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爹是胡惟庸》 第一章 摆烂系统摆烂人生 大明洪武四年。 经洪武大帝朱元璋立国治理四年后,开始恢复科举制度,京城内外满是各地赶来的考生,不辞千里,只为金榜题名! 国子监,一群学生正在宋濂的教导下念着论语,这些人,不是皇亲国戚,就是重臣之子。 这些人中,有部分已经到了可以参加科举的年龄,他们无比认真的听着宋濂讲书。 要知道,宋濂已经被朱元璋定为了此次恩科大典的总考官,他的课已经是千金难求,寻常人家一辈子也听不到! 就在众人认真听讲的时候,讲台上的宋濂听见了轻微的鼾声,他循声望去看清之后脸色一沉。 “胡定山!” 伴随呵斥一同发出的,还有宋濂手中扔出去的戒尺。 戒尺划过一道弧线,眼看要砸在正睡觉少年的头顶,却被少年单手抓住。 周围的学子们都被这一下惊住了,他刚才没抬头,是怎么抓到的? 胡定山放下戒尺,睡眼惺忪的看向宋濂,打了个哈欠:“哈.....学生在,老师有何贵干?” “你爹胡惟庸满腹经纶现在又是中书省参政,将来定是国之栋梁,却没想生了你这样一个逆子,上课居然如此懈怠,朽木不可雕也!” 宋濂冷着个脸:“听说你前些日子骑马去教坊司的路上坠马了?我看该让太医好好瞧瞧是不是摔坏了脑子。” “不劳先生费心,学生好着呢。” 胡定山揉了揉眼睛,心想要不是前身直接坠马摔死了,自己能穿越过来吗? “给我出去罚站!” “好嘞!” 乐呵呵的来到门外,胡定山示意太监站原地别挡着阳光,随后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心里舒坦极了。 离开了那个卷死人的世界,穿越成了高官的儿子,还绑定了摆烂人生打卡系统,不知道今天摆烂完了系统会给什么奖励,千万不要是百分百空手接暗器了...... 没多久,课业结束,宋濂看都没看胡定山直接就走了。 胡定山也不在乎,此正打算回家时一个身材壮硕的少年凑了上来,他叫徐祖寿,开国大将徐达四子也是前身胡定山的好朋友。 “你刚才看也不看是怎么抓住戒尺的?” 徐祖寿一脸好奇。 “这是天赋。” “我怎么感觉你自从坠马以后,跟之前不一样了。” “怎么可能。”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是想当文官还是武将,你课业不行,要不跟我一起去校场考试,我找人给你开后门当武将吧。” 面对徐祖寿的邀请,胡定山摇了摇头:“什么官都不做,我就当个富家少爷。” 徐祖寿很不理解:“为什么?” 胡定山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有些怪异,一脸邪笑道:“因为,家父胡惟庸。” “胡叔父怎么了?我爹还是国公呢!” “那不一样,现在北方的元庭不足为虑,南方边境虽不太平但也只是小事,放眼天下,陛下现在想做的事情只有两件,一件是治理国家任用贤才开科取士,另一件嘛......” 说到这里,胡定山闭上了嘴,转头瞥了一眼一直站在一旁的太监。 太监脸色平静,但眼神里的惊骇一闪而逝。 “另一件是什么?” 徐祖寿追问。 “有空多拉着你爹陪你练武,少让国公大人和兄弟喝酒,小心酒后失言,反正现在的天下四平八稳,一切都在陛下掌控之中,你我仗着父辈荣华富贵就够了。” 胡定山笑呵呵的看着徐祖寿,让后者一阵发寒,讪讪道:“我爹教我练武那可是下狠手的,还是让他跟人喝酒去吧。” 胡定山也不说什么,告别徐祖寿以后便打道回府,他很期待今天的摆烂系统会给什么。 等徐祖寿大大咧咧离开以后,刚才被胡定山看了一眼的太监,若有所思地走向了御书房。 “有意思,咱都有些好奇,这第二件事情是什么了。” 朱元璋刚刚批阅完奏折,喝了一口茶水听着锦衣卫太监的禀报起了兴致。 胡惟庸他知道,是个能臣可堪大用,本来放在中书省就是磨练一下,以后要做国之柱石,倒是没想到胡惟庸这个儿子也有几分眼光。 北方元庭余孽他朱元璋的确没放在眼里,南方那点骚动更是不值一提,现在如何治理国家的确是重中之重。 至于另一件事情...... 朱元璋想起胡定山对徐祖寿的劝告,心里咀嚼起了酒后失言四个字,他眯起眼睛想着,这小子难不成真的看出了什么? “来人,咱要出宫。” 想了想,朱元璋站起来往外走。 “陛下要去哪儿?” “中书省参政,胡惟庸家。” ...... 胡府。 这是一间坐落在皇城外最近街道的一所三进出大院,规格极高仅次于皇亲国戚公侯伯爵。 胡惟庸身为开国功臣,而且还是一干武将中少数的几位文官人才,又是李善长的爱徒,任职中书省参政以后前途一片光明,住在这里不失身份。 “胡定山呢?” “回老爷,少爷在晒太阳好像还睡着了,说不到饭点别烦他。” “把这个逆子给我叫来!” 胡惟庸的声音传遍了整个胡府。 正在晒太阳思考人生的胡定山也听到了。 “狗系统啊,咱能不能来点实际的,要不给个美女也成啊?” 胡定山起身走向堂屋,嘴里嘀咕着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好家伙房间里面一袋袋的全是种子。 我要这铁棒......稻种有何用? 是的,摆烂成功第二天,系统给了他一屋子的稻种,据系统自己打的标签,貌似还是改造后的高产稻种。 而且最关键的是,狗系统居然给自己颁布了一个任务。 “请将水稻全部种下,并且成功收获,在此之前系统关闭奖励功能。” “这是要让我当农民的节奏吗?” 说好的摆烂呢?你居然想让我种地? 腹诽着,胡定山头打无比,这么多种子,他要种多久? 愁眉苦脸的胡定山的走进了堂屋,一进门就看见太师椅上坐着自己的便宜老爹,胡惟庸。 另一张椅子上宋濂正在喝茶,撇了胡定山一眼以后,把茶摔在了一旁的案几上。 “爹好,老师你也好。” 胡定山看着胡惟庸铁青的脸色,连忙咧嘴笑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啊,你们两个老不死的,别对我的俊脸下手就行。 第二章 宋先生,慎言! “胡参政,你儿子平日里游手好闲,我上课他睡觉,我下课他去逛教坊司,前途何在?更别说京城重地他纵马过街,未免太过张扬,若是传出去,不仅声名尽散,恐怕......” 宋濂一边说一边摇头。 “跪下!” 胡惟庸怒喝一声:“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还不赶紧给先生道歉!” “道歉?为啥?” 胡定山撇撇嘴:“谁说出息一定要读书?循规蹈矩非我愿,你儿子的才干绝不是区区科举能局限的。” “一派胡言!不读圣贤书,胸无点墨,能成什么大事?” 宋濂怒了,他可是科举总考官,胡定山这话真让他忍无可忍。 “呵,宋先生读了很多书是吧?又读出了什么事情?知不知道什么事一国之本!” 胡定山毫不退缩,反问道。 “国本,自然是教化万民!经学儒道,以此治理国家,事半功倍,天下可定!” 宋濂摸着自己的白胡子摇头晃脑。 “我看你才是胡言乱语!” 谁料胡定山突然高声呵斥,他指着被骂呆住的宋濂冷笑道:“一国之本是为农,四书五经?能吃吗?天灾发生饥荒降临的时候,那不过是一堆废纸,饿殍遍地易子而食的时候,经学儒道有何用?用来写墓志铭吗?” “你!你敢不尊儒家,区区莽夫竟敢如此大言不惭!” 宋濂站起身来指着胡定山。 “逆子!” 胡惟庸见宋濂脸色难看,顿时大怒。 宋濂地位尊崇不仅是科举总考官,还是太子太师,太傅,与他恩师李善长并驾齐驱,更是当代第一大儒,这个逆子到底在干什么? “没说完,刚才宋先生你说,不读书不以成大器,要知道当今陛下,可是从放牛娃到农民再到行乞僧人,最后君临天下立国大明,建元洪武,这还不算成大器?” “虽然陛下后来认真钻研读书,可是在那之前,陛下就没有资格做天下共主?” “先生又说,区区农民难以和大儒相比?可别忘了,陛下一家人都是农民,先生你的意思是陛下比不上你这位大儒?” “宋先生可曾种过田?一辈子吃的都是别人农民种出来的粮食,居然开口瞧不起农民?” “宋先生,学生劝你慎言!” 胡定山说完,看着脸色惨白瘫坐回太师椅上的宋濂,心想就你这五百年前的知识见识,想唬住我? 场面一时间很安静,胡惟庸脸色也很白,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宋濂一口一口大喘气,心里求着这位八十多岁的老大儒千万要喘上每一口气,别被气死在自己家里。 同时他拳头握的很紧,胡定山的话纵然有一点道理,但这不影响自己回头打死这个逆子! “这么热闹?” 恰在此时,换上一身常服的朱元璋笑呵呵的走了进来,他先是看了一眼宋濂:“宋先生这把年纪了别动气,来人,送宋先生回去休息,这几天都不用授课了,养好身子再说。” 看见朱元璋冷冽的眼神,宋濂吓得惊魂不定,陛下什么时候来的?刚才的话陛下听见了吗? 宋濂在惶恐中被人半扶半架走了。 而见到朱元璋,胡惟庸顿时一惊想要跪迎却发现朱元璋摇了摇头,才注意他没有穿龙袍。 胡惟庸心思灵敏,知道陛下这是不想暴露身份,便犹豫着开口:“八爷,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我的贤侄,贤侄说得好啊,咱当初也跟陛下一样,只是个农民,宋濂就是读书读太多了,人老了脑子也昏了。” 朱元璋笑呵呵的看着胡定山。 他早就来了,在胡定山刚刚被骂的时候就站在了门外。 胡定山今天的话,正正好好说在了朱元璋的心里。 朱元璋可是饿过肚子的,饿殍遍野易子而食千里白骨,这些成语描述的画面,他朱元璋可是真真切切看过的,那个时候的读书人在哪里? 他朱元璋最不喜欢的就是虚伪的读书人! “呵呵。” 胡定山回头瞥了一眼朱元璋,心想你谁啊,我跟你很熟吗?还贤侄,谁让你超级加辈的? “还不快喊八爷!” 胡惟庸瞥见了儿子的表情,以他对这个逆子的了解,知道这家伙不在想什么,顿时心里一阵发寒,这可是陛下啊! “这种虚礼免了,贤侄目光独到,咱倒是想和他多谈谈。” 朱元璋悠哉游哉的坐在了宋濂刚才的位置,让一旁的胡惟庸如坐针毡,他想站起来又不敢,坐着又觉得大不敬,可谓是难受至极。 “有话快说,有.....我很忙的。” 胡定山真的很忙,他还有一屋子种子没有种呢。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有屁放这三个字,这个八爷看起来身份不凡,起码胡惟庸这个样子已经被吓麻了,自己应该惹不起。 “你年纪轻轻,是哪里来的如此见解?” “我做梦。” “做梦?” “梦里有个白胡子老头,他告诉我的,说道家讲究无为而治,但无为并不是无所作为,而是顺应天道,承天时而顺地理方可人和,至此才可定天下。” 听了胡定山的话,朱元璋皱起眉头:“道家?” 白胡子老头托梦这个事情,朱元璋并没有太多怀疑,毕竟本朝就有一个活生生的半仙,机关算尽助他一统江山的刘伯温。 “简单来说,物尽其用,人尽其值,万事万物都有规律,治大国如烹小鲜。而要管理天下,只需要找到这些规律即可,农民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会努力耕田,商人看见利益,便会死抓不放,兵勇首先要贪生,才能不惧死亡于绝境中求生。” 朱元璋沉默。 好像真的如此,万事万物都有规律,找到规律加以利用...... 朱元璋忽然觉得困扰自己的治国大计,貌似有了方向,心中惊喜的同时也不免震惊,胡惟庸这个儿子,是个人才! “贤侄有如此才干,想来很快就能入仕,报效朝廷。” 一旁的胡惟庸听到朱元璋的话,内心狂喜。 “没兴趣,封侯非我愿,但愿桑农定。” 胡定山撇嘴:“我研究出来一批高产的种子,到时候分散给众多农民,让他们辛勤劳作以后,大丰收的粮食交完赋税能有不少盈余,这才是真正的为国为民。” “当官?一顶乌纱罢了,谁在乎。” “高产种子?” 朱元璋心里对胡定山愈发欣赏,也愈发好奇了,他从没听说过种子还能研究的,稻种的标准不就是质量好与坏吗? “亩产可达两千斤!” 胡定山傲然道,这可是系统出的精品。 “哈哈哈,年轻人有理想有抱负是对的,多努力努力。” 朱元璋有些无语,亩产两千斤?现在大明最好的田一亩也只出四五百斤,这小子懂不懂什么叫做种地啊? 果然,还是个孩子,有眼光,但是同事手也举得很高,需要敲打。 “慢着,你不信?” 胡定山一脸严肃:“我们打个赌。” 朱元璋愣住了,打赌? 胡惟庸很想喊救命,但是他不能,所以他不断用想要杀人的目光,假装慈祥的看着自己的逆子! “赌我能不能亩产两千斤,能的话,这些种子我都卖给你,我要黄金千两,不能的话,我这条命给你了。” 胡定山一说完,胡惟庸就知道完了。 果不其然,听到了黄金千两以后,朱元璋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胡惟庸腿都吓软了,他很清楚朱元璋的秉性,深知朱元璋最最痛恨的就是贪官和贪钱的人! 这个逆子敢在朱元璋面前提钱,而且还要这么多,这不是找死吗? 第三章 大明第一企业家 朱元璋看着胡定山,身上杀人无数的凶气展露无遗。 胡定山也感觉有些不舒服,心想这个八爷究竟是那个王爷?还是说是哪个武将? 胡惟庸已经闭上了眼睛,他已经在盘算该怎么给胡定山办后事了。 还好自己年轻,大不了再生一个,可是这个逆子会不会给陛下一个,自己管教不严的印象? 万一陛下觉得,上梁不正下梁歪,自己也是个贪图钱财的人,那自己的仕途不是直接完蛋?按照陛下的性格,以后随便犯点什么小错,都可能被找借口杀了。 想到这里,胡惟庸觉得自己的人生一片灰暗。 他努力了好久,眼看相国之路摆在眼前,就这么被这个逆子给耽误了。 “好,要是做不到,你这条命咱就收下了!” 短暂的沉默后,朱元璋起身拂袖离开,给胡惟庸留下了一句:“好好帮你的儿子,要什么都依着他,看能不能保住他一条命!” “爹,这家伙谁啊,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他这么能装,应该能拿出黄金千两吧?” “我故意激将法让他答应和我对赌的。” “要是拿不出,爹你可得帮你儿子要钱,我可不能白干活。” 胡定山看着朱元璋的背影,沉思片刻后,十分严肃的问胡惟庸。 “他很有钱。” 胡惟庸手有些颤抖,看着眼前的逆子,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动手打他的冲动。 毕竟,这个逆子活不了多久了,临死前还挨一顿暴打,不合适。 “那就成,我要发了!” 胡定山眼睛一亮:“府上的人我要用一下。” “随你。” 胡惟庸双眸灰暗,整个人已经无欲无求,仕途就此终止,他人生追求都没了,现在只想找个地方静一静,琢磨一下埋这个儿子的时候,用什么颜色的棺材。 胡定山并没有在意一脸自闭的胡惟庸,而是乐呵呵的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劳动人民最光荣,辛辛苦苦奔小康。” 这些稻种要是全部种成粮食,也能卖不少钱,但是麻烦。 而且无论如何比不上黄金千两。 所以八爷这个冤大头,他是宰定了。 胡府的下人们听着胡定山的话,又是找农民,又是写榜单,最后一脸震惊的听着胡定山说要开一个小赌坊,还是挂胡惟庸的名声。 下人们去找胡惟庸说这个事情,胡惟庸脸色无比难看,手中用来浇愁的酒杯都被捏碎了,满手鲜血。 本以为胡惟庸会惩戒少爷,却没想到最终胡惟庸叹了一口气,说反正都这样了,随他去吧。 于是下人们很懵逼的按照胡定山的说法,完成了这些事情。 京城的百姓们生活还算富足,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自然不吝啬去插一脚,尤其是赌坊背后居然是本朝大官,关键官府居然不管。 当然最主要还是,这个赌坊是给大家送钱的。 全京城的百姓都知道,胡惟庸名下的赌坊,居然打赌说他能种出亩产两千斤的水稻,还是一赔十。 于是百姓们纷纷下注,皇宫中的朱元璋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差点就没忍住让人砍了胡惟庸一家。 但最后想起胡定山的赌约,他又有些拿不准了。 “这小子如此自信,弄得沸沸扬扬,难不成他真有把握?” 想起胡定山之前的一些言论,朱元璋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落在了托梦的白胡子老头上。 “如果真的是老神仙托梦,也许这真是我大明福泽。” 最终朱元璋决定试一试,让锦衣卫暗中关注,并叫官府不要理会。 另一边,胡定山已经好些天没有回府,也没去国子监。 京城外的一片水田外面,胡定山懒洋洋的躺在土坡上面,时不时开口对着下面栽种的老农民们指指点点。 这里水多了,秧子插浅了,排列方式不科学等等。 靠地吃饭的农民们虽然很不理解这个压根不下田的公子哥哪里来的勇气指点自己,但毕竟胡定山给钱请他们种地,而且种出来的还归他们。 倒也个个都老实听话,胡定山这么说,他们就怎么做。 很快地里就满满当当的种好了水稻。 胡定山看着这些水稻苗子,心想还好劳资聪明,知道玩融资套杠杆,用这些赌徒下注的钱来做前期规划和投资,等到水稻成熟,黄金千两是我的,赌坊的钱,也是我的,系统奖励,还是我的!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会所嫩模海景房,左拥右抱坐财宝! 大明第一企业家胡定山正晒着太阳琢磨着美好前景,忽然被人挡住了阳光。 “好狗不挡道,滚。” 爹是胡惟庸,胡定山很嚣张。 “我在你的赌坊买了三百两,你等着还不起钱,自杀吧。” 胡定山一听这话来了精神,这是大冤种不对,大金主! 抬头一看,胡定山才发现眼前这一脸阴狠的家伙,是宋濂的孙子宋慎。 嗯,确认过眼神,是有仇的人。 “别种了,这家伙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他要是能让你们种出亩产两千斤的水稻,我宋慎的脑袋拧下来给他当球踢!” 宋慎一脸傲然,故意无视胡定山,转头跟正在栽种的农民们说道。 农民们互相对视,一脸茫然。 “看什么看,干活!” 胡定山开口了,于是农民们直接无视宋慎,继续干活。 谁在乎他是不是纨绔子弟,人家种田发工资,还日结!这个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公子哥,闹什么呢? 第四章 大明律法 被农民无视的宋慎看向胡定山,谁料胡定山一脸微笑:“其实你可以多买点,我可以给你打折,买八百两我给你一千两的赌票!” “疯子!” 看着胡定山期盼的眼神,宋慎拂袖离去。 可惜了。 胡定山颇有些遗憾,暗骂自己是不是哪里演的太过浮夸。 “逆子!” 不远处,胡惟庸提着一把刀走了过来,看清楚胡定山以后,就要冲过来砍他。 胡定山立马跑路。 胡惟庸紧追不舍,他喝了一顿酒醒了以后,才得知赌坊的事情直接蔓延了整坐城,无数人下注,重点是一赔十,还是用他的名义,他哪里来的那么多钱赔? 这逆子是想死之前拉着自己这个爹垫背吗?坑爹啊! “爹,咱有话好好说。” 一刻钟后,胡定山坐在田垄上,看着被一群农民按在田里的胡惟庸道。 农民们有些不知所措,这是你爹? 你居然叫我们把你爹按在地里? 你爹为啥砍你? “你!” 胡惟庸气急,但他力量实在是比不上这些农夫,只能无能狂怒。 在被夺了刀以后,在两个农夫的看守下,坐在了胡定山身边,不断地擦着身上的泥水。 “爹,想开点,都这样了,你只能相信我了。” 胡定山宽慰道,胡惟庸深吸一口气,最后也没说什么,只是起身离开了。 背影很萧瑟,略显孤寂。 两个月很快过去了,京城里的人们时不时会去看看,赌坊说的那片田。 可以说田里的庄稼是在全京城人的注视下长大的。 从一开始的稻苗到后来的逐渐成长。 慢慢的有人发现不对劲了。 这稻苗怎么这么高? 一般的水稻最多齐腰,胡定山找人种的水稻,居然已经快有人那么高了! 慢慢的,人们开始怀疑,这样的水稻,是不是真的可以亩产两千斤? 甚至坊间更是出现了传言,这是天上的仙稻! 当然,这传言是胡定山让人散发的,现在的他就坐在比人还高的水稻下面乘凉,看着这壮硕的水稻,胡定山心想原来真的可以禾下乘凉。 这样的水稻,你敢说不是神迹? 又过了十几天,水稻开始结出稻穗。 密密麻麻,粒粒饱满的稻穗,有经验的农民只需要托起一把稻穗随便估算一下就知道,亩产两千斤不在话下! 这等神迹让每一个参与种田的农民都不敢相信,他们伸手轻抚,长满老茧的手温柔无比,生怕弄伤了这些宝贝。 有人跪地痛哭,有人眼含热泪,这是庄稼汉一辈子的梦。 而看见这一幕的人都知道,赌坊赢定了。 宋慎看着田里密密麻麻的青色稻穗,差点没站稳,三百两,这可是他全副身家,就连给未婚妻的聘礼都在里面了。 此时他忽然想起了胡定山之前的宣称打折的笑容。 “阴险小人!” 宋慎喃喃着,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胡府,胡惟庸已经称病多日不上朝,整天都躲在家中饮酒度日。 下人们时不时能听到逆子,混账等呵斥。 胡定山抓着一株稻穗回来以后,走进了胡惟庸的房间。 “这是什么?” “我种出来的稻穗。” “此言当真?” “当然。” 没多久,胡惟庸披头散发的跑出来,谁也不理坐上马车直冲京城外,当他看见眼前这一片片连绵的巨大水稻后,他惊得说不出话来。 回到胡府,胡定山看着自己这个便宜老爹:“咱说好了,到时候你可得帮我去要钱。” 胡惟庸原本的好心情忽然消散,又开始担惊受怕起来。 赌赢了陛下?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真找陛下要钱?给胡惟庸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见胡惟庸不说话,胡定山摇了摇头,这爹真不靠谱啊,看来到时候还得看自己的。 第二天,胡定山去京城外巡视水田的时候,惊讶的发现田边居然跪着一排人,看起来得有上百人。 他们个个被铁链绑着跪在烈日下,旁边一群带甲士卒守着。 “什么情况?” 胡定山上去问,才发现看守稻田的几个农夫受了伤。 “昨晚上这群人,想来毁了稻田!” 一个农夫满脸仇恨的盯着这些人,这群人个个低着脑袋默不作声。 “都是在赌坊下了重注的吧?” 胡定山一下子就想通了,但随后他看向这些甲士:“他们是谁的人?” “不知道。” 农夫纷纷摇头。 “咱的。” 朱元璋负着双手出现在了胡定山身边:“如果不是咱,这大明的福泽就要被他们毁了,因为一点自己的小利,居然就想着毁掉这么多粮食,该死。” 朱元璋这话说完,那一百多个人都吓惨了,纷纷求饶。 “生杀大权,好像是官府才能定的,八爷这样动用私刑不合适吧。” 胡定山看见了人群中满脸恐惧的宋慎,心想这货走远了,回头对着朱元璋开口:“是非曲直应当有官府定罪,按律法来处理。” “你在教咱做事?” 朱元璋眯起眼睛。 “不是我在教你做事,是大明律例教你做事,身为大明子民,必须遵守大明律法。” 胡定山毫不退缩。 “来人,拔刀。” 朱元璋淡淡说道。 一名甲士来到他身边,拔出佩刀。 “你知不知道,咱可以让他一刀砍了你。” “我知道。” 胡定山瞥了一眼甲士,扭头转身:“那又如何?大明律在上,杀了我你和他都要偿命。” 看着背对甲士的胡定山,朱元璋眼里闪过一丝欣赏:“我的势力很大。” “势力再大,也大不过当今圣上,你杀了我的事情瞒不住,只要陛下知道,堂堂洪武大帝,不会管你身份多高,为了维护律法治理国家,一定会治你的罪!你不一定会死,但是这个甲士必死无疑。” 胡定山背对众生,看着稻田,表面上看起来镇定自若。 其实他内心很慌,之所以背对只是为了触发自己百分百空手接暗器的被动。 只要我看不到的情况下,攻击我的都算是暗器吧? 第五章 我看你小子是个人才 “好!” 朱元璋忽然发出一记暴喝! 拍马屁谁不爱听?朱元璋就是这个世界上,听到拍马屁最多的人! 但他只有今天,感觉到了开心,爽快。 这些年,他尝尝以暴制暴,使用严苛的律法,遭到了许多读书人的反对。 甚至一些愚昧的百姓,也觉得他十分暴戾。 但只有胡定山大智若愚,知道了自己这么做的原因—— 乱世之中,只有用杀人如麻的铁掌,才能抚平一切污秽! 虽然平日里看着胡定山纨绔不着调,但内心和他爹一样,忠心耿耿,对自己也充满敬意。 因为,胡定山这一番言论,乃是无意间说出来的。 这也让朱元璋对胡定山的印象,瞬间提高了无数倍。 闷雷般的声音让胡定山出现了一丝幻听,这是说的“杀”?还是…… 他只觉得身后的温度似乎又升高了,心里一紧,卧槽真要动手? 虽然可以用系统卡个bug,但万一卡不了自己这条小命不就没了? 也不知道下辈子还能不能投这么好的胎…… 然而胡定山还在这边揣测着,人朱元璋却已扭头看向田野边跪着的贼子,眼底出现阴沉的杀意。 这些人因为一时的贪婪、身外之物,就想要毁掉可能会延绵他大明国祚的重器! 简直是罪无可恕! “全部押下去,严加审讯!一律按照大明律法处置!” 对比起历朝历代,大明律法的严苛,可谓是让人闻风丧胆。 像这种事情往小了说,就是阻挡官家办事,斩首抄家。 而现在,他们被朱元璋活生生地逮住,可就没这么简单了,什么剥皮填草点天灯,都是小儿科。 所以,一个个鬼哭狼嚎,疯狂求饶,但根本无法挣脱甲士的掣肘。 “水稻没几天就要成熟了,咱会派人在这里看护。” 喧闹之后,朱元璋的脸上才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看向胡定山,语气带着鼓励:“咱很期待你一个月之后,校阅上的表现。” 似乎是看透了胡定山无利不起早的性子,朱元璋补充道:“表现好,咱另有奖励。” 校阅,目的是促进军事,体现后辈风采的训练成果的制度。 洪武年初,遵循的是举荐制,所以会举办校阅,以此来选拔官员,也称得上是贵族的科考了。 至于——奖励?我可是胡惟庸这个一品官员的儿子,能有什么奖励没见过。 看来这个八爷,或者说身份地位不一般的人,要和他统一阵线了。 说白了,就结党营私呗。 先不说胡定山根本没这方面的想法,就说这种名额有限的东西,自己要出成绩占了别人的位置,肯定是要得罪人的。 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会去做啊? 胡定山刚开口想拒绝。 一回神,卧槽!人呢。 朱元璋的影子,早已消失在远处的天际。 而一望无际的田野中,多了几个屹立在微风中的黑衣“稻草人”。 …… 胡府。 无奈地回到家,胡定山悠哉悠哉地躺回院子里的摇椅上。 然而,他神态轻松,姿态却以一种奇怪的角度卧着。 这是因为,他在屁股,膝盖上垫了几块软布包。 咳咳,便宜老爹望子成龙的心太甚,到时候不去校阅,肯定会遭来一顿毒打。 早防早升天嘛。 正当他下定决心不去时,门外忽然出现了一声高呵:“少爷,来旨了。” 胡定山起身,嘴里嘟囔着:“叫我干嘛,叫我爹去啊……” 古代官员接旨,必须要在家中奏乐,并且一家老小都得等着圣旨莅临。 不过每每这个时候,胡定山都懒得接受冗长的仪式,躲到屋子里睡觉去。 唯独今天,门房居然这么不懂事,叫自己的名字了。 没办法,胡定山整理好衣衫,昂首挺胸,面带感激地来到前厅接旨。 这就是古代的坑比设定,帝王的圣恩,你得感激涕零的接,否则就是大不敬! 庄严的乐器声响起,府门被两个下人一起拉开。 穿着深紫色蟒袍的太监,长相英气,声音也不似后世电视剧演的那般尖锐。 毕竟朱元璋很讨厌阴柔的太监。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嘛。 “圣谕:今胡惟庸之子,胡定山受人举荐,定校阅名单,望其勉励,为我大明再添英才。” “公子,接旨吧。” 见过接旨的,见过抗旨的,就唯独没见过傻愣在圣旨面前发呆的。 胡定山的脑海里回荡着太监细长的声音。 搞我?八爷你这老6! 生怕我不参加跑路?不对不对,肯定是强行想把我们胡家跟他拉到一条船上去。 胡定山恨得咬牙切齿,心道下次见面,一定要骂他一顿。 给皇帝交白卷……算了,怕是小命不保。 往重了说,就是欺君罔上,目无君主啊! 要是认认真真写,以自己带来的后世互联网阅历,恐怕会得罪许多人! 比如王安石、商鞅变法,就是因为他们的思想太超前,影响到其他勋贵,后果都比较凄惨。 胡定山可没有这么大的悟性,他只想好好摆烂,当地主家的傻儿子。 就没有第三个选项? 胡定山思来想去,都没得出一个好结论。 一道佯怒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扯回神。 “公子,你想抗旨不成?” “不不不,当然不是。” 胡定山赶忙行礼,双手捧起圣旨。 随后,满脸堆笑地送走了太监。 望着手中金光灿烂的圣旨,胡定山无奈地叹了口气。 比起直接白卷送死,还是慢性毒药来得痛快! 所以,到时候浑水摸鱼,写个不上不下,应付皇帝就行。 …… 时光飞逝。 东方熹微,晨风中,金黄的麦穗像是浪潮滚滚翻涌。 胡定山负手而立,不由得一声感慨。 转眼半个月而已,记忆中的翠绿,从田野中消失。 但远处,依然还站着松树般的甲士,无论是刮风下雨,白天昼夜,他们都没有任何松懈。 显然,这不是一般的卫兵。 正如八爷所说,一切都是那样井然有序。 …… 大明宫内。 拿起红封奏章,朱元璋一扫先前的疲惫,露出笑容。 第六章 这不符合你的人设! 奏章上,赫然是稻田丰收颇甚的消息。 并且细致的标注了每一亩田地的产量,至少都有两千斤以上! 这是什么恐怖的概念? 哪怕胡定山已经“夸下海口”,给朱元璋打过预防针。 他仍然感觉到无比的震惊! 古代的亩产量极低,北方一年也就两三百亩,南方最好的水田,不过五六百斤。 而胡定山种出来水稻,光是一季,就足足抵挡了南北方两年的亩产! 这能养活多少人?每一亩,起码多出百来号! 所谓的贞观、文景之治,在自己的统治下,根本不算什么! 因为所有的朝代,都没有真正做到让所有人吃饱饭!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将奏章放下。 这样激动的感觉,也就太子朱标出生的时候,才有过。 对了,自己还跟胡定山打了个赌…… 一向节俭抠门的朱元璋,毫不犹豫地站起身,看向身边的站班太监:“去胡府,赏胡惟庸之子黄金千两。” 话语之流畅,让站班太监不由得一愣。 嗯?陛下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然而朱元璋,还沉浸在激动之中,看见太监发愣,伸腿就是一脚过去。 “还不快去!对了,别用朕的名义!” “是。” 他恨不得胡定山多跟自己对赌几次,那么这样大明得发展到何种恐怖的境地啊! 毕竟这黄金千两,说到底也是死物。 比起那亩产两千斤的水稻,简直不足一看! 朱元璋很高兴。 站班太监一瘸一拐,摸着疼痛难忍的屁股离开。 …… 一千两黄金一箱一箱,明晃晃抬到胡府。 还在家中书房享受闲情逸致的胡惟庸听见门房的禀报,脸色骤然一变。 掀开窗子,这不是梦! 上年纪的人,连滚带爬地穿好衣服来到马车前,手指乱颤:“这这这……这是干嘛,要不然给陛下还回去吧?” 蟒袍太监总管一脸笑意地安慰着快要哭出来的胡惟庸: “胡大人,这可是大好事儿,满朝文武,您看看谁这样的殊荣?” “公公,你不懂……” 胡定山听见这边的动静,赶紧出了院子。 堆成小山般的黄金,已经足够震撼人心,然而胡定山并没有忘记,自己还在赌坊押了不知道多少银子! 想到这,他的眼神眼神俨然变成了星星眼。 天呐,金子!这么多的金子!这得花到什么时候! 他看向一旁的小厮,声音都带了些颤抖:“快去赌坊问问,现在利润是不是涨到十倍了!” 粗略的算一算,应该赶得上国库小半年的收入了吧? 看来富可敌国,不只是一个成语啊! 胡惟庸还在这边愁眉苦脸,听见胡定山笑成一脸菊花样,心下一阵不爽。 好你个臭小子,阻挡了我的称相梦,现在临死还这么高兴? 只希望上天有眼,让陛下想起我一代开国功臣的功劳吧…… 没有功劳,苦劳也行啊! “臭小……” 他张嘴就打算骂,然而声音却在胡定山的高声下扼制。 “来人!把这些通通都捐入国库,呈给陛下!” 正在清点账目的管家懵了。 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胡定山,心道:少爷这是疯了? 胡定山爱财,这是府中上下都知道事情。 注意到管家的视线,胡定山一阵恼怒。 这么看我干嘛?怎么,我胡定山就不可以忠君爱国一次? 虽然咳咳……的确不是自己的本意。 还不是因为那个够系统! 胡定山心里苦得冒泡泡,辛辛苦苦守了半个月的水稻,刚出世,他原本打算挟“天子”以令诸侯,以求陛下赏赐。 并且,在收获稻谷的那一刻,他就将系统召唤出来索取奖励。 但没想到,奖励居然是——三个月后的科考真题! 这对不参加科考的胡定山有个屁用! 建议系统立马去竞争年度最烂系统! 这还不算完。 奖励不好,咱认栽,毕竟咱有水稻这块免死金牌处在这,想必日后朱元璋清算淮西党时也能对咱手下留情。 但你不能故意搞背刺啊! 没错,系统再次颁布了两个任务: 第一,将因为稻谷获得的财产全部捐与国库。 第二,必须博得本次科考状元。 当时在田野外,胡定山看到这一幕,差点没当场喷出来。 到手的银子,还没揣热乎,就要平白无故送出去? 跟别人打赌的也就罢了,那赌坊赚得利润,跟你系统有半毛钱关系?那可是我凭本事骗的! 至于博得明年状元……算了,想都不要想。 自己在国子监大字不识一个,忽然一鸣惊人。 说没鬼,谁信? 保不齐疑心重的洪武大帝从今往后就一直盯着咱家看呢!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胡定山根本不会考虑。 就这样一直怄气许久,胡定山渐渐冷静下来。 转念一想,这些任务好像有点用哦? 堪比国库的巨额财产,却不在国库内,在身边大臣的手中。 你让人家朱元璋怎么想? 更别说,朱元璋本身就是一个疑心重,嫉恶如仇的皇帝! 在他偏执的小农思想中,只要是有钱的官员,基本上就是贪官没错了。 所以,朱元璋三天两头,就要杀人。 现在自己家忽然富可敌国,岂不是给他找了个明确的目标? 不妥,不妥! 哪怕有神秘的八爷相助,但天下说了算的,还是皇帝。 并且,朱元璋还是在历朝历代中,皇权称得上巅峰的皇帝! 思念及此,胡定山后怕地拍了拍胸脯。 幸好自己醒悟得不晚! 这些财产都是明账,而且跟胡惟庸一点关系没有! 到时候,朱元璋也不会怀疑到胡惟庸头上。 把这些财产送出去,才是保全性命的绝佳手段! 一阵头脑风暴之后。 胡定山看着面前金灿灿的银子,释然地叹了口气。 耳边模模糊糊地听见便宜爹在喊自己,于是一脸疑问:“爹,你刚才说什么?” 只见胡惟庸小小的眼睛瞪得和铜铃一般大。 嘴巴狰狞,足以见证此刻他多么震撼。 并且,就在这片刻,他的神色变化精彩,就像翻书一样快。 “儿,你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第七章 儿子,爹要好好补偿你 胡定山:???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胡惟庸跌跌撞撞跑过来,伸手想摸摸胡定山的额头。 但在距离几厘米的时候,嗖地一声,又缩回去老远。 眼神中,莫名有些惊恐。 胡惟庸对着一旁的管家颤颤巍巍地说着:“快点,快点去找郎中,我可就这一个儿子……” 管家也一脸凄悲地放下账本,点点头:“老爷莫慌,我这就去。” 看着两人手足无措的样子。 胡定山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这就是历史上老谋深算的大奸臣胡惟庸? 太搞笑了吧…… 就他这样,怪不得政斗要失败呢。 不过,野史上老说胡惟庸是冤枉的,现在看来,应该是真的没错! 毕竟自家爹这么蠢,说句不好听的, 估计分分钟就钻进人家全套了。 正当他胡思乱想时,管家已经窸窸窣窣跑了出去。 胡定山睁大双眼,高声呵止:“等等!” 众人仿佛被他禁锢住一般,还真就不动了。 大家都一脸害怕。 “你们都在想什么?爹,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听见胡定山熟悉的没大没小,胡惟庸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抹老父亲的担忧,从他脸上消失不见。 转而恶狠狠地走上前,伸手敲了胡定山一个暴栗! “你个臭小子,你想把你爹吓出病?” 他揪住胡定山的耳朵,骂骂咧咧地就往偏院走。 “哎呦,松手,松手!” 胡定山一脸不服气,但并没挣脱胡惟庸的无情铁手。 因为他怕胡惟庸这小身板,一个趔趄就摔了。 到时候,他免不了又被一阵折腾! “你这孩子,做事情,能不能跟为父商量一下?” “爹,我这可是为您好,我知道,您不是一直想称相吗?” “嗯??” 胡惟庸觉得自己心脏有点不太好了。 今天受到的惊吓,实在太多了! 这小子怎么知道自己心思的?他不是只会吃喝玩乐的吗? 难道……已经明显到这个地步了? 看来以后自己得更小心谨慎才是! 毕竟没有哪个帝王,希望臣子有野心的。 胡定山见胡惟庸不说话,连忙在脑海里整理措辞,开启了新一轮的pua。 “这可是儿子我好不容易挣来的钱,但为了您,我还是愿意交给陛下。” “您说说,你居然还觉得儿子不孝顺。” 一边说着,一边委屈地看向胡惟庸揪自己的手。 果不其然,胡惟庸听见这话,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手就一松。 耳朵得到释放,胡定山话如炮仗,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现在国库紧张,陛下每天都为此揪心。” “而现在,咱们正好有钱,直接给陛下送上去,解了陛下的燃眉之急。” “所谓,锦上添花无人记,雪中送炭情谊深,陛下还不能记着您的好?” “只要丞相之位空出来了,您的称相之路,还不是板上钉钉?” 胡惟庸听完,满意地拊掌大笑。 “我儿长大了啊!居然能为爹想到这个份上!” “不错不错,为父很是欣慰,儿子,爹要好好补偿你。” “瞧瞧,这耳朵没揪痛吧?” 享受着胡惟庸的殷勤……哦不,关心,胡定山心中暗爽。 看来自己的pua技术不错啊! 不过,儿子的耳朵事小,称相之路才是大! 胡惟庸三两句嘘寒问暖之后,便转身回前厅找管家去了。 那脚下的速度,真让人不敢相信是一个中老年跑出来的。 “快点,来人……把这些银子给抬回去!” …… 谨慎殿。 一封又一封的奏章送了上来。 这让刚加班加点看完奏章的朱元璋有些不爽。 他喝了口茶,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是不是该设立一个丞相了?中书省这群饭桶,不太行啊…… 什么奏章都往自己这送,那俸禄是白拿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想归想,骂归骂,朱元璋还是捡起奏章,认真地看了下去。 嗯?进账一千两银子,哪来的? 福来赌坊?难不成是朱棡那小子又去赌了? 又一封,卧槽,又是一千两。 这小子赌得多大的?算他还有点良心。 第三封……第四封,上面的数字越来越大。 朱元璋的眼睛,也从一开始疲惫的眯眯眼,转变成了骤然瞪大的瞳孔。 直到奏章叠加数字达到三万两黄金时,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三万两黄金是多少?大明三个月的军饷!还是按最多的计算! 这笔富可敌国的财产,哪个赌坊能拿出来? 于是,朱元璋连忙将奏章各地方排查。 终于在左下角,看见一行小字。 这是胡惟庸之子,胡定山奉上来,捐入国库的! 想不到,这小子还有这样的觉悟? 自己也有看错人的一天! 乞丐出身的朱元璋一路摸爬滚打,从尸山火海中走出来。 他有一双可以洞察人心的双眼,所以一开始对胡定山的印象十分不好。 觉得这孩子年纪轻轻,就已经如此贪图财物。 可现在的这一幕说明了什么?说明自己的眼神有问题了。 他心中无比感慨,伸手端起茶杯。 不服老不行了! “来人,拟旨!” 激动的朱元璋,站起身,念道:“特封胡惟庸为太师太傅,其德行有加,育子有方,公正廉洁,享食邑两百户,绢布五百匹,以彰嘉奖,望卿勉励。” “其子胡定山忠君爱国,赤子之心,召入宫以示榜样!” …… 胡府。 奏乐声还未停止。 阖府上下,一片欢天喜地。 胡惟庸大手一挥,全然忘了牺牲了自家儿子的三万两黄金。 “去给账房说一声,这个月大家都有赏钱!”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 他絮絮叨叨的样子,活像一个小老太太: “儿子,快点收拾收拾,别吊儿郎当的,咱们马上要入宫了!” 胡定山闻言,笑呵呵地从寑房走了出来。 头发一丝不挂地束在发冠之中,穿着淡蓝色儒生袍,风流倜傥,相貌堂堂,人模狗样…… “你这,收拾得比我还快!” 胡惟庸无奈地比划着: “怎么样,我穿这身官袍好不好看?” 虽然胡惟庸是历史上有名的权臣,但实则在洪武年初期,前有汤和徐达享尽君恩,后有李善长长袖善舞,他没受到太多重视。 但现在,转机来了。 因为这傻儿子有傻福,自家给陛下捐了这么多钱。 这相位还能不是板上钉钉的? 第八章 丹书铁券 哼着小曲儿,胡惟庸乐不可支地安排了一辆马车。 管家按照一品官员的配置,弄了四马一红顶,胡定山十分满意,笑呵呵地就上了马车。 然而,却被胡惟庸直接给拉下来,破口大骂: “阿福,你怎么办的事?难道不知道,我胡家是最最清廉的臣子吗?怎么能用这么豪华的马车。” 阿福,便是胡府的管家,他听了这话,一脸委屈: “老爷,可我是按礼办的呀,您要是卖惨,不知道礼部明日会不会弹劾您……” 胡惟庸骂骂咧咧地摆摆手:“现在谁敢弹劾本官?赶紧别废话,别让皇上等急了。” “是。” 家里下人手忙脚乱地开始安排。 好不容易弄来一辆灰顶的破烂马车,胡惟庸倒是笑逐颜开的坐上去了,胡定山皱着眉头一摸。 咦~全是灰。 他有些不满:“爹,您也不用狗腿成这样吧?” 胡惟庸伸手就是一个暴栗,这逆子打起来还挺顺手! “胡说八道啥呢,好好学,好好看。” “哦……” 马车一路颠簸,粼粼而行。 胡惟庸静静地欣赏着窗外的风景。 眼中满是对权利的欲望,和即将到来的褒奖的憧憬。 忽然,他听见耳边涌来小声的嘟囔声: “听说朱元璋丑的一批,这下子终于能见真容了。” “肯定能让互联网那一批明迷羡慕死,也不知道朱元璋的脸到底是不是又方又尖的……” 胡惟庸:??? 逆子!找死! 啪,一巴掌拍在胡定山的背上。 马棚外,马夫吓得一哆嗦。 …… 马车很快在宫门口停下。 例行检查之后。 父子二人从午门进殿。 谨慎宫处处雕梁画栋,十分庄严。 这是皇帝的书房,只有宠臣才有机会一窥究竟。 经过小黄门子的通报后。 胡家父子跪拜在殿门之外。 令人疑惑的是,并没有见到明黄色的身影。 竖在两人面前的,是赭黄色的细纱。 胡惟庸忍不住抬起眼,悄悄打量。 然而,他一抬眼,就看见自己的傻儿子正一脸好奇的模样东瞧瞧,西瞧瞧。 “傻小子,谨言慎行!别东张西望!” 胡惟庸沉声骂道。 然而,他的声音实在太过微小,胡定山并没有听见,还傻乎乎地挠挠头: “这皇帝是不是长得太丑,所以老是不见人啊……” 此时,两人的眼帘下,露出一双黑靴子。 靴子的主人,声音略显尖锐。 “陛下口谕,朕感染风寒,不便见人,两位爱卿,便在殿外听候吧!” 胡惟庸欣喜的脸庞顿时苦了下去。 好不容易受到一次皇帝的褒奖,没想到这面儿都没见到。 这传出去,岂不是会被浙东党嘲笑! 但偏偏,他还不能表现出来,还要表现出一副深受圣恩的样子。 “谢陛下!” 殿内一阵窸窸窣窣。 随后,传来了朱元璋浑厚的声音。 “胡爱卿乃朕之肱骨之臣,胡定山发明水稻,更是国之栋梁,朕深感你二人忠君爱国之心,应旌奖贤劳,让世人消防,显扬其德……” 声音虽然洪亮且有威严。 但胡定山还是听得昏昏欲睡。 朱元璋的声音絮絮叨叨,就像是在开大会一样。 恍惚之间,胡定山还想起了前世在学校睡觉的时候。 也是台上的领导抑扬顿挫,但一点好处不给。 谁会信啊? 身旁的老爹胡惟庸,听着听着不时还点头表示明白,嘴里朗声回应: “臣一定不会辜负圣恩,日后定然勤勤恳恳,行为官之行,为万民谋福。” 胡定山打了个哈欠,准备趴在地上睡一觉。 然而,胡惟庸忽然猛地一扣。 砰的一声,声音极大。 吓得胡定山一个激灵,还以为自家老爹在谢罪呢。 “谢陛下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监总管一脸笑意地恭贺道: “胡大人,您可真是简在帝心啊,您还是本朝第一个有丹书铁券的功臣呢,这是多大的殊荣。” 嗯?卧槽?丹书铁券? 就是那个最终使用权由发出者解释的东西? 但胡定山仔细一想,不对! 丹书铁券,可能放在别的朝代,就只能挂在家里当个荣誉了。 没啥用,该杀还是得杀。 但在洪武朝,丹书铁券,比黄金万两还值钱! 因为朱元璋是历史上,第一个乞丐出身的皇帝。 他没有一点关系,是怎么在军中立身的?就是靠说一不二的威信! 但问题又来了。 丹书铁券就只有一个,要是在未来,朱元璋要杀他全家。 那不还是一个凉凉? 想到这。 胡定山看了胡惟庸一眼。 胡惟庸顿时感觉后背一凉。 …… 抱着本朝独一无二的殊荣。 胡惟庸欢天喜地的回家了。 吃饭的时候,抱着,看书的时候,抱着,洗脚的时候,抱着。 看他那宝贝模样,胡定山忍不住问道:“爹,你晚上搂着小妾睡觉的时候这东西放哪?” 胡惟庸的手一顿,回过头,脸色变得铁青。 他准备举起丹书铁券给胡定山来上一下,然而铁块却在半空中停下。 “拿为父的宝贝打你,便宜你了。” 胡定山:…… 他叹了口气:“爹,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啊。” “是啊。” “那您记不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 “明天?明天是我拿丹书铁券跟同僚炫耀的日子!” 得,彻底没救了。 胡定山叹了口气,道:“爹,明天我要校阅了!” “啊?” 胡惟庸的意识瞬间清醒。 连丹书铁券也不宝贝了,丢到一边。 “走走走,书房去聊。” 若是简单校阅也就罢了。 但这次的校阅,可是朱元璋亲自点名让胡定山去的! 他必须要好好管管这个逆子,免得他明天胡来! 窗外的风景,渐渐变得铅青。 一盏旺盛的灯火,立在墙角,父子俩的影子印在纸窗上。 “明天,你一定要好好表现!” 啪的一声响。 小老头宽大的儒生袍里,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本手掌厚的书。 打在桌子上,灰尘游离在灯火下。 第九章 不想出人头地 胡定山定睛一看,竟然是四书五经。 胡惟庸教训道:“就怪你平时懒惰,现在只能临时抱佛脚了!今天晚上,必须把四书五经给为父背滚瓜烂熟才能睡觉!” 胡定山咽了口唾沫。 忽然意识到自己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遭受一顿暴打。 于是他默默地将衣袍里的软布包挪动到了膝盖上。 “爹,您就别忙活了,我不想出人头地。” “什么?” 胡定山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面部表情,做出一副深沉的模样。 然而,他这样子在胡惟庸看来,全都是故作玄虚。 胡惟庸愤怒地站起身,左右张望,终于在桌子上看见了自己顺手的武器。 一根毛笔狠狠打在胡定山的背上。 咔擦一声,毛笔断了。 “爹,您现在已经身担要职,再往前一步,就位极人臣了。” “您想想,陛下是什么性格?虽然现在陛下信任,宠信咱们家,但如果我也成为朝中大员呢?” “上阵父子兵,话说得好听,但咱们权势滔天之后,陛下会怎么做?” “所以啊,要想保全咱们胡家,必须要后继无人才行啊。” 胡定山的话,让胡惟庸的动作扼制。 一向自诩文雅的儒生胡惟庸,做出了一个这辈子也没做出的粗俗动作。 他不可置信地挠挠耳朵,发现自己的听力没问题之后,走上前伸手摸了摸胡定山的额头。 “奇怪,这也没发烧啊……” 胡定山:…… “爹,我是认真的!” 胡定山说道:“爹,其实我之前,都是装的!” “装的?” “没错,其实我是在演戏,这样才能让爹你的官路平平稳稳呐!否则肯定会引起陛下忌惮的。” 胡惟庸满脸感动。 “儿子,没想到,你为为父付出了这么多……” “爹以前打你,是爹不对!爹会好好补偿你的。” 胡定山暗笑不已。 看胡惟庸痛哭流涕的样子,他决定直接一次性洗白。 “爹,其实以前游手好闲的日子,都是因为我在发明水稻!” “现在,您能明白了吧。” 胡惟庸点头如同小鸡啄米:“明白,爹都明白的。” “爹,所以,咱们就不能搅这趟浑水,您明白吧?” “明白,爹都明白的。” 一通大忽悠之后,胡惟庸感动得不行,用手绢擦擦鼻涕离开了。 …… 次日,东方熹微。 晨光像浓雾一样散布。 胡定山身穿骚包束腰长白袍,狂风吹得猎猎作响。 金陵大街中轴线过去十里左右,就是举办校阅的军营。 身边,不知不觉多了几道马蹄声。 徐祖寿、宋慎骑在红棕烈马上,前者有些担忧,后者满脸嘲笑: “定山,你也来了啊?你觉得今天能行吗,如果我今天表现不好,我爹会打死我的吧……” 宋慎嗤笑一声:“也就是因为你们勋贵子弟的身份,才能生活得这么优越而已。” 宋濂大学士,也就是宋慎的爷爷,乃是大明第一儒士。 他才高八斗,乃是朱标的老师,隐隐是大明朝文人之首,因此,身为他孙子的宋慎,才敢用这样的语气对话权臣之子的胡定山等人。 徐祖寿这家伙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没有多想,挠挠头道:“就是啊,我们都是勋贵子弟了,还担心校阅干什么,又不会没饭吃。” 这模样,简直和没穿越之前的胡定山一模一样,怪不得会被自家亲爹揍。 胡定山摇摇头,轻笑一声道:“你要是没个当官的爹和爷爷,一辈子都不能入朝为官,所以,别双标了。” 在历史的记载中,瞧不起人的宋慎最后不也和淮西党搅和在了一起? 连累了整个宋家。 明明有太子靠山不靠,这不是蠢货是什么? 所以,胡定山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快马加鞭,哒哒哒离去。 来到军营校场。 贵族子弟们全部都下马来,每个人威风凛凛地站着,昂首挺胸,尽显年轻人的风采。 他们都穿戴干净利落,给人一种朝气蓬勃的样子。 这全部都是表现给皇帝看的。 可站了半天,只见高台面前,一个穿着深紫色蟒袍的大太监缓缓出现。 这是太监总管,名为云奇,虽然朱元璋十分看不起阉人。 但在大臣们眼中,这毕竟是皇帝的身边人,多少也要客套一二。 “请问公公,这陛下什么时候到啊?” 看见众人的疑惑,云奇一甩拂尘,气沉丹田道: “陛下口谕,朕身体不适,今由宋濂代朕审查,诸位子弟,谨守品性,不得舞弊……” 一道抑扬顿挫的声音结束。 众人都懵了。 什么?搞半天,陛下居然不来? 那我们穿成这样,给谁看啊? 不爽归不爽,埋怨归埋怨,总之考试要井然有序地进行。 胡定山挠挠头,看向身旁暗喜的徐祖寿: “祖寿,你见到过陛下真容没有?” 徐祖寿点点头:“见过,怎么了?对了,胡大人他知不知道今天的考题啊,陛下不在,你就给我讲讲呗……” 正当二人交谈间,一个甲士走过来,微微一揖:“还请两位公子入座。” 胡定山一脸无奈,他还打算问问,朱元璋到底长什么样呢!一直都不敢见人。 和臭皮匠徐祖寿依依不舍分别后。 胡定山跟着甲士的指引入座。 桌椅板凳看上去略显破旧,但为了防止考生作弊,破洞的地方被塞了几根稻草,看上去不伦不类。 这皇帝,得是有多抠啊…… 一柱香烟在高台缓缓升起。 考试,正式开始。 甲士递上一张考卷和毛笔。 胡定山歪歪扭扭地掐住,对着一米长的试卷咽了口唾沫。 先不说他毛笔字写得多差,就说这题海量,简直是要人命。 看来不需要放水,就能考得不咋地! 吐槽完试卷,胡定山静下心来,开始浏览考卷。 例行的是判五条,表三道,主旨出于四书,大概内容是批判、或者答题此语理论。 胡定山对四书五经根本没什么了解,胡乱写了一通自己记得的字句。 例如一根穿云箭,千军……错了错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第十章 休养生息 总之,牛头不对马嘴。 把空填完,就算完美,胡定山心满意足地看向后半段题目。 看清楚题目,他顿时惊呆了。 什么!这不就是高考历史基础题目吗? 从繁体楷书中,胡定山依稀地读出来: 论:未来明朝的经济如何发展?给出具体措施。 这……当年读高中的时候,还大骂编纂老师,这玩意儿根本没用。 现在看来,是自己大错特错了! 历史书,肯定是以防穿越者而贴心准备! 窸窸窣窣的书写声林立。 众人都奋笔疾书。 紧张的气氛中,只有一人例外。 那就是胡定山,他的屁股在外人看来,就仿佛长了一颗钉子般。 在凳子上,晃来晃去。 一脸冥思苦想的徐祖寿看见这一幕,挠挠头,心放松了不少。 看来,还有人给俺垫底嘛! 殊不知,此时的胡定山,正在思考,自己上榜的可能性。 自己随便写点当年历史书上背的东西,应该很常见吧? 高台上。 穿着深蓝色儒生袍的宋濂冷笑一声。 看向胡越的眼神中,满是不屑。 就胡定山这种上课睡觉,考试什么也不会的人,也就是种出一点稻子,就开始在校阅上洋洋自得,不可一世了吗? 终究是上不了台面。 在陛下面前,成何体统。 思索半天,胡定山摇摇头,摒除杂念。 除了复刻历史书,他也不知道写什么了,于是果断提笔。 答:前元暴虐,中原大地百废待兴,政策应该围绕“休养生息”,“鼓励垦荒”,“进行屯田”,大力发展手工业。 洋洋洒洒,却又没有一句的废话。 写到试卷末尾后,胡定山停笔,站起身,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走向高台,懒洋洋地将试卷递给了宋濂。 “宋大先生,我写完了。” 说罢,胡定山返回了座位。 头一垂,眼睛一闭。 他要开始弥补早起的睡眠。 宋慎瞪大双眼,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这么难的题目,胡定山这家伙居然这么快就交卷了? 他开始有些怀疑人生。 但抬头片刻之后,他看见旁人跟他一样,也是一身冷汗。 宋慎又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胡定山肯定是不会瞎写,他可是国子监里有名的大草包。 现在变成泥腿子学会种田,算个屁。 也配得到陛下的褒奖? 想必到时候陛下看见他的卷子狗屁不是,就会大失所望,再也不关注胡家了吧! 紧张浓厚的气氛中,时间一滴一秒,过得极慢。 然而,当高台面前的三柱香烧到半根的时候。 宋濂看向众人,高喊道:“剩余时间,还有一刻钟,诸位考生,抓紧答题!” 胡定山一个激灵,从睡梦中醒来。 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茫然站起身:“怎么?考完了吗。” 也不等别人回答,他便自顾自地往军营外走去。 身后,传来哄堂大笑。 “哈哈,亏我还担心胡定山要逆袭了呢,果然是假的,你看他那样子,像是能答题的人吗?” “你才知道啊?当时他交卷的时候,我就这么想了!” …… 甩了甩酸软的手臂。 胡定山哼着小曲,翻身上马,回到了金陵大街。 这时候正值午后,天际一碧如洗,街上十分热闹,人来人往,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不远处,忽然传来喧闹声。 胡定山忍不住闻声望去。 毕竟古代的生活枯燥无味,八卦就是饭后笑谈。 “去去去,滚出去!” “这……求求您再宽限一天吧,我们明天一定筹到钱,我们兄弟过来科考一趟不容易啊!”大哥何继学苦苦哀求。 “我没给你宽限?我都已经宽限你一个时辰了,你这一个时辰,应该给我一个铜板才对!现在就把铜板给我!” 面前,是一座客栈。 此时生意火爆,店里不断有人呼喊着掌柜。 也因为这个原因,掌柜极不耐烦地踢了散落的行囊一脚: “滚开点,真晦气!” 何继学、何立命兄弟俩叹了口气,默默的将地上的垃圾捡起来,枯黄的脸上,充满了对生活的绝望。 旁边有人对这一幕议论纷纷。 “这俩兄弟在这边住了有一阵子了吧?今天怎么被赶出来了?我要是那掌柜,情分都在这,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你还不知道吧,这两兄弟的钱都被人家骗光了,他们根本就没钱还给人家,那天还打算找我一个亲戚借钱,还好我亲戚没借给他!” “这两兄弟居然是这种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诶,不不不,这俩兄弟可不是那种人,他们借钱,据说是为了给一个同窗的母亲治病!你说,是不是很心善。” “但可惜,好人没好报,这两兄弟被骗了,那个同窗根本不是给母亲治病,而是把钱拿去赌了!” “赌?” “没错,那同窗把两兄弟的盘缠拿去赌稻谷,还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一定能赚大钱,结果?输了个一干二净!” 胡定山在一旁张大了嘴。 这两个人,简直是活活的冤种啊! 不过,这么说来……这件事还是自己害的了? 那简直太有负罪感了! 胡定山兴许现在没什么感觉,但估计回到家里,睡着都能醒来给自己一耳光。 他不是圣母,关键遇见事儿了,就不能让自己心里难受。 虽然他没标榜自己是好人,但也不能自己觉得自己是个恶人。 如此想着,只见兄弟二人背上行囊,一脸茫然地张望着大街。 他们对于掌柜的驱赶,没有任何怨言,只是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还有三个多月时间才科考,现在即将面临冬天,不可能睡在破庙里,那会冷死人的。 无奈,身上没有一分盘缠,难不成只能放弃多年的梦想,回家种田? 想到这,兄弟俩的眼眶中,终于升起了一抹氤氲。 他二人的天赋,并不算好,虽然刻苦,但是收效甚微。 看见他俩傻愣着还没走。 已经在店里忙碌的掌柜打道回府,指着二人骂骂咧咧: “你们两个全身上下摸不出来一个铜板,还站在这干嘛?” 第十一章 带他们金榜题名! 他越骂就越得劲,越骂就越猖狂。 “赶紧滚蛋!就你们两个人,这辈子能考上榜,都是见了鬼了!” 听见这句话,胡定山的脸色阴沉下来。 他一言不发地走上前,砰的一声!一脚将掌柜踹出去几米远。 “哎呦!哎呦!谁敢打我!” 掌柜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满嘴骂骂咧咧。 唾沫星子都喷了自己一脸。 然而,抬起头,定睛一看,卧槽?这不是官爷嘛! 到嘴边的脏话,瞬间转变成笑意和谄媚:“哎呀,我说是谁脚这么有劲,原来是胡小公子您啊。” 这些狗腿子要生活在后世。 个个都能做应急公关! “莫非是小人有眼无珠,这两个……这两个人,公子您认识?” 胡定山眼睛也没抬一下,知道自己的赫赫威名,已经传遍了金陵大街。 他指着狼狈的兄弟二人,随口便道:“不认识,但是现在,我看上他们了,我觉得,我能带他们金榜题名!” 掌柜闻言,不屑地看了一眼兄弟二人。 他虽然对胡定山稽首,但那满脸不屑的样子哪有半分真心: “之前您种出两千斤以上的水稻,那确实是走运,碰巧天时地利人和,但是您要带着这两个蠢……穷书生上榜,那简直是浪费您的时间啊!” 只有附近的商户和时常赌钱的人才见过胡定山的真容。 此时旁人一听这话,顿时炸开了锅。 “卧槽?这就是那个福泽我大明的胡定山?” “他不会认错了吧?怎么可能是个年轻人……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之前在赌坊也见过他!没想到见到真人了!” 处于低落的两兄弟愕然抬头,胡定山站在阳光之中,微笑的样子在他二人眼中宛若神袛。 但旋即,两人又垂下头来。 自己如此愚笨,还是不要给人家添麻烦才好。 二人深深地弯下腰,准备谢恩,身后却被一股大力托起。 胡定山的额头上,露出一滴汗水。 这两人怎么这么重! 他的手,将两人的身子撑住,笑着道:“不过路见不平,无需多言。” 随后,胡定山眼珠子一转,对着掌柜道:“既然你不信,那咱们不妨打个赌。” “打赌?” 掌柜很是心虚。 当初在赌坊之中,也是如此场景,大家根本不信所谓的亩产两千斤水稻。 半个月过去,不还是被啪啪打脸,输得精光了? 自己根本没必要和他赌什么! “诶,别着急拒绝!” 胡定山快语连珠:“我要培养他们二人上榜,若是两人都上榜了,那么你这家店,就给我。” “反之,没上榜,我家那能种出亩产两千斤的田地,我给你百亩!” 他扬头对着围成一圈,挤的水泄不通看热闹人群拱拱手: “大家都在这做见证,我胡定山,向来是说一不二的!” 掌柜一愣,一股狂喜涌上心头。 这特么赚大了啊,这胡小公子乃是个官家子弟,十指不沾阳春水,双耳不闻窗边事。 他哪知道科举的残酷? 每年的科举,可都有数万人参加,最终选用的,不过缪缪几人而已。 并且这几人,大部分都是书香世家而出。 他们有名师大儒教导,自然不难理解书中的奥妙。 可这难兄难弟俩算什么? 他们在自己家客栈住了这么久,不还是一个秀才都没考上。 俗话说得好,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有了这两个拖油瓶,这赌约,自己不是板上钉钉的赢定了? 掌柜嘴角的笑容,扬得越来越翘,已经彻底收不住了。 “好……额……”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有点得意忘形。 这样会不会让面前这个冤大头觉得不对劲? 这样一想,他变脸比翻书还快,一脸犹豫地摸摸下巴:“这……胡小公子,你到时候不会不认账吧?” “毕竟你可是官爷,咱们店小,到时候可说不过你。” 胡定山看着他装模作样,就想吐! 摆摆手,冷声道:“要不要,我们签字画押?” 签字画押?正合我意! “快拿纸笔来,快拿纸笔来!” 掌柜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激动,挥舞着双手。 看见这一幕,兄弟二人更加绝望了。 他们脸色苍白,看向胡定山说道:“恩公,您不必立下如此重约的……” 胡定山只是淡淡一笑。 开玩笑嘛这不是,科考真题都在我手上,你们俩要再考不上榜,那才是撞了鬼了! 再说了,古代人的背诵能力,可比现代人强的多。 就说这两个科考落榜的兄弟,应该至少都能把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了吧! 不一会儿,契约书就拿了出来。 掌柜咬破手指,摁得飞快。 两兄弟瞪大双眼。 不行,这怎么搞得像我们的卖身契一样? 他们连忙将目光转向胡定山的方向。 见胡定山丝毫不见外,拿起毛笔就准备落字。 两人之中的大哥咽了口唾沫,走上前,鼓起勇气道: “恩公,谢谢你为我们解围,但是,我们兄弟二人真的不需……” 胡定山猛然回过头,知道这特么是要拒绝拜我为师的前兆。 他连忙一巴掌捂住对方的嘴,随后笑眯眯的看向兄弟俩的二弟。 “你肯定愿意拜师吧?只要拜师,包吃包住,在我的教学下,保准你们肯定上榜。” 兄弟俩穷了这么多年,二弟早就被折磨得皮包骨头了。 霎时间听见这种级别的pua,哪里还分得清东南西北。 傻愣愣地张了张嘴,想要再询问些什么。 而胡定山直接一把拽过契约书,刷刷刷地落下了自己的名字。 见白纸黑字出来,胡定山的一双星眸,满是笑意。 “现在,咱们只能努力了,毕竟契约都签了,反悔不了了。” 二弟一脸懵逼。 大哥狠狠掐了他的手臂一把。 而胡定山看向热闹的客栈,笑道:“记得好好看我的店,我先走一步了。” 说着,拉起二弟就转身离去。 掌柜卑躬屈膝,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 “公子,下次再来啊!” 终于,大街上不见胡定山身影时,他才慢慢直起身子。 第十二章 拜我为师 “我呸!希望这冤大头多来几次,那可是整整一百亩地啊!” “发财了,发财了!” 一路疾行,穿过拥挤的人群。 转到拐角,胡定山撑在墙边,喘了口气。 看着欲言又止的兄弟二人,没好气地问道:“说说吧,你俩到底想和我说啥?” “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字?”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拱手一揖:“恩人,我是何家老大,何继学,他是我弟弟,叫何立命。” 胡定山点点头,是个好名字,一个继学,一个立命,看来一家子都是妥妥的读书人。 忽然,他二人齐声扑通一跪,给胡定山给整蒙了。 “恩人,劳您看得起,但我兄弟二人已经有师父了,这一日为师,便是终身为父!” 胡定山嗤笑一声:“那枭雄吕布,还有三个义父呢,逝者已逝,别让生者难为啊!” 何立命一脸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这义正言辞的胡说八道,真是刚才那个拔刀相助的恩公说的? 何继学叹了口气道:“为了帮助我们这不成器的兄弟二人,我师父最后疲惫离去,现在他尸骨未寒,我们又怎能拜别人为师呢?” “您明世事,知世礼,就请您成全我兄弟二人的孝心!” 胡定山一听,懂了,笑着拍了拍何继学的肩膀: “你师父尸骨未寒,你没钱给他下葬,这不是孝。” “让你师父替你们担忧,这也不是孝。” “但现在,有让你们成全孝道的机会。” “那就拜我为师,我会出钱,让你们的师父,风风光光的下葬!” “到时候,谁还会看不起你们这三个曾经十分困难的师徒?” 两兄弟虽然死心眼,单纯老实,但却不是这么容易被pua的。 但胡定山的最后一句话,实在太戳人心窝子了。 是啊!如果凭他们兄弟这辈子的努力。 恐怕都很难让师父风光大葬! 就算可以,那也是许多年以后,说句不好听的,自家师父的骨灰都臭了吧? 想到这里,何立命实在忍不住,号啕大哭出来。 “从现在开始,我何立命,愿拜您为师,您百年之后,我必兢业伺候!” 胡定山的嘴角微微抽搐。 什么叫百年之后?你小子这么不会说话,怪不得考不上秀才。 一旁的何继学沉默许久。 最终身子一弯,也叩拜下去。 “何家长子何继学,今日拜您为师。” “师父,小子身无奉茶,但此后一身骨血,皆为孝意。” 胡定山摆摆手:“快起来吧。” 这古代人也太麻烦了。 三叩九拜的,还要说一些弯弯绕绕的话。 不像后世,收个徒弟还要时刻注意他会不会背刺。 不过换个思路想想……这样也不错。 他们都挺重情重义的。 …… 初冬的风就像利刃,在天空中肆意卷刮。 谨慎殿的地板微微发烫,隔间燃烧着地龙。 朱元璋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开始翻阅校阅臣子们所作的答卷。 他原本轻松的眉头,越皱越深。 很快,手中的高度见薄,他的眉头也拧成了一条绳。 啪的一声,答卷被狠狠丢在桌子上。 茶水溅了出来,殿里的宫人们身子一缩。 朱元璋只觉得自己是老糊涂了,居然会把这样的问题拿给这些天天只知道享福的官二代来回答。 他摇头叹息,又扼腕叹息。 谁说的虎父无犬子,站出来! 大明的官二代,简直是一群草包! 也就是宋濂的孙子宋慎文笔工整,逻辑清晰,勉强还说得过去。 看看其他人的,不是胡扯一通云里雾里,就是卖弄自己的学识。 把一些莫须有的东西,扯得天花乱坠。 总之,就是一句话都说不到重点。 这种水平传出去,天下读书人该怎么看待国子监? 大明还有未来吗? 为了避免自己带有有色眼镜。 朱元璋下了规定,这些答卷,全部都糊上了名字。 一开始,朱元璋还十分期待,胡定山的回答。 从发明水稻那里开始,他就觉得,胡定山是一批黑马。 一定能颠覆所有人的认知。 可现在,他都已经翻了这么多答卷了,就没见过一张好的。 想来,胡定山的也赫然在列。 所谓的黑马,只是昙花一现。 日后,给他一些桑农的要职便是。 也算是给胡家一些恩泽了! 朱元璋心里的期望落空,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 他冷哼一声,摆摆手,对一旁伺候的大太监道:“把这些卷子都拿下去!” 看着就烦! 忽然,殿外的冷风呼啸扑来。 一张没粘好的卷子飘到了地上。 朱元璋瞥眼一看,顿时火冒三丈。 这是什么字?这群官二代,已经胆大包天,开始敷衍自己了! 没错,卷子上,赫然是歪歪扭扭,张牙舞爪的字迹。 他不等太监动作,自己蹭地一下从龙椅上走下台阶,捡起来一看。 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肆意妄为,胡乱写卷。 很好,不光字写得难看,就连卷子也只回答了一半。 朱元璋的怒火越来越盛,他一脸阴沉,熟悉他脾性的大太监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坨,降低存在感。 嗯?等等!修养生息,鼓励垦荒,进行屯田? 这些文字居然和自己的想法出奇的一致! 难道是有人泄卷了? 不对!为了保证公平,朱元璋可从未把想法告诉过朝臣。 所以…… 天涯何处觅知音啊! 这人,究竟是谁! 日后,肯定能成为一个肱骨之臣,标儿的左膀右臂! …… “阿嚏!” 奇花争奇斗艳,佳木茏茏葱葱,红柱游廊中,两旁高山流水。 胡定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一咳嗽,面前的花瓣飞舞,足见力度多大。 卧槽,是谁这么想我? 此时,他正在一个游园会上。 从古至今,都有相亲的说法,古代呢,婉转一点,会举办一些聚会让才子佳人行诗作画,互相切磋。 比如今天的游园会,便是一个官家小姐举办。 胡定山这样的年轻勋贵公子,自然也是抢手的香饽饽。 不过,因为名声限制,他和游园会主角的位置,离有十米之远。 