉。 “那丫头一伙人前几天回到京城了。”说这话时元载的心里有些沮丧,大概想到红线与郭子仪的关系比较好,这样一来,对他要控制代宗和朝廷就增加一层阻力,让他不能为所欲为。 “是吗?”王驾鹤回了一句,其实二人早知道红线等人回到京城的事,甚至连红线一伙人半路被伏击这件事也知道,只不过不知是什么人伏击的。 他们二人派出的探子一直在跟踪红线一伙人,并不时地将对方的行踪报告给两位将军,并一直跟踪到京城,还探听到了红线等人所住的客栈。 “你们不知道他们己回到京城?”元载话里带有埋怨的语气。 “知道知道。”两人异口同声回答。 “哪能不知道呢,我们一直派人跟踪着他们,而且我们还发现了一件怪事:他们走在半路的时候曾被一伙人伏击,但不知是什么人。”刘希暹向他报告了这件奇怪的事。 “树大招风,既然知道他们手里有天遁神剑,所以就会有很多江湖武林界的高手觊觎那把神剑,千万百计想得到它,他们半路上遭遇伏击也就不出奇了。甚至老夫猜测他们所住客栈的周围此时一定会有人在监视他们,并随时会对他们不利。”元载非常肯定地说。 “大人,我们还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据我们派去跟踪的密探说,他们身上好像没有什么天遁神剑。我们的密探报告说只有那个昙云老尼身背一个青布包,但里面包的是她自用的宝剑,而其他人的兵器都在明面上,根本没有天遁神剑,除了青布包,也没发现神剑可藏匿的地方。”王驾鹤道出他心中的疑惑。 听了这话,元载半信半疑地望着王驾鹤说:“这可让人不可思议,死了那么人,他们费尽千辛万苦夺来的神剑怎么会不见了呢?是丢了?还是送人了?还是被人夺走了?”此时他那阴冷的目光扫向面前的两位属下。 那阴冷的目光让两位将军不禁打了一个冷战,两人避开了他的目光并看向别处。确实元载此时也对两人产生一点怀疑,毕竟那神剑据说是天生神物威力无比,谁得到它谁就能称霸江湖武林,进而称雄天下。要说两人对神剑不动心,有谁能相信啊。 “好啦,你们二人也很累了,回家歇两天再回军营。”元载问不出什么,只好让两人回家歇息。待两人走后,他立刻召来四个心腹密探,两个人一伙,一伙监视顺风客栈里的红线等人;一伙监视刘希暹和王驾鹤。 监视这两伙人,其实是一个目的:查出他们谁的身上藏有天遁神剑。查了几天,那四个心腹密探报告宰相元载说他们两伙人都没有天遁神剑。元载听了,虽不太相信但也无奈。 此时回个心腹密探说虽没发现天遁神剑,但却发现有几个倭国人住在顺风客栈对面的客栈里,每天很少出去,行迹诡密,好像是在监视红线一伙人。 元载一听愈发有点糊涂了:“哪里又冒出几个倭国人,他们监视红线一伙人干什么?难道他们也是为了那把天遁神剑?”他命四个心腹不再监视刘王二将军,而是专门监视两个客栈和两伙人的一举一动,并且每天要专门向他密报。 这样一来,两个客栈周围就聚集了四拨人。此时地鼠和九藏野也早己发现了蓝宝童和黄锦虎二人,虽说两人极力掩饰自己不被对方发现,但他们不知九藏野和几个徒弟都是忍者中的高手,又擅长藏匿追踪侦察等各种手段,蓝黄二人的手段在忍者的眼里只不过是小儿科。 九藏野决定暂时不动声色,他与几个徒弟商议:半夜时潜入顺风客栈,并喷出‘迷魂香’,将红线和老尼姑迷倒,然后搜寻并盗走天遁神剑。他告诉几个徒弟:成败在此一举。因为他很清楚,他们的行踪已引起别人的注意了,若再不行动,以后就更难下手了。 三更时分,正在屋子里熟睡的红线听见一丝极轻微的声音,便睁开眼睛环视屋子里,黑暗中她看见师父昙云师太在床上坐了起来,师父二人互相对视了一下,并摆了摆手势。 此时妙玄和隐娘二人还在睡觉,红线悄悄下床,蹑手蹑脚地来到窗户前,静听外边的声音。这时她听见捅破窗户纸的声音,这极轻微的声音很难被人听到,但红线内功极深,她听出是窗外有人故意捅破的。 果然黑暗中她看见从那个捅破的窟窿处伸进来一根细竹筒。她心里暗叫:不好,然后她迅速到昙云身边,告诉师父用‘闭气功’,防备吸入毒气或迷魂烟。接着她分别来到隐娘和师父妙玄的床前,轻轻将二人摇醒,二人刚要发声,立刻被红线捂住了嘴。 但己来不及了,两人吸入了少量的毒烟,顿时有些晕晕糊糊的。昙云大怒,黑暗中招呼红线出门去拿贼,门一打开,两人追出去,见外面走廊里也无人。两人又追到院子里,刹那间,夜色中眼前有几道亮光闪射,师徒二人知道是对方发出的暗器,连忙抽身退回大门里。 “啪啪啪”几声响,几支暗器都扎在大门上。等两人再开大门追出来时,只见房上院内早己没了人影。两人不再追赶,连忙回屋看看妙玄和隐娘。 两人来到屋前,见房门大开,师徒俩儿记得:出去时为防意外己将门关上,为何这门大开,难道是有人进屋了。为看得清楚,昙云点上蜡烛,先看妙玄和隐娘,见二人还是迷迷糊糊的,但是没有生命危险,她这才放下心来。 再看屋子里的摆设和包袱,并不太乱,只是发现妙玄和隐娘的宝剑不见了。为确认一下,昙云还让红线帮助查找一下,仍然不见两人的宝剑,但她们所带的银两却没有丢。 此时昙云心里顿时明白了盗贼的目的:盗贼是为了天遁神剑而来。最让昙云担心的是妙玄和隐娘,因为中了迷烟的二人此时己手无缚鸡之力,幸亏没遭到伤害。 因盗贼己逃走,无处追赶,昙云和红线也早己没了睡意,两人坐在床前照看着妙玄和隐娘。昙云打开自己的包袱,取出一个小布包,然后倒出两粒药丸。 “师父,这是什么?”红线好奇地问。 “这是江湖武林中人常用的‘玲珑七窍丸’,但凡人吸入迷魂烟等江湖所用的迷药和毒气,都可服用这个七窍丸,人服下后,用不了半个时辰,就会慢慢地苏醒过来。” 房间里烛光闪烁,两个人默默地看着妙玄和隐娘的脸,希望她们能睁开眼睛,或者喘一口粗气。可半个时辰过去了,两人却什么反应也没有,昙云不禁叹了一口气,只能继续等待。 时间过的好快,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人仍没有苏醒过去,昙云和红线两人都有些焦虑不安,希望两个人能突然苏醒过来。可是两个时辰过去了,两个人仍看不出有苏醒过来的迹象,唯一能让昙云放心的是两个人的脉还算正常,这说明两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忽然间昙云师太拍了一下脑袋说:“哎呀,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儿。” 红线忙问:“师父,你说什么呢?” “徒儿快去把大门上的暗器取来,让师父看看,注意别遭贼人暗算。” 红线忙出了房门,几步来到大门口,见四处无人,月光下,那几支暗器仍在大门上扎着呢。她小心地拔下暗器,回屋交给师父。 昙云拿在手里,仔细端祥着,红线也凑上前仔细看,见是几根长针,并没什么稀奇之处。 “这是一种吹针,是利用吹管将长针吹出,其速度比箭还快。不过看这几个毒针不像是中原江湖武林人士所用,更像是外邦人所用的。” “那,师父是怀疑这几个贼人是外邦人?” “肯定是,不但这几个毒针像,就连贼人所施放的毒烟也是外邦人所用的,否则师父的玲珑七窍丸也不会不起作用。” “那会是什么人呢?该不会是那几个倭国人吧?” “你猜的没错,肯定是那几个人。而且那几个人绝不是寻常贼盗,他们有可能是倭国来的忍者,除了忍者外,不可能有人迷倒我们的人,并从我们的屋子里盗走宝剑。” “忍者是干什么的?他们真的那么厉害吗?”红线有些好奇。 “这些人都是倭国的将军和贵族专门豢养的,用来为他们刺探情报或搞暗杀下毒放火。在各路诸侯的混战中,各方都会派忍者潜入敌方军中做内应,这些人所起的作用比成千上万的军队的作用还要大,所以各路诸侯将军们都会招揽很多有名的忍者来自家的军中。” “那这些忍者不就是密探吗?” “他们是做密探的事,但是这忍者可比那些密探厉害多了。他们是被专门培养出来,不但能刺探军情,还会剑术、易容术、会制造各种毒药,还会游泳及潜泳,而且翻山越岭如履平地。” “他们肯定都会轻功吧?”红线好奇地问。 “那是当然,他们倭国的轻功比我们中原的轻功可差多了。不过我们可不要轻视他们,毕竟他们都是倭国来的高手,而且个个都是诡计多端阴险毒辣之徒。” 这时昙云想起来看看妙玄和隐娘二人,见他们仍没有苏醒过来的意思,便告诉红线她要用内功将两人体内的毒气逼出来。 昙云先给徒弟隐娘施内功逼毒,她认为隐娘年少,施功逼毒时来效快,并且年轻人身体恢复也快。于是她坐到隐娘床上,双手紧贴徒儿的后背,施展自己的‘九天玄女内功’。 这是她的独门绝技,轻易不使用,皆因为这种内功极消耗内力,施展一次便须休养三天方能恢复先前的内力。 烛光下,红线见师父双眼紧闭专心施功,她在一旁屏住呼吸不敢打扰。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红线见隐娘轻咳了一声,随后口中吐出来一些东西。她见隐娘有了知觉后非常高兴,连忙找来抹布将吐出来的东西打扫干净。 此时昙云的双手仍在运功,过了一会儿,隐娘又轻咳了几声,接着又长嘘了一口气。这时隐娘终于睁开了眼睛,无神地看着红线。 “师父,小妹她睁开眼睛了。”红线轻声对师父说。 听到这话昙云很高兴,这证明她用内功驱毒的方法有效。她让隐娘躺在床上歇息,隐娘虽然有了知觉,也缓过神来了,但危险并没有完全过去,不能掉以轻心,还要继续观察。 救治完了隐娘,昙云的内力己消耗了一半,接下来还要给妙玄驱毒。她招呼红线帮助扶起妙玄,红线知道她还要给妙玄驱毒,此时昙云的脸色己有些惨白,这是内力消耗过多的表现。 “师父,你先歇一会儿吧。”红线此时既担心师父昙云的身体;又担心师父妙玄的病情。 “不能等,我是怕你师父中毒时间太久,太深,到时再为她驱毒就费劲了。为师身体没事,还抗得住,你放心吧。” 就这样昙云又开始给妙玄驱毒,等到给妙玄驱完毒后,昙云的脸色更惨白了,她感觉到浑身无力,身体里像被抽空了似的,她无力地倒在床上。 “红线,为师要好好歇息一会儿,你要打起精神来,好生看顾你师父和隐娘。” “师父你放心吧,你好好地睡一觉,这些事就交给徒儿吧。” 由于刚才耗费了太多的内力,昙云又累又乏,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见师父己睡,红线坐在自已床上,时不时地还要过来看看师父妙玄和隐娘。两个人睁着无神的眼睛看着红线,但却说不出话来,红线知道两人还很虚弱,所以尽量不去打扰她俩儿。 给红线和昙云二人来了一手‘调虎离山计’后,九藏野和一个徒弟潜入红线等人的房间。在屋里,两人的夜视力很强,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妙玄和隐娘床头上放着的宝剑。再搜寻一下别的地方,见没有宝剑,两人便拿着盗来的两柄剑逃离客栈。 他们没有回自住的客栈,而是选择了一处僻静的场所会合。九藏野见徒弟们都安然无事,他心里挺高兴,当他和徒弟拿出盗来的两柄剑让地鼠辨认一下。 地鼠并没有接过手来,便告诉师父九藏野这两把剑都不是天遁神剑。九藏野有点不相信他的话,因为看上去这两把剑都很精美,拔出剑来寒光闪闪,一看就是个宝物。 九藏野有点不甘心,他问地鼠:“那追赶你们的人手里拿的是不是天遁神剑?” 地鼠摇摇头说:“那两个人拿的也不是天遁神剑,因为我曾亲眼见过那个红线用天遁神剑杀了很多人,那把神剑用起来能发出五色毫光,威力巨大,远不是这寻常宝剑可比的。” 听他的一番话,九藏野感到很沮丧,甚至还有些懈气了。费了这么大气力,又是跟踪、又是伏击、又是夜入客栈、又是调虎离山,到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是不是他们怕引起别人的注意,而把天遁神剑藏起来了?”九藏野一心想弄明白这事儿。 “藏哪儿呀,这一路上我们一直盯着他们,他们一人一马根本没地方藏。”地鼠也有些疑惑,可那把神剑确实再没有出现过。 “干脆,一不作二不休,把他们的人抓来一个作为人质,然后逼他们用天遁神剑来换。”九藏野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这有这样了,只要他们有天遁神剑,就会交出来换人质。 夜色中,他的脸上露出阴毒的神色,他告诉徒弟们暂时回客栈,然后在客栈里等待机会。 第二零一章 九藏野的阴谋 夜里,一直暗中监视那几个倭国人的蓝黄二人觉察到对方屋里好像静了下来,两人想找个借口进屋看看,但又怕对方产生怀疑。正在两人一筹莫展之时,只听见屋里传来脚步声,两人连忙躲到一边。 这时只见屋里出来一人,直奔院子里的茅房而去,二人连忙钻进屋里,却不见一人,那几个人都到哪里去了。 不好,两人离开那个房间,回到自已的房间,悄悄商议,两人猜测那几个人定是到红线他们所住的顺风客栈去了。于是两人决定去顺风客栈通知红线他们,提防有人暗算。 见师父昙云己睡下,师父妙玄和隐娘还是昏迷不醒,红线虽然很困,但为了看护三人也只能强打起精神来。她真想去叫醒恶风和云童,过来帮助看护三人,可男女有别,处在一室难免不太方便,所以她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就在这时,她听见屋外有动静,那声音极其轻微,但也被她捕捉到了。有人进来了,她屏住呼吸,并将七星宝剑拿在手中,仔细倾听外面的动静。 “红线姐。”门缝处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 是什么人?这个人是敌是友?她的脑子拼命猜想着。 “红线姐,是我。”这回她听清了,是个熟人的声音。于是,她慢慢打开了房门。 “红线姐,那几个倭国人不见了,是不是到你这儿来了?”蓝宝童焦急地问到。 “是的,他们刚走不一会儿,没抓到他们。” 看两人半夜里跑来报信,红线十分感动,她有必要告诉二人真相,便把先前发生的事,大概地跟二人说了一遍。蓝黄二人听了,不禁义愤填膺,忙要带红线去把那几个人抓住。 “你们不用去了,他们肯定都有准备了,咱们冒然前去,弄不好会中了他们的圈套。” “那你们就干吃这哑巴亏了?” “当然不会,我们是不会放过他们的,但不是现在,就是我们现在去,也不一定会抓到他们的。所以我们只能等待机会再去抓他们,毕竟那几个人可都不一般,他们都是倭国的忍者。” “什么时候抓他们,别忘了告诉我们一声。”得到红线的肯定答复后,哥俩儿忙辞别红线,两人要回客栈看看那几个人回来没有。 知道那几个人是忍者,警惕性极高,为防备引起对方的怀疑,两人决定再从客栈房间的后窗户进入,刚才两人就是从后窗出来的。 进入自已的房间后,两人未发现屋里有什么异常,哥俩儿商量去那几个人的房间听听动静,看看那几个是否回屋了。 两人蹑手蹑脚地走到那几个人住的房间外,屏住呼吸地听了好一会儿,房间里没有一丝的动静,甚至连人的喘气声都听不见。 黑暗中两人对视了一眼,蓝宝童轻轻用手推了一下门,门慢慢地打开了,啊,原来房门并没有被闩上。蓝宝童又将房门开大了一些,屋内透进一点月光,他仔细地环视了一遍屋里,见里边空空荡荡并无一人。 哥俩儿有些不甘心,便分头把整个客栈又搜寻了一遍,仍然不见那几个人的踪影,仿佛是平空消失了一般。两人商议再去顺风客栈一趟,必须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给红线,好让他们有心理准备。 两个人去而复返让红线十分惊讶,没等她开口,两人便把客栈里刚刚看到的奇怪的事情告诉红线。听完两人的话,红线一时陷入沉默,人突然不见了,说明对方己知大事不妙,所以在第一时间消失不见,这等于是线索断了,以后再找他们可就费劲了。 “你们俩儿不要再回客栈,那几个人肯定也会怀疑到你们身上,你们再回客栈会有危险。毕竟他们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而是倭国来的忍者,他们是暗杀下毒无所不能,是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的贼人。为了你们自身的安全,还是多加提防他们一点好。” “那以后我们之间怎么联系?”黄绵虎问红线。 红线想了一会儿说:“我看还是先前那样,在我们相约的那家酒楼见面。不过那几个忍者已知道这家客栈,这样一来,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对我们很不利。我想等两天就搬走,最好能找到一处隐秘的所在,以防被他们暗算。另外,你们两人也要提防着那几个忍者。” 蓝黄二少侠辞别后,红线在屋里回想从南诏回来后这一路上发生的种种奇怪的事情,她不明白那几个倭国忍者为何盯上了他们,难道只是为了得到天遁神剑,或者是还有其它的目的。 此刻她的脑袋里乱糟糟的,想的脑袋都痛,她干脆不再去想那些事,等到师父昙云和妙玄醒过来,再和两位师父商量,或许她们能把这些怪事解释明白。 九藏野眼见这事己惊动红线等人,所以就不能再回那客栈了。他派地鼠去把留守客栈的那个忍者叫来会合,五个人聚齐后,他们在城中找到一处旧庙,便在里面暂避一时。等天亮后,再去城外寻找一处居住之所,然后再策划下一步的行动。 他们在城外五里远的村子里找到一处院落,主人原是小财主,因时常有战乱,并连遭几次抢劫,主人也不敢再在这院子里住了。后来主人全家搬进京城里居住,并将这院落对外出租,租金很便宜,但也很长时间没人来租,这次正好被九藏野等人碰上。 见面后双方一谈便成,付完了租金,几个人随即搬进了院子里。院子前后有四间房,院墙也很高,主人把院子和房间都打扫了,只是房子略显破旧,但不影响居住。 安顿好众人后,九藏野便召集手下说出了自已下一步的打算。 “上次去客栈的行动没有成功,这两把宝剑显然不是我们所想要的,现在我们又搞不清他们手里是否有天遁神剑。而且他们的武功都很高,我们是打不过他们的。我们盗来这两把宝剑后,他们会提防我们了,再想搞什么调虎离山这一套,他们也不会上当了。” 他停顿了片刻后对众人说:“这次我想抓住他们一个人质,然后逼他们用天遁神剑来交换,这样就知道他们手里到底有没有天遁神剑,你们看为师的这条计策如何?” “好,师父这个主意好。”地鼠第一个赞同,其他三个徒弟也表示赞同九藏野的计策。 “地鼠,你了解他们的底细,那六个人里谁最好下手,也就是谁的武功最差?” “这六个人里,红线的师兄云童和师父妙玄他二人的武功要低于其他四个人。”毕竟这些天,地鼠的眼睛没有闲着,红线、昙云师太、隐娘、恶风四个人的武功他都曾见识过,所以深知那四个人的厉害。 “那好,我们就对这两个人下手,地鼠可将妙玄和云童两人的相貌衣装告诉大伙儿,以免我们行动时抓错人。”九藏野吩咐地鼠。 就这样九藏野带着四个徒弟躲在这座院子里,每天让地鼠易容后进京城侦察,主要是打探到红线一伙人的行踪。因为九藏野也意识到,从夜进顺风客栈那天起,对方必然提高了警惕,不会继续在那家客栈住下去,所以需要尽快查明他们的落脚处,以便自己以后的行动。 地鼠一连在京城的大街小巷转悠了几天,始终没见到红线他们六人的身影,这让他很着急,他想难道这几个人离开京城了,不会吧,因为听师父九藏野说;他们有两人中了他的毒烟,很难治好,所以他们也不会这么快离开京城。 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地鼠连续几天的打探没有白费力气。一天他在街上搜寻时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地鼠一眼就认出:这两个年青人正是与他们同住一个客栈的可疑人。 于是地鼠决定在这两人的身上下手;跟踪他们二人就一定会找到红线等人现在的藏身之处。因为仅凭自己在京城的茫茫人海中寻找那几个人实在是太难了,但有了这两个人,情况就大不一样了,跟着这两个人肯定会发现红线等人的踪迹。 他首先要做的是;先弄清两人的住处也就是两人的家,然后在他们的家门口‘守株待兔’。他选择在蓝宝童的家门口等待,待蓝宝童出门后,便会径直去找黄锦虎。会合后两人便会去京城的大街小巷里闲逛。 这天地鼠发现两人走进一处驿馆,这让他很奇怪:一般说来,这驿馆是朝廷开设的,寻常人等是不让进的,而这两人只是和守门的士兵打个招呼便进了驿馆,这实在让他想不明白。 他呆在驿馆外想了半天,忽然茅塞顿开:难不成是红线他们就住在这个驿馆里。这想法一出来,顿时他的心情也随之兴奋起来,这几天的辛苦没有白费。 不一会儿两个人从驿馆里出来,便直奔闹市而去,地鼠知道这二人要去闹市的酒楼里喝酒。他不再跟踪他们,他要赶快出城,回到城外的居所,向师父九藏野报告他的新发现。 当地鼠把自已的发现告诉师父时,九藏野边听边点头,他也赞同地鼠的猜测和分析。 “今晚师父一个人去那个驿馆,先去探探虚实,然后再商量动手的事。”他又再一次向地鼠确定那家驿馆,因为他也是京城里的熟客,对京城里的大街小巷都非常熟悉,所以只要地鼠说出那家驿馆所在的街巷,他便马上能说出那家驿馆的名字。 过了晌午,九藏野叮嘱了几个徒弟后,便独自一人前往城里。进城后他先去地鼠所说的驿馆周围走了一圈,观察好地形方位后方才离开。 为打发时间,他找了驿馆附近一家酒楼的二楼,要了一壶老酒和几个菜,便坐在那里自斟自饮起来。二楼己经有两桌客人,看模样他们喝半天了,满嘴都是醉话。九藏野看似在喝酒,但是他的两眼和两耳却没有闲着,它们在全力捕捉着周围的一切信息。 “哎,你们听说没?那个,那个杀了鱼家父子的丫头又回来了。”一个声音飘进了九藏野的耳中,这顿时让他提起了精神,他的两只耳朵竖了起来。 “啊,你说的是那个叫红线的丫头吧?”另一人接茬道。 “对,就是,就是她。” “不过,你说的也不对,那鱼家父子不是她杀的,她只是制服了鱼家父子,而杀鱼家父子的是——。”这时说话的人压低了声音,并且朝周围看了一眼。 这后边的话九藏野没听见,不过这不重要,他才不关心是谁杀了鱼家父子,他关心的是关于红线一伙人的话题。 “这次她怎么又回京城了?不过,那丫头的事儿瞒不过我。我听江湖上的朋友说,她跟几个武林高手去吐蕃那边,去夺什么天遁神剑去了,而且我还听说那神剑被那丫头夺到手了。”一个人显然是耳目灵通并且见多识广的。 “行啊大哥,你的消息很灵通啊。”另一人恭维到。 “这算啥。”这被叫大哥的人晃着脑袋说:“他们一伙人一到京城我就知道了,不过这几天他们的处境很不妙,其中两人好像中了毒,每天昏迷不醒。后来虽然好了点,但还是不能下地走路,我猜他们是在京城里被人暗算了。”说着话他还朝其它两桌扫了一眼。 “嘿,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好像就和那几个人在一起似的。”听话的人好像不太相信。 “怎么?你以为大哥我吹牛呢,我进出那个驿馆就跟进自己家一样,那里面的人我差不多都认识。听那里面的人说,他们一共六个人,四女两男。为首的是个老尼姑,叫什么昙云师太;再就是叫红线的那个丫头;那中毒而昏迷不醒的是两个女的,一个是道姑,叫妙玄;另一个小丫头叫隐娘。那两个男的,一个叫恶风,黑大个,四十多岁;另一个是个青年,叫云童。”那个大哥也许是醉酒而兴奋,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大堆才住嘴。 真是‘言者无意,听者有心。’九藏野听了这一顿唠叨后,心里暗暗高兴,真是应了大唐的那一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想这个醉鬼真是我的‘贵人’啊,自已想打探又打探不到的消息,竟从这家伙的口中得到了。此刻别提他心里多高兴了,他继续边喝酒边听那几个人的酒话,果然他又从几个醉鬼的口中听到不少关于红线等人的消息。 待那几个醉鬼离开酒楼后,九藏野怀着兴奋的心情也离开了酒楼。天色己渐渐暗下来,他找到一处无人居住的房子里呆到半夜,然后再动身去驿馆里‘踩点’。 半夜时分,一个黑影飞上了驿馆的屋顶,那黑影趴在屋顶上一动不动,他正是九藏野。他趴在屋顶上察看驿馆院子里的动静,从屋顶看院子里,简直是一览无余。他要弄清楚红线他们所住的房间,还要弄清楚逃跑的路线,否则一旦得手,但不知从哪儿逃出去,岂不是把事情搞砸了吗。 他足足在屋顶上观察了一个多时辰,才弄清楚哪儿是四个女人住的房间;哪个是黑大汉和云童住的房间。此时他的心里己有了打算,他还得回去与地鼠商量一下再决定。 九藏野没有连夜出城,因为他不想惊动守城楼的官兵,他怕惊动那些人后,明天夜里再劫人时就不好办了,所以他只能委屈自已一宿,再回到那间无人居住的房子里,等捱到天亮以后,城门开时再出城。 他一回到城外租住的院落,几个徒弟立马把他围住。他把徒弟们叫到屋里,并给他们讲述了一遍昨天夜里所打探的一切。 “师父,你打算怎么办?”地鼠忙不迭地问。 “师父己有了打算,正想征求一下你们的意见呢。” “师父你只管吩咐,我们都听你的。”一个徒弟告诉他。 九藏野问地鼠:“你说说他们那一伙人里,谁的武功最弱?” “那当然是那个叫云童的青年了。”他毫不迟疑地回答师父。九藏野听了他的话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正是他心里计划好的。 这次他决定带大徒弟前去,因为大徒弟在倭国忍者中的名声不次于他,并且武功也仅次于他。只所以带他,也因为对方高手众多,一旦两人劫人质失败,到时也好逃脱。 到了下午,九藏野在家里准备好了绳索、迷魂烟、吹针、手里剑等必备物后,便带大徒弟进城,两人先到酒楼喝酒,借以消磨时间。 直喝到天色己黑,酒楼要打烊时,两人这才离开。因为夜里还有任务,所以两人并没有喝多,九藏野是担心到时候误事。 妙玄和隐娘中毒之事,早上起床后恶风和云童就知道了,是红线主动告诉二人的,为的是让二人也要提高警惕,以防再被那倭国忍者所暗算。 恶风听了当即就要去找那几个忍者算账,老账新账一块算。但却被红线拦住,说他单枪匹马去找人家去算账,搞不好连他自己也搭里头,毕竟对方在暗处;他们则在明处。 还有现在妙玄和隐娘仍昏迷不醒;而昙云师太内功也己耗尽,要完全恢复过来,尚需时日,所以他们只能等妙玄和隐娘二人病体康复;昙云师太的内力恢复过来,他们才能商讨下一步的计划:即抓住那几个倭国忍者和地鼠,搞清楚他们的阴谋和目的。 两人知道了这事儿后,刚开始心里确实紧张了一阵儿,但过了两天恶风便将此事丢在脑后,他自认武功超人,区区几个倭国的什么忍者能厉害到哪儿去。此时他心里埋怨红线是长别人的志气,灭自家的威风,他们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还能在这小河沟里翻船。 他把这话跟云童说了一遍,但却遭云童反驳,云童劝他还是小心一点儿好。他的想法没有得到云童的回应,便不再搭理他,自已回屋喝闷酒去了。 云童见劝不了他,便每日里自己多加警惕,以防不测。到了京城的这几天,云童的身体渐渐恢复过来,而不空和尚对他所施的咒语,也渐渐地失去了作用。 这些日子里,云童也开始对过去的一切恢复了记忆,至少知道了自己过去的身份:他是道家太乙门中人,师父是妙玄,师妹是红线,师祖是冲虚真人。自己修行的道观叫老君山冲虚观,更让他惊奇的是:每天陪伴他,与他同住一室的恶风,竟是消失了二十多年的他的师叔祖,这些都是红线告诉他的。 云童一想到被不空和尚劫走的这几年,他就要作恶梦,有时还会惊出一身冷汗。现在他的神智己恢复了正常,所以在驿馆里的这些天,他每天都会和师叔祖恶风到后院来练武,一来能活动活动筋骨;二来也能演练一下己荒废的本门武功。他身边有恶风的指导,自然演练起来也快多了,太乙门的各种武功招术一经师叔祖的点拨,他进步的极快,简直是突飞猛进,这让云童高兴坏了,就连师妹红线看见他练武时,也是满口夸赞。 可云童和红线,还有师叔祖恶风,他们都万万没想到,就在云童各方面都朝喜人的方向发展时,恶运却再一次降临在他的身上。 第二百零二章 云童失踪 将红线等人安排在驿馆里居住后,妙玄和隐娘二人虽经昙云师太施内功驱毒而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二人仍没有完全恢复过来。郭子仪知道此事后,又奏请皇上,请来了宫里的太医来给妙玄和隐娘治病。那太医诊断后,脸上露出迷惑的神色,拿起笔来想了想后,便给二人开了几剂解毒还魂散,并让两人服下。 “请问太医,他们二位中的什么毒?”郭子仪好奇地问太医。 “这二人中的毒,不像是江湖武林中人所用之毒,倒好像……好像是外邦人所用之毒。”