细纱屏风内,婀娜的身影若隐若现。 第十三章 云想衣裳花想容 胡定山摸着下巴,忍不住喃喃自语地赞叹一声:“怪不得那些妹子都喜欢穿汉服唐装呢……这真是别有一番韵味儿。” 一曲将毕,屏风被两旁丫鬟拿开,入眼便是女子穿着淡粉色罗群逶迤拖地,瓜子脸,一双含情桃花眼勾人,肤如凝脂,颜如润玉。 徐祖寿在一旁咽了口唾沫。 “卧槽,这娘们真好看。” 胡定山伸手拍了下徐祖寿的脑门:“瞎说啥?这叫云想衣裳花想容。” 徐祖寿有些不服气,“你装什么呢?我还不知道你什么货色吗,擦擦嘴角的口水。” 胡定山默默地上前一步:“这叫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切……” 见胡定山被迷得眼睛都没眨一下。 徐祖寿贼笑一声,拉着他从廊中穿去假山石后。 这里赫然别有一番洞天,从外面只能看见一面石头,而里面却能看清楚院内的一群莺莺燕燕。 当然了。 徐祖寿这脑袋瓜能知道的秘密基地。 他当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所以假山石后,还站了大大小小一圈勋贵子弟。 除了徐祖寿和胡定山,大家都清一色地穿着一身蓝色儒生袍。 俨然是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 胡定山的嘴角微微抽搐,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方才这群人还在吟诗作对,翩翩公子世无双。 就这德行? 咳咳……亏他爹还说他是国子监最不着调的。 真是没见过世面。 厅内。 女眷们也频频朝门外看来。 “方才我看那胡家公子英俊帅气,就这转眼的功夫,他去哪了?” “哎呦,咱们家这门第,高攀他怕是不太容易吧?” “哎呀,这凡事,总得有个万一!” 她们就像一朵朵娇花,争奇斗艳,但胡定山的目光始终放在那个随曲而动的女子身上。 原因无他。 此女,实在是漂亮过头。 终于,胡定山忍不住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徐寿祖。 “这姑娘叫啥名啊?” 徐祖寿瞪大双眼,面前这个粗俗的玩伴居然没称呼“那女的”?这是心动了。 他抬头看了眼初冬枯黄的树叶,喃喃道: “这也没到春天啊……” 旁边一手持羽扇的青年听见二人的谈话摇头晃脑: “两位,还不知道这个表子地事情?看来家里比较封闭啊。” 他神色嚣张又带着不屑: “她是江南校尉的女儿,哦不,是前任江南校尉,当初江南贪污案,她爹就是贪官的手下。” “所以啊,她骨子里就是个贱人!” 胡定山皱起眉头。 特殊时期,自己要是娶纳一个罪臣之女,朱元璋会怎么想? 自己之前好不容易洗白,难不成要毁于一旦? 徐祖寿在一旁低声道:“这件事我也听说了,不过这些小官也挺惨的,贪的钱没进过自己荷包,就被连坐了。” 这样一说。 胡定山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建国初期,为了稳定混乱的社会现象,帝王大开大合,自然会用严厉的律法统治。 好在那姑娘的父亲官微言轻,才逃过一劫。 这样说来,自己也不算是包庇罪犯了。 只听身边的青年还在絮絮叨叨:“这女的确实长得漂亮,用来玩玩倒是不错,不过,被咱们这种公子哥纳妾的资格都没有。” “我怕她生的种跟她一样,是个贱种。” “毕竟她爹现在还在天牢,她就出来领舞勾引男人了……” 这奚落的声音越来越大。 厅内的女眷们察觉到了动静,纷纷停下手中嬉笑,朝假山石这边看来。 徐祖寿人高马大,加之假山石后站着的人太多,他不愿拥挤,半个身子便探了出来。 这一望,几双眼睛相对。 徐祖寿的耳根子便红了起来。 他靠胡定山这边挤来。 “被发现了……” 徐祖寿慌张道。 然而他和胡定山说了半天,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搭理他。 顺着胡定山呆滞的表情望过去,目光终点赫然是那位神情悲伤的红颜祸水。 胡定山摸了摸下巴:“这就叫勾引男人了?人家明明就是不情愿的……” “不情愿?呵呵!老弟,你不会是没见过女人吧?” 厅内女眷将这些话听得一清二楚,神情骤然变得奇怪。 她们齐刷刷地将视线转移到站在角落的罪臣之女。 语气之中,带着满满的嫉妒:“哟,家里都获罪了,你爹生死不知,居然还有心情攀附勋贵公子。” “让她慢慢搔首弄姿吧!没听着说吗,人家根本瞧不起她。” “是啊,所以贱人就是贱人,一辈子也翻不了身!” 这些侮辱的言语尖酸刻薄,若是让旁人听见恐怕会惊呆下巴,这哪里是一群官家小姐会说的话! 而话里的主角,罪臣之子柳思思,此时却一脸坚韧的站在角落,仿佛说的不是她一般。 因为这几年颠沛流离的生活,已经让她的内心变得波澜不惊。 如果人人说的话她都要听一半,恐怕早就找棵大树吊死了! …… 假山后。 嘲讽柳思思的队伍不断庞大。 因为此女生得极美,当初差点流入烟花之地。 所以基本上这里的公子哥,对她都曾有过垂涎三尺。 甚至,还为了想让柳思思一夜春宵,众人私底下大打出手。 可惜,柳思思宁愿做那卑微的领舞女,都不曾应诺抬府上去做姨娘。 久而久之。 或许是“因爱生恨”。 公子哥们总是想方设法侮辱她。 并且,听说胡定山对柳思思产生了兴趣。 他们不知道被激起了什么恶趣味般,顺带连胡定山也一起嘲上了。 其实,如果是大家族的嫡子,哪里需要“游园会”来相亲? 只有权势不高,或是无人问津的庶子。 才会用游园会,提高自己的名气。 所以,在今天这个场合。 这些勋贵子弟,根本不认识徐祖寿和胡定山两人。 “我说柳思思是个表子,你还不爽起来了?我就这么说吧!当初是她主动领舞在宴会上勾引我的,没想到引起我的兴趣之后,觉得另一位世家公子更有全力,就卖力去勾引别人了!” “我作证,那个世家公子就是我!柳思思让我闻到了她的体香,不是勾引是什么?” 第十四章 狗儿子 枕上诗书闲处好,门前风景雨来佳。终日向人多酝藉,木犀花。 一片好风光,污言秽语却频出,煞了风景。 徐祖寿咽了口唾沫,拉拉胡定山的衣角。 “定山,要不咱们走吧?你要是喜欢这种女的……我想,胡大人会打你的。” 终于。 胡定山忍不住了。 猛然抬腿,直接一脚踹在那个手持羽扇的青年的面门。 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老子看上的小美女,需要你来给我指手画脚? 不知其貌,不谈其事,原本胡定山没打算动手。 但居然敢说到我头上来了?辩解有什么用,还是打人最解气。 初冬,胡定山穿的可不是普通皂靴。 这鞋底子下,有一层厚厚的虎皮。 巨力霎时间将羽扇青年踢飞好几米远。 他的脸上出现一个红红的鞋印子,神情变得扭曲。 周围的公子哥们被吓了一跳,有人赶紧去扶起羽扇青年。 “哎呦!哎呦!他吗的,别碰到我脸了!” 一瘸一拐地站起来,羽扇青年咬牙切齿地指着胡定山: “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胡定山一脸平静。 除非你爹是皇帝,否则谁能比上我那大奸臣亲爹? “你说吧,你爹是不是李刚?” “我呸!在下乃是宋大学士的亲信翰林院庶吉士周洛之的儿子周智!” 周智提及这一圈弯弯绕绕的名讳时,一脸傲气。 普天之下耳朵宋姓,除了宋濂,谁敢称宋大学士? “你是宋濂的儿子?” “……” “哦,你是宋濂的狗的儿子。” “真是一个狗儿子。” 胡定山眯起眼睛,在众人的凝视下缓缓上前。 任谁都没想到的是,他又是一脚踢在了周智的屁股上。 到肉的噗嗤声令人心惊胆颤。 并且,似乎这还令他不解气。 胡定山撸起袖子,两拳双脚并用,揍得更狠了。 难道他不知道宋大学士在朝廷中的影响力? 居然这么干脆的将宋大学士的人给得罪了。 卧槽,这人比咱们都纨绔! 直到周智发出了傻猪般的惨叫声。 周围愣神的人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将胡定山拉住。 一片乱象终于被扼止。 看着地上屁滚尿流一脸狼狈的周智。 胡定山微微一笑:“皮痒了,我现在给你治好了吧?” 周智想要再说狠话,奈何脑子里瞬间回忆起方才皮肉的疼痛,只能愤愤不平地躲到了一边。 等回去之后,老子一定要他好看! 而这时。 众人的面前,传来了一道清脆如银铃的女声。 “小女在此,谢谢公子。” 胡定山猛地回过头。 柳思思站在冰天雪地中,眉宇间的淡漠仿佛一个从天而降的仙女。 但这抹淡漠中,却又闪烁着一丝娇羞,就好像仙女落入凡尘。 咯噔。 他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太没出息了! “没事,小事一桩。” 看着柳思思拜谢完后毫不犹豫离开的身影,胡定山陷入了自我怀疑。 是不是该说自己的手被他的脸打痛了? 殊不知。 此时的柳思思,满满都是逃离的心思。 胡定山的脸庞,已经深深地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这是一个好人!自己千万不能靠近他! 自从家道中落以后,想要对自己施以援手的好人可都没有好下场! …… 傍晚。 谨慎宫的灯光昏暗。 朱元璋执笔在一批写满黑字的试卷上,迟迟没有动手。 经过询问,他已经得知,那封让自己产生共鸣的试卷就是胡定山写的。 知道这个结果的时候,他的心中又是震惊,又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但以那小子不着调的性子。 如果排行第一,会不会太骄傲? 正在这时。 大太监云奇抱来半身高的奏章。 “陛下,中书省那边送来的折子,您请审阅。” “放那吧。” 朱元璋摆摆手,就准备落下第一名的结果。 冷风一吹。 奏章跟着舞动起来。 他瞥眼过去,这些奏章的内容居然是有关于胡定山的。 并且,奏章的来源者,清一色的都是宋濂一系的文官集团。 虽然朱元璋知道,宋濂一心读书报国,不闻窗边事。 但这样一呼百应的效应还是令他有些不爽。 动手翻阅下去。 胡定山打人? 在大庭广众之下暴打? 文官的奏章却全部都是弹劾胡惟庸的。 试问:如果不是胡惟庸仗着陛下的宠信,其子又怎么敢如此目中无人? 朱元璋摸了摸下巴,对着站在阴影中的云奇道: “下去查查,今天在张家的游园会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 手指轻轻敲打着黄历木桌。 不一会儿,云奇就拿着新的资料呈了过来。 知道事情的原委过后,朱元璋忍不住猛地将茶水哚在桌上。 这简直是颠倒黑白!鸡鸣狗盗的龌龊之事! 明明是胡定山是制止欺男霸女的公子哥,却被这群文官扭曲成了什么样! 真当咱没有手眼了? 这样的事情,让朱元璋忽然想起。 当初他也是十几岁的样子,佃了几亩地种粮食。 一次,村长儿子欺辱村里的姑娘,他英雄救美,最后却被全村人口诛笔伐! 他变成了那个恶霸! 靠着人多力量大,来欺负老实人,就是这群官员干的事! 如此狡恶之徒,如何为大明谋福祉? 从这一件小事,朱元璋想了许多。 这些人,还真把自己当成身坐庙堂,目光短浅的帝王了! 脸上的怒气,氤氲得越来越浓郁。 他提起笔,准备将这些奏章全部打回去。 忽然,门口传来了一声喝报: “陛下,翰林院学士宋濂求见!” “让他进来!” 朱元璋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片刻之后,一道略显缓慢的脚步声响起。 每当傍晚,身为朱元璋左膀右臂的宋濂,都会前来递交奏章。 顺便,与朱元璋商讨一些国家大事。 宋濂的动作轻车熟路,微微弯腰一揖: “臣宋濂,参见陛下,吾皇万岁。” “起来吧。” 朱元璋朝云奇使了个眼神,太监立马搬来一块太师椅给宋濂坐下。 看着宋濂笑呵呵的模样。 朱元璋忽然觉得。 宋濂方才弯腰的弧度,是不是太小了? 第十五章 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处死! 这对咱,实在太不尊重! 难道他已经飘了? 若是平日,朱元璋并不会在意这小小细节。 不过,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 对方做什么,在他眼里都会被挑出错误。 见朱元璋的脸色阴沉。 宋濂的心情忽然大好。 嘴角的笑容,是怎么压也没压得下来。 他的目光瞥见朱元璋面前被摔得皱巴巴的奏章。 果然,胡定山那小子如此作派,已经惹怒了陛下! 他不动声色地慰籍道:“陛下,可有什么烦心之事?” 见朱元璋不回答,宋濂又问:“难不成陛下是因为胡惟庸之子打人事件而生气,还请陛下息怒。” “胡惟庸跟了您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虽然胡定山打人不对,但也只是教子无方知错,您再升起,也要留他们父子一命,毕竟,他们对我大明,还有一些用处。” “臣恳请陛下开恩。” 宋濂自顾自地说完,心中还颇为洋洋自得。 瞧自己这话说得多漂亮? 陛下肯定会觉得我是个宽宏大量的臣子! 他看朱元璋越来越阴沉的脸庞,暗爽不已。 陛下,您可千万不能息怒,最好把他们都杀了! 朱元璋见状,心中的怒意差点没直接喷薄出来。 若不是见宋濂已经年老,他恨不得直接一个茶杯摔在他脸上! 什么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难道在你眼里,朕就是这么一个不讲人情的君王? 还有,朕做什么决定,需要你来开恩? 最重要的是,亏你满腹诗书,却任由手下人做出如此颠倒黑白的事情。 这其中,说不定就有你的影子! 看着宋濂眼底的狡黠,朱元璋缓缓开口: “我大明朝廷刚刚开国,缺经济,缺粮食, 缺发展……” 宋濂点头:对对对,所以不能让胡定山这种小儿破坏了朗朗青天! “但,最不缺的,就是这些狗文官!” 啪的一声,石破天惊。 朱元璋恶狠狠地将奏章丢到地上。 宋濂被吓得心脏都漏了一拍。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受害者有罪论? “在背后胡乱诬陷我大明命官,按罪当斩。” 朱元璋的声音宛若洪钟,一声声敲击在宋濂心间,冷汗瞬间打湿了他的全身! “这些写了奏章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处死!斩首抄家!” 说罢,朱元璋又冷笑一声: “当然了,打人者也不对,胡定山有过失,不过是小孩子的胡闹罢了,传令下去,罚其父半年俸禄!” 这么轻的处罚? 半年俸禄,也不过几十石罢了。 对于当官的来说,拿这点钱,给人家行贿,人家都不会要! 这么轻的处罚,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并且,对比起死伤操作,全部被处斩的宋濂一系的文官集团。 这待遇,简直是要上天了! 面前这个人,真的是陛下吗? 一方面是震撼,一方面,是前所未有的庆幸。 还好自己选择望风,没写这些奏章,而是让手下人写了。 陛下变化再大,也是那个说一不二的铁血帝王。 到时候,就算要不了自己的小命,也会脱一层皮! 心惊不已的宋濂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了朱元璋一眼。 帝王眼中的寒意,让空气中的温度,都下降几分。 难道,陛下在敲打我? 看着散落一地的奏章,宋濂忽然意识到什么。 胡惟庸父子,到底是有什么能量? 以往他这么做,都能除掉政敌的! 现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 此时。 胡府。 西厢房中,灯火通明。 和往常截然不同的是,没有嬉笑打闹。 而是传来了一阵阵朗然正气的读书声。 胡定山用白米黏住纸条的四角,狠狠一巴掌拍在墙上。 面前,是两个眼底青黑,仿佛被妖女夺去精神的徒弟。 胡定山见状,十分满意。 对嘛,这才有高考的感觉。 只见纸条上,写满了日程。 胡定山的声音徒然提高:“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就算我早上起不来床,你们一定要记住,接下来干什么?” 何继学、何立命两兄弟异口同声: “早上背诵!” “中午干什么?” “中午做题!” “下午?” “下午模拟考!不得抄袭!” “晚上。” “晚上您会来给我们做讲解。” 胡定山满意地点点头。 衡水这套折磨……哦不,培养考生的方法可真不错。 只要不折磨死人,就往死里折磨,直到科举那天。 这个流程下来,是猪都能记住几道考题! 他就不信,这两人还不上榜! 而模拟考里面,基本上三道之内,就会掺杂着两道科考真题。 咱也不能做得太明显不是? 门外。 听着房门里震天的呼喊。 小厮打了个寒颤。 这两人到底是哪里得罪大少爷了? 居然被拿来这么折磨。 …… 光影一晃而过。 转眼,三天过去。 这天早晨,何继学忽然发现自己说不出来话了。 他的嗓子眼仿佛被堵住一般,疼痛难忍。 何继学惊恐地看向了自己的弟弟。 然而,何立命却仿佛早有准备一般,根本没当回事。 “哥哥,师父说了,如果嗓子哑了,就默读一百遍!” 没错。 因为胡定山要求,两人的读书声,必须要用尽全力。 所以,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 何继学默默地翻开了面前的书本。 心中腹诽不已。 天天背书还能理解,这样子,四书五经都能背得烂熟于心。 可做题是什么东西?就没听说过哪家夫子出这么多题考人的! 连自己作诗取乐的时间,都被占了个一干二净。 这些天,兄弟二人也听说了府中的不少闲话。 据说自家师父,就是个实打实的纨绔子弟,在国子监的成绩,也是一塌糊涂。 难不成,自己兄弟二人真被当成小白鼠了? 不过,想起师父除了早上起不来之外。 其他时间,也是勤勤恳恳做教案,还和自己兄弟二人同吃同睡。 他心中,倒也没有怨言。 屏去杂念之后,磨人的早八,又开始了。 …… 第十六章 谢罪 窗外。 看见两兄弟心无旁骛。 胡定山满意地点了点头。 只有真正有过考试经历的他才知道,背得东西都是死的。 真正写在卷子上做,才知道哪个地方没记住! 让他们如此大量刷题,是因为文科从来没有统一答案,科举更是没有官方标准,系统给出的答案,想必是结合文笔、辞藻、方略的最优解。 但两人,总不可能写一模一样的吧? 所以,胡定山才想出了这个办法。 如此一来,从锻炼两人的思维逻辑做起,就像前世的他一样,写出异于常人的东西,才能考出清北的分数,博取状元。 …… 傍晚。 胡定山拿着两人的答卷。 张嘴就是一顿破口大骂: “你这是把四书五经里的内容全部复刻出来了?” “蠢猪!蠢猪!如果只需要复刻,陛下还需要选举人才吗?朝廷还需要科举吗?长长脑子!” “喂,脑子是拿来做摆设的吗?这道题我昨天是不是讲过了,为什么还是错得离谱!” 这几天以来。 两兄弟经过了无数次胡定山的脏话洗礼。 从一开始的惊讶:我的文雅师父怎么会如此粗俗。 到后来:我真是一头蠢猪,呜呜呜…… 就在胡定山骂得起劲时。 管家有些急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少爷,前厅有圣旨来了,是关于您校阅成果的。” 咯噔一声,胡定山一拍大腿。 坏了坏了,高中背的那些东西竟然都能进三甲。 只有进入三甲。 圣旨才会传过来。 除非实在考得太差,皇帝特地写封圣旨批斗你。 不过这种可能实在太小,不在胡定山的考虑范围内。 无奈地整理好衣襟,胡定山朝着前厅而去。 此时。 胡惟庸的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 他跪在圣旨面前,嘴里还叨叨地念着: “祖宗保佑,我这傻儿子,终于开窍了……” 奏乐声一响,胡定山腿一抖,也跟着跪了下来。 并且,让胡定山惊恐无比的是。 自己的名次,居然是第一名! 听见这句话,父子二人都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胡惟庸更是忘记了所谓的规矩,颤颤巍巍地问道:“第,第几名?” “第一名。” 得到肯定的回答。 胡惟庸简直是老泪纵横。 接过圣旨,看了又看,脸越凑越近,恨不得一口亲上去。 太监还是那个谄媚的太监。 只是这次扶起胡惟庸和胡定山的手,更加柔软了。 “恭喜胡大人,恭喜贵公子啊!” 胡惟庸高兴地点点头,让下人拿过赏钱,一把塞进太监的衣服里。 却没想到,太监却满脸堆笑地推了回来。 “胡大人,这样的大喜事,应该是小的给您喜钱才是。” 胡定山咽了口唾沫。 一个第一名的影响力,居然这么大吗? 让宫里最贪钱的职位,都不收钱了? 送走太监。 胡惟庸看着傻站在原地的儿子,若不是因为一把年纪,恐怕得抱着胡定山转上两圈。 “儿子,儿子!我的好大儿!你知不知道陛下这次奖励了一些什么?” 胡定山摆摆手,满脸无奈。 “爹,咱们家半个国库都捐进去了,陛下赏赐得能有一个零头多?” 胡惟庸顿时板起脸。 “这不一样!陛下赏赐的钱怎么能跟俗物比?为父要把这箱银钱供奉起来,摆在寑房里……” 看着高兴到六神无主的亲爹。 胡定山摇摇头,转身走回西厢房。 他还要换一身衣服,一会儿进宫接受封赏。 唉,看来还是太高看了这一批勋贵子弟。 居然连自己胡乱写的东西都比不过…… 叹息着,胡定山动作却挺快。 因为他这一次入宫,一定能看见朱元璋的芳容。 那得是多丑啊!嘿嘿……以后自己一定要留下一本书,让后人记载。 穿好衣服,走出门以后。 还在甜蜜泡泡里的胡惟庸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有个儿子。 于是赶紧来到门前,絮絮叨叨地叮嘱起胡定山来: “儿子啊,见到陛下,无论何时,一定都要弯腰,在宫里要小心谨慎一些……” 然而,再一抬头。 哪还有胡定山的身影。 只在天际骑着马匹的小黑点,胡惟庸依稀认了出来。 臭小子,跑这么快! …… 穿出官家小巷。 走出金陵大街,不远处就是皇城。 这时正值午后,到处都是热闹的情景。 远处,能看见秦淮河畔商船上的霓虹灯。 胡定山搓了搓手,心痒痒地低声道:“下次一定要去看看画舱上的姑娘有没有这么美的……” 一道嘲讽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宋慎身着紫色云纹锦袍,一髻狗毛从发冠而出,好一副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 “怎么,你也要入宫?” 胡定山翻了个白眼,双腿一夹,加快了骑行动作。 看着他骑行的方向,宋慎得意一笑。 “看来,你跟我路线是一样的啊。” “不过,我们二人的际遇就大不一样了,我这次入宫,是因为校阅入了三甲。” “以后封王拜相,不在话下。” “而你,是为了打人的事情过去谢罪的吧!” “此后我们两个,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胡定山原本根本不屑于搭理他。 但听见宋慎最后几句话,忍不住放慢了速度。 转念一想,卧槽?有道理!虽然因为这事儿,胡惟庸昨天已经入宫解释。 回来的时候,还批评了自己几句。 但好像,我还没过去谢罪呢! 以史书上记载的朱元璋的小心眼,恐怕…… 见胡定山惊疑不定,宋慎更加得意。 昂首挺胸,挤过胡定山的小黑马就策向皇城。 身后,胡定山依然慢吞吞的思索着。 …… 虽然两人一前一后。 但结果终归都是要一同等候皇帝莅临的。 奉天殿外。 众人齐刷刷地跪着,虽然动作谨慎卑微,但神情气势,仿佛刚打了胜仗归来。 不一会儿,云奇缓缓走到众人面前,微笑道: “诸位公子,陛下已准,请进来吧。” 宋慎抬头挺胸,在即将迈入门槛的时候,又注意到身后的胡定山。 他双手抱胸,俨然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你先进去?” 第十七章 给胡家小子赐坐 进去就进去!我有丹书铁券,皇帝还能当场吃了我不成? 胡定山轻推宋慎,大摇大摆地就走了殿内。 他那吊儿郎当的姿态一入场,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朱元璋身旁,胡惟庸正垂着脑袋站着。 看见这一幕,好悬没把心脏吓出病来。 逆子!你这逆子! 胡定山心是硬的,脚是软的,保持这样的姿态走了没两步,感觉到大殿之中的一阵阵冷气,顿时啪的一声跪在地上。 好在,他前边还有人挡着,正好保持井然有序的队列跪坐一排。 胡惟庸顿时松了口气。 朱元璋差点忍不住笑场,忍俊不禁地咳嗽几声,众人顿时齐声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位青年才俊,请起。” 朱元璋的声音浑厚,抬起头那瞬间胡定山还在思索着:朱元璋应该挺胖的,因为只有胖子唱歌才好听…… 当他抬起头的那一刹那。 心脏都停了一拍。 这这这……我爹怎么来了? 等等……龙纹加身,明黄亮眼,这是八爷? 身边人一个个都站了起来。 唯独还剩下一脸懵逼的胡定山。 他大脑当场宕机。 站在一旁的太监怒斥道:“尔为何还不起身?” 身后,宋慎怜悯地看了胡定山一眼。 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 这蠢人居然在奉天殿出丑了,真是搞笑!等着人头落地吧! 胡定山身旁的氏族子弟更是默默地挪动了下脚底。 似乎呼吸到跟胡定山同样的空气,都是一种侮辱一般。 大殿中,针落可闻。 许久后。 桌子上出现清脆的响声,朱元璋缓缓放下茶杯,语气凌厉: “滚下去!” 宋慎心头一爽。 看吧,果然被骂了! 这会儿是滚下去,等会儿呢?是拖出去斩了? 然而。 响彻在众人耳边的,却不是胡定山的求饶声。 方才那个怒斥胡定山的太监,跪在地上拼命磕头,随后站起身猫步离开。 原来,朱元璋是在呵斥太监。 并且,他骂完太监之后,居然换上了一副笑脸。 “胡家小子,傻愣着干嘛,来人,给他赐座!” 众人:??? 赐座?我怕不是听错了吧! 这一秒,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转移向了殿中另一个被赐座的人—— 宋濂。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人家开国功臣,公认的文臣之首,才有资格被朱元璋赐座。 胡定山一个黄口小儿,他哪来的资格? 对……他肯定没这本事。 所以,这肯定是陛下故意为之。 陛下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一根凳子放在胡定山屁股后面。 他的手指附上冰冷的椅沿,就这样愣愣地坐了下去。 一时之间,他忘记了谢恩。 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 就这样直愣愣地望向朱元璋。 一旁的鸿胪寺官员,疯狂记录着不符合规矩的一幕。 胡定山在惊叹,原来之前跟自己对赌的八爷,居然就是堂堂洪武大帝。 这也太玄幻了! 而且,这朱元璋,似乎也没有画像上的这么丑陋…… 看来,后世的许多帝王之相,还给他丑化了不少。 等等……玛德,朱元璋会不会记仇啊? 胡定山咽了口唾沫,答案可想而知。 朱元璋,是历史上记载最小心眼的皇帝! 还好还好,自己有丹书铁券在手。 胡思乱想着,身后忽然被一双粗糙的手掌搭上。 原来是徐祖寿。 不过这场合,这家伙怎么来了? 看见胡定山眼里的惊讶。 徐祖寿悄咪咪地低声道:“我虽然脑子不聪明,但是我眼睛好啊,当时校阅的时候,全抄的你的。” 胡定山:…… 朱元璋身旁的另一个站班太监开始宣读此次校阅排名。 让胡定山惊讶的是,徐祖寿这家伙,居然也是前三甲。 玛德,自己这写的答案究竟是多入朱元璋的心坎啊。 连一个替身都是前三名…… 而宋濂,更是惊讶地下巴都要掉在了地上。 虽然在朱元璋的口谕中,讲的是:“此次三甲,无先后之名,各有其优,各有其缺,故不做排名,分以赏赐,以资勉励”。 但宋慎却觉得朱元璋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要不是怕脑袋搬家,他还真就想这么问出来。 胡定山是什么货色?我宋慎可是国子监最有未来的少年英才! 居然拿他和自己相提并论,这样就算了,关键无先后之名很恶心人! 按照他的思想,就算胡定山拿名次,也必须是被自己甩得老远的最后一名。 而不是和自己一样,并列第一。 什么叫各有其优?我宋慎那才叫一身优点。 什么叫各有其缺,比如那胡定山,浑身上下满是恶习! 我不服!我不服啊! 无能狂怒的宋慎最后只能将目光愤愤不平地放在胡定山身上。 感受到这般炽热的目光。 胡定山只觉得鸡皮疙瘩都冒了一片。 这宋慎有毛病吧,他是不是对我有龙阳之好啊, 最后因爱生恨。 想着后世宋家的命运。 胡定山觉得,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性。 于是他默默地离得宋慎更远了一些。 一旁,胡惟庸颇有怨言。 不是说好自家儿子是第一名吗?怎么到宫中又变卦了…… 算了算了,皇帝的心思太难猜。 望着台下的人神情各异。 朱元璋微微一笑,缓缓道:“这次所有校阅的人员,未来都是我大明的国之栋梁,回去之后,不可骄傲自满,也不要有互相攀比之心。” “是。” 校阅的流程大家都知道。 原本以为公布名次之后,就要颁布奖励。 但名次不分先后,这奖励还是有的。 朱元璋要赏人,也不整那些花里胡哨的,太监们抬着几个锈迹斑斑的大箱子,在众人面前打开。 金光一闪,赫然是一堆堆能亮瞎眼的真金白银。 真阔气啊……不会是用的我的钱吧。 胡定山撇撇嘴,只觉得朱元璋实在太双标。 “赏徐达四子徐祖寿,在校阅中取得前三甲,赐白银五百贯——” 太监们呈着一盘盘银子。 当然了,有徐达在场,这银子就落不到徐祖寿头上。 徐达上前拱手一揖:“谢陛下圣恩。” 第十八章 是谁滥竽充数 随后,宋慎更是荣获了一千贯白银。 虽然这银子对于平日出手阔绰的他来说,并不算多。 但这可是校阅的荣誉。 而且,除了各地藩王,谁得到过朱元璋这么多银子? 大明国库缺银,奖励战功,朱元璋基本上都是用的田地。 所以,这一千两的奖赏,实在是沉甸甸。 望着身旁一无所获的其他公子哥,宋慎那扭曲的心好受不少。 然而,太监给完宋濂,宋慎的奖励,便停住了脚步。 胡定山一愣。 这是不打算给我了? 薅羊毛也不是你这样薅的吧? 然而,很快,他就接受了这个现实。 肯定是朱元璋还记着自己之前没大没小的仇呢! 胡惟庸双手揣进宽大的袖袍之中,倒是没表露出太大的情绪。 不过,众人还是忍不住朝两人望去。 座是赐了,没奖励,这代表着什么?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次校阅,谁是第一,谁是第二,是谁滥竽充数的了。 否则,为什么朱元璋就是不给胡定山奖励? 还不是因为他不配嘛! 宋濂勾起唇角。 看来,陛下虽然没计较胡定山打人的事情。 但心里多少有了一个疙瘩! 这说明,胡惟庸党并不是自己之前想的那般,得到了陛下的宠信。 而是另有原因。 此时。 宋慎心里简直要爽翻天了! 先前愤愤不平的心情,一下子就被抹平了。 他的脸因为要收敛欣喜的情绪,被扭曲得十分丑陋。 “哎呦,这一千贯白银,抱着好重啊。” “胡定山,等回去之后,要不要给你试试?” 看着他小人得志的样子,胡定山十分无语。 你要是提前说几天,我家里的黄金能把你砸死。 徐祖寿挠挠头。 奇了怪了,自己可是抄的定山的,怎么定山的名次还没有自己高? 虽然自己长得英俊喜人,但陛下也不用这么喜欢我吧! 他出声安慰道:“定山,没事儿的,出去之后,我分你一半。” 就像后世的教室一样。 学生们在下面搞什么,老师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朱元璋也是如此。 他睥睨着所有小动作。 有些戏谑地朝胡定山看去,这小子看来很稳得住嘛,在这么多人的嘲讽下,还是不骄不躁的模样。 一声清嗽之后。 太监一甩拂尘,高呼:“静——” 殿中刹那时间安静下来。 朱元璋摆摆手,说道:“朕乏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臣等告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台下子弟跪坐一排。 宋濂、胡惟庸两人弯腰后,挺直脊梁从宽阔的过道走了出去。 中途,两人忍不住看了对方一眼。 眼中火花,暗自较劲。 宋濂忍不住勾起唇角:“看来你这儿子,很不讨陛下喜爱啊。” 胡惟庸没搭理他,加快了脚下速度。 老蠢货,消息真不灵通。 你还不知道,陛下特地隐藏身份跟我儿子玩cosy吧? 不过,他自然不会傻傻地和宋慎一样,将自己的底牌拿出来给政敌炫耀。 于是哼了一声,转身走向了午门。 看见胡惟庸这样,宋濂心中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一定恼羞成怒的表现! …… 几位权臣走后。 殿中只剩下了几位氏族子弟。 他们纷纷为这次的前三甲让出了一条道路。 而宋慎也没有谦虚,领着头大步离去。 胡定山不愿意在这里遭受白眼,看宋慎出去之后,也想跟在徐祖寿身后。 然而,就在他刚刚动脚的时候。 一道声音出现在他身后。 “胡定山,你留下。” 咯噔一下。 胡定山咽了口唾沫,缓缓回过头。 是神色莫测的朱元璋,微微挑眉看着他。 眼里的那一抹情绪,是玩味还是阴沉?视力不好,实在看不清楚。 可这时候,不能让徐祖寿那小子替自己参谋吧。 胡定山苦着一张脸,在原地跪下。 已经迈入门槛的徐祖寿人不追回头望了他一眼。 嘴角吐出几句哑语。 自求多福吧! 出了奉天殿。 人还没来得及走两步呢。 又听见那讨人厌的宋慎在自己面前喋喋不休: “胡定山被陛下留下了?肯定是因为他打人,陛下要追究了!” 宋慎一脸的幸灾乐祸。 不远处,胡惟庸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忧色。 身旁,宋濂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胡惟庸啊!不要担心,陛下最多拉你儿子去打五十大板,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最多打五十大板? 除了军营里身体素质最好的士兵,就没人能挨得过去! 胡惟庸的眉头,压得更低了…… 殿中。 脚步声缓缓放长放远。 奉天殿,也彻底恢复了寂静。 顶着死一般的寂静,胡定山终于想起了临走前父亲的叮嘱。 规矩,规矩。 “臣胡定山,参见圣上。” 他庄重地叩拜道。 朱元璋诧异地挑眉,这小子还这么懂规矩? 看着他没有自己的允诺都不敢抬头的样子。 朱元璋终于忍不住笑了。 满意地点点头,起身走下台阶。 一双有力的手臂,将胡定山拉了起来。 “其实咱这次留你,就是为了一件事。” 见到朱元璋如此作派。 胡定山那一直悬着的心,这才算放了下来。 如何朱元璋真的要跟自己追究什么。 那必然不能是这个态度。 虽然内心一喜,但面上还是一本正经: “陛下,但说无妨。” 但说无妨? 朱元璋一愣,随后微微一笑。 这样不懂事儿的样子,才是胡定山的样子嘛! 你是皇帝我是皇帝?居然敢对咱说但说无妨。 不过这小子似乎没意识到这样不合规矩,还是低着头唯唯诺诺的样子。 于是朱元璋话锋一转: “小子,知道咱是皇帝后,怎么没有先前对八爷那种风采了?” 你还有脸说? 胡定山心里愤愤不平,有苦说不出,我又不是傻x,怎么敢对你指手画脚? 玛德老子要活命啊! 穿越过来这么多天。 胡定山也学会了表里不一。 虽然内心戏十足,但还是恭敬地跪拜下来,回答道: “陛下,臣之前对您大不敬,请陛下恕罪。” 第十九章 教做人?这题我会! 朱元璋闻言,哈哈大笑:“八爷是八爷,皇帝是皇帝,没有什么大不敬。” 所谓简在帝心。 胡定山的回答,正是朱元璋所满意的。 他非但不讨厌胡定山这种区别对待,反而很喜欢。 对待旁人,你可以使出你的小性子。 但心里必须要记住!咱是皇帝,是你的主子! “咱这次把你留下,就是为了让你教一教咱的宝贝太子,标儿。” 历史上最受宠的太子是谁? 一位是千古圣君李世民的嫡长子,李承乾! 一位是朱元璋的嫡长子,朱标! 要名师资源?李世明请来魏征、长孙无忌等当世大儒,亲自给李承乾安班底,稳固他的太子之位。 朱元璋更是不得了,放任太子权利,让朱标直接做了个副皇帝。 太子朱标,是那样的璀璨。 从朱元璋口中的“宝贝太子”,就可见一斑。 胡定山听见这话,下意识地就觉得自己听错了。 教导太子? 自己哪里来的资格? 虽说平日里他也挺普信,但是也分场合的好不好? 别看他有清北毕业证,但人家朱标是什么? 上通天文,通地理,即能承前,也能启后! 满朝文武,没一个不服他的! 见着胡定山呆滞的模样,朱元璋又道:“宋濂教他才学,你来教他做人!” 教做人? 这题我会! 胡定山漂浮的心思,顿时落平。 现在的朱标才多少岁? 不过是一个二十几岁的有为青年。 身上可圈可点的地方,多少还有一些! 自己缝缝画画,不说教导,多少也能给他带来些启发不是? 并且,长者赐不敢辞。 作为一个穿越者。 自己也是有梦想的好不好。 现在有了一个名垂青史的机会,谁会放过? 那可是教导太子的机会!还是鼎鼎有名的太子爷,朱标! 胡定山这次是真情实意地感动和激动。 “谢陛下隆恩!” 朱元璋一听,乐了。 推辞都不推辞一下,谦虚都不谦虚一下。 这是有把握和能力教导咱家标儿? 如此一来,说明自己的决策,并没有错误! “来人,封胡定山为太子少詹氏,同任太子太傅!” …… 夜晚。 初冬之后,树上的知了不再鸣叫。 取而代之的,是冷风吹过之后,树叶的窸窸窣窣。 一片落叶自窗口而落。 被窗边的宋慎捡起来,撕了个粉碎。 “该死!该死!陛下真是老糊涂了!” 宋濂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小心隔墙有耳。” 宋慎暴躁地大吼大叫:“胡定山不过一个纨绔子弟,他连我都比不上,凭什么和爷爷您平起平坐,同为太子太傅!” 没错,自午后。 这道消息,就从宫中传了出来。 家国无小事。 宫里的一点风声传出来,都会像闷雷一样引起诸多反应。 胡定山被封为太子太傅的消息,更是炸翻了满朝文武所有人! 所有人的反应都和宋慎一样——胡定山,他凭什么? 他的年纪,还没有太子朱标大! “胡定山肯定是施了什么手段,让陛下听信了他的谗言!” 随着宋慎暴怒的声音传出窗外。 树叶掉落得更厉害了。 宋濂没有说话,倒是旁边的书房,正在读书的太子朱标停下了手中动作。 他放下毛笔,来到宋濂这边的寑房。 望向一脸疲惫的宋濂,朱标皱起眉头。 “老师,需不需要我进宫去和父皇说一声,我不需要胡定山来教导。” 宋濂的手一紧,最后还是摇摇头。 “罢了,太子殿下,陛下这么说,自然有他的用意。” 朱标闻言,对那从没见过面的胡定山更加抵触。 瞧瞧他廉洁公正的老师。 自己的位置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平替。 没有半分怨言就算了,目光还十分长远。 这样的人,才有资格称为自己的老师! 朱标微微点头:“既然如此,老师,孤去读书了。” 朱标离开后。 宋慎迫不及待地朝宋濂问道:“祖父!太子殿下都说了,要进宫请命拒绝陛下,您为什么……” 宋濂打断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沉下脸,说道: “慎儿,喜怒不形于色,况且,如果这时候太子殿下进宫,陛下恐怕会以为,是我教唆的。” “况且,没有对比,陛下怎么知道,我这个太子太傅,才是最称职的呢……” “祖父英明!” …… 次日。 一早,冷风呼啸。 穿越过来这么久。 胡定山有史以来的认真。 “少爷,这件衣服怎么样?” “不行,太花了。” “这就一点点云纹还花吗?” “那这件儒生袍呢?” 胡定山皱起眉头:“这也不行,破破烂烂的,太子殿下恐怕会认为我在故意卖惨。” “把那件黑色大氅给我拿来吧。” “是。” 下人小心地给胡定山披了上去。 冰天雪地中。 胡定山穿得像一只棕熊。 然而,他却不自知。 翻身上马,额……英姿飒爽地骑行到了太子东宫的方向。 东宫建立在皇城附近。 大概步行五分钟,就能走到奉天殿的程度。 从这里,就能看出朱元璋有多宠信太子。 要知道,其实皇帝和太子,并非父子情深的模样。 他们是父子,更是君臣。 对对方防备,起猜疑,那是常有的事情。 就比如李承乾吧,老觉得亲爹李世民要废掉自己。 于是直接造反,晾成一道惨案。 太子行宫建在皇城脚下,可以说朱元璋是将后背都交给朱标了。 终于,被风刮的脸都升腾的胡定山终于看见不远处金碧辉煌的建筑。 他翻身下马,将马绳交给了附近的马厩。 然而,步行到了太子东宫。 却发现,面前浩大的高门,居然紧紧地闭着。 这是一来就吃了个闭门羹啊。 还是真的闭着门的闭门羹。 胡定山有些无奈。 不过,早在过来之前,他就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毕竟,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没资格。 那对于太子朱标来说,肯定是一种侮辱。 胡定山没多想。 伸出腿,一脚踹在了宫门上。 厚厚的鞋印留在了宫门上。 胡定山却丝毫没有害怕。 开玩笑嘛这不是,我可是你爹叫来的! 第二十章 不怕你长反骨,就怕你聪明 爹大还是儿子大。 你现在让我吃闭门羹,不就是在打你爹的脸? 朱标如此作派。 不仅没有让胡定山害怕。 反而,他还狡黠的想:这说明朱标的人情世故处理方式,还有待提升。 不怕你长反骨,就怕你聪明,聪明得让我教不了你! 于是,脚下踹门的动作,更加用力了。 终于。 门口,不知是哪个下人终于忍不住了。 高声喊道:“少詹氏,别踢了,别踢了!” “太子爷要出门!” 胡定山微微一笑。 站在一旁。 推开门。 臭着脸的朱标走了出来。 他手里拿着书册,看向胡定山。 还果真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 不过区区一个闭门羹而已,就能让他上调下窜,行为方乱。 胡定山自然知道朱标在想什么。 他笑着看向朱标手里的书册:“太子殿下这是准备在外面上课?” 朱标哼了一声。 倒也没再说什么。 一来,是他从未做过言语侮辱的事情。 二来,按照规矩,他还要向胡定山行礼。 现在,他根本不愿意让胡定山来教课,就已经是不符合规矩了。 “看来你还不知道,孤现在马上就要到宋太傅家上课了,还请你离开吧!” 胡定山轻笑一声,好整以暇地看向朱标: “你以为我想教你?” 朱标:? 居敢对我这么说话! 他微微沉下脸,却听胡定山又道:“你不仅不尊师重道,还辜负了陛下的一番期望。” 朱标:?? 他忍不住冷笑出声。 你不过一个给父皇说了谗言的奸臣,居然还敢大放厥词? 然而,胡定山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语如炮仗:“陛下让我来教导你,你现在直接走了,那不是打陛下的脸?” 朱标这样一听,顿时愣住了。 见他被自己拿捏,胡定山趁热打铁:“看来你和那些只会纸上谈兵的书生,也没什么两样!” “听闻太子谦和贤明,我看也不过如此!” 朱标从小到大,听惯了谄媚之言。 文武百官,就没一个不夸他的! 并且,这些年来,他也一直觉得自己做的不错。 霎时间听见这样的训斥,他脑子里都没反应过来。 并且,他还觉得,好像胡定山的话,说得还蛮有道理! 胡定山字字如珠玑,句句是箴言:“当人连饭都吃不饱的时候,读书有什么用?” “你是不是忘了,前些年,陛下对一群书生进行殿试的稻谷之事?” 这稻谷之事。 便是洪武四年,各进士进宫殿试,让朱元璋分名次的事情。 当时,朱元璋恨铁不成钢,愤怒得罚了江南一代许多官员,甚至一度有了废除科举制度的心思。 虽然,在后世的历史之中,朱元璋也的确废除了科举制度一段时间。 这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呢? 据说,在殿试上。 朱元璋拿出五筐稻米。 让进士们分辨每一筐的好坏。 虽然说,这批人之中,也有并非氏族子弟的。 但这年头。 建国还没有多久,中原大地还饱受战火之苦。 平民百姓,能吃的上一顿饭就不错了,拿来的钱给自家孩子读书?不可能。 所以这批进士就算家世不显赫。 但也一个个都是手指不沾阳春水,养尊处优的小少爷。 他们哪懂什么稻米的好坏。 所以,面对朱元璋的问题,根本回答不出来。 这也导致了朱元璋痛定思痛。 知道这些人,根本没有行政能力。 满脑子都是之乎者也,上任之后,只会用书里的之事照搬当地政策。 而胡定山对朱标这么说。 无异于是一种侮辱。 因为朱标很早就开始监国,在朱元璋还在安徽称王的时候。 他便着手搭理军营里的事情。 “你!” 朱标的脸上,出现少见的愤怒。 胡定山却也不解释,向前走了一步,道: “今天我也不教你,我就带你去微服私访。” “你若是愿意,便换了衣服出来!” 说罢。 胡定山便向前走远了。 这一招,就叫欲擒故纵。 果不其然。 朱标听了这话,加上天气实在太冷。 脑子里的愤怒,也渐渐被压制下来。 他看向胡定山越来越渺小的背影。 陷入了沉思之中。 最后转过身,沉声对着一旁的书童道: “去给老师说一声,今天我就不过去了。” “是。” 书童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随后快步陪着朱标回到寝宫。 不多时。 朱标换上一身简单干净的书生棉服。 便骑马追赶上了胡定山。 他原本以为,胡定山见到自己,会露出欣喜或是满意的神情。 却没想到,胡定山回过头,先是皱了皱眉头。 随后,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太子爷,你骑个汗血宝马,怎么微服私访?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吗?” 朱标一愣。 兴许是这几分钟之内,被胡定山骂了好几次。 内心从一开始的愤怒震惊,变得麻木。 于是乖乖从马上下来,将马绳递给下人: “把马牵着回去吧。” 胡定山这才点点头。 负手而立,一副淡然的模样。 实则,他的内心戏,简直是激烈无比。 自己居然驯服了太子朱标? 不错不错,看来自己的pua能力又强了很多。 呸呸呸,这怎么能叫pua呢,分明是教书育人。 两人一前一后。 跟着胡定山,来到了郊外的一片乡村田野之中。 虽然朱标身边没跟着下人。 不过,胡定山却听见,不时有飞檐走壁的踩踏声出现在房顶的瓦片上。 看来,暗卫在背后跟随。 两人站在田野边。 大冬天的,还有农民在劳作。 并且他们穿的很少,上身一件褂子,下身一件单薄的外裤,对比起朱标穿的棉服,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朱标顿时皱起眉头。 “这大冬天的,食物又种不出来,为何他们还在劳作?” 胡定山微微一笑。 只见面前的农民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听见朱标的疑惑,转过身笑道: “这位小哥一看你就是不干活的,你难道还不知道现在官府发了一种新的稻种吗?” “这个稻种可神奇了,生长很快,今年这个冬天我们应该能熬过去了!” 第二十一章 无福消受 “而且啊,现在听说咱们朝有个胡大人,把他全身家当捐给了国库,然后今年官府就发了通告,赋税都减少了不少呢!” 农民汉手上动作没停。 看着朱标愣神的样子,表达欲就起来了。 “这稻子收的快,收得多,再加上朝廷的新政策,咱们能多出来不少。” 他摘下自己的草帽,露出纯朴憨厚的表情: “再过几年,我家就能买属于自己的地了。” 朱标听见这里,心里一紧。 饱读诗书却又不娇生惯养的他自然知道,佃户有多么辛苦。 一年到头收获的粮食,一家人够吃就不错了。 没想到,现在因为水稻的来临,佃户不仅吃得饱,还能存下多余的钱。 这是多大的改变? 想到这,朱标神情复杂的看了胡定山一眼。 面前这个看起来无所事事,吊儿郎当的人,居然在农民眼中的形象这么高大…… 看来,他也不是一无是处。 而是真真正正造福了大明百姓的人。 “为了表达我们对他的感谢,咱们还在村里建立了一个生祀呢!” 农民汉哈哈一笑,手指着不远处冒着袅袅炊烟的小村庄。 胡定山一愣,他还没死就开始给他烧香了? 这有点无福消受啊! 朱标一听,更是满脸不相信。 这个村子里的人都这么穷了,哪来的钱做生祀? 朱标甚至怀疑,面前这个憨厚的农民汉,会不会是胡定山找来的托? 不过,看着农民手上粗糙的大茧,朱标到底没把这话说出来。 他拉起胡定山,就朝村子的方向走去。 要知道,古代被生祀的人,无一不是当朝大儒。 比如说唐朝大名鼎鼎的狄仁杰,就被立过生祀,宋代丞相李谷,淮阳群众上千人请命。 而胡定山今年才多大?恐怕比自己还小上两分。 父皇还尚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你胡定山,却已经得到了如此荣耀。 凭什么?肯定是假的! 村子的大门很大。 一只年老的哈巴狗蜷缩成一团,挤在篱笆边。 见到朱标和胡定山这两个生人,只是懒羊羊地抬了下眼睛,随后懒羊羊地卷了卷尾巴。 这个冬天太冷。 不过,村子里,却是热闹非凡。 不需要路人的指引,朱标一眼就能看见,在村子望东的方向,有一座青瓦朱漆的祠堂。 此处人来人往,香火不绝。 朱标还没动,胡定山就按耐不住先走上去了。 面前,是一脸虔诚的村民们。 还有几个光着屁股的小孩,被爹妈摁着给自己的画像磕头。 至于为什么是画像不是雕塑呢。 一来,生祀没有雕像的习俗。 二来,村民们穷,而且也压根不知道胡定山长什么样子。 就按照民间道士说的,紫薇星模样请人随便画了一副。 看着面前自己宽额头大鼻子的样子。 胡定山有些忍俊不禁。 身后,朱标跟了上来,看见这一幕也是有些咋舌。 许多城里的大寺庙,香火味也不过如此。 没想到胡定山年纪轻轻,就有了这等威望。 朱标忽然想起,朱元璋之前曾对他说过的话。 因为胡惟庸一家捐的几万两黄金,紧缺的大明国库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有了多余的钱补贴百姓,减少赋税。 这段时间,朱元璋终于完成了自己一直以来定的目标,开始兴修水利。 像应天府邻县上元、江宁,已经开始大展民生工程。 坊间一片欢呼之声。 纷纷夸赞朱元璋是难得的圣君。 怪不得最近父皇的心情这么好呢…… 他有些复杂地盯着胡定山的背影。 但胡定山此子,没文化,不会读书,那是事实。 别看朱标整日沉浸在书本里头,但朝廷上下发生了什么事,他心里就跟明镜儿似的,知道得一清二楚。 当时校阅前三甲,父皇可是什么也没有给他的。 这说明什么? 说明父皇很可能是因为看在胡惟庸捐钱的份上。 勉勉强强,卖了他们胡家一个面子。 别看朱元璋整日唯我独尊,皇权庞大的样子。 但朝臣势力错综复杂。 什么时候该让臣子,他都能处理得很好。 胡定山回过头。 脸上带着些骄傲。 生祀啊!这是百信多大的荣宠。 那看着朱标的眼神仿佛在说:我有,你没有一般。 他自己自然不可能给自己上香的。 于是一路走走望望,便出了祠堂。 朱标一路上没怎么说话。 兴许是今天的所见所闻,对他的震撼太大。 两人终于回到东宫。 朱标喝上喝茶,换了大氅,端坐在书房之中。 窗外,是阴沉沉的天空。 他将门窗关上,心里隐隐约约还是有点不服气。 胡定山见朱标没有给他倒茶的意思,哼了一声,自顾自地端起茶杯,给自己斟上。 外面的天气这么冷,不喝点热茶,感冒了可咋整? 这太子,简直一点不懂尊师重道的。 喝完茶之后。 胡定山只觉得,浑身上下又充满了力量。 又可以跟这叛逆的太子爷斗智斗勇了。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朱标沉闷的神情。 “怎么样,这次出去,可有什么收获?” 朱标嘴上没说什么,淡淡道:“还行吧。” 胡定山看透了他的心思,直接开门见山道:“太子爷,我给您一周时间考虑,如果我下周过来,还是吃了闭门羹,那我也不愿意教您。” 虽说用了敬语。 但看胡定山那不屑的语气,分明根本没有把他这个太子看在眼里! 朱标还是第一次,被人用这个的态度对待。 他脸色一变,许久没有出现过的怒火,出现在他的脸庞上。 “你!你!” 然而,剩下的斥责还没说出口。 只见,胡定山大步流星,离开房门,扬长而去。 卧槽!这是视东宫如无物啊! 大胆!大胆! …… 其实,不是朱元璋不给胡定山奖励。 而是胡定山根本看不起这三瓜两枣的。 开玩笑嘛这不是!之前富可敌国的财富都捐了,除了再给一张丹书铁券,胡定山什么也看不上。 当时,众人走后,胡定山留下来。 帝臣会面,朱元璋许诺,考中前三甲的奖励,一起给他。 第二十二章 干完就摆烂! 然而,令朱元璋没想到的是,胡定山居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并且,他直接摊牌。 说自己一官半职,什么奖励也不要。 教导太子,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 这已经是足够多的奖励。 甚至连一个银两,胡定山都没提出来。 这简直是颠覆了朱元璋的认知啊! 自己之前是八爷的时候,这小子不是很贪财吗?现在什么也不要,是什么意思? 自行脑补的朱元璋,开始想:肯定是这小子太忠君爱国了! 他可以坑别人,但是炽热的赤子之心肯定不允许他坑国家啊! 更让朱元璋没想到的是,胡定山不仅什么都不要,而且还说: 与其把这些钱给他玩乐花了,不如拿去建设民生问题。 朱元璋都惊呆了! 听听,瞧瞧,人家这不就是铁骨铮铮,淡泊名利,心系百姓的良臣? 此人堪当大任! 并且,他忽然想起。 之前宋濂进宫讲学的时候,曾对太子爷朱标讲解过,书中的“完人”是什么意思。 当时朱元璋就站在一旁默默地听着。 顾名思义,完人就是完美的人。 在中国古典中,又指德性完美。 看着面前的胡定山,朱元璋默默地定义道: 这完人,就是胡定山,他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 朱元璋极少夸人,主要为了防止大臣膨胀。 可这一次,他想到什么,就说了什么。 结果,让他又一次没想到的是,人家胡定山又拒绝道: “教完太子殿下,和我收的两个徒弟,我就要摆烂了,什么事都不干。” 虽然朱元璋并不知道摆烂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听得懂什么叫什么也不干啊! 好不容易遇见一个有作为又忠心的臣子。 朕还没有好好利用一番呢,怎么就不干了? 对于胡定山的胆大包天,说一不二。 朱元璋有时候,甚至忘记了自己是个皇帝。 还是那个跟他打赌的八爷。 当时朱元璋就急了:“你这样是,是为何?” 只见胡定山叹了口气,拱手道:“臣能荣幸获得陛下您的关怀,只要我留在朝中,升官发财,并非难事,也这也会引起小人嫉妒,说我们胡家父子二人,独揽朝政,蒙蔽圣听。” “与其那个时候闹得不可开交,不如我退出官场……” 其实,胡定山就是单纯的想苟一苟。 拜托,在洪武年当差,其实是最苦比的一件事情! 真是不知道历史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臣子在洪武朝挤破头。 这是因为,朱元璋当朝时,每日十多个小时,基本上都花在了处理政务上。 朱元璋不仅对自己严苛,还要求每个臣子对朝廷鞠躬尽瘁。 说白了,他就压根没把臣子们当人。 早朝时间从历代的子时末改为了卯时三刻。 也就是从九点改成了六点。 要知道,六点可不是单纯意义上的六点。 首先,这要求你臣子在家里面,大概四五点就要起床收拾。 那时候不猝死就算好的了,还要在宫里站上整整三个多小时,不吃不喝,也不许上厕所。 而且,胡定山不仅自己想苟。 他还想找个机会,让胡惟庸也告老还乡。 现在已经是洪武四年了。 再过九年,洪武十三年,胡惟庸就会因为谋逆罪而株连九族。 谋逆罪,是连丹书铁券都救不了的死罪。 还不赶紧跑,傻愣着做什么? 闻言。 朱元璋陷入了沉思之中。 心中的惊骇,就如同波涛一样汹涌。 这特么不是完人! 而是——圣人啊! 为了不让朝政混乱,甘愿隐藏自己的雄韬伟略。 至于摆烂?朱元璋根本没把这个当成理由。 在他的意识里,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就没想过真的有人会想苟的! 此时,胡定山的忠臣buff,在朱元璋的眼里,叠满了。 望着跪在地上的胡定山。 朱元璋不动声色地让他离开。 但在心中,如此想道:咱一定要想办法把他留住…… …… 竖日。 清晨威风习习,衣衫被吹得猎猎。 乾清宫,朱元璋穿着里衣,一如既往地批改着奏章。 “陛下,太子殿下来了。” 朱元璋头也没抬:“让他进来坐着。” “是。” 不一会儿,朱标大步流星,上前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 朱元璋使了个眼神,朱标便坐到他的身旁。 “什么事?” “父皇,儿臣不认胡定山这个太子太傅,还请您收回成命吧!” 昨夜。 朱标想了一晚上,还是觉得很不服气。 先不说胡定山有没有这个资格教导自己。 首先,他作为一个臣子,受到父皇的命令,就应该对自己负责。 什么叫我不愿意,他还不教了? 他还有没有点臣子的觉悟! 还果真是一个蛮横无理之徒! 人家朱标还有没有想清楚进宫呢,这时候又发生了一件事。 因为朱标怄气,所以胡定山过来教课的时候,看见的还是大门禁闭的模样。 朱标也等着,胡定山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而胡定山呢,心里偷着乐呢。 家里还有两个都教不过来,我是吃饱了要教你一个不听话的太子? 他很狂啊,直接转身就走。 还给太子东宫门口的小黄门子留下一句话: “我就不教了!” 这句话,自然传到了朱标的耳朵里。 所以,就有了现在的一幕。 朱标索性直接来到皇宫,气呼呼地开始跟朱元璋告状。 “父皇,儿臣有一个老师,便已足以,所谓学精不在学多,胡定山此子,并没有教导儿臣的能力。” “儿臣只认宋濂老师一人,没有胡定山这个太子太傅。” “胡定山学识不如宋老师,也没有德高望重之名,他身份地位更是和老师差了十万八千里,宋老师乃是文臣之首,这是您亲自称赞的,怎么能和一个黄毛小子平起平坐呢?论学问,论……” 朱标话没说完。 就被盛怒的朱元璋给打断了。 这些话是谁教太子的? 这些话,居然和胡定山说的,一一对应了! 这是让朱元璋非常愤怒的,人家胡定山还没升官吧?居然就连太子都被指使着来罢他的官! 第二十三章 微服私访 都是儿子,怎么人家胡家的儿子,就比你强这么多? 这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除了恨铁不成钢,强烈的不平衡游走在朱元璋的心间。 他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举起茶杯,啪地一声清响,扔在地上四分五裂。 朱标难得看见朱元璋发这么大的火,吓得噤若寒蝉。 “你身份尊贵,贵为太子,未来更是天子!是大明的接班人,现在是不是连为父给你安排的师傅,你都容不下了?” 朱标一动不动。 面上又是惶恐,又是悲伤。 因为朱元璋说的这话,实在是太重了! 这是在指责,朱标大逆不道。 传出去,不知道引得多少朝臣议论呢。 而朱元璋,也从未做过这样折损朱标羽毛的事情。 因为他此时实在是太愤怒了! 朱标可是未来大明的皇帝啊!如果他还是如此不明事理,容易被人轻易利用,那么朱元璋又如何敢、如何放心地把江山教给他呢? 老父亲简直是操碎了心! “父皇!” 朱标高喊道。 他深深地叩首:“是儿臣错了!” 除了这句话,朱标什么也没说。 朱元璋无力地叹了口气,知道朱标这是因为自己的愤怒而道歉,而并非自己错了! 知道吓到儿子,朱元璋地语气,缓和了不少: “前两个月,送你出宫,给上元县治理水利,你花了两个月,做得狗屁不如,你以为你做的很好吗?还不是朕在给你擦屁股!” 朱标愕然地抬起头。 两个月前,他前往上元县,解决土地干涸无水的问题。 虽然前面的治理,有些曲折。 但后面不也很好,顺理成章的完成了任务,然后得到了所有臣子们的一致好评。 父皇现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望着他一脸懵逼的脸。 朱元璋是又想气,又想笑: “你是太子啊,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自己都不知道,还要别人告诉你?” “吾日三省吾身,这些书,你不都是背得滚瓜烂熟了吗?” “当初,你做得烂的狗屁不是,咱后来就交给胡惟庸了,是胡惟庸带着他儿子胡定山画的一幅画,只做了所谓的水车。” “这水车非常神奇,能引流水源,致其流向田野之中。” “还有什么缩小水压,方便灌溉的功能。” 提到胡定山,朱元璋那难看的脸色,轻松了起来。 似乎是因为想到这个有能力的臣子就高兴。 “并且,水车构造简单,不需要太多的材料,大量的节约了人力物力。” “现在,咱已经开始大批量地制造水车,流向各地。” 朱元璋皱着眉头,无奈地叹气: “亏你十几岁开始监国,现在连这样的国家政策都不知道。” “标儿,你真是令咱,太失望了!” 失望? 没有人对朱标说过失望。 更别提朱元璋了,他向来都是满意这个好大儿的。 偏偏听了这话,朱标根本没有理由反驳。 整个人的脸灰白一片。 努动嘴唇,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这法子,比你在那乱挖,乱建可强多了。” 朱元璋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朱标。 随后对着一旁的太监道: “宣胡定山进宫!” 没过多久。 胡定山穿着官袍,缓缓入殿。 因为这几次和朱元璋的相处,让他也没有这么拘谨了。 “微臣胡定山参见陛下!” “吾皇万岁!” 朱元璋像往常一样摆摆手,满脸笑容: “赐座。” 然而,胡定山站起身来,看见身旁跪着的太子之后,顿时就想起了早上不愉快的经历。 这大冬天的,他好不容易从温软的床榻上蹭起来。 又是风吹又是冷的,马不停蹄赶到东宫。 这小子还是油盐不进,把门关了。 差点没把胡定山气了个半死。 在东宫门口,发了这一通脾气还不够。 回到家之后,跟胡惟庸抱怨了好几句,终于把这事儿忘了的时候,没想到又传来了朱元璋召自己进宫的事情。 然后一进宫,就看见朱标这晦气玩意儿。 胡定山没好气地看了眼椅子,坐也没坐一下: “陛下,您有什么事,就快说吧。” 朱标怒目相视。 胡定山此举,已经是于礼不合。 所谓长者赐,不敢辞。 皇帝就是君父,君父都让你坐了,你不坐,什么意思? 然而朱元璋想的跟朱标完全不一样。 看看你这傻儿子,你把人家胡定山气成什么样了? 真是个完蛋玩意儿! 朱元璋缓和下语气,说道:“过两天就是国宴了,你父亲去上元治水,你就过来参加吧。” 朱元璋因为实在太过抠门,因此很少举办国宴。 这一次,是因为祭祀先祖,乃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朱标在一旁暗自咋舌。 年轻一代的,比如徐达的儿子徐祖寿,或者说是宋慎,都没有资格过来参加。 没想到,父皇竟然会邀请胡定山…… 害,就是代替我爹吃席嘛。 胡定山欣然答应下来,主要他还没吃过御厨弄的饭菜,应该很香。 此时。 一旁的朱标沉默了半天,终于觉得不对劲了。 我治水治的不好,关胡定山做不做我师傅什么事情? 做的不好,就让宋濂老师教我不就行了? 还让胡定山过来填什么乱! 此时,朱标下意识忽略了朱元璋口中的“胡惟庸带着儿子给的一幅画”。 于是,朱标猛然抬头,神情颇有些声嘶力竭的味道: “爹,我真的不认他做师父!” “您难道没听坊间传言吗!胡定山收了两个徒弟,自从进了胡定山恩家门,就没再出来过,谁知道他们是死是活!” 其实,朱标也是傻。 就算胡定山的徒弟真的死了。 但你朱标可是太子爷,怎么可能把你弄死? 胡定山被气笑了。 讥讽地勾起唇角,说道:“他们日夜辛苦读书,甚至足不出户,却被你说成不知死活?” “难道你是怕辛苦不成?” “你!” 朱元璋抑制着怒火。 这两人把他这谨身殿当成菜市场了?还在这里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胡定山收了两个徒弟的事情,朱元璋又何尝不知呢? 第二十四章 从今天起,胡定山就是你的师傅 而且他也早已知道,两个徒弟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学习,比之许多典故中的名人还要努力。 真不知道胡定山这家伙是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只希望,不要教出两个书呆子才好! 想到这,朱元璋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色。 原本太子就不听话。 如果胡定山教出两个书呆子的事情被传了出来,那恐怕就不能服众了。 就在朱元璋陷入沉思的时候, 偏偏朱标这家伙看自家爹没说话,急得又开口道: “父皇!儿臣心意已决,请你下结论吧!” 朱元璋怒了。 “行,你不是只认一个师父吗?好,那从今天起,胡定山就是你的师傅!” 此言一出。 惊呆了众人。 朱标的嘴巴甚至都能塞得下一个鸡蛋。 我说的师父,是宋濂师父,不是胡定山这个狂妄自大之徒啊! 胡定山也惊呆了,一脸惊恐。 不要啊,这种不听话又不能打的逆徒,谁爱要谁要去吧! 朱元璋这样安排,自然是有他自己的考量。 他是在防止在太子的带领下,展开党争。 历朝历代,都因为这党争杀的不可开交,比如元朝,便就是因为错综复杂的党争而毁灭。 要想解决党争,除了要改善制度,还要集权! 朱标现在如此听信小人谗言,这无异于是给朱元璋敲响了警钟。 这说明什么? 说明朝廷上,已经有一股势力,一家独大了! 为了集权,为了让大明江山稳固,朱元璋可以不惜杀光所有人,哪怕……这些人是曾经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想到这,朱元璋盛怒不已。 这股势力,肯定是宋濂没错了。 毕竟让胡定山做朱标的师傅,他并没有实权,对谁都没有危害。 却只有对宋濂,有所影响。 原本准备反驳的朱标看见父亲盛怒的恩模样,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极少看见朱元璋对自己发火。 但今天短短一个早上,已经接二连三好几次。 一来,他害怕,二来,他认为让父亲生气,乃是不孝的行为。 所以,心中暗自打算。 等父皇冷静下来,再劝劝父皇。 革除宋濂老师的职位,肯定是一时的气话罢了! 看着他终于老实下来,朱元璋对着一旁发愣的胡定山说道:“皇城之中,手工业已经开始发展,定山呐,带着标儿去看看吧,好好学习一下,沉淀一下性子!体验民生,才是你这个太子该干的事情!” 其实,朱元璋也觉得,胡定山应该是那种只会干实事,但学识上的建树不大的人。 毕竟,当初在国子监的成绩,可不是假的。 所以,朱元璋便没有让胡定山讲经。 胡定山胆子再大,看着朱元璋遍布阴云的脸庞,也不敢多说什么。 拱手一揖,应道:“臣,接旨。” …… 正值晌午。 天气稍微好了不少,胡定山走在出了皇宫的中轴线上,手心暖洋洋的。 一直往前走,就是朱元璋建设的手工作坊。 而朱标被朱元璋勒令不许骑马坐轿,百般郁闷之下,他懒洋洋地跟在胡定山身后。 二人一前一后,不过多时便来到了作坊之中。 这里的制度,都是胡定山提出来的,所以看上去干净整洁,井然有序。 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工位,并不拥挤,也不混乱。 并且,赏罚制度,也经过了胡定山的修改。 多做者,就有多的俸禄。 这也导致了,这里的劳工们,干活异常得劲。 每个人的脸上,都出现了朝气蓬勃的样子。 朱标一开始还挺敢兴趣。 但看了千篇一律的织布制衣,便摆摆手,觉得有些无聊。 “这么冷的天,有什么好看的?不如回殿里喝一口热茶好了。” 胡定山有些无语。 心里对太子的好印象,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哪,这就是后世人人称颂的太子爷吗?现在这副模样,简直是个隐藏般的纨绔子弟,混世魔王加强版嘛! 他冷笑一声道:“行啊,你现在回宫里喝热茶,你看你嘴里含的太子金汤匙,会不会被人吃走。” 太子金汤匙,朱标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太子身份。 胡定山看着太子一愣,接着道:“你以为陛下让你来看看,就是真的来看看的?” 其实,胡定山这句话,就是单纯的恐吓。 因为朱元璋对朱标有多宠爱,这都是有目共睹的。 而且根据后世记载来看。 如果朱标没有资格当这个太子,那么别人就更没有资格了。 但涉世未深的朱标信了啊! 他甚至有点后怕。 还好自己看见父皇盛怒后,就没有再说话了。 要是父皇一个没想明白,要开口废太子怎么办? 这次让自己跟胡定山出来巡视纺织作坊,应该也是一个考察! 还好胡定山一语点醒了梦中人! 想到这,朱标对胡定山也没有这么康健了。 太子,毕竟是太子,脑子里还是有不少东西的。 