那太医说起话来吞吞吐吐的。 郭子仪有些急了:“什么外邦人?别吞吞吐吐的,哪个外邦?你痛快地说出来。” “我看二位的症状,像是中了倭国忍者的毒。”太医不太肯定地回答。 “你从哪里看出来是倭国忍者用的毒?”郭子仪急着想弄清这件事。 “倭国来的遣唐使所随从的医者也常与我们太医互相切磋医术,论辨医理,我曾听倭国讲述他们国内的忍者所用的毒药和迷魂药等。所以我看到二位的症状,便猜知二人是了倭国所施放的迷魂药,至于叫什么药名,我却是不知道。” “那真是谢谢太医了。” “郭大人不必客气,那二位义士己服下药,几天后就会好的。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告辞了,如有事可通知我。” 送走了太医,郭子仪便来找红线:“看来对你们下毒的确实是倭国忍者,而且听你说,他们的目标是天遁神剑,可是你们手里并没有那神剑,难道他们不知道吗?” 红线想了想说:“他们也许真不知道,因为无名氏来取走神剑时,只有我们几个人在场,并没有外人看到,所以他们以为那神剑还在我们手里,并引来他们抢夺。” “他们这是鬼迷心窍,就是你们说那天遁神仙不在手里,他们也不会相信,所以才做出这些疯狂的事来。”郭子仪感叹地说到。 “是啊,而且那几个人都是危险人物,希望郭大人能派人抓住他们。听说他们都是倭国来的忍者,武功都很高,而且他们还精通暗器、放毒,还精通易容术、夜行术等各种歪门邪术,就连我师父妙玄,还有隐娘,她二人也中了那几个人所放的毒。” “抓住他们?谈何容易?这京城里的倭国人有几千人,又不好大张旗鼓地去抓他们,只能派人暗中查访。” “是啊,派京城里的士兵去抓他们,无异于去送死,而且那些人来无影去无踪,杀人手段极高,杀死几个士兵,到时候就连尸体也让你找不到。所以这件事,还是等我师父和隐娘他二人身体恢复后,由我们来对付那几个人吧。” “那也好,就是派士兵去搜查也没多大作用,反而打草惊蛇,过后他们隐藏的更深了。那我就不派兵了,你们就住在这驿馆里,这里比客栈安全多了。你们在这里不要轻易外出,待你师父和隐娘二人身体恢复后,再着手办那件事。”说罢郭子仪就辞别了红线昙云等人。 服药两天后,妙玄和隐娘都恢复了正常,能吃饭下地,还能和大伙儿说话,这让大伙儿都为两人高兴。只是二人的内力还未完全恢复,所以身体还是有些虚弱。见此情景,众人只能继续呆在这驿馆里。 红线问师父昙云下一步怎么办,昙云说:“本来刚开始时,我打算到京城住几天后,我们就分手各奔东西,我带隐娘回去,你和妙玄师父、恶风,还有云童回老君山,等以后再见面。可是没想到碰见这件事,那几个倭国忍者又把我们缠住了。” “有仇不报非君子,何况他们差点儿要了师父和隐娘的命,还盗走了两人的宝剑,所以我们这回无论如何也要抓住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 “是啊,若抓不着那几个狗贼,不但坏了我们师徒的名声,让江湖武林中人耻笑,而且也会让那几个倭国忍者蔑视我们大唐的武林界。” “不过。”昙云又接着说:“这驿馆门口和四周虽有兵士把守,但我们也要多加小心,加强防备,不能再让那几个毛贼钻了空子。” “师父说的极是,等会儿我去告诉师叔祖和师兄,让他们二人也不要大意。” 说完红线起身来到恶风和云童的房间,并把昙云忧虑和担心之事告诉两人。云童此时见到红线格外亲切,对师妹的叮嘱表示感谢。 但恶风却不以为然:“怕他们个球啊,那天晚上没让老子碰见,若是让老子碰见,让他们的脑袋开花那都轻的,我巴不得他们上老子这屋里来。” 这一通大话让红线哭笑不得,不过临了她还是叮嘱师叔祖两句:“你别光顾着自己,还有云童要你照顾呢,而且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所以为了云童你也要多加小心。” “嘿,义妹,你啥时候也学会了婆婆妈妈的。你们别把那几个倭国人吹上天,他们不过会使点鸡鸣狗盗之术,凭我恶风岂能中他们的招儿,义妹,你就放心吧。”红线原本还想再说两句,见义兄那般模样,知道他也听不进去,只好回屋去照顾师父和隐娘。 夜深人静时,守卫驿馆大门的两个士兵进了屋,并把大门锁上。远处黑暗中,两个黑影窥视着驿馆大门,两个黑影正是九藏野和大徒弟井边一郎。两人见大门关上,便知道守门士兵回屋休息去了,这时候正是守卫人员松懈的时候。 又等了半个时辰,两人才开始行动,师徒俩都穿着夜行衣,两人一前一后施轻功飞上房顶,然后趴在房顶上观察驿馆里的动静。驿馆里的情况,九藏野前两天夜里曾来这里‘踩点’,所以他对这里了解的八九不离十了。至少他摸清了红线她们几个女人住一个房间;而恶风和云童住一个房间。更让九藏野放心的是:红线的房间与恶风的房间相隔挺远,这样一来就是在恶风这边有什么动静,红线那边也很难觉察到。 两人见恶风的房间没有灯光,猜测他们大概是睡下了;这时九藏野见红线的屋子里亮着的灯也灭了。但九藏野没有着急下去,他要等到过午夜再动手,因为人在午夜后都会比较疲乏,而且很快就会进入梦乡,到那时再动手就很容易得手。 等到过了午夜,整个驿馆里是死一般的沉寂。两人先后飘落到院子里,然后像猫儿一样潜行到恶风和云童两人房间的窗户下,九藏野屏气静心倾听着屋子里传出来的鼾声。黑暗中他露出一丝阴笑,他轻轻地从怀里摸出一支吹筒,吹筒里放有摄魂烟草,只要点燃烟草,并用吹筒将烟雾吹进屋里,嗅到此烟味的人就会立刻昏迷,任人摆布。 九藏野将窗户纸戳破,然后把吹筒伸进小洞,一股股地青烟飘进屋里。此时的恶风并没有完全睡着,尚在迷迷糊糊时,忽然闻到一股异样的香味。 他心里暗叫:“不好”,本想来个‘鲤鱼打挺’,立起身来,却感觉身体有点软绵绵的。黑暗中他看见屋里弥漫的青烟,心知被人暗算了,他运了运内力,想立起身来,但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他慢慢地昏迷过去。 听屋里没了动静,九藏野便用工具将房门打开。进屋后,他用‘夜视眼’开始搜寻,作为忍者,他们都有两只‘夜视眼’,以便能在黑暗中看人视物。他在屋里仔细搜寻了一遍,没有找到天遁神剑,当然他也意识到神剑不可能在恶风的屋里。 九藏野用手语命大徒弟将云童背上,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放在桌子上。两人来到院中,见四下里无人,便施展轻功,一前一后飞出驿馆,直奔城墙而去。 两人又趁城楼上守卫疏忽之时,背着‘人质’飞下城墙,然后钻入茫茫夜色之中。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红线忙给师父妙玄和隐娘两人端来饭菜,因两人的身体状况大有好转,也能正常进食,这让红线和昙云师太二人很高兴。 四个女人边吃饭边唠着喀,正唠得起劲儿时,红线却停了下来。她侧着耳朵听着院子里的动静,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哎,红线,你在想什么呢?”昙云见她一付呆呆的样子,便好奇地问她。 “我有点奇怪,今天院子里怎么没听见师叔祖和师兄两人的动静,他们每天早上都要到院子里练一会武,然后才回屋吃饭。难道是两人还没起床呢?不行,师父,我得去叫醒他俩儿,让他们赶快起床吃饭。”红线有点不放心,起身要到两人所住的房间里去看看。 仅片刻工夫,红线便匆匆跑回屋,她告诉师父昙云:“师父,你快去看看吧,他俩儿好像出事了。我师叔祖好像中了毒,现在昏迷不醒;还有我师兄也不见了,师父你去看看,我到院子里找找我师兄,只有找到他,才能知道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交待完后红线便匆匆来到驿馆的院子里,一边找一边喊着师兄的名字。 此时红线的心里己经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师兄有可能遇到了不测。虽有了这个念头,但她仍不愿相信,她更希望自己是在瞎想,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她多希望师兄突然出现自已面前,但她一想到师叔祖也昏迷不醒,所以她更认定师兄是出事了。 不死心的她又跑到驿馆大门口,询问守门的卫兵,但卫兵却告诉她早上没有人出去。这下她心里有些凉了,她无精打彩地回到师叔祖的房间,见师父昙云正在照看着恶风。 她刚要告诉师父,云童也遍寻不着。师父见她没让她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桌上的一张纸。红线好奇地拿起这张纸来看,原来上面写着几行字:人已被我们劫走,若想要人,须在五日内拿天遁神剑来交换,交换地点第五天通知你们。 红线的咯登一下,心想:这下坏了,天遁神剑早己不在他们手里,人质无法交换,那师兄云童不就危险了吗,看来他们真是小瞧了那几个倭国忍者了。 “师父,你看这事儿我们该怎么办?” 昙云皱着眉头沉默片刻后说:“没别的办法,我们只能在城里城外慢慢寻找,希望能找到那几个倭国忍者的藏身之处,而云童肯定也和他们藏在一处。” “可师父,如何五天之内找不到他们的藏身处怎么办?” “师父相信会找到的,云童经历过这么多的磨难,师父相信他也会躲过这一次的磨难。” “可是我们现在该做什么呢?” “现在靠我们几个肯定不行,妙玄和隐娘两人的内力还未完全恢复;这次恶风又中了毒。所以我们只能去求助郭大人,让他派兵士满城搜寻一遍,最好是秘密搜索。如果他们在搜索无果,那就说明那几个人有可能转移到城外了,到时候你我二人就到京城周围去搜索,也许能打探到云童的消息。” 这时有驿馆的卫兵来报:郭大人要见昙云师太和红线姑娘。两人一听,这人来的正及时,忙告诉卫兵:快请进来。 郭子仪见了师徒俩的面,忙询问妙玄和隐娘的病情,红线告诉他:两人都己康复,只是内力还未完全恢复。听到这话,郭大人露出欣慰的表情,又接着与二人寒喧。 两人一见郭大人这模样,明显看出他还不知道昨天夜里这驿馆里发生的事。红线与师父对视了一眼后,便对他说:“昨天夜里那几个忍者又来了,并且毒昏了师叔祖;劫走了我师兄云童,还给我们留下了这个纸条。”说罢,拿过那张纸条递给了郭大人。 郭子仪看完纸条后,不禁勃然大怒:“这几个倭国忍者实在是太猖狂,竟敢觊觎我大唐的天遁神剑,而且还敢在我大唐京城里绑架人质。这几个狗贼,若能抓到他们,必将他们碎尸万段,方解老夫心头之恨。” 红线求郭大人先把太医请来,给师叔祖恶风看病。郭大人命一个随从持他的名刺,去太医院请太医来给恶风解毒看病。 他又向红线打听了一下云童的面貌装束后,便告别红线等人,临走时他告诉红线和昙云师太不要着急上火,回去后他要召集守城官兵搜遍整个京城。另外他又命京城府衙派出捕快,让他们化装后秘密访查,重点访查倭国人。 刚送走郭子仪,大门口又有两人闯了进来,原来是蓝宝童和黄锦虎,因门口卫兵都认识两位少侠,知道这两位是京城里有名的惹不起的人物,又知道两人是红线的朋友,所以便放他们进来找人。 “姐,听出你们这儿又出事了?”蓝宝童开门见山地问。 “是啊,还是那几个倭国人,这回是把我师兄云童劫走了。”说这话时红线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是啊,多少武林宗师、邪魔高手都败在他们的手下,没想到他们却被那几个倭国忍者所算计了,而且算计了他们三次。这要是传扬出去,难免不被江湖武林中人耻笑。 “有什么需要我们哥俩儿出力的吗?”黄锦虎问红线。 “郭大人刚才来过,他答应派守城官兵满城搜查,兴许能搜出那几个忍者的藏身处。” “嘿,让他们这一搜,岂不是打草惊蛇,更难找到那几个狗贼的藏身之处。”蓝宝童面露不屑地告诉红线。 “那也没办法,我和师父还得照看这几个病人,离不开,所以只好求助郭大人了。” “这样吧,我们哥俩儿也帮你寻找或打听那几个倭国人的藏身之处。还有我们俩儿曾在客栈里与那几个倭国人打过照面,再看见他们准能认出来,不像那帮官兵只能冒蒙地去找。”蓝宝童二人也要帮红线去找人。 红线深知二人是京城里的‘地头蛇’,又结识京城里三教九流之人,耳目极灵。他们两人帮助寻找,说不定能比那些官兵更快地打探到消息。 于是红线答应二人帮助寻人,并对两人表示了感激之情。说干就干,蓝黄二少侠告别红线和昙云师太后,便匆匆离开了驿馆。 第二百零三章 第160章 在茫茫的东洋大海上孤悬一座大岛,大唐民间称它为‘倭国’,后来倭国派到大唐的‘遣唐使’得知‘倭’字在华夏文字中为贬意。于是在武则天掌权时,那时武则天己将大唐改国号为‘大周’。倭国的遣唐使请求则天大圣皇帝给本国赐国名为‘日本’,因为他们自认为本国是‘日出之国’,所以取名‘日本’。没想到他们的要求得到则天皇帝的恩准,因此自那以后他们就自称‘日本’国。 但大唐民间自认本国是天朝大国,而那日本地处东洋一隅,相比大唐,它不过是个蕞尔小国,所以民间百姓仍称它为‘倭国’,而称它的国人为‘倭人’或‘虾夷人’。 两年前崇峻天皇被人暗杀,苏我氏家族的外孙女继位天皇,成为日本的女天皇。这时的朝廷大权被苏我马子所掌控,而崇峻天皇的儿子圣德太子则被封为辅政王,与苏我马子共同辅佐朝政,但实际大权却掌握在苏我家族手中,就算是贵为辅政王的圣德太子也随时有人头落地的危险,因此他不得不暂时忍气吞声。 虽是忍耐,但圣德太子并不甘心,他在自己幕僚大伴细人的辅佐下暗暗地积聚力量。而这个大伴细人则被称为圣德太子的‘志能便’,这是早期对忍者的称呼。他负责为太子出谋划策、搜集王公贵族以及平民百姓的各种情报消息,使太子虽深居皇宫,却对朝中和民间所有的动向了如指掌。 其实太子的死敌——苏我马子的手下也有不少忍者,只不过他手下的忍者主要职责不过是作为‘杀手’和‘刺客’而存在的,相比于大伴细人,那些忍者还是低了一个层次的。 与苏我家族相比,圣德太子的势力远不如对方,他不能与苏我硬碰硬,他只能‘智取’。圣德太子熟读史书,早知道华夏大陆历朝历代书籍浩如烟海,虽经秦朝‘焚书坑儒’,但民间却把大部分书籍保存下来,并在后来的朝代中翻印流传下来。 最让圣德太子念念不忘的是:《孙子兵法》、《太公六韬》、《吴子兵法》、《尉缭子兵法》等几本书,而其中最看重的是《孙子兵法》和《太公六韬》两本书。 于是他与大伴细人商议,派大伴手下的几个忍者混在遣唐使中前往大唐京城,然后在京城里结识朋友,慢慢打探那几本书的下落。 就这样九藏野率三个徒弟来到了大唐长安城,头一次见到繁华巨大的长安城,让九藏野和几个徒弟有些眼花缭乱。但他们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他们马上开始了打探和寻找那几本兵书的工作。 几天下来,他们的工作毫无进展,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朝廷严禁那些兵书流出宫廷,更怕那些民间老百姓看了那些书,会产生起义造反的念头。 正在他们为寻找那几本兵书而使自己焦头烂额时,他们在听城中百姓的街谈巷议中,得到一个消息:说是江湖武林中人都前往吐蕃边境处的大草场了,说是在那里打擂夺什么天遁神剑,而且听说那把神剑拥有巨大的威力。 三个徒弟撺掇师父暂时放弃寻兵书的工作,先去大草场那边看热闹,万一能趁乱将那把天遁神剑盗取来,岂不强似弄那几本兵书吗。 但九藏野却没有同意,虽然听到‘天遁神剑’这四个字后,他的心也有所动,可他也深知大唐江湖武林中高手如云,再加上吐蕃南诏天竺等各国的高手,自家几个忍者哪里是各国武林高手们的对手。 何况去那大草场路途遥远,路上还要穿过层层关卡,一旦被守城官兵怀疑,再被关进大牢,那岂不误了圣德太子及师父大伴细人的大事。 九藏野压下了自己的野心,决定还呆在京城,慢慢地打听那几本兵书的下落。此刻他想起了在京城里临时收的那个叫‘地鼠’的徒弟,那小子诡计多端又机灵多变,颇合他的心意。 也因为那时他和三个徒弟分头行动,他收留了地鼠后,并向他打听了那几本兵书的事,但地鼠对那些兵书的事儿是一无所知。无奈之下,九藏野与地鼠一块呆了几天,并传授了他一些技能后,便让他自己出去谋生。 他本想到从今往后再也见不到地鼠了,未曾想,几个月之后,师徒二人又在京城里见面了。而且他的这个徒弟,还给他带来了最想听的消息:发现了红线一伙人的行踪。 发现那一伙人的行踪,并且地鼠还告诉师父:天遁神剑就是红线夺到的,后来也一直使用那把天遁神剑,所以他猜测那把神剑现在也一定在她的身上。 得到这个消息后,九藏野决定暂时放弃打探和寻找那几本兵书的工作,转而把目标放在那把天遁神剑上,尤其是他听到地鼠讲述天遁神剑的巨大威力时,更让他的野心澎湃四射。 他闭目冥想着:倘若将那把神剑献给圣德太子,那毁灭苏我马子家族则将易如反掌,到那时他九藏野就是头等功臣,说不定地位还要超过师父大伴细人呢。 于是九藏野策划了在通往京城的一条河边袭击红线一伙人,可惜没有成功;当红线等人住进客栈后,他又实施了第二次行动,结果只盗得两把宝剑,却不是那天遁神剑。 在城外那座藏身的院子里,他又策划了第三次行动,这次他要绑架一个人质,然后逼红线等人用天遁神剑来交换,他知道华夏人都很重情义的,到时对方一定答应交换的。 就这样,九藏野从驿馆里把云童劫走。从那个字条里,红线和昙云明白了那几个倭国忍者的目的,他们是专为天遁神剑而来的。摆在二人面前的路只有两条:要么找到那伙忍者和藏匿云童的地方,并将他救出来;要么用天遁神剑去交换人质。 可到哪里去找天遁神剑呢,那把神剑早己被无名氏或叫吕道士给收去了。红线和师父昙云整天一筹莫展,唯一的希望只能是等待着郭大人或者蓝黄二少侠能给他们带来好消息。 第三天早上郭大人来到驿馆,见郭大人的模样,红线和昙云就猜测没有云童的消息。师徒俩儿猜的没错,确实没有云童和那几个忍者的消息。 不过郭大人却告诉二人,在搜查一处寺庙时,发现了三个日本国来的年轻僧人,他们是到这寺庙里来游览的。询问他们的名字,分别叫铁猿之也、雾山一郎、岩洞魔羽。查看三人所携带的名刺,也都与三人的名字相符,当时并没有发现三人有什么可疑之处。 可庙里的方丈却很讨厌这几个日本僧人,方丈告诉郭大人:说这几个日本僧人并不像真正的日本僧人,他们行为诡异步履轻灵,倒像是几个武功高手。 听方丈这么一说,郭子仪还真相信了他的话,因为他知道方丈的武功造诣是很高的,那几个日本僧人在他面前一过,他就能看出些端倪来,这并不奇怪。 虽说那几个人有可疑之处,但并没有找到什么把柄,还有就算是那几个日本僧人是个武功高手,可没有发现他们有违法行为,又与绑架云童的事扯不上关系,所以也就无法抓捕他们。郭大人顺便询问了那三个日本僧人的住处,记住了他们所住的客栈。 事情完事后,郭子仪的心里还是有点放心不下,方丈的话让他始终怀疑那几个日本僧人。因为他知道前来大唐的日本僧人都是为了学习大唐文化,与大唐佛教人士交流,学习佛经等。既便他们中有会武功的,也只是用来防身,难以称得上武林高手。 方丈和郭大人的怀疑一点没错,那几个日本僧人并不是真正的僧人,而是日本苏我马子手下的三个高级忍者,他们是被苏我马子派来大唐盗取几本兵书和天遁神剑的。 他们早就知道圣德太子和大伴细人派九藏野率三个徒弟忍者来到了大唐京城,而且苏我马子也知道了九藏野来大唐的目的。为打击对手圣德太子,破坏对手的宏大计划,苏我马子也决定派手下最得力的三个高级忍者化装成日本僧人,潜入大唐的京城,并打探九藏野等人的行踪和计划。 同时苏我马子也做了两手准备:一是想办法得到那几本兵书和天遁神剑;二是,若九藏野他们先得手,可不择手段,除掉九藏野等人,然后将兵书和天遁神剑夺到手。 由于查不到那几个日本僧人的把柄,郭子仪只能放弃了盘查。但他并没死心,他暗中派几个兵士化装成平民百姓在他们所住的客栈附近监视那几个人,同时也没忘记把那几个僧人的事告诉红线和昙云师太,让二人的心里有所防备。 真是乱上添乱,那几个绑架云童的日本忍者还未找到,云童也没有下落,这凭空里又蹦出三个武功很高的日本僧人。 红线和昙云师太二人不知道这几个日本僧人,和绑架云童的那几个忍者是不是一伙的。现在他们不但要寻找那几个忍者,还要提防那几个可疑的日本僧人。 转眼间己到了第五天,不但郭大人那里没有什么消息,就连蓝黄二少侠也没有什么消息。好容易捱到下午,才等到郭大人来到驿馆,见到红线和昙云后,未等他开口,两人看他露出失落的神色,便知道没有查到云童的下落。 “郭大人辛苦了。”红线怕郭大人不好意思,便抢先开口安慰他。 “唉,老夫实在是没有用,连个人都不到。”他有些自责。 昙云师太忙安慰他:“郭大人也尽力了,那几个人既然绑架了人质,必然知道在这京城里无处藏身,他们怎么会乖乖地躲在城里呢。老尼猜想,他们十有八九是躲到城外去了。” 郭子仪此时恍然大悟:“师太说的有道理,待老夫再派人到京城周围去搜查。” 昙云忙劝说:“郭大人不必再费心了,五天期限己到,再去搜查他们己来不及了,我们现在只有等待对方来通知我们,用话语先稳住他们,然后再慢慢想办法。” “那云童会不会有危险啊。”郭大人担心对方会杀了人质。 “不会的,他们没有得到东西是不会杀人的,我们先想办法拖住他们。”红线非常肯定地告诉郭大人,郭子仪半信半疑地点点头。 “郭大人,你挺忙的,就不要为这事儿操心了,我们自已再想办法,一定会将我师兄救回来。”郭大人怀着愧疚的心情与两人告别了。 过了一会儿,蓝黄二少侠也来见红线,两人也没有查到线索。见到红线和昙云师太,两人看上去也有点沮丧。 “二位少侠辛苦了。”红线忙上前问候。 “唉,我们俩儿真是没用,连个人都找不到。” “这也怨不得二位少侠,倘若他们藏在城外,你二人在城里当然找不到了。”听了红线的话,两人立马茅塞顿开。 蓝宝童拍着脑袋说:“哎呀呀,我们俩儿怎么没想到呢。这样吧红线姐,我们哥俩儿再出城,到京城四周再搜寻一遍,不信找不到他们。”两人摩拳擦掌,转身就要离去。 红线忙叫住二人:“先不用去了,今天是第五天,他们马上就会来人通知我们,到时候我们再与他们交涉,让他们再宽限几天。” 送走了两位少侠,红线和师父昙云刚回到自已的房间。这时守门的卫兵告诉二人:“门外有人送来一封信,不让转交,说是要亲手交给红线姑娘和昙云师太。”两人猜想定是绑架云童的那几个倭国忍者送信来了。 两人连忙随卫兵来到大门口,果然见一人立在门前,蓬头垢面的,看模样像是一个乞丐。 红线端祥了那个乞丐一眼,乞丐问:“你是叫红线吗?”红线说:“正是”。那乞丐便把信交给了红线后,便转身要走,红线当即叫住那乞丐。 “你认识那个让你送信的人吗?”红线有些怀疑地问那个乞丐。 “啊,不认识,那个人给了我一点碎银子,让我把信送给一个叫红线的。” “好啦,信我收下了,你可以走了。”那乞丐什么也没说,脚步蹒跚地离开了驿馆门口。 红线把信封打开,取出一封信来,内容果然是约定交人交剑的时间地点。她把信递给师父看,却发现师父的目光一直盯着那个乞丐看,直到那个乞丐拐了个弯不见了身影。 当红线把信递给师父,并告诉她信里的内容后,只见昙云暗叫一声:“不好”,拿着那封信看也没看一眼,便将信扔给红线,她自己则一个箭步直奔那乞丐拐弯处窜去。 过了一会儿,红线见师父慢慢地走回来,一付沮丧的样子。红线忙迎上前去,问师父发生什么事了。 “唉,就差一步,没想到啊,妖怪装佛,我老尼愣没看出来。唉,真是丢了脸了。” “师父,你在说什么呢?你刚才匆匆忙忙追什么去了?” “徒儿,你刚才没看出来,那个乞丐是假的,师父刚才是追那乞丐去了。”昙云恨恨地告诉红线,红线知道师父刚才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难道送信的乞丐是那几个忍者中的人假扮的?” “你猜的没错,开始时为师便怀疑那个乞丐。那个乞丐虽然是蓬头垢面、破衣烂衫的模样,但他的目光犀利内力充沛,身上罡气逼人。刚走时我见他步履蹒跚,待他走远时,我发现他步履雄健,是个武功修为很高的人。就因为这几点可疑之处,为师才立马追他而去。可惜,我刚追过拐弯处,就不见了那乞丐的踪影,可见那家伙身手之快。也许他己发觉有人追他,所以他才急忙逃离。” “师父,你抓到他又能怎样?” “傻丫头,我们现在手里没有天遁神剑,拿什么去交换人质?为师抓那个乞丐,就是想用那个人交换云童。现在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如何去到约定的地点换回云童?” “师父,我们能不能去见他们,求他们再延后几天。” “延后几天又如何?过了几天难道会有奇迹发生?” “延后几天是几天,然后我们再慢慢想办法。” “好了,我们先回屋吧,几个病人还在屋里躺着呢,可别再出什么。”于是师徒二人拿着那封信回到所住房间。 刚一进门,眼尖的红线就看见桌子上放着一把熟悉的宝剑,旁边还有一张纸。红线异常兴奋,上前把剑抓在手中。 她激动地喊到:“师父,是天遁神剑,它又回来了。” 红线左手握住剑鞘,右手拔出宝剑,才拔出半截,只见剑身上射出无数道毫光,将屋内照得通亮。昙云高兴地看了一眼天遁神剑后,便拿起那张纸来看。 “神剑交给你们,你们可按照约定的时间地点,持神剑前往,并用它来交换人质,待人质安全回来后,你们可离去,贫道再施法将神剑收回。纯阳真人。” 昙云将那张纸给红线看,看完信,红线兴奋地对师父说:“这是无名氏刚才来过,这真是帮了我们大忙,换回我师兄云童有希望了。可是师父,那几个倭国忍者能守信用吗?万一他们拿了神剑,却不放心,我们拿什么制服他们,他们手里可是有天遁神剑啊。” “我们当然也不是傻子,到时候我们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不怕他们耍花招。我们只有真正见到云童回来,才会将神剑交给他们。” 昙云又将那乞丐送来的信看了一遍,告诉红线:“离交换人质的时间还有一个时辰,我们商议一下能去几个人,先看看你师叔祖恶风好一点没有?” “我师叔祖没事了,他内力深厚,所以恢复的很快;还有师父妙玄和隐娘两人也都恢复的差不多了,虽没完全恢复,可对付那几个倭国贼人是不成问题的。” “好,到时辰我们一块去,都聚在一起更安全,让他们呆在驿馆里,我反而不放心。” 昙云将四个人召集来,简略地说明了这次行动的目的后,五个人就出发了。因为交换人质的地点在城外很远处,时间定在太阳落山时,所以昙云才决定提前出发。 这时太阳渐渐偏西,红线后背插着天遁神剑,妙玄和隐娘也各自找了一把宝剑带上,五个人出城后,直奔信中约定的地点而去……。 第二百零四章 土地庙前遇险 第161章 土地庙前遇险 却说那两位少侠蓝宝童和黄锦虎得到红线的提醒后,立刻在城里召集了五十多个少年帮助到京城四周搜寻,为行动迅速,他们都骑马前往。 二位少侠还特别叮嘱众少年,发现可疑人和场所,不要打草惊蛇,要立刻通报他二人。 此时太阳渐渐偏西,京城周围的百姓发现有不少骑马少年在城外四处驰骋游荡,好像在寻找什么。当然百姓们也不敢去招惹他们,知道他们都是京城里的游侠少年或市井无赖。 蓝黄二人在城外的这顿折腾没有白费,可下几个少年跑来报告:说在城外东南五里处,发现三个倭国人,他们在城外四处转悠,似乎在寻找什么,行动有些可疑。而且他们骑着马挎着倭刀,看样子好像会武功,他们会不会是红线要找的那几个倭国忍者。 两人一合计,先去看一看再说,要真是那几个人,他俩儿一眼就能认出来。二人跟随着几个少年前往发现可疑倭国人的地方,远远望去,只见十几个人在那里杀成一团,还伴随着“叮叮当当”刀剑的碰击声。 蓝黄二少侠驰马跑到近前一看,是三个陌生的倭国武士,看样子武功还挺高。因为他们三人对付十几个少年还占着上风,而且看上去那三人并未使出全力。 “都快住手!”蓝宝童大喝一声,那十几个少年听见大哥下令,连忙停止厮杀,并退回到蓝黄二少侠的身边。见此情景,那三个倭国武士也收刀入鞘。 “对不起,几位武士,刚才是一场误会。”蓝宝童向三个武士抱拳赔礼。 “你们大唐人真是不讲道理,这十几个人见到我们二话不说就朝我们动手,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他们,真是岂有此理。”说话的正是老大铁猿之也。 “失礼失礼,各位武士住在京城哪个客栈,改天我兄弟们一定请各位喝酒赔罪,到时各位一定赏光。” “喝酒赔罪就不必了,我们互相又不认识,何况我们还有事情要办,我们后会有期吧。” “那我们就后会有期。”那三个人辞别了蓝宝童等人,策马飞驰而去。 “大哥,就这么放那三个倭国人走了?他们绝对可疑,为什么不抓住他们审问一番?”一个少年向蓝宝童发泄着不满。 “你懂什么?那三个倭国人的武功相当了得,就是我们全体都上,也难占得便宜,何况那三个武士并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我们不能放着正事不干,却与那三个不相干的厮杀,到时再把我们正事耽误了。” “大哥说的对,我们出来是寻找藏人质的地方和那几个倭国忍者的,不能误了正事。”一个少年嚷嚷到。 意见统一后,众少年便在蓝黄二少侠的指挥下分成几拨人马,分头去搜寻那几个倭国忍者和人质的藏身处。 与此同时,昙云和红线也带着众人前往约定的地点,这次他们五个人都没有骑马。因为骑马目标太大,容易成为对方的箭靶子;不如徒步来的利索,反正他们的轻功都十分了得。 “要是交换时,看不到云童怎么办?他们会不会耍什么鬼计呀?”隐娘的一句话提醒了昙云和红线,是啊,万一见不到人怎么办? 红线看向师父昙云,昙云这时说出了自己的计划:“那,不会吧,到时候我们见到人才能把剑交出去,只要人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把剑夺回来,要不然,纯阳道长那里我们也没法交待。”隐娘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下她放心了,她是怕把剑交出去,到时候再救不回云童,对方再用那天遁神剑来对付他们,那他们是很难抵挡住的。 天色已近黄昏,他们五个人很快来到约定地点,那是城东南的一处高坡上的破旧的土地庙。他们没有再往前走,而是站在距离土地庙还有百步远的空地上。为了让对方看清自己怀抱的天遁神剑,红线和师父昙云又向前走了五十步,这样离土地庙更近了一些。红线大声喝了一声约定的口号,那是对方约定的。 话音刚落,土地庙的门里走出一人,看上去有四旬年纪,穿着打扮虽是大唐模样,但一看就是倭国人,尤其是他腰间还挎着一把倭刀,此人正是九藏野。 “红线姑娘,你的,把天遁神剑那个,带来了吗?”九藏野一口生硬的大唐话, “带来了。”红线左手举剑朝对方示意了一下。 “可是,你的怎么证明那是天遁神剑?把剑拔出来,我的要看看。” 这时庙门里出来一人,站在九藏野的身边,红线看那人是个陌生面孔,但那人走路举止让红线感觉到在哪儿见过他。 为让对方放心,红线用左手握住剑把,慢慢地将拔出来,刚拔出一半,那剑身便放射出无数道毫光。还未等九藏野说话,身边那人便凑到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只见九藏野点了点头。 “你的先把剑送过来,我们就放人。”九藏野伸手示意红线把剑先送过来。 “我们要一手交剑,你们也要一手交人,现在你要让我们看看人。”昙云对那年长忍者喊到。这时在双方喊话时,恶风隐娘妙玄三人己不知不觉地走到红线和昙云的身后。 九藏野回头朝庙门处喊了一声,只见两个忍者架着一个人出了庙门,红线一看正是消失了几天的师兄云童,他的口中被塞了毛巾,两个胳膊被绳子捆绑着。此对红线的鼻子不禁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好了,这回你们可以把剑送过来了。” “我们送剑的同时,你也把人放了,这样才公平吗。”红线不卑不亢地告诉对方。 “把剑先送过去,看他们有什么鬼花招,不管对方放不放人,最后我们也要把神剑抢回来,还给纯阳道长。要是神剑丢失了,我们也对不起纯阳道长。”昙云小声吩咐红线。 “哎,你们想好没有,现在是你们求我,不是我求你们,还想跟我讨价还价,你们可不要后悔。”九藏野急了,忙回头用倭国话朝庙门里喊了一嗓子。 就在红线等几人还在猜测对方的举动时,附近的树林里窜出一黑大汉,几步来到红线等人身边,边跑边喊:“快躲开,这里危险。”说着一手抓红线一手拉昙云师太,便朝外圈跑。 此时红线己看出来人是张三霸,她和师父昙云两人便也施轻功飞离刚刚站过的地方。众人也随二人刚跑出二、三十步远时,只听见身后“轰轰轰”一阵炸雷响,崩起的沙石满天飞。 刚刚脱险的众人惊魂未定时,只见山坡上的土地庙处一阵箭雨飞来。原来是九藏野见预先设计好的地雷阵没有炸死红线一伙人,心中有些懊悔,人没炸死,神剑也没有到手。他只好实行第二套计划,九藏野迅速拿出铁弩,然后搭上毒箭朝红线一伙人射去;他手下的几人也迅速拉开铁弩将毒箭射向红线他们。 转眼间无数毒箭如雨般飞向红线一伙人,毒箭如此密集,原来是他们的铁弩是特制的,一下子便能射出五支箭,让对方防不胜防,这可是他们做为倭国高级忍者的特殊技能,是在严酷的训练中培养出来的。为躲避这如飞蝗般的毒箭雨,红线一伙人只能辗转腾挪,并挥动手中的兵器将毒箭打落,一时间让他们处在毫无还手之力的窘境。 九藏野原本认定设计好的地雷阵定能炸死对方几个人,不用费多大气力就能解决对方,并夺回天遁神剑。没想到‘半路儿杀出个程咬金’,让红线一伙人逃离了地雷阵,把他的好事搅黄了。此时的九藏野恨不得一刀砍了那个黑大汉,方能消他心头之恨。 无奈之下,他立即实施第二套方案:用毒箭射死他们。要说九藏野这两招儿是招招狠毒,那怕有一招儿能实现,也会要了对方的命。 可惜的是九藏野没想到,此时他遇到的这几位全是大唐一等一的武林高手,岂是他的阴谋诡计所能算计的。 对方的毒箭终于射尽,待红线等人再看那几个狗贼,见他们己逃走,天色昏暗,红线几人只能依稀看见他们的背影。 “追。”红线和昙云领头朝背影追去,因为对方己将云童挟制带走,红线此时心急如焚,她要尽快地救下师兄,如让他们跑掉,那云童的今后都难以保障。 几个人的轻功远比对方要快,只是转眼儿工夫,红线几人己看清前面几个贼人的身影,两个忍者架着云童向前飞奔。 “快把人质放下,否则要你们的狗命。”红线此刻只想着救下师兄,也怕逼急了对方让师兄的生命受到威胁。 红线的话音刚落,只见九藏野一甩手,只听“扑”的一声,一股黄烟弥漫开来,烟雾挡在了红线一伙人的面前。 “注意,快捂住口鼻。”昙云师太一声提醒,她是怕这黄烟有毒,所以才提醒大家。红线用手捂住口鼻,并屏住呼吸,但她的脚步却没有停下,待她穿过烟雾时,见对方己跑远。她刚要继续追赶,却见几步远处躺着一人,两只胳膊都被绑在后面。 红线近前一看,正是师兄云童,她连忙将他除去口中毛巾,并解开绳索。此时昙云师太率恶风隐娘妙玄三人追那几个忍者去了,刚才还炸雷四起的战场只剩下红线与云童了。 “谢谢师妹的搭救。”经过几番折腾的云童好像神智有点清醒了,不似先前那般迷迷糊糊像中了魔似的。 听到师兄这一声道谢,红线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老君山冲虚观,又看到了从前的师兄云童,她的心里感到了一丝欣慰。 “我们是师兄妹,谢什么谢。” “哎呀,他们去追那几个忍者会不会遇到危险?”云童望着忍者逃走的方向自言自语。 “不会的,他们肯定会把那几个忍者抓回来。”红线非常自信。 “师妹,关押我的时候,听他们说,从倭国又来了三个忍者,而且武功非常高。从他们的对话来分析,那三个忍者是他们的对头派来的,也是来抢夺天遁神剑的,师妹可要注意呀。” 就在两人唠喀时,突然间红线觉察到异常。天色渐渐昏暗,她看见四周涌上来上百人,他们行动极其迅速,悄无声息地己将二人包围。这上百人个个身穿夜行衣,黑布包头,半张脸蒙着黑布,只露一双眼晴,上百把钢刀闪着寒光。 这情景着实让红线和云童吃了一惊,红线想京城周围怎么会有强盗呢。再仔细看去,他们又不太像强盗,强盗穿的衣服五花八门,而这些人的夜行衣整齐划一,又人手一把钢刀,简直是太齐整了,这令红线满腹狐疑。 危急时刻,容不得红线多想,她要保护师兄云童,避免他再落入敌手。她迅速地取下身后背的天遁神剑,她左手握着剑鞘,右手将神剑拔出来。 神剑一出鞘,立刻散发出万道毫光,在昏暗的夜色中格外刺眼。 “快冲上去,杀死那两个人,将宝剑夺过来。”一个人在声嘶力竭地叫喊着,那声音好像很熟悉,但又不知在哪儿听到的。她现在无暇想这些,最要紧的是要尽快杀退这些蜂涌而冲上来的黑衣强盗,如若让他们近身,那就不好办了。她自己完全可以杀出重围,但师兄云童可就危险了,甚至会再次落入敌人的手里。 她朝冲上来的成群的黑衣人挥动着天遁神剑,神剑再一次发威,威力强大的毫光将黑衣人成群地击倒,这让她的心里压力减轻了大半。 但红线发现师兄被一伙黑衣人团团围住厮杀,云童虽然武功己恢复,但好虎架不住群狼,时间一长,师兄难免受到伤害,搞不好会丢了性命,这可是红线不敢想像的。 而这时她也发现这伙黑衣人武功都是一流的,绝非寻常拦路打劫的强盗可比。这时她发现黑衣人对她二人的围杀,是受远处两个黑衣人的指挥,看来那二人是这伙黑衣人的头领。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红线想:我先除掉那两个头领,剩下的黑衣人必然大乱,到时就会打破对方的包围圈。 此时的云童正陷入危险的境地,红线决定先救出师兄,再去袭击那两个头领。说时迟那时快,红线挥动天遁神剑,先杀退包围她的几十个黑衣人,然后一纵身,转眼飞到云童身边。她用神剑杀了几个黑衣人后,随手将云童提起,驾轻功飞到土地庙旁,并嘱咐师兄暂隐藏在土地庙里,待她杀退黑衣人后再来与他会合。 红线驾轻功又飞回战场,这时她无暇理会围杀上来的大群黑衣人,只是挥神剑将他们杀散而已,她的目标是那两个黑衣人头领。 正在指挥的两个头领见一个黑影朝他俩儿飞来,两人顿时慌了神,连忙各自挥动手里的兵器来抵挡那飞来的黑影。 “刷刷刷”,无数道毫光射向两人,这是天遁神剑的威力。红线想看看这两个头领到底是何许人也,那些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神剑的毫光打在那二人的身上,却没有将二人打倒,要是普通士兵多半非死即伤。红线想,看来这两人的武功内功俱是一流的。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黑夜里来围杀我们?”红线是想弄明白对方是些什么人。不料对方两个头领都不答话,而是挥动手中的兵器与红线厮杀。 红线见二人的兵器与那些黑衣人一样,也是钢刀,只不过这两个头领的钢刀要比那些黑衣人的要长一些,分量也重一些。 两个头领一左一右与红线厮杀,周围的黑衣人冒死想攻击红线,但都被神剑的毫光所伤,但紧接着又有一群黑衣人冲上来。 夜色中,黑衣人虽己死伤三、四十人,但剩余的黑衣人仍不断朝红线围杀而来。此时的红线手持天遁神剑,并不惧这些人,她担心是师兄云童被人偷袭。虽有月光,但她也看不清土地庙那边的情况。 就在这时,一大汉大喝一声挥舞大刀冲入阵中,转眼间有几个黑衣人被砍翻,顿时黑衣人阵脚大乱,以为对方来了援兵。 红线看了一眼,认出是张三霸来帮自己。可刚才躲开地雷阵后,他又跑哪儿去了?原来地雷阵一顿狂轰乱炸,紧接又要躲那飞蝗般的毒箭,忙得众人手忙脚乱。再后来,昙云等几人追赶那几个忍者去了。 张三霸刚要和红线搭话,又见夜色中周围冒出上百的黑衣人,他们手持钢刀,迅速朝红线和云童包围过来。 他这时一愣,心想今天晚上怎么了,这里成了战场。看这伙人的架式,肯定是红线的敌人。在众多的黑衣人围攻红线时,他也和黑衣人厮杀起来,只不过与他厮杀的只有四个人,因为黑衣人的重点目标是红线和云童。 此时他早已把身边的四个黑衣人解决,还未等其它黑衣人围杀上来,张三霸便如一股旋风冲到红线身边。 他见与红线的两人好像是两个头领,就挑了一个壮实的头领厮杀。可张三霸不知道,与他厮杀的头领是神策军的将军刘希暹;而与红线厮杀的是王驾鹤。 其实与两人一交手,红线就认出是神策军的刘王二将军,但她偏偏不说破,假装不认识而与他们厮杀。这也是她留了个心眼:若是说破,自已便会畏手畏脚,不敢大杀大砍。 红线心里也明白:这二人就是为了夺天遁神剑,心怀鬼胎,所以化装前来,好隐藏起自己的真实面目。 就在红线和张三霸与对方厮杀正酣时,四个身影从山坡上飞下来,杀入阵中。红线一看正是昙云师太他们四人回来了,心里不禁大喜。 红线喊到:“师父,快来杀这些狗贼。”四个人冲入阵中,如砍瓜剁菜一般将黑衣人杀得人仰马翻,黑衣人顿时阵脚大乱。 刘王二将见势不妙,忙向黑衣人发一声暗号,然后二人抢先逃走。“忽拉拉”,转眼工夫,除了地上死伤的黑衣人外,活着的都逃的一个不剩。 恶风还要去追杀他们,却被红线劝住:“别追了,这么黑的天,别中了埋伏。” 红线这时先去看师兄云童,还未到庙门口,云童己走了出来,原来他也一直观察着山坡下的动静,见黑衣人已逃走,他这才从土地庙里出来。 虽然厮杀中,她己看出来是刘王二将军化装而来,那些黑衣人就是神策军假扮的,但是她弄清心里的疑问。于是红线开始查找那些受伤还活着的黑衣人,她要问个明白。 一个受伤的黑衣人被红线找到,她逼问那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未料到那个黑衣人竟开口骂到:“你们几个强盗,休想从老子口中问出一个字。” 他的话惹恼了旁边的恶风:“这个混蛋,死到临头还嘴硬。”他举起霸王镰,打得那黑衣人脑瓜崩裂,塌倒在地。 红线有些惋惜,再去寻找受伤的黑衣人,发现地上一个受伤黑衣人,用惊恐的眼睛看着凶神恶煞的恶风,像见着鬼似的。 “你不要怕,说出你们是什么人?就饶你性命。”那黑衣人看着红线点点头。 “我们都是神策军官兵乔装打扮的。” “那领头的两个人是不是刘希暹和王驾鹤。”那人见红线认出两个头领,便佩服地点点头。 “没想到,连神策军也来趟这股浑水。”昙云感慨到。 红线打听那几个忍者的下落,师父昙云沮丧地说:“一个没追到,那几个忍者连扔了几个烟雾蛋,然后趁着烟雾和夜色逃走了。为师一想:反正天遁神剑未被他们抢走,云童也己救下,所以也就放弃追赶他们。另外这几个倭国忍者诡计多端,万一被他们暗算了,反而不美,所以为师就放弃追赶他们了。” 这时张三霸站在一边,红线忙给各位引见,其实他们也都认识张三霸,只是好长时间没见面,还以为他和袁家兄弟都战死了呢,没想到他还活着。 天色己晚,城门己关,为避免惹出事端,昙云与众人商议,决定走远点,找一个小镇,寻一处客栈歇息,明日天亮时再进城。 第二百零五章 救回云童 第162章 救回云童 深夜五十多个黑衣人来到东城门,城门打开,五十多人鱼贯而入。守城门的和入城的黑衣人好像早有默契,没有喧哗,没有问话,五十多人很快消失在城中。 两个黑衣人匆匆来到宰相府门前,轻轻叩敲大门,门轻轻打开,两个人钻进大门中,门很快关上,大门外的街上又重新恢复了寂静。深夜五十多个黑衣人来到东城门,城门打开,五十多人鱼贯而入。守城门的和入城的黑衣人好像早有默契,没有喧哗,没有问话,五十多人很快消失在城中。 两个黑衣人匆匆来到宰相府门前,轻轻叩敲大门,门轻轻打开,两个人钻进大门中,门很快关上,大门外的街上又重新恢复了寂静。 宰相元载阴沉着脸坐在太师椅上,刘希暹和王驾鹤二人垂手低头站立在他面前。 “卑职向大人请罪,这次行动没有成功。” “你二人不是向老夫保证这次行动肯定能成功吗?” 刘希暹说:“卑职二人本来想等那几个日本忍者与红线他们相斗两败俱伤时,卑职二人再率手下人攻击他们,然后乘乱夺取天遁神剑。本想那几个日本忍者所布置的地雷阵能炸死红线一伙人,未料半路窜出个黑大汉将红线等人拉离地雷阵,救下了他们,同时也让卑职二人的计划落空。后来他们追杀那几个日本忍者,现场只剩下红线和那个人质。卑职二人见机会来了,便率手下百余人将红线包围,本以为能将那丫头围杀,却不料她使用了天遁神剑,转眼间我的手下就死了几十人,那神剑实在是太厉害了。” “可就是这样,我们带领手下官兵死战不退。”王驾鹤接过他的话茬说:“我们抱着必死的决心,誓要将那神剑夺到手。可是这时,追杀日本忍者的那几个红线的同伙都回来了。一见那丫头被我们包围,那几个人立刻杀入阵中,他们可都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卑职二人见他们攻势凶猛,我们根本无法抵挡他们,只好下令撤退。” “那个九藏野真是个笨蛋,把老夫精心设计的这个局也搅个稀烂。现在我们更不好明着去抢夺那把剑,因为红线那一伙人都认识我们,现在我们只有寄希望于另一伙日本忍者。” “怎么?还有一伙日本忍者也要抢夺天遁神剑?”刘希暹惊讶的喊出声来,因为元大人的计划中只告诉他俩人九藏野的事,看来元载对他二人还是留了一手。 “小点声,喊什么喊?老夫先前认为九藏野他们能和红线一伙人拼个两败俱伤,未料到九藏野那几个日本忍者的计划没有成功。” 二人知道元大人手下密探无孔不入无所不能,京城里的事情逃不过他的耳目。至于他提到另外一伙日本忍者,大概还是想要实施‘坐山观虎斗’的计划,到时候才能‘渔人得利’。 “那一伙日本忍者能对付得了红线他们吗?”王驾鹤有些怀疑。 “据密探报告,他们共三人,分别叫铁猿之也、雾山一郎、岩洞魔羽,他们个个武功超人,在我们大唐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老夫本想与这三人合作,但他们却装作不懂老夫的话,并说他们本是来大唐交流佛学的。老夫只好任由他们而去。所以我们要精心计划好这次行动,时刻观察他们双方的动静,一旦发现双方有所行动,你们二人就立刻率人前往,但不可过早地暴露自己。一定要等双方杀得两败俱伤时,你们二人再率手下出动,不能让红线一伙人认出你们。” 二人领命后,便悄悄离开了宰相府,消失在黑暗的街巷中。 另一处,深夜,郭子仪来到皇宫,求见皇上。皇上的书房里,郭子仪向皇上禀报这些天前往边关和大草场的经历,可皇上对那些事情好像并不感兴趣。 “那些事儿以后再给朕讲,先说说那天遁神剑的事儿。”郭子仪马上停下话头。 “在那大草场比武大会上,红线力挫各路高手,最终夺到天遁神剑。” “那红线一伙人付出的代价也挺大吧?”皇上这会儿也关心起那丫头来了。 “何止是大呀,在比武擂台上,她的师祖和师叔祖都战死了,就连红线的祖师爷也战死了。后来魔天教也赶来趟浑水,与红线一伙人大战一场,最后把红线的师父掳走作人质,让他们到魔天堡去,用天遁神剑来换回人质。” “朕怎么没听说什么魔天教呢。”皇上好奇地问。 “那是在西北大漠深处成立的一个教派,听人传说,那魔天教为首的教主和大司命二人武功堪称是超一流的,又会一些法术,所以才能称霸大漠。据说魔天堡周围方圆上千里的众多小国和部落都不敢招惹他们,有很多小国和部落甚至还要向他们进贡,以保自家平安。” “这么说来,那魔天教岂不是比朕还要威风?”皇上有些酸溜溜的感觉。 “他们岂能与皇上和大唐相比,那些人只不过是邪魔歪教,只能吓唬他周边的小国和部落。后来红线一伙人到魔天堡后,只几天工夫便除掉了魔天教的教主和大司命,并将魔天教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为了一把剑,竟闹出这么大阵仗,朕在京城的皇宫里都能听到各种各样的传言。”皇上十分感慨地对郭子仪说。 “是啊,微臣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那把剑真有风传的那么神奇吗?爱卿可曾见过那把剑的威力?”皇上有些忧心的样子。 郭子仪看皇上的神色,知道他还是怕天遁神剑落到宰相元载的手里。因为自从搬倒鱼家父子以后,宰相元载就逐渐掌握了朝中大权,他采用手段,拉拢刘王二将军,进而控制了左右神策军。他还结党营私,朝中有上百位大臣都成为了他的党羽。 对于这一切,皇上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如今元载权势滔天,若再得到天遁神剑,那就更无人能驾驭他了。 “微臣曾在大草场见过红线使用那把天遁神剑,那神剑用时能发出万道毫光,寻常人和武功修为浅的人碰到那毫光后,非死即伤;就算是武林中人,见到那毫光也要拼命躲闪,他们也怕被那毫光所伤。” “啊,真有那么厉害。”皇上若有所思。 “不过那把剑仍在红线手里,那些想抢夺天遁神剑的人都没有得逞。” “那好,那好,只要在她手里,朕就放心了。”皇上庆幸那神剑未落到刘王二将手中,但他仍有些担忧,毕竟暗地里想阴谋夺取神剑的人肯定有不少。 “那,陛下还有什么要微臣去办的?” “既然红线一伙人己到了京城,爱卿可调动手下兵马保护他们的安全,另外还要注意刘王二将的行动;还要派人在京城里搜查那几个日本忍者,务必要抓住那几个忍者,防止他们再次袭击红线等人。最主要的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神剑落入日本忍者的手中。” 深夜,郭子仪在亲信宦官的护送下,悄悄离开了皇宫。 昙云和众人商议,找一个离京城远一点的客栈住下。这一路上红线见到老朋友张三霸不停地问长问短,张三霸告诉她二袁战死的消息。其实这件事她早己知晓,不过这次由张三霸的口中说出来,她免不了又伤感一番。 她也忘不了感谢张三霸救命之恩,红线有些好奇地问他:“张三哥,你怎么知道他们在那里埋设了地雷?” “俺本来想进京城去寻找你们,不料半路在酒店喝多了,误了时辰,快就京城时,天已黑了。俺怕天黑后,城门盘查严,所以就想在这城外糊弄一宿,明天天亮后再进城。所以就找个背风的土坡睡下,不料被一帮人的吵杂声惊醒,正好看见几个人在挖坑,好像埋什么东西。看了一会儿,才发现他们是在埋地雷,这勾当,俺老张以前也干过,所以对这一套手法熟络着呢。本来俺不想管这闲事,后来看到你们出现,俺这才急了。要喊你们快离开,又怕你们听不清,所以才冲上来拉你们离开险境。” “好玄啊,多亏张义士解救,否则我们这些人还不被那地雷阵炸个稀里哗拉。”此时的昙云的心中还是尚有余悸,众人也有同感。 “张义士救了我们,为感谢你的大恩,俺恶风也要与你喝个痛快,好好敬你一杯,来个一醉方休,怎么样?” “恶风大侠乃是三霸的武林前辈,按红线那边论,三霸还要称你师叔祖呢。” “什么师叔祖,俺不喜欢这样的客套,红线是俺义妹,那你就是俺三弟,叫俺大哥就行,今晚咱哥俩儿要喝个痛快。”恶风这酒还没喝就有醉了。 事情搞砸了,九藏野见红线一伙人追来,知道他们几个人难以抵挡对方,所以当即命手下快撤。几个人施展夜行术飞速奔跑,但后面追赶的人明显轻功高于他们,眼看差几十步就要追上他们,九藏野忙掏出几个烟雾包朝后面扔去。 “轰轰轰”,那几个烟雾包顿时爆开,大团大团的烟雾弥漫开来,遮住了昙云的视线,再加上天色越来越黑,昙云怕遭到对方的暗算,所以当即让隐娘恶风等人停止追赶。 其实昙云也在担心红线,因为原地只留下她一人救云童,虽然她手里有天遁神剑,来再多的人她也不怕。但这也正是昙云所担心的,因为有很多人都在惦记着这把神剑,都想把它夺到手,所以此时红线的处境就更危险了。 事情正如她所料,当他们四人急匆匆赶回原地时,远远地就听见兵器的相互碰击声。昙云大喝一声,持剑直飞入阵中。那些黑衣人本来被红线和天遁神剑杀得有些狼狈,此时又来了几个生力军,他们再也招架不住,纷纷溃退。 两个领头的黑衣人见势不妙,发一声暗号,那些人转眼间消失在黑暗中。这一边昙云等人也不去追赶,任他们逃去。 看看红线与云童都安然无恙,昙云师太也就放心了,只是昙云感到今晚的事情太让人后怕了。幸亏那张三霸突然出现,否则他们就要倒霉了,几个人肯定要被地雷炸伤,甚至炸死,到时不但云童救不回来,搞不好那天遁神剑也得被人抢走。 众人在离城二十多里的一个村庄找到住处,住下后,红线便找张三霸聊了二袁死时的情形,聊到动情处,红线也动了感情,两眼也湿润了。恶风见两人唠个没完,便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拉上张三霸到自己房间喝酒去了。 第二天张三霸也随同红线一伙人进城,因为守城官兵都认识红线等人,所以对张三霸也没有盘查,他也顺利地进了京城。 为何张三霸不在江南呆着,那里山多水多林密,在那里藏身是很容易的。但别人可以,他却不行,因为他身材高大,相貌凶恶,很容易被人认出来。 义军被打败后,官军没有发现张三霸的尸体,认为他还活着,所以朝廷派大批官军到处搜索他。被逼无奈的他思来想去,决定到京城去找红线一伙人;再加上京城那边很少有人认识他,不像江南这边认识他的人很多,随时可能被官兵发现,就这样他在城外的一次偶遇,碰见了红线等人,同时发现了贼人的阴谋,并救了红线一伙人。 虽然红线和昙云师太让张三霸同他们一块进城,但他们也知道他是朝廷通缉捉拿的要犯,所以就戏张三霸化化装,掩盖一下他脸上的凶气和霸气。 回到驿馆后,张三霸与恶风、云童住在一屋,红线叮嘱张三霸没事不要上街里遛达,以免被人认出,每日里酒菜不用愁,自有仆人送到屋里。 后晌时郭子仪来训驿馆,向红线询问昨天夜里发生的事。 “老夫听说你们昨天夜里在城外遭到贼人袭击?是劫持云童的几个日本忍者干的吗?” “正是他们。” “老夫听探子说,他们还埋设了地雷,企图炸死你们?” “郭大人全知道了。” “京城里都传遍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老夫岂能不知道?” 他稍停顿了一下后对红线说:“这伙倭寇,如此歹毒,老夫定要将他们捉拿归案。现在老夫就回去调兵,满城搜捕他们,不抓到他们誓不罢休。” “郭大人,我想这伙人不会坐以待毙,更不会被官兵们搜到,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不是远走高飞,就是藏的更隐蔽。” “老夫不会公开地去搜捕,而是多派一些人,化装成各种各样的人来调查那几个贼人。” 红线和昙云谢郭大人帮忙,并与他辞别。 送走郭大人后,红线和昙云却看见蓝黄二少侠从另一边匆匆奔驿馆而来。 “看见郭老儿进驿馆了,不愿与他见面,所以在外边等了一会儿。”二人连忙解释到。 听到二人称郭子仪为‘郭老儿’,二人心里偷笑,知道二人放荡不羁,不拘礼节;再加上郭大人为人谦和,所以两人也就见怪不怪了。 二人是来向红线等人道歉的,原来二人听到红线几人昨夜在城外险遭不测,而那会儿正在别处寻找那几个忍者呢,所以没有帮上什么忙。 其实红线和师父昙云也不想告诉二人,因为九藏野与红线昙云约定:交换人质时,不能带不相干的人来,否则他就不会与红线接头,并交换人质。 为了云童的人身安全,所以红线才没对二人说实话。见云童己安全归来,蓝黄才松了一口气,并向红线和昙云等人告别。 房间里,红线笑着对师父昙云和妙玄说:“两位师父,你们猜一猜,徒儿此刻最希望的事是什么?”这莫名奇妙的一问,让两位师父摸不着头脑,二人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徒儿最希望纯阳真人将那天遁神剑取走。” 两位师父立马明白了徒儿的心思。是啊,天遁神剑固然威力惊人,危机时刻能发挥巨大的作用,能轻易化解无数敌人的袭击;但同时它也是众多邪恶势力觊觎的目标。 天遁神剑固然好,但同时也给他们一伙人带来很多麻烦,让他们不得不面对各方势力的袭扰,并且为此还死了很多人。 此时此刻两位师父与红线是同样心情,他们也过够了这刀光剑影腥风血雨的日子。说心里话,既使没有这天遁神剑,他们师徒几人也能仗走天下,无所畏惧,也能过着逍遥的日子。 宰相元载阴沉着脸坐在太师椅上,刘希暹和王驾鹤二人垂手低头站立在他面前。 “卑职向大人请罪,这次行动没有成功。” “你二人不是向老夫保证这次行动肯定能成功吗?” 刘希暹说:“卑职二人本来想等那几个日本忍者与红线他们相斗两败俱伤时,卑职二人再率手下人攻击他们,然后乘乱夺取天遁神剑。本想那几个日本忍者所布置的地雷阵能炸死红线一伙人,未料半路窜出个黑大汉将红线等人拉离地雷阵,救下了他们,同时也让卑职二人的计划落空。后来他们追杀那几个日本忍者,现场只剩下红线和那个人质。卑职二人见机会来了,便率手下百余人将红线包围,本以为能将那丫头围杀,却不料她使用了天遁神剑,转眼间我的手下就死了几十人,那神剑实在是太厉害了。” “可就是这样,我们带领手下官兵死战不退。”王驾鹤接过他的话茬说:“我们抱着必死的决心,誓要将那神剑夺到手。可是这时,追杀日本忍者的那几个红线的同伙都回来了。