打起精神之后,开始认真观察工人劳作来。 这个作坊很大。 约有半个奉天殿大小。 除了制衣的,还有织布的。 每一个区域,都有不同的职位。 因此,朱标看完所有人的工作,也是花费了不少的时间。 他发现劳工每次去仓库拿材料,和存放成品时,都要耗费很长的时间。 因为织布的地方距离两个仓库,都有一定的距离。 其实,这也是胡定山故意为之。 他早就知道了,朱元璋一定会带太子过来审查。 所以故意留下这个漏洞,让朱元璋或者太子发现。 现在果然不出所料! 而且,就算两人都没有发现,也没有关系。 仓库放远一点,对于卫生条件,也能有很大的帮助。 又防止了一些人搞小动作。 此时。 朱标发现了这个问题之后,摸着下巴,进入了沉思之中。 只见他后退了几步,朝着门口马厩的地方快速跑去。 随后抽搐腰间鞭子,翻身上马,霎时身影飞出。 英姿飒爽,扬长而去。 一旁,护卫连忙极速跑去。 却被一道身影给拦住。 这道身影赫然是胡定山,他望着朱标的身影,轻声道: “太子殿下一会儿就会回来。” 第二十五章 国宴 果然不出所料。 朱标回来了,脸上还带着自信的笑意。 这般模样,才算是有了些太子的风采。 朱标指着他经过的那条路线:“这哪怕是骑马,来回大概都要一定时间,若是将三者结合到一起,定能省下大量的时间!” 不等胡定山回答。 朱标就望着一旁的护卫道:“传令下去!将织布、拿材料、存放物品做成一条合一的流水线!” 胡定山笑看着他。 果然,他就说,人人称颂的太子爷,怎么能是个草包呢? 不过,这家伙……不会变成可恶的资本家吧? 怎么连流水线都能说出来的? 太子爷一声令下。 护卫就连忙跑去寻找工部的负责人。 两个人鸡同鸭讲的说着。 朱标见这些纺织的人还没开始动作。 就忍不住自己骑马跟进,手舞足蹈的讲述自己的想法。 终于,将语言组织到满意之后。 工部主事,也就是这个作坊的负责人,开始将命令传达下去。 所有工人停止了作业。 根据朱标的口令,进行改造。 他们融合成了一个大的部门。 然后,细小的分下去。 工位也发生了一些改变,从流水线上到存放的位置。 变得更近了许多。 胡定山看见这一幕,非常满意。 经过太子这样一改造。 手工作坊的作业速度,一定会大大提升。 果然,不出所料。 经过今天一整天的改造,在第二日作业的时候。 出成品的速度,快了近三成的速度。 这是因为,工人不再需要做完手工之后,再去存放成品。 节省了许许多多的时间。 并且,也彻底断掉了工人偷懒的可能性。 胡定山知道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 看来朱标就算是再仁厚贤明,骨子里还是带着些他爹的压榨品质啊。 这件事很快,也传到了皇宫之中。 因为朱元璋在朱标身边,安排了许多个护卫。 所以他第一时间,就能知道朱标做了什么。 看见这封密函的朱元璋,在大殿哈哈大笑。 看着皇帝欢喜的脸庞。 一旁的太监宫女,也觉得轻松不少。 朱元璋这段时间,政务繁忙,时常心情烦躁。 有时候茶水没到温度,会对太监们破口大骂。 搞得上下惶惶。 其实不是朱元璋对茶水的要求很高。 主要是他就没把太监当人过。 所以,朱元璋一高兴。 太监和婢女们,也高兴起来。 听着朱元璋在谨身殿踱步,喃喃自语的话。 太监们也知道了,让朱元璋这么高兴的究竟是谁。 不出所料是太子殿下没错。 可这关键的人物,却是胡大人家的儿子。 坐在家中睡懒觉的胡定山还不知道。 他忽然吸引来了一大堆宫女太监的好感。 朱元璋将密函放到一边。 坐在龙椅上,笑呵呵地抿了口茶,看向大太监云奇: “给东宫那边送两箱江南特贡绢布过去,给太子做几件衣服,就说咱夸奖他,这次在官方作坊干得很不错。” “是。” …… 东宫。 看着一箱箱绢布。 朱标幸福得简直要冒泡泡了。 他第一次觉得,胡定山还算是有这么一点作用。 也是第一次觉得,让胡定山当自己的老师,也未尝不可。 毕竟,人家就是一句话,把自己骂醒了。 要知道,这两天自己可是进宫请安都不敢。 就怕父皇对自己失望,骂人。 可现在,自己做对了一件事情。 父皇的心态,立马就变了。 自己还是他的还大儿! 并且,高兴的太子爷此时在脑子里脑补。 官方作坊,这么大的漏洞,胡定山能不知道吗? 他可是心细如发之人! 所以,他这是故意磨练自己? 总之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朱标将朱元璋赏赐的绢布搬进库房。 眼里,闪烁着莫名的精光。 胡定山,果然是一个务实的奇人! 日后必然会有一番大成就。 不过,父皇曾经说过,这家伙字写得很烂。 多半是个文盲,真是可惜…… 因为古代的学识,大部分都和自己的基础挂钩。 在学堂、私塾读书的时候。 老师会先教写字,再教文识。 如果你字写得不好,很有可能,连作业都交不上去,就会被老师撕了个稀巴烂! 而胡定山,字写得这么差。 别说作业了。 估计走进国子监的大门,就会被宋濂老师骂出去…… 朱标如此想道。 …… 光阴似箭。 转眼,便来到了国宴。 胡定山郁郁地走在路上。 这马车实在太过颠簸。 加上这时候他的老爹还没开始贪污,胡府上下并不算富裕。 所以,坐上那破烂的小轿子,胡定山都有点不好意思进宫来! 没想到,他刚入膳厅。 就听见一堆人议论纷纷。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四品左右的官员。 似乎觉得胡定山这个没有品阶的人过来,有些脏了这块地。 别看胡定山现在是太子太傅。 但太子太傅,是没有品阶的。 “不是我说,胡定山这个黄口小儿怎么在这啊?” “就是,那如此说来,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傻儿子也能过来了?” “胡家也太不懂规矩了。” 胡定山粗略的扫了一眼。 这些议论自己的,大部分都是宋濂一党的文臣。 他这段时间,成为太子太傅后,也算是正式进入了朝野之中。 所以,就花了时间,恶补了一顿朝中势力。 免得以后,坟都不知道往哪哭。 他有些无奈。 要是换成别的地方,他肯定要把这些人喷得狗血淋头。 但这里可是国宴。 要是自己大打出手,岂不是会被人诟病。 到时候说不定皇帝会觉得自己没事找事。 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胡定山并没有说什么。 默默地走到了属于自己的座位上。 或者可以说,属于他爹原本的座位上。 而这一群人,也彻底绷不住了。 一来,胡定山的身份,根本没资格和他们平起平坐! 二来,胡定山居然敢公然在国宴上做出如此无礼之举。 那么他们只要把这件事闹大,陛下一定会收回对胡家的宠信。 毕竟,朱元璋最讨厌越俎代庖之人! 第二十六章 漾漾生波逐水流 “大胆小儿!你身份不宜,居然敢擅自跟大臣同坐!该当何罪?” 此人一脸正气凛然,身穿青色异兽图案官袍,应该是个五品官员,不知道受了谁的撺掇非要当这个出头鸟呢。 只要有人愿意出声,那后面的人就会前仆后继。 “成何体统!还不快从这个位置上滚下来!” “你如此没有教养,真是脏了这块地!” “就是,你的老师没有教过你礼仪吗?” 瞧瞧这些道貌岸然的官员。 平日里一副儒雅的模样,骂起人来,什么什么粗鄙的话都说得出来。 胡定山一脸懵逼。 我还没说什么,你们还越骂越得劲了? 难不成朱元璋没跟他们说? 算了,来都来了,管他呢。 他充耳不闻。 反正到时候骂的不是老实孩子我,是你们这群杠精。 一旁。 宋慎瞪了一眼方才那个骂胡定山的人。 你嘲讽他就嘲讽他。 为什么要说他没教养? 你难道不知道,我爷爷是国子监,他的老师吗? 胡定山听见这话,也很是忍俊不禁。 这人真是个人才。 他低下头,隐藏住嘴角的笑容。 抿了一口小酒。 这些人也是傻,吃席不赶紧旋饭,还在这嘀嘀咕咕的干什么? 说起来,宫里的酒,就是跟外面的不一样…… 真香啊! 这些人见胡定山非但没有露出难堪之色。 反而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喝酒,心中更是愤怒。 真是恬不知耻啊! 自己等人在他面前,就像是跳梁小丑一样。 非但没有因为骂胡定山给拉拢到宋濂的青睐。 反而,还被记恨上了。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受。 所以,他们看着胡定山,心中愈发怒火中烧。 “大胆小儿,目中无人,一会儿我就要禀报陛下,让陛下来制裁你这等无耻之徒!” 众人微微一笑。 现在淮西党,势力并不算很强。 所以在场众人,大部分都是浙东党。 并且,官职大小,简直是压倒性的碾压淮西党。 所以,胡定山一下子就变成了全场重点。 重点被骂的人物。 要是胡惟庸在这,他们最多也就能冷嘲热讽一阵。 但胡定山,在他们的眼里,只是小辈。 骂了就骂了,就算胡惟庸有怨言能怎么样? 我们在帮你教训儿子! “哈哈,有好戏看了。” “今天就看这胡家小儿灰溜溜地滚回去吧。” 众人议论纷纷。 胡定山不当一回事,甚至心里还愈发得瑟。 你们就骂吧!现在骂得越狠,一会儿挨骂挨得更狠。 这一个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学生开会呢。 谁会知道这一群人是一群四十多岁的老臣子? “这胡定山还真以为自己得了陛下的信任,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就是,瞧着作派,还真以为他们胡家在朝中一家独大了?” 场面喧闹。 站在一旁拿小本本的鸿胪寺官员忍不住了。 靠到太监身旁,低声说了什么。 紧接着大太监云奇就在一旁气沉丹田,高喊道:“肃静——!” 躁动不安的气氛,这才缓和下来。 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印入眼帘。 此人,正是最后压轴出场的朱元璋。 他睥睨着呆若木鸡的众人,一开始,心里还有点奇怪。 这一个个表情都是怎么回事? 不过,朱元璋也没有多想,还是要保持皇家威仪地抬了抬手。 “众爱卿不必拘礼,都坐下吧。” 胡定山看见朱元璋来了之后,顿时放心的开始吃面前的酱肉肘子。 毕竟老朱来了之后,吃饭就没有人在哪狗吠影响心情了。 却没想到,有的人,他就真能处。 看见朱元璋,就仿佛看见了衙门上的打鼓。 准备伸张正义,鸣冤来了。 朱元璋屁股都还没坐热。 只听啪地一声,面前跪了一道翠绿色的身影。 “陛下,臣有本要奏!” 朱元璋眯了眯眼睛。 这大喜的日子,你要奏什么本啊?有事情不知道平时上奏章? 你这不是剑是什么? “说!” 此人哭哭啼啼,一点都没有文人风骨正气的感觉,跟让朱元璋反感。 “臣弹劾胡惟庸一家目无君上,不懂礼数,无臣子之德,胡惟庸之子胡定山,居然口出狂言,对朝廷命官不敬……” 一条一条的罪状拼命往胡定山上安插。 朱元璋微微挑眉,朝胡定山看过去。 然而,胡定山此时还在拼命干饭,这皇宫里面的酱肘子,跟家里的就是不一样啊…… 朱元璋有些无语,无奈地摇摇头。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光顾着吃呢?没听见有人在我面前告你的状? 他视线逐渐下落,看向这个官员。 人家胡定山可是朕亲封的太子太傅,难道他就不是朝廷命官了?难道他就低人一等了? 瞧瞧,这都是什么话! 偏偏,此人还感受不到朱元璋的厌恶。 反而,察觉到朱元璋的一丝反感,还以为这一丝反感是针对胡定山呢。 “陛下,请您处置胡定山这个狂妄之徒!他胡家对国宴没有丝毫尊重,竟然随便换位!” 换位? 听到这里。 朱元璋终于懵了。 原来你们就因为这点小事吵起来了? 这里可是国宴,就因为这点小事,在这里吵吵吵,你们有没有把朕这个皇帝放在心上! 朱元璋的额头上青筋暴起。 心中,愈发的怒火中烧。 更何况,胡定山过来吃饭,是朕亲口叫的! 看来,你们这些文臣,居然连这点容让之心都没有,就这么看不惯胡家人。 看来胡定山,说的还真是没错…… 就算自己没有叫胡定山过来吃饭,你们也不该在国宴上,闹得这么不堪! “哼!” 冷然的声音,从跪在地上的官员的头顶发出。 文官们面面相觑。 心中暗爽不已。 看来,陛下已经对胡定山十分不满了! 看着宋濂那边得意的表情,这些文官们决定,虽然不是第一个立功的那个,但是锦上添花,肯定也有一些情分在这呢! 他们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跪在朱元璋面前。 “臣附议!方才臣也在这见到了胡定山此子,如此目无尊长,还请陛下责罚!” “臣也附议……” 第二十七章 官朝丑戏 此起彼伏的弹劾声响起。 一心只顾着吃饭的胡定山,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 这是要自己往死路上逼啊! 一个个在那添油加醋的,现在看来,历史上的便宜爹,过得也太如履薄冰了! 朱元璋捏紧拳头。 身体,微微颤抖。 哪怕,他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帝王! 哪怕,他说一不二,铁血手段。 可此时此刻,仍然要顾念这些所谓的“忠臣”。 否则,明天,坊间就会传言他这个皇帝,蛮横专权! 朱元璋缓缓端起茶杯,将心中的愤怒压下。 他沉声道:“胡惟庸去监管水利,让胡定山坐这个位置,是朕安排的。” 此言一出,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跪在地上的臣子们,更是冷汗都流下来了! 是你安排的,你怎么不早说啊! 让我们一个个跟跳梁小丑一样,现在根本下不来台! 胡定山松了口气。 只听见其中那些反应快的大臣,直接拼命磕头了起来。 开玩笑,不等着道歉,难道等着收拾? “请陛下恕罪!臣等都是无心之过!” “是啊!臣等真的不知道啊!” 方才的气势有多壮烈,现在就有多卑微。 这戏剧化的一幕,居然会出现在国宴上! 朱元璋忍不住冷笑两声。 他放下茶杯。 看着这些滑稽的臣子,心中的愤怒,被嘲讽给代替。 “难道,朕做事情,还要向你们汇报?” 声音之中,完整地展现了朱元璋的怒意! 磕头声,越发响动了! “请陛下恕罪啊!这谏言,是臣的本分,只是没想到……” “陛下!……” 朱元璋厌烦地摆摆手。 放下茶杯,看向宋濂,却是叹了口气。 罢了,现在大明朝廷,十分缺少人才。 这些大臣,也不便在处置了。 他们,没有功劳,也算是有苦劳吧。 “都退下吧,今日,是国宴的日子,回去面壁思过,都长个记性!” 臣子们如蒙大赦。 背后,都被冷汗给打湿。 纷纷高声喊道: “谢陛下圣恩——” 胡定山笑眯眯地看着屁滚尿流,慌乱回归座位的文官们。 夹菜动作悠闲,就是在看戏。 古人吃个席面都这么麻烦,谁来吃还要纠结半天。 还是后世好啊!随个礼,能带一家子来吃了。 见气氛不对。 宋濂站起来,对着朱元璋敬酒。 “陛下,老臣敬你一杯!” 随后,他说了一些祝福语。 其他人文官武将,也连忙效仿。 朱元璋不置可否,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笑容,和臣子们痛饮。 紧接着,宋濂提议,要赋诗一首。 像这种级别的宴会。 文臣们,一般都要作诗作词,为的是继承唐宋传统。 朱元璋对此,是十分支持的。 这样一来,才能覆盖元朝文化侵蚀失去的汉人风气。 宋濂针对当今朝政,朗朗江山,作诗一首。 很显然,这是他早就在家中想好的腹稿。 念完之后,立马受到了许多人的推崇。 “宋大学士的文识,真是令我等拍马难及啊!” “是啊,这一首《杂诗》,便是我等毕生难作的好诗!” 胡定山点点头。 这宋濂,倒是不负后世的评价。 作诗水平,的确在当世应该算得上数一数二。 他正这样在心中夸赞着。 没想到,宋濂微微一笑,居然直接q了他一下! “陛下,往年,微臣都会和胡中丞互相作诗一首。” “可今年,虎父无犬子,定山贤侄今年也来到了国宴上,不如就代替你父亲,来作诗一首?” 大家都知道。 胡定山就是一个不学无术之人。 虽然现在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得到了朱元璋的信任。 但追根究底,他还是大字不识几个。 宋濂这样说,无非就是想看胡定山的笑话。 谁让他坐了他父亲的位置? 欲戴王冠,先承其重啊! 胡定山摸了摸下巴。 这……既然非要我表演一下,那就恭之不却了。 再怎么样,还是要给老父亲胡惟庸,留一点面子的。 宋濂这么嚣张,今天必须要用清朝的诗句打压一下他的气焰! 这应该不过分吧? 大诗人龚自珍名垂青古的诗句,可不在少数。 虽然宋濂乃是明朝文官之首,但诗句可不像那般脍炙人口。 吊打他,应该也是绰绰有余了。 索性,胡定山站起身。 一旁的太监,立马送上纸笔。 宋慎见状,微微一笑。 胡定山这次,出丑肯定是难免的! 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敢提笔写字。 当初在国子监,他那个爬虫一样的字体,简直是令人贻笑大方! 胡定山心中思索,这样的日子,写个什么诗句比较合适呢? 见他久久没有动笔。 身边的大臣奉承宋濂的话,愈发大声了。 “宋大学士,看来您今天的诗,肯定是独占鳖头啊!” “是啊,方才下官献丑作的一首诗,比起您来,简直是上不了台面!” 宋濂摸着胡子。 哈哈大笑,神情骄傲,却故意隐藏下去,对着这些大臣们勉励道: “不必妄自菲薄!我已经是一把年纪了,等你们知天命时,自然会作出比我更好的诗!” 然而。 话音刚落。 就听见胡定山这边传来赞叹的惊呼声: “好诗啊!许久没有看见过这么好的诗了!” 宋濂顿时沉下脸。 这是谁在公然打他的脸? 他闻声望去。 只见胡定山周围,已经涌过去一大堆文臣。 他们对着胡定山做的诗句,惊叹万分。 “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诗的前两句豪放洒脱,有一种往事如烟的离别伤感。 而化作春泥更护花,则让人体验到了更深层的含义。 这花,便是国家。 春泥,就是胡定山自己。 他表面上玩世不恭,不学无术。 但是,背地里,就算是被人再看不起,也乐衷于做自己的事情,就比如水稻。 这一首诗组合起来。 让人直观的感受到:胡定山不在官场,却仍然心系大明。 因为,他在官场,被人排挤。 就正好应和了今天的场面。 明明,他只是受邀而来。 却被这么多人奚落。 不少人对此,十分唏嘘。 第二十八章 怪才 并且。 不仅仅是立意。 这首诗的格式、音节,也是上上乘。 语句优美。 当世罕见。 “后生可畏啊!” “是啊,这首诗,实在是令我望尘莫及啊……” 宋濂眯起眼睛。 因为他站的地方比较远。 根本没听见这首诗的具体。 只听见什么护花什么的? 不就是一首粉头诗,怎么能得到这么多好评? 胡定山这家伙花钱请了托?可旁边的人也不是徐祖寿啊…… 他走上前。 准备用长辈的语气点评一二。 然而,周边围着的大臣。 似乎全部的关注点,都放在了胡定山做的这一首诗身上。 好不容易,等宋濂走进去。 刚刚清了清嗓子,准备好一系列措辞之后。 眼神停留在白纸黑字上,却忽然说不出来话了。 这这这……这真的是胡定山这蠢才能做出来的诗? 以前在国子监的时候,别说作诗了,就是作对,也没听他放出来过一个屁! 难道,这小子当时就在故意恶心人了? 好半天之后。 宋濂才默默地从人堆里走出来。 嘴里喃喃吐出两个字: “怪才!” 没错。 宋濂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去形容胡定山了。 但是他也不能否认,这首诗是胡定山作的。 因为没人会把这样千古传送的好诗用钱卖出去! 没人会放过一诗出名的机会。 并且,当世的大才子,哪个不是名门望族?怎么可能被胡定山给说动? 这种种的一切,说明什么?说明胡定山,就是诗的作者! 高傲如宋濂,也不得不承认。 并且,他还说不出任何诋毁的话。 因为这首诗的水平,比他还高出了十万八千里! 回到位置上之后。 身旁,宋濂的一众亲信,开始七嘴八舌的询问。 其中的语气,无非就是瞧不起胡定山。 说那些夸赞他的大臣们,都是有眼无珠。 分不清好坏的货色。 宋濂听了这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偏偏,他能解释什么? 他的骄傲让他对自己的亲信说不出,自己不如一个小毛孩子的话! 过了片刻之后。 诗句的交流,差不多也落入了尾声。 在场能作诗的都作了。 不能作诗的,也点评得差不多了。 按照惯例,这时候,朱元璋要开始颁头奖了。 他让太监们将臣子们觉得最好的一篇文章拿出来,让大家一起鉴赏。 没想到,今年又出了意外。 递给朱元璋手里的,居然有两份诗篇。 并且,其中一份,还是胡定山的! 这完全是朱元璋所想不到的。 他瞪大双眼,问那太监:“你确定这一份与宋濂的不相上下?” 其实,胡定山用龚自珍的诗,毋庸置疑,就是第一。 但许多文官们,为了拍宋濂的马屁,有的根本没看胡定山的诗作,有的看了也不承认。 这就让太监们陷入了两难。 一边说这个好,一边说那个好,到底是谁的好? 索性,就谨慎地送来了两份诗篇,让朱元璋来定夺! 然而,宋濂看见这一幕,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 这不是要把他不如胡定山的事情公之于众了? 大家都看着朱元璋平静的神情,十分紧张。 不知道朱元璋,究竟会把这个头奖给谁。 大部分人觉得,胡定山的诗句再好,也不过是一个小孩子的诗句,立意这些,肯定比不上宋濂。 有一部分人却觉得,最近朱元璋十分宠信胡家。 说不定,就会把头奖颁给胡定山。 在万众瞩目中。 朱元璋缓缓开口。 其实,放牛娃出身的朱元璋,也分不出来,到底谁的好。 他只是在军旅生涯中不断补充知识。 但其实,学识还没儿子朱标的通透。 虽然看得出来,胡定山的不错。 但内心也对胡定山有一定的刻板印象,觉得胡定山不过一个粗蛮之人,怎么能比得上当世大儒宋濂? 但,他仔细地看着全场的反应。 直到他看见宋濂眼底的紧张,和脸色之后。 心中忽然明白,这次的头奖,颁给胡定山应该没问题。 但…… 想起先前胡定山简直叫一个全场公敌。 朱元璋深吸了一口气:“此次作诗,朕认为,还是宋爱卿更甚一筹!” 就像胡定山对自己说的那样。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并且,自己最近表现得实在太信赖胡家。 这样一来,朝中有些闻风而动的臣子,可能会引起一些政斗。 倒不如,就直接给了宋濂。 也能制衡一下,此时胡惟庸、胡定山的影响力。 这,也是朱元璋的制衡之道。 “胡家小子也不错,不过,宋爱卿此诗的立意,更加显明!” 此言一出。 不少人唏嘘不已。 宋濂猛然睁开了眼睛。 欣喜的神色,止不住的出现在脸庞上。 看来,陛下的恩宠,还是留在他们宋家! 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明明是胡定山的诗,做得更好! “谢圣上!” 宋濂站出来,拱手一揖。 一旁,宋慎用挑衅的目光,看向胡定山。 却没想到,胡定山根本也不看他一眼。 而是皱着眉头,目光放远,落在朱元璋的脸上。 帝王的心思,果然没有这么简单…… 这次国宴。 之后,便在众人对宋濂的庆贺下,缓缓落幕。 …… 回宫之后。 胡定山已然是满脸疲惫。 国宴实在是太麻烦了,吃晚饭,还不能走。 得规规矩矩地坐在原地,等朱元璋喝完酒。 这老腰,这脖子,已经僵硬得不成样子了。 而且,自己以后要少用书籍典籍了。 这书籍典籍,就是系统之前对胡定山给国库捐钱的奖励。 顾名思义,就是可以翻阅历朝历代,包括有书名的书籍。 免得,文才太好,招人嫉妒…… 这样想着,胡定山迈入厢房。 便看见何家俩兄弟站在门口。 这大晚上的,还不睡觉,明天不是要早起背书吗? 胡定山有些疑惑,转而面带怒容。 看来自己一走,这俩家伙就飘了啊! 他刚准备张嘴训斥,俩兄弟的声音,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落下。 “老师,我们打算放弃科考!” 胡定山瞪大了双眼,话语戛然而止。 不过,他并未着急。 第二十九章 苦衷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何家两兄弟为了科考,已经为之努力了许多年的光阴。 现在好不容易起早贪黑,眼看着科考马上开始。 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方便说的苦衷。 但不方便说,也要说啊。 否则自己的时间不是白白给浪费掉了? 胡定山沉着脸,啪的一声把门关掉。 兄弟俩对视一眼。 难道是暴躁的老师又要打人了? 为了避免受到皮肉之苦。 门一关,兄弟两个直接跪了下来。 “老师,这几日,我们兄弟二人在府上的开销极大,我们深想了一下,就算我们真的拜相封侯,凭借俸禄也很难还清这份恩情。” “现在我们年迈的父母,为了维持我们一家人的开销,还在码头做苦力,身为儿女,实在难以视而不见。” 何继学低下头,声音小若蚊蚁。 “老师,我们听说上元县那边招工,工钱还挺高的,现在工业发达,我们想去试试。” 胡定山看着他们。 冷不丁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清响在夜幕中响起。 两兄弟被打了,却连看胡定山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他们显然也知道,多年的努力,日夜读书的才子,居然回头说要当一个苦力,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 胡定山这一巴掌没有丝毫留情,两兄弟的身躯也被他打得趔趄,险些倒在了地上。 他缓缓开口:“我就不说对不对得起我,和你们自己的事情了。” 两兄弟抬起头,又听胡定山道:“但你们这么做,一定对不起你们的父母!还有死去的先师!” 两兄弟神情悲悯。 显然,现在胡定山的话,还未能将两人唤醒。 “你们寒窗苦读这么久!不仅是你们,你们的父母,为此也付出了巨大的期待!” “他们日夜辛苦,是为了什么?不还是为了你们能考上?” “现在你们说不考就不考了,可曾问过父母的意见?他们可是等着你们衣锦还乡呢!要是知道你二人居然去做了一个劳工,他们不得气死?” 胡定山这些话,并非看不起劳工。 而是,何家两兄弟轻易放弃,实在可惜。 他们两个虽然是出自好心,但,却没有对自己和父母负责。 想一出,是一出。 胡定山摇了摇头。 这投胎,还真是一门技术活。 这两人跟自己大相径庭,自己不愁吃穿,何家兄弟却要小心翼翼的生存。 还有他们的父母。 已然年迈,难以劳作维持家里的生活。 其实,在收下两兄弟做学生的时候,胡定山就想到这一点了。 当时,他就找到了何家的地址,还送了一些钱过去。 目的就是不让生活的柴米油盐阻挠到两兄弟读书的心智。 可惜,上次送的钱应该还是不够了。 胡定山摸了摸下巴,给了一巴掌,总要给一颗甜枣吧。 看着心思动摇的两兄弟,他忽然换上了一副多愁善感的面容。 “既然你二人如此忧心,不如,直接把你们的父母接在府上来住吧!” 两兄弟猛地抬起头。 他们没听错吧?老师居然让他们把父母接过来住! 别看两兄弟整日读书,但他们可是知道,面前骂骂咧咧的老师,可是当朝二品大员的嫡子! 这是何等高贵的身份? 老师就算是不参加科举!也比他们这些人的话语权,高得多! 这样的养尊处优的人,在何家兄弟的印象里。 要么,就是高高在上。 要么,就是纨绔子弟。 可唯独,就出了老师这么一个善解人意,大公无私的人! 自己二人,还真是走了狗屎运,能得老师的青睐! 两兄弟此刻感动得无以复加,简直是热泪盈眶! 胡定山见他们惊讶的表情。 顿时冷哼一声。 觉得自己的外表跟人设差距很大? 他甩甩手,打开门。 “憋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大男子汉哭哭啼啼,可真是矫情恶心,我这也是为了那日的赌约而已!” 虽然胡定山这么说了。 但是,两兄弟却完全不信。 赌约,赌约算什么? 且不说老师权势滔天,可以赖账…… 就说这些天对他们付出的心血,就比那几亩地,值钱许多! 所以,胡定山的反应在他们看来,更像是不好意思而已! 两人啪地一声,同时跪下来。 异口同声。 “谢谢老师今日栽培之恩!我兄弟二人,以后定效犬马之劳!” 再抬起头时。 胡定山却已经消失在二人眼前。 不知何时,早就扬长而去了。 …… 书房中。 胡定山趴在地上。 “说得好,说得我一阵沸腾啊……” 灰头土脸地从桌底扯出几沓卷子,胡定山高兴地站起身,直冲厢房而去。 “快点,这么沸腾的时候,来一张卷子做一下!” 两兄弟看见这一幕。 两张感动得稀里哗啦的脸,一下子定格了。 他们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老师,都子时了,睡了吧。” 胡定山嘿嘿一笑道:“子时算什么,我读书那会儿……” “算了,我先回去了。” 俩兄弟看着胡定山离开的背影不禁吐槽:“听说您好像还没读过书吧……” 其实,胡定山才穿越过来的时候,时常会绞尽脑汁地找胡惟庸索要银子,去画舱上喝喝花酒。 今天夜里,他又是辗转反复,难以入眠。 于是,胡定山便从床上蹭起来。 起身鬼鬼祟祟,离开了胡府。 摸着怀里的几锭银子,胡定山安全感十足。 好不容易传过金陵大街。 不远处,秦淮河畔的霓虹灯正在闪烁。 不过,现在可是宵禁时间。 胡定山只能唯唯诺诺地躲开官兵的巡逻。 正当他走到就离秦淮河畔不远的怡红院时。 一队官兵忽然从小巷子里走出来。 吓得胡定山有点不知所措。 忽然,他觉得面前的建筑有点熟悉。 这不就是那日举办游园会的庭院嘛! 他也没多想,径直穿了进去。 然后躲在门边,目送官兵离开。 好在,巡逻宵禁的官兵,没有仔细搜罗。 就这样径直前行。 胡定山松了一口气。 这时。 却忽然传来了女人的哭泣声。 第三十章 扣人心弦 如果刚才的官兵吓得胡定山心跳加速。 那么现在,他就是好悬没有魂飞魄散了。 大晚上的,一个幽静庭院,居然只有女人啜泣的声音。 妈啊,这是遇见鬼了?! 无神论者胡定山,此时世界观崩塌。 脚下抹油,跌跌撞撞地朝门外快速跑去。 然而这道女声就像是魔音一样,一直在他耳边围绕。 直到跑出庭院。 胡定山却忽然觉得,这声音似乎有点熟悉啊? 咽了口唾沫之后。 胡定山觉得,必须要把自己崩塌的三观给捡起来。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嘛! 于是,再三思量下。 胡定山决定,应该可以进去再看一看。 于是。 他一个闪身。 猫着脚步,慢慢朝庭院靠近。 逐渐靠近庭院里面寝房的墙角。 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胡定山的眼帘中。 这猛然一下,直接让他代入到了小时候的童年阴影——恐怖片。 但他还是大着胆子多看了几眼。 毕竟这要真是女鬼,不得马上回头把他干掉了? 白色身影十分消瘦,从背影来看,能看得出来这个女人的身材颇为美丽。 太骨感了! 看了一会儿之后。 白色身影忽然回过头。 两人四目相对。 胡定山愣住了。 这不是先前在庭院中见到的梦中情人? 就是那个,父亲被贬的漂亮小舞女! 这这这…… 这就是缘分啊! 柳思思瞪大了灵动的双眼。 月光下,蝴蝶般微微翘起的睫毛扑朔。 显然,她觉得自己肯定在做梦呢。 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在眼角滑落。 显得那样唯美动人。 胡定山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姑娘……你没事吧。” 胡定山原本想要安慰。 但话到了嘴边,千万种油腻,都变成了一句“你没事吧?”。 果然啊。 历朝历代,也没有一本书,能教会怎么读懂女人的心。 柳思思就这样定定地看着胡定山。 两人目光之中,有千万种情绪交织。 好半天之后。 柳思思才开口了,她声音空灵,宛若天上倾泄而来。 “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忽然,她笑了,是那样的凄美: “因为,我要被许配给别人了。” 明明两人只是第二次见面。 然而胡定山的脑子里,已经幻想了一出极度悲哀的爱情文学。 果然啊,自古文人说夜深寒重…… “我的父亲,受到五品大官的胁迫,必须要抬去他们家做妾。” 幽幽叹息声响起: “其实,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做妾,应该也是不错的选择吧。” 其实,胡定山不是什么会被财色诱惑的俗人。 但是,也架不住柳思思这么美到过分啊。 她的一颦一笑,都会让胡定山的情绪放大。 两人第二次见面,感情不能说是深厚。 此刻,就是柳思思苦笑的样子,都能让胡定山觉得好喜欢。 他心里忍不住想: 要是能睡上这姑娘一次,哦不,睡一辈子,这生活不知道多美…… 他这般想着。 忽然。 面前的视线,一白! 没错,就是赤裸裸的白。 亮得就像月光一样。 而此刻的月光,像是一层镀金,洒在雪一样的肌肤上。 柳思思的酥肩,就这样毫不掩饰的裸露在胡定山面前! 她直接将自己里面的纱衣,给垮了下来。 只要微微拉动手指。 就能看见那深深沟壑里面的呼之欲出! 胡定山愣住了。 不是,我还有这功能? 这咋还能心想事成的呢!! 柳思思神情悲恸。 看着胡定山的目光中,多出了许多细线般的情意。 “那大官,已经抬了十多房小妾,而且我听说,他有一些打人的癖好,府上的小妾都叫苦不迭……与其到时候被人作贱,不如现在,就把这清白的身子,给了你罢……” 柳思思一边说着。 一手,直接将罗裙给揭下! 嫩白的大腿,简直是完美无瑕的碧玉! 胡定山眼睛都直了。 脑子里简直是一片混乱,下腹火热,心思滚烫无比! 然而,下一秒,他大步上前! 直接,将掉落的罗裙给接住! 一手,将其覆盖在了柳思思的肩上。 因为心跳加速,他的语言都带着些颤抖。 两人的距离,也是第一次这么近! 互相之间,能感受到对方炽热的体温。 “你……柳小姐,还请你自重。” 咯噔一声,胡定山咽了口唾沫。 他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出来这句话的! 但他知道,他可不想在这种地方打y战! 要是被人抓住,那岂不是老脸都丢光了? 没想到,当他这句话说完。 面前,忽然传来了极度柔软的触感! 柳思思居然回过头,一把抱住了他! 要知道,柳思思现在只是身穿了一件单薄的纱衣啊! 如同棉花的二两肉,紧紧地贴在了胡定山的胸膛上。 低下头,就是女孩柔软的青丝下,那张绝美的容颜。 “难道你嫌弃我吗?” 胡定山的胸膛打湿了。 他强将心中的浴火给压下。 他总不能粗俗的说:他不想……咳咳吧! 于是,胡定山伸出手,摸了摸柳思思的发顶。 “没有,我不会嫌弃你。” 紧接着。 他原本僵硬的大脑。 忽然又转的滴流的快! “你现在,是自暴自弃了,但是,我认为,爱情这样的事,应该你情我愿才对。” “我不想趁人之危……真的不是嫌弃你。” 说完之后,见柳思思半天没有回应。 胡定山又说:“我是真的挺喜欢你的。” 这下。 柳思思放心了。 但还是紧紧的抓着胡定山没有放手。 她再次强调:“你不是趁人之危,我就是想给你……” 这谁顶得住? 胡定山这一秒眼睛都红了。 他恨,恨自己那天游园会怎么没把这个庭院买下来!! 但错过的事情,就是错过了,没有后悔药买。 所以,胡定山只能说: “柳姑娘,我会帮你解决这个事情的,等事情结束之后,你再亲口对我说一遍吧!” 话音落下。 胡定山感觉到腰间一紧。 柳思思深深地拥抱了他一下。 话语之中,满是欣喜。 第三十一章 定情 “谢谢你,胡小公子!” 说完之后。 柳思思猛然抽回手。 然后一下子躲得远远的。 离胡定山好几米远。 完全没有了刚才投怀送抱的样子。 看得胡定山不禁笑着摇摇头。 这女人啊,就是善变。 刚才还要以身相许呢,现在听见自己承诺,马上就变卦了。 不过。 让一个五品大员低头。 对身为太子太傅的自己来说,完全就是小事一件。 如果能因此收获一个美人,那完全不亏啊。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这样变脸不太好。 但有哪个女孩子,希望自己的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发生呢? 说到底,柳思思也是一个封建社会的小女子而已。 柳思思鼓起勇气,上前一步。 在自己褴褛的荷包中,取出一块带着小红花的手绢。 这手绢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却是柳思思随身携带的东西。 手绢上,简直是香气四溢。 “胡小公子,您还请收好……” 说完之后。 柳思思又三两步,退了回去。 胡定山接过手绢,也没看,直接就放回了自己的衣襟里。 这就是定情信物了吧! 跟古人谈恋爱,这暧昧氛围,简直是杠杠的! 这举动让柳思思松了口气。 她就怕胡定山猴急,直接开始闻她的手绢呢! 月色,愈发洁白了。 …… 清晨。 胡定山望着湿漉漉的床垫,陷入了沉思。 他看向门外的家丁,喊道:“进来收拾一下。” “是。” 离开自己的寑房之后。 胡定山来到了书房之中。 这几天,朱元璋在上朝时重点宣明,要严查贪污腐败。 这也是朱元璋一向的风格。 而让朱元璋愤怒的点就在于:他觉得国家已经够穷了,还有不知死活的人居然还在贪污。 然而,他的想法让底下的官员觉得十分无语。 不是说胡家才捐献了富可敌国的财富吗? 现在应该不算穷了才对! 抱着这样的心情。 这段时间,官员行贿的数目,不再少数。 至于朱元璋和胡定山为什么知道不在少数呢。 是因为朱元璋将这件事情,交给了胡定山来调查。 本来这件事情,应该是交给胡惟庸的。 但是胡惟庸调去外省工作,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在朱元璋眼里行政能力很强的胡惟庸的儿子胡定山,自然成为了调查贪污的第一人选。 而且,美名其曰: 现在贪污的,可都是你们家上交来的钱。 无奈,胡定山只能接下这个任务。 这几天,除了要教导何家兄弟读书之外。 胡定山将心力都放在了这件事情上。 当然了,有被皇帝褒奖的好事情,胡定山自然也没有忘了自己的好兄弟徐祖寿。 他将这件事,托给了徐祖寿去调查。 因为现在朝野的格局,基本上都在针对淮西党一脉的文官。 这让胡定山的调查,十分如履薄冰。 索性,就交给武官出身的徐祖寿。 毕竟徐祖寿在大家眼里,也是个没什么出息的纨绔子弟。 但正因为如此。 徐祖寿的动作,就根本没有人关注。 这样导致这一次的搜查,十分的顺利。 胡定山很快顺藤摸瓜,捋出来一个名叫周仟的户部侍郎,是这次贪污的第一人。 这可是一个位高权重的大官啊。 不知道这一次朱元璋看见这条消息,又要生气成什么样子了。 今天,胡定山就打算在家整理好这些资料。 明天直接递呈到朱元璋面前。 就在他刚拿起这一堆资料的时候。 脑海里,忽然响起了清脆的系统音。 【请宿主注意!新的任务发布——】 【请在三天内,迎娶柳思思】 【请宿主点击确认】 【如若任务失败,将收回之前的所有奖励】 【比如:水稻(会大面积死亡)】 【科举真题:(会直接让何家兄弟遗忘)】 胡定山嘴角抽搐。 水稻和科考真题,可都是他辛辛苦苦弄来的。 现在,要是失败就没了,这不是要搞死人? 除了接受,他还能反抗? 【确认成功】 【祝宿主一路顺利】 望着凌乱的资料。 胡定山又好气又好笑。 这是系统让我娶!我不得不娶啊! 不过柳思思这小姑娘到底有什么魔力,居然系统亲自开口让我娶她。 看来,柳思思的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 …… 竖日。 臣子们文东武西,鱼贯而入。 大殿之中,寂静肃穆。 随着太监的一声高喊,臣子们叩首: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神情冰冷,睥睨众人: “都起来吧。” 接下来,就是那一套老流程。 先是礼部的官员开始汇报事情。 然后,见没有人说话。 站在角落,一脸青黑的胡定山才拱手表示自己要呈上奏章。 洪武朝简直就是不把官员当人啊。 天见可怜,自己今天早上居然凌晨三点就起来了! 胡思乱想了一通之后。 胡定山将奏章递给了朱元璋。 随后低下头,可以预料的是朱元璋一会即将会暴怒。 宋濂一脉的文官忍不住勾起唇角。 这个废物居然还会写奏章了? 这也太滑稽了吧! 正当他们如此想着。 一道威严的声音,让所有人的精神为之一振。 “你们就是这样给朕办的事?就是这样给大明办的事?” 朱元璋的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勃然大怒。 啪地一声。 御案上繁多的奏章,被暴怒的朱元璋直接拂在地上。 众人哆嗦一声。 直接齐刷刷地跪倒了一排。 “你们看看这一排排名单,居然全是贪污的人,这是多么令朕痛心,多么触目惊心!” 最前排。 胡定山听着朱元璋的谩骂。 忍不住微微抬起头。 然而,没看见朱元璋的神情。 却是看见了因为风而吹动的一分名单。 这是一份贪污连坐、发罪的名单。 从二品大员,到九品。 都城就这么大。 但居然从上到下,都有人涉及。 也怪不得朱元璋会如此愤怒了。 对于贪污的人,朱元璋向来是毫不留情。 重罪、重罚! 就这样看了一会儿。 胡定山却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柳思思。 柳思思的名字,赫然安排在几个名字的后面。 第三十二章 给太子教书 但,这几个名字,却跟柳思思不是一个姓氏。 这是什么意思? 获罪的人,又不是柳家氏族的人。 难道这个柳思思是重名了? 可是没听说过都城的官家小姐还有叫柳思思的啊…… 抱着疑惑的心情。 胡定山放远目光。 卧槽? 柳思思在名单上的身份。 居然是那个五品官员的小妾! 这人还没嫁出去呢。 临死了都要拉我的baby垫背?实在太过分了! 看来行贿的数字很多啊。 否则户部的人,怎么会把未嫁女安排在这个五品大员的名下呢? 更让胡定山无语的是。 这个狗系统,简直是让我明着跟朱元璋叫板啊。 虽然,柳思思的名字出现在上面,是违规操作。 但是朱元璋现在可是爆发着龙怒,要教训人。 自己不以身作则就算了,居然还要拖一个人出来。 实在是……试试就逝世啊…… 可是,柳思思的确是无辜的。 希望朱元璋能明事理点吧! 当然,这也是为了自己怀里的一方手帕。 比起手帕,胡定山自然想亲自闻闻,肌肤是否有手帕的芳香。 不过,现在可不是机会。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 胡定山打起精神。 开始专心致志地去听朱元璋的话。 比如说具体要多久开始处理这一批人。 他现在必须趁着这个时间之前。 把这件事,跟朱元璋说清楚。 早朝,很快在朱元璋的骂声之中结束。 在一片吾皇万岁的恭送声中。 臣子们纷纷擦了把汗。 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胡定山。 这家伙不是一个没用的纨绔子弟吗?怎么搜集到这么多情报的? 身边的那些同僚,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实在是太狠了! 不理会这些人诧异的目光。 胡定山大步离去。 因为皇城外不远,就是东宫的位置。 所以胡定山在午门过道走了几分钟之后。 高大的宫殿印入眼帘。 在见识了胡定山的胆大包天之后。 东宫的人再也不敢把门关上了。 进殿之后。 太子朱标也已经老老实实地在书房等着胡定山。 他听说,今天胡定山居然要给他上课? 这不是开玩笑嘛!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文盲,居然要给他上课。 而且,今天不用出去,就在书房上。 朱标倒要看看,胡定山会说出个什么一二三来。 如果这家伙说错了典故上的句子。 那他一定要好好讽刺一番! 就这样美好的想着。 啪地一声。 一本书甩在了桌案上。 朱标定睛一看。 不是……这上面的文字,我怎么看不懂的。 只见胡定山清了清嗓子。 而手上,赫然有一本和朱标面前一模一样的书。 上面,只有两个字,朱标能看得懂。 那就是——数学。 数学,朱标也能理解。 应该就是算学。 其实,古代的数学也并不落后。 当代,也有不少数学厉害的。 不过大部分,都在钦天监工作。 给大部分人的印象,就跟看天象啊,这类天马行空的人群。 因为现在的数学,大概就是懂的人很深奥,不懂的人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的情况。 那么朱标,自然就是后者了。 他只会简单的算术。 顶多,能搞得清楚鸡兔同笼是什么意思。 但胡定山手里的这本数学书。 上面全是阿拉伯数字。 别说认识了,就是听也没有听过! 这一刻,朱标懵了。 脑子里的第一反应,这家伙是不是胡乱写了但东西来忽悠我? 然而,看着胡定山老神在在的样子。 朱标强忍着没有把这句话问出来。 其中,原因很简单。 他这段时间,被胡定山打脸打得太惨了! 好在,胡定山也知道他当然不认识数学数字。 于是开始给朱标讲述,这上面的符号是什么意思。 他指着那个“1”,说道:“这几个数字,对应了一二三四五……” 朱标点点头。 这他倒是听得明白。 见朱标没有异议,胡定山就开始按照小学课本上的知识开始讲了! 首先,让朱标背下乘法口诀。 而且,让他把物品的数量定义,给了解清楚! 胡定山记忆本就超群。 前世,更是读到了清北大学。 制作一个小学课本,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难事! 胡定山又指着毛笔。“比如说这个毛笔,现在它就是属于1,一支毛笔的意思。” 朱标还是点头。 胡定山拿过了第二支毛笔。 “那么现在,就是两支毛笔,对应加法口诀表里面的1+1=2,你明白了吗?” 朱标还是点头。 胡定山满意的点点头。 太子就是太子,还是挺聪明的。 于是,胡定山就直接开始给朱标出题。 毕竟,口头上说并不算会。 做出来,才能见真章! 为了提高难度。 胡定山直接问:“一串葡萄,加两串葡萄,等于几串葡萄!” 朱标不假思索:“三串。” 他忍不住撇撇嘴。 这胡定山就问这么脑残的问题? 看来,这所谓的阿拉伯数字,果然是在忽悠他! 想到这。 朱标也不耐烦了。 忍不住出声嘲讽道:“就这?” 胡定山怒了。 方才不过只是一个热身而已。 因为他知道。 朱标是会珠心算的。 而且,朱标连要求都没听懂,居然敢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 胡定山冷笑一声:“那你把这个公式写下来。” “写公式?” 朱标嚣张的气焰一下子蔫了。 琢磨了半天之后,才写下了公式。 胡定山满意地点点头。 又出了下一道题:2+3+1=? 朱标这下子懵了。 不是,你一样一样地加,不行? 对于一个刚学会加法的小学生来说,这道题实在是太残忍了。 好不容易掰着手指头算清楚。 朱标写下了一个弯弯曲曲的6。 见朱标学会了加法。 胡定山勾起唇角。 又告诉了朱标减法的定理。 好了。 本来就懵逼的朱标,直接傻了。 减法,用手指算也实在是太难了! 而且,叠加的去算,到底是怎么写的? 他的反应,自然被胡定山大骂了一场。 他告诉朱标。 明明你都已经背下了加法口诀。 为什么还要掰手指头算? 实在是太蠢了! 朱标一脸委屈。 听胡定山骂了半天,忍不住开口反驳。 第三十三章 臣想要一个媳妇 “这东西学了有什么用?” 朱标发出了灵魂质问。 “孤认为,这东西比之珠算,实在是差太远了!” 然而。 他话音刚落。 胡定山还没来得及说话呢。 身后,就传来了浑厚威严的声音。 “你这臭小子,自己学不会,居然还敢质问老师?” “咱从小到大,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 朱标垂下脑袋,一脸的不服气。 但朱元璋既然都说出这么重的话了,朱标还怎么反驳,只能强行将苦水咽回肚子里。 “是,父皇,儿臣知错了。” 朱元璋摆了摆手。 叹了口气道:“标儿啊,出去练练箭吧,咱同你老师闲谈一番。” 朱标看了胡定山一眼。 心中腹诽不已。 这家伙算什么老师?瞧父皇这一本正经的样子,还真把他当一盘菜了…… 待朱标出去之后。 朱元璋缓缓将视线转移到了胡定山的身上。 “说说吧,你有什么话,要对咱说的?” 帝王的威压深重。 胡定山一下子冷汗都从额头上流了下来。 这朱元璋真是火眼金睛。 自己可是在地上跪着,都能被他听见内心的想法,实在是太恐怖了。 开局一个碗的皇帝,真是名不虚传。 观察力,细致入微啊。 “臣……” “咱……” 两人同时开口。 胡定山立马闭上嘴巴。 朱元璋笑了笑,道:“你爹治水有功,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多亏了你的主意。” “待他回来之后,咱必定是有功就奖,回来,咱就给他升官,你可有什么所求的?” 胡定山嘿嘿一笑。 还好自己先让朱元璋开口了:“陛下,臣想要一个媳妇。” 简单粗暴。 听得朱元璋都愣住了。 不禁开怀大笑起来,看来这个“完人”还有凡人的爱好啊。 “说吧,想娶谁,从捐钱给国库,再到今日,咱都通通一起赏了。” “就说宫里的公主,咱,都能给你做主。” “不过,你可不能打后宫的主意啊。” 胡定山撇撇嘴。 这朱元璋可真是爱开玩笑。 你的女人,我怎么敢想啊?除非不要脑袋了! 毕竟皇帝,可都是说翻脸,就翻脸的狠角色。 不过。 对于朱元璋的承诺。 胡定山十分激动。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嘛。 更何况,是皇帝的话。 这附近的小太监,都听着呢。 胡定山高兴地搓搓手,原本以为这事儿得有多困难,没想到…… “陛下,这可是您说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胡定山笑得一脸谄媚。 朱元璋哼了一声,瞪了胡定山一眼,眼里有警告之意。 让你选,你还真选上了? 到时候要开口要什么宁国、临安公主。 这不是要我的心头肉? 他缓缓开口:“说说吧,到底要娶谁,在这里扭扭捏捏的,难道咱还会赖你的账不成?” 胡定山清了清嗓子。 说实话,要不是系统在这里顶着。 他还真有点不敢说。 老朱这压力在这顶着呢。 “臣想娶的,就是江南都尉柳清的女儿,柳思思。” 胡定山说完之后,立马低下头。 毕竟,龙怒不可直触啊! 果不其然,朱元璋听完这话,那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都破了。 “你,你小子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胡定山沉住气,再次开口:“臣想迎娶前任江南都尉柳清的女儿,柳思思。” 朱元璋脸色都变了。 直接破口大骂:“你说谁?你有本事再给朕说一遍?!” 似乎预料到胡定山这小子还会依旧如此头铁。 朱元璋直接一甩衣袖。 “不行,你要娶谁都可以,但,唯独不能娶这将死的罪臣之女。” “陛下……” “不必再说了,这圣旨已下!咱对你一言九鼎,对天下人,更是要一言九鼎!” 胡定山再次叩拜。 “陛下,我可就这一个要求啊。” 朱元璋看了他几眼。 叹了口气。 其实,这也就是一件小事。 但胡定山可是太子太傅啊!堂堂太子太傅,居然娶一个罪臣之女做妻子,那不是污了皇室的威严? 但胡定山在他的目光中,居然还是依然不变心态。 朱元璋忽然想起,年轻的时候,马皇后不也是不顾所以的要嫁给自己吗? 那时候,自己只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罢了! 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棒打鸳鸯呢。 “你可以纳了柳思思,为妾室,但,不能为妻。”朱元璋淡淡的说。 胡定山听见这话。 猛然抬起头。 陛下,您不懂啊! 系统,都是系统的错! 其实胡定山觉得,纳柳思思为妾也挺美的。 “陛下,求您成全!” 心中的万般委屈,都化作了一句话,再次回答了朱元璋。 触碰到胡定山的眼神。 朱元璋忽然想到了什么——那就是胡定山给他说过的,胡家势越大,越会引起别的官员的忌惮! 所以,他娶一个没有势力的罪臣之女,就是为了避免树大招风? 胡定山,可真是玲珑心思! 朱元璋微微勾起唇角:“你可以娶妻,但,以后朕给你的职位,你必须接受。” 朱元璋的自称,已经从“咱”,变成了“朕”。 他的话,在此刻,已经毋庸置疑了。 胡定山点点头。 既然朱元璋一心想要扶持自己,那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只要能完成系统的任务,就好! 而他也丝毫不知道。 朱元璋现在心中,一系列的浮想联翩。 两个人各有各的算盘。 朱元璋觉得,留下胡定山来打工。 简直是最好的结局。 甚至,他对那没有见过的柳思思,也产生了一点兴趣。 一个罪臣之女,居然能被当朝太师太傅看中? 而且胡定山,总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 这柳思思,到底得是多有魅力啊。 …… 竖日。 早朝。 圣旨颁下。 众臣皆是震惊不已。 胡惟庸又升官发财了? 胡定山怎么要娶一个罪臣之女? 这简直是矛盾啊! 他们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觉得,朱元璋此举,一定是制衡之术。 先抬高胡惟庸,再贬低胡定山。 宋濂皱起眉头。 潜意识告诉他,这件事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第三十四章 实权 紧接着。 第二道圣旨又颁布了下来。 上面的内容赫然是—— 胡定山娶妻之后,还要上任工部五品主事。 这是一个多么大的跨越? 虽然太子太傅,是一品官员,但手里没有实权,就跟一个吉祥物一样,摆在那。 但现在,朱元璋居然直接赋予了胡定山实权! 而且,还是从没品,到五品。 有多少人穷尽一生,也才止步于次! 朱元璋一开口,就是五品大员! 这就代表着,以后胡定山会正式进入朝野之中的格局。 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以后,胡家父子两个,就再也没有人敢小瞧! 宋濂原本就紧紧皱着的眉头,这下子简直就压成了一条缝! 皇帝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 若是为了释放信号,表示自己宠信胡定山,又怎么会让胡定山迎娶一个罪臣之女? 这简直就是一大耻辱! 所以,陛下肯定是因为什么理由。 不得不赋予胡定山官职。 这很可能,是为了玩一手捧杀! 想到这里,宋濂眼前一亮。 没错。 陛下现在给胡定山这么大的殊荣。 只是为了把他高高捧起,然后找出漏洞,给出致命一击! 所以,自己现在必须迎合圣意。 联合诸位同僚。 打压胡家、淮西党一脉! 新仇旧恨,一起算! 想到胡定山抢了自己太傅太师的位置。 宋濂就恨得牙痒痒,这件事让他沦为了文臣圈的一大笑柄! 甚至那大明文臣之首的称呼,也隐隐有些不稳。 下朝之后。 胡定山兴高采烈。 顶着几个文臣势力咬牙切齿的眼神。 高高兴兴的回到了胡府。 而此时,胡惟庸也从江南省回来了。 他身穿绯红色官袍,手里用金框捧着圣旨,一脸的小心翼翼。 “儿啊,咱们家光宗耀祖了……” 他一边咕哝着。 一边拉起胡定山的手,恨不得直接在这里高歌一曲。 看得胡定山一脸无奈。 “儿啊,你现在居然是太子太傅了,能不能让我也去试试,爹这辈子,就没享受过这么大的殊荣……” “不是,爹,这种事情,怎么给您试试啊?” “好了好了,不过,你说陛下为什么要给你娶一个罪臣之女啊。” 胡惟庸撇撇嘴:“罪臣之女,如何能配上我天纵奇才的儿子?这简直……唉,也罢,陛下的心思,猜不透啊。” 胡定山摇摇头。 贼笑一声:“爹,这您就有所不知了。” “哦?” “原先,陛下也是不愿意的,但架不住儿子苦苦哀求啊……” “什么?定山,你这是何意?难道……是为了引起陛下不对咱们胡家忌惮?儿子,你可真是聪明!” “不不不……爹,是因为那柳姑娘,实在是太漂亮了,儿子日思夜想啊!” 胡惟庸愣了两秒。 似乎是在回想胡定山到底在说什么。 过了一分钟之后。 他猛地抓起倒在门边的扫帚。 狠狠地朝着胡定山的脑袋打了过去! “你这逆子!” …… 闹归闹。 婚都赐下了,这可真的没有回头路。 胡惟庸臭着一张脸,敲锣打鼓的张罗婚事。 整个胡府,张灯结彩。 到处都贴着喜字红灯。 胡惟庸、胡定山两父子,作为朝廷重臣。 今天来喝彩的人,站满了整个胡府。 门房收礼物,都收到手软了。 门口不断的传来此起彼伏的叫声: “礼部侍郎,赠明珠一颗,白银百两——” “工部侍郎,赠良布百匹——” 人山人海,热闹至极。 胡定山站在西厢房的寑房中。 身穿红袍,头戴铜冠。 俊朗无比,清风霁月。 今天晚上,他就要…… 这时。 几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在前殿响起。 “哈哈,笑死人了,看着胡府排场大, 不也还是娶了一个罪臣之女吗?” “说是罪臣之女,其实就是一个技子,之前还在各种游园会领过舞呢。” “能让当朝太子太傅的妻子为我们跳过舞,简直是……哈哈哈哈!” 要知道。 前殿距离西厢房,还是颇有距离。 并且,这么热闹的时候。 声音居然都能传这么远,可想而知,他们的声音究竟是有多大。 在自己大喜的日子,居然敢这么不给面子。 胡定山原本高兴的脸上,阴沉下来。 他攥紧拳头。 要不直接抄家伙,直接给这几个老东西来几拳? 他撸起袖子。 眼神看向廊间的一块小锄头。 那是平日里除草用的。 这时。 一只柔软的手,搭在了胡定山的手臂上。 回过头来一看。 除了柳思思,还能有谁。 其实,嫁娶的规矩。 是在这几日之内,新娘不能见到新郎。 但,柳思思已经无家可归。 所以在下旨赐婚的时候,柳思思就跟着胡定山入住到了胡府。 话虽是如此,但规矩还是要守的。 看胡定山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柳思思俏脸一红。 原本就如白雪的脸庞,浮上红云,更娇美了。 清亮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 “胡小公子,如今你的身份,被许多人虎视眈眈,你迎娶了我,更是沦为了许多人的笑柄,小女在此,已经是心怀愧疚,如果你再因为我冲动,我会寝食难安。” 柳思思也没想到,面前的这位公子,居然会直接请求皇帝赐婚,迎娶自己。 这件事,在胡府,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柳思思想过许多种可能性。 要么,就是胡定山利用自己的身份,去让那个五品官员放弃将自己纳妾的想法。 要么,就是胡定山将自己哪位妾室。 但唯独,她想不到,胡定山这等身份的氏族子弟,居然将自己抬为了正妻! 这样的际遇,就算自己的父亲没有落罪,也是高攀之中的高攀! 更别说,胡家父子还是两个京官! 天子宠臣! 胡定山讷讷的点点头。 嘴里胡乱说着:“嗯嗯嗯,好好,我知道了。” 他攥紧的手,也慢慢的松开。 柳思思看着他这样,终于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哪知道,胡定山根本什么也没有听。 他光顾着面前的美人了。 娶柳思思,简直是穿越过来这么久,最大的福利了! 第三十五章 良伴天成 今日大婚。 柳思思一袭红色婚服,美貌令人惊心动魄。 平日里不打扮,便是素颜佳人,如今红颜似霜,肤如凝脂,唇间的一点胭脂更是犹如雪中牡丹。 胡定山咽了口唾沫。 他现在总算是知道,这“倾城”二字,是形容谁的了。 心中已然忘却了所以,只顾着期待洞房花烛夜。 柳思思忍不住娇嗔:“公子,您听见了吗?” “听见了……” 胡定山呆呆地点头。 准备婚礼的这段时间。 两人虽然不怎么见面,但对于柳思思,他已经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听闻柳思思在寑房之中,读完了他放在书架上的书。 这些书,可不是什么聊斋志异,也不是什么怪谈。 而是胡定山为了让何家兄弟巩固知识的儒家学书。 胡定山当时还十分好奇。 命下人询问柳思思的进度。 没想到柳思思不仅真的把这些书看进去了。 还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了解和批注。 对于这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代来说。 柳思思还真是学识渊博。 其父也是教导女儿有方,让其酷爱读书。 因为这一点。 胡定山还意外发现。 柳思思如今已经是十八岁了。 在这个女子及笄便要嫁人的时代,她居然在父族没有被降罪的时候,都没有定婚。 她长得如此美貌,按理来说,求亲的人应该把门槛都踏烂了才对。 原来,柳思思在江南那一代的名声,并不好。 就是因为,她的学识,比有一些才子还要高。 人家娶妻,是为了娶贤妻良母。 不是为了娶压夫一头的才女。 胡定山才因此捡了个漏。 此女长得水嫩,而且能歌善舞,还聪明机敏。 还处处为自己着想。 谁能不爱? 正当胡定山胡思乱想之时,柳思思伸手推了他一下。 “嬷嬷在催了,吉时到了。” “嗯嗯,要送入洞房了?” 胡定山张嘴就接话道。 柳思思的脸一红,转身便离胡定山远远的。 “你我要去拜堂,嬷嬷说了,你得走那边。” 胡定山这时候才清醒过来。 一旁的下人连忙引着他去往前厅。 前厅之中,胡惟庸站在高台下。 对着前来道贺的官员,一一敬酒。 而胡惟庸的出现,也让那些在说风言风语的大臣们闭上嘴巴。 加入了这虚情假意的一幕。 按照规矩,胡定山拜完堂后,也是要敬酒的。 徐祖寿在台下,看着从游廊间缓缓走出来的胡定山,迫不及待地举起酒杯喊道: “定山!快来!” 胡定山没搭理他,撇撇嘴,就来到了高堂中。 台下。 喝得正高兴的胡惟庸被人提醒道:“胡大人,吉时到了,您快过去吧。” “哦哦哦,好。” 胡惟庸提着衣摆,也不顾形象,三两步跳上高台。 看得胡定山不仅嘴角抽搐。 看来这爹是喝得有点醉了啊。 新郎到了之后,新娘自然也不能落后。 在众人或是期待,或是戏谑的目光之中。 柳思思被两个婆子搀扶着,缓缓来到高台上。 胡定山一直望着她,可惜柳思思头批红盖,不知底下神情何样,想必也是风情万种。 胡惟庸、还有胡定山的生母戴秀敏,端坐在高台上。 他们笑着看向胡定山、柳思思。 戴秀敏,只是一个山野妇人。 所以对于柳思思的出身,并无太多挑剔。 说起来,其中还有一段佳话。 当时朱元璋与陈友谅定远大战时。 因为那一场战争,实在太过惨烈,而且拉锯时间非常之久。 到了最后,朱元璋受伤,躲进了一片山林之中。 但是,整个吴军上下,已经弹尽粮绝。 朱元璋身负重伤,又饥寒交加,圣明危在旦夕。 而就在这个时候,山中出现一个妇人,这个人就是胡惟庸的妻子戴秀敏。 戴秀敏以乳汁喂食朱元璋,才让朱元璋好转过来。 而朱元璋登基之后,赐给了戴秀敏两枚免死金牌。 不过,这件事情,戴秀敏并没有告诉胡定山。 毕竟……膈应。 旁边,礼部司仪高喊: “一拜天地……” 胡定山转过身。 与柳思思同步,朝着天地而拜。 再起身,二拜高堂,随着胡惟庸和戴秀敏点头,夫妻俩又徐徐而起。 最后,夫妻对拜。 两人虔诚而拜,叩拜时,胡定山瞥见柳思思扬起的唇角,心中不禁触动。 夫妻二人,举案齐眉,再好不过。 两人挺身而起。 就在中途,红盖头扑朔。 柳思思眼眶晶莹,宛若漫天星芒闪烁。 胡定山一惊。 这是哭了?还是喜极而泣? 他心底一动,此时,只觉得柳思思我见犹怜,心疼至极。 “礼成——” 司仪话毕。 胡定山望着身边佳人,心中立下誓言。 如果说之前,是因为系统的要求,让他不得不娶柳思思为妻。 那么这一刻,他就是想认认真真的,和柳思思度过余生,恩爱两不疑。 属于现代人的爱情观念,将赋予在柳思思,他的妻子身上。 尊重、信任、责任。 礼成之后。 柳思思又返回新房之中。 留下胡定山招呼客人。 徐祖寿已经迫不及待了,揽住胡定山的胳膊,举着酒杯,就让他一定要不醉不归。 “定山啊,你怎么娶了一个……唉,也罢,这是陛下的旨意,你不遵守也不行啊,不过,你也不亏,这新娘应该长得很漂亮吧?” 胡定山哈哈一笑,举起酒杯,与徐祖寿共饮。 “瞧你小子说的什么话?你嫂子她学识渊博,乃是一代才女,这是我亲自求娶才得来的,以后这样的话,可千万不要再说了。” “啊?” 徐祖寿十分惊讶,可见胡定山警告的眼神,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陪着胡定山,继续前往下一桌敬酒。 众人把酒言欢。 就连一把年纪的胡惟庸,也来来回回,喝了好几桌。 嘴里一直咕哝着:“不醉不归,不醉不归!” 一个多时辰之后。 酒过三巡。 曲终人散。 到了时辰,胡惟庸就赶紧把人群之中耳朵胡定山叫过来。 “儿子啊, 这大好的时辰,可不能错过了,你快回房去,你娘在等你呢。” 第三十六章 落红 胡定山搓了搓手。 非常激动。 连忙将酒杯直接丢给胡惟庸: “好好好,爹,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给你造孙子。” 胡惟庸老脸一红,看着胡定山的背影轻啐。 “你这小子。” 从游廊中穿梭到婚房。 短短几秒钟,胡定山的脑海里,已经想了一百种知识。 然而。 新房是不可能让他这么容易进去的。 门口,在一堆子丫鬟婆子之中。 戴秀敏站在这,等候着胡定山。 “娘啊,您杵在这干什么,快让我进去。” 胡定山醉醺醺的,戴秀敏一个眼神使去,身旁的丫鬟婆子连忙为其端来醒酒汤。 其实,胡定山的酒量还不错。 但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这副身体的酒量很差。 戴秀敏将胡定山一把扶住,低声道:“儿啊,你终于长大了,娘也算是安心了!一会儿……要不要让南房的老嬷嬷教教你?” 说着,戴秀敏还给了胡定山一个“你懂”的表情。 “柳姑娘那边,娘已经叫人给你安排好了。” 胡定山咽了口唾沫。 模模糊糊转过头,一旁站着的老婆子露出略显诡异的笑容。 这简直是太bt了! 他摇头似拨浪鼓:“不不不,娘,我看电影早就看明白了。” “啥?电影?” 戴秀敏皱起眉头。 但胡定山已经摇摇晃晃地推开门,走进了婚房。 听着里面传来的动静,戴秀敏连忙让下人离开。 推开房门。 满目皆是红色。 珠联璧合洞房春暖,月圆花好鱼水情深。 花烛中。 佳人眼神闪烁,耀眼星辰。 窗台上,两对红烛招摇,夜色,愈发迷离。 在这一片霓虹的光色中,柳思思端坐在床边,胡定山咽了口唾沫,缓步靠近,拿起一旁的钩子掀开盖头。 一张倾国倾城的脸瞬间让所有事物黯然失色。 “夫君……” 望着胡定山,柳思思羞赧开口。 而这样的声音,无异于是催情剂,胡定山双目通红。 他大步入座,揽住柳思思的腰身。 “思思……” 他的目光从额头,再到鼻子,最后却发现,柳思思的眼角有些泛红。 难道是这美好的一天,让她喜极而泣吗? 胡定山怔怔地望着她,忽然觉得屁股有些硌得慌。 伸手一摸,原来是桂圆莲子,为了迎意:早生贵子。 胡定山心头一热,两人瞬间天旋地转,柔软的身体承载着胡定山的身体,宛若上了云端一般舒适。 他伸手抚摸着这张美艳的脸庞。 正当情欲沦陷时。 胡定山忽然触及到一抹湿润。 抬头一看,柳思思眼眶微红,神色忧伤。 这可不像是喜极而泣的样子。 难道,是因为她的父亲而伤心难过吗? 也是,为人儿女的,现在好不容易从魔窟中出来了,自然会为还在苦苦流放的父亲而担忧。 胡定山之所以能救的了柳思思,那是因为柳思思乃是一介女子。 女子嫁人之后,可就是夫家的人了。 跟她本家扯不上关系。 但柳思思的父亲,可就不一样了。 胡定山还没有这么大的能力,能直接让朱元璋赦免其父。 否则,那就是真的公然打朱元璋的脸了。 胡定山抚摸着柳思思的脸庞,心中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查清楚岳父的案子,给柳思思报仇。 看着柳思思眼中的哀愁。 胡定山轻声安慰道:“别伤心难过,今天是大好的日子……” “嗯……” 微若蚊蚁的声音宛若火点一样让胡定山燃烧。 他颤抖着伸出手,两人双目对视,脸庞越贴越紧。 月光下。 红烛,被风吹灭了。 …… “儿子!儿子!你快给我起来!我们这就去皇宫告状!” 清晨。 胡定山还没从梦中醒来。 好悬没直接吐出来。 眼前的景象疯狂摇晃,他强撑着床板睁开眼睛。 “娘,娘,别摇了,快吐了。” 面前,是戴秀敏放大的脸庞。 她十分愤怒,一把将胡定山扶了起来,开始抽泣。 “呜呜呜,真是家门不幸啊……” 胡定山揉了揉眉心。 “娘,您先别着急,发生什么了,别哭啊……唉。” 坐起来之后。 一旁的家丁给胡定山递上了一杯茶。 胡定山的脑子才稍微清醒了一点。 面前,一大堆丫鬟围在这里。 老娘坐在椅子上痛哭流涕。 而便宜爹胡惟庸则在门外走来走去,神情焦灼。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家提前这么早出事儿了? 哦,对了,我昨天不是刚结婚? 胡定山瞪大双眼,惊恐的发现身边居然没人! 他连忙问道:“娘,思思呢,思思去哪了。” 戴秀敏悲伤的脸庞一僵。 恶狠狠地说道:“你还提那个小贱人呢!儿啊,你就忘了她吧!她是一个不洁之人!”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了。” 胡定山深吸了一口气。 他记得昨天这对婆媳不是还好好的嘛。 戴秀敏看向门外。 胡定事跟随目光而去。 两个丫鬟婆子居然按住柳思思,让其跪在地上。 现在可是深秋了啊!多冷的天! 而柳思思,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外面随意披了一件芦花外套。 看其脸色苍白无比,身躯摇摇欲坠。 不知道已经在这里受寒多久了! 胡定山攥紧拳头,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全然消失。 “不是,娘,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他翻开被子,顾不上自己也穿得单薄,大步出门。 戴秀敏脸色一边,连忙喊道:“快把大少爷给拦住!” 家丁们对视一眼,在胡定山身前形成了一道围墙。 胡定山阴沉着脸,浑身力气全部用在手上,狠狠将这些人全部推开。 他来到柳思思面前。 冷风吹得他衣袖猎猎作响。 柳思思也抬起头,对着他张了张嘴,只可惜,声音已然沙哑,小到胡定山根本听不见。 戴秀敏也从身后的人群之中冲了出来,对着胡定山声嘶力竭。 “这个贱人今晨根本没有落红,你现在还要维护她吗?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娘,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胡定山一愣。 看向戴秀敏,心中有种无奈在蔓延。 第三十七章 洞房花烛自然醒 这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啊…… 等等。 好像也不对。 胡定山挠挠头。 好像昨晚喝太多,直接睡过去了! 他目光缓缓转移,看向在地上跪着的柳思思,心中涌上了不详的预感。 昨天……好像直接睡着了? 那这一幕,多丢人啊! 关键人家伸冤都没办法说,嗓子沙了…… 胡定山连忙抓起地上的柳思思。 看向一旁的家丁,神色凝重:“还不赶快扶少奶奶进去休息?赶紧去!” 胡定山的声音徒然提高:“娘,你给我过来!” 戴秀敏瞪大眼睛,张嘴又准备哭嚎,被胡定山一把扯过来。 “娘啊,您可真是够糊涂的。” “儿子都没醒,您怎么能对我妻动私刑?” 戴秀敏咬牙切齿:“这怎么能称呼为你妻?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什么,她可是个不洁之身啊!” “所以我说您蠢啊!昨天晚上我睡着了,什么都没发生!” “以后啊,有什么事,就和我爹,或者我商量一下再说罢!” 胡定山哼了一声。 拂袖,也不管愣在原地的戴秀敏,大步朝寑房而去。 …… 光阴飞逝。 仲秋,绚丽多彩,深黄色的落叶与翠绿的树叶在空中交替,纷纷而落。 临近科考,也仅仅只剩下不到五天。 对于西厢房传来的朗朗读书声,胡府上下已然见怪不怪,甚至还将其当做了免费的大公鸡一般使用。 同柳思思吃过早饭之后,胡定山来到西厢房。 这读书声越来越沙哑,他还真有点怕两兄弟感冒。 要知道,古代书生可有死在科考的案例。 从窗外望过去,二人垂着脑袋,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胡定山摸了摸下巴,掐指一算。 这俩人已经读了二十多天的书了。 死是死不了,就是不想活了。 他推门而入。 两兄弟望过来,神情十分惊恐。 “老师,您怎么来了?您不是应该下午再来吗?” “瞧你们这点出息!” 胡定山撇撇嘴。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 他对于这两兄弟,已经是放养式处理。 毕竟男孩子嘛,要放养。 但这两个家伙,已经对他的声音形成了肌肉性记忆。 闻之便会丧胆。 就比如今天的这一幕。 你说,你们两个在这好好读书,又不是偷懒,这么心虚干什么呢? 看着两兄弟上眼皮何下眼皮打架,胡定山忍俊不禁地笑了笑。 这是培养成了极度自律的衡……中好学生啊。 不过,再好的学生,也需要激励。 胡定山清了清嗓子,道:“我这次过来,是想告诉你们两个,最近隔壁开了一座新的酒楼,那招牌菜,简直是令老师我流口水啊……” “可惜,你们的师母吃不了太辣!那一道菜,我吃不完,又实在可惜。” “只要你们两个,好好考完科举,就能陪为师一起去吃饭了。” “那酒楼不仅招牌菜香,喝的酒也能称之为琼浆玉液,好喝得令我回味无穷啊!” 两兄弟昏昏欲睡的眼帘瞬间睁开,眼睛亮闪闪的。 胡定啥被两个人信以为真的表情给盯得有点羞耻。 调整好心态,又道:“而且,听说科考过后,那日的庆功宴,也会在这里举办呢,只要考上举人,都能免费去大吃一顿的。” “也不知道你们兄弟两个,有没有这个福分了。” 听见这句话。 何继学和何立命两个人瞬间跟打了鸡血一样。 抓起手里的书,就开始朗朗的念了出来。 还吓了胡定山一跳。 这这这……到时候要是被发现自己是在画大饼。 不请他们两个真去吃一顿的话,是不是有点不好意思啊…… 胡定山来不及多想,耳朵就差点被两兄弟读书的声音给震聋了。 他只好落荒而逃一般地关上门,松了口气。 看着窗子里一本正经的兄弟两个。 胡定山心中十分欣慰。 只要这两个人不在考场上睡着,这科考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不过,没有问题的话,问题又来了。 那么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这两个人不睡着呢…… 对了,咖啡是怎么做的来着?古代好像没有咖啡豆吧…… 回房之后。 胡定山脱掉外衣。 柳思思此时也在寑房中等待他。 自从那日新婚之夜,胡定山睡着之后。 好巧不巧,柳思思因为在雪地之中,跪了一夜,导致宫寒。 换言而之,就是大姨妈来了。 咳咳……言归正传,今天又是一个好日子。 进门后,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窗外的灯火逐渐燃尽。 胡定山望着床上亭亭玉立的端坐的柳思思,老脸一红。 他咽了口唾沫,端起一旁的茶水,寻思着自己嘴里有没有味儿。 猛然灌了一大杯茶之后,一下子不仅脑子清醒了,还打了个充满浊气的饱嗝,这下子肯定清爽了! 他三两步上前,准备一把揽住柳思思。 就在这时,胡定山的手一僵。 因为脑子里忽然响起了一道冰冷的系统音!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迎娶柳思思】 【系统为宿主颁发任务奖励……】 【恭喜宿主获得:练体奖励——根骨重塑】 【请问宿主,现在是否需要立马使用?】 【使用说明:根骨重塑之后,力气变大,体能持久耐力增强,速度轻盈】 什么? 力气变大,体能持久,耐力增强…… 速度轻盈! 必须立马使用啊! 胡定山的眼神灼热,望着床榻上的自家媳妇,好不容易点击了确认! 刹那时间,胡定山的丹田之外,蕴起了一团漩涡状的气体。 他想起一会儿变强的情景,忍不住嘿嘿一笑。 然而,这笑容,很快扭曲。 因为下腹,忽然极痛无比! 紧接着,不仅是下腹,浑身上下都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他的所有骨头瞬间寸寸断裂,肌肤蔓延着撕心裂肺的疼痛! 胡定山痛得直接开始抽搐! “你怎么了?” 一道清亮的声音使得胡定山的神志稍微清晰了一些。 柳思思的脸已经在胡定山的脑海之中,闪烁着几道虚影。 他眨了眨眼睛,用尽浑身力气挤出笑容。 “思思,我没事儿……” 第三十八章 四点上班! “我就是肚子有点痛,思思,我先去上个茅房!” 胡定山几乎是逃一样的站起来离开。 每走一步,他都痛得神情扭曲无比。 到了迈出门槛的时候,他的膝盖都差点没弯曲到跪下去。 在出门小跑了几步之后,胡定山一个趔趄,直接摔倒。 还好,隔壁就是柴房,他一手扶着木门,强撑着站起来,直接蹿了进去。 身后,柳思思奇怪地出来望了一眼,却什么也没看见。 摇摇头,有些无奈地对着远处正在值守的下人道: “去煮一些姜汤来。” 柴房之中的胡定山听见这句话,嘴角勾起虚弱的笑容。 瞧瞧,这就是他贴心的老婆。 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让她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幸福! 轰! 胡定山脑子一炸。 身上已经痛到没有知觉了,上眼皮在跟下眼皮疯狂打架。 可他也不敢睡过去,以免真的睡过去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或许只是一呼一吸,又宛若度过了几日之久。 身上的疼痛,才逐渐退散。 熟悉的力量在意识之中慢慢恢复,胡定山试探性地站起身,只觉得自己的肉体浑厚扎实。 低下头一看,卧槽,六块腹肌? 这具身体本就长得人高马大,现在才算是有点样子了嘛。 【恭喜宿主完成第一次练体】 【本系统将赠予宿主密卷——太极】 【太极使用说明:一封古朴密卷,每一次修行,都将洗刷筋骨,揉合天地,体会力学,四两拨千斤】 太极密卷?这东西有点玄幻了吧! 胡定山麻木地揉了揉自己的脸。 意念一动,系统空间中的“太极密卷”便静静的出现在自己的手上。 书卷泛黄,十分古朴,看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 胡定山小心翼翼地翻开,上面的内容,就跟普通的书籍一样,有图画与诠释。 跟着图画上的动作和诠释略一动作,胡定山顿时感觉自己的筋脉像是游走一样活络起来,一股暖意开始在丹田游走。 这简直……系统,我再也不说你狗了! 哪个男人心里还没有点武侠梦了! 运转了几个周天之后,想到房间里面的美娇娘,胡定山挥舞着拳头。 前所未有的充实力量裹实他的全身。 一个念头出现在胡定山的脑海之中。 难道……所谓的华夏武功,都是真的。 只是在历史的长河中,逐渐失传了? 嗯!很有可能。 胡定山勾起唇角,收拾好刚才因为疼痛无意识弄乱的衣服,随后走出柴房,回到了寑房之中。 然而,回到寑房之后。 迎接他的,没有了方才娇嫩欲滴的美娇娘。 只有柳思思浅浅的鼾声。 胡定山:…… 这是有多困,都打鼾了! 算了算了,还是睡吧。 他无奈地蹑起手脚,一同进入了睡眠。 第二天清晨,东方熹微。 窗外,树影朦胧。 胡定山模模糊糊的睁开眼,柳思思拿着衣物坐在床榻旁叫他。 “夫君,该起床了,再不起床,早朝迟到可就不好了。” 胡定山深吸一口气,从床上蹭起来,在柳思思的伺候下换好衣服。 站起身后,呼吸着空气之中的氤氲。 此时,他的脑海只有一句话。 狗日的朱元璋,真是十足的资本家,居然让人四点钟就要起床上班! 临走前,胡定山偷袭了柳思思的脸颊一口,哼着小曲,大步离开。 门口,胡惟庸已经留好马车在此等他。 作为一代老臣,胡惟庸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作息,早早地乘坐马车去了午门。 这爹还是挺心疼人的,知道让他多睡会儿。 不过,这是为了让胡定山有时间好好造孙子。 可惜,胡定山也不知道胡惟庸的暗示,坐上马车之后,快马加鞭,行至午门。 胡定山的职位,只是一个工部五品主事。 因此排在午门臣子队列的偏末尾。 随着鸿胪寺的奏乐,队列缓缓前行。 来到了金銮殿上,开始跪恩。 只听前方一声浩浩荡荡的高呼,胡定山也跟着喊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洪武朝,上早朝的人是最多的。 因此胡定山甚至都听不到朱元璋的声音,就随着前面的人一同站了起来。 前方,传来了小声的奏事声。 今日的早朝,气氛如同死一样的诡谲。 往日,早朝的氛围虽是肃穆,但臣子们还是会低声议论事情。 今天却连一个嘀咕的人都没有,真是奇了怪了。 很快,胡定山就知道了原因。 朱元璋暴怒的声音,从前方排山倒海般的传来。 “废物!废物!你们都是一群废物!朕养你们来,有何用?不如直接告老还乡,还算有几分自知之明!” 朱元璋骂人骂得极狠,前方稀稀拉拉,跪了一排排人。 胡定山的视角也略微宽阔了一些,能看见朱元璋明黄色的身影了。 卧槽,这是桌面清理大师啊。 随着朱元璋的眼神扫射,他简直是见到谁就骂谁。 各种各样的理由,臣子们被吓得噤若寒蝉,动也不敢动一下。 胡定山身旁的一些小官蜷缩着身子,极力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原本,胡定山今天还打算提出柳思思父亲的案件,准备让朱元璋重启调查呢。 但现在看来,这是不可能了。 要办事,得等皇帝心情好的时候吧。 这时候要是敢说话,肯定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而且,朱元璋本就不打算翻案。 这要是开口说话,不就是火上浇油,引起皇帝的恶感可就不值当了。 胡定山默默地将嘴里的一大堆语言组织咽下。 学着身旁的官员低下头。 一副反思的样子。 其实,他的脑子已经神游天外,毕竟现在才六点钟,实在太困了。 即便是如此,随着朱元璋越骂越大的声音,胡定山也知道了朱元璋震怒的原因。 北方元朝余孽,掠杀北方一县不留活口,简直是无法无天。 而朱元璋派去的平乱将领,根本不起作用。 甚至被其元廷割下头颅,挂在城墙上耀武扬威。 这无疑是在狠狠地打朱元璋的脸! 朱元璋登基之后,元廷余孽便逃到了北方。 第三十九章 还不快谢恩! 因为元人本就是游牧民族,在北方的根基最是深厚,所以大明在洪武十二年之前,一直没能收复北方。 但作为开国皇帝。 朱元璋身边的将领,武力不低,带兵打仗的能力,更是一等一的强。 那么为什么会出现派出将领屡屡战败的情况呢? 追根究底,就是因为朱元璋的多疑。 现在开国将领,就属徐达、汤和,位列国公。 常遇春已死,而傅友德和沐英此时正在云南边境剿灭余孽。 广德侯华高、宣宁侯曹良臣,手握重权,能力极强。 朱元璋担心,他们在剿灭完元廷余孽之后,会出现赏无可赏的情况。 所谓赏无可赏,就是赏的话,就是位极人臣,皇权岌岌可危。 不赏,又会让所有战士寒心。 胡定山打了个哈欠,这件事情,他也有所耳闻。 不过,不是这个耳闻,而是根据史书上记载,这件事情,是后来沐英归来,然后带兵熄灭的。 所以自己也不必太担心,装个哑巴聋子瞎子,过段时间朱元璋心情就好了。 就当他神游天外的时候。 忽然觉得自己周身的空气温度变高。 身上灼热无比。 微微抬起头,嗯?怎么气氛有点不太对啊。 安静,十分的安静。 再定睛一看。 卧槽,怎么都看着我? 胡定山的寒毛顿时竖立,自己所站位置乃是官员之中的末尾几排。 怎么宋濂用那种戏谑的目光,盯着自己,他就不怕鸿胪寺官员把他名字记在小本本上么! “胡定山,你可有什么异议?” 威严的声音响起。 胡定山咽了口唾沫。 视线缓缓上移,朱元璋正板着脸看着自己。 这是发生了什么? 怎么忽然q我一下! 他在人群中搜索自家老父亲的身影,看见胡惟庸之后,直接开始了一波眼神求助。 胡惟庸见状还不了解自己家的儿子?肯定是在发呆都没听见陛下的话! 他连忙低声喊道:“儿子,还不快谢恩!” 胡定山点点头,啪的一声给跪下来。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听爹的,顺着老虎毛摸肯定没问题! 在胡定山高呼谢恩之后。 朱元璋满意的点点头道:“胡定山,就你了,你可千万不能让朕失望,你办事,我放心!” 卧槽,特喵的不对劲啊。 看着朱元璋的笑容,胡定山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刚才讨论的是北方余孽的事情吧? 难道……是要自己带兵过去? 我可是文官,文官啊! 方才自己谢恩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这逃,肯定是逃不掉了。 胡定山只能屏气凝神,去听朱元璋的旨意。 “封工部主事胡定山,为三品武勇骑督将军,率兵五万,前往北方剿灭余孽,配副将一名,军师三位,赐……” 五万……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等等。 胡定山的呼吸忽然一窒。 因为朱元璋的话中,提到了率兵时间。 居然就定在了明天! 明天早上,直接开始念战前宣言,然后出发。 这速度,皇帝是生怕赶不上投胎啊! 胡定山欲哭无泪地领旨。 心里,已经是死寂一片。 好不容易下了朝,胡定山呆呆地走在午门上。 旁边,宋濂送来幸灾乐祸的表情,他也全当看不见。 忽然,肩膀被大力拍了一下。 是徐祖寿放大的笑脸。 “定山,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咋地啦。” “你没听到我明天就要带兵打仗了啊,我懂个鸡毛。” 胡定山抱怨道。 徐祖寿也跟着撇嘴:“那可不嘛,你一个小弱鸡文官,风一吹就倒了,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居然让我做副将,让你做将军。” 嗯?等等,徐祖寿是我的副将? 胡定山忽然就忍不住笑了。 看来这一次应该不会丢掉小命。 毕竟徐祖寿从小就跟和父辈上阵杀敌,应该比较稳。 而且朱元璋也不像是会送我们两个嫡子去送死的样子。 这次,换胡定山安慰徐祖寿了。 他笑呵呵地拍了拍徐祖寿的肩膀。 “好好准备吧,副将,我可什么都不会啊……” 大步离开午门。 胡府听闻胡定山要出征的事情。 已然是鸡飞狗跳。 第二日胡定山觉都还没有睡醒。 就被胡惟庸亲自给叫起来,去往军营的校场处。 马车后,全是戴秀敏准备的各种衣物和吃食。 生怕胡定山在路上冻死了。 可惜,俩父子谁也没把戴秀敏的嘱咐当一回事。 到了校场之后,就让车夫把这一大堆垃圾一样的行礼给带回去了。 换上铠甲。 冷风吹得内衫,猎猎作响。 台下,是一排排整齐待发,气势冲天的士兵。 为首,是副将,徐祖寿,脸上满是肃杀之气,全然没了往日的插科打诨。 胡定山的意识,在此时达到了最清晰。 望着面前飞扬的红色旗帜。 胡定山气沉丹田,高喊战前檄文。 “嗟!北有元廷余孽,祸乱大明,祸乱百姓,天用剿灭!威威大军,予以肃杀!” “杀!杀!杀——” 排山倒海的音浪呼啸。 胡定山领着大军,出了城门。 前方,是茫茫一片山林。 大军,正式出发。 蓦然回头,明黄色的身影,正在城墙上目送。 应天到北方,要经过扬州,徐州,山东,济南。 战事十万火急,必须要赶最快的路,所以行军之路,偶有不过官道。 但好在,一路上,并没有意外发生。 胡定山只需要按照路线行走,并阻止好士兵的纪律便好。 到了济南之后,不远后,便是北方边境。 因为元廷余孽在边疆屠城,济南这边也生怕受到波及,一路上胡定山也看见了不少迁徒之人。 看来,北方的影响,的确不少。 胡定山开始谨慎起来,在济南驿站的时候,排出手下打探消息。 很快,便得到了答复,济南这边,已经偶尔有元廷偷袭,存留的济南士兵很难防守,根本无从剿灭。 所以,这些百姓才会这么着急南下。 其实,这些工作,都应该由副将去做。 可徐祖寿,就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 听了士兵回来的通报,只会在胡定山身旁口嗨。 第四十章 敌袭? 徐祖寿也算将门之后,原本还指望他扶一把。 但这一路别说帮忙了,还净给自己整活。 让自己一文官领兵就算了,但选谁不好,偏偏选他当副将。 老朱图什么他不指导,他只觉得有些惆怅。 两个字,心累。 “我说定山啊,那么严肃干嘛?” 徐祖寿发现了不对,一提缰绳跟了上来。 胡定山没好气的瞥了一眼:“你说呢?” “别急啊。 徐祖寿嬉皮笑脸道:“卫所本就有驻军,我们不过是捡个便宜功劳。” “再说了,这可有五万大军呢!” 说着他回身一指。 看着绵延数里的行军队列,心中豪情顿生。 这也是他第一次当副将,难免有些激动。 “你说是吧?” 边上并无回应,只剩凌乱的马蹄声。 “好你个定山…等等我!” 还是得靠自己啊…… 作为副将,徐祖寿算是废了。 真要靠他支楞起来,还不如指望元孽投降。 胡定山拍马疾行,心中却盘算了起来。 对象自然是此行的敌人。 其实仔细想想,元朝余孽本无太多威胁。 大明军队征讨之下,元庭几乎覆灭殆尽,实力大不如前。 那纵横天下的铁骑,在交战中也被打得七零八落。 但麻烦在于,丫会打游击啊。 仗着骑兵的遗泽,没事骚扰一下边关,就很闹心。 就和那臭蚊子似的,没事嗡嗡还不算,一不留神,还扎你一下。 倒不是有多疼,纯就搞人心态。 对了,游击? 胡定山突然发现了华点,挥手招过斥候吩咐起来。 …… 一路日夜兼程,直到第五日,这才进了凉州地界。 此处离北境凉州卫所在,不过半日路程。 胡定山大手一挥,直接就地扎营。 急也不在一时,这一路夙兴夜寐的,大军也得有个修整的时间才是。 不说人了,马也需要休息啊。 他可没忘记对面是骑兵。 安排完,胡定山索性溜达到腰,赏起了北方的景色。 天色灰蒙蒙的,视野中山脉延绵起伏,如同被洗成了灰色,像那乱涂的水墨画。 至于哪里是尽头,他也分不清。 只觉有些压抑。 嘶…… 大风呼啸而过,胡定山赶紧捂紧了领口。 好家伙,这一入了冬,风就和刀子似的,直刮得生疼。 一不留神还冻手冻脚,真要命。 “还想瞻仰下长河落日,可惜不是时候啊!” 胡定山正要下山,略带惋惜地一回头。 可这一看之下,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本灰褐色的视野中,竟多了些星星点点,正朝这边而来。 在这荒凉的原野上,显得有些诡异。 接应,还是敌袭? 胡定山很快反应过来,招过随从吩咐几句。 待随从离去,他再次藏好身形,静静观察起来。 因为位置选的好,除了斥候之外,他几乎是最早发现的。 “禀将军,这似乎是元孽的先锋队。” 听完校尉的回复,胡定山轻轻点头。 他也是这么想的。 “咦?” 火光渐渐近了,胡定山却是一愣。 这队骑兵不过百人,甲胄、战旗分明不是明军所属,但让他奇怪的是…… 似乎这不是冲他来的! 一想也是,营地是在山洼中,还没来得及生火,哪那么容易被发现? 身后可是五万大军,就这么百来骑似乎不太像话。 这么看来,元孽要有动作? 正疑惑间,身后忽然传过动静。 细看之下,竟是徐祖寿带了百来个弓箭手,正在弯弓搭箭…… “等等,你给我停下!” 胡定山气得冲上山头。 来不及多说,对着张牙舞爪的徐祖寿就是一脚。 “哎哟我……是定山啊。” 徐祖寿正骂骂咧咧,自己好歹是副将,谁特么敢踹自己? 抬头见是胡定山,立马堆起笑脸。 “有话好说,你踹我干吗?” “不踹你能停?” 胡定山没好气地说道,目光不离山下。 徐祖寿愤愤不平,但还是凑了过去。 “灭了岂不痛快?要是跑了多可惜?” “这才百来个,多亏啊!” 忍住吐槽的冲动,胡定山一指山下。 “就这几十个人,分明就是踩点的,这就要打草惊蛇?” “原来是这样。” 徐祖寿挠着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定山,那下面怎么办?“ “等!” “等…定山你是说,不打了?” 徐祖寿咬着牙,一脸的可惜,“不行,要不说清楚,这事没完。” 碍于军制,此时他也只能忍下来。 但这并不代表他认了怂,毕竟在他眼里,胡定山不过一介文官。 要论打仗这事,除了父亲和几个叔伯,他谁都不服。 不单是他,在场的将士都疑惑起来。 元孽袭扰边关,烧杀抢掠的时候那是没赶上。 但这都送到嘴边了,凭什么不吃? “没错,等。 胡定山说着,环视起众人,“在过七八日便是新年,大家不妨想想,他们这次出动,目的是啥?” “额这……” 徐祖寿挠挠头,试探般问道:“定山你该不会想说,他们也要过年?” “那是自然,元孽也是人,可不得过年?” 胡定山瞥他一眼,继续说道:此时已然入冬,元孽扰关,目的不外乎捞点好处,咱们再忍几日何妨?” “若我猜的没错,元孽此来是为巡视,想来不久便有动作,那在此之前,我们得藏好了。” “将军的意思……卫所不去了?” 徐祖寿还迷糊呢,边上一弓手便反应了过来。 说话间还颇为忐忑,生怕惹来徐祖寿不快。 “说的不错!” 胡定山点点头,笑道:“待到他们放松警惕,嘿嘿……” 众人心领神会。 作为低阶的兵卒,竟也能参与战略的商讨,这还是第一次。 尤其是哪弓兵,激动得脸都红了。 “退了,他们退了!” 胡定山当然看到了。, 不出他所料,山下逡巡半天的骑兵已动了起来,正向远处奔去。 “副将何在?” 收回目光,胡定山看向侧旁,“这几日大军隐蔽,做好了即是首功!” “末将领命。” 徐祖寿肃然回道,略有些不自然。 换了别人还好,和胡定山这小子,总觉得有些别扭。 明明自己才是武将啊? 殊不知,胡定山也是这么想的。 行军打仗,讲究一个令行禁止。 但这徐祖寿呢,愣是咋咋呼呼的,丝毫没有身为副将的觉悟。 要加上先前那一脚,立威的目的初步达成。 “另外,派出斥候,严密监查元孽动向。” 安排完这些,胡定山当先下了山。 第一次当主帅的感觉,就很爽。 才不是假公济私踹了一脚的缘故。 第四十一章 这可是大腿 没走几步,徐祖寿便追了上来。 “定山,等等……” “叫我将军。” 胡定山冷着脸,丝毫不卖面子。 好家伙,万一这时候破功,前面的努力不就白废了? “将,将军。” 徐祖寿咬着牙,问道:“藏匿形迹这还好说,但兄弟们总要吃饭啊,这一生火……恕卑职做不到。” 胡定山点点头,心说这倒是实情。 但转念一想,这一遇到问题就想到自己,这徐祖寿进步还蛮快的。 起码,不那么莽了嘿。 说回正事。 如今已是寒冬,大家都盼着吃口热的,可不就得生火? 但一生火,无疑就有了暴露的可能。 “有了。” 胡定山眉头一扬,快步走向营地。 也不废话,招过伙头军就一是阵忽悠……啊不,讲解。 现如今的情况下,没有什么比无烟灶更适合了。 也没别的要求,就三点: 柴草保持干燥,卡点生火做饭,改造灶体的结构。 当然了,无烟,并不代表完全没有烟,指的是充分燃烧。 在他那个年代,这是上过学的都懂的道理。 “定……将军,这能行么?” 瞅了瞅四处忙活的伙头军,徐祖寿一阵迷糊。 这就没道理。 别人他不知道,但胡定山他是了解的。 作为不学无术的代表,这家伙比他老子还出名。 拜太傅、种稻子这些就算了,反正自己不擅长。 但这行军打仗,明明是自己的老本行啊。 大概。 “看着就是。” 胡定山也不多说,负手上前,充当了技术指导。 在他的督促下,不过一个时辰,灶已置办完成。 更有些速度快的,已经架锅生火。 “嘿,真的没烟!” “将军英明……” “……” 一片赞叹声中,胡定山微微一笑,举步朝自己的大帐走去。 主线任务是摆烂,这种人前漏脸的事,还是让寿寿去做吧。 …… 凉州西南,百里之遥。 一座孤城耷拉在这里,屋内胡须汉子一脸阴沉。 “明军早已开拔,怎么还没有消息?” “回多格烈王爷,方圆百里都搜遍了,会不会……” 那骑兵试探道:“新年将至,明军会不会是虚张声势?” “不可能,再探!” “是。” 骑兵告辞离去,胡须汉子陷入了沉思。 王爷不过是虚名。 明军数度征讨,元庭早已空虚,余下的势力分做几股,各自为战。 明皇不会轻易放过他。 这点他自然清楚无比,凭着前面的“战绩”,他无比确定援军存在。 但怎么就找不到呢? 城外,一处矮丘之上。 目送骑兵走远后,一道黑影悄然立了起来。 …… 接下来的几天,胡定山都没有出过大帐。 每日听听斥候的回禀,消遣消遣徐祖寿,日子无比枯燥。 虽说使唤徐祖寿那小子的感觉很爽,但这几日来,系统似乎死机了似的,丝毫没有反应。 但总体算下来,自己这是亏了啊。 “系统,别闹了成不?” 系统毫无反应,胡定山直接无语。 心说,难不成自己不够摆? 最新的奖励,依旧还是老三样:炼体术、太极密卷,以及抄书引擎。 前者还好说,至少还能取个暖。 但至于后面两个,直接屁用没有。 这里是战场,抄书怕不是疯了,再说太极密卷…… 他好歹一将军,也犯不着和人厮杀啊。 要真到了那地步,他提前就嘎了徐祖寿。 郁闷地回到帐中,当即开始了一天的修炼。 思思不在,相拥取暖是指不上了。 在这天寒地冻凉州,也只能靠自己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回想之前讨伐的那将领,就因为主动出击,直接被元庭余孽弄了个落花流水。 出征时多豪迈,败退时就有多狼狈。 一不侦查地形,二不讲究战术,能赢了才有鬼。 元人游骑兵可不是闹着玩的。 用胡定山的话来说,这波就是被放了风筝。 收起吐槽的心思,胡定山目光移到案上,仔细看起了舆图。 他也不是啥都没干,起码在侦查这一点上下了功夫。 “哟,忙什么呢?” 不打招呼没大没小,不是徐祖寿那厮还能是谁? 胡定山头也不抬,继续看着。 心说得亏没人在,不然昨天的立威算是白废了。 “别啊,定山。” 徐祖寿笑呵呵走了过来,“咱俩什么关系,至于这么见外?” 经过前面的事情,他已打定了主意。 先不说名声,单就这一路上的表现,就足以让他汗颜。 上到治军侦查,下到埋锅造饭,这胡定山竟比众人都精通。 这样的人,无疑是大腿啊。 别的不说,起码管饱。 “寿寿啊,有个事和你商量。” 见撵不开,胡定山索性放弃了挣扎:“你怎么说也是将门之后,总得做点什么才是。” “那不成!” 徐祖寿急忙摇头。 要他冲锋陷阵,自然没二话,但要他谏言玩战术,可算要了他的亲命。 “先听我说完嘛……” 胡定山一脸无奈,也不多说,直接递过一张纸条。 “将军,你这……这不都想好了么?” 徐祖寿打开一看,顿时一脸的问号。 纸条上写的分明,从后续的部署,敌军来时的应对,都罗列了个遍。 这小子,不想要功劳? 徐祖寿就算再蠢,此刻也明白了过来。 大公无私,高风亮节…… 这么想着,眼中第一次竟有了敬意。 “你可别想岔了!” 胡定山摆摆手,一脸不屑道:“本将是怕你丢人,到时候丢你老子的脸。” “嘿,你怎么骂人呢?” 徐祖寿说着将纸条一揣,快步走向帐外,“我巡营去了。” “这小子,还挺实诚。” 目送他离去,胡定山微微一笑。 当然徐祖寿说的没错,他的确不想要功劳。 原因其实很简单,先是稀里糊涂当了太子老师不说,老朱还就器重起他来了。 这就很烦。 但这并非全部的原因,重要的还是奖励啊。 他这也是在尝试。 通俗点说,就是在卡bug。 事情是自己做的不假,但抛头露面的又不是自己,万一能成呢? 希望系统不要不知好歹。 稍稍安慰自己后,胡定山继续研究起了舆图。 这都探了几天了,当没查到元孽的据点,着实让人心急。 有没有正事啊,这都要过年了。 第四十二章 这个奖励不正经 一夜无话。 次日胡定山起了个大早,溜达着出了大帐。 也是宅了多日,现在再看荒漠,感觉都有些不同了。 他也没闲着,把局势盘了一遍。 其实仔细想想,剿除元孽并不困难。 此时元庭已灭,骑兵再强,不过游兵散勇,如何是大明的对手。 在绝对的优势下,任何战术都是花里胡哨…… ps:某校长不在此列。 当然,还得考虑现实问题。 如今大明立国未久,国力还未鼎盛,不然再等几年,燕王直接把他给弄了。 元孽袭扰边境自然是考虑过的,此地靠近过境,进可攻,退可逃。 毕竟,这里离鞑靼的的地盘太近了。 正思索间,远处传来的嘀咕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瞧那摇头晃脑、嘴里念念有词的家伙,不是徐祖寿还能是谁? 因为站在下风口,听得倒还清晰。 这不就自己给的小抄? 胡定山直呼好家伙。 这都一天过去了,这么点词还背不下来? 这bug还能不能卡了…… 正郁闷间,远处传来马蹄声,正是回返的斥候。 “传令下去,大帐开会。” 总算了来……胡定山心中一喜,径直走向了大帐。 中军大帐,众人齐聚。 胡定山端坐主位,听完斥候的回禀,眼中已是炙热。 “都探清楚了?” “回禀将军,是西南方的一个孤城,这是舆图。” 斥候说着,双手递过一个皮筒子。 胡定山打开一扫,脸上泛起自信的微笑。 “辛苦了,先去休息。” “多谢将军。” 直到出了帐,斥候整个人都还晕乎乎的。 当真人比人气死人,前次征讨他便在军中,别提多气了。 主将骄横不说,还贪功冒进。 他一个小卒,纵然想劝,也没说话的份啊。 领饷办事,这本是理所应当,何需言谢? 别的他不懂,就觉得这一次值了。 ”天佑大明,天佑大明。” 嘀咕声中,他快步朝营棚而去。 …… “元庭余孽所在已明,众将士有何看法?” 胡定山收起卷轴,目光环视大帐。 图上标的清楚,小城内有元孽驻扎,但这是小部分。 他们的大军,可都在城外埋伏着呢。 一看就很鸡贼。 “末将建议出击,再待下去,粮草是个问题!” 那偏将说完,顿时引来众人附合。 “末将附议……” “……” 听这一片附合声,胡定山不置可否,目光继续移动。 最后停在了徐祖寿身上。 直接明示。 御下这一套,他压根不必学。 稍稍回想下后世的影视剧,套路自然就摸出来了。 当然,不直接说出来,还有他自己的打算。 这不正卡bug么? 但徐祖寿这家伙,怎么说呢,就很气人。 这都开卷了,这家伙还能不能行? 都这节骨眼了,还装什么深沉。 “末将有话说。” 徐祖寿终于站了出来,先朝胡定山一拱手,接着看向众人,“众兄弟可还记得,上次出击如何败的?” “不就是盲目出击,不敌对方骑兵?” 众人顿时点头,这一点倒容易想。 人倒好说,关键是马,元军久据草原,祖上的铁骑威名赫赫。 反观大明这边,战士倒好说,关键是马匹这。 “徐将军有何高见?” 那偏将说着还纳闷呢,徐祖寿怎么老拱着手? 不至于不至于。 环顾帐中,除了胡定山是将军外,众人怎么受的起? “那是自然!” 徐祖寿那是一脸自信:“射人先射……射……” “快说啊,射什么啊?” 他这卡了壳,众人胃口顿时被吊了起来。 噗嗤……咳! 胡定山直接破功。 终究不是专业的,看徐祖寿这么玩小抄,他直接就忍不住了。 都背了一天了,愣是没记住。 更厉害的还属徐祖寿,好家伙,额头都冒出了汗。 匆忙间他目光飘忽几下,眼中再次恢复自信。 “马,对,弄他们的马。” 他越说越兴奋,走到帐口一指:“骑兵没了马,那就是步兵,咱们五万兄弟,弄不死丫的……” 恩? 忽然感觉手中一空,原本贴的好好的小抄竟然不见了。 再看帐外,一张小小纸片正乘风飘摆。 徐祖寿都懵了。 “很好!” 胡定山站起身,适时捧了一手。 终究是自己太乐观了。 卡bug就算了,现在还是护住兄弟的面子要紧。 “众位都听到了,都说说吧,怎么弄元孽的马匹?” 说完,胡点山再次坐了下来。 “巴豆……” “这大冷天的,哪找巴豆去,末将建议下毒!” “末将以为……” 大帐中顿时欢腾起来。 就如同大开了潘多拉魔盒,一条条毒计冒了出来。 最震惊的还属徐祖寿。 平时还没发现,这帮小子竟然这么狠啊? 他原本还想着,用母马来着。 “好,就这么定了。” 胡定山直接拍板,安排道: ”全军修养一日,明日出军。” “明日?” “没错啊,明日。” 胡定山也了了耐性,拍桌而起。 “他不让咱过好年,那就让他们过最后一个年。” 说完,麻溜走出中军大帐。 原本他是不急的,关键是系统急啊。 胡定山都快哭了。 这是感动的,就在刚才,众人说完了毒计后,系统终于有反应了。 …… 火急火燎回到自己的营帐,胡定山直接感动坏了。 也顾不得许多,直接给掏了出来。 这是一本书,封面上清楚写着五个大字: 御马术,上卷…… “额这……坑爹啊!” 敢情是他卡了bug,系统也扣扣索索的了? 书不正经就算了,还分上下卷……待看清了奖励后,胡定山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御千匹马…… 可别了,胡定山虽说摆烂,但自诩还算正常。 这名字奇奇怪怪,透着一股不正经的味道,感觉和母猪产后护理一挂的。 耐着性子翻了几页,他稍稍缓和了下来。 都怪自己先入为主,会错意了。 实际上的御马术,是集了相马、鉴马一体,也就是古代的马经。 “咦,兽语?” 这不是瞌睡来了枕头么? 原本还想着弄毒药,但左右一想,那都是好马,弄死了怪可惜的。 要是有了兽语这技能,直接招安马匹,不就一举两得了? 这波,就很机智。 要是计划可行,后续大明的战马还用愁? 胡定山直接站了起来。 “来人,传斥候来见。” 第四十三章 一支穿云箭 隔日,胡定山起得格外早。 回想昨夜,连教学带炼体,直把他累得够呛。 不过总算有所收获。 那就是军营不能久待,这里的人不单说话好听,更是卧虎藏龙。 斥候,就是带会元孽驻地线索的家伙,愣是一个多时辰就学会了兽语。 这不,早连夜出发了。 对于奖励的处置,胡定山倒没什么想法。 有用就行,最终是谁用,也没必要分的那么清楚。 再者经过卡bug事件,系统的规律算是摸了个大概。 一句话概括:越摆越好。 御马经之所以分了上下卷,还不是因为他不够摆? 这么一看下来,别管斥候还是自己,结果也总不会差太多。 出了帐没走多远,就听前方一阵闹腾。 这是怎么回事……胡点山也很懵。 但随即一想,直接伸手扶额。 都差点忘了,今天是春节啊。 都这么摆了,系统要再克扣奖励,那可真说不过去了。 “将军,有什么吩咐么?” 老火军眼尖,当即迎了上来。 此刻他满脸堆笑,说不出的热情。 至于原因嘛,那自然是因为灶,经过胡定山改造过的,可别提多好使了。 “那还用问?” 胡定山佯怒,喝道:“今天过年,当然出顿好的了,要是弄不好,拿你是问。” “好嘞,小的这就去。” 老火军先是一愣,接着重重点头。 送走了他,胡定山继续溜达起来。 还别说,作为穿越后的第一个春节,当真有点别开生面。 这里的特别,不是在军营、在边关能解释的。 而是,除了自己过年,还得关照别人过年。 比如元庭余孽。 这么想着,胡定山泛起隐忧。 老朱让自己出征这事,虽说透着荒唐,但实则凶险无比。 拿功劳吧,老爹胡惟庸已经到那位置,着实不需要。 至于他本人,就更不需要了。 高产水稻都给了老朱家,这放在后世可是流芳千古的伟业,往重了说,可是能动国本的玩意。 但转念一想,这要不拿吧,还真不知道分给谁。 要不,负个伤? 念头刚起,便被他碾的粉碎。 摆烂不是找烂,真要拿命去换的东西,他还没找到。 老朱算个屁? 真惹急了,信不信他摆烂十年,直接掏个核弹出来。 高产水稻都有了,再要个小男孩不过份吧? 念头不但跑偏,还直接踩死了油门。 意识到危险的胡定山急忙给拉了回来,转身吩咐道: “让徐副将来见。” 回想昨天,他赌了,全压了,然后差点输了。 好家伙,要不是众人捧的快,直接就给掉地上了。 但除了徐祖寿,他还真不知道给谁。 一来两人交好这事,皇帝早知道了,再疏远就显得刻意。 但要给别人,他想都不敢想。 按皇家的心思,这功劳简直烫手。 不多时,徐祖寿的声音响起。 “将军,您找我?” 对于他的表现,胡定山很是满意。 兴许是尝到甜头的关系,这家伙对自己越发恭敬了。 “祖寿,我有事拜托你……” 屏退随从后,胡定山也不藏着,直接说了出来。 …… 不知不觉到了午时。 此时的营地上,已挤满了人。 别管有座没座,俱都乐呵呵的,相熟的不熟的 ,各自攀谈起来。 说不出的和谐。 咳咳…… 随着两声轻咳,众人很快静了下来,看向高处。 “我简单说两句,” 胡定山说着又往上走了两步,努力更显眼一些。 “此地凉州,正值佳节,本将军预祝凯旋,众人皆在!” “多的不说,都在酒里!” 说完,直接一饮而尽。 战争不是过家家,直到此刻,他才算弄明白。 平日摆摆烂,这没啥,反正命都是赚来的。 但将士们就不同了。 别管老朱多荒唐,不说朝堂多复杂,起码…… 他们是无辜的,不是么? “定山……” 徐祖寿呢喃着,看向胡定山的眼神也是一怔。 这突如其来的陌生感,直让他一阵茫然。 这还是他认识的胡定山? 随只几步的距离,但在他看来,已是无比的遥远。 “看我干嘛?喝啊!” 胡定山很快恢复过来,笑道:“你们看,徐将军软了嘿……” “怕你不成?” 徐祖寿最受不得两件事:一是别人使唤他,除了他爹。 至于第二,那就是受不得激。 “瞧我的!” 说完,一碗酒直接灌下。 嗨…… 长舒口气,接着挑衅般看向胡定山。 有了这俩带头,众人纷纷效仿,气氛顿时热闹起来。 …… “诸位,同饮!” 小城中,多格烈举起酒杯。 身为王爷,虽说是落魄的王,但也有着自己的骄傲。 要是在从前,这等劣酒都入不得他眼。 “谢王爷。” 众人齐贺,俱都举起了酒杯。 一番客套后,众人都放飞了自我。 多格烈原本还有些担忧,但转念一想,顿时镇定了下来。 这大冷天的,又是新年,敌袭什么的完全不用担心。 明军也是人啊。 除了城内的热闹,小城外的守卒也是晕乎乎的。 这大冷天的,谁不想暖抗热媳妇? 也就是官阶低,不然谁爱站这岗! “呸!” 回望城内,小卒愤然灌了一口酒。 “是谁?” 就那么一刹那,他似乎感觉远处有什么在动。 ”看错了吧,这大冷天的,哪会有人?” 身后传来脚步声,正是接替的同伴。 见他咋咋呼呼的,直接笑了。 “别气了,快进去吧。” 说完,直接原地杵了起来。 …… “好险!” 直到此刻,斥候这才放下心来。 回想先前的状况,当真凶险。 此处离着城门口岗哨不过十多丈,自己暴露事小,但要影响了将军的计划,那真是百死莫赎。 稍稍定了神,他缓缓抬头。 看清岗哨上打盹的元卒后,顿时一喜。 身子一翻,当先摸了上去。 城北,山丘之后。 胡定山听完回报,眼中闪过光芒。 “传令下去,若不见号箭,任务取消。” 胡定山自有考量。 也不差那一两日,能胜最好,若不能胜,最大限度保全将士才是首要的。 贸然出击,必胜局打成五五开这种事,他做不到。 啾…… 正在这时,响箭升空。 尖锐的声响中,胡定山精神一震。 第四十四章 没马的骑兵 乱了,都乱了。 伴随响箭升空,小城那侧也传来了动静。 马蹄声起、喊杀震天…… 刹那间火光划破暗夜,烟直冲天际。 见状胡定山难掩激动,嚯地站了起来。 随从个老军,当即敏锐地问道: “将军,要动手么?” “不急,再等等。” 胡定山这是在等。 此地是元孽驰援的必经之路,玩的就一个守株待兔。 按照计划,此战分为三个部分。 前两部分互为支撑,分别是奇袭小城,与围剿大元孽大部。 大部这边他占了,奇袭那头,自然由徐祖寿负责。 对于他的智商,胡定山不报期望。 但上天是公平的,这厮脑子不好,但将门虎子,身手却是不错。 用冲锋陷阵,自然最是适合。 起码不用担心他的生存问题。 此时见他得手,这计划已成了小半,若是计划顺利,引元孽大部队来救,事就成了一半。 前世片子可不是白看的,就简单围点打援,这事自然不在话下。 之所以说一半,那就避不开第三部分。 行动其实昨夜就开始了,执行人以斥候为首。 目标,对方的马。 奖励可不是白拿的。 系统抠抠搜搜,给的御马经只有一半。 但就是这一半,足够实现他的想法,不过小小改了一手,把下毒换成了策反而已。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回报。 “回禀将军,右翼有骑兵,正朝这边来。” “准备迎敌!” 胡定山冷哼一声,手已握住剑柄。 这就没道理…… 按照约定,前军斥候以响箭为号,徐祖寿发动奇袭,己方以逸待劳。 这才是完整的计划。 但现在的情况却是,城里乱了,但大部并未驰援。 更离谱的是,反倒朝自己来了。 但这并不妨碍大局,夜战、结阵,就算是骑兵也得掂量一下。 山前,可早布了绊马索、陷马钩,这才是他的底气。 “难不成,有内鬼?” “将军你看,元孽动了!” 胡定山一看,只见左翼隐约有些火光。 按队列来算约有数千,在黑暗中排成长龙,正奔向小城方向。 元孽的倚仗是骑兵,慢成这样属实有些没道理。 “额这,马呢?” 胡定山表示疑惑。 …… “回将军,元孽援军到了。” “这么慢?” 小城中,徐祖寿杀的兴起,闻言看向了传讯的斥候。 这也太慢了吧,要再给他半个时辰,偷袭就成了全歼了。 但就这么撤了,怪可惜的。 徐祖寿虽然纠结,但想想还是传令撤退。 突袭只是佯攻,只要引动元孽大部的驰援,就算是达到了目的。 毕竟只是佯攻,目的达到就成,他可不想被胡定山训。 小城外,徐祖寿正要退走,忽然疑惑看向远处。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他脑子顿时一阵迷糊。 “对了,马呢?” “没看到啊。” 偏将也有些愣神。 按理说,援军早该来了,虽说现在来了,但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 “本将知道了!” 徐定山一提缰绳,停下了马。 弄马这事,是在大帐内通过的。 眼下这种情况,分明就是得手了。 “徐将军,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徐祖寿冷哼一声,举刀高呼:“敌人没马了,随本将杀回去。” 看着来援的元孽,他忽然就不想走了。 按照计划,大部是由胡定山负责,但此时他却不这么想。 胡顶山虽是将军,但到底还是个文官。 打仗这事,还得看自己啊。 “这,不好吧?” “哪那么多废话!” 徐祖寿直接怒了,“随本将冲,也让他们领教下,咱大明的骑兵。” 他说完拍马而出,离弦箭般冲了出去。 “杀啊!” 众人喊着,跟了上去。 头领都这般了,他们还能说什么? 再说了,元人铁骑不是很勇么,现在呢? 没马的骑兵,可就不是骑兵了。 徐祖寿这边士气正旺,小城中却是另一般光景。 “回王爷,明军已退。” “伤亡如何?还有本王的部队呢?” 多格烈急忙追问。 他也搞不懂,这哪冒出来的明军? 想不明白啊,明军这么狠的? 今天明明是新年。 “报!” 正这时,一传信兵冲了进来:“回禀王爷,大营驰援受阻,似乎中了埋伏。” 听完属下的禀报,多格烈颓然坐倒。 “禀王爷,先撤吧。” “是啊,留得青山在……” “……” 众人七嘴八舌说着想法,核心观点就一个:逃。 多格烈也是无奈。 事情发展到这地步,他是没想到的。 但让他逃,以后还怎么服众? 正两难之际,一个谋士冒了出来。 “回王爷,何不往西去?” 谋士说着走到跟前,“再说了,咱们不还有交情在么?” ”对,对!” 多格烈这才反应过来。 凉州卫他打过交道,自然熟悉无比。 先不说有交情在,要是冲杀过去,或许有一线生机。 缺兵少粮,战马不足……这才是他纵横凉州的原因。 多格烈很快恢复了镇定。 “传本王令,撤。” …… 山侧,胡定山终于明白过来。 既然元孽步行驰援,感情右翼那边,是自己人? “传令出击!” 胡定山说着,很快反应过来,急道:“右翼是自己人,别弄错了!” “遵命!” 随从领命而去,胡定山也翻身上马。 他并未随大军掩杀过去,而是带上十几人去向了右翼。 骑兵在精不在多,如今还没了马。 明军在数量上就能取胜,这波完全是平推局,完全不用他操心。 功劳这东西,给徐祖寿就行了。 烦恼一去,此时他更关心那些战马。 元朝铁骑可不是吹的。 当年成吉思汗纵横大陆,靠的不就是这个? 若是设想实现,往后大明可就不缺好马了。 胡定山越想越兴奋。 这御马经要用的好了,可不就是母马的产后护理? 得亏自己不缺,不然又是一份功劳。 正思索间,边上一骑驰来,正是传令兵。 “报!西方出现不明队伍,疑似援军。” “再探!” 怎么还有援兵,难不成是埋伏? 胡定山一个激灵,拍马冲了小城方向。 不急行么? 西方正是徐祖寿撤退的路线,这要遇上了,那可不得了。 这小子虽说愣了点,但好歹是跟自己出来的。 真要弄没了,他可没法交代。 第四十五章 意外之喜 小城西门。 多格烈看着所剩无几的部下,心中巨痛。 “走!” 多格烈收回目光,带着残部奔西而去。 经过前面的偷袭,原本守城的数百精锐只剩了一成。 除去断后的,如今身边不过几十残骑。 当然,这还不是最惨的。 听着令兵回报,大部主力除了没马,步战还中了埋伏,伤亡惨重 迟来的原因找到了,但多格烈却并不开心。 大部的骑兵早该来援,但奇怪的是,战马竟然不见了。 相反,明军则是有备而来,骑兵冲阵不说,还有大量的步军结阵掩杀。 明军擅步战,元庭重骑兵,这是由来以久的传统。 想当初元军铁骑纵横疆场,宋人闻之无丧胆。 太祖成吉思汗便因此成了帝业,但原本铁骑纵横的他们,此刻竟被明军骑兵掩杀。 骑兵没了马,步战迎敌,说不出的荒谬。 正失神间,前方折返一骑。 “报王爷,前方十里发现明军大队。” 说话的令兵一脸焦急:“看行军队列,接近万人……” “天要亡我?” 偷袭、失马就算了,终究是部下失查。 但明军哪来的这么多人?竟能四面包围? 多格烈陷入了绝望。 …… “驾,驾!” 一路纵马疾驰,胡定山马鞭都快抽断了。 此刻的他,只恨系统没开出翅膀。 元孽竟然设了埋伏,这属实超出了他预料。 多的先不想,此时要做的就是聚人。 没错,集中优势兵力,先干了城内外的元孽再说。 十余里的距离并不远,当他赶到时,战斗已到了尾声。 “额这……” 看着眼前的一幕,胡定山直接愣了。 此时场中骑兵往来,外围步兵结阵围杀。 典型的步骑战术。 虽然早就料到了,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吧? 战局已然明朗,火光映照下,剩余小部分元孽正做着最后挣扎。 那一队骑兵正四处冲杀,为首那人可不就是徐祖寿? 只见他一马当先,尽情收割着残孽的人头。 长槊往来,甲胄染血,宛如杀神。 胡定山看得心神激荡。 这等场面,从前也只能在电视上看看,谁知今天一见…… 拍戏终究是保守了。 收割都这么勇猛,这家伙不会累的? 但他转念一想,不对啊。 徐祖寿怎么在这?不是早该撤退了? 短暂的愣神后,他带着众人迎了上去。 冲阵是不行的,也就边缘补补刀。 此时不是感慨的时候,西面可还有援军呢。 “定山怎么来了?” 徐祖寿眼尖,很快发现了胡定山的身影。 他也不恋战,收拾了几个元卒后,拍马迎了过去。 此时大局已定,元孽几乎全灭,剩下的再翻不起啥风浪。 “你怎么在这?” 胡定山补完一刀,回身就见徐祖寿正朝自己傻乐。 这家伙,身上就没一处不红的。 “愣着干嘛,赶紧补刀啊,西边还有!” “那感情好!” 徐祖寿顿时兴奋起来。 就先前这么点,都不够他造的,得亏没撤,不然连点汤都喝不到。 此时一听还有,着实把他激动坏了。 一提缰绳,朗声道:“众人听命,随本将往西……” 正要发令,余光忽然注意到了胡定山。 看这他那冰冷的目光,剩下的话也咽了下去。 “你可真是个虎逼!” 胡定山一脸无奈,挥手叫过令兵:“传令,清点伤亡,密切关注援军动向。” “另外清扫城内,大军入内修整。” 令兵领命而去。 …… “定…将军,末将不懂。” 进城路上,徐祖寿又凑了上来。 “这不都打完了么,怎么还有援军?西边不是卫所么?” “有备无患!” 胡定山白了他一眼,拍马进城。 说实话,他也不懂。 虽说羡慕徐祖寿的乐观,但他却不敢大意。 据斥候的说法,那援军有近万人,就这么毫无征兆出现了,怎么也得防一手。 “多格烈呢?” 他忽然想到一事,看向徐祖寿。 “啥玩意?” 徐祖寿一脸懵逼,心说这人谁啊? “叫你不看军报。” 胡定山放弃了挣扎,看向城内。 这徐祖寿好是好,但一身技能都点在武力上了,智商顿时捉急。 此时虽说元孽几乎尽灭,但却不见匪首,如何能算大胜? 这突然冒出来的想法,直让胡定山一愣。 先前只求保全士卒,但在大胜之下,竟想起了大胜。 人果然是欲望的动物。 入了城,胡定山也没闲着,继续关注着西面动向。 来军敌友未明,赌是不敢赌的。 要是敌军还好,这万一是友军,可不得误伤? 但这都不是问题。 按照他的想法,只要天明,一切都不再是问题。 “我说定山,这会不会是卫所的人?” 徐祖寿试探地问道,眼中满是兴奋。 就这么憋了许久,他终于忍不住了。 “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要不我出去看看?” “不行!” 胡定山直接拒绝。 他可算看明白了,这徐祖寿就是个愣种,要是自己一松手,保不齐弄出什么来。 先前撤退就是个例子。 虽说是胜了,但那是巧合,哪能再给他机会? “好嘛。” 徐祖寿顿时偃旗息鼓。 其实想想也怪无语的,凉州卫要那么勇猛,早干嘛去了? 但胡定山是将军,他不说,自己也不敢问啊。 “报。” 正尴尬间,令兵跑了进来。 “回禀将军,城外发现元匪余孽,已被抓获。” “哦?” 胡定山顿时兴奋起来。 好家伙,这不是瞌睡来了枕头么? 这竟然还能捉回来,倒是意外之喜。 “带上来。” 令兵离去,不多时多格烈被带了上来。 嘴里还不断念叨着什么。 “就这…还是个王爷?” 胡定山冷眼一瞧,心中泛起疑惑。 不像,完全不像。 视野中,多格烈被捆得结结实实,一脸的胡须,有那么点猛汉的意思了。 但奇怪的是,这家伙如同失了神般,和预想中勇武有些偏差。 说好的男儿气魄呢? 胡定山不动,目光一瞟徐祖寿。 “念叨什么呢,大点声!” 徐祖寿冷着脸,上去就是一脚。 还别说,不愧是王爷,踹起来还蛮爽。 “背信弃义的明军,就杀了本王吧!” 多格烈说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嘿,我就……” 徐祖寿说着就要拔刀,却被胡定山拦了下来。 先稳住这爆脾气,他冷眼看向多格烈。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 第四十六章 这不是友军么? “你倒是说说,怎么就背信弃义了?” 稳住了徐祖寿,胡定山冷笑着凑了过去。 他还琢磨呢,这话从哪说起啊? 面对胡定山的问话,多格烈眼都未眨,丝毫不为所动。 “行,还挺硬。” 胡定山嘿嘿笑着,看向身后:“这人就交给你了,实在不行……” 说着,他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末将遵命!” 徐祖寿大喜过望,他早等着这一刻了。 都不用人帮,他直接就将多格列提了出去。 待他走后,胡定山脸顿时黑了下来。 事情没那么简单。 若无信,这背又从何说起? 似乎想到了什么,胡定山叫过一个兵卒。 “告诉徐副将,绝对不能留活口。 ”还有记住,多格烈进城前就死了。” 吩咐完这些,胡定山这才稍稍镇定下来。 单就‘背信弃义’几个字,这信息量也太大了。 自己初来凉州,总不会是自己。 该不会是戍边的卫所,这不是友军么……胡定山顿时一惊。 得亏他没和卫所联系,不然这胜负,还真不好说。 联想到适时出现的“援军”,以及此前征讨的惨败,他似乎抓到了什么。 好家伙,这是他能听的? 但这事吧,不好说,只能烂在肚子里。 毕竟还在人家地头呢,怎么说的是友军,内斗实在不像话。 惨叫声划破夜空,不多时徐祖寿走了进来。 也不知问出了什么,脸色黑如锅底。 “他们怎么敢的?” “想不到啊,堂堂卫所,竟然也藏污纳垢!” 徐祖寿冷着脸坐下,目光看了过来。 “定山,你说怎么办?” 比起他的愤怒,胡定山就镇定多了,只是轻轻摇头。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徐祖寿目眦欲裂。 对于胡定山他是服气的,这十多日来,他已经证明了自己。 但服气归服气,他可不认同这样的做法。 让害群之马留在军中,这有违他的底线。 “倒不是算了,只是不想添乱。” 胡定山示意他坐下,笑道:“再说了,这不过是他的一面之辞,远不能作为证据。” “那怎么办?” 被这么一说,徐祖寿稍稍冷静下来。 这话说的不错,这样的说辞实在欠缺说服力,要想凭此整顿卫所,属实太难。 “先弄明白再说。” 胡定山走到门口,负手遥看东方。 “事情总得一件件来,咱有的是机会。” 此时已过了寅时,天际已泛起了鱼肚白。 这夜,总算过去了。 …… 一个时辰后,天色大亮。 好在是虚惊一场,这对峙了半夜,临到天明才发现是友军。 属实有些乌龙。 危机一去,将士们边动了起来。 原野上,众人清理着战场,顺带聊起了昨夜的战况。 “要我说啊,这都是将军的功劳!” “那可不,调虎离山,这仗当真解气……” “可是徐将军也很猛啊,不愧是将门之后!” “别说了,将军看着呢……” 几声惊呼后,众人作鸟兽散。 “嘿,你看他们……” “算了,仗都打完了。” 徐祖寿正要发火,却被胡定山死死拦住。 对此,他并不介意,反倒觉得很亲切。 虽说治军讲究令行禁止,但终究也得劳逸结合。 伤亡虽然不多,但也是有的,这就是战争的法则。 眼看这冲锋陷阵都完了,临了还不让聊几句,这事他可做不来。 “走吧,看看卫所的兄弟去。” 好容易劝住了他,胡定山一提缰绳,含笑看向远处的几个将领。 再怎么说,这可是友军啊。 “见过胡将军。” “见过徐将军。” 众将纷纷问好,眼中满是激动。 虽说闹了个乌龙,对峙半夜,但在这全灭元孽的战绩面前,这都不算什么了。 “众位客气了。” 胡定山从容应对,丝毫没把那事放心上。 “先前这都是误会,咱们先入城吧。” 说着朝徐祖寿打了个手势。 余光一瞟边上,他心中一乐。 此时的徐祖寿目光审视,不住在卫所将领身上游走,似乎想找出点什么。 好家伙,正憋着气呢。 不过这也难怪,将门之后嘛,眼里最容不得沙子。 …… “这就是多格烈?” 城中,原本元孽的就据点。 看着横在眼前的尸体,几位守将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此人是多格烈无疑。 虽说防守居多,但和彼此也交过手,自然不会认错。 他们也没想到,这纵横北境的孽首,竟然真的伏诛了。 但让他们疑惑的,却是另外的事。 胡定山长的清秀,竟然能毕其功于一役,属实让人不解。 “说起来,这还是徐将军的功劳。” 胡定山点点头,一指边上:“要不是他,多格烈可没那么容易就犯。” 说到功劳,自然得给这家伙。 不给能怎么着,自己就一个文官,说出去也没人信啊。 “徐将军英武,竟诛杀匪首!” “不愧是徐帅 众将一阵恭维。 徐祖寿下意识挺了挺腰,努力想表现的淡然一些。 但架不住心头有疙瘩,不自觉再次审视起来。 “当然了,也多亏众位来援。” 见这小子犯轴,胡定山急忙岔开话题:“要不是几位堵住了西面,这人多半已逃了,本将不日返京,定为诸位请功。” 众人顿时受宠若惊,心说胡定山也太好说话了吧, 戍卫边境本就是他们的本职,这守卫不利就罢了,怎么还捞到了功劳? “将军言重了。” “何须客气?” 胡定山说着,目光下移,“看看,这甲胄如此残旧,众位才真是辛苦。” 一番拉扯后,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胡定山也不是口嗨之辈,作别卫所的大军时,还送上了不少战利品。 虽说白跑了一趟,还闹了个乌龙,但总得表示一下吧? 反正是缴获的,谁用不是用? 戍边可太苦了! 对于这些俗物,他是没什么想法,毕竟最重要的已经拿到。 至于后面,那就简单了。 休整一日,搬师还朝。 第四十七章 凯旋 “诸位将军,就送到这吧?守卫边境的职责更重要啊!” “胡将军话可不是这么说,毕竟这可是大捷啊!” 胡定山:…… 他骑在马上,看着沿道的兵士,心头说不出的别扭。 好家伙,这就搞上形式主义了? 正想吐槽几句,他目光一扫,顿时发现了不对。 这些家伙,明是来送自己,但说话之际,目光老往边上打量。 这是惦记他的战马呢! “余淮何在?” 余淮便是那斥候。 因为策反了数千匹马,地位直接水涨船高。 换句话说,这家伙可是名副其实的马王。 胡定山也不啰嗦,直接对吩咐道:“卫所的兄弟也不容易,咱们得留个种……” 斥候:…… 瞧这话说的容易,这怎么留? “不对 ,是留点马。” 意识到不对,胡定山赶紧补充道:“战马留下五百 ,另外,教教他们怎么养,本将记你一功。” “遵命!” “多谢将军!” 众人齐齐拱手,由衷佩服起来。 这下,皆大欢喜。 同是战马,在胡定山手里只是个交通工具,但要放在边关就不同了。 那可是大杀器啊。 胡定山可不是自私的人,反正拿着也没什么用,索性留下一些。 有了御马经,再加上马匹,不出几年大明的骑兵就能上一个档次。 作别众人,大军终于踏上了归途。 …… 经过先前的驻地,胡定山不住回望。 再怎么说,这也算是自己的福地。 回想那日,要不是提前获知了敌军的动向,这大捷哪那么容易。 进一步说,要不是这场大捷,这秘卷还没那么容易拿到。 抚摸着包裹的轮廓,他整个人都舒坦了。 换句话说,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不然,单凭朱元璋的指派,他可没那么大动力。 系统给的线索,隐约有份秘卷在北境。 具体是碎片还是别的什么,他也不太清楚。 这并不妨碍,此前盘点战利品时,他刻意将带字的东西都扣了出来。 此时不便打开,也智能等回去再说了。 “将军,想什么呢?” 徐祖寿适时凑了上来。 他也搞不懂,心说这山有什么好看的? 相比之下,还是京城里舒坦。 “还是叫我定山吧。” 收回目光,胡定山打趣道:“如今仗已经打完了,就别来那一套了。” “是是,定山。” 徐祖寿说着,眼中泛起担忧:“你给我交个底,那事准备怎么办?” ”哪件事?” 胡定山并不接话,直接打起了马虎眼。 怎么又提这茬,硬就过不去了是么? 但转念一想,是啊。 军中有蛀虫,这事当然要办,但不能自己来办,既然他提起了,要不就…… “看着办呗。” 打定主意后,胡定山顿时轻松起来,“回头让伯父过问一下就是了,让兵部找个理由换防,问题不就解决了?” “我怎么没想到?” 徐祖寿顿时大喜。 “当然了,这不排除是多格烈临死的计策,还是等拿到证据再说。” 马可不是白送的。 按照约定,余淮暂时留在卫所,足以充当自己的眼线。 “成!就听你的。” 目送这家伙离去,胡定山大为感慨。 总算忽悠过去了。 家伙哪都好,就是太直、太硬,这一不留神真能捅出事来。 还是自己多看着点吧,至于其他的事,多想也没用。 收起思绪,胡定山一提缰绳,汇入了队伍中。 没了来时的急切,回程路那是无比的轻松,且缓慢。 …… 皇宫,御书房。 朱元璋放下奏表,陷入了沉思。 恩科的成绩出来了,这本来是好事,但他却开心不起来。 在刚结束的科考中,何立命、何为民这两兄弟名列榜首。 也怪自己托大,委任宋濂为主考。 也不知他是老糊涂还是什么,直接点了何氏兄弟状元、榜眼…… 这下,朱元璋不淡定了。 原本这没什么,但和胡定山有关系,这就不得不重视了。 虽说他擅长均衡,如今正以党争制衡两党。 但擅长并不代表喜欢。 经过赌局事件,何氏兄弟拜他为师这事闹的全城皆知。 要是这么发展下去,淮西党势必壮大,这着实刺痛了他的神经。 “大军,快回来了吧?” 朱元璋很快有了决定,表面却不动声色。 “回陛下,算算日子也就这两天了。” 云奇说完,试探回道:“此战大捷,要不要安排迎接大典?” 说来也是奇怪。 这胡定山首次出征,便全灭了元孽中的多格烈部,怎么算也是好事。 安排场大典不过分。 但怎么看着,陛下似乎不开心? “自然是要的。” 朱元璋稍一思索,开口道:“传我旨意,大军凯旋之日,百官于北门迎接。” 云奇正要离去,却被朱元璋叫住。 “另外,传应天府尹,贺敏来见。” …… “定山,快点啊。” “急什么,你差那一顿 ?” “瞧你说的,这可是庆功宴!” 见他不为所动,徐祖寿直接急了:“放心,绝对误不了,也就几百里的路了。” “好吧……” 看着兴高采烈的徐祖寿,胡定山无声叹气。 这是北方的一座小城,也是傍晚赶到的。 但别看这城小,百姓可着实热情,见是凯旋的大军,二话不说就张罗起了大宴。 胡定山本想谢绝,但架不住身边有个内鬼。 这说的就是徐祖寿。 嘴里说着什么与民同乐,实际上呢? 呸! 胡定山都不稀罕说他,真当自己没看到那色眯眯的眼睛? 坚持归坚持,百姓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再说了,急也不在一时。 其实胡定山也心虚。 毕竟提前知道了题目,虽说没刻意辅导,但怎么想都有种开卷泄题的罪恶感。 但再一想,他也就释然了。 殿试由皇帝御批,老朱总不能自己找不痛快吧? 亲手点个三甲,壮大淮西党,然后锅甩自己头上? 想想都离谱。 胡定山稍稍安心,当先走了出去。 第四十八章 大事! “这,不好吧?” “入乡随俗嘛,有什么不好的?” 徐祖寿一脸油花,含糊地回了一句:“别愣着了,酒递过来。” 胡定山有些心虚,目光看向边上。 不为别的,只瞧这满满一桌的酒肉,他就一阵肉疼。 这才洪武五年,就这么富了? 视野中,破旧的菜肴面食已堆成了小山,光是酒就有数坛。 其中肉食就占了大半,瞧那囫囵样子,几乎让他怀疑这里不用刀。 同桌的老叟也看了过来,顿时不悦。 “将军,可是嫌弃了?” “是啊,孽匪杀得,怎么就吃不得?” “可是……” 说着,他目光扫过桌上。 “老伯,这也太破费了……我吃!” 面对着虎视眈眈,胡定山只能屈服。 目光一扫,手伸向一碗面食。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都是穷过的人,这道理都懂。 哪怕没了下顿,面对客人,尤其是凯旋是军人,更是毫无保留。 不拿一针一 线,但是胡吃海喝…… 惭愧啊,这传统,终究还是没守住! 胡定山想着,也只能多薅几回,让系统多给点了。 “将军,别光吃,来点酒。” “啊,好……” 连续灌了几大口,胡定山直呼难顶。 剿元孽容易,但面对如此拥军的百姓,他实在没法拒绝。 难怪说男儿当从军,这话从前他是不懂的,但看着周遭的状况,他感觉似乎对味了。 终究还是抵受不住热情,没过多久胡定山便迷糊起来。 劝酒声、呓语声此起彼伏,但偏偏听得不甚真切 意识朦胧间,他似乎感觉四周有隔起了屏障。 再后面,他就不知道了。 …… 日头落了又升。 大清早,胡定山正徜徉梦中,回味着昨日的盛况。 要说盛世,这必然绕不开百姓。 作为立国之本,若是他们有希望了,那富强还会远么? 但愿长醉不复醒啊…… 突然胳膊被抓住,徐祖寿急切的声音传来: “定山,定山,快醒醒!” “喂!” “再不醒,可就出大事了!” 见没效果,徐定山直接急了,大力摇了起来。 胡定山醒了。 不单醒了,还醒得很彻底。 胡定山翻身坐起,默默揉起了脑袋。 心中暗自庆幸,得亏自己炼体勤快,不然非被摇散架了不可。 徐祖寿不愧是个武夫,下手没愣轻没重的。 “催什么,这不是醒了么?” 胡定山说着,忽然意识到了不对。 屋中气氛透着诡异,几个偏将都一脸严肃,至于眼前的徐祖寿更是夸张,眼眶都红了。 “说吧,什么事?” 胡定山顿时清醒过来,目光扫过几人:“是不是元孽?” 他也奇怪呢,自己这前脚刚走,哪能这么快冒出来? “不是,是京城……” 徐祖寿咬咬牙,道:“京城叛乱!” “怎么会这样?” 胡定山嚯地站起,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不对啊,这新年刚过,满打满算也才洪武五年,哪来的叛变? 随着偏将的叙述,他总算将事情了解个大概。 就在两日前,因为不满胡家被重用,各地的将领纷纷返京。 原本这也没什么奇怪。 但这次不同,他们是带着兵的。 还美其名曰:“清君侧”。 这还是文雅的说法,要按照原话,直接就是奸臣乱政! 好家伙,自己竟成了奸臣? 胡定山顿时懵逼,心说历史书上可没这一出啊。 再说了,老爹要当丞相,这还有年头呢。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的到来,间接改变了历史的进程? 从前老听什么蝴蝶啊,什么效应的,谁成想自己成了这扑棱蛾子? “说到底,还是党争!” 这也太扯了……胡定山不由苦笑。 淮西党,又名老乡会。 作为朱元璋成业的根基,说是娘家都不为过。 但事有两面,开国的助力,现在成了治国的阻力,老朱有的头疼了。 再者,老爹胡惟庸正是淮西党人,胡定山再想避,他也避不开啊。 再说这浙东党。 和淮西党不同,他们多是文官,党首正是刘伯温。 这也不是一般人,作为传言中于诸葛武候齐名的存在,深受皇帝倚重。 在开国这事上,功劳亦是不小。 这不,前两年才封了伯。 胡定山顿时无语,这早干嘛去了? 亏他忙前忙后,种水稻,治水患…… 甚至放着娇妻在家,在这大春节外出剿匪,他容易么? 胡定山也承认,自己是摆了点,立功也非本意。 但由于自己……或者说是系统的神奇,怎么算也是立了功劳的。 但到头来,竟落了这样的名声。 老朱也敢暗算,终究是吃的太饱了! 来不及多想,他直接吩咐道: “传令全军集合,返京勤王!” “徐祖寿为先锋,星夜驰援京城,即刻出发。” 大军很快集结,直朝京城奔去。 …… “这,不对啊。” “将军,我也觉得古怪。” 在战时,徐祖寿倒是靠谱的。 只见他左右一看,说道:“城门封了,守军也不见了,谁家叛乱会这么来?” 这一点,胡定山也注意到了。 应天城外,胡定山看着夜幕中的城郭,心中疑惑起来。 这也是救驾心急,直接便冲到了城下。 初时还不觉得什么,但现在看来,到处都透着诡异。 此时只见城门紧闭,城楼上黄旗迎风而摇曳,说不出的宁静。 不说是清君侧么,怎么不见动静? 再不济,你换个旗子也行啊。 难不成,是陷阱…… 胡定山顿时一阵不安。 如今自己带军归来,众将士又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这要是一个乌龙,可就大条了。 封建社会就一点不好,拥兵自重的没一个好下场。 只要被皇帝惦记上,是不是谋反这都不重要了。 “原地待命!” 胡定山当即翻身下马,独自走向城门。 身后是一同出生入死的将士,他可不敢拿他们去赌。 后面的事情再说,如今最重要的,还是明哲保身。 “站住!” “皇上?” 胡定山抬头一看,双眼微微眯起。 只见片刻间,城楼上已多了许多人影。 而那黄旗之下,一脸威严站着的,不是朱元璋还是谁? 第四十九章 老朱的试探 此时的城墙上,朱元璋面容冰冷,说不出的威严。 胡定山看在眼里,总觉得有些魔幻。 瞧这架式,那还有先前让自己出征时的样子? 表子无情,戏子无义。 就这还一国之君? 此情此景,胡定山琢磨着应该再加一条…… 老朱无脑! “陛下,还请打开城门。” 口嗨不是目的,胡定山当即认怂:“末将知京城有变,特日夜兼程归来,陛下无碍吧?” “朕自然无碍。” 朱元璋朗声回道:“你倒是有心了,不过想要进城,让大军后退……” 听听,这还是人话么? 胡定山直接气懵了。 好歹是一国之君,这怎么听着,感觉还忌惮上身后这几万军队了? 莫非乞丐皇帝是谣传? 