一见那丫头被我们包围,那几个人立刻杀入阵中,他们可都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卑职二人见他们攻势凶猛,我们根本无法抵挡他们,只好下令撤退。” “那个九藏野真是个笨蛋,把老夫精心设计的这个局也搅个稀烂。现在我们更不好明着去抢夺那把剑,因为红线那一伙人都认识我们,现在我们只有寄希望于另一伙日本忍者。” “怎么?还有一伙日本忍者也要抢夺天遁神剑?”刘希暹惊讶的喊出声来,因为元大人的计划中只告诉他俩人九藏野的事,看来元载对他二人还是留了一手。 “小点声,喊什么喊?老夫先前认为九藏野他们能和红线一伙人拼个两败俱伤,未料到九藏野那几个日本忍者的计划没有成功。” 二人知道元大人手下密探无孔不入无所不能,京城里的事情逃不过他的耳目。至于他提到另外一伙日本忍者,大概还是想要实施‘坐山观虎斗’的计划,到时候才能‘渔人得利’。 “那一伙日本忍者能对付得了红线他们吗?”王驾鹤有些怀疑。 “据密探报告,他们共三人,分别叫铁猿之也、雾山一郎、岩洞魔羽,他们个个武功超人,在我们大唐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老夫本想与这三人合作,但他们却装作不懂老夫的话,并说他们本是来大唐交流佛学的。老夫只好任由他们而去。所以我们要精心计划好这次行动,时刻观察他们双方的动静,一旦发现双方有所行动,你们二人就立刻率人前往,但不可过早地暴露自己。一定要等双方杀得两败俱伤时,你们二人再率手下出动,不能让红线一伙人认出你们。” 二人领命后,便悄悄离开了宰相府,消失在黑暗的街巷中。 另一处,深夜,郭子仪来到皇宫,求见皇上。皇上的书房里,郭子仪向皇上禀报这些天前往边关和大草场的经历,可皇上对那些事情好像并不感兴趣。 “那些事儿以后再给朕讲,先说说那天遁神剑的事儿。”郭子仪马上停下话头。 “在那大草场比武大会上,红线力挫各路高手,最终夺到天遁神剑。” “那红线一伙人付出的代价也挺大吧?”皇上这会儿也关心起那丫头来了。 “何止是大呀,在比武擂台上,她的师祖和师叔祖都战死了,就连红线的祖师爷也战死了。后来魔天教也赶来趟浑水,与红线一伙人大战一场,最后把红线的师父掳走作人质,让他们到魔天堡去,用天遁神剑来换回人质。” “朕怎么没听说什么魔天教呢。”皇上好奇地问。 “那是在西北大漠深处成立的一个教派,听人传说,那魔天教为首的教主和大司命二人武功堪称是超一流的,又会一些法术,所以才能称霸大漠。据说魔天堡周围方圆上千里的众多小国和部落都不敢招惹他们,有很多小国和部落甚至还要向他们进贡,以保自家平安。” “这么说来,那魔天教岂不是比朕还要威风?”皇上有些酸溜溜的感觉。 “他们岂能与皇上和大唐相比,那些人只不过是邪魔歪教,只能吓唬他周边的小国和部落。后来红线一伙人到魔天堡后,只几天工夫便除掉了魔天教的教主和大司命,并将魔天教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为了一把剑,竟闹出这么大阵仗,朕在京城的皇宫里都能听到各种各样的传言。”皇上十分感慨地对郭子仪说。 “是啊,微臣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那把剑真有风传的那么神奇吗?爱卿可曾见过那把剑的威力?”皇上有些忧心的样子。 郭子仪看皇上的神色,知道他还是怕天遁神剑落到宰相元载的手里。因为自从搬倒鱼家父子以后,宰相元载就逐渐掌握了朝中大权,他采用手段,拉拢刘王二将军,进而控制了左右神策军。他还结党营私,朝中有上百位大臣都成为了他的党羽。 对于这一切,皇上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如今元载权势滔天,若再得到天遁神剑,那就更无人能驾驭他了。 “微臣曾在大草场见过红线使用那把天遁神剑,那神剑用时能发出万道毫光,寻常人和武功修为浅的人碰到那毫光后,非死即伤;就算是武林中人,见到那毫光也要拼命躲闪,他们也怕被那毫光所伤。” “啊,真有那么厉害。”皇上若有所思。 “不过那把剑仍在红线手里,那些想抢夺天遁神剑的人都没有得逞。” “那好,那好,只要在她手里,朕就放心了。”皇上庆幸那神剑未落到刘王二将手中,但他仍有些担忧,毕竟暗地里想阴谋夺取神剑的人肯定有不少。 “那,陛下还有什么要微臣去办的?” “既然红线一伙人己到了京城,爱卿可调动手下兵马保护他们的安全,另外还要注意刘王二将的行动;还要派人在京城里搜查那几个日本忍者,务必要抓住那几个忍者,防止他们再次袭击红线等人。最主要的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神剑落入日本忍者的手中。” 深夜,郭子仪在亲信宦官的护送下,悄悄离开了皇宫。 昙云和众人商议,找一个离京城远一点的客栈住下。这一路上红线见到老朋友张三霸不停地问长问短,张三霸告诉她二袁战死的消息。其实这件事她早己知晓,不过这次由张三霸的口中说出来,她免不了又伤感一番。 她也忘不了感谢张三霸救命之恩,红线有些好奇地问他:“张三哥,你怎么知道他们在那里埋设了地雷?” “俺本来想进京城去寻找你们,不料半路在酒店喝多了,误了时辰,快就京城时,天已黑了。俺怕天黑后,城门盘查严,所以就想在这城外糊弄一宿,明天天亮后再进城。所以就找个背风的土坡睡下,不料被一帮人的吵杂声惊醒,正好看见几个人在挖坑,好像埋什么东西。看了一会儿,才发现他们是在埋地雷,这勾当,俺老张以前也干过,所以对这一套手法熟络着呢。本来俺不想管这闲事,后来看到你们出现,俺这才急了。要喊你们快离开,又怕你们听不清,所以才冲上来拉你们离开险境。” “好玄啊,多亏张义士解救,否则我们这些人还不被那地雷阵炸个稀里哗拉。”此时的昙云的心中还是尚有余悸,众人也有同感。 “张义士救了我们,为感谢你的大恩,俺恶风也要与你喝个痛快,好好敬你一杯,来个一醉方休,怎么样?” “恶风大侠乃是三霸的武林前辈,按红线那边论,三霸还要称你师叔祖呢。” “什么师叔祖,俺不喜欢这样的客套,红线是俺义妹,那你就是俺三弟,叫俺大哥就行,今晚咱哥俩儿要喝个痛快。”恶风这酒还没喝就有醉了。 事情搞砸了,九藏野见红线一伙人追来,知道他们几个人难以抵挡对方,所以当即命手下快撤。几个人施展夜行术飞速奔跑,但后面追赶的人明显轻功高于他们,眼看差几十步就要追上他们,九藏野忙掏出几个烟雾包朝后面扔去。 “轰轰轰”,那几个烟雾包顿时爆开,大团大团的烟雾弥漫开来,遮住了昙云的视线,再加上天色越来越黑,昙云怕遭到对方的暗算,所以当即让隐娘恶风等人停止追赶。 其实昙云也在担心红线,因为原地只留下她一人救云童,虽然她手里有天遁神剑,来再多的人她也不怕。但这也正是昙云所担心的,因为有很多人都在惦记着这把神剑,都想把它夺到手,所以此时红线的处境就更危险了。 事情正如她所料,当他们四人急匆匆赶回原地时,远远地就听见兵器的相互碰击声。昙云大喝一声,持剑直飞入阵中。那些黑衣人本来被红线和天遁神剑杀得有些狼狈,此时又来了几个生力军,他们再也招架不住,纷纷溃退。 两个领头的黑衣人见势不妙,发一声暗号,那些人转眼间消失在黑暗中。这一边昙云等人也不去追赶,任他们逃去。 看看红线与云童都安然无恙,昙云师太也就放心了,只是昙云感到今晚的事情太让人后怕了。幸亏那张三霸突然出现,否则他们就要倒霉了,几个人肯定要被地雷炸伤,甚至炸死,到时不但云童救不回来,搞不好那天遁神剑也得被人抢走。 众人在离城二十多里的一个村庄找到住处,住下后,红线便找张三霸聊了二袁死时的情形,聊到动情处,红线也动了感情,两眼也湿润了。恶风见两人唠个没完,便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拉上张三霸到自己房间喝酒去了。 第二天张三霸也随同红线一伙人进城,因为守城官兵都认识红线等人,所以对张三霸也没有盘查,他也顺利地进了京城。 为何张三霸不在江南呆着,那里山多水多林密,在那里藏身是很容易的。但别人可以,他却不行,因为他身材高大,相貌凶恶,很容易被人认出来。 义军被打败后,官军没有发现张三霸的尸体,认为他还活着,所以朝廷派大批官军到处搜索他。被逼无奈的他思来想去,决定到京城去找红线一伙人;再加上京城那边很少有人认识他,不像江南这边认识他的人很多,随时可能被官兵发现,就这样他在城外的一次偶遇,碰见了红线等人,同时发现了贼人的阴谋,并救了红线一伙人。 虽然红线和昙云师太让张三霸同他们一块进城,但他们也知道他是朝廷通缉捉拿的要犯,所以就戏张三霸化化装,掩盖一下他脸上的凶气和霸气。 回到驿馆后,张三霸与恶风、云童住在一屋,红线叮嘱张三霸没事不要上街里遛达,以免被人认出,每日里酒菜不用愁,自有仆人送到屋里。 后晌时郭子仪来训驿馆,向红线询问昨天夜里发生的事。 “老夫听说你们昨天夜里在城外遭到贼人袭击?是劫持云童的几个日本忍者干的吗?” “正是他们。” “老夫听探子说,他们还埋设了地雷,企图炸死你们?” “郭大人全知道了。” “京城里都传遍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老夫岂能不知道?” 他稍停顿了一下后对红线说:“这伙倭寇,如此歹毒,老夫定要将他们捉拿归案。现在老夫就回去调兵,满城搜捕他们,不抓到他们誓不罢休。” “郭大人,我想这伙人不会坐以待毙,更不会被官兵们搜到,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不是远走高飞,就是藏的更隐蔽。” “老夫不会公开地去搜捕,而是多派一些人,化装成各种各样的人来调查那几个贼人。” 红线和昙云谢郭大人帮忙,并与他辞别。 送走郭大人后,红线和昙云却看见蓝黄二少侠从另一边匆匆奔驿馆而来。 “看见郭老儿进驿馆了,不愿与他见面,所以在外边等了一会儿。”二人连忙解释到。 听到二人称郭子仪为‘郭老儿’,二人心里偷笑,知道二人放荡不羁,不拘礼节;再加上郭大人为人谦和,所以两人也就见怪不怪了。 二人是来向红线等人道歉的,原来二人听到红线几人昨夜在城外险遭不测,而那会儿正在别处寻找那几个忍者呢,所以没有帮上什么忙。 其实红线和师父昙云也不想告诉二人,因为九藏野与红线昙云约定:交换人质时,不能带不相干的人来,否则他就不会与红线接头,并交换人质。 为了云童的人身安全,所以红线才没对二人说实话。见云童己安全归来,蓝黄才松了一口气,并向红线和昙云等人告别。 房间里,红线笑着对师父昙云和妙玄说:“两位师父,你们猜一猜,徒儿此刻最希望的事是什么?”这莫名奇妙的一问,让两位师父摸不着头脑,二人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徒儿最希望纯阳真人将那天遁神剑取走。” 两位师父立马明白了徒儿的心思。是啊,天遁神剑固然威力惊人,危机时刻能发挥巨大的作用,能轻易化解无数敌人的袭击;但同时它也是众多邪恶势力觊觎的目标。 天遁神剑固然好,但同时也给他们一伙人带来很多麻烦,让他们不得不面对各方势力的袭扰,并且为此还死了很多人。 此时此刻两位师父与红线是同样心情,他们也过够了这刀光剑影腥风血雨的日子。说心里话,既使没有这天遁神剑,他们师徒几人也能仗走天下,无所畏惧,也能过着逍遥的日子。 第二百零六章 神剑被盗 第163章 神剑被盗 好不容易将后边追赶他们的人甩掉,又跑了一会儿,见后边已没有人,九藏野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找了一处土坡处,便和徒弟们坐下歇息。这一阵狂奔,可把他们累坏了,没想到大唐的侠客轻功那么好,这要是大白天,他们早就被人追杀了。幸亏天黑下来,再加上自己扔的那几个烟雾弹的作用,这才挡住了后边追赶的人。 “可把咱们累坏了,那几个家伙轻功太好了,在后边死追不放,要不是师父所扔的烟雾弹,那我们有可能就被他们追上了。”井边一郎感慨地说到。 “井边君说什么呢?要不是半路儿杀出个黑大汉,那我们的地雷阵早把那几个人炸飞了,还用得着这么逃吗?可惜呀,可惜,让那几个人逃过一劫。”山口二郎有些惋惜。 稻田三郎瞄了一眼师父,见师父沉默不语,他便把已到口边的话咽了回去。 此刻的九藏野心里暗自庆幸他们逃脱了追杀,否则他们不但人被杀,他的计划也会破产,更别提能完成圣德太子和大伴细人交给的任务。 看看徒弟们都歇的差不多了,他决定先回租住的房子里好好睡一觉,然后再慢慢想办法。黑夜里,他带着几个徒弟回到所住大院的附近,此时他们并没有急着回到院子里,而且躲在附近观察了一会儿,又查看了一下院子四周,见没有异常现象,他们这才来到后院墙处,师徒几个施展轻功,一个个飞进院子里。 进屋后,他吩咐徒弟们不要点灯,因为他进屋便嗅到一股异味,证明屋里进来人了,他仔细看去,果然看见床上坐着一个黑影。 他拔出刀来,轻声问:“你是什么人?”未料那人却嘿嘿一笑,:“不要紧张,是自己人。”九藏野听来人说的是日语,心里便顿时松弛下来。 “九藏师弟,是师父大伴细人派我来的,按辈分你该叫我师兄。”听那人说话的声音,九藏野在脑子里拼命搜索,也始终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我怎么能相信你说的话呢?” “你从前有个师兄,但从不在你们中间露面,因为那时师父命我学易容术,一去就是五年。这五年里只有师父和圣德太子见过我的真面目,为的是将来派我完成重要任务,所以不能让人看见我的真面目,既使是师父的那些徒弟也不行。” “可现在不能让我们见识一下你的真面目吗?” “我临来前,师父交待了,只准你一个人看。其实师父也是为了任务顺利完成,所以才严命我不能让太多的人看见我的真面目。” 两人走进另一间屋子,九藏野关上门并点上蜡烛,那人撕下蒙着的假脸皮,他将蜡烛凑近那人的脸,一看认识。原来九藏野刚拜师大伴细人时见过师兄几个照面,但没几天师兄就平空消失了。师父只说师兄去别处学艺去了,其他的你就不要问,九藏野只好闷在心里。 但他那时不知道是师父让师兄练易容术去了,只能瞎猜,时间一长就把这事儿忘了。现在师兄又出现在他面前,他想师父这次派他来,一是助他一臂之力,夺取天遁神剑;二是另有重要任务。 “师兄先说说吧?师兄派你的目的。”九藏野急切想知道师兄来的最终目的。 师兄嘿嘿一笑:“师父怕你们力量不够,为保证能将天遁神剑和几部兵书搞到手,所以派我来助你们一臂之力。” 见九藏野的脸上有些怀疑,他忙说:“我说的是真的,因为太子和师父都探听到苏我家族也派了几个忍者高手化装来到大唐京师,所以才让我急急赶来与你们会合的。” 这一番话不能不让九藏野相信,因为对手红线一伙人太强了,再加上苏我家族派来的几个忍者高手,使他们今后要夺取天遁神剑和几部兵书的行动更加困难了。 师兄又告诉他:“这次派我来,太子和师父都对我千叮万嘱,一定要全力夺取天遁神剑和那几部兵书。无论如何不能这几样东西落到铁猿之也那几个忍者的手中,这可是关系到圣德太子和师父的命运啊。师父说一旦这几样东西落到铁猿之也他们的手里,那苏我家族就会更会更加狂妄,他们在朝中就会一手遮天。” 说到这里九藏野才知道对方几个忍者的头领叫铁猿之也,这个名字他早就听过。铁猿之也在整个日本的忍者江湖里也是赫赫有名,名声不次于九藏野的师父大伴细人。 师兄又告诉他:“铁猿之也三人都是苏我马子手下的五大忍者高手中的其中三个,现在露面的是三个,也许那两个也来了,只是没露面而己。” 听了师兄的讲述,九藏野感到事态有些严重,因为这几个人才是他们的死敌,而且对方的目的与他们是相同的:也是为了夺取天遁神剑和几本兵书。这样一来对方就成了妨碍他们完成计划的破坏者;相反,大唐的那些人并不知道他们真正的目的和计划,相当于他们在暗处;而大唐的人则是在明处,就连红线一伙人也同样。 “我以后怎么称呼你?”九藏野有些不高兴的是师兄还不报上姓名,好像不相信他似的。 “我叫九条隐,不过你以后还叫我师兄,不要叫我姓名,这是我临来大唐时师父特意叮嘱我的,也是为了不让苏我马子家族的忍者知道我的到来。” 这个名字以前师父也曾对他提前过,与他一样,两人的姓都以九开头,这是师父对自己徒弟的赞赏而特意以‘九’冠在名字前面,代表自己徒弟的各项技艺已达炉火纯青的地步。这说明师兄九条隐作为高级忍者,在各项技艺上与他是不相上下的。但他知道:师父之所以将师兄雪藏近五年苦练易容术,这次又派他来协助自己来完成计划,那说明师兄的易容术肯定己达一流水准,在这一点上自己恐怕要逊于师兄的。 “师兄,五年前我见过你的模样,但不是现在的模样。” 九条隐立刻明白了九藏野的用意,他还是不能完全相信自己,怕他是假冒的。当然作为一个忍者这是必须的,绝对不能轻易相信一个人,师弟对自己有所怀疑这一点做的完全对。 在昏暗的烛光下,九条隐用两手轻轻地揭下脸上的人面皮,九藏野看到的是与刚才完全不同的一张脸。虽然只在五年前看过几次,但他马上肯定这就是师兄的真面目,这下他不再怀疑了,心中的疑虑也烟消云散了。 露出自已的‘庐山真面目’后,九条隐告诉师弟自己此行的目的:协助师弟夺取天遁神剑,而把盗取几本兵书的计划暂时取消,全力夺取神剑,并且要防备苏我家族派来的几个忍者高手。因为据他们得来的情报说:苏我家族的几个忍者高手潜来长安,也是抱着和他们相同的目的,也是为了夺取神剑的。 九藏野此时也感觉到责任重大,如不能得到天遁神剑而被苏我家族的人得到,那对于圣德太子和师父大伴细人,以及他们几个人都是灭顶之灾。到时候圣德太子及手下一伙人,轻则将被苏我家族压制,很难有出头之日;重则会被对方以各种方法杀头或流放。 师兄见师弟有些忧心重重的样子,忙劝到:“师弟也不必太多担忧,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师父这次派我来就是要助你一臂之力,相信以你我二人合力,再加上他们几个,到时我们一定会将神剑夺到手的。” 九藏野看着师兄一付自信的样子,他也受到了感动,也认为师兄的忍者技能肯定是高于自己的,说不定关键时刻师兄会显露超人的手段。 两人在昏暗的屋子里开始谋划夺取神剑的计划,九藏野给师兄介绍了红线一伙人的实力。师兄听后沉默了片刻后说:“师父派我来的目的就是让我们智取,让我易容化装接近红线等人,伺机盗取神剑,成功后迅速逃离。师父还叮嘱我,携带神剑最好走海路,绝不能走陆路。因为走陆路路途遥远,沿途还要经过不知多少关隘,一旦被官兵搜查或扣留,恐怕就会露出马脚。如果他们再报官,大唐官府再下令通知沿途关卡搜捕我们,到那时我们就会前功尽弃。” 九藏野说:“看来师兄己胸有成竹了?不妨说给我听听。” 九条隐告诉他:“我想化装易容他们中间的人比较难,还容易被他们发现,这件事只能一次成功,头一次不成功就会让他们惊觉,第二次就很难成功。所以我想最好化装易容成驿馆里的一个仆人或厨师,这样就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所以也就更容易成功。” “好,我同意师兄的计划,不过你准备那天行动?” “先不急,我们二人最好先去驿馆打探一下,摸清仆人或厨师每天的活动,还有相貌衣装,说话的腔调,尽量做到惟妙惟肖。” 两人商议后,当晚便来到驿馆,在暗处观察驿馆里仆人和厨师们的活动,仔细观察他们的衣装打扮;相貌动作;言谈话语等等。 在连续观察了两天后,两人决定在傍晚晚饭前潜入驿馆,兄弟二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抓来一个仆人,在一个柴房里扒下仆人的衣服,然后九条隐迅速换上,并按照仆人相貌给自己易容。由于头两天观察细致,所以九条隐很快易容完毕。当他活生生呈现在师弟面前时,九藏野一下子惊呆了,他看看师兄;又看看倒在地上被点了哑穴的仆人,他真有点分不清那个是真那个是假。说心里话,他对师兄高超的易容术甚至有些嫉恨了。 九条隐让师弟在暗处观察,待自己得手后再来找他,然后一块逃离。九条隐化装的仆人看见红线和两个女人正在院子里闲逛,他心中暗喜:这真是天助我也。他匆匆来到厨房,他端起饭菜给红线他们的房间送去。这时他见房间里只有一个女人,那女人正是妙玄。见他送饭菜来,又见是一个熟悉的面孔,妙玄便没太在意。因盘子里盘碗很多,那仆人便慢腾腾地摆放。见一时没有下手的机会,那仆人便趁妙玄不注意时,假装不小心将一盘菜扣在桌子上。妙玄转身急忙找抹布来擦桌子时,那仆人便迅速将一个长包袱拿过来,并藏在木盘下。 饭菜己摆完,那仆人看妙玄正忙着擦桌子时,出了房间。他没有回厨房,只把木盘子丢在一个隐蔽的角落,然后将包袱藏在身上,便匆匆来到院子里,准备逃离。 看看快到晚饭的时间了,昙云招呼身边的红线和隐娘回屋去。这时昙云看见每日送饭菜的仆人匆匆走到院子里,好像有什么急事似的。 昙云看着仆人的背影,心里突然有一丝不祥的感觉,她朝那仆人喊到:“开饭了吗?”没想到那个仆人好像没听见似的,急匆匆直奔茅厕方向而去。 “不好!”她暗叫一声,并告诉红线和隐娘:“你二人看住那个仆人,别让他跑了。”说完她一阵风似的来到自己房间。 昙云快步来到放天遁神剑的地方,见那个青布包袱已不见,妙玄也意识到不好。看到满桌的饭菜,昙云忙问妙玄:“刚才什么人来过?” “是送饭菜的那个仆人,快抓住他。”妙玄也发现青布包袱不见了,只有那个仆人刚刚离开。没工夫再向妙玄解释,昙云一阵风儿来到院子里。此时她也顾不得许多,急匆匆进了茅厕,见里面空无一人。 她出了茅厕,朝两个丫头喊到:“快分头去追那个仆人,他盗走了神剑。”说完昙云驾轻功飞上驿馆屋顶,她手持宝剑四处张望,见远处一人正在穿房越脊飞腾而行,昙云见状施展绝顶轻功直追上去。 天色渐渐黑下来,眼见离那盗贼越来越近,昏暗中几道亮光朝她飞来,她知道有人在发暗器想偷袭,但显然暗器是从另一个方向飞来的,这证明盗贼还有同伙。一边追那个盗贼;一边还要防备盗贼同伙的暗算,不知不觉,她的速度慢了下来。 “师父,那盗贼往哪边儿跑了?”身后传来红线和隐娘的声音。看两个徒弟来了,昙云忙吩咐二人:“你俩儿在我身后,发现有人发暗器,你们就对付那个人,为师去追那个盗贼。”说罢她施轻功朝刚才的那个人追去。 可此时的那个身影离她更远了,只能依稀看到那个人在屋顶上飞腾的身影,再追不上那人,他就要飞出城去了。到了城外那更不好抓了,再遭到对方的埋伏或偷袭那就危险了。 说时迟那时快,昙云己看见高大的城墙了,眨眼间那盗贼就会飞出城墙。这时城楼上守卫的士兵发现有人飞上来,忙持刀枪呐喊着围拢过来。 那人也不搭话,一甩手,几道亮光飞向士兵们,月色下只听到几声痛苦的“哎哟”声后,那人随即飞下了城楼,不远处也有一个黑影飞下了城楼。两黑影一前一后朝城外飞跑,待昙云三个人飞上城楼时,见两个黑影在飞也似的奔跑。 “快追。”昙云一句话,三个人施展轻功飞下城楼,朝前面的两个黑影追去。城楼上那些官兵看到一连五个人飞下去,都有些惊呆了。 “这都是些什么人哪?我们刚才不是见了鬼吧?”几个官兵还有些惊魂未定,还有几个人在查看受伤士兵的伤势。 月光下跳下城头的师徒三人施展神功紧紧追赶,转眼工夫离城已有十里开外。这时三人看见前方有十几间房屋,有人家居住,再往前是一片树林。 昙云此刻是心急如焚,要是盗贼钻进树林那就坏了。可双方始终保持在百余步左右,看来那两个盗贼的轻功也不次于他们三人。 两个盗贼越过了那一片房子,果然奔那片树林而去。昙云不暇多想,伸手摸出几支飞镖朝前边两人打去,“嗖嗖嗖”几道寒光朝前面两人飞去。好像有一人被飞镖打中,但中镖那人丝毫没有停下脚步,仍然朝树林处飞奔。 在离树林还有百余步时,昙云和红线隐娘发现树林里飞射出十几道寒光。昙云知道树林里有埋伏,怕两个徒儿中了暗算,忙喊二人注意,三人虽躲过了暗器,但盗贼己潜入树林中。 看着一大片黑暗的树林,三人不敢贸然进入,只能另想办法。 “师父,我们三人在树林上空搜寻,他们跑的再快我们也能发现踪影。”红线向师父提议,没别的好办法,只能这样了。昙云只好告诉两人,他们三人飞上树林上空,围着树林范围分头搜寻,发现盗贼踪影立刻追杀,不必通知别人,以防备两个盗贼再次逃脱。 三人驾轻功飞上半空,然后分头搜寻,三人在半空中飞腾了一会儿,因内力消耗太大不能持久,只好各自落在高大的树枝上继续搜寻。 过了大约有一顿饭工夫,树林里和周围都没有任何动静,昙云便将两徒弟召来商议。 “为师猜测那两个盗贼和同伙仍躲在这树林里,他们料定我们不敢进入树林,所以躲在里边寻找机会再逃走。现在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我们的处境很不利。” “如果硬冲进树林,肯定很危险。师父,我看我们应假装撤走,撤退到远处暗中观察,树林里虽然很昏暗,但他们一旦跑出树林没有遮挡,在月光的照耀下,他们的行动就会被我们看得清清楚楚。”红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隐娘听了也表示赞同。 昙云思考了片刻,也同意红线的主意。于是三人离开了树林,撤到离树林百余步远的地方,那里恰有一个高坡,师徒三人便迅速躲到高坡后面。说是高坡儿实际上还没有三尺高,但这也足以让师徒三人隐蔽身体。 三人藏身处能看到树林周围的大片开阔地,盗贼们只要出了树林就会被三人发现。他们静静地等着,瞪大了眼晴紧盯着树林周围的开阔地。 过了大约有一个半个时辰的工夫,只见树林里跑出三个人,月光之下他们立刻就被三个女侠发现了。“追!”三个跑出隐身处后,施展轻功仿佛箭一般飞向那三个人,很快就追上了他们。三人对三人,“乒乒乓乓”,六个人打在一起,只几个回合,红线和隐娘便结果了各自的对手。昙云将自己的对手砍伤,心想得留个活口,希望能问出点什么来,便收回宝剑。 那受伤的盗贼见对方己停手,他却迅速地拾起地上的倭刀,反过刀尖刺向自己的腹部。昙云见状想制止,但己来不及,半个倭刀己刺进那个盗贼的肚腹,他顿时气绝身亡。 见此情景,三人不禁惊叹这盗贼的决死之心。三人不再顾及那自杀的盗贼,立即搜查三人的身上,然而却令三人大吃一惊,三人的身上都没有神剑。昙云再看三人的模样,却根本没有模样像驿馆仆人的人。 “坏了,我们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计。”昙云有些沮丧。 “再回那边搜查树林。”隐娘催促师父,红线也劝师父去搜一搜树林里,兴许真正偷神剑的盗贼还未来得及逃离那片树林呢。 ‘兵贵神速’,昙云不敢再多想,便立马带两个徒弟如风一般朝那片树林飞去……。 第二百零七章 第164章 连续几天铁猿之也三人一直在跟踪监视九藏野他们,铁猿三人没办法,因连续几天铁猿之也三人一直在跟踪监视九藏野他们,铁猿三人没办法,因为三个人对大唐京城里的事一无所知,对红线几人也知之甚少,还不知从何处下手。 但自从三人听说了九藏野偷袭红线等人的事情后,他们便有了主意:跟踪和监视九藏野几个人。因为三人也打探清楚了,九藏野他们正阴谋夺取天遁神剑,跟三人是同一目的。 铁猿之也想:既然目标一样,何不乘他们得手后自己再趁机从九藏野手夺取,这样既省事又省力,像中国的成语说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连跟踪了几天,每天三人都轮班监视,每班两人,另一人睡觉休息。这一天是铁猿之也和雾山一郎二人轮班跟踪九藏野,跟踪时两人发现九藏野只和一个陌生人出来,而这个人是两人从来没见过的人,因为九藏野他们几个人,铁猿二人都很熟悉,可后见到的这个人他们却都不认识。 “今天晚上他们怕是有大行动。”铁猿之也自信地对雾山一郎说。 “师兄怎么知道?” “今天就他们两个人出来,人多怕惊动了对方不好下手,我猜那个陌生人一定身手不凡,否则九藏野也不会和他一块出来。” “那我们怎么办?我回去把岩洞叫来。” “回去叫人来不及了,他们己经进到院子里了,躲到暗处,不知他们要搞什么鬼?现在就我们两个完全能对付他二人,九藏野的武功我了解,只是不了解那个陌生人的武功。”铁猿之也拿不准那个陌生人的实力。 “师兄快看,他们好像化装或易容了。”雾山发现一个人从刚才躲进的暗处出来,一身打扮已变成一个仆人的模样,那人直奔驿馆后厨而去。 不一会儿工夫那易容的仆人匆匆从驿馆里出来,他直奔院子里的茅厕而去。铁猿和雾山注意到那直奔茅厕的人也引起院子里闲聊的三个女子的注意,其中一个年长的女子叮嘱了两个年轻女子后,便箭一般冲进驿馆里,转眼间又如旋风似冲了出来,直奔茅厕而去。此时她也顾不得许多,一下子冲进茅厕,眨眼间又冲了出来,她招呼两个姑娘快追赶刚才那个人。两个姑娘见状知道大事不好,便紧随年长女子追了上去。 院子里发生的一切都被铁猿之也和雾山一郎看的清清楚楚,见三个女子飞上房顶去追那个人,便知这三个女人正是那个叫红线的一伙人,正是她们手里有天遁神剑。 “九藏野那老家伙得手了,我们快追,晚一点他们就没影了。”铁猿招呼雾山,两人立刻使出轻身术,飞腾在房顶上。两人一边紧追,一边还要紧盯着前边的几个身影。 天色己黑下来,高低不平的房脊上几个人影在飞腾着。此刻两人才感觉到前边三个女人的轻功太好了,两人使出全力紧紧追赶,才没有被落下。 转眼间那几个女子飞上城楼又飞下了城楼,两个人也不含糊紧跟着跳下了城楼。一落到平地上,两人才觉出差距来,原来那三个女人离他们更远了,只能隐约地看见三个女子的身影。但两个人并没有放弃,仍然紧追不舍。 突然紧追的两人发现前边三个女子在一片树林前停下了脚步,看样子九藏野是钻进了树林里。两人也及时地收住脚步,并在离三个女子约一百步的地方趴在地上。 铁猿和雾山都在日本都是有名的忍者,所以潜伏和隐藏都是他们的拿手绝活,当然也不会被昙云师徒三人发现。此时三个女侠的注意力都在树林那边,根本没想到身后百步远处还隐藏着几个敌人。 过了一会儿,两人看前边没有动静,猜测三个女子是怕树林里有埋伏所以不敢进入。又稍停片刻,两人又见三名女子施展轻功飞到树林上,并在上面飞腾盘旋,看样子是在高处搜索,以防九藏野逃走。两人不由得啧啧称奇,惊叹三个女侠的超一流轻功。 三个女子在树林上空盘旋了一会儿便飞落下来,然后离开了那片树林。铁猿和雾山二人知道用轻功在空中飞行不能坚持太久,因为那会损耗太多的内力。三个女子离开树林后,走到百步远时便趴在一处高坡后隐藏起来。 铁猿二人见状,也在离三个女侠百步远的地方隐藏起来。说到潜伏和隐藏的本事那可是作为日本忍者的看家本领, “看来她们是在等待九藏野他们的出现?”雾山一郎悄声对铁猿说。 “正是,她们躲藏起来,树林中的人就会以为人己离去,就会放松戒备而从树林里出来,那可就中了三个女人的奸计了。”铁猿分析三个女子的意图。 “师兄,那我们怎么办?” “等待,看他们双方的热闹。”这正是他们事先制订的策略。 就在这时从树林里窜出三个人,在月光下看得很清楚,一出树林他们就好像箭一般飞跑。几乎在同时,三个女子一跃而起闪电般直奔那三人而去。 “看来要有一场恶斗了。”铁猿之也对雾山耳语到。 两人听见前边传来“叮叮当当”的兵器撞击声,铁猿猜测厮杀会持续很长时间,但是很快撞击声停止了,是在短时间内停止的。 铁猿心里有些疑惑:“这么快,难道九藏野他们逃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那三个女子慢慢离开了刚才厮斗的地方,也不再等待,她们向远处走去。 “师兄,我们怎么办?”两人仍一动不动地趴着,眼睛盯着远去的三个女子。 “再待一会儿,别让她们发现我们。我有些纳闷,那三个人就这么轻易逃走了?再等一会儿,我们再过去看看刚才厮杀的地方,那里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又过了不知多长时间,周围是安静无声的。铁猿这才和雾山慢慢起来,两人猫着腰朝刚才厮斗的地方走去,并不时地观察倾听四周的风吹草动,两人慢慢走近刚才厮杀的地方。 “前边好像是几具尸体?”雾山的夜视能力很强,他看见几丈外好像是几具尸体。两人加快脚步来到近前,果然是三具尸体。 铁猿心里惊叹刚才那三个女子的武功,竟然能在极短时间内将逃跑的三个人杀死。两人弯下腰仔细查看面前这三具死尸里是否有九藏野。 “没有九藏野,也没有那个在驿馆里逃走而被三个女子追赶的那个人,可看这三个人的衣着全是忍者的打扮,看来他们三人是预先埋伏在这里的。”雾山判断到。 “后来他们三人又被九藏野当作诱饵,然后九藏野那家伙给三个女子玩了个调虎离山记,趁机逃走;而这三个人很快被三个女子杀死,因为他们的武功远不如那三个女子。” “师兄,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九藏野他们逃走了,看来他也得手了,那几个女子绝不会善罢干休,她们还会追踪九藏野他们。我们既要跟踪那几个女子;也要搜索到九藏野他们的踪迹。” “可是师兄,他们得手后会不会潜逃回日本,要是那样我们的任务就泡汤了,回去无法向主人交待,主人甚至会要了我们的命。”雾山一郎露出忧心重重的神色。 铁猿想了片刻后说:“不会那么快的,他们也要防备大唐官兵和红线一伙人的追捕,我们只要暗中侦察九藏野他们的行踪就行。” 雾山有些忧虑:“九藏野他们得手后不会轻易被别人发现,尤其他们轻易不会走陆路,因为那要经过很多关卡,要想不被人发现是很难的。” “你的意思是他们会走水路和海路?” “是的,走海路的可能性大。”雾山肯定地说。 “海路我们要多加注意,但陆路和水路我们也不能放过。” “可我们只有三个人,既使加上那增援的两个人,也只有五个人,要想在陆路水路再加上海路来搜寻九藏野他们那可是难上加难啊。” 铁猿诡异地一笑说:“这你放心,我己让人查清了九藏野他们经常藏身的几个地方,并让安排的人暗中监视他们。” “是什么人?我们不就三个人吗?哪里还有多余的人手来监视他们。”雾山有些不解。 “你忘了我们的两个师弟?”铁猿看着雾山。 “师兄说的是‘无影’和‘无踪’两个师弟?” “正是他们二人,我己经与他们接过头了,他们的任务是时刻监视九藏野那一伙人。” 雾山这才放下心来,因为他深知这两个师弟的超人能力。‘无影’的真名叫大杉元马;而无踪的真名叫风山毅。 两人不但轻功好而且擅长易容术和跟踪术,一旦有人被他们两人跟踪,那就没跑了,二人就如同粘在对方的身上,如影随形,而且对方又很难发现他二人,所以师兄弟们给二人起了个绰号:“无影无踪”。到了后来干脆称大杉元马为无影;称风山毅为无踪,时间长了众师兄弟也不再叫他们的姓名,索性叫他们的绰号。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怎么办?回我们的住处等无影和无踪的消息。”铁猿露出自信的神色。 夜色笼罩的旷野中,两个黑影如飞鸟般朝高大的城墙处飞去……。 昙云和两个徒弟回到了驿馆,此时的妙玄恶风云童三人焦急地等候多时,妙玄也把先前发生的事告诉了恶风云童二人,二人也在为昙云红线隐娘三人担忧。 见三人回来妙玄忍不住打听事情的经过,可昙云只对她说了一句:“让那狗贼跑了”,便径直走到床前呆呆地坐在木床上。此时红线和隐娘的脸色也不太好,妙玄便也不再问下去。 可此时恶风的怒火己按捺不住:“这事儿肯定是那几个倭国人干的,抓住那几个狗贼定将他们碎尸万段。”说着便要出去寻找九藏野他们,但却被妙玄拦住了。 “伱这样冒蒙儿地去找,等于大海里寻针,须得大伙儿认真想出个好办法来。”说这话时的妙玄其实心里也有些愧疚,先前由于自已的疏忽,才导致天遁神剑被贼人盗走,害得大伙儿跑出去寻找。 众人在屋子里议论了一个时辰,这才决定明日天亮后分头搜寻线索以及那几个日本忍者,还要求助郭大人让他派兵在京城四门搜查。 天明后众人分头搜寻那几个日本忍者的踪迹,到后来京城二少侠和张三霸也知道了这件事,并自告奋勇去寻找那几个忍者的踪影。 驿馆里只剩下昙云和红线云童,因为怕云童再出意外,所以就让他陪昙云师太留在驿馆内坐镇,而红线则要去找郭大人帮忙,便告别二人后离开驿馆。 很快郭子仪便召来守城官,命他们在京城四门秘密搜查可疑人等,同时也派出京城衙役穿便衣秘密侦察在城里的上千倭国人,希望从中找到他们的蛛丝马迹。 却说那京城二少侠蓝宝童和黄锦虎也在忙乎着,两人找来了城里所相识的少年,差不多有百余人,就连二人平时不愿搭理的街头浪荡少年也召集过来。因为那些少年对京城里出现的陌生人要比百姓和官府更加关注,所以让他们帮忙寻找可疑的倭国人。 二少侠特意选了自家闲置的庭院,将这百余人召集在一起,分成十几个小队,并布置了各自的任务,着重让他们关注京城里的倭国人,还要留心各条道路上的商旅和行人。 蓝黄二人知道这些人的侦察能力不弱于衙门里的捕快,他们熟悉京城里的大街小巷和酒肆商铺,就连那寺庙和妓院也都留有他们的足迹。 从郭大人那里回来的红线心里不再那么压抑,因为大人己答应她派大队官兵设卡搜查,并且还让众多捕快暗中搜寻,这等于在京城及其周围安上了天罗地网。可离开郭大人的红线仍然高兴不起来,这时她恰好看见隐娘在大街上溜达,便叫住了她,两人便一同回驿馆去。经过一处院子时,忽然隐娘看见蓝宝童和黄锦虎二人分别带两个少年从一座院子里出来,忙指给红线看。又过了一会儿,又陆陆续续出来几十个少年,出门后这些少年都三两个人为一伙,分别朝四下里散去。 隐娘对红线说:“看样子他们是要帮我们搜寻那几个倭国忍者?可这些人能行吗?看他们一个个吊儿郎当的样儿,一看就是一群混混,这两个小子真是胡闹,” 红线苦笑了一声说:“人家主动帮你的忙,你还看不上人家,说不定他们还真能闹出点名堂来也未可知,”两个人目送着那些少年四散而去的背影。 蓝黄二少侠的主要目标是寺庙和酒楼、还有客栈和商号等地方,二人还吩咐那些少年不放过任何可疑之处。 “大哥,咱们这般搜寻有把握吗?”黄锦虎心里有些疑惑。 “有什么没把握的,咱们这次一定得干出点名堂来,要对的起红线姐,更不能让那个叫隐娘的臭丫头,还有那个黑大个恶风看轻了我们兄弟俩。” 黄锦虎沉思了片刻后说:“大哥,我看咱们的人不能在京城里搜寻,这事儿红线姐己求郭大人帮忙,那京城里的大街小巷和所有城门必定有官兵把守搜寻,甚至往东去倭国的驿道也会有官兵没卡搜查,所以我们在城里是白费力气,不如带弟兄们往南悄悄地搜寻。” “你是说那几个倭国人会去海边,然后坐船去倭国?” “正是,因为那些遣唐使、还有和尚和留学的,他们大多是选择坐船来京城的。” “对呀!”蓝宝童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怎么没想到这些,他们是倭国人,如果走陆路不但路途遥远耗时漫长,而且还要经过无数道关卡的盘查,傻子才走陆路呢。你说的对,他们一定会走海路,不过这事儿一定得告诉红线他们,没有他们,既使发现了那几个可疑的倭国人,我们这些人也很难抓住那几个贼人,他们可是身手一流的倭国忍者,所以一定要让红线和昙云师太派两三个人来协助我们。”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找红线和昙云师太要人去。” 两人叮嘱了身边几个少年几句话后便匆匆奔驿馆而去。 为三个人对大唐京城里的事一无所知,对红线几人也知之甚少,还不知从何处下手。 但自从三人听说了九藏野偷袭红线等人的事情后,他们便有了主意:跟踪和监视九藏野几个人。因为三人也打探清楚了,九藏野他们正阴谋夺取天遁神剑,跟三人是同一目的。 铁猿之也想:既然目标一样,何连续几天铁猿之也三人连续几天铁猿之也三人一直在跟踪监视九藏野他们,铁猿三人没办法,因为三个人对大唐京城里的事一无所知,对红线几人也知之甚少,还不知从何处下手。 但自从三人听说了九藏野偷袭红线等人的事情后,他们便有了主意:跟踪和监视九藏野几个人。因为三人也打探清楚了,九藏野他们正阴谋夺取天遁神剑,跟三人是同一目的。 铁猿之也想:既然目标一样,何不乘他们得手后自己再趁机从九藏野手夺取,这样既省事又省力,像中国的成语说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连跟踪了几天,每天三人都轮班监视,每班两人,另一人睡觉休息。这一天是铁猿之也和雾山一郎二人轮班跟踪九藏野,跟踪时两人发现九藏野只和一个陌生人出来,而这个人是两人从来没见过的人,因为九藏野他们几个人,铁猿二人都很熟悉,可后见到的这个人他们却都不认识。 “今天晚上他们怕是有大行动。”铁猿之也自信地对雾山一郎说。 “师兄怎么知道?” “今天就他们两个人出来,人多怕惊动了对方不好下手,我猜那个陌生人一定身手不凡,否则九藏野也不会和他一块出来。” “那我们怎么办?我回去把岩洞叫来。” “回去叫人来不及了,他们己经进到院子里了,躲到暗处,不知他们要搞什么鬼?现在就我们两个完全能对付他二人,九藏野的武功我了解,只是不了解那个陌生人的武功。”铁猿之也拿不准那个陌生人的实力。 “师兄快看,他们好像化装或易容了。”雾山发现一个人从刚才躲进的暗处出来,一身打扮已变成一个仆人的模样,那人直奔驿馆后厨而去。 不一会儿工夫那易容的仆人匆匆从驿馆里出来,他直奔院子里的茅厕而去。铁猿和雾山注意到那直奔茅厕的人也引起院子里闲聊的三个女子的注意,其中一个年长的女子叮嘱了两个年轻女子后,便箭一般冲进驿馆里,转眼间又如旋风似冲了出来,直奔茅厕而去。此时她也顾不得许多,一下子冲进茅厕,眨眼间又冲了出来,她招呼两个姑娘快追赶刚才那个人。两个姑娘见状知道大事不好,便紧随年长女子追了上去。 院子里发生的一切都被铁猿之也和雾山一郎看的清清楚楚,见三个女子飞上房顶去追那个人,便知这三个女人正是那个叫红线的一伙人,正是她们手里有天遁神剑。 “九藏野那老家伙得手了,我们快追,晚一点他们就没影了。”铁猿招呼雾山,两人立刻使出轻身术,飞腾在房顶上。两人一边紧追,一边还要紧盯着前边的几个身影。 天色己黑下来,高低不平的房脊上几个人影在飞腾着。此刻两人才感觉到前边三个女人的轻功太好了,两人使出全力紧紧追赶,才没有被落下。 转眼间那几个女子飞上城楼又飞下了城楼,两个人也不含糊紧跟着跳下了城楼。一落到平地上,两人才觉出差距来,原来那三个女人离他们更远了,只能隐约地看见三个女子的身影。但两个人并没有放弃,仍然紧追不舍。 突然紧追的两人发现前边三个女子在一片树林前停下了脚步,看样子九藏野是钻进了树林里。两人也及时地收住脚步,并在离三个女子约一百步的地方趴在地上。 铁猿和雾山都在日本都是有名的忍者,所以潜伏和隐藏都是他们的拿手绝活,当然也不会被昙云师徒三人发现。此时三个女侠的注意力都在树林那边,根本没想到身后百步远处还隐藏着几个敌人。 过了一会儿,两人看前边没有动静,猜测三个女子是怕树林里有埋伏所以不敢进入。又稍停片刻,两人又见三名女子施展轻功飞到树林上,并在上面飞腾盘旋,看样子是在高处搜索,以防九藏野逃走。两人不由得啧啧称奇,惊叹三个女侠的超一流轻功。 三个女子在树林上空盘旋了一会儿便飞落下来,然后离开了那片树林。铁猿和雾山二人知道用轻功在空中飞行不能坚持太久,因为那会损耗太多的内力。三个女子离开树林后,走到百步远时便趴在一处高坡后隐藏起来。 铁猿二人见状,也在离三个女侠百步远的地方隐藏起来。说到潜伏和隐藏的本事那可是作为日本忍者的看家本领, “看来她们是在等待九藏野他们的出现?”雾山一郎悄声对铁猿说。 “正是,她们躲藏起来,树林中的人就会以为人己离去,就会放松戒备而从树林里出来,那可就中了三个女人的奸计了。”铁猿分析三个女子的意图。 “师兄,那我们怎么办?” “等待,看他们双方的热闹。”这正是他们事先制订的策略。 就在这时从树林里窜出三个人,在月光下看得很清楚,一出树林他们就好像箭一般飞跑。几乎在同时,三个女子一跃而起闪电般直奔那三人而去。 “看来要有一场恶斗了。”铁猿之也对雾山耳语到。 两人听见前边传来“叮叮当当”的兵器撞击声,铁猿猜测厮杀会持续很长时间,但是很快撞击声停止了,是在短时间内停止的。 铁猿心里有些疑惑:“这么快,难道九藏野他们逃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那三个女子慢慢离开了刚才厮斗的地方,也不再等待,她们向远处走去。 “师兄,我们怎么办?”两人仍一动不动地趴着,眼睛盯着远去的三个女子。 “再待一会儿,别让她们发现我们。我有些纳闷,那三个人就这么轻易逃走了?再等一会儿,我们再过去看看刚才厮杀的地方,那里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又过了不知多长时间,周围是安静无声的。铁猿这才和雾山慢慢起来,两人猫着腰朝刚才厮斗的地方走去,并不时地观察倾听四周的风吹草动,两人慢慢走近刚才厮杀的地方。 “前边好像是几具尸体?”雾山的夜视能力很强,他看见几丈外好像是几具尸体。两人加快脚步来到近前,果然是三具尸体。 铁猿心里惊叹刚才那三个女子的武功,竟然能在极短时间内将逃跑的三个人杀死。两人弯下腰仔细查看面前这三具死尸里是否有九藏野。 “没有九藏野,也没有那个在驿馆里逃走而被三个女子追赶的那个人,可看这三个人的衣着全是忍者的打扮,看来他们三人是预先埋伏在这里的。”雾山判断到。 “后来他们三人又被九藏野当作诱饵,然后九藏野那家伙给三个女子玩了个调虎离山记,趁机逃走;而这三个人很快被三个女子杀死,因为他们的武功远不如那三个女子。” “师兄,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九藏野他们逃走了,看来他也得手了,那几个女子绝不会善罢干休,她们还会追踪九藏野他们。我们既要跟踪那几个女子;也要搜索到九藏野他们的踪迹。” “可是师兄,他们得手后会不会潜逃回日本,要是那样我们的任务就泡汤了,回去无法向主人交待,主人甚至会要了我们的命。”雾山一郎露出忧心重重的神色。 铁猿想了片刻后说:“不会那么快的,他们也要防备大唐官兵和红线一伙人的追捕,我们只要暗中侦察九藏野他们的行踪就行。” 雾山有些忧虑:“九藏野他们得手后不会轻易被别人发现,尤其他们轻易不会走陆路,因为那要经过很多关卡,要想不被人发现是很难的。” “你的意思是他们会走水路和海路?” “是的,走海路的可能性大。”雾山肯定地说。 “海路我们要多加注意,但陆路和水路我们也不能放过。” “可我们只有三个人,既使加上那增援的两个人,也只有五个人,要想在陆路水路再加上海路来搜寻九藏野他们那可是难上加难啊。” 铁猿诡异地一笑说:“这你放心,我己让人查清了九藏野他们经常藏身的几个地方,并让安排的人暗中监视他们。” “是什么人?我们不就三个人吗?哪里还有多余的人手来监视他们。”雾山有些不解。 “你忘了我们的两个师弟?”铁猿看着雾山。 “师兄说的是‘无影’和‘无踪’两个师弟?” “正是他们二人,我己经与他们接过头了,他们的任务是时刻监视九藏野那一伙人。” 雾山这才放下心来,因为他深知这两个师弟的超人能力。‘无影’的真名叫大杉元马;而无踪的真名叫风山毅。 两人不但轻功好而且擅长易容术和跟踪术,一旦有人被他们两人跟踪,那就没跑了,二人就如同粘在对方的身上,如影随形,而且对方又很难发现他二人,所以师兄弟们给二人起了个绰号:“无影无踪”。到了后来干脆称大杉元马为无影;称风山毅为无踪,时间长了众师兄弟也不再叫他们的姓名,索性叫他们的绰号。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怎么办?回我们的住处等无影和无踪的消息。”铁猿露出自信的神色。 夜色笼罩的旷野中,两个黑影如飞鸟般朝高大的城墙处飞去……。 昙云和两个徒弟回到了驿馆,此时的妙玄恶风云童三人焦急地等候多时,妙玄也把先前发生的事告诉了恶风云童二人,二人也在为昙云红线隐娘三人担忧。 见三人回来妙玄忍不住打听事情的经过,可昙云只对她说了一句:“让那狗贼跑了”,便径直走到床前呆呆地坐在木床上。此时红线和隐娘的脸色也不太好,妙玄便也不再问下去。 可此时恶风的怒火己按捺不住:“这事儿肯定是那几个倭国人干的,抓住那几个狗贼定将他们碎尸万段。”说着便要出去寻找九藏野他们,但却被妙玄拦住了。 “你这样冒蒙儿地去找,等于大海里寻针,须得大伙儿认真想出个好办法来。”说这话时的妙玄其实心里也有些愧疚,先前由于自已的疏忽,才导致天遁神剑被贼人盗走,害得大伙儿跑出去寻找。 众人在屋子里议论了一个时辰,这才决定明日天亮后分头搜寻线索以及那几个日本忍者,还要求助郭大人让他派兵在京城四门搜查。 天明后众人分头搜寻那几个日本忍者的踪迹,到后来京城二少侠和张三霸也知道了这件事,并自告奋勇去寻找那几个忍者的踪影。 驿馆里只剩下昙云和红线云童,因为怕云童再出意外,所以就让他陪昙云师太留在驿馆内坐镇,而红线则要去找郭大人帮忙,便告别二人后离开驿馆。 很快郭子仪便召来守城官,命他们在京城四门秘密搜查可疑人等,同时也派出京城衙役穿便衣秘密侦察在城里的上千倭国人,希望从中找到他们的蛛丝马迹。 却说那京城二少侠蓝宝童和黄锦虎也在忙乎着,两人找来了城里所相识的少年,差不多有百余人,就连二人平时不愿搭理的街头浪荡少年也召集过来。因为那些少年对京城里出现的陌生人要比百姓和官府更加关注,所以让他们帮忙寻找可疑的倭国人。 二少侠特意选了自家闲置的庭院,将这百余人召集在一起,分成十几个小队,并布置了各自的任务,着重让他们关注京城里的倭国人,还要留心各条道路上的商旅和行人。 蓝黄二人知道这些人的侦察能力不弱于衙门里的捕快,他们熟悉京城里的大街小巷和酒肆商铺,就连那寺庙和妓院也都留有他们的足迹。 从郭大人那里回来的红线心里不再那么压抑,因为大人己答应她派大队官兵设卡搜查,并且还让众多捕快暗中搜寻,这等于在京城及其周围安上了天罗地网。可离开郭大人的红线仍然高兴不起来,这时她恰好看见隐娘在大街上溜达,便叫住了她,两人便一同回驿馆去。经过一处院子时,忽然隐娘看见蓝宝童和黄锦虎二人分别带两个少年从一座院子里出来,忙指给红线看。又过了一会儿,又陆陆续续出来几十个少年,出门后这些少年都三两个人为一伙,分别朝四下里散去。 隐娘对红线说:“看样子他们是要帮我们搜寻那几个倭国忍者?可这些人能行吗?看他们一个个吊儿郎当的样儿,一看就是一群混混,这两个小子真是胡闹,” 红线苦笑了一声说:“人家主动帮你的忙,你还看不上人家,说不定他们还真能闹出点名堂来也未可知,”两个人目送着那些少年四散而去的背影。 蓝黄二少侠的主要目标是寺庙和酒楼、还有客栈和商号等地方,二人还吩咐那些少年不放过任何可疑之处。 “大哥,咱们这般搜寻有把握吗?”黄锦虎心里有些疑惑。 “有什么没把握的,咱们这次一定得干出点名堂来,要对的起红线姐,更不能让那个叫隐娘的臭丫头,还有那个黑大个恶风看轻了我们兄弟俩。” 黄锦虎沉思了片刻后说:“大哥,我看咱们的人不能在京城里搜寻,这事儿红线姐己求郭大人帮忙,那京城里的大街小巷和所有城门必定有官兵把守搜寻,甚至往东去倭国的驿道也会有官兵没卡搜查,所以我们在城里是白费力气,不如带弟兄们往南悄悄地搜寻。” “你是说那几个倭国人会去海边,然后坐船去倭国?” “正是,因为那些遣唐使、还有和尚和留学的,他们大多是选择坐船来京城的。” “对呀!”蓝宝童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怎么没想到这些,他们是倭国人,如果走陆路不但路途遥远耗时漫长,而且还要经过无数道关卡的盘查,傻子才走陆路呢。你说的对,他们一定会走海路,不过这事儿一定得告诉红线他们,没有他们,既使发现了那几个可疑的倭国人,我们这些人也很难抓住那几个贼人,他们可是身手一流的倭国忍者,所以一定要让红线和昙云师太派两三个人来协助我们。”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找红线和昙云师太要人去。” 两人叮嘱了身边几个少年几句话后便匆匆奔驿馆而去。 一直在跟踪监视九藏野他们,铁猿三人没办法,因为三个人对大唐京城里的事一无所知,对红线几人也知之甚少,还不知从何处下手。 但自从三人听说了九藏野偷袭红线等人的事情后,他们便有了主意:跟踪和监视九藏野几个人。因为三人也打探清楚了,九藏野他们正阴谋夺取天遁神剑,跟三人是同一目的。 铁猿之也想:既然目标一样,何不乘他们得手后自己再趁机从九藏野手夺取,这样既省事又省力,像中国的成语说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连跟踪了几天,每天三人都轮班监视,每班两人,另一人睡觉休息。这一天是铁猿之也和雾山一郎二人轮班跟踪九藏野,跟踪时两人发现九藏野只和一个陌生人出来,而这个人是两人从来没见过的人,因为九藏野他们几个人,铁猿二人都很熟悉,可后见到的这个人他们却都不认识。 “今天晚上他们怕是有大行动。”铁猿之也自信地对雾山一郎说。 “师兄怎么知道?” “今天就他们两个人出来,人多怕惊动了对方不好下手,我猜那个陌生人一定身手不凡,否则九藏野也不会和他一块出来。” “那我们怎么办?我回去把岩洞叫来。” “回去叫人来不及了,他们己经进到院子里了,躲到暗处,不知他们要搞什么鬼?现在就我们两个完全能对付他二人,九藏野的武功我了解,只是不了解那个陌生人的武功。”铁猿之也拿不准那个陌生人的实力。 “师兄快看,他们好像化装或易容了。”雾山发现一个人从刚才躲进的暗处出来,一身打扮已变成一个仆人的模样,那人直奔驿馆后厨而去。 不一会儿工夫那易容的仆人匆匆从驿馆里出来,他直奔院子里的茅厕而去。铁猿和雾山注意到那直奔茅厕的人也引起院子里闲聊的三个女子的注意,其中一个年长的女子叮嘱了两个年轻女子后,便箭一般冲进驿馆里,转眼间又如旋风似冲了出来,直奔茅厕而去。此时她也顾不得许多,一下子冲进茅厕,眨眼间又冲了出来,她招呼两个姑娘快追赶刚才那个人。两个姑娘见状知道大事不好,便紧随年长女子追了上去。 院子里发生的一切都被铁猿之也和雾山一郎看的清清楚楚,见三个女子飞上房顶去追那个人,便知这三个女人正是那个叫红线的一伙人,正是她们手里有天遁神剑。 “九藏野那老家伙得手了,我们快追,晚一点他们就没影了。”铁猿招呼雾山,两人立刻使出轻身术,飞腾在房顶上。两人一边紧追,一边还要紧盯着前边的几个身影。 天色己黑下来,高低不平的房脊上几个人影在飞腾着。此刻两人才感觉到前边三个女人的轻功太好了,两人使出全力紧紧追赶,才没有被落下。 转眼间那几个女子飞上城楼又飞下了城楼,两个人也不含糊紧跟着跳下了城楼。一落到平地上,两人才觉出差距来,原来那三个女人离他们更远了,只能隐约地看见三个女子的身影。但两个人并没有放弃,仍然紧追不舍。 突然紧追的两人发现前边三个女子在一片树林前停下了脚步,看样子九藏野是钻进了树林里。两人也及时地收住脚步,并在离三个女子约一百步的地方趴在地上。 铁猿和雾山都在日本都是有名的忍者,所以潜伏和隐藏都是他们的拿手绝活,当然也不会被昙云师徒三人发现。此时三个女侠的注意力都在树林那边,根本没想到身后百步远处还隐藏着几个敌人。 过了一会儿,两人看前边没有动静,猜测三个女子是怕树林里有埋伏所以不敢进入。又稍停片刻,两人又见三名女子施展轻功飞到树林上,并在上面飞腾盘旋,看样子是在高处搜索,以防九藏野逃走。两人不由得啧啧称奇,惊叹三个女侠的超一流轻功。 三个女子在树林上空盘旋了一会儿便飞落下来,然后离开了那片树林。铁猿和雾山二人知道用轻功在空中飞行不能坚持太久,因为那会损耗太多的内力。三个女子离开树林后,走到百步远时便趴在一处高坡后隐藏起来。 铁猿二人见状,也在离三个女侠百步远的地方隐藏起来。说到潜伏和隐藏的本事那可是作为日本忍者的看家本领, “看来她们是在等待九藏野他们的出现?”雾山一郎悄声对铁猿说。 “正是,她们躲藏起来,树林中的人就会以为人己离去,就会放松戒备而从树林里出来,那可就中了三个女人的奸计了。”铁猿分析三个女子的意图。 “师兄,那我们怎么办?” “等待,看他们双方的热闹。”这正是他们事先制订的策略。 就在这时从树林里窜出三个人,在月光下看得很清楚,一出树林他们就好像箭一般飞跑。几乎在同时,三个女子一跃而起闪电般直奔那三人而去。 “看来要有一场恶斗了。”铁猿之也对雾山耳语到。 两人听见前边传来“叮叮当当”的兵器撞击声,铁猿猜测厮杀会持续很长时间,但是很快撞击声停止了,是在短时间内停止的。 铁猿心里有些疑惑:“这么快,难道九藏野他们逃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那三个女子慢慢离开了刚才厮斗的地方,也不再等待,她们向远处走去。 “师兄,我们怎么办?”两人仍一动不动地趴着,眼睛盯着远去的三个女子。 “再待一会儿,别让她们发现我们。我有些纳闷,那三个人就这么轻易逃走了?再等一会儿,我们再过去看看刚才厮杀的地方,那里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又过了不知多长时间,周围是安静无声的。