但话都说到这份上,胡定山也没了退路,回身安排起来。 将士们也纳闷,但此刻也只能憋着气,听命撤退。 “定山,不会有事吧?” “想什么呢,那可是陛下。” 胡定山白他一眼,策马奔向城门。 果然,迟钝有时候并不是坏事,起码没那么多烦恼。 …… 随着大军后撤,城门也缓缓打开。 又半个时辰后,胡定山两人终于进了城去。 来到朱元璋面前,胡定山也不磨蹭,当即就将兵符掏了出来。 “陛下,这是兵符。” 朱元璋不置可否,待云奇接过后,这才看了过来。 场面顿时一静。 胡定山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喘。 饶是再没心没肺,他也意识到有问题。 废话! 天子亲临,勒令退军…… 这可是枭雄才有的待遇啊,他胡定山何德何能? 正惶恐间,朱元璋的话音响起。 “祖寿先下去吧,我和定山谈谈。” “谢陛下。” 徐祖寿大喜过望,拜谢过后直接离去。 对于胡定山,他是半点都不担心。 这可是陛下,宠胡定山和什么似的,别的不说,太子可都得叫老师。 能出事,这才是最离谱的事。 下了城楼,他穿过官员的队伍,直奔父亲徐达而去。 但没到近前,徐祖寿就发现了不对。 这要是平日里,父亲见自己嫌弃得什么似的,但这次怎么有点不一样? 瞧着一脸慈祥的样子,他都怀疑自己认错了人。 “寿儿,回来就好。” 徐达说着,一把拉过自己的儿子,上上下下看了起来。 此时的他如同木偶一般,任由父亲摆弄着自己。 徐祖寿搞不懂,就很懵。 这怎么搞的,和生离死别似的? “对了,胡叔叔怎么没来?” 目光扫了几圈,他疑惑地看向自家父亲。 …… “胡定山,你可知罪?” 沉默许久后,朱元璋再次开口。 胡定山:…… 他能有什么罪? 是打仗太利索了? 还是没搞点事,让你太安稳? 胡定山火气也上来了,缓缓抬头,迎上了他的目光。 “臣有何罪? “哼。” 朱元璋冷哼一声,太监云奇立马递上一卷纸。 这是啥……胡定山懵逼地结果,展开一看。 纸卷是不是别的,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榜文。 顶头之处,赫然是何立命、何为民两人的名字。 一个状元、一个榜眼…… 看来补习是有效果的,这俩小子当真争气。 “陛下,这没啥问题啊。” 搞清原委,胡定山再次恢复嬉皮笑脸。 “陛下圣明,他们应考时我在路上呢,总不会怀疑我吧?” “不然?” 朱元璋看了过来,“朕早查过了,何氏兄弟出身贫寒,若无你的指点,岂能轻易上榜?” “陛下是怀疑……” “没错,朕就是疑惑。” 朱元璋目说着,眼中闪过冰冷。 问题是谁中了状元么? 不是,从来都不是。 经过赌坊的事情,胡定山收二人为徒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他想不知道都难。 这半年来,胡定山虽不恋权位,但名望却高得出奇。 此刻北征归来,自己的弟子还名列金榜,要再发展下去,江山危矣。 倒不是担心自己的皇位,他的目光可比这远。 胡定山怎么说也是太子之师,这风险太大了。 “虽然不知你用了何等手段,但到此为止吧。” 这是,摊牌了? 胡定山直接懵了。他千算万算,愣是把这给漏了。 可再一想,不对啊。 退一万步说,就算自己漏题,这撑死了也才会元,哪能来个状元…… 这不还有殿试么? 胡定山算是明白了,老朱这是卸磨杀驴啊! 搁这绕了半天,整个就一莫须有? 可别闹了,科举可是有殿试的,自己再厉害,能按你头点状元? 说到底,还不是你把他俩捧上去的? 胡定山本想问的,但看朱元璋神情淡然,顿时没了心思。 “陛下待如何?” 胡定山也不装了,语气也硬了起来。 “若是大明容不得我胡家,我离去就是,真以为给你当差很容易啊?” “老子还不干了!” 胡定山说着,也不顾陛下在,直接转身就走。 “定山如此急切,是想见惟庸了?” 朱元璋站了起来,笑道:“不过你可能要失望了,他如今不在京城。” 胡定山正要出门,闻言顿时意识到了不对。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不然已朱元璋的身份,何至于提起父亲? 难不成,父亲出了意外? 和皇帝斗,自己终究是太嫩了。 自己有的是软肋,但是皇帝…… 不说了,很复杂……思绪急转,胡定山顿时冷静下来。 “陛下不妨直说。” 说话间,他缓步走向了朱元璋。 不开玩笑,此刻他要是想,大明国祚就此定格。 这段日子来,每日炼体不断,这可不是白炼的。 但这也就想想,他还没走到近前,立马就有禁卫迎了上来。 “好。” 见他服软,朱元璋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不待他吩咐,那禁卫便递过一张纸条。 胡定山将信将疑,但还是接了过来。 “好了,他们走了。” 话语声中,朱元璋挥退禁卫,走了过来。 “定山,刚才……” “陛下不必说了,臣知道。” 胡定山表情也是一变,他也察觉到了。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时,边上似乎有人在窥伺。 但奇怪的是,就在刚才,这感觉却消失了,属实奇怪。 难不成,陛下刚刚是在演? 第五十章 演戏 “朕,需要你演一场戏。” 品味着陛下的话,胡定山再次疑惑。 还整呢,刚才不都演完了么? 但再一想,不对啊! 毕竟是九五之尊,他哪能忌惮什么人。 念头一动,脑海中顿时闪出几道身影。 有一个算一个,都在开国中立下了大功劳,此时也都位极人臣。 按照自己的记忆,但凡这老朱看不顺眼的,直接就给咔嚓了。 莫非,现在不能动? “打江山易,坐江山难!” 来到近前,朱元璋顿时长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定山你可懂得?” “唔…不是很懂。” 胡定山直接摇头。 好家伙,这话能随便说么? 帝王家的心思最难猜了,胡定山之所以顾忌,就是防着他钓鱼。 开玩笑,就先前那几句话,就足够定自己罪的。 到时别说功劳了,就是丹书铁卷也保不住自己。 胡定山很快反应过来。 回想这半年来,他做的事情可不少。 经过水稻,治水这些事情,他的名声已远胜从前。 毕竟是利国利民的大事,自然是抹不掉的。 现如今北伐归来,名望不就又得涨? 虽说他不争名利,立功也非他所愿。 但不代表别人也这么想! 敢情,陛下这是在保胡家? …… “多谢陛下!” 想通这些,胡定山朝前一拜。 这一次,他是真心的。 说到底还是信息差,不在那个位置,自然体会不到陛下的诉求。 “起来吧。” 朱元璋终于有了笑意,挥手招过云奇:“也给他看看吧。” “是,陛下。” 云奇上前,手中捧着一份奏折。 “陛下,这是……” 胡定山正要接过,却忽然发现了什么,转头看向朱元璋。 好家伙,都这时候了都没忘下套。 “打开吧。” 随着朱元璋的吩咐,云奇缓缓打开了奏折。 这是,徐帅? 胡定山只扫两眼,顿时明白过来。 好家伙,背后搞事的不是别人,正是徐祖寿他老子? 作为开国第一武将,徐达已封国公,不久前刚讨元归来。 但与他们小打小闹的不同,徐国公作为征虏大将军,面对的可是主力。 草草看完内容,胡定山已有了结论。 这波,属实是犯了忌讳。 虽说荒唐的是陛下,但锅还是得自己背着。 这波,很均衡。 其实这很容易想。 徐达开国元勋,战功赫赫得封国公,他的话陛下自然得多考虑。 别管是对是错,陛下在处置时总留着顾虑。 谁叫人家就是牛呢? 再者人是武将出身,门生可多了去了,兵部怎么也算他的势力范围。 这冷不丁的,让个文官之子分了功劳,这老脸往哪放? 尤其还是淮西党的人。 说到底,还是党派之争。 徐达不属任何派系,但他自己就是一派。 实力摆那呢! 胡定山顿时琢磨过来。 既然这么说,那后面徐家败落也说的通了。 敢情酒后失言只是说辞,问题还是在于有实力啊。 “还请陛下吩咐。” 胡定山收回目光,再次拜下。 前后两拜,一次比一次实诚。 这不拜不成啊,要一个不小心,老 胡得走刘伯温前面。 “想好了?” “全听陛下安排。” “那就好!” 朱元璋点点头,轻声说起了自己的计划。 此刻他心中大定,搞定了胡定山,事情就轻松多了。 毕竟在他看来,胡惟庸虽然是个人才,但比起青出于蓝的胡定山来,终究是弱了不少。 关键一点,胡定山年轻啊。 若是调教得当,来日太子登基之后,必然是个栋梁。 “走吧。” 吩咐完这些,朱元璋当先走出门去。 这可是凯旋大典,再待下去可不像话。 …… “陛下出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城内百官顿时静了下来。 一片肃穆中,朱元璋正拾级而下,身后跟着失魂落魄的胡定山。 “陛下有旨。” 来到近前,太监云奇掏出一卷圣旨读了起来:“徐祖寿,胡定山讨元孽有功,上前受赏……” 看着前方听赏的儿子,徐达眼中闪过得意。 捷报他早看过了,自家儿子奋勇杀敌,这事早已传遍京城。 甚至于,在斩杀孽首多格烈之后,功劳甚至排到主将之前。 当然,这些都是小事。 重点在于,因为科举的事情,陛下对胡家有了戒心,这才是最好的消息。 城外的事情就是铁证。 “谢陛下……” “谢陛下……” 封赏已毕,随之而来便是庆功宴。 “定山,你怎么了?” 回返路上,看着边上神情萧索的胡定山,徐祖寿很是纳闷。 “没事,就是有些累。” 胡定山说着,自顾拍马而行。 不知不觉,目光扫过前方,看到了徐达的车架。 再过两月就是徐达的寿辰。 按照陛下的吩咐,这场戏的主角,正是这魏国公。 回想先前,在陛下在交待时,表情竟有些凝重。 不过这也好理解,毕竟是忠心耿耿的魏国公,胡府受点委屈又算什么呢? 按照约定,过几日陛下就会下旨,将父亲的职位给调一调,以做均衡。 活着就好,至于权位什么的,能有最好,没有也无妨。 父亲受命外出不假,但起码还完完整整的,这已是最好的消息。 至于胡定山自己,那就更没什么了。 封赏对他来说,本就可有可无,再争未免惹人笑话。 只是可惜了两个徒弟。 一想到这里,胡定山这才有些动容。 父亲就算了,毕竟坑爹这事天经地义,说到底还是家事。 但何氏兄弟就不同了。 这俩兄弟出身贫寒,好不容易才混出头来。 对于他们,胡定山是报了期望的。 但因为受了自己的影响,两人封官那是别想了,身为师父,胡定山很是纠结。 这不是违反了自己的承诺? 唉,先不想了…… 胡定山也不纠结,毕竟也不只这一条路。 既然两兄弟证明了自己,也算了了心愿,到时候自己安排一下,别的路也不是不可以。 比如经商……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有的是薅钱的法子,领先起码四百年。 再不济,自己不还有系统么? 心境一变,整个人都轻松多了。 胡定山一拨缰绳,跟上了大队。 第五十一章 流言起 回到胡府,已是深夜。 直到进了大门,胡定山这才安定下来。 陛下要江山稳定,这点胡定山很是认同。 但胡定山不理解的是,就不能换个量级的对手? 先前酒宴之上,因为徐祖寿的关系,他不可避免和徐达打了照面。 徐达身为国公,铁血沙场数十年,积威甚重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就被瞅了一眼,胡定山当即冷汗都下来了。 那感觉,很不好。 这也不是他露怯,只是有点郁闷。 徐祖寿是他兄弟,尤其是经过北征的事情后,两人关系更铁了。 说句不夸张的话,胡定山都准备漏题了。 凭他和徐祖寿的关系,暗示下徐达戒戒盛,这总是可以考虑的。 若是可能,他还是想保一保。 但经过今天的事情后,他不禁有些颓然。 说到底,这都是自己作的。 想想历史上的老爹,想想日后的徐达…… 身在封建社会,皇帝才是最大boss啊。 只一想,胡定山似乎被抽干了力气。 “老师,您回来了?” 何氏兄弟迎面而来,语气满是惊喜。 胡定山点头算是回应,心头却是纠结起来。 要不要跟他们说呢……想到陛下的交代,再看眼前兴奋的两人,实在有些开不了口。 “老师,您怎么了?” 何立命当先发现了不对。 记忆中的师傅,似乎不是这样子的。 就算在往日,也都是乐呵呵的,似乎没什么事情能难住他。 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民,立命。” 胡定山轻叹一声,目光扫过两人,“随为师来,有事和你们说。” …… “弟子不懂。” 书房中,何立命一脸不解。 他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眼看着就能实现梦想,怎么能半途而废? 经商是好,但他们为的,不就是为民请命? 胡定山并不回答,转而看向边上的何为民。 “弟子听老师的。” “是真话?” “自然是真话!” 作为弟子,他能有什么想法。 再者说了,自己能名列三甲,这都是老师的功劳。 要在从前,上榜都能把他笑醒。 “那好,我就直说了。” 左右一想,胡定山也不准备藏了。 毕竟木已成舟,再瞒下去可能会适得其反,与其到时候出乱子,还不如现在就挑明。 “其实,这不怪你们,都是因为我。” “因为我的身份……” 胡定山也没隐藏,直接将两人受牵连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然,他不敢编排陛下的不是,只说是党争所致,两人或许会受到牵连。 胡定山说完,静静看着两人。 短暂的沉静过后,两人先后开口。 “怎么会这样?” “老师会不会有事?” 说完,两兄弟不约而同对视,都看出彼此的疑惑。 “晚了,明天再说。” 胡定山站起身来,走向门口。 但出门前,他有意停了下来,回看两人。 “你们不防想想,做官是为了什么?” 说完,胡定山走了出去。 最复杂的可是人心,他可不敢一言定人命途。 毕竟说着为你好,实则按头大队的人,他不是没见过。 选择,他给了。 但最重要的决定,还是得他们来做。 一路穿廊过门,很快便来到了内院,一眼就看到了柳思思。 “相公回来了?” 轻语中,柳思思已拥了上来。 看那样子,似乎已等了很久,直看得胡定山一阵激动。 都说久别胜新婚,这话是一点都没错。 佳人入怀,软玉温香。 再看她眼波流转,细语如蚊,直让胡定山一阵难受。 “娘子,咱们就寝吧?” “嗯……” 柳思思轻哼一声,话声几不可闻。 此间情话,不足为外人道也。 房门一关,便是两个世界。 …… 一夜无话,只是风雨。 次日,胡定山坦然赖起了床。 “相公,该起了。” 侧旁,柳思思不住催促着。 她也想起身来着,奈何枕边人就是不让,甚至霸道地控住了。 见状,她顿时哭笑不得。 “为夫冷落你了,定要补偿。” 说着,胡定山当即有了动作,惹来娇妻一阵讨饶。 正打闹间,胡定山发现了不对。 毕竟是亲密的人,一个眼神就能看出很多东西。 “怎么了,不开心?” “没,没有。” 柳思思低下头。 “绝对有事。” 胡定山继续追问道:“为夫在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也没什么,” 在他的注视下,柳思思轻声会道:“只是公公不在,眼看就要上元节了,婆婆那边……” “放心吧,没事的。” 胡定山心中一动,再次拥她入怀。 听这话,这妮子分明就是想父亲了。 胡定山也不点破,又温存片刻后,直接起身。 为人夫者,总得有点担当。 既然现在闲下来,也该做点正事了。 …… “少爷,少爷不好了。” 来到前院。 胡定山正要叫过何氏兄弟,却见管家匆匆而来。 看那焦急的样子,他都不用猜,一定是陛下有动作了。 果不其然,一到到近前,管家就说起了听到的消息。 “外面竟然在传,老爷被罢官了,还说两位何公子……” 不愧是陛下,动作还真是快啊! 胡定山内心平静,却装做一副震惊的样子。 其实内容就两个,一是父亲胡惟庸被贬,直接被弄到礼部去了。 中书省到礼部,这和罢官没啥区别,等于提前养老了。 第二则是何氏兄弟,这才是他担心的。 其实父亲那边还好,要说惨,还属何家兄弟。 就因为是自己的弟子,直接被盯上了。 因为受牵连,直接被剥夺了派官的权利,这对于他们未免有些残忍。 至于自己那条,胡定山直接忽略掉了。 本来就不想当官,要不是顾忌父亲,他早就溜了,那能给皇帝打工? 但这事早就知道,胡定山也不意外。 只是看管家愤愤不平的样子,就知传言并不好听。 因为和胡家的关系,短短半日已传得满城皆知。 “好了,你先下去吧。” 胡定山还算镇定,当即吩咐道,“先别告诉夫人,这事我来说就是。” 安排完这些,他直接走向何氏兄弟的小院。 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弟子,总不能放任不管。 第五十二章 两仪令?双刃剑 “怎么就你,立命呢?” “立命,他,他……” 小院中,何为民一脸无奈:“他也不知听了什么,一早就出去了。” 胡定山顿时无语。 终究是年轻人,这就忍不住了? 不过也难怪,这要放在前世,只怕自己也受不了。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 回想前世,不总有那些顶替身份的家伙么? 更厉害的,直接就一个成分不好,直接都不带解释的。 这一点,他看得开,但不代表别人也是。 两世为人这事,一般人也享受不到啊。 “为民,你想好了么?” 稍一思索,他决定从眼前的何为民开始。 都到了这份上,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要真有了执念,就是他这老师不称职了。 “多亏老师点醒,为民此时已不困惑了。” “说说?” 胡定山来了兴致,也想听听他的想法。 何为民当即回道:“这做官是为民,但朝中官员多如牛毛,也不缺我一个。” “既然做不成官,经商又何妨,只要心念坚定,为民在哪还不是一样?” 胡定山点头赞许,心说这家伙还是不错。 能明白这样的道理,总算没白教一场。 何为民则继续说道:““多亏老师相济,不然我兄弟俩还在落魄街头呢,人可不能忘本。” “你能有这样的想法,我很欣慰。” 胡定山眼中满是赞赏,接着道:“至于立命那边,你试着劝一下吧,若实在不行,我再来想办法。” “听老师的。” 何为民诚恳地说到。 在胡府这么久,他也明白了很多道理。 这首先,官场最是讲究人脉。 像他们这般出身贫寒的,尽管金榜高中,以后未必便是坦途。 左右一想,他也没那么纠结了。 老师不也没什么正经官职么?还不照样办事? 凡事听老师的,准没错。 …… 出了小院,胡定山直接出了府。 坐在马车上,他心情很是复杂。 一半是欣慰何为民的通透,一半则是对何立命的担忧。 其实他也搞不懂。 都是一母所生,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但他也没太纠结,这毕竟人人自己考来的,有点反应也算正常。 自己好歹是老师,总不能道德绑架吧? “算了,还是找机会劝劝吧!” 胡定山打定心思,一拍车壁。 “去西城。” “好的少爷。” 车夫应着,扬手一鞭,速度顿时快了许多。 不多时来到西城。 下车之后,胡定山沿街逛了起来。 在街上兜兜转转,最后拐进了一间戏楼。 “公子,查到了,这是案卷。” 雅间中,胡定山接过信封看了起来。 和陛下交易就是好。 这昨晚才交代的事情,今日便有了东西,可见效率之高。 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全,直接出动了暗卫。 虽说只有五个,但这在胡定山看来,完全不是问题。 总不能为了数量,放弃质量。 这都是皇帝御用的人,给五个他都有点受宠若惊。 他正看的不是别的,正是柳思思父亲的案卷。 毕竟是自己岳父,报仇这事自己不上心,难不成让思思来? 再怎么说,胡定山还是有点大男子主义,这样的事断然不能发生。 “咦,竟然是他?” 看着上面“刘基”二字,他顿时愣了半晌。 好家伙,感情绕了半天,经手岳父案件的不是别人,就是当朝诚意伯? 胡定山嘴角一抽,这事大条了。 胡定山不确定,但不敢排除这可能。 但让胡定山好奇的是,他都被赐还家乡了,怎么还能沾上这事。 难不成历史出了错? 刘伯温是谁? 作为能和武候并列的人物,这人名气可太响了。 “是误判,还是仇杀?” 若是误判,这明显不符合刘伯温的风格。 不说别的,这大明律就有他的功劳,这也是让胡定山疑惑的地方。 但说是仇杀,胡定山更不敢信了。 要知道刘伯温可是浙东党首,怎么也不至于对一个小官动手。 “诚意伯目前何在?” 怀着疑惑,胡定山问了出来。 因为不在朝,他对这样的信息知道的也太少了。 不过不妨碍,暗卫知道。 “目前正居桑梓,公子可要前往?” “不必。” 胡定山当即否决。 诚意伯虽归了故里,但人身份摆在哪,哪是轻易能动的? 别说动了,惊动一下胡定山都不大敢。 再说此时正是敏感时期,自己轻易出京终究不妥。 胡定山则继续看起了卷宗。 按他的想法,对于这种传说中的人物,还是少沾为妙。 毕竟是陛下的爱臣,要是一个不好,再惹出事情那就不美了。 正感慨间,他忽然发现了一处隐蔽的线索。 对比着案件,一串相关人员的名字映入眼帘。 “有了!” 胡定山眼睛顿时一亮,指着一个名字问道:“这人是谁?” 要不是自己细心,这差点还没发现。 出现在笔录中,又不是审案人员,这样的人最有嫌疑了。 “余庭,五品大员,任所离京城不远。” 听完暗卫的回答,胡定山当即道:“安排一下,我要见这个人。” “好的公子。” 暗卫应了,但却未走。 “何事?” “回公子,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 暗卫恭敬道,“这人不过是五品官,凭陛下的两仪令,在下取了他性命便是。” “还有这好事?” 胡定山一愣,伸手将那令牌掏了出来。 好家伙,还以为陛下送着玩的,没想到这么有用嘿。 但他刚要动心,立马想到了昨晚的事情。 要是自己用了,陛下会怎么想? 这会不会是钓鱼? 胡定山觉得都可能。 好用是好用,但这这是把双刃剑啊! 见胡定山还在犹豫,他继续说到。 “公子放心就是,绝对隐秘。” “还是算了吧。” 胡定山直接否决了这个提议。 虽说有些动心,但他还是选择正面来。 在他的想法中,自己要做的是为岳父平反,这事绝不能有一点折扣。 谋害朝廷命官,这多大的罪名啊? 要是按暗卫的做法,这人悄无声息就死了,对自己、对思思完全没有什么作用。 “我自有打算,你去安排吧。” 待暗卫退去,胡定山眼中闪过光芒。 第五十三章 来点实际的 这一夜,胡定山没有回府。 嘱咐车夫带话之后,他随着暗卫奔向了上元镇。 “回公子,就是这了。” “好。” 胡定山点点头,目光看向小镇。 与应天的繁华不同,此亥时还没过,小镇便是已漆黑一片。 视野中只剩几点灯火。 不过也好,正适合自己办事。 不多时,几人来到一处大宅边上,正是那五品官的府邸。 “公子,要不要我把余庭弄来?” 望着高高的墙,暗卫眼珠一转。 虽说凉州大捷,但胡定山到底还是个文人,这样的事情就该自己来。 暗卫说着就要行动,但一转眼,整个人都懵了。 “愣着干嘛,还不快上来?” 城墙上,胡定山身子不住地摇晃,小声地催促道。 毕竟是第一次用,生疏自然是难免的。 系统奖励:轻功-从入门到精通。 这想想就来气,要不是陛下的缘故,这奖励会不会是梯云纵什么的…… 说起来,这还是托两兄弟的福,名列三甲、不予派官,导致系统也抽了风。 “公子,您竟然也会轻功?” “哪有,就随便练练。” 胡定山打着哈哈,他可不会把系统说出来。 余府中,暗卫在前方不住穿行。 身着黑衣,身法轻灵……胡定山直呼专业。 比起他们来,自己就像是闹着玩。 …… “到了……” 很快,暗卫停了下来。 这是余府的内院,此时房里灯火摇曳,窗上人人人影晃动。 雨打芭蕉般的声响中,还夹杂着几声闷哼。 “还挺会玩!” 胡定山轻嗤一声,挥了挥手。 成人之美这事,还是让别人来做吧。 原本,他还想做个好人来着。 但看过余庭的履历后,他顿时放弃了这想法。 回想白天,暗卫回返时还带上了余庭的履历。 待他看完这官员的生平,整个人都给气炸了。 收受贿赂,欺上瞒下…… 这些还算好的,更离谱的在于,没事还关怀一下良家妇女,这就不能忍。 要么说暗卫效率高呢。 没等多久,伴着几声闷响,屋内的动静顿时一停。 这是,一v五啊……入了房,胡定山余光一扫,嘴角微微抽搐。 接着,一个肥胖男子被提了出来,此时正不住挣扎。 看那一拱一拱的样子,胡定山晚饭都差点出来了。 “你就是余庭?” 胡定山忍着恶心,打量起来。 “原来是你?” 余庭闻言看了过来,一脸的鄙夷:“私闯官员府第,这可是重罪,快放了我……” “不然本官告上朝廷,你胡家难逃罪责……” “哟,还挺能!” 胡定山笑了,调侃道:“那我该怎么办呢?” 看来这家伙还没搞清楚状况,现在还嘴硬呢! 此时他正被控制着,不着片缕,一眼看了个通透。 正想着,胡定山目光下移,笑得更开心了。 好家伙,也只剩嘴硬了。 “对了,你娶了柳思思那贱人?” 余庭目光闪过阴狠,“你要把他交给我,这次就这么过去了,不然……嘿嘿。” “除非你杀了我,不然柳家就你胡家的前车之鉴!” “这奇怪的要求,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还真是心大,都这样了还威胁我…… 胡定山眉头一皱,朝暗卫打了个手势。 “弄干净点,别节外生枝。” 说完,胡定山转身就走。 怎么说也是皇权特许,不用白不用。 都怪先前他想复杂了,愣是要追求什么形式感。 侠以武犯禁,这事其实不是他的本意。 但转念一想,就老朱那瞻前顾后的样子,哪有整肃吏治的魄力? 不敢说是猪脑子,只能说人老了。 想朝局安稳是没错,但也得看实际不是? 凉州的破事就不说了,此处离应天也没多远吧? 就这样,还能让一蛀虫混到五品? 说到底,还是不敢,暗卫都能查到的,他身为皇帝如何能不知? 他也是想明白了。 只要不犯忌讳,自己搞点私活,这完全是可以的嘛。 暗卫没让他等多久,很快便走了出来。 “搜,所有证据都带回去。” “是,公子。” 暗卫正要离去,忽然想到了什么,“这余府上下,要不要……” “不必了!” 胡定山当即否决。 他自然懂暗卫的意思,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嘛。 三品以下,夷三族不不 需请示,这是两仪令的权限。 道理他都都懂,但从不准备这么做,不然和他们何异? 待几人离去,胡定山看向夜空。 明天,一定是好天气。 …… “思思,定山哪去了?” “不是我说,你怎么不劝着点……” 胡府后院,戴秀敏一脸担忧。 先是老爷,后是儿子,这一个个都不让他省心。 “娘,您就放心吧。” 见状,柳思思当即宽慰道:“相公这不是还是太子老师么,不会出什么事的。” “但愿吧。” 戴秀敏语气中满是担忧。 “回老夫人,少夫人,少爷他回来了。” 正在这时,管家跑了进来。 在他身后,正是一夜未见的胡定山。 “还知道回来!” 戴秀敏脸色一变,冷声呵斥起来。 刚才还心心念念,那是因为担心,但一见到本人回来,脾气顿时就压不住了。 “娘,谁惹你生气了?” 胡定山嬉皮笑脸地凑了过去,一瞅边上,“不会是思思吧,回头我提您“管教”她。” 说着,他朝柳思思眨眨眼,补充道:“孩儿绝不留情。” 被这么瞧着,柳思思脸顿时一红。 “你啊……” 戴秀敏一脸无奈。 但气也气过了,儿子没事就好。 “说,你干什么去了?” 回了自己的小院,柳思思表情顿时一变。 这一夜不见,鬼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进去说……” 胡定山说着,双手一抱,直接将她拥入房内。 “相公……” “恩? “这大白天的……” 柳思思俏脸生晕,羞怯地低下了头。 “想什么呢,有正事。” 胡定山倒是想,但比起闺房之乐,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说着,他自怀中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 柳思思疑惑,正要打开。 但看到上面的血迹时,整个人便如触电了一般。 “怕啥,那狗官死了,就在昨晚……” 胡定山简略地说了经过。 当然,某些少儿不宜的部分,他直接给略了过去。 “相公,谢谢……” 听完,柳思思眼眶一红,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这一刻,她可等的太久了。 “你我是夫妻,还说什么谢?” 胡定山一笑,伸手一揽,“来点实际的?” “唔?” 第五十四章 人比人气死人 “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直到午后,胡定山这才出了房。 游廊之下,他不住揉着老腰,一阵长吁短叹。 大仇得报,思思整个人都开朗了不少。 回想先前,思思那释怀的笑,那奔放的劲头,心头顿时一阵舒爽。 堪堪压下这旖旎心思,他又想起了余庭的事情。 一个巴掌拍不响,自己岳父这案子远远没有结束。 别的就不说了,有一点胡定山就很好奇。 这区区一五品就这么勇,要说后面没有背景,他自然是不信的。 此行并非毫无收获,余府中搜出了不少东西,足够他继续挖下去。 刘伯温是明面上的,但对于他,胡定山不准备太早去碰。 原因很简单。 刘伯温虽然养老去了,但影响仍在,再说算着时间也没几年了,贸然去打扰终究不好。 当然,最重要还是陛下的想法。 两仪令上限是三品官,这就能说明问题,陛下还是想求稳。 胡定山算是搞明白了。 大事不能动,小事没限制,这正是他喜欢的方式。 若把大明比做一棵树,若是要修整,那必然是从枝叶下手。 谁没事去刨根啊? 正想着,前院到了。 …… “老师,您来了。” 何为民当先迎了上来,身后是一脸失落的何立命。 “想好了么?” 胡定山点点头,自顾坐了下来。 对于何为民他是放心的,至于另一个…… 唉,随缘吧! “老师,弟子愿意经商。” 何为民说挠挠头,略有些不好意思:“就是不知从何下手,望老师指点。” 胡定山点点头,看向边上:“立命,你呢?” “我听大哥的。” “可别勉强,” 见他言不由衷的样子,分明就是不愿意。 但胡定山也没点破,继续说道:“如果你改了主意,记得告诉我,若是京城不行,去军中也是出路,但在此之前……” 胡定山说着,迎上了他的目光:“我要听你的想法。” 何立命一怔,没有立刻回答。 但这他样子,可急坏了边上的何为民:“小弟,你说句话啊?” “难不成,老师的话也不听了么?” “我,我……” 被这么一说,何立命这才缓缓开口:“弟子,弟子还想做官。” “那就好!” 胡定山并不意外,直接掏出两个信封。 “做什么决定不重要,只要记得初心就是。” 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 接下来可有的忙了。 何为民倒容易,经商嘛,胡定山倒没花多少心思。 如今这年代,盛行的是米酒。 通俗点讲,就是发酵后的酒,度数那是相当的低,以往总千杯不醉啥的,说的就是这。 所以,在给何为民的信封中,直接就是一整套流程。 要是经营得当,不说巨富,起家自然是没问题了。 至于弟弟何立命,胡定山已经尽力了。 人各有命,不能强求。 弟子想做官,作为老师的他自然要满足。 没办法,回头给陛下通通气吧,但愿能走的通。 虽说难了点,这事算可以考虑。 只要离的远,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至于到时发配到哪里,这事可由不得他了。 …… “爷爷,这怎么就不行了?” 宋府大堂,宋慎不住劝着:“如今胡家已经没落,正是我们的机会啊。” “能不能有点正事?” 宋濂气得吹胡子瞪眼。 听完孙子的“大计”,他直接气的不行。 这孙子哪都好,就是气量太小,可把他给愁的啊。 同是校阅三甲,自家这孙子还啥事没干呢,另外两人都出征归来了。 当真人比人气死人。 都曾是自己的学生,对这两人他自然熟悉无比。 徐祖寿就不说了,人毕竟是将门之后,但胡定山不是啊。 作为一军之将,功劳自然抹不掉,别看现在胡家势微,但宋濂却看得明白。 胡惟庸被贬了没错,但胡家小子的官职却没多大变化。 这不,太子师傅的头衔还挂着呢。 也就自家孙子没看出来。 ”我说不行就不行!” 宋濂说完,直接回了后院。 待他离去后,宋慎依旧愤愤不平。 他想不明白,爷爷这是在怕什么,明明胡家已失了圣心。 此时不踩上一脚,那还是人? “不行,绝不能算了。” 他越想越气,从前的委屈一个个冒了出来。 算计稻田失败,校阅事情丢了大丑……从始至终,自己就像个猴子一样被耍来耍去。 不就是走了狗屎运么,胡定山凭什么? 宋慎稍一思索,很快想到了不对。 若真要论起来,最惨的还属何氏兄弟。 受了胡府的牵连,一个状元一个榜眼,愣是连派官都给省了,直接打落尘埃。 换句话说,党争一日还在,那两人就别指望出头。 这不就是自己的机会? 他很快打定了主意,招过随从。 “去查查,胡家最近有什么变化。” 宋慎说着,眼中闪过冰冷:“重点盯着那两兄弟,或许会有意外收获。” …… 御书房中,朱元璋看着手中纸条,一脸疑惑。 稍一思索,他看向面前的太子。 “这真是定山给的?” “回父皇,正是。” 朱标一脸纳闷,心说不就一纸条么,这都问了几次了? 纸条他递的,但上面写了什么他也好奇的很。 但对面是父皇,他就算搞不懂,也不敢问啊。 就在刚才,胡定山进了宫。 虽说心头抵触,但毕竟是自己老师,他忍也就忍了。 也没别的事,就让他递了个纸条。 “这胡定山……” 朱元璋顿时一阵无奈,当真给他出了个难题。 “标儿你说,朕是不是太苛刻了……” 朱标:…… 这啥意思,能说明白点么? 正疑惑间,朱元璋将纸条递了过来。 “何氏兄弟?” 朱标一看,顿时明白过来。 父皇这是问他意见呢。 纸条上写的清楚,自己那老师,竟然要为弟子求情。 这这…… 朱标顿时一阵迷糊,这还是自己那老师? 对于何氏兄弟,他自然是同情的,但让他惊讶的是,胡定山竟然会这么干。 “儿臣觉得,不如就允了。” 见朱元璋疑惑,朱标解释道:“父皇所虑,儿臣自然知晓,但如此处置,难免寒了仕子之心。” “标儿此言,甚得我心,这事就让你去办。” 朱元璋稍一思索,补充道:“不过此事不急,待徐府寿宴后再办不迟。” 第五十五章 开业 该忙的忙完了,这半月来,胡定山难得窝在了府中。 没事逗逗娇妻,安抚安抚失意父亲,日子无比的枯燥。 对此,胡定山那叫一个心安理得。 这仗打了,气也受了,还不能享受享受了? 回想前世,自己卷的要死要活的,还不就盼着这一天? 唯一的遗憾,还是系统。 胡定山原本想着,自己都摆成这样了,再不给点奖励,这系统不会罢工了吧? 想想就离谱。 经过卡bug的事情后,这系统的奖励是越来越敷衍了,没事竟然整了个轻功。 拜托,他又不是梁上君子,没事还偷香窥玉啥的? “相公,为民的店开张,似乎就在今日……” 正依偎着,柳思思忽然提了一句。 胡定山顿时懵逼。 好家伙,这温柔乡还真不能多待,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回想这段日子,净顾着逗弄思思了,何氏兄弟都没见上几面。 麻利地穿上衣服,胡定山急忙冲出门去。 …… “老师怎么还不来?” “哥,要不咱先开始?” “那可不行!” 何为民说着,目光仍旧不离街道,“立命你听好了,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可不能忘本。” “知道了……” 何立命含糊地回道,对于眼前的事情,他是丝毫提不起精神。 何为民无奈摇头,目光瞥向招牌处。 招牌上盖着红绸,下边还聚了乐手,过往的行人也都不住驻足…… 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正在这时,一架马车出现在视野中,直让他精神一震。 冲到近前,何为民直接感动坏了。 “老师,您终于来了。” “今日开张,怎能不来?” 胡定山一脸的慈祥,说着举步朝前走去。 还没行几步,身后忽然传过不和谐的声音。 “哟,这不是状元爷么?” 回过头来,正见宋慎乐呵呵地走来,身后还带着几人。 身着锦绣、腰佩玉珏……一看就是富家公子。 宋慎在前一边走,一边自来熟地介绍起来。 “诺,那边那个,榜眼……” “差不多得了!” 胡定山脸色顿时一变。 余光所见,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何立命脸色已是无比难看。 “对了,还不参见胡太傅?” 瞧那趾高气扬的样子,直看得胡定山一阵反胃。 要不是顾忌场合,他当场就想教育一下,让他知道花儿为何这么红。 “这不是宋兄么?” 收起乱七八糟的念头,胡定山开口道:“这也得吃饭不是,咱们可比不了宋公子……” 宋慎傲然点头,心说这话不假。 他也是没想到了,这去了凉州一趟,这小子还会说软话了嘿。 “你们看哈,人家那是命好,这生下来就有了。” 胡定山说着,一指宋慎,“就算是个残废,也不缺衣食啊。” 宋慎:…… 好家伙,这不是骂自己废物么? 就算他再迟钝,这时也反应了过来。 胡定山哪能给机会,直接吩咐议式开始。 “好了为民,开始吧。” 何为民正憋着笑,闻言动了起来,朝着四方一拱手。 “诸位请了,小店今日开张,凡到店的都有买一送一的优惠……” “消费满十两,另有会员卡一张,终身享受七折……” “等会,等会……” 他说得正嗨,一个中年人冒了出来。 “听你说了那么多,这店到底卖啥的?” “再说什么东西,能卖十两?” “是啊,什么东西这么贵?” 这话也道出了众人的疑惑。 见气氛差不多了,何为民直接一拍手。 哗啦…… 红绸一拉,”为民酒馆”四个大字终于展现人前。 …… 退到角落,宋慎脸黑如锅底。 原本想奚落一番,没成想反被占了便宜,这哪能忍? 正憋着气呢,目光紧盯着远处的胡定山。 顺带着,看到了招牌上的几个大字。 “宋兄,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能算了。” “卖酒?倒是想的美!” 冷笑一声后,他看向了身后:“也不看都什么劣酒,走,咱们给他捧场去。” “宋兄,要不还是算了吧。” 边上一公子哥迟疑道,说话间瞅了眼门口处。 待看到店口那攒动的人头时,他顿时就生起了怯意。 “怎么会这样?” 宋慎也看向了门口,顿时一阵恍忽。 就算有折扣,但这生意未免太好了吧? 正疑惑间,他忽然注意到了角落处,何立命那落寞的身影。 有了……宋慎心中一喜,表面却不动声色。 “走,咱们回去。” …… “终于走了。” 看宋慎离去,胡定山稍微安心下来。 也不说多怕,纯就是恶心。 自己虽然没什么影响,但这对于何氏兄弟来说,多少有点上眼药的嫌疑。 如是想着,他回身一看。 店门口,何为民倒是没受影响,正忙的不亦乐乎,但不远处的何立命就不同了。 他倒也在帮忙,但迎送之间,总感觉有些心不在焉。 终究还是不甘心啊! “定山,你怎么在这?” 正要上前,便有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说话声中,徐祖寿已走了上来,一拍他肩头:“好啊,竟然瞒着我做生意,这还算不算兄弟了?” “哎哟,这生意还不错啊,不行,我也得参一股……” 胡定山:…… 兄弟……还参股? 瞧瞧这是人话么,自己能到这地步,还不是拜你老子所赐? 稍一愣神,他急忙解释道:“想什么呢,这是他们的产业,和我没什么关系。” “你说的是真的?” 徐祖寿一脸怀疑,目光往店内一扫。 待看清忙活的两兄弟后,嘴角一翘,“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不信。” “爱信不信……” 被他这么一闹,胡定山当即就要离开。 “别啊,有事找你。” 说话间,徐祖寿掏出一张请贴:“下月底,就是家父寿辰,定山你可得来啊。” 这还不算,递过请柬后,徐祖寿直接揽过他,笑嘻嘻道:“正愁准备什么贺礼,定山给我参谋参谋?” “……” 胡定山顿时懵了。 他正为这事头疼呢,按照陛下的吩咐,这场戏的目的就是瞒过徐达。 要老在他面前晃悠,心中指不定多别扭呢。 再说你准备贺礼,拉上我算什么回事? 第五十六章 接头 对于胡定山的离去,何为民并不觉得有什么。 老师帮的已经够多了,再说能有今日火爆的生意,这都还是老师指点的,哪敢再要求他撑场面? 此时他已进了角色,熟练地操持起了生意。 他是不懂酒,但酒客懂啊。 店前长长的人龙就是证明。 蒸馏酿酒,开业促销,按人限购…… 还别说,不愧是老师,脑子就是好使。 “立命,立命?” 正忙活着,何为民顿时招呼起来。 尽管有限购的规矩在前,但仍旧阻不了酒客的热情。 这还没过一个时辰,原本预备的酒水竟然不够了…… 何立命应声而去。 来到后院,他正要上手,身后却响起了脚步声。 “这不是榜眼爷么?” “当真是明珠蒙尘,何公子怎么做起这等下贱的事来?” 他回身一看,只见一年轻公子正笑望着自己。 此人面容如玉,身着一袭锦袍,再加腰缀玉珏,说不出的华贵。 说话间目光一扫,笑得更开心了。 “走开,正忙着呢!” 何立命嘟囔一声,自顾忙活起来。 其间,那年轻公子也不走,只是笑吟吟地看着。 “何公子,何必拒人千里?” 待见酒水搬完,年轻公子再次凑了上来。 对于他的热情,何立命很是敏感。 先前宋慎几人的调侃,他可没忘记,这年轻公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善类。 “也罢。” 见他这么戒备,年轻公子也不坚持。 说着,自怀中掏出一封信递了过来。 “先别急着拒绝,看过之后,或许你会改变主意的。” 何立命都不知道怎么接过的信封。 待回过神来,那年轻公子早不见了踪影。 ”我信了才怪!” 何立命当即将信一丢,朝店内走去。 但没走几步,他又停了下来,回头看向身后。 虽只是普通的信封,但此刻再看,却有着无限的魔力…… …… “定山,你看这件如何?” “不行啊……那这个呢……” “你看着办就是。” 胡定山一脸生无可恋。 此处临近南市,正是远近闻名的玉器街。 至于玉器,胡定山是不懂的。 但这并不妨碍,反正自己又不买。 再说了,他一个大男人,啥时候陪人逛过街啊? 多亏了徐祖寿这家伙,两辈子没逛的街,这下直接就给逛完了。 想想就来气,思思嫁过来这么久,都还没这待遇呢。 要不回头补上? 正走神呢,徐祖寿又凑了上来,手中拿着一件玉器。 “别愣着了,快拿个主意。” 徐祖寿也注意道他的不对,语气低沉道:“是不是担心何氏兄弟?” “担心能有什么用?” 胡定山心中苦笑。 事情是陛下定的,除了认命,自己还能有什么办法。 短暂的唏嘘后,他看向徐祖寿手中。 “买玉,你确定?” 胡定山轻嗤一声,目光略过玉器,看向了徐祖寿。 徐祖寿直接无语。 都这么熟了,至于这么盯着看? “定山你看玉啊,看我干嘛?” “我在想啊,你是不是伯父亲生的。” “嘿,我就……” “别急啊!” 胡定山讨着饶,继续调侃道:“身为儿子,你竟然不知道伯父喜欢什么?” “这当然……” 徐祖寿正要反驳,却顿时说不出话来。 再一细想,好像真就那么回事。 放回玉器,他一脸失落道:“父亲戎马半生,该有的早有了,让定山你来帮忙,不过想锦上添花罢了。” “总算开窍了,跟我来。” 胡定山说着,转身就走。 …… “两位贵客,看上什么了?” “有道是酒香不怕巷子沈,两位别看我这店小,东西可实在着呢……” 刚一进店,掌柜就迎了上来。 他一边说,一边熟络地介绍起店内的东西来。 “好了好了……” 见掌柜说个不停,胡定山急忙打断。 也不是胡定山刻意,主要因为店里人少。 “掌柜客气了,此来呢,是想定制个东西。” “定制?” 不单是掌柜,连徐祖寿也懵了。 为啥要定制,买现成的不好么? “瞧你那样!” 胡定山瞥他一眼,解释道:“伯父戎马一生,喜好自然也超不出这些,你明白了么?” “额……” 瞧他一脸疑惑,胡定山当即放弃了继续解释的想法。 转过头,直接招呼起了掌柜。 拿过笔墨,胡定山直接画了起来。 随着他的动作,一张设计图很快显现出来。 除了常规的山水树木外,还给描了将士、马匹…… 有兵马俑那味了。 在边角处,胡定山还做了注解。 毕竟是送徐达的东西,怎么也得沾边才行。 至于现在有没有沙盘这东西,他也不在意了。 “公子,这是?” “哦,这个啊……” 限于手艺,图上满哪都透着简陋。 瞧着这荒唐的作品,心中大为汗颜,不过顾及面子,他依旧强撑道: “沙盘而已,看得懂么?” “这倒是看得懂,但真要这么做?” 掌柜的话中,满满都是不确定。 作为掌柜,见识自然得有,这不单指玉器。 沙盘早在西汉就有了,他自然也不奇怪。 但懂归懂,这公子的手笔也太…… 贵客在前,不好说。 “不过是示范,能看懂就行。” 胡定山尴尬一笑:“至于这图,掌柜找人另绘,不必拘泥在下的手笔。” “那是自然。” 掌柜顿时如释重负。 …… 夜幕降临。 为民酒馆内,兄弟俩正盘点着收获。 “立命你看,要按今天的样子,很快就能把娘接过来了。” 何为民一脸激动,眼中满是憧憬,“到时候在外城买个院子,你说好不好?” 何为民说着,看向边上。 视野中,何立命眼神恍惚,似乎正想着什么。 “立命?” “额,大哥决定就好。” 何立命反应过来,含糊地应了一声。 至于大哥说了什么,他确实没听清,心思都在信上了。 先前也是好奇,虽说不知是不是陷阱,但看看应该无妨吧。 但一看之下,整个人顿时疑为梦中。 信上说的清楚,自己只要配合,或许还能重回官场。 这无疑正中他的下怀。 第五十七章 国子监 “成了?” 宋府后院。 宋慎定定看着归来的随从,眼中写满了期待。 在他对面,正是先前那年轻公子,此时已换了一套装扮。 “回少爷,小的也拿不准。” 说话间,他大致说起了接触的经过。 宋慎眼中闪过疑惑。 心说这不对啊,按理说何立命不该是这个反应才对啊。 原本高高在上的榜眼,就等着派官入仕,说是平步青云也不为过。 但现在一朝跌落尘埃里 ,要这样都没点情绪,打死胡定山他都不信。 “你是说,他很抵触?” “没错。” 随从急忙应到。 但很快,他瞄到自家少爷那表情,顿时一个哆嗦。 稍稍回忆后,急忙补充道:“不过他把信收起来了,这一点倒是可以肯定。” “哦?” 宋慎稍一思索,眼中闪过喜色。 自己猜的果然不错,这何立命果然还是憋着气的。 既然拾了信,就代表还有机会不是? “继续盯着,要是成了本少爷要重赏。” “多谢少爷!” 随从应着,却并未走。 “还有何事?” “小的有一事不懂。” 随从急忙回道:“小小一个何立命,如何能动得了胡府?” “这你就不懂了吧?” 宋慎瞥他一眼,自顾说道:“他自然是不行的,但胡定山是他老师,今凭这一点,就已足够。” “少爷英明!” 一记彩虹屁,宋慎直接得意忘形。 得意之际,甚至已看到胡府跌落尘埃的惨状。 等着吧,看你神气到几时? …… “老师,能说说战场么?” “额……” 胡定山一个愣神,看向边上的朱标。 只见他眼中满是炙热,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似乎对外面的世界有着无限憧憬。 对此,胡定山不为难,甚至很是理解。 生在皇宫,未来皇储。 这般养尊处优的人,这点要求还是得满足一下的。 这正愁怎么糊弄过去呢,这太子一发话,这堂课的指标不就解决了? 胡定山稍一思索,决定从头开始水……从头开始说起。 “殿下,这你可是问对人了……” 胡定山直接兴奋起来。 言语之间,直接复盘起了经过。 从出兵,到大捷,中间还穿插了和多格烈部的勾心斗角…… 当然,他可没忘了徐祖寿这家伙。 经过胡定山的渲染,他摇身一变,直接成了最大的功臣。 甲胄染血、纵横往来…… 甚至手刃了孽首多格烈。 “嘶……” 听到这,朱标顿时一脸激动:“想不到,徐将军这么勇猛的?” “那可不?” 胡定山点点头。 这倒不是他胡说,刨除自己加的滤镜之外,其实大部分都是真的。 艺术嘛,总得加工。 “老师,这不对啊。” 稍稍平复心情后,朱标继续问道:“怎么光说徐将军,对于自己,您可是半句都没提。” “这有什么好提的?” 胡定山笑道:“这都是将士们的功劳,我不过是随军一行,尽些本份罢了。” “自古文臣主谏,武将主战,这功劳他们受得!” 他这倒是实话。 回想出征凉州的经过,自己虽说殚精竭虑,出谋划策,但勉强也只算是个狗头将军。 归根到底,还是怕死,这点可没啥好吹的。 尤其是在太子面前,就更得谨慎了。 看着胡定山云淡风轻的样子,朱标也不知抽了什么风,直接站了起来。 二话不说就是一礼。 “学生受教了!” “殿下,可别啊。” 胡定山顿时懵了,这说的好好的,怎么还来这一套呢? “说来惭愧。” 直起身来,朱标轻叹一声,说道:“此前老师交代一事,父皇倒是允了,但时间可能在两月之后。” “学生有负所托……” “殿下言重了,不过是问问。” 胡定山急忙宽慰,太子能帮到这个地步,属实已经超出了预期。 至于结果如何,这已经不重要了。 不知不觉,一堂课就这么混了过去。 …… “这怎么搞?” “真要等两月?” 回府路上,胡定山当即盘算起来。 两月? 这不就是徐达大宴之后么,要真到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这不急不行啊,瞧何立命那样子,要再晚估计就成魔怔了。 说到底,终究是自己欠他的。 “咦,怎么忘了国子监?” 正郁闷呢,他忽然想到宋慎那小子。 顺带着,想到他那在国子监授学的爷爷来。 国子监什么地方? 说是贵族学校,胡定山都体它委屈。 不夸张的说,里面的人别管怎么混,仕途起码有了保证,毕竟大员之后。 自己不就是个例子? 想想何氏兄弟,明明出身寒门,就因为搭上了自己,好好的 仕途直接泡了汤,这和谁说理去? 左右一想,也只有国子监最为适合。 就直接说吧,这但凡国子监的,没一个不沾着朋党。 这宋慎就是个例子。 远的不说,他爷爷就是浙东党的人。 好家伙,怎么没见陛下担心浙东党壮大呢? 胡定山当即有了主意,一拍车厢。 马车随即停下,车夫老张的声音传来。 “少爷有何吩咐?” “先不回府了,去徐府走一趟。” “好嘞。” 车头一转,直接朝着徐府而去。 胡定就倒是想明白了。 陛下盯自己可紧了,在这罐头,这事可不能自己来。 这左思右想,和自己有交情,还听使唤的,可不就徐祖寿一人? 怎么说也是过命的交情,帮点小忙不在话下。 再者,他还欠自己一个人情呢。 不多时,徐府到了。 车夫老张前去通报,胡定山则百无聊赖地打量起来。 ‘难怪人都要往上爬呢?‘ 视野中,国公府牌匾高悬,隔的老远都能看到那夺目的金边。 要么说是国公府,单就门口的气派,就直甩自家几条街。 胡定山收回目光,静静等候起来。 很快,大门打开。 徐祖寿快步走出,直奔马车奔来。 “好你个定山。” 徐祖寿说着,直接拉起胡定山。 “这都来了,怎么也和我进去一趟。” “嘿,你等等。” 胡定山急忙挣脱,解释道:“先别急啊,我这可有正事,需要你帮忙。” 徐祖寿却是不信,心说都这时候了,能有什么正事? 胡定山稍一思索,开口道: “国子监。” 第五十八章 他们也打不过 “要回你回,我是不回去了。” 徐祖寿直接拒绝,语气中满是厌恶。 校阅已过去许久,再说经过征孽一事后,他已经不必前往国子监。 道理很简单,在那进学不过是为了当官,但现在自己已经有了官身,再去可就不礼貌了。 再者说,宋濂可在那里。 对于那么固执的家伙,谁能提起兴趣? “先听我说完嘛!” 胡定山笑道:“这不是你在里面人缘好么,正好用得上。” “也不是让你回去,就让你传些消息就是了,就说……” 胡定山缓缓解释起来。 话语的核心,还是抓住主要矛盾。 虽说有谋私之嫌,但此刻的情况下,胡定山却顾不上了。 说一千道一万,陛下还是忌惮党争,但又离不开党争。 这才是他处置胡家的原因。 老双标了。 理解自然是理解,但他可不认同。 明明有更好的方式才对。 但既然逻辑定下了,那国子监也跑不了,胡定山利用的就是这一点。 虽说是预备官场,但说到底,国子监的学子还只是个预备役。 要真当不了官,那这学也别办了。 “不错啊,会关照弟子了!” “还以为什么事,这忙我帮了。” 徐祖寿当即应了下来。 多亏胡定山说得详细,他听到最后,也是琢磨过味来。 怎么说也是兄弟的弟子,要换算一下,不就等于自己半个弟子? “可说好了,此事别张扬。” 胡定山又嘱咐几遍,这才离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鉴于徐祖寿的大条,再加上身份的敏感,再小心都不为过。 毕竟最该防的人,是他老子徐达啊。 回府车上,胡定山轻舒口气。 虽说有些冒险,但这第一步棋终究是落了下去。 至于后面如何发展,走着看吧。 虽说是初为人师,但眼看着弟子受委屈,总得做点什么才是。 这么想着,脑海中顿时浮现何立命的身影。 …… “你怎么又来了?” 为民酒馆。 何立命看着眼前的年轻公子,眼中闪过慌乱。 “怎么,不做我生意?” 年轻公子说着,递过银两。 比起何立命的局促,他倒显得平淡无比。 似乎就是就是冲酒水而来的。 “那倒不是。” 何立命说着,熟练地取过酒坛递了过去。 “承惠二两,公子慢走。” 待年轻公子离去,他这才平静下来。 信他看过了,还不止一遍。 老实说,何立命很是心动,但经过一夜的思考,他还是决定放弃。 道理很简单。 再怎么说,自己也算老师的弟子,满京城谁不知自己是何府的人? 要真那么去做了,保不齐就背上个背主求荣的骂名,这可不值当。 退一万步说,就算自己没什么,但大哥呢? 如今为民酒馆开的好好的,他可不想横生枝节,拖累于他。 再说不是有老师么? 再不济,自己还剩从军这一条出路,犯不着冒此风险。 两相对比,对方条件是很动人,但也就是动人罢了。 收起心思,他继续忙活起来。 …… 两日时间匆匆过去。 得益于徐祖寿的努力,一则流言,在国子监里悄然传播开来。 话题核心,赫然是朝廷取仕的风向。 原本这也没什么,但偏偏卡在了推选的当口,这就不得不重视了。 “岂有此理!” 国子监,一处小楼中。 听完同仁的回禀,宋濂气的摔下书,直冲上楼。 “宋兄,何事惹您如此生气?” 三楼之上,于贞正笑着品茶。 见到宋濂到来,当即招呼起来,说话间递过一杯香茗。 “还不是谣言闹的。” 宋濂接过,直接放在案上。 此时他哪有心情喝茶,眼愁着推选就要开始了,这突然冒出这么个事情,属实让他头大。 “哦……不妨说说?” 于贞当即问了起来。 他身为祭酒,但一门心思都在学问上,对于这等俗事倒很少关注。 “这事还得从胡家小子说起……” 宋濂点头,缓缓说了起来经过。 流言有好几个版本: 这其中有说陛下有意削减推选名额的…… 有向朝中大员暗示的…… 更离谱的一个,竟然说陛下要撤国子监…… 但这一切,都是围绕陛下免去状元功名说起,这就很耐人寻味。 宋濂何等精明,自然想到了胡定山。 再怎么说,何氏兄弟是他的弟子,他无疑是最有动机的一个。 “果有此事?” “那是自然。” 宋濂说完,无奈叹了口气:“其实你我都知道,但这是陛下处置的,又能如何呢?” “这倒不尽然!” 原本于贞就听个乐呵。 毕竟说是流言,总不至于裹挟圣意吧? 但听完宋濂的话后,他顿时觉得事情不简单。 不夸张的说,若待此事甚嚣尘上,只怕对仕林会是一场浩劫。 “宋兄,你我不如入宫一行。” 念头一动,于贞当即站起身来。 见宋濂依旧犹豫,他急忙解释道。 “事关朝廷取仕,此事再不能耽搁了。” “若再传下去,你我有何颜面再授学?” “好吧。” 面对一脸严肃的于贞,宋濂无奈点了点头。 …… “祖寿,你当真这么说的?” “还有,那些人靠谱么?” 西市,熟悉的玉器街。 看着一脸笃定的徐祖寿,胡定山更没底了。 这不承诺还好,这家伙但凡自信起来,转眼就给自己整个大活。 凉州战场那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明着说撤退,转眼就和人干上了。 “瞧不起谁呢?” 对于胡定山的质疑,徐祖寿很是不爽。 “好了,我办事你放心,再说了,国子监都什么人你也都清楚。” “清楚是清楚,但……” “没有但是!” 徐祖寿一脸坚定地说道。 稍一思索,继续补充道:“这么说吧,要是我要求你,你会拒绝么?” “这个,也许……” 胡定山正要回答,但很快抓住了什么。 以德服人这事,徐祖寿不说想不到吧,起码是做不到的。 要这么一想,他该不会…… “你啊,就是费劲!” 徐祖寿直接揭晓答案,得意道:“你也不想想,你打得过我么?” “打不过!”胡定山实话实说。 “那就是了,他们也打不过!” 徐祖寿说完,别提多得意了。 第五十九章 还有这好事? “还真是以‘德’服人?” 直到回到胡府,胡定山仍疑在梦中。 他甚至都有些迷糊,自己选择徐祖寿帮忙这事是对是错。 要是做兄弟,这徐祖寿自然是没话说。 这二话不说就把事情给办了,这点胡定山很是欣赏。 但问题在于,这家伙还是老样子,一言不合就动手,多少有点违背自己的初衷。 “算了,就看陛下如何了。” 胡定山也不纠结,事情都做了,再懊悔未免有些矫情。 收起思绪,后院已经到了。 “相公回来了?” 刚一进门,柳思思雀跃迎了上来。 要么说老婆还是自家的好,柔情似水,温情包容。 别的不说,这就开始宽衣……替夫君更衣了。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沉浸在这样的氛围中,胡定山不由慨叹。 正要说几句温情话,门外却传来管家的声音。 “少爷,老……” “老什么老?没看我正忙着么?” 胡定山也来了气,噔噔冲出门,两眼直瞪着管家不放:“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这就很气人,明明气氛都起来了。 再说了,胡家已经被削权了,还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再大,能有哄夫人这事大? “是老爷!” 管家急忙说道:“老爷回来了,让少爷去您过去一趟……” “爹回来了?” 胡定山一听,怒火顿时一空。 虽说父亲被贬后依旧在应天,但这段日子来忙于公事,很少召见自己。 这要放在前世,惨比中年大佬再就业,可不得郁闷几年? 胡定山原本还想着找机会开解一番,只苦于没有机会。 但现在好了,父亲主动召见自己,这不是瞌睡来了枕头? …… “父亲,您找我?” 书房中,胡定山一脸笑容,努力表现得乖巧。 但怎么看着,父亲的表情有些不对? 前面可都说过了,父亲这妥妥的中年危机,但这表情怎么看着不对? 莫非是受了委屈? 多半是了……胡定山很快有了判断。 胡家失势,墙倒众人推。 看着以往的小喽啰成了自己的上司,不憋屈还是正常人? 胡定山正要开口安慰,却听一声呵斥传来。 “瞧你干的好事!” 恩? 胡定山顿时愣了,心说这又是哪一出? “区区两个弟子,你就敢顶撞陛下?” 胡惟庸脸色黑如锅底,一副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就不怕陛下降罪,株连胡府?” “父亲,这话又从何说起?” 胡定山打着哈哈,心说该不会是经商的事情? 不可能啊! 处置的是陛下,何氏兄弟虽未革去仕子身份,但不予派官这是点明了的。 对此他也认了。 毕竟在这年头,依旧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但作为一个穿越者,胡定山并不这么认为。 老话还说了呢,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也没错啊。 难不成自己经个商,还能拂了皇家面子这么离谱? 不对,要是经商能出事,那早出了,何必等这么久? 想到了纸条,胡定山顿时不好了。 怎么说也是九五之尊,能不能有点私密性? 正思索间,却见老父亲脸色一变。不由打了个哆嗦。 无他,肌肉记忆。 “是国子监的事。” 胡惟庸见他装傻,直接说了出来:“今日听同僚提起,说是国子监有了流言,关于取仕……” 卧槽……胡定山直接傻了。 是了,儒以文乱法! 虽说是为了弟子,但用舆论来裹挟陛下的决策,有那么点走钢丝的意思了。 但他惊讶的不是这个。 这事做的隐秘,父亲是怎么知道的? 别人就不说了,连父亲都知道了,那别人岂不…… 都怪徐祖寿那家伙。 稍一定神,胡定山迎上父亲的目光。 “对错且不论,何氏兄弟何辜?” “你啊……” 胡惟庸轻叹一声,当即有了决定,道:“此事到此为止,至于何氏兄弟那边,你已仁至义尽。” “再有牵连,你就不是我儿子!” “还有这好事?” 胡定山眼睛一亮,“先前父亲所说,可是真的?” “滚!” …… “陛下,还请歇息吧?” 御书房中,太监云奇小声询问道。 “哦。” 朱元璋正端坐案后,闻言含糊地应了一声。 但应是应了,却没有动作,直看得云奇一阵疑惑。 此时已过了亥时,早该是就寝的时候。 服侍陛下多年,两人已有了默契。 虽说以往也有彻夜忙碌的时候,但像今天这般倒是不多见。 “云奇你说……” 沉默半晌后,朱元璋终于开口,“朕是不是错了?” “陛下自然不会错。” 云奇哪敢直接回答,忐忑回道:“陛下深谋远虑,所为只为大明江山稳固,仕林有所争议是在所难免的,待日子一长,他们自然会明白的。” 不愧是大内总管,一番话说得那是滴水不漏。 陛下会错么? 那当然会,毕竟不是圣人,谁能不犯错? 但这事也只能心里说说,谁敢当面说出来? “会么?” 朱元璋看向云奇,眼中闪过疑惑。 “唉……” 回味云奇的回答,朱元璋不由摇头苦笑。 预料中的答案,但却并非他想听的那个。 说来还是自己失察。 原本就想制衡一下,但没想到这事传到仕林中,竟然闹成这样。 胡定山那边还好说,不过是体恤寒门弟子罢了,这倒说得过去。 原本以为应付了过去,但国子监又闹起来了。 早在白天,国子监大祭酒与宋濂就来过了,还是为了仕子一事。 话语中,无不表露出对今后朝堂无官可用的担忧。 作为一国之君,他何尝不明白这些? 奈何朋党……朱元璋顿时陷入两难。 “云奇拟旨。” 朋党剪除非一日之功,但朝廷用人才是当下之急。 若是因噎废食,自己如何能稳固江山? 回过神来,朱元璋当即吩咐道:“授宋濂、国子大祭酒于贞考核之权。” “若考核无误,令吏部再议何氏兄弟派官之事。” 两者害,取其轻。 “是,陛下。” 云奇领命,他也正奇怪呢。 感情陛下彻夜思索,就为了这事? 不过说回来,这旨意一下,岂不是自认前面做错了? 想归想,但不敢问。 他刚到门口,朱元璋的声音再次响起。 “明日,让胡家小子来一趟。” 第六十章 近水楼台先得月 晨曦如梦。 次日,胡定山难得地起了个大早。 经过昨天父子对谈,他终于找到了方向。 父亲,乃至整个胡府能到这步田地,还不是因为自己是胡府的公子? 当真一语惊醒梦中人。 要是能救整个胡府,成就老父亲称相的愿望,他做个逆子有何妨? 胡定山暗自得意,远处管家已跑了过来。 看着步履急促的管家,胡定山顿时一阵无语。 这又怎么了? 他琢磨着,是该好好调教一下了,没事总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这还像话? 都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稳重一点。 打扰自己就算了,还妄想干扰自己的闺房之乐,这就不能忍了。 “说吧,这次又什么事?” 待管家来到身前,胡定山当即喝问起来。 心里还想着,昨夜就算了,看你这次还有啥借口? “少爷,宫…宫里来人了?” 恩? 胡定山听完也是一愣,怎么和预想的不一样? 就在他疑惑的当口,国子监也迎来了传旨太监。 小楼中,传旨太监捏正嗓子,正在念旨。 在他面前,于贞、宋濂等一众教员屏气凝神,丝毫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这当中,以于贞和宋濂两人最是震惊。 前者还好说,于贞作为的祭酒,往日醉心学问,很少理会朝堂之事。 对于陛下的处置,他丝毫没想过党争的事情,就是觉得荒唐。 这状元榜眼不予派官,天下的仕子该有多寒心。 不过事情既然过去了,后面的事情也不用他多操心。至于前面那些荒唐事,也由不到他来说。 但宋濂就不同了。 作为浙东文官集团的一员,他自然明白陛下的心思。 这昨日才进宫,今早旨意就下来了,足见陛下的重视。 “宋大人?” “于祭酒?” 直叫了几声,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宋濂当先开口,试探般问道:“敢问公公,这真是陛下的旨意?” “宋大人可不能开玩笑。” 那太监汗都下来了,“咱家就是跑个腿,还得回宫复命呢。” “公公慢走……” 待送走太监,众人顿时喜上眉梢。 “多亏陛下英明,这乱子总算能歇歇了。” “事不宜迟,我先回去了,再晚怕楼都给拆了……” “……” 感叹声中,众人走得干干净净,只余两人。 “于兄,要不您来?” 宋濂直接说出了想法,自己这身份,怎么处置都讨不了好。 与其到时候出问题,还不如给祭酒来做。 别的不说,从身份上来说就有说服力。 “宋兄说笑了,我哪懂那些。” 于贞当即表示拒绝, 说话间已捞起一卷书,直接溜向门口,边走还说着: “再说宋兄是科考总考官,此时非你莫属。” “于兄?” “于兄……” 看着他离去,宋脸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 “定山,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宋大人学富五车,原本就是科举总考官,自然是极好的。” 中极殿中,胡定山说完,小心地瞄向前方。 好家伙,这哪能说真话? 总不能,说自己把徐家小子忽悠瘸了,然后去国子监闹了一通这事说出来吧? 陛下这是在装傻? 闹呢! 原本他是不信的,但经过暗卫的事情后,他对此再无怀疑。 此时的朱元璋坐在案后,目光调侃,看着眼前的胡定山。 “也罢!” 沉默良久后,朱元璋再次开口:“对于派官,你就没有什么想法?” 朱元璋说着,目光逐渐审视起来:“太子传的信我看了,但我想听你真实的想法,是要在这京城,还是……” 那还用说?当然是京城! 胡定山眼中一亮,当即回道:“全听陛下安排。” “那就好,你下去吧。” “臣告退。” 胡定山从善如流。 对于陛下的决定,他丝毫没有抗拒的想法,甚至觉得很合理。 起码,派官有着落了不是? 这也不是他认怂,完全顺着陛下想法来的。 试想两兄弟真要派官京城,到时担心的可就是自己了。与其这样,还不如走的远远的。 虽说心疼弟子境遇,但也不能惘顾党争为患的事实,陛下的苦衷自然能够体谅。 “这小子!” 待他离去,朱元璋不由摇头。 对于胡定山,他自然是满意的,但偏偏这家伙就闲不住。 希望经过这次,以后别再有收弟子的想法了,也省了自己很多麻烦。 …… “什么?重新考核?” “还是陛下传旨?” 后院中,宋慎听完随从的回禀告,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下过的旨意还能改,这还是陛下? 不予派官,这不是陛下的意思么? 这怎么还重新考核了? “等会,” 宋慎很快反应过来,追问道:“你是说,这事是国子监传出来的?” “是这么说的。” 随从稍一回忆,回道:“据监生说,大祭酒还久违开了次讲,鼓舞仕子求学呢……” 大祭酒亲自开讲? 宋慎心头微酸,在国子待了许久,这待遇他都没赶上。 不对! 稍一思索,他很快发现了其中的妙处。 记忆中的大祭酒可不是这样的。 往日里别说开讲了,寻常监生想见一面都难,就算是宋慎也不例外。 这里面,莫非有别的计较? 很快,宋慎眼睛一亮,当即吩咐道: “知会何立命那边,是该有反应了。” “少爷,还见啊?” 随从满脸懵,少爷这又是做什么? 先前用派官试探就算了,但那都是没谱的事,也就何立命那傻子能信。 但如今陛下已亲传旨意,这事还能蒙过去? “就按我说的办!” 凭什么好事都是你胡定山的,我偏不让你如意。 宋慎眼中闪过坚定,一扫先前的阴霾。 若他所料不错,考核的重新考核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爷爷来负责。 大祭酒懒于政事不假,但为人却极有原则。 要想从那讨到好处,只怕比登天还难,但爷爷就不一样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 自己作为孙子,哪怕早一点知晓结果,这都是难得的砝码啊。 有这一层的关系,还怕那小子不俯首帖耳? 别人且不说,但何立名那嗜官如命的小子,早晚把胡定山拉下水。 对于这样的事,他自然乐见其成。 到时京城还有没有胡府,这还两说呢! 如是想着,他眼中闪过得意。 第六十一章 考核将近 夜幕初上,长街清冷。 为民酒馆内,两兄弟正忙着最后的打烊。 柜台后,看着满目的宝钞吊钱,何为民眼角都笑咪了。 这可都是血汗钱啊。 有了这些,往日压下的想法逐渐冒了出来。 这首当其冲的,还是仍在桑梓的老娘亲。 “小弟,要按这样下去,再过不久就可以把娘接过来了。” “到时候再把后街那宅子盘下来,我们……为民?” 何为民正畅想着,一转头却发现了不对劲。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几日来小弟总有些不对劲。 但具体的原因却又说不出来。 “大哥你说……” “也没啥,别太累。” 何为民也不计较,当即揭过话头,“若是累了,早些歇息便是。” 何立命应着,起身上楼。 看着小弟的背影,何为民眼中闪过疑惑。 …… 三更声响。 酒馆二楼上,一片寂静中传来‘嘎吱’的轻响。 何立命提拎着鞋,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门。 直走到楼下,他这才长舒口气。 幸好大哥睡得沉,不然还真没办法。 又耐心听了一阵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开门而出。 长街后巷,何立命左转右转,约走了一刻功夫后,来到一处暗巷。 “这也没记错啊?人呢?” 何立命提着灯笼,左右打量了半天,心中顿时恼怒起来。 明明约好了三更,但现在别说是人了,鬼都不见一只。 亏他做贼似的溜出来。 就在他要回返之时,一声轻笑自身后传来。 “这就要走?” 不多时,那人已来到眼前。 潇洒从容一如往昔,只是衣服换成一身黑色。 见状,何立命这才反应过来。 看这样子,对方早就来了? 之所以不出现,是要考验自己? “原来你早就到了!” “多的就不说了,我就问一个问题。” 黑衣公子不答反问,昏暗中双眼隐约闪烁着神采。 “你,想好了么?” “我也正想问呢,” 何立命也不示弱,当即反问道:\"信中说了,事成之后保我入仕,这可算数?\" “信不信在你。” 黑衣公子笑了,转身就走。 追? 还是回去? 视野中那灯笼已走的老远,隐约就要消失。 “等等!” 轻唤一声后,何立命撒腿跟了上去。 …… “夫君,该起了。” “急什么,再睡会。” “哎呀,还要去给婆婆请安呢…嘤……” 柳思思俏脸泛红,不住催促道,中间试图挣脱爱人的怀抱。 但挣扎半天,脸却更红了。 都说小别胜新婚,但对她来说就不是这样了。 胡定山在的半个多月,每日都胜似新婚,真让她有些受不了。 再瞧外边,早已过了辰时。真要传了出去,她还有脸见人? “哼,再不放,我回头告诉婆婆去……” “恩?” 身子忽然一松,柳思思一脸疑惑。 但随即她便反应过来,心中也是一乐。 感情夫君也有怕的? “娘子辛劳,代为夫问好。” 胡定山说完,直接翻过身去。 倒不是怕不怕的事,而是系统又活了。 相比之下,母亲训斥几句又能算什么? “恩?” 稍一愣神后,胡定山暗暗点头。 骂是不可能骂的,要柳思思真那么说,依母亲的心思,或许还能夸上两句。 收起念头,胡定山开始关注起了任务。 谁知没看两眼,胡定山直接炸了。 从前扣扣索索就算了,谁知月余未见,这系统竟然让他霍霍俩弟子。 “擦,狗系统你当个人吧!” 胡定山嘀咕着,心中盘算起了对策。 说是霍霍是有些夸张,毕竟放任两人一月不去干预,不过简单的放养罢了。 但今时不同往日。 重新考核就在这两日了,身为二人的师父竟然不管,这在他的观念里,和放逐有啥区别? “算了,我累了。” 胡定山想了半天,索性放弃。 幼鸟的归属,终究是蓝天。再干预下去,未必就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陛下的交代,这压根就没想过。皇命哪有系统吃香? “后面还有什么事来着?” “恩……寿礼?” 他也是刚想起来,徐祖寿他爹的事情还挂着呢。 准确的说是那寿礼,约的可不就是今天! 这么一想,他顿时翻身而起。 …… 国子监。 熟悉的小楼中,茶香四溢。 大祭酒于贞品着茶,看向宋濂的眼神满是戒备。 “我说宋兄啊,出题这事好商量,但出题点评这事没商量……” 于贞说着,自顾收起茶具,“再有下回,我致仕养老去。“ “我还不知道你?” 宋濂当即无奈摇头,笑道:“你这话都说了几遍了,也没见你真请辞啊……” 目光交汇,两人不约而同转过头。 “哼!” 气氛陷入沉寂。 “额,我说,” 不知过了多久,宋濂当先开口,轻挥着手中茶杯,“不去就不去吧,你把茶递过来。” “你说的?” “那是自然。” 于贞稍稍放下戒备,但随即补充一句,“两人的考卷我看过,我倒有个想法。” “愿闻其详。” “为民,立命……这名字倒有点意思。” 于贞念念叨叨,目光逐渐游离起来。 宋濂表面平淡,心中却乐开了。 同僚这么多年,谁还不知道谁啊?还不就图自己的好茶叶? “有了!” 于贞很快回过神来,兴奋地说道:“就以名为题,且看明日对答,他们当不当得起此名了,嘿嘿。” 只见他一脸兴奋,似乎对自己的决定也颇为得意。 \"此事,恐怕不妥吧?\" “有什么不好的?” 于贞一瞪他,气道:“若陛下不允,我便带走他们,游历天下,开塾讲学,反正我早不想干了。” “再者,如今科举初立,你我不应限于一地,自缚手脚啊。” “我早知你会这么说的。” 宋濂无奈一笑,说着自袖中掏出一个纸包。“也罢,不去就不去,你给我泡上。” “好你个宋濂。” 于贞直气得吹胡瞪眼。 就这还没三两的东西,也犯得着扣扣索索的? 气归气,于贞可没打算放过他,抄起纸包就张罗起了茶具。 此时碳炉正旺,不多时水又沸了。 品着新沏的茶水,眼中闪过笑意。 有人分担的感觉,真好。 第六十二章 为民何须为官 “啧啧,这东西不错嘿!” 玉器店内,徐祖寿看着眼前的玉制沙盘,眼中满是激动。 耐不住的他,索性上手把玩了一阵。 “定山你这点子,真绝了。” 徐祖寿说着向对面,多亏问了这小子,不然哪想出这么好的点子? “一般般吧。” 相比于他的激动,胡定山倒是平静的多。 这才哪到哪啊? 自古文主谏,武主战。 徐达作为开明功臣中军功居首的人,这沙盘不过是小玩意罢了,也就徐祖寿这么着迷。 相比于这个,要是送本后世的战争百科全书,那才是物得其主。 原本胡定山就是这么想的。 凭他和徐祖寿的交情,作为晚辈,送本战争百科全书那不香么? 但没办法,送不了,陛下盯着呢。 想到这里,胡定山顿时没了兴致,摇头走了出去。 “也不知立命和为民如何了?” 有一说一,此次外出一半是陪徐祖寿,至于另一半…… 说出来都丢人,都怪这破系统,瞧瞧发的都什么任务? “你就别担心了。” 徐祖寿也走了出来。 作为兄弟,他自然看出了胡定山的不对,当即安慰道:“陛下已下旨意,至于后面的事情,你想再多也没用。” “国子监闹了一场,这事没被挖出来就是万幸。” “你倒是轻松。” 胡定山无奈一笑,举步走了出去。 长街之上,他不住盘算起前后的得失。 徐祖寿说的其实也没错。 因为是重新考核,陛下给了充分的自主权。 对于何氏兄弟,他自然得上点心。 这次考核虽说是恩典,但细细算来,却是无比的凶险。 要两兄弟考过了倒好,和陛下的约定中,两人就算派官也是奔着远处发配。 这一点正是他想要的。 但事有万一,要是两人考得差了,岂不是说先前是作弊? 其实这也好说,有得必有失。 大不了胡家彻底远离朝堂,但问题就在于,主考还是宋濂那家伙,这就让人无语。 这不是梅开二度么? 宋濂什么人,那可是文官集团的人,能轻易放过何氏兄弟? 正想着,徐祖寿已追了上来。 “对了,正想和你商量呢。” “说吧,啥事?” 徐祖寿倒乐呵呵的,“只要不是打人,其他都好说。” 胡定山说着,脑中盘算起徐达的履历。 毕竟是兄弟,要真任历史车轮辗上徐家,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 盛极则衰是常理,自古谁都逃不过。 徐达就是其中之一。 胡定山正想着怎么解呢,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个翻书系统,这不巧了么? 趁着送礼,给徐达弄本精装注释版的易经,会不会有点作用? 念头一动,他当即开口: “伯父,读易经么?” …… “何为民?” “学生在。” 何为民忐忑应了一声,整个人都是懵的。 国子监教堂中,四下都坐满了人。宋濂作为主考,正静立上首。 说实话,他现在都没懂自己是来干啥的! 原本还在做生意呢,没成想几个人直接冲了出来,二话不说拉起两兄弟就走。 嘴里还说着考核、恩典之类的话。 恩典这事他是知道的,但也就是知道而已,压根没了先前的向往。 这段日子他想了很多,这官做得再好,哪有做生意来得快活? 也不知立命那边如何了?” 正疑惑间,前方主考已开始宣题。 “以‘为民,为官’为题,如何?” 宋濂眼中含笑,轻声说出了考题。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教堂内。 “何为立命,何以立命?” 何立命听完题,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 倒不是慌乱,只是讶于这题目之简单,这不是撞头上了么?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这可是前前朝的经典,儒林传诵已久。再者他以此为名,哪能没点准备? 回过神来,他当即铺开宣纸,笔走龙蛇地写了起来。 那人说的果然不错,自己只要听话,总有出头的一天,何必和大哥一样? 那种屈于人下的感觉,再也不想有了。 叩叩…… 门被轻声敲响,何为民一闪而过。 “立命,你好好考,我先回去了。” “大哥你……” 这么快么? 何立命愕然,想说点什么。 但终究他什么也没说,只能目送着大哥离去。 就在他疑惑之际,一墙之隔的众人已是闹开了。 准确来说,引法争论的还是何为民的考题。 原题:为民,为官。 但在何为民的作答中,只不过加了两个字…… ——为民何须为官。 “这这……宋大人,这也叫作答?” “此子当真放肆,这可是陛下的恩典!” “……” 众人正低声讨论着,却见宋濂眼睛一亮,小心地卷起了考卷。 “宋大人,你这是……” “没什么,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宋濂已卷好,笑着应道,缓步走向门口。 边走,嘴里还不住念叨着:“为民何须为官……有意思,有意思!” “此事已了,我先给大祭酒阅看,诸位就散了吧。” 正走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回过身来。 “此子的作答,诸位不妨细想一二?” 说完,宋濂带着神秘的微笑离去。 …… “怎么这么快?不是重新考核么?” 为民酒馆对面,一处酒楼中。 胡定山看着里外忙活的何为民,心中满是疑惑。 白卷,绝对是白卷! 胡定山顿时反应过来,不由哑然失笑。 “也罢,总算解决一个了。” 此时再看何为民,只觉越看越喜欢。 说到白卷,这事他从前就常干,自然无比熟悉。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何为民别看浓眉大眼的,竟然这么叛逆? 境界这东西,得看人。 若是道家的考试,交白卷或许能得满分,这就是知识体系的不同了。 道家讲究清静、无为,这么说也不算是错。 但要更进一步,不去考试那才是登峰造极。 作为此中的翘楚,胡定山再看自己这弟子,颇有种遇到知音的感觉。 “叮……” 就在他暗喜之际,脑海中忽然传来系统的声音。 我擦,不是吧,这就开奖了? 不是还有一个月……来不及多想,胡定山当即盘起了奖励。 此时的脑海中,正漂浮着一个虚影。 说是人吧,不着片缕…… 偏偏在四肢皮肤间,隐隐有光茫流动不息…… 说是神像吧,似乎又不像。 怎么看都有种不正经的感觉…… “这不是铜人吧?” 胡定山顿时激动起来。 看来系统也玩 okr,只要完成了指标,也不一定非等一个月嘛! 虽说他很想掏出来,但酒客中不乏女子,要真那么干,自己可就出名了。 匆匆回到府中,遣退众人后,他兴奋地将奖励掏了出来。 “啧啧,这丝滑的手感倒不错,很像真人……” 系统当真皮,没见他有娘子了? 胡定山喉头一动,急忙加快动作。 “咦……” 看着眼前奇模怪样的‘人偶’,脑海中无数羊驼奔过。 第六十三章 中医人偶,吃灰去吧! “这系统是越来越敷衍了!” “哪怕再来点种子呢。” 人偶不大,约莫就一尺左右。 再看其上,分布着十来条线。要再仔细看,还能发现标注的文字。 “中医人偶?” 啪…… 胡定山愣了半晌,直接给了自己一巴掌。 懊悔,无比的懊悔。 就这,也算奖励? 要早知道是这个下场,自己何必丢下弟子不理? 想想从前,怎么也有种子、炼体甚至接白刃这类的东西。 说不上多好,但起码用得上。 但现在呢? 去了一趟凉州,好家伙这待遇全变了。 御马经还凑合,轻功也勉勉强强,但这中医人偶是什么鬼? 就自己这样的,像是做大夫的人? 妇科还差不多……胡定山暗暗想道。 “吃灰去吧!” 胡定山抄起人偶直接仍到了床底。 不想思考,就很气! 系统几个意思? 明明让自己摆烂,搞到头居然给了中医的传承,这谁能遭得住? “恩…怎么又回来了?” 稍稍平复下心情,胡定山正要出门。 可刚走到门口,整个人顿时一颓。 就在刚才,那道人影顿时又在脑海中浮现,给他吓了一跳。 见鬼了…… 胡定山思绪急转,直接奔向床榻。 …… “定山可回来了?” “回夫人,好像回来了。” “什么叫好像?” 戴秀敏眉头一皱,直让管家一哆嗦。 管家试探地回道,言语中满是不确定,补充道:“我再去看看吧。” “娘,也不用这么急的。” 待管家离去后,柳思思开口说道,“现在……现在还不确定呢,就不惊动相公了吧。” 柳思思说着,俏脸已泛起红晕。 “这事还没个准,怪难为情的。” “你啊,就是向着他。” 戴秀敏一脸慈爱。 不管了,谁还没年轻过似的。 似乎想到了什么,戴秀敏嘴角一弯,凑到柳思思耳边说了几句。 “娘~” …… “奇了怪了,明明扔这的,怎么没了?” 看着空空的床底,胡定山表情很是复杂。 难不成,这个世界还能修仙? 稍稍整理下思绪,胡定山觉得很有可能。 来不及多想,他再次将人偶“请”了出来。 没错,这次是请。 “咦,怎么不一样了?” 看着手中的偶,胡定山眼中满是困惑。 视野中,人偶上的线条依旧还在流动。 十二正经、奇经八脉一应俱全,尤其是额头上出现了一片红芒。 胡定山一愣,下意识抚上自己的脸。 脸上依旧火辣,但这不是关键;重点是这位置,就是人偶一模一样! 目光下移,那黑黑的一坨又是什么鬼…… 总不会是肾吧? “咦,还有这怪事?” 胡定山顿时兴奋起来,这巴掌算是没白挨,总算给弄明白了。 敢情这人偶就相当于诊断仪器,接触过后就能显示人身的疾病,也算一个宝物吧。 对于宝物,他自然是来者不拒的。 但问题来了,怎么治呢…… “这是……算了,我翻书。” 纠结片刻,胡定山当即放弃。 对于经脉穴位他是不懂的,但他有系统啊! “好家伙,肾虚?” 脑海中一阵捣弄,不多时一本《针灸大成精注版》涌现出来。 两相对照下,那足少阴…… 胡定山不确定,又瞅了两眼,才确定足少阴肾经出了问题。 尤其是足踝处,有几处穴位正发着光,如走马灯般按着顺序闪烁。 胡定山瞧了半晌,总觉得它是在诱惑自己,让自己扎一针。 “还是去吃灰吧……” 胡定山纠结半晌,一狠心将东西“塞”了回去。 有了炼体的功法在,自己还需要这个? 治病?想得美! 收拾完这些,他这才开门走了出去。 …… 夜幕降临,应天城已是万家灯火。 胡府偏厅,众人齐坐。 看着满桌的佳肴,胡定山顿时纳闷起来,心说这什么日子,竟然这么丰盛? 突然一个机灵,他直接看向了老父亲胡惟庸。 看来自己的话,父亲是真听进去了。 胡家这么失势,还能摆宴庆祝,老爹有进步啊。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 胡惟庸笑着,补充道:“何家两兄弟那边,这段时间来做的不错,继续保持。” 这不说还好,一说胡定山更懵了。 “娘,这有什么说法么?” 胡定山望向对面,只见母亲戴秀敏笑而不语,目光中满是促狭。 “思思,你来说。” 胡定山直接看向了自家妻子。 但奇怪的是,柳思思并未回答,只是脸上泛起了红晕。 额这,都老夫老妻了,知根知底的,还红什么脸? “别问了,先吃饭。” 柳思思当即打破尴尬。 毕竟是女儿家,这种事怎么能这时候说? 稀里糊涂吃完,回到房中的胡定山还一脸纳闷。 “思思,娘是不是说你什么了?” 胡定山还奇怪呢,一家人谁都不说,这反应未免也太奇怪了。 “来日方长,我是不会再纳妾的。” “不是这个!” 柳思思说着,缓缓抓过他的手。 “恩?” 胡定山先是一愣,但随即便是一愣。 不为别的,就在柳思思抓住自己的那一刹那,脑海中忽然一动。 那悬浮其间的人影,竟有了变化。 感受到两个心跳,气脉比之往日还弱了许多…… 喜脉之象,滑,如盘走珠…… 似是无意识般,脑海中涌出了很多信息。 “思思你……” 胡定顿时狂喜,来不及体会人偶的妙处,大喊起来。 “我要当爹了!” “哈哈,我要当爹了!” “小点声,像什么样子?” 柳思思小脸泛着红润,不由瞋道。 “唉……” 胡定山大喜过后,便是轻叹一声。 “相公不高兴?” 柳思思纳闷地问道,“本以为你会喜欢的。“ 说话间竟有些落寞,直看得胡定山一阵惭愧。 “思思你说哪里的话?” 胡定山当即宽慰道,“这可是喜事,不就十个月么,为夫忍忍就过去了,倒是你……” 匆忙在脑中翻了本安胎指南,胡定山当即开始指导起来。 这不说还好,这一说之下,直把柳思思惊了个呆。 相公这怎么,还懂这些? “好了,你早些休息。” “那相公你呢?” “我到书房去,” 说完,胡定山将她扶起,朝床榻而去。 “嘿嘿,怕忍不住……” 第六十四章 这宝贝不错 书房中,胡定山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两世为人,这还是第一次为人父,想想就怪激动的。 不过高兴劲过去了,随之而来便是一阵的担忧,与惆怅。 以后他这一腔热血,何处排遣呢? “唉,不想了。” 心想反正睡不着,胡定山索性翻身而起。 同时掏出了人偶,仔细研究起来。 先前没好好研究,那是因为有顾虑。 针灸这东西,要一个不小心把自己扎傻了,到时和谁说理去? 胡定山很有自知之明,医者仁心这杆大旗他是扛不起的。 只要自己不学,自然就没了负担。 但现在好了,反正多学点也没坏处,就算是为了孩子着想也说得过去。 就这么着,一边翻着书,一边在人偶上戳戳点点。 不知不觉竟迷了进去。 啪啪…… 书房中,不时传出响动,直惊了巡夜的护院。 “少爷这是,干嘛呢?” 不知道,但也不敢问,只能摇头而去。 一夜无话,不知觉东方渐白。 “不错,当真不错。” 经过一夜的折腾,他对人偶的用法已了解了大概。 首先是接触过后就能显示病灶,完全省去了望闻问切的过程。 再者,自己有什么治疗方案,完全可以在偶上先试一下。 反正又弄不坏。 胡定山瞅瞅镜子,又瞅瞅人偶,别提多高兴了。 虽说熬了一夜,镜中的自己依旧精神,面色一如往常。 为了深入研究,受点苦又算什么呢? 反正能医好。 想到这里,胡定山直接出门,直奔卧房而去。 “相公,你这是?” 柳思思探起身子,诧异地望着自家相公。 记忆中,他哪有起这么早的时候? “没…没事,就随便看看。” 胡定山打着哈哈,强迫自己移开目光。 因为角度得关系,先前就一瞥,他只觉血压又上来了,心中一片叫苦。 这柳思思纯就没安好心。 明知自己不敢,这才肆无忌惮是伐? “再忍他十个月的!” 胡定山很快平静下来,自然拉过柳思思的纤手。 也不顾错愕的柳思思,仔细感受起来。 打铁要趁热,外科大致了解了,怎么着也该妇科了。 …… “宋兄,你决定了?” “那是自然,于兄呢?” 国子监小楼中。 宋濂放下茶杯,迎上了于贞的目光。 考核的事情已定了下来,对于何立命通过这事,他自然是不意外的。 无他,习惯了。 凡是和胡家小子沾着边的,都不能用常理解释。 但让他奇怪的,却是另一件事。 “于兄,你可是久未收徒了,为何就看上了何为民?” 宋濂语气略带惋惜,“你当真要为了那小子,弃国子监与不顾?” “各有所好,宋兄就别多问了。” 于贞说着,眼中满是促狭,“其实你我都知道,何家兄弟都是人杰,你既然不敢,那可就便宜了我。” 说话间,大祭酒于贞站了起来。 “你也要去?” 宋濂当即跟了上来,眉开眼笑的。 要么说老于仗义呢,都这时候了还想着替自己分担,茶叶算是送值了。 “宋兄何出此言?“ 于贞一脸纳闷,当即回道:”你进你的宫,至于我嘛,自然有去处,你就别多问了。” 他说完,当先走出了小楼。身后宋濂摇摇头,也跟了上去。 西城,为民酒馆内。 “大哥,你不是吧?” “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交了空卷?” “哪能呢?” 何为民正张罗着生意,回头应道,“你哥我也不傻,好歹写了六个字呢,就是……” “为民何须为官?” 何立命顿时懵了,心中五味杂陈。 好家伙,题目就六个字,照这么算大哥才写了俩字? 再看一脸从容的大哥,何立命别提多郁闷了。 明明一起来的,怎么现在想出仕的就剩他自己了? 大哥的豁达他看在眼里,但并不认同。 原因很多,但要真细揪一个,那只能是权利。 这一个多月来,他每日都在煎熬。 原本高高在上的榜眼郎,沦落成市井中酒肆的伙计,这和谁说理去? 但天可怜见,自己还是遇到了贵人。 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大哥竟然亲自给丢了,着实让人无法理解。 “还愣着干嘛,来帮忙啊。” 正纳闷间,门外传来喧闹声。 与此同时,何为民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应了一声后,何立命当即迎了上去。来到门口,就见一白衣老者含笑而来。 这人须发皆白,一袭白衣,着素冠,做儒生打扮。面目含笑,双眼中说不出的淡然。 “你是,何为民?” 说话间,老者已来到身前,面带问询。 “额…不是,老先生找我大哥?” 面对如此的人物,何立命说话都有些哆嗦,一指柜台处,“先生要找我大哥,那位就是。” 老者听完也不急,反而笑道:“这么说来,小友就是何立命?” “老先生,您不是来买酒的?” 何立命一脸不悦,这说了半天,感情不是酒客? 虽说很想赶人,但看在大哥的面上,他忍了。 “自然不是,那就来一坛吧。” 老者也不介怀,说着就往店里走。 但没走两步,又转过身来,“少年人,该当沉稳才是啊。” “另外,若是方便,请令兄过来一下。” 嘿,这老头…… 来到柜台,何立命一脸的不悦。 “大哥,那边老头说要找你。” 说完,自顾忙活起来。 “老先生,承惠一钱。” 来到桌前,何为民收起串钱,这才恭敬地问道。 身份先不说,毕竟来者是客,也不能给冷落了。 “你,很好。” 老者说着,示意他坐下,这才接着说道:“为民何须为官……你的意思是商贾之道,真能救得百姓?” “其实,我也不知道。” 何为民稍一思索,回道:“不过在我看来,值得一试,或许会有机会呢?” “或许?” “恩!” 何为民坚定地点头,“先生若想劝我,那就不必了。不过若喜欢小店的酒水,下次再来。” 不错,不错! 老者正是于贞,看何为民离去,他非但不恼,反倒绽放出了笑意。 这次,自己是来对了。 第六十五章 胡小公子,您是在找位子么? 岁月流转,不知不觉已到了月底。 这日午后,胡定山漫步在府中,心中大为畅快。 经过多日的研究,胡定山对人偶的应用已然纯熟。 这期间,除了爹娘没敢动,其余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被他折腾了个遍。 像什么腰酸背痛的,咳嗽哮喘的,都给他体验了一遍。 对此,府上的大夫大有饭碗不保的感觉。 当然了,胡定山在府里折腾,对于外界的消息也没放过。 就在几日前,何立命的派官结果已经出来。 至于什么官衔,胡定山倒是没在意,反正弟子开心就是了。 对于他,胡定山算是彻底放养了。 比起他来,守着酒馆的何为民,那才让人踏实。 但不知什么原因,最近城里的风气,有些怪。 先是国子监大祭酒退了,接着便传起了何为民的才名,这多少透着离谱。 大祭酒他也不熟,自然没放在心上,但事关自己的弟子,那可就不一样了。 稍一打听,胡定山才算知晓了原委。 “为民何须为官……这小子。” 想到何为民的答卷,胡定山会心一笑。 懂得失,知进退。 这才是好弟子嘛。 收起心思,前院已经到了。 “咦,爹也要去?” 视野中,老父亲胡惟庸已穿戴齐整,一副精神焕发的样子。 看这情形,似乎正等着自己。 “怎么,我不能去?” “额……那哪能呢?” 胡定山顿时挤出笑容,狗腿般说道:“父亲自然去得,孩儿这就去备车。” 胡定山正想表现表现,当即冲出了府门。 这孩子……胡惟庸无奈摇头。 …… 徐府门前,早已是张灯结彩。 还未过申时,便有不少当朝大员已经到了。 徐府门前,徐祖寿眼都快望穿了,也没看到胡定山的身影。 “少爷,先进去吧。” “急什么,再等等。” 也是奇了怪了,明明都约好了的。 “难不成,是有了娘子忘了兄弟?” 徐祖寿呢喃着,眼中闪过坚定。 一定是这样。 正郁闷间,远处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车架说不出的残旧,一看就是胡叔叔的手笔。 他顿时眼睛一亮,兴奋地迎了上去。 “胡叔叔,您终于来了。” “定山呢,他没来?” 徐祖寿热情地招呼着,目光不住往车厢瞟去。 “兴许在后面吧?” 胡惟庸无奈一笑,一脸幽怨地说道:“说什么父子不同车,倒嫌弃起我来了,当真不像话。” “胡叔叔里面请,回头我替你说说他。” 小厮带走了胡惟庸,他则继续守了起来。 毕竟是人的家事,自己作为外人,也只能听个乐呵。 对于胡家的事情,徐祖寿也是无奈。 这段日子来,他倒听了不少消息,有说是因为忌惮胡家势大,陛下权衡的。 还有说胡定山犯了忌讳,打了兵部的脸…… 但这些他都一笑置之。 就算他再傻,也不至于相信这样的流言。 但有一条,他却是绕不过去。 流言中,有一则却是和徐府有关。准确来说,是和父亲有关。 何其荒谬! 父亲是那样的人么? 徐祖寿当时就表示出了不屑。 但后面想想,他顿时又觉得不对。 凉州的事犹在耳边,毕竟是自己亲历的,这总做不得假,军中铁定有人暗通曲款。 “想啥呢?” 正疑惑间,胡定山的声音传了过来。 徐祖寿抬头一看,顿时大喜。 “怎么这么晚,叔叔都进去了。” 徐祖寿很快恢复过来,一把将他揽过,笑呵呵地说道,“多的先不说,跟我来,我给你安排个好位子。” …… “那位,凉国公的公子,还记得不?” “还有那位,诚意伯的次子,你是见过的……” “还有那位……” 大堂中早已聚满了人。 两人穿梭其间,徐祖寿则不住介绍起来。 相比于他的热情,胡定山则显得从容许多,丝毫没有想象中见到历史人物的激动。 父亲自然是不能冒犯的,就说陛下吧。 这瞻前顾后的,哪有书上说的明君的样子。 难不成,史官被 py 了? 正想着呢,前院传来了喧闹声。 “陛下驾到!” 闻言,堂中顿时乱了起来。 登场越晚,地位越高,古今通用。 先前正襟危坐谈笑风生的众高官,此时也顾不得端着,纷纷涌了上去。 对此,胡定山大为反感。 正想着,身后似乎被踩了一脚。 “咳,你眼瞎了?” 回过头,胡定山对边上那人瞪了一眼。 你挤就挤吧,非往我身上挤,没看到快碰到大门了么? “太傅大人,你可错怪我了。” 那人一脸无奈,回击道:“明明是你走的慢。” “哦,是么,那对不起哈。” 一番插科打诨,迎驾的事情总算蒙了过去。 接着便是开席。 什么吉时不吉时,这都不重要。 陛下到了,这就是吉时。 回返大堂中,胡定山正寻着位子。 没办法,徐祖寿已被他老子叫走了,这事也只能自己来了。 反正也不废事。 谁知绕了半天,这大堂都给绕遍了,愣是没发现自己的名。 正纳闷呢,前方传来一阵嘻笑。 “这不是胡小公子么,来来,坐这边啊。” “是啊,胡小公子怎么说也是名人,怎么能到外席去?” “小妮子挤一挤,给胡小公子腾个位子……” 对于她们的热情,胡定山可不敢接,麻溜离开。 他都不用猜,这不是哪个高官的家眷,就是权贵的子女。 但让他奇怪的是,连他们都能坐内席,自己为何就坐不得? 好家伙,徐达这么小心眼? 郁闷不假,但胡定山很快便平复下来。 也就是冲着徐祖寿那小子,不然自己才不会来。 管天管地,还能管自己去哪不成? 毕竟在陛下的安排里,没说让自己赴宴这一说。 “胡小公子,您是在找位子么?” 正郁闷间,一个侍从迎了上来,恭敬说道:“若是的话,还请和小的过来吧。” “对了,太子殿下在那边,要不要去参见?”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胡定山脚步一停,看向上首。 正此时,太子也看了过来。 只见他脸色一变,起身快步走了过来。 第六十六章 公主病了? “老师,您怎么不入座?” 来到近前,朱标温声问了起来。 “正找着呢。” 胡定山嘿嘿一笑,正要告辞往外。 “这怎么行。” 朱标说着,瞪向那侍从。 他身为太子,天潢贵胄,就这么一瞥那侍从汗都下来了。 “太,太子殿下……” “别打岔!” 朱标冷声说道:“我且问你,太傅的位子何在?“ 对于这个老师,他自然早就注意到了,不过是碍于父皇在侧没有过来。 但看着看着,他忽然发现事情不对。 此时内席已坐满了人,看侍从这架势,岂不是要让老师坐外席? “这,这……” 侍从含糊着,余光瞟向内堂。 “好,我明白了。” 朱标也不多说,看向胡定山。 “老师,这边请。” 胡定山本要拒绝,但看着周遭的目光,也只能依言举步。 他是想低调,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忍忍就过去了。 但他这么想,谁叫太子不让啊。 “麻烦让让。” 内堂一角,朱标指着宋慎,语气颇为不善。 真是水浅王八多,也不看什么人也敢坐内席! 说功劳,在座的年轻一辈,有谁能及他? 这说的就是宋慎这家伙。 与他相比,自己老师高了何止十倍。 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对于胡定山,他说不上多认可,但起码不排斥。 眼看着老师被人冷落打压,要不出头他还怎么当这个太子? 丢老师的脸,那可就是丢皇家的脸,这事他能忍? “太子殿下,我……” 宋慎也是一愣,疑惑地站了起来。 这坐的好好的,怎么太子殿下就找上自己了? 搞不懂,就很懵! “没错,外面去。” 朱标说着,转过头已换上了笑脸,温声道:“老师,你看这里可好?” “额……” 胡定山不答,余光瞟向主桌。 嘶…… 才瞧了那么一眼,胡定山顿时有了怯意。 此时的主桌上,众人表情各异。 陛下双目微眯,似乎对此毫不在意。 再侧旁是皇后,眉宇中似乎愁容,但还算平静。 反倒是同桌的几个勋贵,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首先是徐达。 作为寿辰的主人,他表情倒是平静,不时朝这边瞅上一眼,偏有装做漫不经心的样子。 在他边上,凉国公蓝玉吹胡子瞪眼,眼中满是怒火。 胡定山都有种错觉,要不是顾忌陛下在,只怕已冲了上来。 胡定山当即认怂,凑到太子边上。 “太子殿下,要不我还是到外面去吧?” 陛下在侧,这波太子殿下是冲动了。 虽然有些荒唐,但太子怎么也算自己的弟子。 现在沦落到让弟子相保,虽然没啥难为情的,但总觉得有些别扭。 总觉得,有那么一点的羞耻。 “老师,你说什么?” 朱标看了过来,眼中满是不解,与不甘。 被这么一看,胡定山顿时懊悔。 这也是没办法,摆烂毕竟是自己的事,自己能忍,但涉及到太子,这事情就大发了。 太子这眼神,他其实不是很熟悉。 依稀记得,倒是和前世,在小树林边,那些被抛弃了的痴男怨女颇有些雷同。 淦,死就死了! 你都拿尊严做赌注,我怎么能让你输! 想到这里,胡定山当即一步踏前。 “殿下,臣先谢过。” 胡定山说着,目光扫过一桌的人,“不过与他们为伍,我终究是做不来的。” 说着他朝朱标做个请势,“不如去外面,咱们也清净些? “够了” 朱标正要答应,边上已传过怒斥声。 “标儿你身为太子,成何体统?。” 朱元璋脸色一变,余光则不动声色地打量起来。 对于太子的做法,他自然是认同的,也就是没说出来。 虽说做得鲁莽了一点,但维护老师本就是天经地义的,足见勇气可嘉。 但毕竟是徐达的寿辰,该表示的自然不能省。 “今日是魏国公寿辰,怎能如此胡闹?” “父皇,我……” “还敢顶嘴?回去抄千遍论语,到外面去吧。” 朱标一脸委屈,反倒胡定山如蒙大赦。 待两人离去,朱元璋看向了边上的徐达。 “太子莽撞,魏国公不介意吧?” “岂敢,太子真性情,哪会介意?” 徐达说着,只觉背后有些湿润。 难道是自己做的太过,让陛下不快了? 陛下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再不明白就是蠢了。 瞧瞧,都不叫我达达,改叫封号了。 “无事,众卿且举起杯来,贺魏国公寿。” 朱元璋面色如常带动起了气氛。 随着他的动作,寿宴气氛再次热烈起来。 …… “殿下,您刚才还是莽撞了。” 外席一角,胡定山轻声说起了刚才的得失。 “但我觉得,这本就没错!” 在他对面,朱标兴致缺缺地拨弄着菜品。 闻言,面不改色地回道,“即便是错,那也是他们……” “算了,事情都过去了。” 见说不动,胡定山索性放弃了挣扎。 自己是图奖励,往远了说是为了安身立命,自然得稳重些。 但朱标就不同了。 除了病痛,还没有什么能让他停下来。 弟子为自己出头,这自然是感动的,但也就那么一瞬。 这是好事么? 不见得! 陛下怕的就是朋党,把胡家弄下来就是例子。但经过这么一搅和…… 得,前面全白装了! 但也不能说是反感,毕竟太子也是一片好心。 左右盘算,除了继续摆,胡定山当真没什么好计策了。 …… 主桌之上,酒过三巡,气氛顿时热烈了起来。 几杯酒一下去,徐达也渐渐缓和过来。 “敢问陛下,皇后娘娘是否有心事?” “不知臣下可否分忧?” 这话,徐达其实早就想说了。 先前气氛紧张倒不觉得,但此时再看皇后,总觉得透着奇怪,似乎担心什么似的。 “也没什么,就是宁儿的身体。” 马皇后目光黯然,几要垂泪,“太医已看过了,总不见好,魏国公可有举荐?” “臣自当尽力!” 徐达当即应了下来。 “什么,公主病了?” 外席,听完朱标的回话,胡定山顿时一愣。 先前见朱标兴致缺缺,他索性借着酒水,开导起来。 可问着问着,竟套出了这么个消息。 说实话,很同情。 但要帮么,胡定山表示再等等。 “老师难道有办法?” 朱标很快反应过来。 就目前而言,似乎还没有什么是老师搞不定的。 “这个……” 出手呢?还是继续怂? 胡定山顿时犹豫起来。 第六十七章 太子的请求 主桌上,虽说徐达已经承诺下来,但马皇后愁云依旧未去。 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看着女儿饱受疾痛之苦,她如何能不纠心? “可有把握?” 稍一思索,她继续问道:“倒不是不信魏卿,但这太医也没瞧出什么病来,何况民间?” “皇后娘娘说的是。” 徐达拿捏着语气,当即回道:“可安庆公主毕竟是女子,太医院又多是男子从官,此间便有诸多不便。” 马皇后陷入思索。 还别说,这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虽说自己不通医术,但多少能想得通了。平日里自己和重八有疾时,多数恢复也是缓慢。这说到底,还不是太医心有顾虑? “陛下,娘娘。” 见状,徐达决定再加把火:“公主可是金玉之体,若待病入膏肓时,只怕就……” “臣也不是太医院有意见,但有用的大夫,一个也就够了。” 徐达说着,目光看向了一座之隔的朱元璋。 “好,就这么定了。” 朱元璋当即点头。 先前他还有所顾虑,但在徐达一番话之后,早已荡然无存。 还有什么,能比安庆的性命重要? 仔细琢磨下,这徐达的话语似有所指。 有意无意指,似乎借着治病一事暗指党争,但这都不是关键。 如若这些肱股之臣争气,他又何须借党争稳定朝堂? …… “老师,就这么说好了?” “额,微臣自当尽力。” 胡定山也是无语了,但还是保持着微笑。 别人还好说,推了就推了。 说一句学艺不精,这也就打发了,总不能道德绑架不是? 但朱标就不同了,他可是太子。 一句话:没法拒绝! 尤其是经过前面的事情,这事情几乎没了转擐的余地。 “不过公主乃是金玉之体,到时恐怕多有不便,陛下和娘娘那边会不会……” “老师放心好了,有我呢!” 见朱标一脸的自信,胡定山还能说什么? 人生如宴,终有散时。 不多时,陛下和娘娘当先起身,边上的太子也坐不住了。 “老师等我消息便是……我该走了。” 说完,朱标当即跟了上去。 出了府门,门前又是一片盛景。 众高官有序列着队,静静等着陛下起驾。 “如此,就有劳爱卿了。” “陛下言重了。” 临上车驾前,徐达又是恭敬说道:“为君分忧,这本是臣分内之事,何况安庆公主,臣可是看着她长大的。” 又客套几句,朱人璋这才离去。 目送仪仗离开,徐达眼中闪过得意。 “父亲,府上哪有神医啊?” “何况还是女医,这上哪找去?” 待陛下的仪仗远去,徐祖寿凑了上来。 因为身份的关系,先座次本就离得不远,主桌上的对话自然听的一清二楚。 当听到,公主病重的事时,他顿时就发觉不妙。 父亲这是要干啥? 徐家以武传家,啥时候沾上医术了? 再说神医哪那么好找,何况还是万中无一的女神医? “小孩子懂什么?” 徐祖寿正沉浸在自己的畅想中,闻言顿时不悦:“事在人为,这或许是我最后的机会。” 说完自顾离去,留下徐祖寿独自懵逼。 …… 一夜无话。 此日,胡定山难得起了个大早。 毕竟宅了那么久,冷不丁来这么一下子,倒让他怪不适应的。 这熟悉的观感,大概只有神兽开学能体会到了吧? 没错,他就是那个神兽。 前往皇城的路上,胡定山脑中急速分析起了局势。 徐达的寿宴是过去了,但危机感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重了。 想到这,他不由鄙视起了徐祖寿那家伙。 这又帮选寿礼,又送易经的,他容易么? 这退一万步说,就算排除官职、送礼这层不谈,凭着和徐祖寿的关系,怎么也得混个内席坐坐吧。 回想昨日,那是自己应该有的待遇? 想想就觉得无语。 真是的,光拿好处不办事,当真气人。 稍少平复心情,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据太子所说,安庆公主玉体抱恙已有月余,马皇后已是乱了方寸。 原本这也没什么,但连宫里的太医都看不好,这里面明显有问题。 听太子那语气,似乎对太医院很不看好。 对此,胡定山很不赞同。 这是医术能决定的? 是,也不全是! 医术有高下,但也得看病人是谁。 千金之躯不坐危堂。 这越有地位、越金贵的人越是怕死,这道理显而易见。 这么看来,倒不是太医们医术不精的问题,起码不全是。 要是在民间,治死个人也就赔点钱,吃点官司。 要在前事,大不了就闹呗,当谁没见过似的。 但事关皇家,那就不同了。 换言之,太医院那帮家伙,过的可是朝不保夕的日子啊。 虽然摸鱼很爽,但可是用命在玩。 治不好,还亵渎了公主,这可是要命的活啊。 “算了,见招拆招就是。” 胡定山当即有了决定。 对于治病这事,自然能避则避,最好能不留痕迹的解决。 要是避不开,只能自求多福了。 也不知公主能不能下嫁? 驸马几品来着,会不会太张扬? 思思会不会介意…… “打住!” 这念头刚出,当即便被碾得粉碎。 看看胡家这条件,能娶公主纯属想桃子! 驱散乱七八糟的想法,宫城已是到了。 …… “老师,您终于来了?” 刚一进东宫的门,太子便迎了上来。 看那兴奋的样子,似乎等了许久。 客套几句后,当即招呼胡定山往皇子居而去。 “咦,大夫呢?” 一路上,朱标目光环绕,愣是没发现第三个人。 不过很快,他目光又回到了胡定山身上。 既然老师独自前来,再看这淡定的样子…… 神医岂不就是他本人? 不愧是老师,当真深藏不露。 恩? 看着朱标的诡异的表情,胡定山怎么觉得哪里不对? “殿下,是不是陛下同意了?” “是,“ 朱标说着一皱眉头,补充道:”也不全是。” 卧槽! 就不能一次说完么? 胡定山被晃得不轻,差点一群神兽呼啸而出。 “殿下不妨说说看?” 忍住吐槽的冲动,胡定山当即问了起来。 没办法,这可是要命的活。 “父皇没说什么,但母后听完我的建议,说可以试试。” 朱标说着,看向了胡定山,“对了,说是两边一起试,毕竟老师你已有家室……“ 嘿,我就…… 听完,胡定山心中顿时暴躁起来。 好家伙,也不想想,这是自己要求的么? 现在他算是能体会到太医们的憋屈了。 “恩…等会?” 胡定山总觉得自己漏了点什么。 第六十八章 是不是该安静地走开? 胡定山稍一思索,继续问道。 “刚你说……什么两边?” “是两边啊!” 老师似乎不对劲,高人难道就这样? 朱标心中好奇,但很快压了下来,回道:“徐府也派了人过来,据说还是个神医,正好互相应证……” 又是徐府……胡定山直接懵了。 至于太子后面说了什么,他完全没听进去。 好家伙,至于这么阴魂不散么? 要早知道徐府插了一手,那自己还趟这浑水干嘛? 胡定山很想溜人。 但没办法,公主院已到了。 “老师,您怎么了?” 朱标何等敏锐,当即发现了胡定山的不对。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这也很好理解。 公主院住的可都是皇家公主,对面就是皇子居。 作为公主们开府前的的生活之所,平日里就算是封疆大吏,朝中勋贵,没有皇命也不能入内。 想较皇子居,公主院更为森严,老师担忧也是正常的。 看着眼前紧闭的殿门,以及侍立的宫女,胡定山心中顿时不安起来。 这是一偏宫殿群,中间有墙相隔,泾渭分明。 偏左侧是众皇子所有,颇有种连排别墅的观感。 自古以左为尊,这很容易明白。 而胡定山此时所在的,正是右侧一处殿前。 “殿下,打个商量。” 稍一思索,凑到了朱标边上。 待得了允许,胡定山当即低声说了起来。 与此同时,殿内。 “公主殿下,您不必如此紧张。” 女大夫心中无奈,努力保持着笑容,“治症不难,关键是殿下您要配合,不然无从下手啊。” 看着一脸抗拒的安庆公主,饶是有着十余年的就诊经历,也是感觉憋屈。 她寻思着自己也不是神仙,这无法确认病灶,这怎么下手? “殿下,您再不好,陛下和娘娘可要着急了。” 稍稍平复心情,女大夫又宽慰起来,“再说我也是女子,您也不想这么躺下去吧?” 开导声中,一帘之隔的床榻上,朱玉裳秀眉微微舒展。 “那个……” 朱玉裳声细如蚊,道:“大夫进来就是,我…我没关系的。” 经过前面的开导,朱玉裳也有些动容。 虽说身体是自己的,但父皇、幕后,乃至大哥都为自己担心,多少让她感到愧疚。 其他的事,后面再说。 再说这可女大夫,自己还有什么防备的呢? 正思索间,女大夫已掀开帘子探了进来。 朱玉裳小脸微红,忐忑问道: “要脱衣服么?” …… “老师是否多虑了?” 听完胡定山的要求,朱标一脸疑惑。 别人他不知,但就自己而言,自不会有讳疾忌医的举动。 老师这是在担忧什么? “殿下也知道,微臣已有家室……” 胡定山说着一低头,努力表现出一副惧内的样子。 在他的计划中,自己最好的选择就是不要深入,一切还是以稳为主。 治好公主自然是好事,但因这事再惹到徐达,这就不美了。 若是两相角逐,自己不带怕的,但关键还是陛下的态度。 记忆中,徐达似乎没有干涉内宫的癖好。 如今知道自己前来的,无非就陛下娘娘和太子。 至于宫女,他直接给忽略了。 “这个倒是不难,学生去安排就是了。” 朱标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招过侍从安排起来, 还以为老师担心什么,原来就是避嫌啊。 心说不愧是老师,想得果然周到。 不过有一点他很疑惑。 准备薄纱衣衫就罢了,让宫女入内陪诊就有点奇怪了。 他们又不懂医,能帮上什么? 搞不懂,想必老师自有计较…… 正在这时,殿门打开,一个女子走了出来。 咦,是个女的? 视野中,那人提着药匣,做郎中打扮。 原本胡定山还没注意,直到看到胸前…… “老师,该您了。” 朱标当即招呼起来。 说完,快步迎上了女大夫。 别的不说,安庆可是自己的妹妹,对她的病情自然关切。 再者,若从女大夫那他套出点消息,说不准还能帮上老师。 就在朱标问询的同时,胡定山也入了殿内。 殿内光线颇暗,只剩床榻前有些微光。 殿下怕光? 胡定山念头一动,不过很快按了下来。 目光扫过,只见殿内已候了十来名宫女,正等待他的吩咐。 对此,胡定山很是满意。 在他看来,此地无异于龙潭虎穴。 自己倒没什么,但问题在于对面。毕竟是公主之尊,要是传出点什么绯闻…… 不多想,干正事! 稍稍平复下杂念,胡定山缓缓走到床前。 “殿下,我进来了哈。” “唔……” 朱玉裳正迷糊,含糊答应着。 好嘞! 在心里应了一声,胡定山当即掀开帘子。 “殿下,我……额?” 胡定山身子莫名弯了下来,掩饰着自己的失态。 好家伙,当真难顶! 这素了快一月,现在他只觉得又回到了那青春猛动的岁月。 此时的帘后,一片春光。 视野中,一女慵懒而卧,锦被半遮,映出大片雪白。 我是不是该安静地走开? 胡定山喉头一动,艰难地将冲动给咽了下去。 正迷糊间,朱玉裳也意识到不对,缓缓睁开了眼。 \"啊!\" 短暂的沉默后,一声尖叫响彻殿宇。 第六十九章 说谁欺世盗名呢? “回殿下,公主并无大碍。” “不过有一点需要报知陛下和娘娘,就这诊治的方案……” 片刻前,殿外。 面对太子殿下的问询,女大夫自然知无不言,将自己的诊治结果悉数说了出来。 “要针灸?” 朱标听着,心情顿时忐忑起来。 “这会不会有风险?” 针灸他自然知晓,以针刺穴,导引之术,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但令他不解的是,要是这么好的话,太医为何不用? 在他的记忆中,太医可从未有这样的治法。 想想太医院那帮老头子,哪个不是年过半百? 这连他们都治不了的病,眼前这人年纪不过与自己相仿。她凭什么说能治? 想到这,朱标当即看向女大夫,目光带着审视。 “殿下自可放心。” 女大夫眼中满是自信,似乎看不到朱标的反应般,说道: “若公主殿下配合,再经小人调理,少着三五日,多则半月,公主殿下即可痊愈。” “那就好……” 朱标轻轻点头。 虽说老师那边情况未知,但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事关安庆的身体,倒是不妨一试。 正要作别大夫,却听殿内传过尖叫声,正是安庆的声音。 “不好!” 朱标顿时大惊。 来不及客套,丢下女大夫就往殿中冲去。 “太子殿下,等等……” “现在不能进去啊……” 女大夫快步跟在后面,不住呼喊。 她也是才反应过来,先前诊治公主殿下时,已褪去衣衫。 这时再进去,那会是什么场面? 想不明白,但眼看太子已冲到殿前,也顾不得是否冒犯了。 …… “快出去!” 床第之上,反应过来的朱玉裳急忙扯过锦被。 但病了许久,身体发软之下,竟有些力不从心。 “还看?” “快出去,不然我告诉父皇,砍你的头!” “哦,哦……” 胡定山连连点头。 此时他只觉得头皮发麻,那顾得上什么玉体春光? 当即转身溜人。 堪堪将身子遮好,朱玉裳目光看向帘外。 “还有你们,都给我出去!” 殿内顿时乱做一团。 胡定山脚底抹油,很快便来到门口。 谁知正要开门时,门却从外被推开了。 不单如此,还有两人正盯着自己。 “老师,安庆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公主抗拒男子诊治而已。” “自然是真的。” 胡定山当即编了起来。 废话,不编能行么? 也不知倒了什么霉,自己好好看个病,竟然遇上碰瓷了! 说着一指侧旁:“您来评评理,殿下可是这样的?” 女大夫:??? 事情是你搞出来的,这怎么还扯上我了? 不过她反应也快,很快便有了决断。 姑且不论真假,这事毕竟关乎皇家颜面,有些话自然是不能说的。 “这话不假,公主殿下对诊治极为抗拒,尤其是男子。” 女大夫余光一瞟胡定山。 待看到那淡定的表情时,这才放下心来,继续道:“要不是小人本为女子,只怕也同这位……” “太傅,胡太傅。” 太子适时补了一句,女大夫这才接着说道:“想来和太傅大人也是一样。” “这就好,这就好。” 听完事情的经过,朱标这才放下心来。 放心之余,再看向胡定山时,心中隐隐有些惭愧。 老师何等人物,怎会做那下作之事…… 朱标很快有了明悟,再看向老师时,心中也多了几分敬意。 胡定山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是一松。 这不在生死线上蹦过几会,终究体会不到生的真谛。 原本他都做好引劲就勠的准备了,可没成想…… 别的不说,女大夫高义。 紧张劲过去,胡定山很快镇定下来。 怎么说也是受了好处,此时再看女大夫,也觉得无比亲切。 如是想着,他朝女大夫一拱手。 “还未请教阁下尊名?” “尊名就不必问了。” 云芳哪能告诉他姓名,当即反问道:“太傅大人进去一趟,想必有所收获,不知可否见告?” 闹剧已经过去了,严格来说,此刻的两人已是对手。 古话有说一病不妨二主,对此她极为拥趸。 姑且不论出身高低,好好的一个病人,治不好那自然是无能,这自然是躲不过去的。 “怎么,太傅大人不肯?” 胡定山傻了。 自己都没碰到,这病理又从何说起? 难不成,自己把娃娃掏出来? 脑中思绪翻腾,但开口却是: “这个,其实我并未诊治,殿下那……” “明白!” 云芳说完,当即转身。 可没走两步又回过身来。 “想来太傅大人也不是欺世盗名之辈,不过公主的病我一人足矣,多来一人,只能添乱。” “太傅大人,我说的够不够清楚?” 说完,云芳迈步而去。 倒不是对胡定山敌示,这全是医家的本能。 当然了,在这之外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魏国公的嘱托。 朱标直接懵了,这都什么啊? 那边女大夫扬长而去,再瞧老师…… 看着老师的脸色,朱标顿时觉得不妙。 果不其然,在短暂的沉默后,胡定山眼神一变。 “等等!” 闻言,云芳转过头来,眼中满是调侃。 “太傅还有话说?” “是不是欺世盗名,那也得比过才知道。” 胡定山冷哼一声,几步凑了上去。 “多的就不说了,你我对诊,自见分明。” “一柱香为限,如何” “有何不可!” 云芳笑得更恣意了。 这等欺世盗名之辈竟敢比医术,岂不正中她下怀? 还以为是什么事,胡定山虽为太傅,但却并无医名。 这事魏国公早就告知了自己。 换句话说,这胡定山在医道上完全就是个花架子…… 不对,或许连花架子都不如。 这样的人竟敢挑战自己,那不是瞌睡来枕头么? “云大夫?” “老师?” 朱标此刻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这闹什么呢,正主可是自己的妹妹啊! 此刻的他浑然不知,自己竟成了旁观者。 赌约就这么定了下来。 “殿下,请找个偏殿。” 胡定山看向朱标,想了想又补充道:“也不必紧张,这也是为公主的病情着想。” 朱标无奈去安排了。 两人跟在身后,但比起一脸轻蔑的云芳,胡定山倒显得轻松多了。 忍了那么久,胡定山难得有了莽一把的冲动。 第七十章 愿赌服输 偏殿中,两人对坐。 赌约已立,规则已明,两人也不废话,直接搭上了手。 至于太子,早就溜到一边去了。 还别说,就很烦。 这明明好好的,怎么一言不合就赌起来了? 说到底不过是意气之争,也对安庆的病有什么用? 朱标轻叹一声,看向殿中二人。 “看来猜的不错,看你怎么混过去。” 云芳拿着脉,正细细感应着。 谁知一瞧胡定山,直接就给气乐了。 都不看自己,这看的是什么病? 这也罢了,再看看这脉摸的,不拿寸尺去拿手指头? 医术一道博大精深,单说问诊一项就有望闻问切的分别。 现在在公主殿中,她费了好大心机这也才完成了三项。 虽说有些美中不足,但在公主抗拒的情况下,这已经算不错了。 但现在呢。 自己人就在对面,这故做高人的太傅,且不说开口问了,连瞧都没瞧自己一眼。 这算什么诊法? 难不成,是嫌我蒲柳之姿? 云芳如是想着,一颗心顿时滚烫起来。 她这边眼光如剑,胡定山那边也并不轻松。 若是胡定山能知她的想法,自然大呼冤枉。 之所以不问,那是不想弱了气势。 换句话说,谁先开口,赢了也是输了,更别提看。 胡定山也是憋着气呢。 心说这陛下就算了,那是天子,自己惹不起。 再说徐达,人家是国公,看在徐祖寿的面上,自己也不能说什么。 但一个小娘皮还这么跳,说轻视也就罢了,但说他欺世盗名…… 这谁能忍? 气助火势,胡定山都有种感觉,这是穿越以来最拼的一次了。 脑中急速运转,不段印证着人偶得来的信息。 …… “羞死人了!” 一墙之隔的殿中,朱玉裳大为光火。 这,这…… 她还是第一次啊,想想就觉得羞耻。 先前那荒唐的一幕始终挥散不去,光是一想就觉小脸发烫。 回过神来,她当即看向帘外。 “还有你们,都是死人么?” “是不是以为我病了,治不了你们了?” 朱玉裳不住训斥,不时缓缓,喘着粗气。 床前,众宫女跪成一片,不敢直视主子的目光。 不单主子不开心,她们也觉得憋屈无比。 这不是太子吩咐的,让自己听胡大人吩咐的么? “好了,都滚吧。” 朱玉裳倒是想继续,但为了身体只能忍了下来。 要等自己好了,必定收拾那臭小子不可! 这么想着,她顿时疑惑地看向门口。 这都多久了? 那大夫,不是说去去就来么? …… 偏殿中,云芳诊着脉,不时瞥胡定山一眼。 视野中,胡定山不时皱眉,不时还傻笑几声…… “看来,太傅大人是装不下去了。” 云芳眉头一挑,当即看向太子,调侃道:“若是现在认输,我自可当做没发生过,只要让他别来干扰我便是,太子殿下以为如何。” “这自然是极好的。” 听她如此说,朱标顿时松了口气。 这结果,似乎已经明了。 人家女大夫别看言语讥讽,却是正经的医术路子。 摸脉、观色…… 整个过程颇有章法,哪像自己这老师? 难不成自己太乐观了…… 朱标当即回道:“如此,就有劳了。” 正在这时,胡定山缓缓睁开了眼。 有了思思以及府中的人做小白鼠,这次诊断的的速度已是飞快。 前后不过几个瞬息,眼前这女大夫姿势都没怎么变。 果然外强中干! 云芳又瞧了几眼,转头看向太子:“太子殿下,如何?” “也好,免伤和气。” 闻言,云芳脸上绽放出笑意。 胡定山眉头一皱,看向边上的朱标。 什么和气? 这俩人打的什么哑谜? 正巧,朱标也看了过来,小眼睛还眨啊眨的。 似乎在说:放弃吧,别丢人了老师! 人各不同,胡定山哪懂他什么意思,只觉得更迷糊了。 正想着,朱标朝老师看了一眼,正巧胡定山也看了过来。 眼中,一阵无奈。 懂了! 朱标正要开口,却是胡定山抢了先。 “你笑什么?” 见两人说得诡异,胡定山当即问道,“我在等你先开口,你在等什么?” 大言不惭! 云芳白他一眼,心中却有了主意。 还想让他一次,见他如此咄咄逼人,这也怪不得我了。 “太傅博学,还是您先请。” “那我就说咯?” 既然你要求,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胡定山憋着笑,当即说道:“赤龙不律,赤肠有寒,再有,就是长夜少眠,这我就得说说你了。“ ”毕竟是女儿家,大夫您平日里,还是多注意休息,戒骄戒燥为好啊……” 云芳眼中闪过愕然。 这不对啊? 还以为是个草包,这怎么还说对了? “蒙的,绝对是蒙的!” 云芳心中暗暗想道。 “还有,这个……” 胡定山说着,目光扫过她身上,在胸前停了下来。 “你看什么?” 云芳当即双护住胸口,警惕地说道:“难不成想做登徒子?太子可在这!” 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胡定山原本还顾虑着位置敏感,但听这话,似乎自己想多了? “阁下有痈,在乳中上三寸,早些治为好,比如灸法、比如足阳明之井金,但会有些疼……” “别说了。” 胡定山哪能理会她,继续说道:“但也不急于一时,不如徐徐图之。” “你还说?” 此时的云芳又羞又急,要不是太子在侧,只怕已扑了上去。 “我说完了,该你了。” 胡定山说着,目光调侃不减。 有一说一,这女子狂归狂,但也算有些本事。 但也是有些罢了,比起拥有娃娃的自己,终究还是太年轻。 “我,我……” 云芳此刻已是方寸大乱。 先前还以为胡定山不通医术,本想看他笑话来着。 但事到如今,反倒是自己成了笑话? 就先前几个而言,那说的一点没错。 长夜少眠、赤龙不律,这是一般人才有的毛病. 但胸口处的痞块,却是最近才发现的。这人连脉都没把对,怎么能那么清楚? 不清楚,就很懵。 难不成,自己是看走眼了,这真是个医道高人? 她很想赌一把,但一想胡定山的脉象,顿时泄气。 就脉象和气色而言,这体质好的不像话,真想找点毛病无异于鸡蛋里挑骨头。 “我输了……” 云芳当即认输,失落地朝门口走去。 这一次,她败得彻底,先前的那一点骄傲,早已被打得稀碎。 有这样的人在,公主那边哪用得着自己? 只是国公那边,该如何交代呢? 正走着呢,身后传过脚步声,却是胡定山追了上来。 “云大夫,先前是冒昧了。” “若是可以,不妨帮在下一个忙?” 云芳当即警惕起来,冷声道:\"愿赌服输,你还想如何?\" 见她仍有些防备,胡定山当即严肃起来,道:“云大夫也知男女有别,我多有不便,作为交换,您的事我来代劳如何?” “没兴趣!” 云芳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第七十一章 男女搭配,真特么累 “喂,等等!” “嘿,你这人怎么这样?” “算我求你,好不?” 胡定山当即跟了上去,留下一脸疑惑的朱标。 等等,这不对啊! 老师不是赢了么,这怎么还低声下气的求她? 朱标左思右想,愣是想不明其中的关键。 “消消气,消消气……” 偏殿外,胡定山终于拦下了云芳。 脸上堆笑,努力缓和先前的气氛。 “怎么说,大家都是医道中人,云大夫何必拒人千里?” “借过。” 云芳冷眼一瞧,当即选择绕路。 不就是炫耀么,傻子都看得出来。 此刻她内心正烦躁着呢,哪顾得上理会? 示敌以弱,然后啪啪打脸,这哪是大男人能做出来的事? “这怎么办?” 胡定山顿时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要是治吧,魏国宫那边又没发解释,这有违陛下的安排。 都是大佬,惹自然是惹不起的。 一看现在胡家的样子,胡定山顿时发怵。 但要是不治…… 对哦,这要是不出手,这黑锅不就和自己没关系了么? 胡定山暗道自己机智。 不过很快,他直接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都已经遇上了,视而不见还算是个人? 别的不说,那可是一条命啊! 不过救归救,那可不能由自己出手…… “云大夫,云大夫?” “您忘了公主殿下的病了么?” 闻言,云芳脚步一滞。 这才像话嘛……反应过来的胡定山再次拦上了她。 “太子快过来了,我长话短说。” “你不是要功劳么,都给你也没什么,只要别说出去就行。” 云芳眼中闪过犹豫。 胡定山这话虽说古怪,但却极为诱人。 毕竟在魏国公面前承诺过的,这要是没能兑现,都不知有什么下场。 云芳心中窃喜,但表面却不动声色。 “还有,公主殿下是女儿身,我怎么好意思……” 正说着,胡定山余光一瞟,太子已是不远。 不单如此,脸上也满是疑惑。 “这就有劳云大夫相助了。” 胡定山急忙改口,说话间还使着眼色。 这人咋那么强呢,接个话有那么难? 这功劳都给你了…… “额……两位谈好了?” 朱标已来到近前,当即问道。 事关安庆,他自然乐见两人连手。 师父医术虽高,但毕竟是男儿身,在内宫行事多有不便。 “草民医术浅薄,自觉无法胜任……” 云芳当即回道,只听得胡定山心中一凛。 好家伙,这是要刀? “不过嘛……” 正紧张间,云芳再次开口,“有太傅大人在旁协助,这就万无一失了。” 好家伙,说话能不大喘气么? 不过,感谢云大夫…… 心中大石落下,胡定山顿时一阵轻松。 再看云芳,也觉得顺眼了许多。 …… “怎么又是你?” “快给我出去!” 朱玉裳直接气炸了。 寝宫中,看着低眉顺眼的胡定山,不自觉又想到先前羞人的一幕。 此时的殿中只余三人,除了去而复返的女大夫外,就是那可恶的登顾子了。 这还敢来,是不怕死么? “殿下,这位是太傅,胡大人。” 正在朱玉裳爆发之际,云芳站了出来,“草民担心先前有疏漏,特请来替殿下看病的。” “是么?” 朱玉裳稍一思索,顿时明白过来。 有这女大夫在,自己断然不能说出来。 再说了,先前的事虽然荒唐,但毕竟关着女儿家的名节,真要宣扬出去,那吃亏的可是自己。 左右一想,总觉得不划算。 但转念一想,她堂堂一个公主,岂能吃这么个哑巴亏? “原来您你是胡大人?” 朱玉裳笑得诡异,直看得胡定山一颤。 好端端的寝宫中,温暖宜人,他却察觉到一股浓浓的杀意。 “回殿下,” 心想是逃不过的,胡定山硬着头皮行礼道:“蒙陛下抬爱,小人胡定山,忝居太傅之职。” “那好,就诊吧。” 朱玉裳收起杀意,努力表现得平和,反正有的是时间。 到时候自己病好了,有的是手段对付他。 “多谢殿下,臣这就开始。” 胡定山说着,目光一扫边上的云芳。 后者当即上前,熟练地放下帘子,只留一手。 疑惑间,她感觉到指间被搭了一下。 如同蜻蜓点水一般,丝毫不给她抓的机会。 朱玉裳咬着牙,死死盯着帘外。 “我好了,云大夫出来吧。” 正在她疑惑时,胡定山的声音响起。 与此同时,云芳也停下了动作。 “多谢公主配合。” 说完,掀帘走了出去。 看着两人的举动,朱玉裳顿时有些懵。 不是说问诊么,这隔着帘子算几个意思? 原本还想趁女大夫在,自己是刻意也好,算计也罢,怎么说也得留下点把柄,但没成想人家根本不给机会。 好个登徒子,当真鸡贼。 这要是不拿着把柄,父皇不会说自己胡闹? “这仇,本公主记下了。” …… “云大夫,照方抓药吧。” 殿内一角,胡定山细心交代着。 “情志低落,非药能治,看来需要多开解才是。” “云大夫,能看懂么?” “自然可以,不过……” 云芳瞅着手上的纸张,一脸困惑。 其上墨迹未干,笔走龙蛇,说不出的潦草。 正是胡定山写的药方。 虽然能看懂,但让云芳奇怪的还不是这个,而是眼前这个人。 太傅,这不就是太子的老师? 这怎么看着,胡定山写的字连自己都不如呢。 这太傅,怎么当上的? 云芳稍一思索,问道:“恕我冒昧,胡大人当真……当真是太傅?” “那还有假?” “那这个……” 云芳说着一晃手中的药方,眼中满是笑意。 胡定山顿时一窘,正要解释却被云芳打断。 “不愧是太傅,字都别别人潇洒几分。” “你快去吧,别让陛下和娘娘等着!” 胡定山当即赶人,神情暗淡地走向门口。 这波,丢人到家了。 此刻他心中无比懊悔,早知道这样,自己装个什么啊? 老老实实口述就行,何必秀什么书法? “你,过来!” 正在这时,身后传过朱玉裳的声音。 “殿下,臣还是告退了。” “喂,你等……恩?” 朱玉裳正要再唤,但哪还有胡定山的身影。 第七十二章 来自徐达的认同 来到殿外,胡定山想也没想,直接迎上了朱标。 直到此刻,他这才算是踏实了。 好家伙,得亏自己跑的快。 回想先前公主的表情,这摆明了就是想报复自己。 自己可是练过太极的,能看不出来他的动作? “皇家就没一个心不黑的。” 胡定山在心中愤然想道,看向朱标。 “太子殿下,咱们走吧?” “不再等等了?” 朱标一脸疑惑,看向寝宫方向。 这么快,这不对啊! 先前自己可是问过云大夫了,虽说她说的平静,但自己哪能看不出来? 这可是连太医院都觉得棘手的事情,怎么到了老师这,就变得不一样了? 稍一犹豫,朱标当即迈开步子。 “殿下~” “已经诊完了,剩下的就让云大夫来吧。” 想进去,门都没有! 好家伙这万一要兄妹情深,自己不就麻烦了? 胡定山也管不了许多,直接拉过朱标就走。 一路上还说起病情,以此转移他的注意力。 “喔对了,公主殿下情志低落,但这是心病,非针药可及。” “这事微臣不便相问,还得您来才行……” “原来是这样!” 朱标很快反应过来。 医术有针药,更有情志所牵。 前者治体,这事情老师和云大夫来操心就是,但这情志就不一样了。 安庆毕竟是皇家公主,再怎么也不能和外人说自己的心事吧? 如是想着,对老师的敬意又增了几分。 想得如此周全,不愧是老师! …… 夜幕降临,本该安静的太医院却是一阵喧哗。 “诸位,难别愣着了,说句话啊。” “难不成,真要被那丫头比下去?” 太医院,众太医吵做一团。 就在先前,那女大夫已出了药方,深得陛下赞许。 这可让他们急破了头。 试想,太医院这么多人都治不好,换一个丫头就能治,这要是传出去他们还有得混? 再者,要是日后陛下追究起来,这还能有的好? “大人,您得说句话啊!” “这事,难呐!” 太医令一脸无奈,目光扫过众同僚,“这半月来,咱们都试了多少次了,有用么?” “再说,她可是魏国公举荐的……” “嘶……”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先前光顾着争论了,竟然没想到这一层。 陛下惹不起,但国公也他们也惹不起啊。 这该如何是好? 众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 “此话当真?” “陛下当真赞许了云大夫?” 徐府后院。 听完内侍的传话,徐达一脸兴奋地站了起来。 “回国公,正是。” 侍卫当即回道:“而且陛下还有令,让大夫随侍公主殿下,待病愈方可回返。” “那太好了。” 徐达眼中闪过激动。 待内侍离去,他再次陷入盘算起来。 总算没白忙一场,云芳能治好公主的病,收获的何止是赏赐? 早在几天前,寿宴上他就已暗示过陛下。 虽说当时人多,杂乱,但他相信陛下一定听进去了。 就先前对胡家的处置,他就老大不满意。 别的就不说了,那小子凭什么插手军方的事? 虽然是陛下指派的,但也没见他拒绝啊! 这事别人看不出来,但自己却能感受得到。 淮西一党势大,这是早年就积累下来的,如今已是尾大不掉。 陛下看似倚重朋党,但说道底,却是无奈之举。 机会可不是常有的,当年的袍泽手足,如今也只剩君臣二字了。 说到这,他还要感谢公主殿下。 要是没有这一场病,他哪来这么好的机会? 而这一次,他就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彻底将朋党压下去。 正此时,管家再次回返。 徐达稍一思忖,道: “设宴,我要请凉国公一叙。” “是的老爷。” 管家离去,徐达则缓缓走向后院。 “爹,您在这啊。” 话语声中,徐祖寿笑呵呵地迎了上来。 “怎么,有事?” “也不是啥正事。” 徐祖寿挠挠头,回道:“先前定山送的寿礼,不知爹您看了么?” 闻言,徐达皱了皱眉。 他正要呵斥,但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 “对了,孩儿送的玉制沙盘还是他帮忙的呢……” “闭嘴!” 徐祖寿话没说完,便被暴喝打断。 这兔崽子,怎么就一跟筋呢? 自己和淮西党人势如水火,这傻儿子怎么还和他们勾搭上了呢? 徐达冷着脸,如同暴怒的雄狮一般。 “以后,离胡家小子远一点!” 徐达拂袖而去,留下一脸愕然的徐祖寿。 …… “公主,今日可好些了?” “还不错,云大夫当真妙手回春。” “公主谬赞了……” 后宫,公主院。 云芳接过药碗,暗自庆幸起来。 得亏自己没冲动,不然还真不好和魏国公交代。 “大夫,您在想什么?” “哦,是这样……” 云芳急忙掩饰自己的失态,回道:“草民在想,公主殿下卧床许久,也该活动下筋骨了。” 说着,云芳正要伸手想扶,却发现公主竟然没动。 “公主殿下,这是?” “先不急,” 朱玉裳微微一笑,凑到便上轻声说了几句。 “太傅大人……这不行。” 堂堂公主竟然要单独传召男子,这像话么? 再说了,即使你不在意,但我在意啊。 云芳当即表示拒绝。 “不行?” 朱玉裳眼中闪过狡狭,笑道:“云大夫要不答应,那就别怪我不配合咯?” 闻言,云芳眉头微蹙。 先不说愿不愿,这胡定山是自己能使唤的? 再说他可是太傅,中间可还隔着太子呢,公主决定要这么做? “大夫既然决定了,那就走吧。” 看她这表情,朱玉裳心下一沉,“父皇和母后那边,我自然不会说的……” “最多就和太子哥哥……” “我答应。” “这才对嘛。” 朱玉裳一脸得意。 一想到那胡家的小子被自己收拾,心情莫名就好了起来。 “愣着干嘛,快去啊!” “是,殿下。” 但答应归答应,心里却是憋着气呢。 来到殿外云芳,只觉得浑身发抖。 瞧瞧,这都什么人嘛。 还用自己的身体来威胁,怎么不找胡定山去啊。 “又不是我的麻烦,慌啥?” 稍一寻思,她很快有了决定。 经过几日的交流,她对胡定山的医术已是膜拜不已,但也仅此而已。 这可是公主殿下的吩咐,关自己什么事? 第七十三章 女孩的心思你别猜 “这,真是公主殿下说的?” 次日,皇子居前。 胡定山打量着眼前的云芳,满脸写着困惑。 “那还有假?” 云芳当即白他一眼。 心说太子可在这呢,总不能把公主威胁的话说出来吧? 稍一思索,她当即挤出笑脸道:“太傅大人也知道,病情反复也是常有的事。” “这万一出了疏漏……” “绝对没有疏漏!” 胡定山当即摇头。 这姑娘想啥呢,自己这娃娃倒腾了十来遍了。 自己给出的医案,已经是现阶段的极限,哪还能有什么问题? 除非,她撒谎? 正疑惑间,目光瞥到她嘴角,正巧捕捉到一个弧度。 好家伙,绝对是了! “这个不行,还得给太子殿下上课呢。” 胡定山直接一个拖字诀,把锅甩给了边上的朱标。 太子又不瞎,自然能体会胡府如今的处境。 一番通之以情,晓之以理…… 在加上认了几次怂之后,终于成功攻略了太子。 “老师说的不错。” 正想着,太子上前道:“再几日,就是父皇考较众皇子课业的日子,本宫也很为难啊。” “云大夫,不如缓上几日如何?” “这个……” 云芳顿时纠结起来。 公主威胁,太子又惹不起,这咋办嘛? 稍一思索,她当即朝太子一礼,道:“禀太子殿下,有些病症上的事要和太傅大人商量,不知可否……” “云大夫请便。” 太子应着,转身而去。 这医家探讨病情是常有的事,也没什么好听的。 再说有老师就行,反正自己也听不懂。 …… “现在可以说了吧?” 待太子离去,胡定山表情顿时一变。 医案是自己弄出来的,身为始作俑……咳,身为出方的人,对公主的病情自然清楚。 这要能出问题,他就把娃娃给吃了! “确实是公主说的。” 见胡定山脸色不对,云芳急忙补充道:“但也不全是为了病情,而是因为太傅大人你。” “我?” 胡定山顿时一愣。 其间,云芳则缓缓说起了公主的交代。 为了避免误会,直接就一字不改地转述起来 其间,胡定山的表情一直在变化。 从先前的淡定,渐渐变得错愕,到了最后,直接黑如锅底。 “最多和太子哥哥……” “你别说了……” 胡定山内心五味杂陈。 也就是顾忌脸面,不然非得找个缝钻进去。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自然知道出来混就要还这个道理。 但这也太快了吧? 不就看了一眼么,谁能想到公主有果睡的癖好的? “那太傅大人,你要去么?” 云芳心中窃喜,心说你也有吃瘪的时候啊? 一想到安庆公主那刁蛮的样子,她都能想到胡定山是什么下场。 不过在表面上,还是装做平淡地问道:“要是公务繁忙,不如我就回禀……” “我去!” “听到没,我去还不行?” 胡定山急忙点头,哪能放过这认错的机会? …… “微臣胡定山,参见公主殿下。” “不知公主殿下病情如何,特来复诊。” 作别太子,胡定山重返公主院。 来到殿内,二话不说就是一阵认怂。 胡定山本不想的,但都到了这份上,不认不行啊! 红颜都是祸水,这话一点都不假。 