铁猿这才和雾山慢慢起来,两人猫着腰朝刚才厮斗的地方走去,并不时地观察倾听四周的风吹草动,两人慢慢走近刚才厮杀的地方。 “前边好像是几具尸体?”雾山的夜视能力很强,他看见几丈外好像是几具尸体。两人加快脚步来到近前,果然是三具尸体。 铁猿心里惊叹刚才那三个女子的武功,竟然能在极短时间内将逃跑的三个人杀死。两人弯下腰仔细查看面前这三具死尸里是否有九藏野。 “没有九藏野,也没有那个在驿馆里逃走而被三个女子追赶的那个人,可看这三个人的衣着全是忍者的打扮,看来他们三人是预先埋伏在这里的。”雾山判断到。 “后来他们三人又被九藏野当作诱饵,然后九藏野那家伙给三个女子玩了个调虎离山记,趁机逃走;而这三个人很快被三个女子杀死,因为他们的武功远不如那三个女子。” “师兄,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九藏野他们逃走了,看来他也得手了,那几个女子绝不会善罢干休,她们还会追踪九藏野他们。我们既要跟踪那几个女子;也要搜索到九藏野他们的踪迹。” “可是师兄,他们得手后会不会潜逃回日本,要是那样我们的任务就泡汤了,回去无法向主人交待,主人甚至会要了我们的命。”雾山一郎露出忧心重重的神色。 铁猿想了片刻后说:“不会那么快的,他们也要防备大唐官兵和红线一伙人的追捕,我们只要暗中侦察九藏野他们的行踪就行。” 雾山有些忧虑:“九藏野他们得手后不会轻易被别人发现,尤其他们轻易不会走陆路,因为那要经过很多关卡,要想不被人发现是很难的。” “你的意思是他们会走水路和海路?” “是的,走海路的可能性大。”雾山肯定地说。 “海路我们要多加注意,但陆路和水路我们也不能放过。” “可我们只有三个人,既使加上那增援的两个人,也只有五个人,要想在陆路水路再加上海路来搜寻九藏野他们那可是难上加难啊。” 铁猿诡异地一笑说:“这你放心,我己让人查清了九藏野他们经常藏身的几个地方,并让安排的人暗中监视他们。” “是什么人?我们不就三个人吗?哪里还有多余的人手来监视他们。”雾山有些不解。 “你忘了我们的两个师弟?”铁猿看着雾山。 “师兄说的是‘无影’和‘无踪’两个师弟?” “正是他们二人,我己经与他们接过头了,他们的任务是时刻监视九藏野那一伙人。” 雾山这才放下心来,因为他深知这两个师弟的超人能力。‘无影’的真名叫大杉元马;而无踪的真名叫风山毅。 两人不但轻功好而且擅长易容术和跟踪术,一旦有人被他们两人跟踪,那就没跑了,二人就如同粘在对方的身上,如影随形,而且对方又很难发现他二人,所以师兄弟们给二人起了个绰号:“无影无踪”。到了后来干脆称大杉元马为无影;称风山毅为无踪,时间长了众师兄弟也不再叫他们的姓名,索性叫他们的绰号。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怎么办?回我们的住处等无影和无踪的消息。”铁猿露出自信的神色。 夜色笼罩的旷野中,两个黑影如飞鸟般朝高大的城墙处飞去……。 昙云和两个徒弟回到了驿馆,此时的妙玄恶风云童三人焦急地等候多时,妙玄也把先前发生的事告诉了恶风云童二人,二人也在为昙云红线隐娘三人担忧。 见三人回来妙玄忍不住打听事情的经过,可昙云只对她说了一句:“让那狗贼跑了”,便径直走到床前呆呆地坐在木床上。此时红线和隐娘的脸色也不太好,妙玄便也不再问下去。 可此时恶风的怒火己按捺不住:“这事儿肯定是那几个倭国人干的,抓住那几个狗贼定将他们碎尸万段。”说着便要出去寻找九藏野他们,但却被妙玄拦住了。 “你这样冒蒙儿地去找,等于大海里寻针,须得大伙儿认真想出个好办法来。”说这话时的妙玄其实心里也有些愧疚,先前由于自已的疏忽,才导致天遁神剑被贼人盗走,害得大伙儿跑出去寻找。 众人在屋子里议论了一个时辰,这才决定明日天亮后分头搜寻线索以及那几个日本忍者,还要求助郭大人让他派兵在京城四门搜查。 天明后众人分头搜寻那几个日本忍者的踪迹,到后来京城二少侠和张三霸也知道了这件事,并自告奋勇去寻找那几个忍者的踪影。 驿馆里只剩下昙云和红线云童,因为怕云童再出意外,所以就让他陪昙云师太留在驿馆内坐镇,而红线则要去找郭大人帮忙,便告别二人后离开驿馆。 很快郭子仪便召来守城官,命他们在京城四门秘密搜查可疑人等,同时也派出京城衙役穿便衣秘密侦察在城里的上千倭国人,希望从中找到他们的蛛丝马迹。 却说那京城二少侠蓝宝童和黄锦虎也在忙乎着,两人找来了城里所相识的少年,差不多有百余人,就连二人平时不愿搭理的街头浪荡少年也召集过来。因为那些少年对京城里出现的陌生人要比百姓和官府更加关注,所以让他们帮忙寻找可疑的倭国人。 二少侠特意选了自家闲置的庭院,将这百余人召集在一起,分成十几个小队,并布置了各自的任务,着重让他们关注京城里的倭国人,还要留心各条道路上的商旅和行人。 蓝黄二人知道这些人的侦察能力不弱于衙门里的捕快,他们熟悉京城里的大街小巷和酒肆商铺,就连那寺庙和妓院也都留有他们的足迹。 从郭大人那里回来的红线心里不再那么压抑,因为大人己答应她派大队官兵设卡搜查,并且还让众多捕快暗中搜寻,这等于在京城及其周围安上了天罗地网。可离开郭大人的红线仍然高兴不起来,这时她恰好看见隐娘在大街上溜达,便叫住了她,两人便一同回驿馆去。经过一处院子时,忽然隐娘看见蓝宝童和黄锦虎二人分别带两个少年从一座院子里出来,忙指给红线看。又过了一会儿,又陆陆续续出来几十个少年,出门后这些少年都三两个人为一伙,分别朝四下里散去。 隐娘对红线说:“看样子他们是要帮我们搜寻那几个倭国忍者?可这些人能行吗?看他们一个个吊儿郎当的样儿,一看就是一群混混,这两个小子真是胡闹,” 红线苦笑了一声说:“人家主动帮你的忙,你还看不上人家,说不定他们还真能闹出点名堂来也未可知,”两个人目送着那些少年四散而去的背影。 蓝黄二少侠的主要目标是寺庙和酒楼、还有客栈和商号等地方,二人还吩咐那些少年不放过任何可疑之处。 “大哥,咱们这般搜寻有把握吗?”黄锦虎心里有些疑惑。 “有什么没把握的,咱们这次一定得干出点名堂来,要对的起红线姐,更不能让那个叫隐娘的臭丫头,还有那个黑大个恶风看轻了我们兄弟俩。” 黄锦虎沉思了片刻后说:“大哥,我看咱们的人不能在京城里搜寻,这事儿红线姐己求郭大人帮忙,那京城里的大街小巷和所有城门必定有官兵把守搜寻,甚至往东去倭国的驿道也会有官兵没卡搜查,所以我们在城里是白费力气,不如带弟兄们往南悄悄地搜寻。” “你是说那几个倭国人会去海边,然后坐船去倭国?” “正是,因为那些遣唐使、还有和尚和留学的,他们大多是选择坐船来京城的。” “对呀!”蓝宝童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怎么没想到这些,他们是倭国人,如果走陆路不但路途遥远耗时漫长,而且还要经过无数道关卡的盘查,傻子才走陆路呢。你说的对,他们一定会走海路,不过这事儿一定得告诉红线他们,没有他们,既使发现了那几个可疑的倭国人,我们这些人也很难抓住那几个贼人,他们可是身手一流的倭国忍者,所以一定要让红线和昙云师太派两三个人来协助我们。”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找红线和昙云师太要人去。” 两人叮嘱了身边几个少年几句话后便匆匆奔驿馆而去。 不乘他们得手后自己再趁机从九藏野手夺取,这样既省事又省力,像中国的成语说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连跟踪了几天,每天三人都轮班监视,每班两人,另一人睡觉休息。这一天是铁猿之也和雾山一郎二人轮班跟踪九藏野,跟踪时两人发现九藏野只和一个陌生人出来,而这个人是两人从来没见过的人,因为九藏野他们几个人,铁猿二人都很熟悉,可后见到的这个人他们却都不认识。 “今天晚上他们怕是有大行动。”铁猿之也自信地对雾山一郎说。 “师兄怎么知道?” “今天就他们两个人出来,人多怕惊动了对方不好下手,我猜那个陌生人一定身手不凡,否则九藏野也不会和他一块出来。” “那我们怎么办?我回去把岩洞叫来。” “回去叫人来不及了,他们己经进到院子里了,躲到暗处,不知他们要搞什么鬼?现在就我们两个完全能对付他二人,九藏野的武功我了解,只是不了解那个陌生人的武功。”铁猿之也拿不准那个陌生人的实力。 “师兄快看,他们好像化装或易容了。”雾山发现一个人从刚才躲进的暗处出来,一身打扮已变成一个仆人的模样,那人直奔驿馆后厨而去。 不一会儿工夫那易容的仆人匆匆从驿馆里出来,他直奔院子里的茅厕而去。铁猿和雾山注意到那直奔茅厕的人也引起院子里闲聊的三个女子的注意,其中一个年长的女子叮嘱了两个年轻女子后,便箭一般冲进驿馆里,转眼间又如旋风似冲了出来,直奔茅厕而去。此时她也顾不得许多,一下子冲进茅厕,眨眼间又冲了出来,她招呼两个姑娘快追赶刚才那个人。两个姑娘见状知道大事不好,便紧随年长女子追了上去。 院子里发生的一切都被铁猿之也和雾山一郎看的清清楚楚,见三个女子飞上房顶去追那个人,便知这三个女人正是那个叫红线的一伙人,正是她们手里有天遁神剑。 “九藏野那老家伙得手了,我们快追,晚一点他们就没影了。”铁猿招呼雾山,两人立刻使出轻身术,飞腾在房顶上。两人一边紧追,一边还要紧盯着前边的几个身影。 天色己黑下来,高低不平的房脊上几个人影在飞腾着。此刻两人才感觉到前边三个女人的轻功太好了,两人使出全力紧紧追赶,才没有被落下。 转眼间那几个女子飞上城楼又飞下了城楼,两个人也不含糊紧跟着跳下了城楼。一落到平地上,两人才觉出差距来,原来那三个女人离他们更远了,只能隐约地看见三个女子的身影。但两个人并没有放弃,仍然紧追不舍。 突然紧追的两人发现前边三个女子在一片树林前停下了脚步,看样子九藏野是钻进了树林里。两人也及时地收住脚步,并在离三个女子约一百步的地方趴在地上。 铁猿和雾山都在日本都是有名的忍者,所以潜伏和隐藏都是他们的拿手绝活,当然也不会被昙云师徒三人发现。此时三个女侠的注意力都在树林那边,根本没想到身后百步远处还隐藏着几个敌人。 过了一会儿,两人看前边没有动静,猜测三个女子是怕树林里有埋伏所以不敢进入。又稍停片刻,两人又见三名女子施展轻功飞到树林上,并在上面飞腾盘旋,看样子是在高处搜索,以防九藏野逃走。两人不由得啧啧称奇,惊叹三个女侠的超一流轻功。 三个女子在树林上空盘旋了一会儿便飞落下来,然后离开了那片树林。铁猿和雾山二人知道用轻功在空中飞行不能坚持太久,因为那会损耗太多的内力。三个女子离开树林后,走到百步远时便趴在一处高坡后隐藏起来。 铁猿二人见状,也在离三个女侠百步远的地方隐藏起来。说到潜伏和隐藏的本事那可是作为日本忍者的看家本领, “看来她们是在等待九藏野他们的出现?”雾山一郎悄声对铁猿说。 “正是,她们躲藏起来,树林中的人就会以为人己离去,就会放松戒备而从树林里出来,那可就中了三个女人的奸计了。”铁猿分析三个女子的意图。 “师兄,那我们怎么办?” “等待,看他们双方的热闹。”这正是他们事先制订的策略。 就在这时从树林里窜出三个人,在月光下看得很清楚,一出树林他们就好像箭一般飞跑。几乎在同时,三个女子一跃而起闪电般直奔那三人而去。 “看来要有一场恶斗了。”铁猿之也对雾山耳语到。 两人听见前边传来“叮叮当当”的兵器撞击声,铁猿猜测厮杀会持续很长时间,但是很快撞击声停止了,是在短时间内停止的。 铁猿心里有些疑惑:“这么快,难道九藏野他们逃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那三个女子慢慢离开了刚才厮斗的地方,也不再等待,她们向远处走去。 “师兄,我们怎么办?”两人仍一动不动地趴着,眼睛盯着远去的三个女子。 “再待一会儿,别让她们发现我们。我有些纳闷,那三个人就这么轻易逃走了?再等一会儿,我们再过去看看刚才厮杀的地方,那里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又过了不知多长时间,周围是安静无声的。铁猿这才和雾山慢慢起来,两人猫着腰朝刚才厮斗的地方走去,并不时地观察倾听四周的风吹草动,两人慢慢走近刚才厮杀的地方。 “前边好像是几具尸体?”雾山的夜视能力很强,他看见几丈外好像是几具尸体。两人加快脚步来到近前,果然是三具尸体。 铁猿心里惊叹刚才那三个女子的武功,竟然能在极短时间内将逃跑的三个人杀死。两人弯下腰仔细查看面前这三具死尸里是否有九藏野。 “没有九藏野,也没有那个在驿馆里逃走而被三个女子追赶的那个人,可看这三个人的衣着全是忍者的打扮,看来他们三人是预先埋伏在这里的。”雾山判断到。 “后来他们三人又被九藏野当作诱饵,然后九藏野那家伙给三个女子玩了个调虎离山记,趁机逃走;而这三个人很快被三个女子杀死,因为他们的武功远不如那三个女子。” “师兄,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九藏野他们逃走了,看来他也得手了,那几个女子绝不会善罢干休,她们还会追踪九藏野他们。我们既要跟踪那几个女子;也要搜索到九藏野他们的踪迹。” “可是师兄,他们得手后会不会潜逃回日本,要是那样我们的任务就泡汤了,回去无法向主人交待,主人甚至会要了我们的命。”雾山一郎露出忧心重重的神色。 铁猿想了片刻后说:“不会那么快的,他们也要防备大唐官兵和红线一伙人的追捕,我们只要暗中侦察九藏野他们的行踪就行。” 雾山有些忧虑:“九藏野他们得手后不会轻易被别人发现,尤其他们轻易不会走陆路,因为那要经过很多关卡,要想不被人发现是很难的。” “你的意思是他们会走水路和海路?” “是的,走海路的可能性大。”雾山肯定地说。 “海路我们要多加注意,但陆路和水路我们也不能放过。” “可我们只有三个人,既使加上那增援的两个人,也只有五个人,要想在陆路水路再加上海路来搜寻九藏野他们那可是难上加难啊。” 铁猿诡异地一笑说:“这你放心,我己让人查清了九藏野他们经常藏身的几个地方,并让安排的人暗中监视他们。” “是什么人?我们不就三个人吗?哪里还有多余的人手来监视他们。”雾山有些不解。 “你忘了我们的两个师弟?”铁猿看着雾山。 “师兄说的是‘无影’和‘无踪’两个师弟?” “正是他们二人,我己经与他们接过头了,他们的任务是时刻监视九藏野那一伙人。” 雾山这才放下心来,因为他深知这两个师弟的超人能力。‘无影’的真名叫大杉元马;而无踪的真名叫风山毅。 两人不但轻功好而且擅长易容术和跟踪术,一旦有人被他们两人跟踪,那就没跑了,二人就如同粘在对方的身上,如影随形,而且对方又很难发现他二人,所以师兄弟们给二人起了个绰号:“无影无踪”。到了后来干脆称大杉元马为无影;称风山毅为无踪,时间长了众师兄弟也不再叫他们的姓名,索性叫他们的绰号。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怎么办?回我们的住处等无影和无踪的消息。”铁猿露出自信的神色。 夜色笼罩的旷野中,两个黑影如飞鸟般朝高大的城墙处飞去……。 昙云和两个徒弟回到了驿馆,此时的妙玄恶风云童三人焦急地等候多时,妙玄也把先前发生的事告诉了恶风云童二人,二人也在为昙云红线隐娘三人担忧。 见三人回来妙玄忍不住打听事情的经过,可昙云只对她说了一句:“让那狗贼跑了”,便径直走到床前呆呆地坐在木床上。此时红线和隐娘的脸色也不太好,妙玄便也不再问下去。 可此时恶风的怒火己按捺不住:“这事儿肯定是那几个倭国人干的,抓住那几个狗贼定将他们碎尸万段。”说着便要出去寻找九藏野他们,但却被妙玄拦住了。 “你这样冒蒙儿地去找,等于大海里寻针,须得大伙儿认真想出个好办法来。”说这话时的妙玄其实心里也有些愧疚,先前由于自已的疏忽,才导致天遁神剑被贼人盗走,害得大伙儿跑出去寻找。 众人在屋子里议论了一个时辰,这才决定明日天亮后分头搜寻线索以及那几个日本忍者,还要求助郭大人让他派兵在京城四门搜查。 天明后众人分头搜寻那几个日本忍者的踪迹,到后来京城二少侠和张三霸也知道了这件事,并自告奋勇去寻找那几个忍者的踪影。 驿馆里只剩下昙云和红线云童,因为怕云童再出意外,所以就让他陪昙云师太留在驿馆内坐镇,而红线则要去找郭大人帮忙,便告别二人后离开驿馆。 很快郭子仪便召来守城官,命他们在京城四门秘密搜查可疑人等,同时也派出京城衙役穿便衣秘密侦察在城里的上千倭国人,希望从中找到他们的蛛丝马迹。 却说那京城二少侠蓝宝童和黄锦虎也在忙乎着,两人找来了城里所相识的少年,差不多有百余人,就连二人平时不愿搭理的街头浪荡少年也召集过来。因为那些少年对京城里出现的陌生人要比百姓和官府更加关注,所以让他们帮忙寻找可疑的倭国人。 二少侠特意选了自家闲置的庭院,将这百余人召集在一起,分成十几个小队,并布置了各自的任务,着重让他们关注京城里的倭国人,还要留心各条道路上的商旅和行人。 蓝黄二人知道这些人的侦察能力不弱于衙门里的捕快,他们熟悉京城里的大街小巷和酒肆商铺,就连那寺庙和妓院也都留有他们的足迹。 从郭大人那里回来的红线心里不再那么压抑,因为大人己答应她派大队官兵设卡搜查,并且还让众多捕快暗中搜寻,这等于在京城及其周围安上了天罗地网。可离开郭大人的红线仍然高兴不起来,这时她恰好看见隐娘在大街上溜达,便叫住了她,两人便一同回驿馆去。经过一处院子时,忽然隐娘看见蓝宝童和黄锦虎二人分别带两个少年从一座院子里出来,忙指给红线看。又过了一会儿,又陆陆续续出来几十个少年,出门后这些少年都三两个人为一伙,分别朝四下里散去。 隐娘对红线说:“看样子他们是要帮我们搜寻那几个倭国忍者?可这些人能行吗?看他们一个个吊儿郎当的样儿,一看就是一群混混,这两个小子真是胡闹,” 红线苦笑了一声说:“人家主动帮你的忙,你还看不上人家,说不定他们还真能闹出点名堂来也未可知,”两个人目送着那些少年四散而去的背影。 蓝黄二少侠的主要目标是寺庙和酒楼、还有客栈和商号等地方,二人还吩咐那些少年不放过任何可疑之处。 “大哥,咱们这般搜寻有把握吗?”黄锦虎心里有些疑惑。 “有什么没把握的,咱们这次一定得干出点名堂来,要对的起红线姐,更不能让那个叫隐娘的臭丫头,还有那个黑大个恶风看轻了我们兄弟俩。” 黄锦虎沉思了片刻后说:“大哥,我看咱们的人不能在京城里搜寻,这事儿红线姐己求郭大人帮忙,那京城里的大街小巷和所有城门必定有官兵把守搜寻,甚至往东去倭国的驿道也会有官兵没卡搜查,所以我们在城里是白费力气,不如带弟兄们往南悄悄地搜寻。” “你是说那几个倭国人会去海边,然后坐船去倭国?” “正是,因为那些遣唐使、还有和尚和留学的,他们大多是选择坐船来京城的。” “对呀!”蓝宝童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怎么没想到这些,他们是倭国人,如果走陆路不但路途遥远耗时漫长,而且还要经过无数道关卡的盘查,傻子才走陆路呢。你说的对,他们一定会走海路,不过这事儿一定得告诉红线他们,没有他们,既使发现了那几个可疑的倭国人,我们这些人也很难抓住那几个贼人,他们可是身手一流的倭国忍者,所以一定要让红线和昙云师太派两三个人来协助我们。”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找红线和昙云师太要人去。” 两人叮嘱了身边几个少年几句话后便匆匆奔驿馆而去。 第二百零九章 可疑的屋子 第165章 可疑的屋子 大路上有十几个倭国装束的人,他们各自骑着马朝东南方向驰去。不过因为路上有很多关卡,所以这些人的速度并不是太快。 离这些人大约有半里地远,同样有七八个人骑着马不急不慢地跟在那十几个人的后边,不过这七八个人却是大唐人的打扮。 “后边那七八个人十分可疑,他们跟在我们后面己经有很长时间了,而且总是不紧不慢地跟着,和我们保持着一段距离。”九条隐有些担忧。 “可他们都是大唐的装束,我看那几个人不过是大唐的商人和伙计。”九藏野安慰师兄。 “这正是我所怀疑的,大唐的商人为什么远远地跟在我们后边,难道还怕我们抢他们的财物不成?真是的。”九条隐的神色有些阴沉。 九藏野看着师兄一付怀疑的样子,心里边也不由得产生疑惑的心理,因为对于他们忍者来说遇事小心谨慎是必要的,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粗心大意。因为他也担心那随身携带的天遁神剑,那可是他们费尽心血拼着命才弄来的,为这把神剑还让他的三个徒弟丢了性命。如今他想起井边、稻田、山口三徒弟还心痛不己,他们三人在日本忍者界也算是高级忍者,却丧命在大唐国的三个女侠剑下。想起那天夜里的追逐战时,九藏野还有些心惊肉跳。 他回手摸了一下背负的皮囊,心里感到非常激动:师父和圣德太子交给的任务终于完成了,天遁神剑也夺到手中,回国后圣德太子和师父也会对他高看一眼。 不过他此时的心情并不轻松,他知道红线一伙人绝不会善罢干休,他们必定会撒下人马设下关卡,四处搜索他们;甚至还会惊动官府,动用成千上万的官兵来搜捕他们,所以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尽快赶到海边,只要上了日本的商船那就安全了。 他瞥了一眼师兄,见他不时地回头看后边的那些人,此时九藏野心里也开始担心后边的那些人了,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呢?他胡乱猜想着。 “师弟,等一会儿路过下一个村镇时,我们就找个客栈住下,他们也一定会找客栈住下,到时候我们暗中去打探他们,听他们谈话就能分辨出是日本人还是大唐人。” “可是万一他们说的是大唐话呢?要知道作为派到大唐的忍者,会说大唐话是必须的,你又如何能分出是大唐人还是日本人?”九藏野对此有些疑惑。 “师弟有所不知,虽然我们这些忍者都会说大唐话,但语气里总有些日本味儿,仔细听是能听出来的。”九条隐自信地告诉九藏野。 是的,这一点九藏野倒是有亲身体验,因为来到大唐的这些天来,无论是在京城,还是在其它地方,他与当地人谈话对,那些人都无例外地露出奇怪的神色,很明显是他们说话的语气语调与当地人不同,并略显生硬。 二少侠匆匆赶到驿馆,正好红线一伙人都回来了,二少侠便把自已的想法告诉了他们。 “我们想到一块了。”红线笑着对二人说,原来大伙儿回到驿馆后,便商讨从哪里下手去追捕那几个盗走天遁神剑的倭国忍者。 大伙儿谈论的无非是从陆路和海路两个方向去追捕,因为陆路要经过许多关卡,而沿路的关卡都有郭大人派出的官兵守卫盘查,所以那几个盗贼轻易不会选择走陆路。那剩下的就是海路了,大伙儿一致认为那几个忍者走海路的可能性大,最后意见统一朝海边方向搜寻。 为避免耽搁时间,红线跑到郭大人的元帅府上去讨了一支金牌令箭。这支金牌令箭是用来证明他们一伙人身份的,这样一来沿途关卡的官兵就无需盘查,一路放行。 在驿馆里每个人也都化装成商人和伙计家眷,以勉让那些倭国忍者认出来。为争取时间迅速地赶上那些盗贼,他们每人一匹马,急速地出了长安城,沿着去住东南沿海的大道追去。 刚出城门不远,一人骑着马迎上前来,看上去身材槐梧。红线看着那个人有些陌生,不知对方为何拦住去路。 “怎么的?小妹,不认识三哥了。”对方粗门大嗓叫到。一张口,红线听出是张三霸,可一看到他这身打扮,要不仔细端祥冷不丁的还真认不出来。 “张三哥,你怎么也来了?” “俺老张早听说你们的事了,三哥哪能不帮忙出力呢,这样的事是人多好办事,再说往江南那边去正是俺老张熟悉的地方,那边俺老张的朋友到处都是。” “那正好,到了江南那一带有三哥在就更好办事了。”红线高兴地对他说。张三霸的加入让众人也很高兴,尤其是恶风看见张三霸后两眼放光,因为这一路上又不会寂寞了,又有人陪他痛饮一番了。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只是策马过去拍了指张三霸的肩膀,两人会意一笑。 这一队人马离开了京城,他们己经有七个人了,一上大道他们就快马加鞭沿着驿道朝东南方疾驰。这次他们留妙玄和云童在家听信,并告诉二人他们所去的方向,以便有事时好通知郭大人。 一路上众人的眼睛都没有闲着,仔细地打量着大道上的各色人等,生怕漏掉可疑之人。这次二少侠显得格外卖力,一遇见可疑之人两人就上前询问,而红线昙云师太他们则在一旁察言观色,希望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不知不觉他们跑了有二百里地了,但仍然没发现目标,这让众人都很着急,当然最着急的还是红线和昙云师太。 “那几个狗贼会不会没走这条道呢?”恶风有些泄气。他喜欢大杀大砍的场面,像这样无休无止的走下去,难免不让他心头烦躁。 “师叔祖别说那些泄气话,我们无论如何要追到海边。那几个倭国贼寇要比我们早走几个时辰,所以我们就要加快追赶,争取在他们上船之前追上他们。”说这话时,红线的心里也不太托底,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听到红线的话,恶风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想此时自已不该泼冷水,让大伙泄气,他心里也知道:现在压力最大的是义妹红线和昙云师太。 这时太阳就要落山,天色也渐渐暗下来,众人的马匹也开始慢下来,它们也有些疲惫了。 “师父,我们是否找一家客栈住一宿?”红线担心天黑前找不到住宿的地方。 “好吧,我们往前走走,见到稍大一点的村镇便找客栈住下。”众人听说要地方住下,便催促坐骑加快脚步。 这一带也快到海边,商人小贩来来往往的,所以酒店客栈也很多。众人跑了不到十里地,便见到路旁不远处有个村镇,紧挨大道旁有三家客栈。 众人认定了一家稍大的客栈,红线便让二少侠去找房间,二少侠按红线和昙云师太的意思,租了两间大房间,一间男房;一间女房。 伙计侍候众人洗漱后,又送来了饭菜。三位女侠一桌;而二少侠则和恶风张三霸一桌畅饮,这一路可把恶风张三霸馋坏了,就想着到地方痛痛快快一醉方休。 四个人正喝的痛快呢,昙云和红线走了进来,昙云劝四人少喝一些,不要误了搜寻那几个盗剑的倭国忍者,并特别提醒恶风:那几个倭国忍者武功极高,诡计多端。 酒兴大发的恶风被浇了冷水,虽然心中不快,但一想到此行的重任便也和其他人商议减少酒量,等找回天遁神剑时再好好喝一顿。 二少侠酒量不如恶风和张三霸,便草草地吃了饭后,告诉二位前辈他俩儿要到村镇里遛达遛达,顺便也看看四周的景色。 这村镇周围果然是山青水秀风景怡人,虽然天已黑下来,但在月光的照映下,仍能看清楚四周秀丽的山水。 二少侠感叹这江南水乡的美丽,处处都像是置身于山水画里似的,两人不由得心里暗暗赞叹。此时两人意犹未尽,借着酒劲儿兴趣大增,再加上少年贪玩的脾性,两人更加流连忘返,全然未觉到村镇里家家户户都己熄灯安寝。 两人忽觉得四周异常寂静,只偶而传来几声犬吠声,两人这才意识到该回去睡觉了。此时二少侠不知不觉己走到村镇的后边,离他们住宿的大道边的客栈还有挺远,不过因为那客栈在大道边不远处,所以根本不用担心会迷路。 走到半路时,蓝宝童忽然发现不远处一户房子的窗户上透出微弱的亮光,这户人家在干什么?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睡?他有些好奇,便叫上黄锦虎,二人悄悄地走向那户人家。 待慢慢地接近那家的窗户下时,蓝宝童听见窗户里传来说话声,说话的人把声音压的极低,很难听清屋里人在说什么。 蓝宝童打手式让黄锦虎过来,黄锦虎蹲下窗户下静心屏气地听了一会儿。此时周围静的可怕,两人甚至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声。 忽然间蓝宝童见屋里的灯灭了,说话声也停止了。他暗叫:“不好。”一手便拉着黄锦虎迅速离开那户人家,两人并没有马上逃离,而是躲在三丈多远的房屋暗处观察动静。 果然那间房子两边各出现一个身影,两个身影在静静地观察了一会儿后才回到屋里。 两人商议后认定这屋中之人可疑,哥俩儿也知道这次出来任务重大,绝不能放弃任何可疑之处,所以二人决定马上离开此处,并将这件蹊跷之事告诉红线和师太他们。 回到客栈后见恶风和张三霸正在等待二人,而女人所住房间己熄灯。