要换做陛下,自己或许还有点倚仗,再不济还有太子嘛。 但面对这公主,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这要搞不好,真会搞出人命。 “太傅是吧,过来说话。” 清冷的声音传来,胡定山顿时也是一愣。 咦,听这声音,好得差不多了啊…… 胡定山心中思忖着病情,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要是病情还好说,再怎么着都能搞定。 这不有娃娃么? 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这身体恢复了,公主可不就要收拾自己了? 胡定山顿时汗毛直竖。 心里很是抗拒,但终究还是迈开了步。 这波,纯属本能。 “不是复诊么,搭脉吧。” 胡定山颤抖地身出手,却听她冷不丁补了一句。 “就知道你跑不了!” 胡定山此刻汗都下来了。 余光再一瞟,云芳面色平静,似乎没听见。 再看前方,安庆公主面色平静,眼中却闪过得意之色。 “额…公主,诊脉就不必了。” “那你怎么诊?” 朱玉裳一脸疑惑。 回想先前,女大夫让这配合那配合的,怎么到了这就不用了? “臣自有办法。” 胡定山说完,不动声色观察起来。 看看气色,瞄瞄眼瞳…… 其间不时引导公主说上几句。 就在朱玉裳疑惑之际,胡定山已是站了起来。 “好了,公主殿下恢复的不错,只要遵医嘱,后面自然无大碍了。” “既然这样,臣就先过去了。” 胡定山当即准备溜人。 废话,不溜行么? 瞧着这架势,要是云芳不在,胡定山都认为公主都想提刀砍了自己。 但没走两步,又被叫住。 “太傅大人似乎怕我?” “并未。” 胡定山脚步一停,艰难地坐了回去。 其间目光不住看向云芳,企图求援。 远处云芳正憋着乐呢,哪能理会于他。 但他这点小心思,哪能逃过朱玉裳的眼睛? “先前听云大夫说,太傅判断本宫情志有异,不如说说?” 朱玉裳目光调侃,却装作轻描淡写地说道:“不瞒你说,其实本宫也想知道。” “既然殿下想听,那微臣就说了。” 胡定山心中一狠,当即开口说道:“殿下出身皇家,虽然尊贵,但也到了婚配的年纪……” “若微臣猜的不错,想必正是因为这事吧……” 好家伙,娃娃可好用着呢,这公主真当自己没看出来? 人身五脏,分别对应着不同的情绪。 现在瞧公主的面色泛着白,这可不是早春时节该有的。明显就是担忧着什么。 作为皇家公主,这担心啥不都明摆着么? 总不会是江山社稷吧? 听着他的话,朱玉裳眉头一皱,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对于她的反应,胡定山早料到了。 但理解不代表认同,再说这关自己什么事? “依微臣之见,不如明禀陛下和娘娘……” “别说了!” 心事被揭开,朱玉裳顿时怒了。 当即一指殿外,吼道:“出去,都给我出去。” 寝宫再次空了下来。 朱玉裳瘫倒在床上,似乎用光了力气般。 那是父皇的决定,自己又能做什么? 第七十四章 废物利用 接下来的几天,胡定山难得地闲了下来。 其实仔细想想,如今胡府被削权,真要算起来,倒还真没什么大事。 太子做为储君,身边的老师可不止一个,三日一去也就打发了。 但让他奇怪的是,公主真就没再传过他。 “或许是被说中了吧?” 胡定山笑笑,倒也没放在心上。 经过寝宫中的事情,公主再没传召过他。 据太子那边的说法,公主这几日恢复的很快,已经能下床行走。 对此,他很是满意。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于名! 至于别的,比如招驸马这类的事情,就不是他该关心的了。 毕竟身在皇家,有的是无奈。 再说了那陛下的事,哪轮得上自己操心? 如今困扰胡家的,除了陛下之外,最大的阻力还是徐达们。 之所以说“们”,胡定山自然有所考虑,毕竟开国的元勋可不只他一个。 这远的不说,后面还有一个凉国公呢。 就寿宴上的表现来看,这家伙或许比徐达更难对付。 稍稍整理思绪,胡定山当即出了门。 …… 徐府大堂中。 看着迟疑的凉国公,徐达顿时不悦起来。 “蓝兄,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早在前日,他就借着聚宴的机会,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但气人的是,蓝玉没同意。 对此,徐达倒也理解。 毕竟那时公主殿下的病情还未好转,不是最好的时机。 但现在不同了。 也就在今天,他收到了宫里传来的消息。 这几日公主已能下床,据太医院确认过后,病症早就痊愈了。 为此陛下龙颜大悦,封了云大夫太医院行走。 再结合寿宴上,自己暗示陛下的话来看,这无异于给自己的信号。 如是想着,他继续说道: “朋党为患,这不正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出力的时候?” 蓝玉脸眉头微皱,似乎想说点什么。 “迟则生变呐!” 徐大顿时叹道:“你我皆受陛下器重,岂能坐视朋党坐大?” “不说别的,就说胡家那小子,这一不注意手都伸到军界来了,以后只怕……” “陛下的心思谁能猜的透,你当真有把握?” 蓝玉终于动容。 见徐达都说到了这份上,再沉默下去可不是办法。 “那是自然!” 徐达眼中闪过激动。 计划自然是有的,这不正等你开口么? “陛下惜才,对于胡家那小子多有维护,这事想必你也知道。” 稍一思索,他继续说道:“别的不说,就说重考何家两兄弟这事,再明显不过。” “这话不假!” 蓝玉稍一思索,当即点了点头。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远的不说,就凉州大捷,以及调教出两个得意弟子这事,就足以证明他的才能。 陛下维护那是顺理成章的事,不然也不会留着他当太傅。 “先前陛下纳了我的折子,将胡家打压了下去,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蓝玉顿时来了兴致。 说着,徐大眼中闪过得意,轻声说道: “陛下,对朋党早有心思了。” …… “嘿,你怎么来了?” 徐府大门前。 看着“消失”多日的胡定山,徐祖寿笑得嘴都咧开了。 比起他的激动,胡定山则是平静许多。 不对,应该说是嫌弃。 什么叫我怎么来了? “郊外踏青,去不?” 将吐槽的想法压下,胡定山当即邀道:“这几日憋的慌,你要是没事……” “那感情好!” 徐祖寿顿时兴奋起来。 这纯是本能的反应,毕竟比起在府中的憋闷,还是和兄弟一起来的快活。 “早在府里憋得慌,你要不来,我还真得去找你呢?” 西郊旷野上,两人纵马而行。 此时已近暮春,原野上已草长莺飞,满哪都透着生机。 “祖寿,你似乎有心事?” 正欣赏呢,胡定山忽然发现了不对。 按理说是来踏青的,这怎么还整上忧郁了? “怎么,伯父管教很严?” 胡定山目光调侃,笑道:“早让你多读点书,不听是吧?” “倒也不是。” 徐祖寿顿时泄气,“先前你不是给了我一本易经么,前日我问父亲时,他竟然骂了我一顿。” “这还就算了,他竟然让我离你远一点,这像话么?” 额这…… 胡定山顿时懵了。 先排除自己的原因,这徐府当真是父慈子孝啊。 收起心思,他当即劝道:“身为人子,父上的话自然得听,你说呢?” 徐祖寿不答,明显是憋着气。 “唉……” 胡定山轻叹一声,开口道:“其实徐伯伯说的没错,按如今朝堂的局势,你我自然该避嫌。” “但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徐祖寿当即问道:“难不成就因为这个,我们就不来往了?” “你啊……” 胡定山无奈一笑,自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了过去。 这便是那日的医案,因为云芳嫌弃字迹,自己又誊抄了一份。 而这一份,则被他抢了回来。 废话,谁还没点自尊了? 当然,这只是第一层用意。 至于第二层,那就是和徐达修好,这东西正好能用的上。 也算是废物利用吧。 “这是什么东西?” “给伯父看看,他自然就明白了。” 见他脸上泛起疑惑,胡定山继续说道: “想不想继续玩耍?” 胡定山不答反问,“要是想,你给他看就对了。” “说的也是!” 徐祖寿当即表示赞同。 动脑子这事,有定山就行了,他费个什么劲? 收起信封,两人顿时放松下来。 正畅游间,徐祖寿似乎想到了什么,笑嘻嘻地道: “诶我说,听说陛下要择驸马了,你有没有兴趣?” “算了吧,瞅你那样!” “我怎么了?” 听他胡咧,胡定山当即表示不屑。 “别人就算了,至于你,想都别想!” 这话倒不是空穴来风。 外戚和朋党,封建帝国两大双刃剑。 要按照徐家如今的地位,这要成了外戚,陛下可不得头疼死? “那你有机会啊!” 徐祖寿也憋着坏,笑道:“按你家的情况,可不就是门当户对?” 对于他的调侃,胡定山反应很是干脆。 “滚!” 第七十五章 进击的徐达 再回到城中时,已近黄昏。 长街上,胡定山做着最后的嘱托。 “祖寿啊,以后能不能愉快玩耍,就看这次了。” “若伯父问起,就按先前说的……” “我办事,你放心。” 徐祖寿说着一拍胸口,郑重说道:“要是他不同意,我就离家出走。” 额这…… 胡定山微微一愣。 这怎么,感觉所托非人了? 两人道别,徐祖寿直奔回家,入了府便一路冲向后院。 毕竟是兄弟的嘱托,自己可得办得漂漂亮亮才行。 “少爷,您是要找老爷?” “恩……” 徐祖寿含糊一声,脚下却是不停。 心说这不废话么? 再往前就是书房,平日除了老爹在还能是谁? “可老爷不在啊!” 看着徐祖寿那吃人的目光,管家急忙补充道: “半个时辰前,老爷就入宫去了。” 徐祖寿顿时无语, 老爹待着不好么,非要往皇宫里蹭。 得,都害得自己的没法送信了。 …… “云卿,为何不谢恩?” “是嫌赏赐薄了?还是是嫌太医院的职位轻了?” 皇宫,御书房。 看着低眉顺眼的云芳,朱元璋面露不悦。 他正要发火,但顾忌皇后在侧,也只能忍了下来。 “回陛下,并非是这样的。” “臣医术浅薄,能治好公主殿下实是侥幸,赏赐是万万受不得的。” 云芳不敢直视,说话间头更低了。 此刻她内心很是纠结,公主殿下是痊愈了,但她也知道,这并非自己的功劳。 人比人气死人。 就这两日,她回过头看了自己的医案,再和胡定山的一比,直接被打击的不轻。 换句话说,要是没有胡定山的相助,这结果还两说呢。 这女医官,断不能接。 稍一思索,她继续说道: “其实草民的想法,是想仿效恩师,凭着一身医术造福百姓。” “至于入太医院这事,草民是断然不敢想的。” 嘿,这人! 朱元璋顿时气结。 这送出去的官职被退回来,这还是第一次。 初入宫就是五品衔,入太医院,这可是了不得的殊荣。 也就看在她治好安庆的份上,不然哪能那么好说话? “重八,云大夫志不在此,就别勉强她了。” 见情况不对,马皇后当即岔开话题。 说话间看向云芳,笑道:“不过以云大夫的医术,陛下不妨赐个令牌,到时入宫也方便些。” “皇后所说,正合我意……来人呐。” 说话间,云奇走了进来。 “这样吧,安庆刚刚痊愈,就在宫里小住几日,如何?” 朱元璋稍一思索,吩咐道:“赐云大夫腰牌,太医院录名。” “至于赏赐哪,这几日好好想想,报朕知晓就好。” “谢过陛下。” 云芳当即应了下来。 待她离去后,云奇继续说道:“回禀陛下,魏国公求见,正在殿外候着。” 朱元璋随即吩咐通传,心里却疑惑起来。 他来干什么? 按理说,云大夫是徐达举荐的,功劳自然有他一份。 但关键在于,这来的时机也太巧了。 朱元璋很快回想起寿宴那日的情形来。 就在谈及安庆的病情时,这徐达有意无意说了些什么。 像什么:有用的大夫一个就够了之类…… 先前他还觉得没什么。 但此刻想来,似乎另有所指? …… “父皇赏赐你没拿?” “你倒是聪明的很呐!” 御花园中,朱玉裳听完云芳的回答,眼中闪过赞赏。 不接赏赐,这也是个聪明人。 皇宫最没意思了,别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楚的很。 这平日里做点什么,还要顾及这规矩那规矩的,啥都不能自己做主。 朱玉裳想着,心中闪过失落。 不过她很快恢复过来,笑吟吟地说道:“忙了这许多日,不可惜么?” “医治殿下,本就是草民的职责,哪当得陛下赏赐?” 朱玉裳心中一阵失落。 原本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两人关系逐渐升温,说话也没了那么多的顾忌。 没想这一提起赏赐,这距离感又上来了。 同是女人,朱玉裳自然看出她的去意。 “宫外,真的那么好?” “微臣也不知,” 云芳拿捏着语气,回道:“不过草民本就非此间人,想想还是宫外快活。” “说的也是。” 朱玉裳点点头,自顾朝前走去。 云芳跟在身后,心中却是盘算开了。 这几日除了反思医案外,他还打听了太傅的身份。 这不打听还好,在了解胡定山的来历后,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父亲是高官大员,儿子又身居太傅。 就这样的世家,不也被陛下一句话给弄下去了么? 一番了解之下,她心中不由泛起深深的怯意。 胡府尚且如此,她一个小大夫能做什么? 赏赐无所谓了,魏国公的嘱托已经完成,自然是脱身要紧。 …… “陛下,先前臣寿宴时说的话,可否应允?” “若是陛下顾忌,此事由微臣来做便是?” 御书房中,君臣对坐。 一边是不住劝说的徐达,而另一边,则是一脸无奈的朱元璋。 “此事,是不是太急了?” 沉默良久,朱元璋开口说道: “这不是让我为难么?” “朕纳了你的折子,已经贬了胡家,但这已是极限,再闹下去恐怕会适得其反。” 朱元璋心中也是一阵无奈。 这徐达有没有正事啊? 先前听了他的意思,将胡家给打压了下去,这还不满足? “陛下!” 徐达起身一礼,激动地说道:“朋党为患已非一日,难不成陛下要继续这样下去?” “到时尾大不掉,再想要整治可就难了啊,陛下!” 朱元璋眼中闪过沉思。 要换作别人还好,自己还能拒绝,或者想办法绕过去。 但徐达就不行了。 偏偏,他还说中了自己心中所想。 徐达武将出身,所虑的不过江山安稳。 朋党虽患,但其中不乏能人,要是轻易剪除,终究有些可惜。 再者,当年举事时多得两党中人辅佐,要真那么办了,多少有些不念旧情。 作为一国之君,他想的比徐达还要更多。 没办法,这也是站的位置决定的。 “其实,朕何尝不想这样,不过有所顾虑罢了。”” 沉默许久后,朱元璋终于回过神来。 “不过在这之前,臣要先听听你的想法。” 第七十六章 你不会拒绝吧? 长街之上,马车辚辚而行。 车厢内,徐达撩静静而坐,回想先前陛下的话语。 说来也怪。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徐达总觉得陛下言语之间,竟有意无意维护起了胡家。 不过在他的判断里,维护的应该是胡家那小子。 这让他很是疑惑。 比起开国之功,胡定山前面所做的不过小小的功绩,何以让陛下爱重? 难不成自己漏了什么? 徐达顿时陷入了沉思。 不多时,徐府到了。 “父亲,您终于回来了。” 刚一入府,徐祖寿便迎了上来。 看那激动的样子,似乎等了许久。 看着自己这好儿子,徐达一脸无奈。 “不去就寝,在这做什么?” “自然是有事。” 徐祖寿说着,自胸口掏出一个信封递过。 许是放的久了,除了略皱之外,隐隐还有一股汗味。 “父亲,定山说信……” “知道了,还不去睡。” 徐达也不啰嗦,一把抄过迈步离开。 这几日来,他逮着机会就是劝。 目的就一个,离胡定山那小子远一点。 要是依他的想法,徐府断然不会和朋党有所关联。 胡惟庸作为淮西一党要员,其子自然也被他划做了一类。 但现在这傻小子竟然当起了信使,直把他气的不轻。 …… “求和,想的美。” 书房中,徐达目光扫过信封,不由冷笑。 想要示弱,也得有本钱才是。 想也不想,直接将信一扔。 也是他高估了那小子,竟然想出递信求和的法子,当真幼稚。 接着,他便在脑中盘算起今日的得失。 对于自己的计划,陛下并未完全否决。 这无疑就就意味着,自己只要抓住机会,那助陛下剪除朋党的想法是对的。 这无疑是最大的收获。 在出宫之前,他还去见了云大夫。 不过让他奇怪的是,云芳对于自己的赏赐似乎并不看重。 相反,言语间竟有些失落之意,这让他很是不解。 恩? 忽然他目光一瞥,瞅到先前丢开的信封,脑中忽然一亮。 他想到了先前陛下的话语。 胡惟庸是老臣,资历颇深。 但在陛下的话语间,似乎重视其子胡定山更甚于这个老臣,这哪哪都透着怪异。 念头一动,他当即起身将信拾起。 稍一思索后,他缓缓拆开了信封。 “这也叫书法?” 只看了一眼,徐达顿时有种撕了的冲动。 这字写的,怎么还不如自己一个武将? 忍下冲动,他艰难地看了下去。 起初还不觉得,但看到后来,他忽然眼睛一亮。 “来人,快来人。” 管家很快跑了进来,徐达稍一思索,吩咐道: “让府内大夫来一趟。” “是的老爷?” 管家麻溜离开,徐达眼中闪过复杂神色。 难不成,自己小看胡定山了? …… “糟了,徐老头不会看不出来吧?” “要真是这样,不就白忙活了?” 胡府门前,胡定山看着街道上的行人,不住叹息。 徐达针对这事,他是从陛下那知道的。 其实这也想的通,毕竟是陪着陛下出生入死打下的江山,过激点也没什么。 徐达身为国公,手里还握着军权。 再者,人家戎马半生,有些旧属故吏再合理不过。 “也就是看在徐祖寿的份上。” 胡定山轻叹一声,继续守望。 “胡太傅何以在此?” 正在这时,边上传来询问。 胡定山心中正烦,当即就驱赶,但一转眼整个人都愣了。 “大祭酒,您怎么来了。” 胡定山顿时一愣。 好家伙,自己都不在国子监许久,这还有什么事找自己? 就业率回访? 反映过来的他直接蹦了起来,恭敬道:“此处不嘈杂,不如里面请?” 这纯是本能,或者原主自带代反射。 在原主不多的记忆中,似乎还真被这老头收拾过几次。 毕竟是熊孩子,哪个朝代都一样。 “这就不必了。” 大祭酒温和笑着,说道:“还有,我已不是大祭酒,换个称呼吧。” “老夫记得,何为民是你的弟子吧?” “正是,不过如今他已出师,开酒馆去了。” 胡定山如实回答道,心到这和自己有啥关系? “老夫有意立一书院,想找他做个人手,不知你意下如何?” 于贞说着,脸上泛起笑意,“定山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额这…… 闻言,胡定山更疑惑了。 这正主在酒馆,这找自己有什么用? “于老,是这样的,这事您和他说就行。” 胡定山一脸为难道:“我也就稍微帮了那么一下,再说了,您还不知道我?” “从前或许,但现在却未必了。” 于贞轻叹一声,接着道:“既然你这么说,就算你答应如何?” “好。” 胡定山哪有心思计较,目光不住瞟向远处。 要不是心头对大祭酒还畏惧,他早就赶人了。 就在刚才,余光已瞥见了徐祖寿。 这家伙比自己还怕,这会儿正缩在不远处的巷口,探头探脑的。 “如此,叨扰了。” 于贞转身离去,胡定山则奔了出去。 “大祭酒找你干嘛?” 徐祖寿看着远去的于贞,心有余悸地说道。 作为国子监有名的刺头……之一。 他自然领教过大祭酒的厉害。 此刻再想起来,身子都有些发抖。 “怕啥,他已经卸任了。” 胡定山轻笑一声,将他摆正,“你这么来找我,事情办好了?” 说不疑惑自然是假的。 就他对徐祖寿的了解,事情要不砸个两次,这都不正常。 换句话说,这次来的这么快,明显就不对劲。 “哼,小看人。” “也不看看我是谁!” 徐祖寿轻哼一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要加上昨晚,为了这事,自己可挨了两次训呢。 “不说算了。” 胡定山转身就走。 都一起混的,谁还不知道谁啊。 对于这种塑料袋人物,他实在没法配合,就让他自己装吧。 “定山,你等等。” 徐祖寿当即跟了上来,“是这样的,我爹要见你。” “见我?” 胡定山稍一思索,心说这不对啊。 就一纸医案,他只不过想示个好,没道理约自己见面吧? 会不会是鸿门宴? 但很快,胡定山就驱散了这个想法。 当真是惊弓之鸟了,以徐达的段位,对付自己还用不上这招。 稍一思索,他再次看向徐祖寿。 “告诉伯父,我去。” 第七十七章 徐达的问话 整理了下心情,胡定山微笑看向徐祖寿,说道:“好了,我们走吧,莫要让你父亲等急了。” 看胡定山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徐祖寿也有些担忧,问道:”兄弟,你没问题吧?要不兄弟先给你打个头阵,去看看那里的情况?” 胡定山哭笑不得:“你说你这个堂堂的徐家子嗣,怎么胳膊肘总往外拐呢?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只不过……事情会麻烦很多了。” 接下来的会面,将决定胡定山能否与这中山王和平相处。 毕竟,徐达作为权倾朝野的人物,可没时间一直关注胡定山啊。 徐祖寿安排了马车,两人上车后,一路颠簸。 没多久,就到了地方。 胡定山信步下了车,看了眼宅院。 这宅院修建的相当豪气,大理石,名贵宝石,玻璃,不要钱一样装在各个地方。 很显然,光是这所豪宅,就绝对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可以建造的。 胡定山咂了咂嘴,心说这朝廷重臣还真是有钱,这么多钱,就这么糟蹋在宅院上。 “胡定山,干啥呢?” 这时,徐祖寿在一旁询问。 胡定山这才回过神,尴尬一笑,说道:“兄弟啊,你们这宅院,花了多少钱?” 徐祖寿细细的想了想,最终摇头:“不知道,没个具体数目,不过工人们几乎忙了三个月才建成,应该挺值钱的,怎么,你羡慕了?” 胡定山没再去猜测价钱,只是说:“不是羡慕,只是可惜。” “这么多钱啊,若是补贴农民该多好呢……” 徐祖寿没胡定山那么高尚的情操,听后小声嘟囔:“我们的钱,给穷人干什么……” 不过,也知道胡定山对那些穷人很怜悯,终究没有说的太大声。 胡定山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这毕竟是封建时代,地主们对百姓没有怜悯之心是常有的事儿。 而且思想已经根深蒂固,想要改变是很难的。 胡定山也不急于一时,何必现在和徐祖寿吵一架,伤了关系? 没多久,胡定山来到了一处大殿。 很恢宏,但胡定山没有心生胆怯,走到近前,问道:“敢问徐大人在里面么?” 一旁的守卫还没有说话,就听见徐祖寿这家伙令人觉得吵闹的音调响起:“这就是我兄弟,别挡道,别挡道,我跟你们讲,今儿可是我爹亲自邀请他的,别不识趣。” 胡定山:“……” 守卫:“……” …… 胡定山瞬间扶额。 得了,还想着让徐达对自己有什么正面的印象呢,让这家伙这么一闹,没戏了。 就在这时,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哈哈哈,有趣,有趣,胡惟庸家的小子,进来吧!” 胡定山得体的行礼:“是。” 说完,对守卫点头示意。 守卫也没有为难胡定山,而是让开道路。 胡定山走了进去,还没等观察周围,就听到一阵微弱的声音。 “真是可惜了……” “是啊,胡定山为啥不是徐达大人的孩子呢。” “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一旁的徐祖寿脸上红成猪肝,想要上前理论,却被胡定山拦住。 胡定山摇摇头,说道:“好了,别激动了,我们继续走吧。” 徐祖寿这才愤愤不平的甩开手,继续走着。 没多久,胡定山就看到了徐达。 徐达正在泡着茶。 那样子,看起来要文雅很多。 但是,他毕竟是武将,身上的杀气掩盖都掩盖不住。 胡定山走过去,不卑不亢的说道:“小的胡定山,请问大人有何指示?” 徐达呵呵一笑:“小子,别跟我装糊涂了,祖寿!” 徐祖寿有点懵的应了一声:“哎,咋了咋了?” “出去!” “啊?凭什么啊爹,您就跟……” 他话说到一半,却看到胡定山两只眼睛疯狂的眨啊眨,最终没说完,转身就走。 只不过嘴里还在不停的嘟囔着什么。 一旁的徐达脸上多了些尴尬:“胡定山啊,我们不着急,陪我聊聊天,你说说,你是怎么让徐祖寿这家伙对你唯命是从的?” “我很好奇,这孩子从小就狂傲的很,我请了不知道多少的老师,都没有让他屈服,甚至是有点……” “纨绔。” 胡定山贴心的将徐达不想说的话补齐。 徐达脸上更加尴尬:“可他自从遇上了你,是什么都听的进去了,并且,你送她的那本书,他竟然在看呢。” 胡定山微微一笑:“哈哈,到最后不还是烧了吗?” 徐达摇摇头:“怎么会呢?没烧,我还留着呢。” 说完,从桌子上的书籍离拿出来一本书。 那正是胡定山送给徐祖寿的易经。 胡定山大为惊讶:“在下有所不知,大人为何留着?” 徐达呵呵一笑:“为何不能留着?多好的东西啊,我设计让祖寿那小子看到一本假的书被烧掉,就是为了自己私藏,这书上的道理,我都没见过!” “你说,我为什么要烧掉?” “因为……”胡定山眯着眼:“两党争斗,你死我活,没有回转余地。” 这一句话,就让整个大殿内都陷入冰窖。 徐达喝了口茶,大殿内只有他喝茶的声音。 良久,胡定山微微一笑:“这些道理,大人想必是懂得,只不过是想要试探试探我罢了,大人,莫要说些废话了,咱们直说吧。” “你想说什么?”徐达问道。 “我无意朝堂政党争斗,不然,我应该提早展示我的才能,胡家也不会被削减势力,不是吗?” 胡定山的声音祥和,像是远方而来的菩萨。 徐达沉默了下来,良久,他才冷笑一声:“呵呵,你觉得我会信么?若是你无意朝堂之争,为何要展示才华?难不成,是为了做官?别闹了,你们胡家家财万贯,哪怕你躺着,都有无数钱财进账。” 胡定山也没反驳,只是说:“是啊,家财万贯,并且还有湘西党护着,当真是……权倾朝野啊。” 徐达脸色大变:“小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胡定山说:“我当然知道啊,湘西党是大明的一块顽疾,李善长为主导,集结朱元璋的老乡,组成了湘西集团,集团上可瞒陛下,下可欺压百姓,当真是无所不能。” 第七十八章 偷书,回家 徐达忽然笑了笑:“小子,你可知,若是刚才皇上在场,你会是什么结果吗?” 胡定山:“还有什么后果,不过是一颗人头罢了,何必牵扯太多?” “况且,皇上现在不会杀我,现在还不是对湘西集团动手的时候。” 徐达更加感兴趣了:“小子,你说说,那是什么时候?” 胡定山咧开嘴一笑:“我先问大人,现如今,我爹在民间的名声如何?” 徐达耸耸肩:“还可以,虽然有少数百姓谩骂,但更多的是崇拜,以及尊重。” “只要我爹一日是这般名声,皇上就一日不会动手!” 胡定山断定的说道。 徐达:“小家伙,你怎么笃定的?” “因为皇上真正的目的从来不是什么灭掉李善长,这有何难?皇上不会为这件事费心……” 胡定山眯着眼,像是一只老狐狸:“皇上的目的,是废除丞相制度!“ 此言一出,徐达愣在了原地。 他沉默了片刻,说道:“你有什么证据?” 胡定山站起身来,无奈的问道:“大人,你这不就是说的过分了吗?您觉得,以皇上那般心思深沉,会留下证据吗?” 徐达更加疑惑了,根本不知道这个小伙子从哪儿得出的结论。 他沉吟片刻,随后问道:“若是你的话能够打动我,我可以在打击湘西集团的时候,留你一命。” 胡定山走过去,端起茶杯,喝了下去:“这条件很诱人啊,大人,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你既然和皇上共事多年,也该知道皇帝是如何的英明神武,神机妙算。” “是,若是皇上不这样,早就被人灭了。” 徐达坦然说道。 “那……为何皇上要给中书省那么大的权利?” 胡定山拍了拍他的肩膀:“权倾朝野,遮云蔽日啊……” “皇上会犯这么大的错误码?” 徐达茫然的摇头。 是啊,完全不会啊。 朱元璋可不是什么废物皇帝。 他可是真刀实枪的从微末崛起的战神,征战无数场,其中的博弈绝对不会少。 他怎么可能犯这样的错误呢? 况且还一直不改正…… 任由湘西集团装达到如此规模,并且已经有了骄横,纨绔的迹象,民间已经有了些许声音,只不过太过微弱,还没等做什么,就被党派的官员拦下,进不到朱元璋的耳朵里。 若是长此以往,必然民怨四起! 到时候…… 胡定山忽然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走到门前,回头说道:“大人,您并非宰相,但怀璧有罪,奢华很让人沉迷,但是清茶淡饭,也未必是坏东西,若是大人有了想法,就再找我,我跑不了。” 说完,胡定山转身就走。 随着大门的关闭,徐达陷入了沉思。 真的吗? 若是皇上的想法是废除丞相制…… 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不过,废除丞相制之后呢? 那个朱重八,不会心狠到这份上吧? 胡定山可不管这么多,他走出门就被一个雄壮的身影抱在怀里。 是徐祖寿。 徐祖寿身材健壮,就算是胡定山这样已经很高大的人,和他一比,也像个娇弱的女人。 胡定山哭笑不得:“你给我撒开,有你这么对兄弟的吗?” 徐祖寿嘿嘿一笑,撒开了,随后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怎么样?你和我爹谈的如何了?” 胡定山耸了耸肩:“不知道呢,我没有等他的回复,不过大差不差,日后我们还是好兄弟,不用避人耳目。” “好诶!” 徐祖寿都跳起来了! 那二百多斤的身体…… 嗯…… 格外的可爱! 胡定山也不管这傻大个,向着守门人鞠了个躬,说道:“在下就先走了。” 守卫点头:“嗯,公子保重。” 同时,眼神里多了几分嫉妒。 胡定山不用想也知道这人到底在嫉妒什么,他装作看不见,呵呵一笑,转身就走。 徐祖寿立刻跟上,同时还在说着最近的琐事。 当然,多半是他爹怎么对他的。 并且负面的评价居多。 胡定山心中暗暗记下,并且决定下一次见到徐达的时候,全都说出来。 到时候没准可以让徐达对自己有一点好感。 一旁的徐祖寿傻呵呵的乐,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卖了,嘴里不停的嘟囔着,甚至还开始诅咒他爹政治场上失利! 胡定山不由得佩服这小子胆子真大。 徐达这些年,过的一定很苦。 不过,这都不是胡定山应该关心的重点。 胡定山整理了下心情,随后伸了个懒腰,说道:“好了,我知道你是怕你爹暗杀我,不过大可不必,他虽然是武将,做事鲁莽了些,但还不至于用下三滥的手段。” 听到这话,徐祖寿嘿嘿一笑。 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的确,他很害怕胡定山在半路上发生“意外”。 就算到最后能够查到凶手,胡定山也不会复活。 这才有了这次的情况,跟着胡定山大老远,并且喋喋不休的说着话。 生怕未知的刺客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胡定山哭笑不得:“好了,我走了,你也别老在外面呆着,多孝敬孝敬你爹,别老惹人家烦。” 说完,转身就走。 徐祖寿继续傻笑,心中窘迫。 忽然,胡定山站住了脚步,回过头,说道:“哦对了,忘记给你一个东西了。” 说完,递给徐祖寿一个小册子:“我给你偷回来了。” 徐祖寿一看,这小册子很熟悉,上面写着易经二字。 徐祖寿瞪大眼睛,嘴里不停喊着脏话。 胡定山懒得听,选择性过滤,随后直接走了。 中山王府,徐达喝完茶,想翻看翻看胡定山送给不省心儿子的书,翻箱倒柜,缺怎么也找不到。 “奇了怪了,莫非这书自己跑了?怎么找不到了呢?来人啊,帮我找一本书!” 中山王府翻了天,胡定山却悠然自得的回了家。 胡府,一切都是老样子,胡定山回来的时候有几个下人亲切的问好,面带善意。 胡定山一一回应,随后大摇大摆的回了自己的房子。 说实话,最近是真的累。 虽说做的事情都不算复杂,但却都是掉脑袋的活儿。 稍不注意,就是地府一日游。 精神紧绷到现在,可真是不容易。 第七十九章 妻子被人欺 次日,胡定山起身,看了眼窗外。 天气明媚,适合与娘子…… 不过,如今娘子怀有身孕,也不能做什么。 念及此处,胡定山叹了口气。 心中也在念叨…… 小家伙啊,你什么时候从你娘的肚子里出来呢? 若是一直不出来,你爹就要一直忍,当真好难受啊! 而就在此时,一阵杂乱的声音在耳边萦绕。 “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家,有你说话的份吗?” “就是,你给我一边儿去!” “今天这件事还就必须有个结果!” 胡定山眉头一皱,心中疑惑不已。 这是何人? 要知道,胡惟庸虽说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也算得上是朝廷中的顶梁柱了! 能让人欺负到家门口? 是谁那么大的胆子? 胡定山气哼哼的往那边走,心中怒火焚烧。 若是让他知道是谁,哼,要她好看! 路上,三两个仆人低着头,路过胡定山。 胡定山忽然拦住一个,黑着脸问道:“你,给我停在哪儿!” 那下人立刻停下脚步,颤颤巍巍的问道:“少爷,何事啊?” “那边发生了什么?” 胡定山直接了当的问道。 “是……胡老爷和各位名流商议胡夫人怀中孩子的结婚事宜……” 听到这句话,胡定山顿时更加生气了。 但他没有表露出来,反而是温和一笑:“好了,你走吧,没事的。” 说完,继续朝那边走去。 脸上的表情如沐春风,像是有什么好事。 但心中,早已怒火滔天! 不久,胡府左侧议事用的小宅院,胡定山推门而入。 进门,都懒得了解情况,只说道:“谁欺负我胡定山的妻子?” 宅院内都是名传四方的大小富商,官员,听闻此话,都大喊冤枉。 “胡少爷,你这可就说笑了!” “就是,我们可没有欺负你的妻子!只不过是他不识抬举!” “是啊,我们都是来和亲的,没有恶意!” 一旁的胡惟庸也是脸色难看,说道:“儿子,你这妻子,真该管教了!” 胡定山顺眼看去,却看到自己心爱的妻子,挺着大肚子正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他手中还拿着坠子,威胁似的夹在脖子上。 大有自杀的架势。 胡定山脸色不变,抬脚过来。 几个名流眼神一动,他们的儿子女儿,一些年轻人都谄媚的走过来。 “胡少爷,您也别为了一个女人生气。” “是啊,若是伤了我们的关系,可就不好了啊!” “传闻胡少爷才高八斗,英明神武,在下之前还不信,现在一看,是真的信了啊!” 胡定山扫了他们一眼,冷哼一声:“各位,都躲开,否则,胡某就要动手了!” 这时,胡惟庸沉声说道:“胡定山!你敢!” 胡定山:“有何不敢?” 说话间,当真就动起了手! 胡定山可是从小到大调皮捣蛋,轮身体素质,十多个在蜜罐里长大的贵族清朗才俊,还真不够他打的! 三两下,这些所谓的社会名流就都横飞到一旁,哎呦声回响在宅院中。 胡惟庸看这小子竟然真的打了这些年轻人,气的站了起来,左手颤抖着指向胡定山。 “你个逆子,你个逆子!!!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打你叔叔们的孩子!” “你还有没有我这个爹了?!” 胡定山微微一笑:“若是自己的妻子都管不了,我还要这个胡家的地位,有何用?” 说着,就走向了柳思思。 他来到柳思思的面前,蹲下身体,轻轻的拿开自己爱人手中用来威胁众人的坠子。 “老婆……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何事……” 胡定山问道。 本来柳思思还没有要哭的意思,但看到胡定山后,泪水止不住的流淌。 见此,胡定山轻轻的用手抹过柳思思滑 嫩如鸡蛋的皮肤,说道:“别哭了,你是我胡定山的妻子,说吧,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报仇。” 一旁的各位名流们一脸尴尬,胡惟庸也脸色发黑。 不过,此时此刻,他们也都见识到了,胡定山是多么的爱护妻子。 柳思思抽噎着开始讲述今天发生的事情。 其实很简单,就是胡惟庸心情好,拉来很多朋友,打算趁着最近没什么事情,把柳思思肚子里的孩子婚事定好了。 若是男孩,就与多人的女儿定下婚约,等孩子成年,再自己选择想与此共度一生的人。 若是女孩,就直接定下来,日后成年便嫁出去! 听到这里,胡定山冷冷一笑,说道:“好啊……好啊……” 他冷眼扫视了一圈,呵呵一笑:“今日我妻子受的委屈,来日,定将翻倍返还与诸位!” “胡闹!” “就是,这时胡闹!” “小子,你知道你这句话,到底意味着什么吗?” 胡定山抬眼看去,斥责自己的,是几个朝廷命官。 如今,在中书省任职的也不在少数。 大多数都是实权岗位。 的确,若是现在的胡定山,是真的对他们造不成太大的威胁。 他们能够和胡定山平等对话,不为了别的,只是胡定山得朱元璋赏识,以及他的父亲是胡惟庸! 仅此而已! 如今的胡定山,没有掌握真正的权势,虽说落得个逍遥自在, 但遇到事情,也确实调动不了什么。 胡惟庸也沉声喝倒:“别没规矩,这些都是你的长辈,要尊重!” 尊重? 神特么尊重! 胡定山不再说话,小心翼翼的抱起柳思思,绕过所有贵族,顺着来时的道路,回去了。 等他回去后,一阵阵声音响起。 “胡大人,这也太过分了!” “就是,你胡府就是如此教育孩子的嘛?” “呵,早就听说胡府嫡子风流倜傥,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还不如我儿子!” 中间还掺杂着胡惟庸的道歉声音。 胡定山回到房间后,先是沉默了一会儿, 随后开始嘘寒问暖。 一旁的柳思思脸色有些红润,是不好意思了。 她甜丝丝的声音响起:“相公,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胡定山微微一笑:“那儿有的事儿啊?” “若是我今日没有出去搅和,你也不会得罪那么多人,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有个好前程……” 第八十章 若是女儿就许配 胡定山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的妻子是在担心什么。 她是罪臣之后,受尽了冷嘲热讽。 也很害怕,自己的孩子若是个女孩,是不是也要遭人欺负,那些贵族的孩子,看着道貌岸然,但实际上,大多数都不怎么样。 甚至是恶心。 柳思思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担心什么,只是本能的觉得这样不对,所以阻止。 但胡定山看得清楚,柳思思这般,是因为怕女儿嫁不了好人! 胡定山心疼的都要摔成几半了,他颤抖着说道:“思思,你没错,你没错……” 说着,手指摸了摸柳思思洁白如玉的左腿,右脚,胳膊,锁骨…… 不是想要做点什么,而是因为,这些地方,都有摔伤! 看起来很惨。 胡定山心中有着渴望,想要……拥有权势! 不过,他没有想好要怎么做。 在看到妻子受欺负的一刹那,他就已经决定了。 要拥有自己的权势,绝不可再有这样妻子被人欺负,还无能为力的事情了! 他叫来府中供养的大夫,给柳思思上药。 大夫进来后,也一直在安抚胡定山。 不过,说的话里,对于柳思思伤势的不多,更多的是在强调柳思思腹中的孩子无事。 胡定山阴沉着脸。 这也让大夫更加惶恐,只能猜测是胡定山觉得自己的讲述不够详细,更加详细的讲述。 胡定山最终什么都没说,询问了柳思思的伤势后,将自己关在屋子里。 没多久,柳思思已经包扎好了。 实际上,她的伤看起来严重,但只不过是一些皮外伤。 他包扎完之后,就听到胡定山在屋子里说道:“思思,你先回去吧,今日为夫有点事情要想。” 柳思思担忧的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知道自己的丈夫在想事情,也没打扰,转身走了。 此时,胡定山忽然打开门,扫了眼大夫,说道:“去,找胡列然来。” 大夫颤颤巍巍的点头,爬一样的跑了。 没多久,胡列然就过来了。 胡列然是胡定山小时候的玩伴,也是胡家的人,但是血脉薄弱,很少受到重视。 只是胡定山喜欢和他玩,这么多年,也算是信得过。 胡列然面露疑惑,问道:“兄弟,有事儿找我?” “嗯,帮我照看下我夫人,若是有人对他不利,别管是谁,哪怕是我爹,也直接动手!” 胡定山说道。 这是他穿越后第一次,与他的父亲胡惟庸站在对立面。 这一次,他绝不退后! 胡列然虽说心中疑惑,但也没有说话,只是点头,转身离开了。 在他眼里,胡定山就是说一不二的老大! 并且,胡定山之前无法无天的多,说的混账话也多的是。 除了当朝皇帝朱元璋他没骂过,文臣武将,从李善长到徐达,谁都怼过,诅咒过。 神经粗的他并没有理解胡定山的决心,没心没肺的去看着了。 胡定山再次关上门,在屋子里想事情。 没多久,打开宣纸,拿起毛笔,磨了些墨,刷刷的写着什么。 但很快,这些辛辛苦苦写出来的东西又被撕成碎片。 拿起新的一张,写出来,再撕掉。 周次往复,时间在不断的重复中过去。 转眼,胡定山站起身,忽然要摔倒,但却强硬的立在原地。 他几乎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了,身体很虚弱。 他看了眼窗外,已经是第二天了。 太阳东升,大概是上午八点。 胡定山正要继续思考,就听到敲门声。 胡定山没什么心情,只是随口说了句:“进来。” 下一瞬间,门就被推开了。 探进来一个小小的脑袋,白纱蒙着脸,做贼一样。 “朱云裳?” 胡定山哭笑不得。 没错,这来人正是朱云裳。 朱云裳赶忙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胡定山立刻闭嘴。 “出去逛逛,去不去?” 朱云裳问道。 胡定山无奈点头:“好,我去。” 他不想去,但奈何此人是朱元璋的女儿,权大势大,若是不去,日后被记恨上,日子很难过。 念此,他将沉闷的心情抛之脑后,问道:“什么时候走?” “现在。” 朱云裳说道。 “行,你去胡府外等着吧,我先去做点事情。” 得到答复后,朱云裳转身就走。 步伐轻快,尽量不落声音。 胡定山顿时笑出声。 等朱云裳离开,胡定山去柳思思住的宅院看了看。 得知一切相安无事后,他给了胡列然几个银子,放心的离去。 很快,胡府大门外,市井中。 胡定山走在人群内,仔细寻找,终于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人。 他走到卖豆腐的贩子身旁,就在贩子脸色苍白的想要躲开时,胡定山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看到这个手势,贩子立刻点头,随后该卖豆腐卖豆腐,权当看不见。 胡定山咳嗽一声,小声说道:“出来吧,我赌看见你了。” 下一秒,一旁堆积成山的杂物中,朱云裳走了出来。 胡定山哭笑不得:“你这什么造型啊?” 眼前的朱云裳满身都是尘土,也就脸上还白净一点,根本没有安庆公主的样子! 而且,华贵的衣服也都丢了。 胡定山都有点认不出来了。 朱云裳黑着脸:“想死就继续说!” 胡定山只得叨扰:“好好好,我不说了,走吧?我们去哪儿散步?” “出城。” 朱云裳言简意刻。 胡定山挑了挑眉:“公主好兴致啊,不过,是偷跑出来的吧?” “你!”朱云裳修眉一挑:“你要是敢告发我,你就完了!” 胡定山打了个哈欠:“是是是,公主殿下,我们走吧?” “嗯,小心点,不要露出痕迹,要不然被找上就麻烦了!” 朱云裳压低声音说着话,同时还在不停的挪动。 他的努力并没有取得成果。 小心甚微的他,反而成了人群的焦点。 很多人都在看他,甚至是以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胡定山扶额,这姑娘是真的傻啊。 索性,他也就不再等着了,一把拉过朱云裳。 还没等朱云裳说什么,他就几个辗转腾挪,下一刻,已经出现在城门旁的一角。 “要是让你带着我,早就被发现了,你这也太弱了些。” 胡定山无语的说了句。 第八十一章 公主的心事 朱云裳脸色微红,没有说话。 他知道,胡定山说的是对的。 他毕竟是公主,虽说日常骑马射箭也样样精通,但野外的饭追踪这种典型的军事知识,皇家是永远不会教他的。 今日,能够有这份心思已经不错了。 他想着事情,胡定山已经在附近寻找了起来。 看到胡定山这番举动,朱云裳有些疑惑:“你这是在干什么?” 胡定山耸了耸肩:“找个出口啊,你总不能从大门口出去吧?” 朱云裳愣在原地:“不能翻墙吗?” 胡定山指了指墙面:“你看两眼再说。” 顺着胡定山的手指,朱玉裳看到,高耸入云的城墙,上面甚至还有一些尖刺。 若是想要翻墙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朱云裳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丢人了。 胡定山很快惊喜的叫出声:“快过来,快过来!” 朱云裳心中疑惑,但还是走过去。 胡定山蹲在墙角,却看到面前有一个只够一人爬出去的狗洞。 胡定山一脸兴奋:“之前我和徐祖寿经常从这里爬出去!没人发现,这里很隐秘。” 朱云裳皱着眉:“这怎么特别像……” “像狗洞对吧?我们也一直这么叫它,没办法,想出去玩,就不能讲尊严!” 胡定山义正言辞的说了句,随后开始往里钻。 令人惊奇的是,胡定山的骨骼好像是会收缩一样。 那么小的地洞,竟然就这么钻进去了。 朱云裳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这狗洞。 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钻进去的。 是因为胡定山修炼了什么法决吗? 胡定山的声音从墙的另一边传过来:“你干什么呢?赶紧过来啊,要是被人发现了,可就惨了!” 朱云裳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眼狗洞,心中满满都是嫌弃。 虽说他性子野,经常骑马射箭,但终究是公主,这狗洞对于他来说…… 实在是太脏了一些。 他想了想,咬了咬牙,说道:“好,我马上过来!” 随后,彻底不再管身上的衣服了。 就连肮脏衣服里面的昂贵内衬都不再管了。 他憋着劲往里爬,浑身都在用力。 由于身材矮小,又极为用力,没多久,就来到了胡定山的身旁。 胡定山正靠在墙上休息。 撇了他一眼,不屑的摇了摇头:“你这也不行啊。” 胡定山也比之前放肆了许多。 一来,是因为他最近刚好沉闷,想要放松一下。 二来,他终于抓到了这安庆公主的把柄了! 公主出逃,这事情若是让皇帝知道,几十板子是少不了的。 朱云裳也知道胡定山这是故意气她,但碍于形势,他没有计较,只是说道:“走吧,我们还得去找另一个人。” 胡定山疑惑问到:“还有谁?” “云芳。”朱云裳一边走一边说道。 是哪个被自己打败的医生? 胡定山想了起来,也并未在意。 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散心,其次是让朱云裳好过一点。 至于那什么云芳,随便就好。 胡定山看得出来,这安庆公主有心事。 没多久,两人来到城门附近,在胡定山一阵心惊肉跳的时候,云芳大摇大摆的走过来。 “走吧。” 云芳说道。 他身后还牵着三匹马。 城内不允许骑马,所以只能牵着。 胡定山抽了抽唇角:“二位,这是早就把我算在其中了呗。” 朱云裳诚实的点头:“是的,此次散步,就是特地来找胡少爷的。” 胡定山也懒得说这些事情,他叹了口气,不客气的找了一匹好点的,翻身上马。 “走吧。” 另外两个女人也都翻身上马。 动作熟练,没有半点生涩,很显然,都是老手。 两个女人走在前面,胡定山跟在后面。 一路上,两个女人说说笑笑,胡定山也不着急,就这么看着路边的花花草草。 过了许久,几人逐渐离开了京城的范围,来到了一片森林。 此地一片蛮荒,危险四伏。 但朱云裳和云芳都没有害怕,反而淡定自若。 这时,胡定山忽然打了个哈欠:“安庆公主,不然,跟着我来吧。” 说着,骑马上前,没有给两女说话的时间,他策马扬鞭。 朱云裳傻在原地,不知所措。 还是云芳反应速度快点,他大声喊了句:“公主,你跟上啊!” 朱云裳这才反应过来,说道:“好嘞好嘞。” 说完,两个人迅速跟上。 他们没有废话,尽力的跟上了胡定山。 胡定山本身选择的就是比较好的马匹,再加上骑马的技术一流,两个女人想要跟上,还是很困难的。 没多久,胡定山停下了。 朱云裳这才松了口气,随后也拉下缰绳。 云芳缓冲了力量后,问道:“胡定山,你……” 胡定山耸了耸肩:“安庆公主啊,你肯定是有事要我帮忙的,对吗?说吧,这里很偏僻,不会有任何人找到我们的。” 朱云裳脸颊微红:“我……我哪儿有!” “公主 ,你让云芳专门牵了三匹马,并且只邀请了我一个人,还是有意无意的找偏僻的地方散步,散步的时候明明是怕的要死,还要坚持往前,你当我看不出来啊?” 胡定山有理有据的说了句,呵呵一笑:“有什么事情,你说吧,若是我能办到,我一定在所不辞。” 朱云裳反而低下了头。 没有之前的嚣张跋扈了,多了几分柔弱,让人忍不住怜爱。 场面一时间僵持了下来。 一秒,两秒,三秒…… 一分钟,两分钟…… …… 大概五分钟过去,朱云裳还是没有说话,可以看得出来他的心中有多纠结。 此时,云芳不耐烦的说道:“公主不满意皇上赐下的婚约,想要逃婚。” 胡定山愣在原地,随后长了张嘴,没说话。 朱云裳虽然害怕,但是却以外的坚定。 他没动,以这样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决心。 他不满意他爹给他定下的婚约。 他不想要和哪个男人在一起。 胡定山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只觉得胸闷,看了眼朱云裳,越看越像柳思思。 像哪个,因为反对女儿被许配而被责骂的柳思思。 他心中忽然一软。 要不,答应吧…… 第八十二章 做出了决定 胡定山内心摇摆不定,说实话他很同情朱云裳。 毕竟在这个时代,女子是没有话语权的,面对自己的婚姻大事根本不能自己做主。 一切全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这时他的脑海中立马想起今日一群人对着自己那还未出世的孩子指手画脚,安排他孩子未来的画面。 他今日之所以气愤是因为他的孩子遇上了这样不公的待遇。 没想到,就连高高在上的公主也是一样的命运。 可悲可叹~ 看着朱云裳向自己投来楚楚可怜的目光,胡定山仿佛已经看见她未来毫无生机的日子。 胡定山不忍的别过头去,不想让朱云裳看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随即,他一咬牙猛的转过头,看向朱云裳,坚定的点点头说道。 “我支持你!” 朱云裳闻言,惊喜的睁大了双眼,嘴角上扬几乎要碰到耳朵了。 “胡定山,你说真的!?”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胡定山驭马朝对方走近了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决。 “公主,你先别急着高兴,他直说了支持你,怎么支持呢?”一旁的云芳再次开口道。 朱云裳被她这么一说后,脸立马又羞红,两颊浮起一团红晕。 胡定山虽然看起来不动声色,事实上他立马就听懂了云芳的言外之意。 之前他还担心自己猜测错了,一旦说错会惹怒朱元璋的这颗掌上明珠。 但是现在看来,应该是八九不离十。 女子如此娇羞为哪般自然是不言而喻。 可是,他家中已有娇妻,要如何妥善的处理此事,一时间也让她感到棘手。 他刚才说的话也并非是一时冲动,而是感同身受后的想法。 沉默了一阵后,胡定山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闷。 “公主,虽然你的婚事非同小可,但是我也不想看到你日后整日的以泪洗面。” “你放心,尽管此事万分艰难险阻,我也会尽量为你争取!” 听到胡定山这番言论后,朱云裳微微点头,嫣然一笑。 云芳却继续追问道,“不知道你打算如何争取?” 胡定山并没有看云芳,目光一直注视着朱云裳说道,“公主,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我有思思,我不能负她。”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你来找我自然是相信我,既然如此,就不要多问,三日后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云芳还想再说什么,朱云裳却直接制止了她。 “云芳,别再说了,我信他!” 云芳无奈的摆摆头,内心念叨着,真是个傻公主! 但是正主都这样说了,自己也不好多言。 随即,胡定山拉起马缰走到两女子身后,然后朝两人说了声,“既然事情已经说完了还请公主速速回去。” 说完,他大喝一声,带头朝城中方向奔去。 两女子在也立马紧随其后。 此时,朱云裳的心情已经跟刚才大不一样,明显轻松了许多,她相信面前这个男人一定可以解决好自己的婚事。 而胡定山此时内心却波涛汹涌。 …… 一回到家,他就立马赶去看柳思思。 刚走进院门就看见守在门口的胡列然。 没等胡定山开口,对方立马走过来,“太平无事!” 胡定山微微点头,脸上的表情总算轻松了些。 随即,他就朝柳思思的房间走去。 房内的柳思思闻声看去后,脸上立马露出笑容,“相公这么晚才回来,是否用过晚膳?” 说着,她就起身准备去张罗,胡定山却把她直接揽进怀中,宠爱的轻抚她的后背,语气温软的说道。 “思思,别忙活了,陪我说说话!” 柳思思看出胡定山与往日有些不同,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心中一紧。 胡定山知道柳思思思虑心重,赶忙安慰道,“别多想,没大事!” 柳思思这才轻舒了口气,因为自己的身份,她总是格外的谨慎,现在胡定山可是她最坚强的支柱,因此,难免会担心的多些。 胡定山扶着大肚子的柳思思缓缓坐下后,这才开口说道。 “思思,你知道我今日出门去见了谁吗?” 柳思思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等着胡定山继续往下说。 “今日是公主私自跑出来找我,她……有事找我帮忙。” 胡定山并不打算隐瞒,毕竟此事牵扯极大,必须要让自己的老婆了解一二。 柳思思听到公主二字时,手立马握紧了一下,强忍住内心的紧张感。 “相公能帮到公主何事?”柳思思不解的问道。 胡定山停顿了一下后,郑重的看着柳思思的双眼说道,“拒婚!” “什么?”柳思思吓的直接从凳子上弹起,她担心自己声音太大立马用手捂住了嘴巴,可是双眼却睁的很大。 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她立马起身走向窗户,小心翼翼的查看外面的情况,发现没有异样后才折返回来。 “相公,此事非同小可,弄不好会……”柳思思立马想到了自己的父亲,眼中泛起了泪花。 “思思别担心,为夫告诉你是觉得你权利知道我要做的每一件事,但是这件事我心中已有计划了。” “如果按照我现在的身份若是直接插手去管此事绝对是讨不到什么好果子的,但是三日后,一切就会不一样的。” 柳思思闻言立马擦去眼角的泪滴,看向自信满满的胡定山。 见到对方这么有把握的样子,尽管她还是内心充满了担忧,但还是选择相信对方。 二人随后又继续闲聊了一阵,柳思思由于月份大了,很容易疲惫,很快就睡下了。 胡定山轻轻关山房门,再次走出房间。 当他一转身却看到胡烈然递过来一瓶酒,“有心事?” “走,喝酒去!”胡定山边说边接过酒壶。 月光下。 两个强壮的男子依在凉亭中,把酒闲聊。 胡定山率先开口,“兄弟,我要干件大事,思思这边我就拜托给你了。” 胡烈然也没有多问,只是点头说道,“放心去做你的事!” …… 两天后,一大早。 柳思思睡醒后并没有看到胡定山,心中已有猜测。 第八十三章 只有你小子敢 是的。 胡定山天还没亮就已经起来,完全不是他的风格。 他知道每逢月中,朱元璋就会去京郊寺庙中住上两日,因此他刻意早起,只是为了制造一场巧遇,才好进行他的计划。 所以,此时的胡定山已经骑马来到了白云寺附近。 他没有直接进庙里,一来他现在也进不去,二来显得很刻意,朱元璋这个疑心重的人绝对会认为自己心怀不轨。 胡定山将马拴好后就独身一人坐在江边钓鱼,大有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之势。 不过,他也不是傻等,他提前让人找了些山中村民放出消息,说江边有个赛神仙钓鱼不用鱼钩。 他相信知道这个消息后,一定可以吸引来朱元璋。 其实他要见朱元璋大可不必这么大费周章,只是由于他太了解这个时候的人有多么的迷信神仙之说,因此才选择这样做。 果不其然,当朱元璋来到寺庙安顿好后,立马就听到这个消息。 接着,就信步来到江边。 “那个就是赛神仙吗?”朱元璋指着江边一个带着斗笠的背影,朝身旁人问道。 身旁的王公公迟疑着回道,“回陛下,兴许是吧。奴才这就去打听清楚。” “不必,咱自己去。”朱元璋霸气的挥手制止道。 可是当走进一看,朱元璋发现整个“赛神仙”的侧脸很是熟悉。 刚要开口,“赛神仙”却突然转头看过来。 “胡定山?”朱元璋感到很惊讶。 胡定山假装镇定的起身,朝朱元璋恭敬的行礼,然后装作不知情的问道,“陛下怎么会来这里?” 朱元璋没有回答,直接问道,“你难道就是村民说的赛神仙?你小子又在做什么妖?” 胡定山挠了挠头笑了笑,“陛下,这都是村民瞎传的,我不过是闲来无事来这里打发时间罢了。” “真的?”朱元璋摸着下巴有些不信的打量着对方。 朱元璋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主,他相信空穴来风必有蹊跷。 再联想到胡定山之前的所作所为,他觉得这个赛神仙的称号也是有迹可循的。 “你且来说说看,咱倒要看看你是不是徒有虚名。”朱元璋厉色道。 见朱元璋这么说,胡定山知道对方已经上钩,却假意推脱道。 “别啊,陛下,都是村民瞎传的,我可没那么玄乎。” “赶紧的!”朱元璋压根不信,立马催促道。 “好咧!”胡定山知道分寸,立马严肃起来。 “陛下,我刚才再钓鱼打盹时,突然梦到个白胡子老头说了件事,也许可以帮陛下解忧。” “古往今来,无论是外戚还是权臣对于朝政的影响无一例外都说明了一点,不可以将权利集中于一人之手,否则就是对皇权的威胁。” 朱元璋闻言立马神情关注起来,他没想到这个胡定山竟然猜出了他的心思,还是最近让他颇为烦忧之事。 虽然朱元璋不动声色,但是胡定山知道自己绝对戳中了对方心中的痛点,他继续侃侃而谈。 “因此,废除宰相制度才是正道!” 站在朱元璋身后的公公此时已经双腿发颤,要知道揣测圣意可是大不敬之罪,更何况还是在正主面前。 他现在内心飞非常害怕,担心朱元璋发怒连自己也要被牵连。 可是,朱元璋只是阴沉着脸没有说话,沉默一会后,直接大笑了起来。 “哈哈,好小子,也只有你敢这么跟咱说话!” “那你倒是说说,废除之后应当如何?” 朱元璋的反应让双腿发颤的公公完全傻眼了,没想到朱元璋非但没有直接降罪,还让胡定山继续说下去! 跟随朱元璋很久的公公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时间愣在原地。 “陛下既然想听,我就继续说下去。”胡定山笑着说道。 “我觉得,丞相其实就是个摆设,他可以是个人也可以是个机构,最重要的是,他必须以皇上的旨意为尊,只能是个执行者,而不可以是个实权者。” 听后,朱元璋若有所思的念叨着,“执行者,实权者,有点意思,接着说。” “是!丞相如果只是一个人将意味着皇权之下,他是最高实权者,由此引发出的问题跟外戚专权和权臣当道无差。” “即使设置左右丞相也只是起到一时的牵制作用,但同时会引发朝廷内斗的问题,只是白白消耗大臣们的精力。” “因此,设置一个机构等同于丞相的作用是最好的,同时不给予实权,只授权尤其按照皇上的旨意去执行即可。” 说完,胡定山停下来看着朱元璋。 朱元璋立马接话道,“这种机构就成了你所说的执行者,而非实权者,小子,你倒是很有想法。” 胡定山知道朱元璋内心一直想废除丞相制度,因为他疑心太重,加之精力旺盛,丞相在洪武时期确实像个摆设。 可是,朱元璋也想到一旦废除丞相制度后,所有的政务就全都要由皇上来处理,他自己可以做到,但是难保他的子孙后代也能做到。 因此,他内心才一直纠结,否则按照他的脾气一声令下早就废除了。 但是,现在听到胡定山的提议后,就像一下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让他感到醍醐灌顶,一切难题都迎刃而解了。 果然虎父无犬子,胡定山比起胡惟庸来毫不逊色! 朱元璋眼中带有一丝欣赏之意看着面前这个小子,此事若是别人提出来,他还会质疑对方是想打击自己的对手。 可是从胡定山嘴里说出来,朱元璋就完全没有这个怀疑。 毕竟,胡惟庸可是他爹,哪有不盼着自己爹好的儿子? 所以,朱元璋不光欣赏更觉得胡定山格局之大,非比寻常。 “没错,设置一个机构即可!” 朱元璋嘀咕一声后,立马急切的追问道,“具体如何设置?” 胡定山没想到朱元璋如此直白,丝毫没有皇上的架子,就像一个小学生向老师寻求答案一样。 “陛……陛下,此事要从长计议,选定合适的人选,不光要有渊博的学识还不能跟朝中大臣有牵连,这样才能唯皇命是从。” 第八十四章 你小子又抽风 朱元璋急切的目光立马消退了下去,“没错,你小子说的对,此事急不得!” “很好,你这个赛神仙果然名副其实!哈哈!” 胡定山见状才稍稍松了口气,还好朱元璋没让他立马组建出机构出来。 “陛下谬赞,村民信口胡诌的,做不得数!” “此事既然是你提出来的,就交由你来做好了,你可立了一大功,咱向来赏罚分明,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朱元璋此时心情大好,爽快的说道。 其实胡定山献计一方面是为了争取功劳,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住他老爹,只有先把丞相制度给废除了,才不会有之后胡惟庸的冤死。 毕竟,他自己老爹要是死了,他即使有摆烂系统也没用了。 看到时机成熟,胡定山也不客气,立马说道,“陛下,那我可就说了。” “恳请陛下恩准不要让我来处理此事,毕竟没名没分的我会被人说闲话,不过,我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推荐给陛下。” 朱元璋感到好奇,自己摆明给这小子机会他却要推辞,可是又听到他推荐别人,反而跟更好奇了。 “你说!” “陛下,我认为此事不管是由朝中哪位大臣还是哪位皇子出面都不妥,毕竟飞出丞相一事非同小可。” “因此,我觉得公主非常适合担此重任,当然了,公主只是占个名头,我会暗中帮忙促成此事。” 朱元璋完全没料到胡定山推荐的人选竟然是自己的掌上明珠,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公主?” “是!正是公主,公主不牵扯任何朝政,她要做的只是按照皇上的要求要选出合适的人选,朝堂之上也不会有人敢质疑。” 胡定山继续说出听起来很合理的接口。 他这样做自然是为了帮公主拒婚,毕竟跟公主的婚事相比,废除丞相制度可是当务之急。 只要公主能成为主事的人,自然就不用如期举行婚礼。 同时,胡定山也可以顺理成章的让那个准驸马成为内阁人选,一旦对方成为内阁大学士后,自然就不再适合做驸马。 这一切就是胡定山的计划,一来他在朱元璋面前展示了自己,二来帮助了公主,三来他也发展了自己的势力。 一石三鸟之计,运筹帷幄之中! 他并没有把朱元璋当傻子,再说对方也没这么好骗。 只是因为自己身为胡惟庸的儿子,朱元璋自然不会想到自己内心会有这个计划,毕竟胡惟庸已经算是权倾朝野,自己这样做实在是太没必要了。 朱元璋沉思了一番后,微微点头很是认可这个提议。 “公主来操持这么大的政事确实很冒险,但是也未尝不可。” 说完,他脸色一变,皱着眉头问道,“你小子当真不打算露面,摆摆糟蹋一个立功的大好机会吗?” 朱元璋这是故意的,就是想诈一下胡定山。 胡定山淡淡一笑道,“陛下,我确定!” 朱元璋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好啊!难得你有这么一份看淡名利的心性!” 胡定山也附和着笑起来。 …… 见朱元璋满意的离去,胡定山轻轻舒了口气。 随后骑马去找云芳,让她给朱云裳带口信。 云芳听到胡定山说完后,整个人都惊呆了。 “胡定山你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让公主去做这样的事!” “这就是你想到的办法?!” 胡定山没打算跟云芳解释,只是说道,“你尽管去告诉公主就是,剩下的事我会处理好。” 说完,他转身就离开了。 云芳看到离去的胡定山背影,气的捡起地上的石头朝他消失的方向扔去。 …… 胡定山没在意云芳的反应,他已经完成了答应公主的事。 回到家中,胡定山直接钻进了书房里,还命令下人不能来打扰他。 当胡惟庸从下人嘴里听到这个消息时感到非常的惊讶,立马走到书房来看清楚是怎么回事。 “臭小子,你又抽什么风?” 推门而入的胡惟庸,又惊又气的质问道。 “老爹,你没事别来烦我,我忙着呢!”胡定山丝毫不客气的说道。 “反了你了,竟然赶你老子!我都还没收拾你呢!为了一个女子竟然得罪了那么多人!” 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个,胡惟庸就气不打一处来。 但是,胡定山却没搭理他,手上继续唰唰的写个没停。 胡惟庸感到好奇,立马走上前去查看。 当看到纸上写了一大堆人名时,胡惟庸有些错愕的问道,“儿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胡惟庸可太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是什么德行,从小到大横行霸道惯了,纸上那些人名中有许多都是跟他儿子同岁的年轻人。 想到后,胡惟庸立马惊呼道,“儿子,你难道是想找人教训他们,我跟你说,你可不能再惹事……” “老爹,你胡说什么呢!没用的事!” 胡定山可太佩服自己这个老爹的想象力了,都什么跟什么啊! 这下轮到胡惟庸傻眼了,他指着纸上的人名问道,“那你写他们的名字是几个意思?” “我写着玩,你信吗?”胡定山打趣道。 “老子先打你玩,你信不信!赶紧说!”胡惟庸没好气的说道。 胡定山瞬间收起笑容,严肃的问道,“老爹,咱们平安无事才是最重要的是不是,你现在已经相当荣华富贵了对不对?” 胡惟庸被他这么一问,也变得认真起来,“儿子,你想说什么?” “老爹,伴君如伴虎,皇上可是对丞相一直都心存芥蒂的,所以即使皇上要对丞相出手,你也别逞能,附和就好,别去蹚浑水!” 胡惟庸没行到儿子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出来,露出相当诧异的表情。 同时,他也沉思起来,儿子说的话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毕竟他可是李善长一手提拔起来的,李善长陪伴朱元璋已久,自然洞悉君心。 很久之前,李善长就提醒过自己这一点。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今天居然听到自己儿子说出这些话。 看来,自己的儿子果真不是终日在瞎胡闹,的的确确有用心思的。 “儿子,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 胡惟庸这么问不是没有道理,因为自己的儿子交友广泛。 “老爹,总之你记住我现在说的话就行,切记不要跟皇上唱反调,也不要贪恋权势。” “留得青山在才能细水长流。” 胡惟庸细细品味起最后这句话来,慢慢的踱步走出了书房。 …… 第八十五章 不做出头鸟 望着自己老爹慢慢离去的背影,胡定山默默的摇了要头,轻声叹息道,“老爹,我可是拼了命的想保住你的项上人头啊!” 胡定山说完,便低头看着刚才被他写下的一堆人名。 “就从这些人之中选出合适的人。” 接着,他将名单收好,打算出门去找云芳。 他现在已经隐约能却确定公主的心思,自然是能避则避的好。 要知道,摊上安庆公主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朱元璋此刻对朋党如此心存芥蒂。 再加上胡府现在的情况,还是不要太高调为好。 这也是胡定山为什么不愿意出面的原因,虽然可以为胡家挽回些声望,但也肯定会再次成为众矢之的。 他可不能再让胡家做这个出头鸟! 想着这些,胡定山很快就来到云芳的住处。 他从怀中拿出名单交给云芳,“将这份名单交给公主,让公主逐一考察。” 云芳刚要开口,胡定山继续交代道,“其实公主只需要做做样子,我已经将合适人选做几记号。” 云芳立马打开名单,一下就看到一个扎眼的名字。 “你故意将他设为内定之人?”云芳惊呼道。 “我只是将学富五车以及满足皇上要求的人标注出来而已,也许天一如此吧。” 胡定山有些讳莫高深的说道。 云芳这才明白过来,感情这个胡定山是在这里留了一手。 