恶风问他二人有什么事,蓝宝童便把那件事对恶风说了,恶风一听便要拉张三霸和哥俩儿一块去,要将那屋子里的人全抓来,到时一审便真相大白了。 蓝宝童忙说:“这可不行,万一咱们几人打不过对方,到时候受伤战死不算啥,可要是打草惊蛇误了咱们的大事,那红线和师太肯定要埋怨我们。” 旁边的张三霸和黄锦虎二人也赞同蓝宝童的意见,劝恶风先去问问红线和师太二人。于是众人让蓝宝童去将红线和师太叫过来商议此事。 过了一会儿穿戴整齐后的二人来到他们房间,蓝宝童将他哥俩儿所遇到的蹊跷之事又对二位女侠讲了一遍,并把那处房子的地点和样式特点都给师徒俩儿详细说了一遍。 红线和师父对视了一眼后说:“师父,您看这事怎么办?” 昙云说:“二少侠没惊动他们很好,现在我们还弄不清他们都是什么人,只能想办法弄清楚他们的来历,等到明天天亮时再说,大家先回屋睡觉吧。”四个男人听昙云这么说便也不再坚持,全都回屋睡觉去了。 待红线和师父回屋后,昙云师太并没有上床睡觉,而是坐在床边思考。红线见状很好奇地问:“师父,您在想什么?” “为师放心不下,我认为那是个神秘的小黑屋,所以我想去那间房子打探一下,看看那屋子里住的是什么人?” “这么晚了,您还要去吗?” “就是要马上去,如果天亮时再去,说不定那几个人早就不在了。” “就我们两个人去吗?” “是的,这事儿不易人多。” 这时正在睡觉的隐娘轻声说到:“师父,我也要去。” 两人回头看,见隐娘己醒,其实隐娘早被惊醒,躺在床上听师父和红线的对话呢。 昙云听徒儿要去,忙叫快起来衣服,并对她叮嘱了几句。收拾好后师徒三人悄然离开客栈,按着二少侠所说的方向寻找,在月光的映照下,很快三人就找到那间房子。 三人停在两丈多远处观察那间神秘的小黑屋,房子确实不算太大,但好像很破旧,不像有人居住的。此时的屋子里并没有点灯,怎么能判断屋子里有没有人呢。 昙云为尽快弄清屋里是些什么人,决定冒险采取打草惊蛇之计,她想到:要不是那几个盗剑的倭国忍者,惊动了也无妨;如果是那几个盗剑的忍者,那不正好是歪打正着吗。 想到此她把自已的想法告诉了两个徒弟,二人也赞同师父的打草惊蛇之计。再说红线的心里这些天是焦急异常,因为丢失了天遁神剑让她失信于纯阳真人,让她在人前抬不起头来,所以她恨不得立马抓住那几个盗贼,夺取神剑并要了那几个盗贼的狗命,方解她心头之恨。 昙云师太让隐娘待在原处观察周围动静,然后和红线一左一右慢慢接近那间房子,二人来到窗户下屏气倾听屋子里的声响。二人都是侠客,善于辨听极细微的声响,果然二人听到屋子里传出来极细微的喘息声,像是熟睡之人发出的声音。 昙云向红线摆了摆手,两人悄然离开那间房子,回到隐娘藏身处。昙云和两个徒弟商议后,决定采用‘引蛇出洞’之计,让屋子里人现身,然后将他们一举擒获。 三个人都己想好:既使屋里之人不是那几个盗剑之贼,也不会泄露他们的计划;如果是那几个盗剑贼,那岂不是省了她们苦苦追寻之累。 商议妥当,昙云让两个徒弟待在原处观察周围动静,自己则来到那间房子外,故意在房子外轻轻走动了十几步,脚步声虽轻微,但她相信屋里人肯定能听见,然后她回到两个徒弟的藏身处。黑暗中,三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间房子的门。 过了一刻钟工夫,只见房门慢慢地打开,出来一个人在朝周围张望,接着那个人又走出门悄悄地在房子四周巡视。 “抓住他!”昙云一声令下,红线和隐娘一块像箭一般冲了出去,一左一右用宝剑横在那人的脖颈处。 “不许出声,否则杀了伱。”红线厉声警告那人。 突然间那人鸣里哇啦地叫了起来,那人的喊声虽不算大,但足以让那屋子里的听见。 这下子可把隐娘气坏了,她手上一用力,宝剑瞬间便将那人的脖颈割断了。昙云想要劝阻但己来不及了,那人脖子己断,再也发不出声音,脑袋一下子耷拉下来,身体也紧接着瘫软着倒在地上。 见人己无救了,昙云也不想责备徒儿。就在这时昙云发现小黑屋窜出几个人来,并朝她们三人所在的相反方向跑去。 “不好,快追!”随着昙云一声惊叫,三个女人驾轻功提宝剑朝那几个黑影追去。月光映照下的村子里,那几个黑影借着房屋的掩护,时而穿房越脊、时而朝后面发出暗器。但这些都挡不住后边三个女人的追赶,双方距离越来越近……。 见几个黑影就要被抓住,突然间两个黑影朝三人连发暗器,并挥舞手中兵器挡住三个女人的去路。三个女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好仓促上阵与那两人杀在一处。 结果未用几个回合就将那两人斩杀,其实昙云何尝不想抓活的,无奈那两个人明摆是要与她们三人拼命的,所以只能杀掉那两个人。 可惜的是逃走的那几个人早己钻入茫茫夜色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三个人回到那间房子旁察看那两具死尸,仔细检验发现被杀的两个人果然是倭国人,他们只是在外面套上大唐的衣裳,而贴身穿的则是倭国人的装束。 她们三人又点上松油火把查看了那个屋子里,屋里很乱,查看一遍并没发现什么。当查看到柴房时,隐娘好像听见一声呻吟,三个人连忙冲见柴房。火光映照下,她们看见地上躺着两个人:分别是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他们大概是一对老夫妻。昙云师太上前查看了一下,见两人己死去,也许那一声呻吟是最后的一声。 事情己经明了:那九藏野一伙人是为了隐藏他们的行踪,所以杀人灭口,杀了那对老夫妻。线索又断了只能继续追踪下去,三个人都感到很懊恼……。 第二百零九章 搜查货船鹬珓斍徂 第九章搜查海船其实还有比红线他们更懊悔的人,那就是铁猿之也一伙人。原来铁猿之也一伙人早就发现了九藏野他们的踪迹,所以一路跟踪而来。 九藏野和九条隐二人这一路上也时刻提防被别人跟踪,所以当天黑要住宿时,二人选择不住客栈,而是选择民房住宿。恰好找到一户人家,这户人家只有老两口儿,而且还有空余房间,虽说有些简陋,但对于他们习惯于风餐露宿的忍者来说,这种状况他们是不会在乎的,只要能完成主子交给的任务,他们是什么苦都能吃的。 本来铁猿之也他们自从发现了九藏野一伙人的踪迹后,铁猿一伙人也是欣喜若狂,仿佛是那天遁神剑己经抢到他们手里似的。 但他们也万万没想到,半路里突然杀出个‘程咬金’来,红线一伙人的出现,直接把他们的计划搞砸了。现在九藏野他们带着天遁神剑跑了,铁猿一伙人还要继续追踪下去,所以他们想想心里就非常生气;再加上红线一伙人的出现更增加他们追踪的难度:以后的这些日子里,他们不但防备被九藏野一伙人察觉他们的意图;也要防止被红线一伙人发现他们的踪影,这就更增加了他们追踪的难度。 昙云领着两个徒弟回到了客栈房间,这时恶风和张三霸,还有二少侠都来到她们房间打听消息,看见三个女侠的表情都很沮丧,也不敢贸然去问。 但恶风可忍不住,便问红线:“又让他们跑了?”红线看看师父,又看着恶风点了点头。 “娘的,算那几个狗贼命大,下回有这事儿,一定要叫上义兄,我说啥也不让他们活着离开,要想活命就丢下天遁神剑。”恶风一番话让昙云师父脸色很难看,但也无可奈何。 红线见师父有些难堪便制止恶风:“好了义兄,别再说那些了,我们先商量商量下一步怎么办?义兄你先说说吧。”红线急于把这话题儿岔开。 “怎么办?我看咱们明天天亮后,吃饱喝足了再沿着先前定下的路线去追那几个狗贼,我们手里有郭大人发的什么令牌还是通关文牒,这一路上畅通无阻还怕追不上他们?”恶风一付自信满满的样子。 可昙云和红线二人的心里却十分沉重,那把神剑若让那几个忍者偷运回他们倭国,那可就糟糕了,不但是大唐的损夫,就是对纯阳真人也无法交待。 此时的红线才感到自己太无用,她想到最好放弃拖到明天,应该尽快起身追踪下去,不能放弃刚刚寻觅到的贼人踪迹。 众人经商议后,决定马上离开客栈继续向南追踪下去,而且众人猜测那几个忍者十有八九还得走大路走驿道,因为大道平坦好走,如果走小道或便道不但崎区难走,而且那几个忍者根本不熟悉地理,弄不好再迷失方向反倒延误他们到海边的时间。 为了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昙云决定把人分成三拨:蓝黄二少侠一拨,并打头阵;而昙云带着红线隐娘居中,方便前后照应;而恶风和张三霸两人则压后阵。 他们之间相隔有二、三百步,互相都能看得见,而又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一路上,众人的眼睛没有闲着,哪怕是有一点点可疑之处,他们也会审视再三,生怕那几个盗贼再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滑过去。 他们从天黑走到天亮,当天已大亮时众人的心情也才稍微好些。这一路上因为天黑他们也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只能沿着大路继续搜寻下去。 时间飞快流逝,眼瞅着那天儿又快黄昏了,虽说在路上众人也进了一些吃食,但别人尚可,但恶风肚子却“咕咕”叫起来。 他不好意思说,只说是先找家客栈住下来,又说这人受得了,可马儿却受不了。昙云一听,心里也怪自己一心搜寻盗贼,反倒把大伙儿累得又困马乏的,所以让红线同那蓝黄二少侠一块去路边找三家客栈。 红线有些奇怪问师父昙云,昙云说:“我们分散住,一可以防备引起别人的注意,像我们在路上一样;二可以多处侦察搜寻,尽早地发现那几个盗贼的踪影。还有,我们现在离海边越来越近了,从这里到海边大概只有二百里地了,再不抓紧时间,等那几个盗贼上了海船,再想抓他们那就很难了。” 众人商议妥当后便分成三伙:蓝黄二少侠为一伙;恶风和张三霸住一处;而三位女侠则另觅一家客栈。三伙人虽分散住,但互相联系则很便利。 他们所停留的地方叫湾河镇,因为这地方四周大大小小的河流很多,所以河湾也很多,所以很久以前百姓就叫这里为湾河镇,这是方圆百余里的一处较大的镇子,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以商人和渔民船工居多,因为这里离海边很近了,大概有百十里地。 “唉,又住下了,我恨不得一下子飞到海边,心里才能塌实些。”红线朝师父发着牢骚。 “发什么牢骚?为师何尝不急,可是我们骑马跑一天了,大伙儿又累又饿的,再不找个地方歇息一下,既使明天找到那些盗贼,我们也很难对付。” “师父说的是,这一天奔波下来,我可累坏了。等会儿洗漱完我可得好好睡一觉。”隐娘抱怨了几句后,便自去洗漱了。 而恶风和张三霸二人自不必说,连续一天的奔走,着实让两人饿得前胸贴后背,更让两人难熬的是一天没沾酒水了。两人在客栈里住下后,第一件事就是让客栈伙计上些酒菜来。 有了酒菜和熟牛肉,二人边喝边唠,先前的疲劳和困意也早己飞到爪哇国去了。 在另一处客栈里的蓝黄二少侠和他们二人一样,也弄些酒菜在房间里喝起来。不过这二人却与恶风和张三霸不同,二人始终惦记着寻找那几个倭国忍者的事。 “大哥你说,我们弟兄俩儿自从结识红线姐后,一直没帮上她什么忙,这次又发生了天遁神剑被盗之事,这次我们无论如何要帮她找到那几个倭国忍者,否则不配为她的朋友。” “二弟说的没错,可我们兄弟二人,论武功轻功和江湖经验都不如红线他们几个人,倘若真找到了那几个倭国忍者,我们兄弟又如何能对付得了他们?而且我们也知道那些倭国忍者的武功都是很高的,我们兄弟是很难对付他们。” “要是真能找到那几个倭国忍者,我们兄弟也不能与他们动手,免得让他们再次跑掉,最好的办法是立刻马上通知红线和师太他们,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行啦,现在天己黑了,我们兄弟二人也酒足饭饱了,此时正好出去遛达遛达,顺便也好打探一下那几个狗贼的踪影。” “好,说走就走。”黄锦虎“腾”的站了起来,立刻穿上夜行衣,带上宝剑。蓝宝童随后也装束停当,两人将房间里的火烛吹灭后,不走大门,而是施展轻功一前一后飞身跳出客栈的院墙。 两人先沿着镇子的四周遛达,然后又进入镇子里的街巷遛达,他们也时刻不忘寻找可疑的地方或可疑的人,两人重点关注那为数不算多的客栈、酒楼、赌坊、妓院。两人也感叹这江南地方的繁华,就连这么个不起眼的镇子也仿佛是个‘小长安城’。 兄弟二人搜寻到半夜时分也毫无收获,只好悻悻地回到客栈,为不惊动客栈里的人,两人也顾不得洗漱一番,便合衣睡下了。 后半夜时,睡得正香的二人被人叫醒,睁眼一看是红线和昙云师太,红线悄声告诉二人立刻起身,找店伙计退房,他们要离开客栈然后朝海边进发。因为给足了银子,所以店伙计麻利地给他们退了客房。 三拨人很快就在镇子边的大道上汇合了,昙云跟大伙儿讲了起早赶路的原因:他们必须提早到达海边和港湾处,以防那几个盗贼起早逃走。 一伙人骑马沿着大道疾驰,足足跑了一个多时辰,天色才刚刚拂晓。虽说天快亮了,但几个人不敢耽搁,因为听路上的行人说到海边还有四十多里地呢。大亮了,众人都有些心急如焚,他们恨不得一步飞到海边。 终于他们在天色刚朦朦亮时赶到了海边,眼前的情景让他们大吃一惊:海边上有上百艘大小船只在准备出海,这里边既有渔船也有商船,还有忙碌不停的人,足有上千人。 在这上千人里寻找可疑的人,那谈何容易,可他们又必须在这短时间内寻找到那几个盗剑的倭国忍者。 昙云和红线二人心里焦虑万分,一时不知从哪里下手。一旁的张三霸见二人迟迟没有下令,而众人的眼睛都看着两人。 “大师,怎么还不下令?再迟一会儿那几个狗贼还不坐船跑了?”他追问昙云大师。 “我也想让各位去到船上去搜寻,可是这么多船,我们如何去搜查?要是船主或船工们不让你搜查,我们又不能和他们动武,那岂不是白白耽误工夫吗?我们人少顾不过来,再让那几个倭国盗贼趁乱跑了,那我们就很难再有机会抓到他们了。” 听了她一番话后张三霸笑了,他从小生活在江南和海边,在渔船和商船上干过不少苦活累活,对海边的一些事都比较熟悉。 “原来大师是为了这个事,我们可以先求助官府的人,让他们帮忙,准行。红线你不是有郭大人的金牌和通关文牒什么的,把这东西给官府的人看,他们准会帮你的忙。大师只要把事情对他们说明,下边的事就全交给他们办,准会给你办的利利索索的。” “是啊师父,张三哥说的有道理,那我们就赶快找官府的人帮忙。”红线催促着昙云,此时此刻对于找回神剑之事,她比谁都着急。 这时张三霸用手指向一顶用竹席搭的帐篷:“那帐篷里就是当官办公的地方。”原来这地方是个海港,出海的渔船和商船都要在这里登记注册和领取出海捕鱼和出海交易货物的官牌,并缴纳税银,方能出海。 听了张三霸的解释,昙云和红线这才放下心来,这说明那几个盗贼可能还没有坐上船逃到海上,就是己坐船逃到海上,那些官府的人就会告诉他们的。 帐篷里的几个官员见到红线递上来的金牌后,立刻对红线一伙人毕恭毕敬。他们留下两人办公,另几人陪红线一伙人到另一间木板房子里,并对红线和昙云的问询给予回答,这显明是郭大人给的金牌起了作用。当然这几个官员也猜不透红线等人的身份,他们看重的是那块金牌,就仿佛见到了京城来的官员。 “各位上差,你们所要找几个倭国人,那再容易不过,倭国人的装束也与我们大唐不一样,所以极容易查找。”一个官员自信地告诉红线等人。 “这位官爷。”为了让那几个官员帮忙查找,昙云也不得不恭维对方。 “这位官爷,要防备那几个倭国人换上大唐百姓或商人的衣服,那你们可就不好辨认了。” “这个,这个——,那也好办,让他们开口说话,只要他们一说话,我们立刻就能听出来。既使他们会说大唐话,那发音也和我们大唐人不一样的。”那官员得意地告诉昙云大师。 “可是,如果那几个倭国人在船上藏起来,你们连那几个人的面都见不到,怎么办?”听了昙云的话,那几个官员一时语塞。 停了片刻工夫,有个官员说:“那,那就只能挨船搜查了,甚至连船舱里也彻底搜查,只有这样才能找到那几个人。” 于是几个官员让士兵带着红线一伙人上船搜查,昙云师太此时留个心眼,她让蓝黄二少侠在岸上注意观察各个船上是否有可疑情况,或者有人下船离开,这样的人要严加盘查。 红线和昙云师太等五人跟着一个官员领五个士兵开始上第一条船上搜查,为保险起见,红线等人和官兵们搜查得很细致,每条船的船里船外都仔细检查,不放过一个可疑之处。 渔船还好查,因为它个头小,只有船底舱里能藏住人,所以只搜查底舱就可以了;而商货船则不同了,一是它船体大,二是它船舱底舱都大,所以搜查起来着实费工夫。上船下船,众人着实累的够呛,但红线却不能叫累,因为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一定要把握住。 上百条船他们用了一个时辰搜查完了,但却没任何收获,红线一伙人都累的精疲力尽,但谁也不敢发牢骚,因为他们都注意到红线闷闷不乐看着一艘艘船发呆,此时她的心情坏到极点,旁边的人谁也不敢去打扰她。 这时一个船工走到张三霸身边,“张三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说着把张三霸拉向一边。两人走到离众人十几步远后,便交谈起来。众人也没在意,认为张三霸也曾在这一带干过船工,两人不过是它乡遇故知而己。 刚唠了不一会儿,只见张三霸丢下那个船工,匆匆来到红线和昙云面前说:“二位女侠,有线索了,刚才我朋友问我到这里找什么?我便告诉他我们在追捕几个倭国人,因为他们盗取了我们大唐的天遁神剑。” 那个船工有些吃惊,他悄悄告诉张三霸说:“他所在的货船上有几个可疑的人,他们是船主领到船上的,上船后就进了船舱里就再有露面,在船舱里也不和船上的人说话,虽说那几个人穿的都和我们江南人差不多,但我们能看出来,他们不但不是本地人,甚至不是我们大唐的人,而且行为非常诡异。” “那个朋友还告诉我,刚才你们上船搜查时,却没有找到那几个人,所以他借故到船舱去一趟,果然那几个人不在船舱,我又找借口到船的其它地方搜寻一圈,那几个人却踪影皆无。那个朋友在船上早己看到我,所以在我搜查完毕,他下船后便找到我,将那几个可疑人失踪的事告诉了我。” “你那个朋友是在哪条船上?”昙云有些急不可奈。 “就是那个船帆上写有‘顺风’二字的大船。” 此时因为所有的船都己搜查过,所以那些船升帆的升帆;解缆绳的解缆绳,只待管辖船务的官员下令,他们立刻就会扬帆出海。 有一个官员来见红线和昙云师太说:“上差,你们也搜查完了,那我们就要下令让这些船出海了,你们没事了吧?” “有事,你不能下令出海,我们要立刻搜查那个顺风号货船。”昙云师太果断地告诉他。 “那,这个,这事儿我得上报我们头儿,我说了不算。”那个官员有些为难。 “不要为难,你只需告诉你们头儿,所有的船只还不能出海就行了。”昙云催促那个官员快去快回,那个官员快步奔向那个帐篷。 不一会儿工夫,从帐篷里出来三个官员,并召集了十几个士兵直奔红线一伙人而来。 “上差,有什么事需要我们的?”一个为头的官员对昙云和红线说。 昙云告诉他,所有的船都不能挪动,并让他派兵包围那只顺风号货船,并将船上所有的人押到岸上来。 还是红线手里的金牌好使,那些士兵在官员的指挥下雷厉风行,不一会把船上所有的人都赶到岸边。该论到红线一伙人上船搜查了,临上船前她悄悄告诉张三霸找三个船工让他们带路搜查货船的各个地方,最主要的是带上他那个朋友,另两个船工不过是个幌子。 上船后红线命那两个船工带官兵搜查船上的各个地方,然后把张三霸那个朋友叫过来,询问他的姓名,知道他叫张黑子。 “哦,你和张三哥是一家子,都姓张吗?”那张黑子连说不敢高攀张三哥。 红线见众人都己进入船舱里,便问张黑子:“见到那几个倭国人你能认出来吗?” “能,当然能。”张黑子肯定地回答。 “岸上那些人都是你们船上的人吗?” “是,全是我们船上原有的人,我全都认识。” 为防备别人看到两人在说话,红线把张黑子叫到一处岸上人看不见的地方,然后又详细地问他是否看见船主是如何与那几个倭国人勾结的。 “那我没有看见,只看见船主领那几个人上船,而且上船后便钻进船舱就再也没有出来,也一直没和我们说话,好像怕什么人似的。”张黑子一番话让红线一阵狂喜:看来张黑子透露的消息非常重要,那几个可疑之人十有八九是那几个倭国忍者。 这时张三霸从底舱上钻出来,见到两人便问张黑子:“底舱里我们搜查个便,没有找到那几个可疑之人,你的话到底可靠不可靠。” 一听这话,张黑子的脸胀的通红,他口中喃喃自语:“不会的,我明明看见了,怎么会平空消失呢,怎么会不见了呢?” “你们搜得仔细吗?”红线问张三霸,顺便也缓解一下张黑子此刻尴尬的处境。 “我们在底舱里里外外搜了一遍,就连能藏住猫狗的地方我们也没放过。” “你说他们会不会藏在水里?”红线向张黑子讨教。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水里,他们一定躲在水里躲在船底下,你们,还是搜搜水里吧?”张黑子一拍脑门恍然大悟,但说的话还是没有多少底气。 “咱们就死马当活马医,俺老张不信那几个还会飞了不成,俺信黑子兄弟的话。” 这时昙云领着一帮人从底舱上来,脸上露出沮丧的神色。 红线迎上去对昙云说:“师父,我们现在要立刻搜查船底下的水里,那地方还没有搜查,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 “搜查水里?可是我们都不会水呀?” 张黑子忙接过话头:“这好办,我们这些船工个个都会水的,找个百八十人不费劲儿。” 昙云转头问旁边那个官员:“帮我们找几十个会水的人到船底下搜查,费用由我们出,每个人二两银子,发现线索的给十两,怎么样?” “咱们人有的是,你们几个下船去找他三十个人,绕着船底下仔细地搜,谁找到人,上差还有重赏,你们可得卖力呀。” 几个船工来到岸上,一会儿便找了二十多人,总计三十人。得到红线和昙云的同意后,那三十个人便陆续“扑通”、“扑通”跳入海水里。 第二百一十章 海边搜索盗贼趥 九藏野和九条隐两人庆幸终于摆脱了红线一伙人,也摆脱了铁猿之也一伙人的跟踪。两人带着两个手下躲在船的底舱里,这可是他们花二百两银子买通船主才得以上船的。船主也知道他们四人是倭国人,一旦被官兵查到,那船主就要吃官司,弄不好还要掉脑袋的,但在重金的诱惑之下,船主终于动摇,并将四人带上船藏在底舱里。 为防备四人被官兵发现,船主守在底舱口处,搬运货物的事就交待给了自己的亲信。但就是如此小心谨慎的防范,还是有人注意到了那四个陌生人,张三霸的朋友就是其中之一。 当‘顺风’号船上所有人都被勒令上岸后,九藏野心里暗叫“不好”,看来他们无法在底舱里藏身了,必须马上另觅一处藏身的地方。 “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艘船,暂时找个地方藏身,再晚就来不及了。”九藏野告诉师兄。 “现在只有马上下到海里,利用船底做掩护,只有这样才能躲开他们的搜查。”九条隐果断地说,其实在师弟没问他之前,他也想了很多办法,但都没有用,只有下到海里躲藏到船底下这一个办法,这样才能保证不被红线一伙人发现。 九条隐先前己注意到:海船底下都是海草,既使露出水面的部分也有二、三尺高,隐藏几个人毫无问题。这都是他作为忍者的本能,来到一个地方必须要先寻找到一个能藏身的地方,到时候可进可退,没有生命之忧。 几个人马上行动,九条隐先用一根麻绳将他们三人一个个吊下船,三个人立刻隐没草丛中,必要时还可以潜入水中。九条隐看着隐没在草丛里的三人,这下放心了。 他迅速地将麻绳收起并藏在暗处,然后自己抓住船帮,施展自己的壁虎功顺着船帮慢慢下到水中。他是怕弄出水声后被岸上人发现,刚才用绳子将人吊下去也是这个缘故。 四个人在水中会合后,他和九藏野商量如何隐藏得好,并叮嘱两个手下准备好苇杆,到时候好用来潜水,这也是他们忍者平时必备的工具。 水里很凉,他们各自掏出怀中的酒袋,都狠狠地灌了半袋酒,他们只能用这酒来帮他们抵御这冰凉的海水。 他们呆在水里,耳朵可都立了起来,这时他们听到了很多人脚踏船甲板的杂乱声音。不一会儿脚步声传到他们头顶上,还传来人的说话声。九条隐朝另三人做了一个手势,四个人便立刻口含苇杆然后慢慢潜入水中…。 这时船上传来吵杂的说话声,可惜水里的人听不见船上的人在说什么,又过了一会儿,有几块石头扔进水中,险些儿砸中他们,紧接着又有人拿着长长的竹杆在水中乱搅和一气。有人被竹杆碰到后,只好把身体又向船底钻进一些,以防真的被竹杆碰到而被发现。 官兵让船工们又增加了几根竹竿,在船的周围一阵搅弄,可除了“哗啦哗啦”被搅动的水声外,什么也没发现。 跟在红线一伙人身后的张三霸的朋友张黑子,此时急的脸子脖子粗,他也顾不得自己身份的暴露。急忙对张三霸说:“这不可能,我明明看见有四个陌生人躲在底舱里,绝不会错的。你们这样用竹竿乱搅没用,如果人藏在船底下,用竹竿根本插不到人。这样吧,我下水里潜泳在船底的周围搜寻一遍,我不信那几个人会飞上天去。” 听了这话张三霸忙对他说:“你一个人下去很危险的,三哥我水性极好,也陪你下去。”这时又有两个船工也自甘奋勇陪二人下到水里。 四个人潜入水中,围着船底潜行了一圈,并没发现有人。这时张三霸用鼻子嗅了嗅空气,分明闻到了一股酒味,而这酒味绝不是自己身上的。 另外三人先后露出了头,张三霸说:“咱们两个人一伙,分头再搜查紧靠着两边的船只。”张三霸带一个人;他朋友和另一个船工朝另一边游去。 岸上的人们也站在船边,紧盯着水面的动静。几个人正紧张地搜索,这时张黑子游到张三霸身边,悄声对他说:“我发现了两个人正躲在那条船的底下,他们好像没发现我,我们这样过去他们肯定还会逃走,最好是让岸上的人弄几个小舢板,舢板上坐两三个人用竹竿来搅动船底,肯定会找到那几个人。再让船上的官兵用弓箭瞄准他们,露头就射,三哥,你看我这个主意怎么用?” 张三霸想想也是,就像他们在水中游来游去地搜寻,那几个人可随时转移到其它船底下隐藏,这样他们搜寻起来又费力又耗时,而且这几个船工还随时会有丧命的危险,因为他知道那几个忍者的武功都很高,并且都心狠手辣,如果采用他朋友的方法就省力多了。 四个人上船后,张三霸把发现那几个人的事告诉红线和昙云师太,并说出了自己的主意。两人也认为这办法可行,于是两人便对船上的那个官员说起弄几个小舢板的事,那官员立刻让人弄十个八个小舢板来,并又上岸挑了十几个船工来,每个舢板三个人:一个划船;一个用竹竿搜寻船底;一个观察水中的动静。 不一会儿找来七、八个小舢板,众船工划着舢板开始搜索货船和紧挨着货船的另几条船。而各条大船又增添了二十多个士兵,个个张弓搭箭,目不转睛地盯着水面。 突然间传来一声大叫:“这水里有人。”顺着船工手指的方向,船上的官兵立刻朝水中射去,水里没有动静,看来是没射中。 “这里也有人。”又传来一声大叫,又是一阵乱箭射去。这时水面上乱作一团,船上的人也乱跑乱叫。不知什么时候各条船上挤满了看热闹的人,船工们也都想看看水里头到底藏的是一些什么人。 就在这时,离货船十多丈远的一条渔船离开了岸边,几乎在同时,三个人从水中飞跃出来,施展轻功如燕子般直飞向那条渔船,并落在渔船甲板上。 划船的正是九条隐,他在水中眼看着就要暴露,一不作二不休,干脆抢一条渔船,强行出海,除此别无它法。 他悄悄潜游到一条渔船旁,用剑砍断缆绳,见没人注意到他,便划船离开港口。对于渔船上的这点技能,他是行家里手,所以他熟练地将渔船划离岸边。 对于九条隐的行动,九藏野事先己与师兄商量,其他两个手下也知道如何行动。所以当看见九条隐行动成功后,三个人不约而同地从水中窜出,并施展轻功朝远处的渔船飞去。 渔船离开港湾,九条隐命两个手下兄弟来划船,他来掌舱。那只抢来的渔船并不大,只有一丈多长,但装他们四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九藏野则拔刀在手,准备抵御后面的追兵。 这时岸上的士兵见有人划船逃离岸边,便知道他们就是红线他们要追捕的盗贼,士兵们在那个官员的指挥下,全把箭射向那条渔船。 九藏野不断地挥刀将飞来的箭打落,九条隐见师弟有些手忙脚乱,也拔出腰间佩刀,然后一手掌船,一手挥刀打落飞来的羽箭。就这样,小船晃晃悠悠越划越远,渐渐地那飞来的羽箭己够不到小渔船了。 昙云见他们越来越远,忙让那个官员找来三条快船,再配上水手舵手。三条船很快就找来了,而且都配好了水手和舵手。那个官员要派士兵来帮忙,被昙云婉言谢绝。 三条船迅速驶离岸边朝逃走的那条船追去,昙云师太和两个徒弟在最前边的那条船上;恶风和张三霸二人一条船;而蓝黄二少侠则在最后一条船上。 海面上四条船你追我赶,九藏野见后面有三条船在追他们,而且他又认出来,最前面船上站立的正是他的冤家对头:那三位女侠。 “师兄,那三个女侠追上来了,怎么办?要论武功,我们四人可打不过她们呀。” “怕什么,在这茫茫大海上,武功高也没用,我估计那三个女人肯定是不会水的;而我们四个人都会水,到时候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九条隐一边催促两个手下快划船,一边从胸口处掏出一支小弩,这支小弩是用纯钢打造,制作的非常精巧,弩弦是用上等牛筋经过几次泡制而成的,十分坚韧。接着他又取出十几支弩箭,那弩箭也是用纯钢打制的,箭头锋利无比并有倒钩,射进人的皮肉中难以拔出,一拔就会带出一块血肉来,十分厉害。 这种弩箭要比飞镖厉害,因为它飞的距离要比飞镖远几倍,而且力量更大,人一旦被射中非死即伤。 九藏野见师兄拿出弩箭立刻心领神会,当即也从怀里掏出弩箭,并拉开小弩搭上弩箭。这种弩箭也是他们忍者随身必备的,就连那两个手下也随身携带着。 当双方离十几丈远时,九条隐放出弩箭,紧接着九藏野也发射了弩箭。紧紧追赶的昙云师太和红线眼睛紧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见对方正在搭上弩箭,忙告戒后边的几只小船注意。 “嗖嗖”,弩箭挟带着有些恐怖的风啸声朝红线和昙云师太飞来,两人此时早己握剑在手,待到弩箭接近时轻松地用剑将它们打落。 但弩箭仍不时地朝他们飞来,九条隐和九藏野二人发射弩箭的速度非常快,弩箭如闪电般从他们的手里发出,一时间红线一伙人都处在危险之中。 不一会儿工夫,弩箭射中了张三霸和张黑子,紧接着蓝黄二少侠也分别中了弩箭;就连那划船的船工也有几个中了弩箭,只有红线所在那条船工因三位女侠的保护才未中箭。 此时追赶九条隐和九藏野的只剩下红线他们的一条船了,因为有三位女侠的保护,这条船上的船工并没有受影响。这条船要比九条隐他们的船大一些,但却比前边的船要轻快,所以离前边的船越来越近。 原来前边的船之所以慢,是因为九条隐是管掌舵的,但因为要发弩箭射后面的追兵,所以他只好用两腿夹着船舵。可这船舵本是用手的却突然改用腿来夹,那舵自然是不太听使唤的,所以船行驶起来自然是曲折地行进,船速也自然慢了下来。 眼看着离前边的船越来越近,红线和昙云二人的心里一阵狂喜,昙云叫红线和隐娘准备好,等再近一些好飞上对方的船上厮杀。 此时对方的弩箭都己射光,眼看着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九条隐和九藏野二人都有些慌张。而后边追赶的昙云和红线也没放松警惕,眼睛紧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防止对方又玩什么鬼花样。 就在离前船还有五丈多远时,昙云告诉两个徒弟准备飞到对方船上厮杀,两个徒弟手握宝剑准备行动。 就在这时,前边船上的九藏野,不知什么时候手里握着天遁神剑,原来二人眼见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二人也知道后边的三个女侠的厉害,所以九条隐告诉师弟速将神剑拿出来,准备用天遁神剑来抵挡三个女侠。 “三位女侠,如再紧追不舍休怪我用天遁神剑了。”九藏野挥舞着天遁神剑对她们三人威胁到。果然天遁神剑的威力非常强大,神剑上放出的无数毫光射向红线她们三人。 三个女侠都有超强的内功护体,所以毫光短时间内对她们造成不了太大的伤害,但时间长了她们可就难以抵御毫光了,而且她们三人也难以接近对方。 红线他们的船慢了下来,红线正纳闷时,忽听到隐娘惊叫:“哎呀,划船的都死了。”红线和昙云师太忙回头看,见两个划船的和那个掌舵的都倒在船里,表情十分痛苦,嘴角流出鲜血,看来他们是被那神剑的毫光杀死的。 “那神剑的毫光罡气逼人,我们要速战速决,不能任他们用天遁神剑来对付我们,快飞上那条船与他们贴身厮杀。”昙云命两个徒弟,话音未落,她的身体便如箭一般射向对方。见状红线和隐娘也腾空而起,朝那条船飞去。 正挥舞神剑的九藏野见三位女侠飞身朝自己这边飞来,忙叫师弟注意。其实九条隐早看见三位女侠朝这边飞来,他一边抱怨师弟的天遁神剑不起作用;一边拔出刀来准备迎敌。 三位女侠的身体其实都遭受到了神剑罡气的攻击,受到了轻重不同的内伤,她们运行各自的内功,才勉强抵挡住了神剑的罡气。 眨眼间,三个人己飞到那条船的上方,九藏野忙挥舞天遁神剑来抵挡,顿时毫光四射,照射在三位女侠的身上,让她们无法躲避。那神剑上发出的毫光就是致命的罡气,三个女侠一边运行内功来抵御罡气的攻击;一边挥动手中的剑与九藏野和九条隐厮杀。 三个女侠只能不停地飞腾来与对方,她们怕落到海面上,因为三个人只会一点水性。在不断地飞行中也需要运内功来保持,这样一来三个人就很难坚持太久。 昙云师太知道三个人都不能坚持太久,于是她奋不顾身,忍受着毫光的攻击,紧接着使了一个‘千斤坠’,迅速落在船尾上。 正一手掌舵一手持刀的九条隐见上方一个身影飞下来,他急忙退后,避开了锋芒。而昙云师太则稳稳地落在了船尾上,有了落脚处的昙云二话不说便与九条隐厮杀起来。 红线和隐娘二人见状,也学着师父的样,一前一后落在船头将九藏野夹在中间,那两个划船的忍者见有人落在船上,便丢下船桨抽出倭刀,两个小女侠未等他们动手,当即一人一剑将两个忍者砍翻到海里。九藏野见两个手下眨眼间被杀,自己不敢大意,急忙挥动天遁神剑来攻击两位女侠,三个人厮杀在一处。 那条小船上突然增加了三个人,船开始摇晃起来。这种情景下,就连熟谙水性的九条隐和九藏野也很难适应,两人勉强抵挡住三位女侠的攻击。 因为手里有天遁神剑,所以九藏野不惧两个女侠的联手;但九条隐却不敌昙云师太,正在奋力抵挡对方的攻杀。 九藏野虽然手里握有神剑,但眼前这三个女侠虽然被神剑毫光所伤,但却抵死不退并死死缠住他们二人。他想:自己有天遁神剑护身,对方暂时奈何不了自己;可师兄那边却难抵那个女侠,拖延下去对他们二人是极为不利,应迅速脱身,如能到大海上,那就是他们的天下,对方就奈何不了他们。 他心里盼望着自家接应的大船快点来,眼睛紧盯着海面。这时远处一条不大不小的海船飞速朝他这边驶来,他定睛一看,果然是接应他们的那条船,望着那熟悉的船身,熟悉的船帆,他心里不禁一阵狂喜。 原来他们早有安排,先由太子和他们派来的人,伪装成商船,然后到约定时间停泊在不远的地方,等待时机好接应他们二人。而九藏野和九条隐则先带两个手下到海边港口,找到大唐的船主,然后先隐藏在那条船里,等离开港口后,那条船便在海上接应他们。 见九藏野和九条隐二人不时将目光投向远处,昙云师太也看见了远处飞快驶来的大船,便传音给红线和隐娘;“注意,远处海面上又驶来一条大船,看样子是他们的救兵,千万不能让他们再从我们手里跑掉。” 两个丫头虽听到了师父的传音,无奈天遁神剑威力太大,二人的宝剑无法碰到九藏野的身体,只能与他周旋,还要不时地躲开那毫光的攻击。 这时那条船离他们越来越近了,甚至能看清船甲板上站立着的那几个人……。 第二百十一章 纯阳真人翢刬鸄 圣德太子在自己的太子府中正与军师兼忍者总教头大伴细人商议,因为前一天派往大唐京城的九藏野报告:发现大唐有一把天遁神剑,此剑威力巨大,如能弄到手,就会大大增强圣德太子的势力,就能扳倒苏我家族,进而掌握朝廷大权。 君臣二人商量后,决定先派九条隐先行,并协助九藏野伺机夺取神剑;然后再从卫队中挑选十五人,这些人都是武功高强的忍者,而且擅长水性,派他们去接应九藏野。 这些人与九条隐约定好在大唐沿海的一处不太大的港口处接应,离港口处有几百步远,是一条经过伪装后的日本商船,这样不易引起大唐官府的怀疑。 这些人登上了驶往大唐京城的商船,九条隐也与他们同行。他们临行前,还重金找了两位‘航海人’,这两个人长年出海,当过水手和船工,对大唐沿海情况了如指掌;又找了四个水手,他们负责船帆和划船等工作。经过十几天的航行,他们终于到了目的地。 靠岸后,九条隐与船上的首领约定好了地点暗号后,便一人奔赴京城寻找九藏野。见面后,九条隐得知师弟己先动手截夺天遁神剑,但费尽周折也没有成功。于是两人便开始策划了下一步夺取天遁神剑的计划,并把圣德太子和师父大伴细人的命令传达给师弟:那就是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要把天遁神剑搞到手,其它的事情一概不用管。 他们下一步的计划就是想办法盗取天遁神剑,因为九藏野前两次的阴谋都以失败告终,再加上红线昙云师太等众人的武功让九藏野十分忌惮,所以他和师兄才最终制定了调虎离山之计,将几个女侠骗出房间,然后再由九条隐化装成驿馆的伙计,借送饭菜之机进入女侠们的房间,将神剑盗走。 但未料到,女侠们很快发现了神剑被盗,并且也察知了他们逃跑的方向,所以九藏野和师兄只好带手下一路狂跑,直到城外遇见一大片树林,他们这才狼狈地钻进去躲藏。 后来他二人又使出‘金蝉脱壳’之计,让几个手下忍者先逃出树林,将三个女侠引开,他们这才从另一个方向逃出树林,得以脱身。 此时两人一边抵挡着三位女侠;一边盼着接应他们的大船快点靠近。 大船上的那些人正是来接应九藏野的,他们有十五人,外加一个舵手五个船工。那十五个人都是圣德太子手下充当卫队的忍者,都是大伴细人一手调教出来的忍者高手,个个武功高强,而且极擅水性。 当圣德太子和大伴细人得知天遁神剑消息后,便做了周密布署,他们把‘宝’全押在九藏野和九条隐二人身上,押在那把天遁神剑上,这可是他们扳倒苏我家族和掌权朝廷的唯一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躲在远处观察的铁猿之也等三人见一条大船来接应九藏野他们,心里暗暗叫苦,但又不敢露面,只能静静等待时机。 就在大船离九藏野的小船还有三丈远,他招呼了一声师兄和两个手下,便和师兄驾轻功腾身而起,直朝大船飞去。两个手下轻功不行,便双双跳入海中奋力朝大船游去。 昙云师太见贼人逃走,忙下令“追”,便像利箭一般朝九藏野等人追去,两个徒弟也紧随其后。三丈多远的距离,对于三个女侠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大船上的十几个忍者见三个女人紧随九藏野等人朝大船飞来,那忍者头领忙下令手下放弩箭。刹那间,无数支利箭挟带着呼啸声朝三个女人飞来,但都被三个女侠的宝剑打落海中。 九藏野和九条隐二人刚落在大船的甲板上,红线昙云隐娘三人也飞到大船的上方,三人在众多忍者的头上飞来飞去,那些忍者拼命阻止三人落在船甲板上,但那里阻挡的住。在杀散了一众忍者后,三女侠便落在甲板上与他们撕杀。 那十几个忍者在倭国还算是高手,但在三个女侠面前却是不堪一击。不一会儿工夫,那一众忍者大都丧命在三人的剑下,最后船上只剩下那个头领和九藏野九条隐三人。那跳入海中的两个忍者还没来得及爬上大船,便被后来驾船赶到的恶风等人杀死。 九藏野和九条隐还有那个侥幸活命的忍者头领见三个女侠如此神勇,也顿时手忙脚乱拼命抵抗,三个人全靠九藏野的一把天遁神剑支撑才未被杀死。那天遁神剑的威力确实可怕,就连三个女侠也要不停地躲闪,避免被神剑的毫光所伤。 在三个女侠的攻击下,九藏野等三人也被逼到大船的船尾处,身后就是茫茫大海。但是九藏野手中的天遁神剑却让红线和昙云隐娘三人不敢过于靠前,其中昙云师太和隐云己遭受神剑毫光的无数次攻击,只能靠自身内力的抵御才未被毫光击倒,但身体也受到了毫光的摧残,只有红线不断地施展出天遁剑法才勉强抵挡住毫光的攻击。 此时海中有十几条船朝大船包围过来,小船上有恶风张三霸和二少侠他们,还有几十个官兵张弓搭箭准备射杀九藏野他们。 九藏野知道他们三人己插翅难逃,而‘罪魁祸首’就是他手中的这把天遁神剑,他脑袋里突发奇想:把这把神剑扔到海里,然后再逃走,对方就不会对他们紧追不舍了。 神剑虽丢进海里,但他己记清海边的地点,逃走后再回来寻找,他们三人都是海中潜水的好手,不愁找不到那把神剑。 于是他趁人不注意将神剑丢进海中,那把神剑转瞬间就没了踪影,他招呼师兄和那个头领快跳入海中逃走。 三个女侠一边厮杀,一边注意九藏野的一举一动,并且也发现了对方将神剑丢入海里的细微动作。见九藏野三人己跳入海中,昙云忙告诉两徒弟不要追赶了,因为师太知道己方水性不如那三个人,又知道神剑己被丢入海里,现在最要紧的是找人潜入海里寻找天遁神剑。 躲在远处观察双方动静的铁猿之也三人,早己看清九藏野将神剑丢入海中,这让铁猿之也他们心中窍喜,下海潜水可是他们几人的看家本领,要是用苇管换气,他们能在水里呆上它几个时辰。 铁猿之也此时心里早已按捺不住,他想尽早地潜入海里去寻觅那把天遁神剑,说干就干,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雾山一郎和岩洞魔羽,两人也一致赞同。 于是三人离开了藏身处,直奔海边而来。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海上,看着双方的激烈厮杀,没人注意他们三人。 他们借助海边的海草和一排大船的掩护,很快进入水中,海水很凉,为抵御寒冷,三人各自灌了一大口白酒,然后悄悄潜入海中。 此时的九藏野九条隐和那个头领三个人己潜离丢剑处有三十多丈远处,然后露出头,在岸边的大片海草掩护下朝事发处张望,三人商议下一步怎么办。 几条船的人乱成一片,在红线等人的要求下,官员挑选了四个会潜水的船工潜入到海底寻找神剑,几个船工也照样喝了几口白酒,然后跳入海里。 一刻钟,两刻钟,时间过的好快,船上的人伸长脖子目不转睛地望着波涛起伏的海面。 “这么长时间,不是出事了?”有人低声滴咕着,身边的人连忙制止了他,可是这时人们心里开始有一种不祥的预兆。 距事发处三十多丈远的岸边水草里,三个黑影头凑在一处,不一会儿他们开始潜入海水里,三人正是九藏野他们三人,他们不想耽搁太久,怕红线他们派人下水去捞,毕竟这是海边,找十个八个会潜水的人并不费劲。 于是为防止夜长梦多,三人决定潜入海底寻找神剑,待找到神剑后再潜水逃离此地,可他们万万没想到铁猿之也他们此时也正在海底寻找神剑呢。 这时在船甲板上观察海面动静的昙云和红线等人有些着急了,两人听旁边的船工说这两刻钟过去了,人还没有露头,怕是出事了。两人听在耳里,便回身让官员再找几个水性好的船工下到海里去寻找先前那几个人。未料到官员问了几个人后,众船工都连连摆手,有的说自己的水性不好;还有的说自己有病而且还不会潜水之类的话,其余的人也百般推辞。 见此情景,昙云和红线两人也无可奈何,站在大船边张望的人们也感觉到潜入海里的四个船工肯定遇难了,那下面不断翻起浪花的海面仿佛是地狱的入口,跳进去就会丢了性命。 忽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众人不禁惊呼起来,听到叫声红线和昙云师太连忙回头看,那黑影正好落在他们面前。 “啊,是道长你?”此时红线既不能称他‘无名氏’,又不能叫他‘纯阳真人’,怕泄露了道长的身份。 “大师,你怎么来了?”昙云师太忙上前施礼,因为她知道大师是道家前辈又是个半仙之体,大师这一来肯定与天遁神剑有关系。而且她和红线都是同样的心思:丢失天遁神剑有些愧对大师;见到大师突然出现,两人脸上的愁云也顿时消失。 纯阳真人手拂长须微微一笑:“善哉善哉,这样大的事岂能瞒得过贫道,这次贫道就是来取回天遁神剑的,免得这东西惹出这么多事端,甚至引得倭国忍者也来抢夺它。” “我们快将神剑夺到手时,未料想那家伙将神剑丢入海中,然后他们三人便跳入海中逃走。我们派出几个会潜水的船工下去寻找神剑,可两刻钟都过去了,下水的船工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而我们只能待在船上,干着急使不上劲儿。”红线简略地对纯阳真人讲了大致情况。 “那几个船工早己丧命,是被潜入海中扫取神剑的那几个人掐死的,因为未流血,所以你们在船上也未能发现人己被杀,故而在船上等船工浮上水面。” 听了纯阳真人的话,周围的众船工及官兵不禁一阵感慨,都庆幸自己没有下到海里,否则这阵子也免不了与那几个船工一样丧命而喂了鱼。 “大师,你怎么知道他们都死了?”红线有些好奇地问。 “贫道曾修炼得一双火眼金睛,能看透世间万物,当然也能看清这海底之物了。”纯阳真人手拂长须微微笑到。他的话让红线和昙云师太都不由得暗暗称奇。 还未等红线和昙云再问话,紧盯着海面的纯阳真人突然惊呼到:“怎么又来了三个人,与那先前杀死几个船工的人打了起来,看来两伙人都是为了争夺天遁神剑的。好了,贫道不再与你们多说了,迟了怕那神剑被那几个找到,然后再熘之乎也,到时贫道可就要大费周折了,贫道下海去也。”话音未落他己跳入海中,他身子到处,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海水自动分成两边,给纯阳真人让出一条道来,然后海水又覆盖如初,众人看到的仍是波浪翻滚的海面,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目光都紧盯着海面,希望能看到海底发生的事……。 第二百十二章 网罗江湖杀手疁丯 当九藏野他们潜游到丢剑处后,发现那地方早有几个人在海底游来游去,九藏野当然知道这几个人是下海来寻找神剑的,是大唐的官员指派的船工。这几个船工是很碍手碍眼,一旦被对方寻找到神剑,到时再去抢夺,那可就费一番事了,万一他们之中有武功高手,那就更难从他们手里抢夺了。 于是他用手势示意师兄,决定先除掉这几个人,不能让这几个人误了自家的大事。杀掉这几个人,决不能用刀剑,否则血水飘到海面上,船上的官兵马上就会发现;最好的办法是掐死或用绳子勒死他们。 这种手段对他们忍者来说简直是轻车熟路,他们三人分工合作,转眼间几个船工便成了海底冤魂。于是九藏野等三人开始放心地去寻找天遁神剑,他们也必须加快速度寻找,因为他们知道:船上的人不会给他们太长的时间,一旦发觉下水的船工迟迟不露面,他们就会再派人下来,到时会更加麻烦。 他们三人加快了寻找神剑的速度,海底下三个黑影像三条黑鱼似的游来游去,并不停地用手中的刀来翻动海底的淤泥。 正在他们全神贯注地寻找神剑的时候,从远处又游来三个黑影,飞快地朝他们所在地方逼近。九藏野心里紧张起来:这又是什么人?怎么从另一个方向过来的,这不像是大唐的船工,可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九藏野朝师兄那边摆了摆手,示意师兄快看。九条隐看了一眼后,便朝师弟摆动了一下手中的刀,九藏野立刻明白了师兄的意思。 此时他们三人停下了寻找神剑的工作,并转过身来手持钢刀面对逼近的不速之客。 就在三个不速之客离九藏野他们一丈多远时,九藏野看清了对方的装束。原来游过来的三个人都是穿着兜裆布,这是他们倭国男人日常代替内裤用的。 双方接近后二话不说便打了起来,因为在海里无法使用语言,再说双方也都明白对方是自已的死敌,是来争夺天遁神剑的,必定要拼个你死我活才能罢休。 就这样双方在海底你来我往地厮杀着,谁都无法战胜对方,而双方又都心急如焚,因为都害怕红线他们再派人下来,妨碍他们夺取天遁神剑的计划。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双方厮杀正酣时,突然海水分开两边,一个大唐道士飘然下到海底,随后海水立刻又将那个道士淹没,不过他们注意到:那个道士的身上没有沾上一点水,这令他们十分惊讶。 那个道士挥动手中宝剑刺向他们,九藏野三人和铁猿之也他们见状,双方当即停止厮杀,并且都向那个道士包围过来。 海底下刀来剑往,转眼间海水翻滚泥沙泛起,海底的众多鱼儿四处逃窜。在海底厮杀,因为海水有阻力,所以人有力气也使不出来,更别提施展什么武功了。 但那个道士挥舞起宝剑来却如同在陆地上那样自如,一会儿工夫,九藏野和铁猿之也他们六人都被道士所伤,六个人见道士如此厉害,连忙发出暗号,六个人拖着受伤的身体朝远处游去。 那道士正是纯阳真人,他知道那六个人是倭国的忍者,也不想伤对方性命,只想教训一下他们,让他们知难而退。见对方己逃之夭夭,自己便开始在海底搜寻天遁神剑。要说那东西是有灵性的,一会儿工夫纯阳真人的神目便看到泥沙中发出的一道道毫光。这也就只有纯阳真人用他的神眼能看到;而九藏野和铁猿之也他们是看不到的。 纯阳真人将神剑从泥沙中取出后,便一跃到了海面上,然后飞身而起稳稳地落在了大船上。再看他浑身上下干干爽爽,连一个水珠都没有。见纯阳真人将天遁神剑找到,众人一阵欢呼,红线和昙云师太两人悬着的心也落回到肚子里,师徒俩儿忙上前问候纯阳真人。 “真谢谢大师了,要是再找不回神剑,我们师徒俩儿都无颜见大师了。”昙云师太真诚地感谢大师解除了他们心中最担忧的事。 “谢什么谢?这是贫道份内之事。其实贫道早知道神剑被盗之事,也知道是被何人盗走。你们追踪这几个倭国忍者,贫道都知道,这几日贫道一直在跟踪你们,希望你们能自己找回神剑。未料到那几个忍者会将神剑丢在海中,贫道怕海水将神剑带走,才不得不现身将那天遁神剑找回。”说着真人随手将天遁神剑插到身背的青布包袱中。 听了纯阳真人一番话,师徒二人也不由得佩服纯阳真人的高超道术:跟踪了他们这些天,而师徒二人竟毫无察觉,红线和昙云师太都不禁啧啧称奇。 “好了,神剑既己物归原主,贫道也不再叨扰你们,几位女侠多多保重,贫道去也!”话音未落,纯阳真人便化为一道长虹直飞上天,转瞬间便不见踪影。 众人都呆呆地望着纯阳真人消失的天空,惊讶得半天张大着嘴。 “这老道怕是神仙下凡吧?”有人边望着天边,口中在自言自语。 红线和昙云师太,还有隐娘,他们都呆望着天空,心里边是五味杂陈,是呀,因为这把天遁神剑他们经历了太多太多。 红线和昙云师太二人都想起了那血雨腥风刀光剑影的不眠日子,想起无极老祖、冲虚真人、疯和尚……,还有那几个为寻神剑而下海丧命的几个船工水手。 “红线,神剑找到了,我们的事儿也结束了,但是那几个为寻剑而丧命的人,我们也应该抚恤他们的家人一些银两,以慰他们的在天之灵。”昙云师太告诉红线后,便双手合什口中又喃喃地念了几句“阿弥陀佛”。 红线找到恶风,为携带方便,他们只带了百余两黄金,并交给恶风保管。昙云师太和红线恶风二人商量了一下决定留下十两金子,余下九十两,分给四个死去的船工每人二十两;给张三霸那个朋友张黑子十两,毕竟是他提供了线索,才找到盗剑的那几个忍者。 所有的事情办完后,红线和师父商量先回京城,接上师父妙玄和云童,顺便向郭大人道谢并告别。下一步红线想先去重新安葬无极老祖,还有师祖和师叔祖,还有疯和尚和轩辕公他们,完事后红线还想回南诏看望娘亲,当然还要将父亲重新好好安葬一番。 昙云师太听罢当即同意,因为她也不放心红线独自去,既使有恶风相伴,她也不放心。于是众人告别那些帮忙的众官兵和那些船工,踏上了回京城的路。而张三霸并不想和他们一块回京城,他要回老家寻找自己的那些朋友和兄弟。红线和昙云师太二人也知道他有些不便之处,所以就此与张三霸告别。 就这样他们商量后,红线和昙云师太,再加上隐娘和恶风还有二少侠,六个人骑上马又踏上了回京城的大道。 因为天遁神剑己物归原主,这让红线和昙云师太两人非常高兴,压在心里的大石头也终于去掉,心情也比来时轻松多了。 京城里,两个黑影进了宰相府的大门,他们正是刘希暹和王驾鹤二人。原来这些天红线一伙人的行踪早被他二人派去的密探所侦知,所以红线他们在海边的一举一动也都被这两个密探看在眼里,所以回到京城后便把这一切都禀报给刘王二人。 二人一听天遁神剑己被一个道人取走,他们感到十分沮丧,只能把这事情禀报给元载再说。于是两人待夜深人静时前往宰相府。 元载听了两人讲述的事情始末后,虽有些不太高兴,但也无可奈何,毕竟红线一伙人都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就连当年鱼家父子都无法对付他们,何况刘王二将军呢。 “他们一伙人终究是我们的心腹大患,而且那几个人又和郭子仪那老贼走的很近,皇上也对他们有所依仗,要是能除掉那几个人,皇上就能乖乖地听我们的话。到那时,我们就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朝廷上就无人敢反对我们。”说完元载便望向两位将军。 两人接触他的目光后都不禁有些恐惧,毕竟眼前这人可谓是权势滔天,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况二人知道自己是鱼家父子的余孽,不抱紧宰相的大腿,说不定什么时候被皇上定个什么罪名就会丢掉小命。 “大人,现在红线等人没了天遁神剑,他们的战力大大减弱,只不过光靠我们神策军来对付他们,有些不太给力。还有,倘若这事儿传到皇上那里,皇上是不是会阻止我们?” 元载听罢笑道:“他不会知道这事儿的,就是知道了又何妨,他还不是靠老夫为他执掌朝政,你们只管敌手去干,至于人手吗?你们可以从江湖中秘密用重金多招募武林高手。常言道:好虎难敌群狼,老夫就不信除不掉那几个女流之辈?” 刘王二人听了不禁面面相觑,但脸上也不敢表露出来,只好答应宰相大人明天就会暗访一些熟识的江湖武林朋友,并许以重金托他们寻找众多武林巨魁高手。 距京城长安二百多里远处有一座府第,里面住的不是官宦人家,名声又不太显赫,但府中势力极大,主人结交几百位江湖武林高手,而且还用重金结交当地官府,周围几百里方圆无人敢惹,它就是赫赫有名的白府,老主人白胜天、年近六旬;少主人叫白乙山,绰号‘金爪王’,他天生神力,善使鹰爪功,抓人一把便能让对手筋断骨裂皮开肉绽。 他之被人送绰号:‘金爪王’,就因为白乙山练就一双铁爪,既使抓住对方的刀剑也不能伤及他的双手,所以送此绰号。 在江湖上他胜了百余名慕其名而来的武林高手,那些人皆对他的铁爪武功钦佩不己。而老主人白胜天早年原是江湖武林高手,后来徐敬业在扬州起兵反武则天时将他召募麾下,他也将众多弟兄召来为徐敬业效力。 未料到,武则天命李孝逸为扬州道大总管,率兵三十万来讨伐徐敬业。徐敬业手下虽拥兵十几万,但大多是乌合之众,各怀野心,难敌李孝逸的大军。 后来终被李孝逸大军所败,徐敬业也被手下部将所杀,白胜天见大势己去,便与自己的弟兄们商议潜逃而去,以免被李孝逸的军队所俘获。 就这样白胜天带手下几十个弟兄避开李孝逸大军的围堵,连夜逃走。他们一直逃到离京城东南二百多里远的一处山谷中,此山谷四面环山,中间有一块平地,大约有五十丈方圆,正适合盖房子住人。 于是白胜天便率弟兄们在这里盖了十几间房,并开荒种地,养鸡养鸭,后来他们各自又把家卷接来,一个小村庄便建立起来。 可别以为白胜天和他的弟兄们从此安心过上田园生活,那就大错特错了,他们只是以此为幌子,掩人耳目。而他们真正的营生就是打家劫舍,专抢劫盗窃贪官污吏富商大贾人家。 为防备周围村镇县城对他们的注意,他们常常跑到离所居处百里以外的地方作桉;有时甚至跑出二三百里的地方来打劫,每次一出去都是三五天,七八个人结伙而去。 干了几年后,他们劫得金银珠宝价值几万两白银。于是白胜天便和弟兄们在附近县城边买下一块地,并盖了一个大庄园,并将手下弟兄和他们的家卷都搬进庄园里居住。 但是他们原来所藏身的地方也没有丢弃,而是修建成了一个练武场,白胜天和他的弟兄们便在里面修炼武功,并重金招募江湖人才武林高手来扩充自家势力。 当然白胜天也忘不了结交官府,庄园所在地的齐县县官和所辖州的州官都是白胜天的座上客。可虽然势力这样大,白胜天不但仍操老行当:打家劫舍,而且开办了新行当:他开赌场、妓馆、当铺、放高利贷,无恶不做。因为他手下打手众多,所以方圆几百里的商贾和百姓对白胜天无不畏之如虎。 白胜天发展自家势力的同时也没忘了培养自己的独苗儿子白乙山。他在儿子白乙山八岁时便给他重金聘请了武林有名的‘鹰爪王’罗黑勐为师。 经过十年的培养,终将白乙山锻造成一个武林终极杀手,而他的鹰爪功又胜过师父罗黑勐,江湖武林高手们送他绰号为:“金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