她心里暗道,“这小子果然有点本事,不光医术精湛,还敢插手皇家内务。” 云芳微微点头,没有说破,她可不想连累到公主。 胡定山交代完后转身离去。 云芳则拿上腰牌直接进宫去见安庆公主。 …… 另一边。 徐达自从上回跟胡定山见面后,就一直没找到被自己没收的那本易经。 可是他也发现,自己那个爱闹腾的儿子变得安静多了,都不怎么出门了,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于是,他今天回家后就直接去找徐祖寿。 还没走近房间,徐达就在门外听到里面传来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 “这个易经真是难懂,果然还得是胡兄,给我这榆木脑袋真是浪费了……” 徐达听到徐祖寿的话后,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推门而入。 “臭小子,你要是早点长进,好好跟着师傅们学习也不至于如此!” “我看你确实连胡家小子也比不上!” 徐祖寿原本埋头研究易经,听到自己老爹的声音吓得赶紧把书藏在怀中。 “老爹,先说好了,你可不能再干小人行径之事。” “混球,竟敢跟你爹这么说话!”徐达气的走上前,伸手朝徐祖寿怀中去抓。 “拿来!这本书不适合你!” 徐达猜到一定是胡定山临走时顺手牵羊,可是没想到他还敢给徐祖寿。 “哪有你这么当爹的!”徐祖寿的书再次被抢,委屈巴巴的脉源道。 徐达充耳不闻,拿到书后就直接离开了。 边走边爱不释手的翻看起来,“这书真是有点意思,我得好好研究研究。” 身后,只留下徐祖寿一个人在房间内凌乱。 …… 其实,徐达重视这本书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内容,更是因为这是胡定山拿给徐祖寿的。 自从听了胡定山说出那一番惊世言论后,内心久久不能平复。 他不知道胡定山小小年纪如何可以洞悉君心,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胡定山的话非常有道理。 他之所以针对淮西党,针对胡惟庸,说到底也是为了大明社稷安稳,百姓安居乐业。 因为党朋之争最终受苦的还是老百姓,他可是跟着朱元璋从最底层一步步闯出来的,自然深知百姓疾苦。 最重要的是他清楚朱元璋的心思。 但是,原以为自己是最了解朱元璋的,没想到最后却没有胡定山这个小子看的清楚。 徐达慢慢合上书,嘴里念叨着,“若是真如那小子所说,废除丞相制度之后,接下来一定会对我们这些老臣动手。” “看样子,这其中也包括我……” 徐达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些事,只是他认为自己认识的朱重八不到最后时刻是不会动这个心思的。 现在回想起来,皇上不是刚冒出这个想法,绝对是由来已久。 “胡家小子……”徐达抬头看着远处,眼神中有些惆怅,身影有些落寞。 …… “阿嚏~阿嚏~” 胡定山莫名的连打了几个喷嚏。 柳思思从身后走过来,手里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相公是否最近太累,受寒了?” 胡定山揉揉鼻子说道,“估计是谁在念叨着为夫吧?” 柳思思好奇的问道,“谁啊?” 胡定山神秘兮兮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 柳思思见胡定山不打算说,也就没问,只是坐在胡定山身旁,欲言又止的样子。 “思思,你可是我的夫人,我们之间坦诚相待,不用顾忌。” 胡定山了解柳思思的性格,开始引导对方开口。 “相公,之前你跟我说过公主的事……我还是很担心……”柳思思犹豫着开了口。 “这事为夫已经妥善解决好了,老婆你别担心。” 说完,胡定山就把一块苹果塞进嘴里。 虽然他说的很轻松,但是内心却有些激动起来。 因为一旦人选被朱元璋认可后,也就意味着他正式开始有了自己的势力。 虽然全程他看上去没有参与,也都没露面,可是那些被他挑选出来的人都不是草包,自然会知道公主是绝对不可能是他们的伯乐。 等到人选选定后,朱元璋也必定会再次来问自己的意见。 到时候,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出面,从中周旋。 那些聪明人也应当清楚自己该向谁表情。 这些去世胡定山的安排,他必须要尽快发展自己的势力,为自己将要出世的孩子争取更多的话语权。 也不能全指望着摆烂系统,但是自己在现代社会接受的一一系列锻炼一定能帮上大忙。 思考完后,胡定山温柔的说道,“思思,你这肚子越来越大,一定要注意身体,不要思虑太重,万事有我。” “你就只管给我生个健康的孩子出来就好!” 说完,他还轻轻拍了拍柳思思鼓起来的肚子。 第八十六章 他没冒犯咱 但其实,他内心却想的是,“娃啊,你赶紧出来吧,你老爹要被憋坏了!” 柳思思不知道他的这些心思,只是莞尔一笑,默默点头。 …… 宫中。 朱元璋微微皱着眉头看者一张纸,殿内还站着安庆公主朱云裳递过来的一份名单。 “闺女,这就是你拟定的人选?” 朱元璋自然知道这份名单不可能是自己女儿列出来的,她可是对朝堂之事漠不关心的。 之所以这样问的原因,是因为朱元璋在名单中看到一个名字。 欧阳伦! 这可是他为安庆公主安排的未来夫婿。 “我说闺女啊,虽然说举贤不避亲,可是这个欧阳伦马上就要跟你成亲,不妥!” 面对朱元璋时,朱云裳向来都是惴惴不安的。 虽然她是嫡女,又是朱元璋的掌上明珠,可跟马皇后不同,对于朱元璋,她还是有些害怕的。 要不然她也不用去找胡定山帮忙,直接说出自己的心意就好。 “回禀父皇,儿臣问过了胡太傅,得知此时任命非比寻常,首选才干和品性,既然欧阳伦是父皇为儿臣挑选的佳婿,必然是极好的。” 她默默看了看朱元璋的反应,继续说道,“不能因为他即将成为驸马就埋没了人才。” 朱元璋听到朱云裳的解释后,微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你说的对,胡家小子看来甄选时也颇费了一番心思啊!” 朱元璋一语双关,朱云裳也听懂了,吓得立马跪下说道。 “相信胡太傅并无他意,只是一心为父皇分忧。” 朱元璋立马展露笑颜,“起来,咱又不打算怪罪他。” 朱云裳稍稍舒了口气,她其实也很担心此事会牵连到胡定山。 因为这可是在挑战他父皇的权威。 朱云裳默默观察着,想看看她父皇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朱元璋思忖一番后,缓缓开口道,“就按照这份名单去做。” 闻言,朱云裳立马答道,“是,儿臣这就去办。” 朱云裳离开后,朱元璋看着身旁的公公说道,“你说胡家这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公公被突然问话,赶忙下跪回话,“回禀陛下,这老奴可不知道了……” “我问你作甚!”朱元璋没好气的甩开袖子,径直走出了大殿。 公公吓得立马起身,立即追上去,“陛下慢点!” 朱元璋心中已有目标,他打算去找胡定山,此事说到底是那小子提出来的,现在一切就绪,就差一个人去指点那群文人。 …… 胡府。 胡惟庸得知朱元璋前来吓了一跳,着急忙慌的跑去迎接。 “不知陛下前来,臣惶恐!” 朱元璋脚下没停,继续往里走去,嘴里还问道,“叫你家小子出来,咱今天不是来找你的,咱找他!” 胡惟庸听到后立马皱起了眉头,感到非常担忧。 “不知犬子又如何冒犯了陛下,臣立马就把他给揪出来!” 胡惟庸以为朱元璋是来兴师问罪的,虽然不清楚他那个混蛋儿子又在外面惹了什么事,但是能被朱元璋主动找上门来,绝对不是小事。 同时他脑中也在飞速运转,想着要怎么才能保住胡家香火。 朱元璋也没回话,只是脚步一停吩咐道,“他没冒犯咱。” 随即,他就走进大厅内坐下,胡惟庸立马招呼管家奉茶。 接着又吩咐一名小厮道,“快,去把那小子叫过来!” 朱元璋刚喝了一口茶就有些坐不住了,刚打算起身时,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懒洋洋的声音。 “好不容易休息一下,非要我起来。” 朱元璋已经习惯了胡定山这幅懒散的样子,倒也不生气。 可是胡惟庸此时却如坐针毡,立马冲上去朝着胡定山的头挥过去。 “逆子,你好好看清楚不要祸从口出!” 接着他又转身向朱元璋请罪,“请陛下赎罪,犬子无意冒犯,臣定会严加管束!” 可是,朱元璋却掠过胡惟庸走向胡定山,看起来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 胡定山知道朱元璋来找自己的目的,因此也有恃无恐。 “原来是陛下驾到,有失远迎啊!” “胡家小子,别墨迹了,咱找你说正事。”朱元璋立马屏退左右,连胡惟庸都被他给赶走了,只留下了胡定山一人。 “名单咱已经看过了,没问题!”朱元璋开门见山的说道。 胡定山见此时也没别人,自然也就不再装了,他正色说道,“回禀陛下,这份名单中人还有待考察。” “毕竟今后这些人可是要取代丞相,代陛下执行命令的人。” 朱元璋先是微微点头,然后说道,“咱就是为此事而来。” “咱是这么想的,此事有你起的头,之前你说不想出面,推荐公主来负责,咱也同意。” “但是,等人全都落定之后的事宜公主恐怕胜任不了。” 胡定山抱拳作揖道,“陛下放心,臣明白。” 听见胡定山这么说,朱元璋也就知道这小子果然是早有计划的。 朱元璋更加觉得不给对方实权果然是正确的,若是让这小子掌握了实权,只怕比他爹胡惟庸更难缠。 但是,让朱元璋放心的是,这小子也的确不是太有上进心,虽然好为人师,但是却对官场不是很感冒。 但是,疑心重的他还是打算多考察考察这小子。 “那就这样,咱先回宫了。”朱元璋说完就离开了。 胡定山站在原地看着外面,一切正如他的计划如常进行。 他知道,明天的朝堂之上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满朝文武百官绝对会吓一跳! 胡定山心情很好的哼着小曲回了自己的院子。 …… 胡惟庸恭送完朱元璋后,立马转身去大厅,发现胡定山已经不在。 不过,他没有立马让下人去找,只是有些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长叹一声。 “看来……真是要变天了……” 胡惟庸可以坐到如今的位置,自然有些本事,他想起儿子之前告诉自己的话,结合朱元璋亲自上门的奇怪举动。 他已经猜到一二了。 胡惟庸内心明白木已成舟再问也没用,此事可不是他的儿子能左右的。 “这个混球究竟跟皇上说了什么?” 只是对于这一点他百思不得其解,但是知子莫若父,他清楚即使去问也不会得到什么结果的。 第八十七章 就是它! 柳思思虽然没有离开院子,但是皇上亲临这么大的事也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所以,当胡定山一回来,她立马问道,“相公可还安好?陛下没有教训你吧?” 胡定山知道柳思思定是以为朱元璋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他拍了拍柳思思的肩膀说道,“思思且宽心,陛下找我是别的事。” “对了,思思,我今日有些嘴馋,你想不想吃点好吃的?” 胡定山立马转换了话题。 柳思思被他这么一问不由得好笑,自己这位夫君果然是天马行空的想法,刚说着正事怎么就变成吃东西了? “相公想吃什么?思思看能不能做出来。”柳思思温柔的问道。 “怎么能劳烦我的老婆大人呢!我来!” 没等柳思思反应过来,胡定山就转身走进了小厨房。 一番捣鼓后,他拿出来之前从摆烂系统中获得的红薯粉,以及一些花生粉等配料。 柳思思看着这些东西感到好奇,“相公,你这是打算做包子吗?” 胡定山笑着摇摇头,“为夫给你做一道开心凉粉。” “相公,何为开心凉粉啊?”柳思思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一直盯着胡定山看。 “你就坐着看吧!”胡定山故意卖关子。 相比现代社会各种美食遍地,这里的食物种类就显得有些匮乏了。 说罢,胡定山就开始鼓捣起来。 凉粉对于现代人而言可是随手就能做的一种小吃了,胡定山自然也不在话下。 他用水调和了一下红薯粉后直接上锅加热,然后倒在盆中放凉。 “如果有冰箱就更完美了!” 等待的时间,胡定山嘀咕了一句。 “冰箱是什么?”柳思思不解的问道。 虽然胡定山经常会说出些让她奇怪的言论,但是今天这个东西是真的完全没听说过。 胡定山耐心的解释道,“冰箱就是个物件,只要把食物放进去就可以保鲜好长一段时间不坏。” “更能快速降温,比如我现在做好的这盆凉粉,常温放着起码得大半天才能彻底凉透。” “可是放进冰箱的话,不出一两个时辰就能冰冰凉,透心凉了!” 柳思思听的入迷,因为胡定所说的都是她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内容,“相公,照你这么说的话,这个东西可真是太神奇了!” “是啊,到了夏天还能做冰淇淋,那滋味别提有多畅快了!” 想着想着,胡定山都有些馋了。 “算了,不想那些了,先把这个开心凉粉做好吧。” 但是很快他就被拉回了现实,冰箱得再等等! 柳思思也有些失落的垂下眼眸,但是内心却生出了一丝期待。 胡定山等的着急,于是叫来下人,“来人,过来给我扇凉这盆东西,可别给我弄坏了!” 闻言,立马走过来两个丫鬟,手上还拿着大蒲扇,对着凉粉使劲的扇风。 胡定山等待的时候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当他睡的正香时感觉有人轻轻在耳旁说了一声。 “相公,醒醒。” 揉了揉眼睛,胡定山慢慢坐起来,“思思,怎么了?” “相公,凉粉已经凉透了。”柳思思有些好笑的回道。 胡定山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明明说好了要给思思表现一下自己的,结果却先睡着了。 “好咧,等我一下啊!” 胡定山必须要火速为自己扳回一点形象,他立马走去小厨房。 当他把一碗晶莹剔透,上面还撒着糖粉和花生粉的凉粉端出来时,柳思思立马惊喜的说道。 “相公,这个东西可真好看!” “赶紧尝尝,你不是最近胃口不好吗?这个东西凉凉的,甜甜的,你一定喜欢。” 胡定山可不是自己嘴馋,他执意要做凉粉的原因也是为了柳思思。 柳思思立马尝了一口,“入口嫩滑无比,甜而不腻,真的很开胃呢!” 看到柳思思总算有胃口,胡定山也心满意足的笑了。 “相公,这个糖怎么跟我们平常吃的不一样?”柳思思舀起一勺白花花的糖粉问道。 “这个是把平常吃的白糖磨成过了细粉,更加入味,不过我这个白糖的品质确实比市面上的更好。” 胡定山此时已经坐在了摇椅上,悠哉的品着茶。 “我觉得这个糖吃起来更纯净些,没有什么杂质的口感,而且看起来更加白净些。” 柳思思仔细的观察着碗中的糖粉说道。 女孩子总是爱吃些甜的,这个时代也没有别的甜味零食,自然对于白糖情有独钟。 听到她这么说,胡定山突然间灵光一闪,“有了!” “相公,怎么了?”柳思思立马看向胡定山,正要往嘴里送的勺子都停在了半空。 “白糖!对了!就是它!”胡定山激动的说道。 “我要生产白糖。” 没等柳思思开口,胡定山立马起身冲出了门。 “我出去一趟。” 柳思思只看到一道身影冲出门。 …… 徐府。 胡定山照常熟门熟路的走了进去,直接去找徐祖寿。 徐祖寿见到胡定山也不意外,没心没肺的说道,“你可算来了,今天去玩什么?” 胡定山直接给了对方一个白眼,“能不能想点正事,净想着玩。” 徐祖寿被胡定山这么教训有些懵了,“啥正事啊?你说!” 胡定山凑到徐祖寿耳旁说道,“我打算生产白糖吗,你跟不跟我干?” 徐祖寿想也没想的回答道,“干,必须……你说啥?” “白糖?” “这个可是朝廷垄断的行业,你怎么做?” 徐祖寿反应过来后,被胡定山吓了一跳。 要知道,白糖可是牢牢掌控在朝廷手中的,虽然不是主要的农作物,但是因为稀缺性的原因,可以带来很丰厚的经济效益。 这个时候谁敢说自己生产白糖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就跟贩卖私烟,茶叶是一样的重罪。 “这个你先别管,就说你干不干吧?”胡定山再次问道。 “这……”徐祖寿虽然平常是有些大大咧咧,但是大是大非的问题前还是很谨慎的。 他迟疑着看了看胡定山,想起对方好歹是胡惟庸之子,也是朱元璋赏识的人。 既然他都敢开口,作为兄弟必须要全力支持。 “干!” 第八十八章 说干就干! 刚答应完徐祖寿就犯难了,“从哪里开始?” 要说吃喝玩乐之事问他绝对没问题,徐祖寿一定滔滔不绝的说个没停。 但是制造东西,并且还是白糖,他就两眼一抹黑,没招了! “我倒是吃过,做的话……嘿嘿……” 胡定山真是不想看徐祖寿此时的表情,直接说道,“你去找些人来,要有手艺的。” 徐祖寿立马点头,“行,我这就去办!” 说完,两人就分头行动了。 胡定山来找徐祖寿的原因很简单,这小子讲义气并且事不多,关键是他爹可是徐达。 拉这样的人入伙绝对不亏! 同时,这也能让徐达更快的做出决定,是不是要站到自己这边来。 胡定山相信有了上次的谈话,徐达内心肯定在摇摆。 因此,这个时候胡定山要帮助徐达,快刀斩乱麻的做出决定。 …… 离开徐府后,胡定山回到家中。 一进门,他就朝门房问了句,“我爹在哪儿?” 对方听到后,惊讶的抬起头看着胡定山。 当他确定是自家少爷没错后,才回道,“老爷应该在书房。” 刚一说完,胡定山就一溜烟跑了。 门房有些诧异的拍了拍身旁人,“这还是咱们少爷吗?平常不是都躲着老爷吗?” 被问的那人也是一样的表情,“谁说不是呢!” 此时胡惟庸还在书房揣摩着胡定山说的话。 下一秒,胡定山就推门而入。 胡惟庸脸立马的拉了下来。 “逆子,今天陛下找你说什么了,给我如实招来!” “是不是你又惹了什么祸事?” 胡定山白了胡惟庸一眼,上前端起胡惟庸的茶一饮而尽。 “老爹,要是我身触怒了陛下,还能在这里和你好好说话?” 喝完茶,胡定山稍缓了些,接着说道:“陛下找我的事可以告诉你,但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情。” 胡惟庸脸色有些缓和,如果没有犯事那一切好说,可嘴上还是数落着胡定山。 “那你也不能在陛下面前吊儿郎当的,那是陛下,不是你老子我,给我放尊重一点。” 胡定山连连点头。 随即胡惟庸才开口询问胡定山所为何事。 于是,胡定山把自己想要制造白糖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并且找胡惟庸要地生产白糖。 “啪!” 胡定山心中的计划还没说完,胡惟庸就猛的站起身,一掌狠狠拍在的茶桌上,震得茶杯摇摇欲坠。 “你个逆子,你怎么敢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 “和我要地产白糖,你这是嫌你老子我活久了吗?” 说着,胡惟庸就忍不住咆哮起来,脸色更是涨的发红。 也难怪胡惟庸有如此大的反应,自古来,白糖这样的稀罕物都牢牢把控在朝廷手里。 而如今朱元璋开国时日不久,国内百废待兴,国库的银子勉强够用,其中白糖每年的收入数量绝不算小,这白糖,可是大明的经济命脉。 可现在,胡定山居然想要把手伸到朱元璋那里,和朱元璋抢饭吃,在胡惟庸看来,这简直就是在找死。 面对胡惟庸如此大的反应,胡定山面色如常,甚至还掏了下耳朵。 等到胡惟庸话音落下,胡定山这才娓娓道来。 “老爹,这件事情你就放心好了,白糖是朝廷把控的东西,可你不也是朝廷中人吗?” “更何况,现在市面上朝廷生产的白糖品质非常差,而我生产的白糖要高他们好几个档次。” “于公,我这是给大明做贡献,给朝廷挣脸面,于私,也不过是希望老爹你退了之后能做个小生意安身立命。” 说到这,胡惟庸才心平气和下来。 可依旧有疑虑。 “若是陛下那边问起来,这件事情可不好交待啊!” 对此,胡定山只是轻轻一笑,继而拍了拍胸脯。 “这一点你放心,我提纯过的白糖,绝对能成为御品,到时候,就没用其他人什么事了,那这罪,自然也就无从问起了。” 胡定山这军令状一立,胡惟庸方才安了心。 真按胡定山所说这般,那朱元璋不仅不会怪罪,反而还会嘉奖,而且胡定山做的白糖,他胡惟庸也吃过,确实比进贡给皇室的还要好上几个档次。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这地我就批给你,你选好了地直接那我的印下去办就是。” 胡惟庸摆了摆手,白糖的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同时,胡惟庸又好奇的看着胡定山,白糖一事解决,那胡定山就该说出今日朱元璋的来意了。 胡定山也没有瞒着胡惟庸的意思,最亲莫过于父子,胡定山所做的这一切,说到底还是为了胡惟庸和柳思思,以及那未出世的孩子罢了。 胡定山先给胡惟庸蓄满茶,而后问道:“老爹,有句话叫做,君择臣,臣亦择君,你是一开始就跟着陛下打天下的人,当初的你们对陛下来说缺一不可,可如今乱世已过,皇权迭代,陛下自然不需要后半句话了。” “陛下今日前来,只为一件事,那就是废相,而老爹你,自然首当其冲!” 胡定山的话让胡惟庸缄默不言。 这些日子来,胡定山一直在旁敲侧击告知胡惟庸一些消息,面对如此变局胡惟庸自然也能料到,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直到片刻之后,胡惟庸才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也苍老了一些。 “废相之后,陛下是不是要对我们这些老兄弟动手了。” 胡惟庸的担忧不无道理。 这也是受了胡定山的影响,所以才能看到这一点。 要知道曾经的胡惟庸案可是震惊朝野,胡定山如今所做的努力,也是为了不让历史在重蹈覆辙。 胡定山虽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 “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老爹你不是不知道,现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抽身而出,明哲保身才是上策,这也是我为什么无心官场的原因。” “不过老爹你放心,这一次陛下前来,不仅仅是准备废相,也打算建立一个全新的行政机构,由这个行政机构来处理事宜。” 第八十九章 旨意下达 “所以老爹,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了,如今陛下希望我来联系那些选入这个机构的文人,正好可以把你摘出去,这一次权利交接过后,你也可以安心养老了。” 胡定山对着胡惟庸说道。 可胡惟庸依旧面容有些忧愁。 说不担忧那是假的,就算要成立一个全新的行政机构,可一旦下达的废相的旨意,那胡惟庸还能在返官场吗? 绝无可能。 胡惟庸这辈子经历了大风大浪,到最后才做成了宰相这个位置,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就这样让胡惟庸放弃权利,说实话胡惟庸并不甘心。 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 自古以来卸磨杀驴的事情还少吗? 胡惟庸还不至于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如今可以明哲保身功成身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所以老爹,这件事情我能透露给你,可你表面上背地里的工夫一定要做好,在这个关头一定要顺着陛下的心意来,不要给陛下发难的机会,不然我所做的一切就全都付之东流了。” 胡定山再三叮嘱道。 胡惟庸点点头,这么多年了,要说他身上真没有什么问题,那肯定不可能。 天下大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真要细细查起来,谁也跑不了,总会牵连到自己身上。 所以才说,有些事,不上秤,没有二两重,可上了秤,一千斤都打不住! “那其他人呢?” 片刻之后,胡惟庸缓缓吐出一句话。 说到底,当年一起打天下的情谊还在,心里有些放不下那些老兄弟。 只是,胡定山能够把胡惟庸给摘出去,就已经费尽脑汁了,就算想管胡惟庸那些老兄弟,也没有太多的心力,更没有时间来操作了。 在历史滚滚的车轮之下,能够保住胡惟庸,就已经不错了。 因此,面对胡惟庸的询问,胡定山只能摇摇头。 胡惟庸神情有些落寞,背过身幽幽叹了口气。 “也罢,现在也挺好,退了还能享天伦之乐。” 落寞之余,胡惟庸心里也有些欣慰,虽然自己这个儿子不怎么着调,总爱跟自己唱反调,对着干,但是在大事上面,却展现了非凡的能力。 这也足以让胡惟庸欣慰了。 …… 次日一早,朱元璋的旨意就到了,让胡定山立马去联络那些文人,并且把新的行政机构命名为内阁。 从此,大明处皇帝外最大的行政机构由此诞生! 旨意并非只有一道,早朝散去之后,被提名入选的文人就纷纷收到了旨意。 这件事,瞬间就在众文人心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早朝秘而不宣,反而私下宣布,其中意味耐人寻味。 本给由废相牵连到胡惟庸,可如今牵头提议组成内阁的人竟然是胡惟庸的公子胡定山,这更是透露着不同寻常。 一时间,整个京城上下,人心惶惶。 但众人都知道,朝廷的局势从这一刻起,又变了。 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忧,其中欧阳伦在听闻圣意的时候,心里不是惊喜,反而是疑惑,而后朱元璋的一道口谕,更是让其愤恨。 至于愤恨的对象,自然就是胡定山。 这一切只因为朱元璋让欧阳伦和公主的婚事往后延期,至于什么时候举行,却并没有给一个准确的日子。 如今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欧阳伦牵涉其中,往后还能不能引起公主更是一个未知数。 虽然说这一次内阁的人选是公主提的,可牵头的人是胡定山,欧阳伦总不可能去愤恨公主,所以自然把这所有的罪责全部都归咎到了胡定山头上。 当然背后的事实也的确如此,只不过欧阳伦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一次其意本就是冲着他和公主的婚事去的。 接到旨意后,胡定山便拜访了几位此次人选中位高权重的官员,这些官员的品德良好,对胡定山更是以礼相待。 一番寒暄过后。 主宾落座,想谈甚欢。 大明的文人是最有风骨的文人。 是敢于直谏死谏的文人,在胡定山看来,这正是大明的底气,骨气所在。 经过和几位官员的交谈,胡定山心里也舒心了不少。 胡定山这一次选人组成内阁,不仅仅是看重他们的风骨和品德,更是看重他们的才情和抱负。 哪怕是胡定山刻意针对的欧阳伦,其才华也不遑多见,早已名满天下,不然也不可能受到朱元璋的青睐赐婚。 只不过当胡定山来到欧阳伦家门的时候,却实打实的吃了一个闭门羹。 当听闻胡定山的名号时,下人直接板着脸说道:“对不起了,大人还是请回吧,我家老爷早朝未归,如今不在府内,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也不知道。” 可旨意已然传达,欧阳伦此刻必定在府内。 不过这一切都在胡定山的意料之中。 胡定山把欧阳伦和公主的婚事给搅黄了,如果欧阳伦这还以礼相待,那胡定山真要好好审视一下欧阳伦的城府了。 胡定山和欧阳伦之间并没有交集,也没有矛盾,这一次想出来的这个办法不仅仅只是顺应历史的发展推动历史的进步,同样也是给欧阳伦一个补偿。 能够进入内阁,就相当于进入到了大明权利的中心。 现如今的大明可不像后世的大明那样由司礼监和内阁主持,权利并未分化,哪怕头上有个朱元璋发号施令,可也已经远超其他官员了。 欧阳伦心中有气,胡定山也不恼,反而一脸歉意的说道:“烦请通报一声,就说胡定山赔礼请罪来了,同时也想和欧阳先生谈一谈今天的大事。” 说完,胡定山看到下人没有禀报的意思,也不走,反而直挺挺的站在门前。 “我也不为难你,既然你说你家大人未归,那我就站在这等,即使赔礼道歉,也表我对欧阳先生的尊重之意。” 这些话当然瞒不过欧阳伦,而且欧阳伦也真不敢就这么摆架子让胡定山一直站在门口,旨意下达的时候说的很清楚,胡定山会上门和他们这些文人联系。 这个时候要是传出什么胡定山连欧阳伦家门都进不去的话,那这个内阁的人选,欧阳伦恐怕就要失之交臂了! 第九十章 赔罪 一想到这一层欧阳伦心里暗恨,这该死的胡定山看来今天他还是非要见上自己一面了。 欧阳伦想通了,脸上满是不忿地对下人一脸晦气道。 “你让那无赖进来吧,我倒要看看他今天要和我说什么。” 收了欧阳伦的旨意之后下人就去门房那里传了消息。 胡定山就看着那下人和门房,当着他的面窃窃私语的样子,心里面想到这家子人确实是对自己恨惨了呀。 说悄悄话都不知道背着我。 接了上面的消息,门房一脸不情愿的侧开了身子对着门口的胡定山说。 “刚刚得到消息,我们家大人之前已经回来了,请胡大人进来吧!” 虽然门房对他是一点都不客气,但是胡定山倒是毫不介意,跟着护主的门房就向着府内走去了。 被下人引到花厅的胡定山,远远的就看到欧阳伦已经砌着一壶茶等在花厅内了。 快走几步来到欧阳伦的面前,双手抱拳对欧阳伦行了一礼。 “胡定山见过欧阳伦先生。” 胡定山十分的谦逊有礼,对欧阳伦将他拒之门外的行为也没有表现出不满的情绪。 但是欧阳伦此时看到胡定山还是一肚子气,甚至都没有理会胡定山自顾自的在那里调着花茶。 胡定山看到欧阳伦这样的态度,也不再拘在那些虚礼了,拍了拍自己的衣袖就站直了。 他面向的欧阳伦不卑不亢的说道。 “欧阳先生,我敬您学识渊博,而且确实是我有错在先,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也是陛下钦点的牵头内阁之事的人! 你现今如此待我,是不是对陛下的决定有何意见呀?” “啪!” 欧阳伦一手将在手中握着的小茶壶重重的砸在了茶盏上。 满脸怒容的向着胡定山叫道。 “你现在好意思拿着陛下来压我,我怎敢对陛下的决定有任何的意见呀,这不是婚事都没了吗?” “人家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看你倒好,一个内阁的事情就将我的婚事毁的七零八散了,我说我和你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让你如此待我呀?” “现在竟然还拿陛下来压我,你是有本事啊,我可是不敢得罪你这个内阁的牵头人啊,不然我的前途是不是全没了呢?” 等到欧阳伦阴阳怪气的发泄了一通之后,胡定山才笑着拍上欧阳伦的肩膀将他压在了位子上面。 “我说欧阳先生啊这选择内阁人选的可是公主殿下呀。” 欧阳伦听到胡定山说这话,顿时就哑了火。 胡定山看着欧阳伦冷静下来之后,才笑眯眯的又说道。 “欧阳先生,这内阁的名单是公主殿下提供给陛下的,而陛下是审批这批文人的人,而你只是恰巧在那批文人之内而已,怎么能说是在下的错?拆了您的婚事呢?” 欧阳伦听到胡定山如此臭不要脸的说出这番话,顿时就怒从心中起。 “你你你” “若不是你……公主怎么会?” 欧阳兰话都已经在嘴边绕了又绕了,最终还是锤了锤自己的膝盖讲那话又咽了回去。 “欧阳先生,不管怎么说?您能被选入内阁之中,那必然是您的才华得到了公主殿下和陛下的赏识,不然的话是再有本事的人也不能将您推到内阁之内的。” “而且我相信欧阳先生是个聪明人,进入内阁有什么样的好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欧阳伦看着自己面前胡定山的这张脸心里是又生气又是佩服呀。 这胡定山说的没错,他就算再气胡定山将自己和公主的婚事搅黄了。 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进入内阁是一个极好的机会,这相当于他接触到了朝廷权力的中心。 对于他这种十年寒窗苦读学得一身才华的人来说,确实是一个无法拒绝的诱惑。 在欧阳伦彻底冷静下来之后,一脸镇定的请胡定山落座到自己的对面。 “胡大人还站在一边干什么您此次来不是为了和我讨论内阁之事吗?” 胡定山笑着落座到欧阳伦的对面。 事情成了。 再从欧阳伦家离开之后已经是日落西山了,这也是他走访的参与内阁之事的文人中最后的一家了。 搞定了所有人之后,内阁的事情算是正式进入了正轨了。 胡定山离开我用人家的大门之后深深的伸了一个懒腰。 “嗯,总算是搞定了所有的人了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战场呀。” 心里面这么想着,胡定山转身就向着西市走去了。 “昨天思思吃了开心凉粉之后,就说现在就想吃一些酸酸甜甜的东西。 我记得之前逛西市的时候在那边有看到在卖酸杏小摊子,去买一点给思思尝尝。” 天大地大,老婆最大,现在怀孕的老婆更是大。 反正内阁的事情还有的忙活呢,先伺候好我的娘子再说。 …… 这日午后徐祖寿风风火火的就带着一伙的人堵住了胡府的门口。 “开门,我是徐少爷,你们家公子的朋友,快点喊他出来,我找他有事。” 一旁不知所以的百姓看着徐祖寿,带着一群人手里面还拿着一些锤子,榔头呀之类的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这家人哪个得罪了这京城有名的阔绰徐公子呢? “你这小子吵吵什么呢?在我家门口。” 胡定山接到门房的消息,就急忙赶到门口阻止了徐祖寿这荒唐的举动。 看到许祖寿的身后站着十几个人,手里还都拿着家伙,胡定山一时间都有一些懵,这家伙难道是来找自己打架的? 徐祖寿看到胡定山出来之后,嘻嘻哈哈的就来到了他的身边,将胳膊勾到了胡定山的肩膀上,一副求表扬的表情对着胡定山说。 “怎么样?前两天你跟我说要一些有手艺的人,你看看我给你找的,这可都是京城那样数一数二的手艺人了。” 一边说着徐祖寿还要一边骄傲的用手指着他带来的这十几个人。 听到徐祖寿这么说之后,胡定山定眼仔细瞧了瞧他面前这十几个原本以为是打手的人。 第九十一章 甘蔗 只见这些人手里面拿东西还不太一样,有些人手里拿着榔头,有些人手里拿着小糖人,有些人手里拿着木壳子。 更夸张的是胡定山还在其中看到了一个围着围裙的胖子,手里拿着一把豁大的杀猪刀。 胡定山扶着自己的脑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偏偏在他旁边的徐祖寿还一副自己做的那么棒,你为什么不夸奖自己的表情? 自己让他去找一些有手艺的人,这家伙该不会是把京城内所有的手艺人都给他找了个遍吧,这怎么连杀猪的都有呀? 这么想着,胡定山手勾到徐祖寿的肩膀上两个人都弓着腰面向着大门。 “你这家伙,我让你去找一些有手艺的人,你该不会将京城所有的手艺人都找了个遍吧?” 听到胡定山这么说,徐祖寿挠了挠头。 “你又没跟我说是找什么手艺人,那我当然是把自己知道的手艺人都找了个遍吧,总会有你要的呀。” 听徐祖寿说完这些话之后,胡定山一脑门的黑线是他高估了徐祖寿的智商了。 胡定山面向着徐祖寿带来的这十几个人清了清嗓子。 “各位不好意思了,今天来的各位可能有些要白跑一趟了。” 说完这些话之后胡定山开始进行人员的排除。 “那边那个杀猪的大叔您可以先走了,打更的爷爷你也可以先走了,这位老大夫也可以先回去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徐祖寿带来的十几个人就剩下了不到20个人。 留下来的人有木匠,有农工,还有几个力气大的火夫甚至还有铁匠。 也算是徐祖寿找的种类比较全胡定山需要的人竟然都有了。 “好,剩下的人就随我来吧!” 说着,胡定山就要带着自己留下的那十几个人走了。 “唉唉,你怎么把我给忘了呀?不带我去吗?” 看着胡定山就要带着人走了,徐祖寿立马就拉住了胡定山的袖子。 “没忘没忘,你也跟着来,快点吧,给你看看好东西。” 看着胡定山这神秘兮兮的样子,徐祖寿的那一颗好奇心立马就勾起来了。 胡定山和徐祖寿两个人坐着马车,身后跟着十几个手艺人框吃框吃的就往着外面赶去了。 等到了地点之后,徐祖寿一拉车帘看到外面竟然是一个漂亮的庄园。 “哟,这地方不错呀,有山有水的是一个好玩乐的地方,嗨,兄弟,你是从哪找的这个地啊?真不错,改天让我爹也给我弄一个像这样的庄子。” 这么说是徐祖寿好奇的在前前后后的打量着自己面前出现的这个漂亮的庄子。 而此时,庄子里面走出了一个老管家模样的人,带着手下五六个的农妇向着胡定山他们走来。 “见过公子,老奴已经在这个庄子等候公子多时了,这几位就是之前公子让我去找的手头活计比较好的几个农妇人了。” “见过公子。” “哦,你做的不错,这几位汉子是我招来的几个手艺人,之后应该会在这里面住几天,你回头收拾收拾几个房间出来。” “是的,公子。” 吩咐完带来的几人住宿的问题,胡定山才回答了徐祖寿之前的话。 “这个地方是我让我老爹给我找的,我已经说服他来帮我们做白糖的,生产了这个地就是他提供的。” 听到胡定山这么说,徐祖寿不由得大吃一惊。 “你爹真的同意你做这个白糖的生意了?伯父可是真大胆呀,这可不是笔小生意呀,要是我和我爹说我要做白糖的生意他怕是能用家法打死我。” 一想到那个画面,徐祖寿不由得就打了一个冷颤。 “你要是好好的做出一番成绩出来,想必徐伯父也是会让你出去闯一闯的。” “这次咱们一起做白糖的生意,也算是给徐伯父长长眼了,没准你在他面前立马就可以站直你的小背脊了呢。” 听到胡定山这么说,徐祖寿眼里立刻就染出了斗志,毕竟在他老爹面前做出点成绩可是他一直以来都敢想不敢做的事情。 “不过我们这地点是有了人手也有了,但是咱们也没有制造白糖的方法呀,这要该怎么生产白糖呀?” 听到徐祖寿这么说胡定山笑笑让他跟着自己进到院子里面去。 进到院子里之后,徐祖寿立马就被面前的场景给震惊到了。 这个看起来不大不小的院子,里面堆满了一个棵杆状的东西成团成堆成堆的堆满了一整个院子,看起来就像木材一般,但是又细又长还有点一节一节的感觉。 徐祖寿是第一次看到这东西,有些吃惊而且还是这么多。 “这这堆了这么多东西是什么呀?” 看到徐主说这个反应,胡定山一点都不吃惊,毕竟他想也知道这个大少爷肯定是没有见过甘蔗这种东西了。 “这些呀,就是咱们之后用来发财的宝贝了。” 胡定山说着,就从旁边抽出来一根甘蔗,然后拿过一旁早就准备好的砍刀,手起刀落十分利索的就将一节甘蔗削了出来,然后递到了徐祖寿的面前。 “来尝一尝,这可是发财的宝贝。” 徐祖寿看到递到自己面前这个硬邦邦,看起来像棍一样,还流着水着棒子一脸的嫌弃,明显就不想将他放到自己的嘴里面。 看到徐祖寿的表情,胡定山立马就想到了这小子在想些什么,将那个甘蔗掉个头,放到了自己的嘴里,咔嚓就是一口津津有味的就嚼了起来。 徐祖寿看到胡定山如此干脆利落的,就将那个棒子咬下一截在嘴里面咀嚼起来而且还吃的如此津津有味,简直就是一口接着一口的咬了起来顿时他的好奇心就被勾了起来。 “定山给我也尝尝呗!” 听到徐祖寿这么说,胡定山十分爽快的又削出一截甘蔗,递到了徐祖寿的面前。 徐祖寿捧着自己面前刚刚削好的这个大棒子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该怎么下口。 抬头看了看还在咀嚼着的胡定山狠下心来,上去就将那个棒子咬下来一块。 第九十二章 要店铺 “嗯?” 这一口咬下去之后徐祖寿,眼睛都开始放光了。 连连的又咀嚼了几口吃的津津有味。 “定山啊,你这是从哪找的好东西?吃着怎么有一股子甜味儿啊?” 胡定山看着徐祖寿这样的反应,顿时就笑开了。 “哈哈哈哈。” “这可是好东西,也不怪你这样的大少爷没有吃过了,在农家里面还是挺常见的。” “这玩意儿叫甘蔗,里面的糖分可多了,咱们今后发财可全指着它了。” 徐祖寿可不管胡定山说的那一些吭呲吭呲的咬着甘蔗,没一会儿就将刚刚胡定山给他削的那一节甘蔗给啃光了。 吃光了手里的东西他才有空抬头回胡定山的话。 “好东西是好东西,但是咱们要怎么靠着这玩意赚钱呀?难道是拿去市场上卖吗?你不是说咱们要生产糖吗?” “你别着急呀,山人自有妙计,生产糖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带来的这些手艺人就够了,不过呀,还有一件事需要兄弟你帮忙我记得你家里面不是有好几个闲置的铺子吗?问你爹要一个出来,咱们用来当门面吧。” 听到胡定山这么说,徐祖寿拍着胸口保证到。 “放心吧,放心吧,这事就交给我就好了,我肯定让我爹给我一个最大最好的店铺出来。” “那生产糖的事情可就全交给你了啊,我现在就去找我爹要店铺去。” 这么说着,徐祖寿就风风火火的向着外面跑去。 “来人来人,赶紧赶车,本少爷要回去了,对了,从屋里面给我拿几节那个什么干的玩意我要带回家吃。” 都没有给胡定山开口说话的机会,徐祖寿带来的家丁就怀里面抱着一大捆甘蔗和他的主子一样,红红火火的向着马车跑去,坐上马车一刻都不停歇的就向着城内的方向奔去。 胡定山看着主仆两人马上就要走了,立马就向着他们的方向大喊。 “唉,你们两个把马车给赶走了,我回头怎么回去呀?” 只看听到胡定山话的徐祖寿窜出一个脑袋,对着胡定山的方向喊道。 “放心吧兄弟,哥们办事快,等会就回来了,你安心的呆在那里,管教我带来的手艺人吧。” 胡定山看着徐祖寿,这着急吧火的模样就有些好笑。 果然不愧是大将军,徐达生出来的儿子,这将门爽朗的风气还真的是不是盖的? 眼看着人都走了,胡定山也就不再管他们了,返回院内将那些带回来的手艺人召集到一起。 “各位呢,听我说我喊各位来是要做大生意的,所以请各位这段时间呆在这个庄子里面,就暂时不要回家了,该给你们的银子呢,一定会给够的,而在这里面做的什么事情,你们学的什么手艺,也万万不要泄露给外人。” 说到这里,胡定山环顾了一下底下的这一群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汉子们继续说道。 “该给你们的不会少你们的,不过若是被我发现你们动了些什么歪心思的话,那可就不要怪东家我不客气了。” 说完这些话胡定山又变回了那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这么严肃嘛。” 说着,他面向身后的老管家说道。 “去找一些人将我之前准备的东西带出来吧!” “是的少爷。” 接到吩咐之后,老管家带着身后的几个人就向着屋内走去,没一会儿就搬出了一个巨大的三角形模样的东西。 来到院子里之后老管家又招呼人拿出了一个木制的架子,将那个东西架了上去胡定山这个时候走到前面去,上下左右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东西表示十分满意。 “好,做的不错。” 得到夸奖之后的老管家搓搓手,笑眯眯的对着少爷说。 “没有没有,是少爷给的图纸,好少爷上次给了我图纸之后,我就连夜找了城里面最好的工匠,打造出了这个叫做漏斗的物件,按照少爷给的吩咐做成了这个大小,仔细打磨之后表面也变得十分光整。” “按照少爷的吩咐,泥瓦匠在做的时候,形状和样式都是一比一,按照上面的图纸还原的底下的架子,我找工匠想要打个铁的,但是因为时间比较赶的原因,就暂时拿了这个木制的过两天工匠应该就会赶过来了。” 胡定山听了老管家的话,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漏斗和自己画的图纸,基本上没有什么偏差,这管家还是挺有些本事的嘛,果然自己老爹给出来的人本事就是好呀。 其实胡定山在想要生产白糖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之后的一切打算了找他爹要人,要庄子打造这些生产白糖的用具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胡定山想要生产白糖,也不是脑门一热就做出的决定。 这在朝廷之上,虽然已经按照他计划中进行的,朱元璋已经要启用了他所选择的人,这样他在朝廷上就算是打下了自己的根基。 但是不管怎么说朱元璋对他还是有些芥蒂的,不肯给他实权,那样的话他的官职也没有办法提升,对他而言现在他的官职还是十分的低的。 毕竟思思现在已经怀孕了,他的孩子在不久的将来也即将要诞生在这个世界上。 若是他还是现在的官职那样的话他领到的银两根本就不够给他们母子二人提供更好的生活。 所以现在对他来说除了权力以外金钱也是必不可少的。 这个事情在思思刚被查出怀孕的时候胡定山就已经在思考了,而今天给思思做那碗开心凉粉的时候思思对糖的喜爱让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该从哪里搞钱了? 现在系统已经很久没有理会过胡定山了,胡定山也知道他不能一直依赖于系统存活在这个时代。 若是有一天系统真正的脱离了他,但他还是需要在这个时代陪着自己的家人的,所以他必然要学会通过自己的力量在这个朝代闯出属于他的一片天地。 若是说以前胡定山还有想回去的念头,那现在思思怀孕之后,现在只想照顾好思思,照顾好他们一家子。 第九十三章 黄泥水淋糖法 而现在系统也对他不做出回应了,所以他必须早日做出对未来的打算。 朝廷上面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了,在经济上面这个白糖就是胡定山投入的开始。 而之前徐祖寿说的问题胡定山当然是有考虑过了,现在之所以白糖是被朝廷限制,主要是因为白糖是稀有物品而且大多还是由海外进口进来的。 那只要把白糖变成非稀有物品,那不就可以用于普通商家生产了吗。 最重要的一点是,现在的白糖还不算是真正的白糖按照历史上来说,应该称为白砂糖,而且十分粗糙不够纯洁甜度也不够。 而且据胡定山所知,在历史上真正拥有现代白糖制法的应该就是从明代开始。 不巧的是现在还没有这种方法,只要胡定山掌握了这种技法,并且向朱元璋提出这样的话不仅可以他能够在这个方面上大赚一笔。 而且还可以大大提高明朝的经济,那不就是对两方都十分友好的吗,朱元璋也肯定会同意由他来领手这件事情的。 毕竟能让自己的国家富强可是所有领导人都在意的事情没有道理朱元璋会拒绝的,对于这一点胡定山还是非常有自信的。 所以他做白糖这个生意,不但不需要瞒着朱元璋,而且还可以做到光明正大,最好做出一些名头,让朱元璋早一点注意到他那样的话,他就可以早先一步将白糖直接推到朱元璋的面前,到时候不光他自己可以通过白糖赚钱,没准到时候还可以从白糖上面做下一些文章从这上面挣一些功劳出来。 胡定山想着想着就想多了,拍了拍自己的脸清醒了一下。 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先管好自己面前的问题再说。 “各位啊,都仔细看一看我面前的这个大家伙,这个东西呢,叫做漏斗以后对我的生意来说十分重要,我找你们这些手艺人来呢,就是想各位仔细看一看它的构造和图纸,然后按照这个模型给我做出一大批来。” 之前胡定山就已经想过了,虽然用现代的这种方法提纯出来的白糖非常的细腻,但是它的效率不够高所以还是打算采用明代当时盛行的“黄泥水淋糖法” 黄泥水淋糖法,即将甘蔗榨汁后火熬,先按常规方法制成黑砂糖,然后把制好的黑砂糖放入瓦制漏斗里结块,再把黄泥水浇入漏斗产生反应,就能得到雪白的白糖。 这个操作最早出现在福建,随后火遍大明各地,成了世界制糖史的里程碑,而现在胡定山就要拿这个方法来打开自己的第一桶金了。 “各位师傅们,咱们就不闲着了,现在就去将院子里的这些杆子全都给我削了皮,然后切断炸成汁水,然后放在里面的大锅里面熬出来然后再将熬出来的黑砂糖放到漏斗里面,屋子里面有之前就准备好的神秘配方,等会就能见证奇迹的发生了。” “好,现在大火就开动吧。” 随着胡定山的一声令下,那些翅膀子的伙夫就开始拿来砍刀,动作利落的将杆子一根一根的削断,然后那些妇女们又将消耗的甘蔗放在大锅里面,用大火狠狠的熬。 那个场面一下就热闹了起来,而之前被胡定山留下来的还有几位木匠和瓦匠他们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愣愣的就在旁边站着。 而这个时候,胡定山招了招手,将那几个闲下来的木匠和瓦匠招到了自己的身边,对他们吩咐道。 “几位师傅呢?我喊你们过来也是有些事情是专门拜托你们的,你们看看这个东西能不能做的出来?” 这么说着,胡定山就掏出了在怀里面藏着的图纸。 几个师傅围上去一看?发现这图纸上面是一个个被改良过的大灶。 这是胡定山画出来用来熬甘蔗用的,毕竟院子里边的那口大锅是用来做饭的,若是真的要做白糖的话还是需要大灶来专门熬甘蔗的。 而这个大灶是胡定山专门改良,一边装着专门用来拉风的风箱用这样的大灶的话会更加的省力,而且火烧出来也会更加的旺。 几个师傅围在一起,对着这张图纸仔细的观摩了一会,然后都纷纷称奇。 “东家呀,你这个大灶呢?我们是可以垒的,不过旁边加的这个箱子是干什么用的呀?” “是呀是呀,咱们这些泥瓦匠盖了这么多的灶台了,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啊,看着挺稀奇的。” “虽然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但是东家给咱们解释解释,咱们这些手艺人干了这么多年,肯定是能做出来东家满意的东西的。” 听到几个师傅这么说,胡定山就拿着图纸跟他们讨论了起来,在经过了半个时辰的协商之后,总算是让这些师傅了解了胡定山的想法。 他们纷纷拍着胸脯对着胡定山保证明天之内一定能做出让东家满意的东西然后就拿上图纸返回还回去找材料,在院子旁边准备搭建第一口大灶了。 看着所有的人都忙活起来胡定山就找了个藤椅坐在一旁指挥了。 一边荡着歇歇,一边心里面想果然还是有钱好呀。 …… 这边胡定山他们风风火火的忙碌了起来,那边坐着马车返回城里的徐祖寿风风火火的就冲到了自家的府邸,大声嚷嚷的要找自己老爹徐达了。 “爹,爹在哪呢?爹,老爹,你在哪呢?” 家里面的下人只看着平常见到老爷就恨不得躲起来的少爷,今天竟然破天荒的要找老爷的,还没进门的就开始大声嚷嚷的要找老爷了。 而此时的徐达正坐在前厅里面和自己的夫人说着话。 “最近朝廷上面的事情可真的是让我憋火呀,要不是胡定山那家伙之前让我家臭小子给我带话注意着点,没准我可就要中招了。” 徐夫人看着徐达如此黯然身上的模样安慰道。 “唉,爷也不必如此伤神咱们家有如今这样的成就也就够了,后面那几个小子有你铺的这些路还不够他们往下走的吗?” 第九十四章 投资 “况且咱们家的根基一直都是在,只要不要如此的冒进应该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听到自己的夫人如此宽慰自己学到心里面刚要有一些安慰,就突然听到门口传来大声的呼喊声。 “爹,爹原来你在这呢,我找你半天了。” 只见在前厅门口远远的学主受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没一会儿就看到块头硕大的徐祖寿挥舞着他那两个膀子,哼呲哼呲的就奔到了前厅里面。 来到前厅内之后,猛的一个刹车还不忘对着自己的老爹行了一个恭敬的礼。 “爹,孩儿找你有事儿,这回真的是正事儿,你可一定要听我说呀。” 徐夫人看到自己的儿子如此匆匆忙忙的赶回来,额头上都出了一大层汗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呢,连忙就上前上前用帕子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一脸的焦急询问。 “哎呀,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你该不会又是在外面惹事了吧?你这小子怎么如此的不着调呀?” “你这几日不都是跟着胡家的那个小子做事情吗?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徐夫人一着急,嘴巴上就一刻都不能停歇把徐祖寿都给问蒙了。 而且也是徐祖寿问起他,他才发现原来前厅的自己母亲也在,也怪他光想着要找自己的老爹要店铺了都没有注意。 “母亲没有,我这两天可都是在做正事呢,可没有在外面瞎胡闹啊!您不要担心,我只是着急回来和老爹商量事情而已。” 听到徐祖寿这么说,徐夫人才放下了那一颗悬着的心,也不怪他这么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了,毕竟全城都知道自己的儿子可是一个顶出名的阔绰,虽然平常也不干什么坏事吧,但是正经事可没干几样过。 而这边的徐达看到自己儿子将他老婆给吓成那样,立马就气不打一处来,刚刚被宽慰好的心情这时候正好就找到了出气筒。 “你这臭小子,竟然没有在外面惹事,怎么如此匆匆忙忙的也是一个不晓得人了,做事还如此慌张你看看别人如你这般年岁的时候,要么就已经入朝为官了,要么就去军营里面报效祖国了,也就只有你啥也不会,我看你就指着你老子活吧。” 看着徐达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就知道气的不轻。 被徐达这么说了一通,徐祖寿肯定是不乐意呀,立马就和他亲爹杠上了。 “老爹,你说这话可就不对了啊,我哪就没有干正经事了,我这回来不就是跟你说正经事吗?” 徐达听到徐祖寿这么说满脸的不相信。 看到自己老爹这样,徐祖寿忍不住了说。 “我这回回来真的是要和您说正事啊!” “前阵子我不是一直在外面找些手艺人吗?那可不是跟您开玩笑的,之前胡定山来找我,说要做白糖的生意,然后我同意入伙了,现在他庄子都找好了,人也找好了,就差店铺了,我这回来就是想要老爹,你给我批个店铺呢。” 徐祖寿说到这里咋吧咋吧这眼睛一脸献宝的表情。 但是徐达听到徐祖寿这么说,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你们这简直就是胡闹,知道现在是什么时期吗?陛下是什么态度还不太清楚的,你们竟然敢做白糖的生意,你们不知道这是朝廷限制的经济命脉吗?” “简直就是不想活了,干做白糖的生意这若是一个搞不好,那可是要进天牢的。” 徐祖寿听到徐达这么说立马就说了一个话给堵了回去。 “爹,咱们这可真的不是在开玩笑,胡定山已经问过他爹了,他老爹胡维庸已经同意了那个庄子也是他老爹专门批给他的,既然胡大人都已经同意了那还担心些什么呀?” 徐达听到这话明显就愣了一下这件事情若只是胡定山自己带着他的儿子来搞的话,那徐达可能真的不会同意。 但是既然已经征得了胡惟庸的同意的话,那至少说明在圣上那里也没有太大的问题,而且别看徐达这么恐吓自己的儿子,也害怕他做事没有分寸。 但是若这事情是胡定山领头的话,那确实是还可以参与的,毕竟胡定山现在可是朝廷里面的风云人物呀。 圣上对他如此宠爱,任用他的意思,谁都能看的出来他要是想做白糖的生意,那肯定是已经断定好了,圣上是会同意的。 所以徐达犹豫了而就在徐达思索里面的这些弯弯绕绕的时候,他的夫人就已经替他做出了决定。 “哎呀,想那么多干什么呢?我看胡家那小子是个有本事的,他带着咱们儿子来做大生意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再说胡大人都已经点头了,那还有什么问题,你就给儿子批下一个店铺吧,反正那么多闲着的呢。” 徐祖寿看着徐夫人站在自己这边,立马就昂起了头。 “还是母亲大人好。” 看着这母子二人一唱一和的样子徐达一时之间拿他们没有办法摆了摆手无奈说道。 “好了好了,夫人,你等会去给他看看哪间店铺合适吧,顺便再拿一些银两给他,既然是一起做生意胡家那小子肯定是出主意,你这个傻小子,想要出些什么好点子,肯定不行能出力出力,能出钱就出钱吧。” 听到徐达这么说,徐祖寿立马就两眼放光。 “爹,您就请好吧,这回咱的生意肯定能做成的,娘,咱们快走吧,现在就去看地契吧。” 说着就迫不及待的推着自己的母亲向着后院的方向走去。 还不等徐达在说些什么,嘱咐的话,母子二人就已经说着话向着后院的方向走去了。 “娘,我跟你说,我这回找的人那可都是刚刚好的才不像老爹说的啥也不会干了你可千万别听他的。” “你不知道那个院子里面摆满了那个叫杆子的东西,我让下人带了一车回来等会切给您尝尝。” “好好好,我的乖儿子有心了,等会我就尝尝。” 第九十五章 甘甜的杆子 “娘,儿子现在就想要您去试试那个杆子,真的非常甜非常好吃,您就跟我来嘛,孩儿这次绝对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说着徐祖寿就拉着徐夫人往外面走。 徐夫人看着儿子如此执着于此,心想去看看也没有什么,就跟着自己的儿子往院子里面走去。 徐达看到自己的妻子就这么跟着儿子出去了,摇了摇头,说道:“罢了,老夫也去看看,胡家小子这次弄了个什么玩意出来,是不是真的像祖寿说的一样可以赚大钱,如果真的如他们所说的一样,放手让他们去做也没有什么,指不定自己的儿子还能在这次中和胡家小子学到一些东西,不会像现在一样整日游手好闲了。” 于是,徐达也跟在徐祖寿娘俩的后面,往院子里面走去。 徐夫人跟着徐祖寿来到了院子里,只见院子里面的地上摆满了一根根长棍子,将院子铺满。 徐夫人看着地上这些长棍子,有一点摸不着头脑,满脸疑惑地看着徐祖寿,似乎是在等待他的解释。 此时徐达也来到了院子里,看着地上这些黑色的长棍子也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看徐祖寿一直卖着关子不说,忍不住率先发问道: “祖寿,这些东西就是你说的那些杆子?这么长一根要怎么吃啊?你不会是在拿为父寻开心吧。” 看到父亲似乎有一点不开心的样子,徐祖寿立马解释道:“父亲,真的没有欺骗您的意思,这些杆子叫做甘蔗,真的很甜。” 但是徐夫人和徐达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看着徐祖寿,徐祖寿知道自己嘴上说是没办法让自己的父母相信的,必须要靠行动让他们信服。 于是他直接拿起一根甘蔗,然后把外面的表皮都全部削掉,在削去一头,拿着开始啃起来。 只见徐祖寿拿着甘蔗一口咬掉一截,然后在嘴巴里面不停地咀嚼。 徐夫人看着徐祖寿直接把甘蔗放到嘴巴里面嚼,赶紧阻止徐祖寿,说道:“儿子,你没必要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对的,跑去吃树干啊,赶紧吐出来,等下吃坏肚子可不好了。” 而徐达则在旁边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等待自己儿子的解释。 看到自己吃了甘蔗,母亲还是不相信自己,没办法,徐祖寿只能把甘蔗递到母亲的嘴边,说道:“母亲,你自己尝一口,真的很甜,儿子没有骗你。” 徐夫人看着自己嘴边的杆子,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想着相信自己儿子一回,于是心一狠,直接一口咬在了杆子上面。 但是这个杆子十分坚硬,她一口还没有咬断。 看着自己目前没有把甘蔗咬下来,徐祖寿连忙说道:“母亲,你要用力咬,这个杆子有一点硬,要咬断,放在嘴巴里面嚼,才有甜味。” 听到自己儿子的话,徐夫人用力的咬了下去,终于咬下了一块,然后嘴巴用力咀嚼,顿时甘甜清香的汁液涌进了喉咙,瞬间流遍她的四肢百骸。 “啊....真好喝啊!真甜啊!” 虽然甘甜的汁液流遍了四肢百骸,但是她还是觉得太少了,又咬下一块,继续品尝,直到再也吃不下了,她才恋恋不舍的把手中剩下的一小节甘蔗放进嘴里嚼了几口。 这个甘蔗真是太美妙了,徐夫人已经爱死这个甘蔗了,恨不得把自己嘴里的甘蔗给吞下去。 看着自己的母亲似乎要把甘蔗渣吞进去,徐祖寿连忙说道:“母亲那个是不能吃的,得吐出来,你刚刚吃的是它的汁水,现在汁水吃完了,剩下的残渣就可以吐掉了。” 徐夫人一听,连忙把自己嘴巴中的甘蔗残渣全都倒了出来,然后吐在地上,吐得稀烂,最后她还嫌弃这些残渣脏,用鞋底擦了又擦。 看着自己母亲这个模样,徐祖寿笑着摇了摇头。 徐达在一旁看到自己的妻子如此喜欢吃这个杆子,也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想要自己亲口尝试一下,是否如妻子所说的一样,那么的甘甜。 徐达走上前来,从自己的儿子的手里面拿过一根甘蔗,也放进自己的嘴里面。 徐达感受着甘蔗带给他的甜蜜滋味,心中不禁暗叹道:“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没想到这杆子竟然如此神奇,比糖葫芦还要厉害。” 徐达细细品尝了几下,确实感觉棒极了,甘甜。 徐达一口气吃了三根甘蔗,感觉到自己的嘴里面有点撑,才停了下来。 徐祖寿和自己的母亲看到自己的父亲竟然吃了这么多甘蔗,而且看父亲的神情,应该是感觉到甘蔗的甜蜜了,于是就问道:“父亲,味道怎么样?” 徐达看着自己的儿子,点了点头,说道:“嗯,还算不错吧,至少味道很不错。” 听到父亲的赞扬,徐祖寿和自己的母亲都高兴的笑了起来。 徐达又问了句:“祖寿,这杆子确实好吃,也十分之甜,但是你们要如何把它做成白糖呢?” “父亲,这你就别管了,把店铺的地契给我就好了,剩下的就交给胡定山了,你就瞧好吧,这次儿子绝对能和胡定山一起做出一番成就的。”徐祖寿胸有成竹的说道,毕竟胡定山有方案啊,只需要照本宣科就行了。 徐达想了想,觉得自己的儿子和胡定山既然有办法找出这样的杆子,那胡定山肯定是已经想出了制作方法了,因此便同意了徐祖寿的计划。 “既然你们已经有办法找出这个杆子,那你们就尽量把你们的白糖给制作出来吧,要是成功了,爹可以帮助你扩展市场,让更多的人买的起你们生产的白糖。”徐达对自己的儿子说道。 “谢谢爹,我就知道爹是最疼我的,我也一定不会让爹失望的,你就等着收钱就行了,保准把我们生产的白糖推向全国。”徐祖寿自信的说道。 “哈哈哈....”徐达听完自己儿子的话,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 第九十六章 地契到手 看到自己父亲笑得这么开心,徐祖寿也露出了笑容。 徐达又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儿媳妇,然后说道:“夫人,你也别光顾着吃了,去把城东那间地理位置最好,面积最大的店铺的地契拿来,交给儿子吧。” 徐夫人听了自己丈夫的话,连忙站起来,往屋内跑去,没过片刻,她就抱着一张纸条来到了徐达的面前,这正是徐祖寿梦寐以求的地契。 徐达接过纸条,看了看,发现没有错误,正是那个地势最好的店铺,于是便把纸条交给自己的儿子,说道:“这家店铺的地契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们能充分的利用这个店铺的优势去卖你们生产的白糖,另外,你还需要多少银两?为父也能支持你们俩一点。” 徐祖寿看着眼前这个厚厚的纸条,想了想,对徐达说道:“爹,不急,我先研究研究,看看怎么制作白糖。” 徐达点了点头,他也认为现阶段先把制造白糖这件事情弄好才是正经,其余的都是虚的。 “那你们快去研究吧,早日把白糖弄出来,咱们也好早一天赚到大钱,让你娘不再操劳。”徐达对着徐祖寿和他母亲说道。 “嗯,儿子知道。”徐祖寿说道,说完,就拿着地契,往外走去,他们打算去找胡定山报喜,告诉他自己拿到了店铺的地契了,还是地势最好,面积最大的店铺,顺便商议这个制造白糖的事宜。 而徐达在徐祖寿离开了之后,就把自己吃剩下来的甘蔗放在鼻子边闻了闻,果然是甘甜的,这让徐达更加相信甘蔗能够制造出白糖了。 徐达看了看桌子上面摆满的甘蔗棍,然后对着旁边的侍卫说道:“把这些杆子全部搬下去,我要慢慢啃。” 那名侍卫立马就领命,然后吩咐其他的侍卫把甘蔗抬了下去,并且按照徐达的吩咐,把甘蔗全部放在院落角落处。 徐达拿起一根甘蔗,放在嘴里面咔嚓咔嚓的啃了起来,越嚼越香,越嚼越甜,徐达觉得自己的舌头都快被甘蔗融化了。 徐夫人见徐达这副享受的表情,忍不住调侃的对着自己丈夫说道:“相公,你看看你的嘴脸,简直跟个老饕一样。” 徐达却毫不在意的说道:“老饕就老饕,反正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加懂得食物,我当老饕,也是我的本事,我高兴。” 徐夫人听完后,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自己丈夫什么性格,徐夫人自然清楚,所以她也没有继续纠缠自己丈夫这种幼稚的举动了。 不过她看着徐祖寿那开心的背影,还是有着一丝担心,她向自己的丈夫问道:“夫君,你说祖寿他这次能够成功吗?毕竟他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我怕他最后没有做成功,会打击到他的自信心,让他以后没有再去干大事的勇气了。” 徐达一脸淡然地摆了摆手,向自己的妻子说道:“你就安心吧,你也不看这次是谁带着他在干这件事,胡家的那小子聪明得很,有他带着祖寿,不用担心祖寿会吃亏,真是羡慕胡淮庸那个老家伙,生了这么一个儿子,要是我家祖寿有他一半我也就不用再操心了。” “放心吧,夫君,儿子他这次跟着胡定山造白糖绝对能向胡定山学到很多东西,到时肯定能给我们一个惊喜的。”徐夫人说道。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这个店铺就当是我给他们的投资,也是我给胡定山的谢礼,感谢他能教会我们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一些东西,让他能够成长。” 此时,徐祖寿已经来到了胡定山的家中,拿着手里的地契满脸高兴的向胡定山说道:“兄弟,你看这是什么,城东地势最好,面积最大的店铺的地契。” 胡定山此时还在院子里教那些手艺人如何制作白糖,此时听到徐祖寿的声音也是有一点惊讶,居然能拿到这么好的店铺,很明显,连胡定山自己都没有想到,能这么顺利的拿到店铺的地契,还是这么好的店铺。 “你知道吗兄弟,刚开始我爸妈并不相信我所说的话,但是当我说是你和我一起去生产白糖,他们顿时就改变了主要,并且当我把那些杆子给他们尝试了过后,他们都赞不绝口,我老爹直接就把地契拿出来让我们好好干,争取干一番成就出来,还说可以支援我们一些银两。我还是第一次如此被父亲看重,这次我们一定得做出一些成就出来,让我老爹开心开心。” 胡定山接过徐祖寿递过来的地契仔细看了看,确实是自己看到的那份地契,他也不再客套,直接说道:“既然如此,这块店铺的地契我收下了,希望兄弟能够好好保管它,等以后我们的白糖成功了,也可以凭借此店铺挣到大笔的金钱。” 徐祖寿点了点头,说道:“这个自然,我也不傻啊。” “既然这样,今晚我请你喝酒吧,这是我们第一次合作,我敬兄弟一杯。”胡定山举杯说道。 “行!你都这样说了,我哪能不答应呢?今天我们必须不醉不归,你知道吗?我昨夜就在床上梦到这一幕了。”徐祖寿哈哈大笑道。 胡定山见此,也是非常的开心,虽然徐祖寿是一个纨绔,但是这并不代表他笨,只是因为他懒得去计较这些罢了。 两个人喝酒,很快就把桌子上的酒喝了一大半,然后又叫来下人把碗碟撤掉,换了一盆新的水进来,洗刷干净,两人继续开怀畅饮。 “来,干杯。”徐祖寿端起酒杯说道。 “干杯……”胡定山也端起酒杯回答道,然后两人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接着,两个人又继续开怀畅饮起来,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两人都醉倒在酒席上,睡得很熟很沉。 第二天一早,胡定山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胡定山赶紧起来,并且去把徐祖寿也叫醒。 今天他们要开始尝试制造白糖了,这一重要时刻两人必须得在现场见证。 第九十七章 开始制糖 徐祖寿睁开眼睛,看到胡定山,他揉了揉眼睛,然后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坐了起来说道:“兄弟,你怎么不叫醒我啊,我可是好几年没喝到这么好的酒了,也好久没有喝的这么醉了,真爽。” 胡定山看着徐祖寿,有点不太敢认识他了,原本以为徐祖寿是一个直爽的纨绔子弟,但是没想到他喝醉酒了,依然还是那么的豪迈,这让胡定山感慨万千。 “兄弟,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我太豪迈,把你吓坏了,嘿嘿,这酒可不是一般的酒哟,那可是我花了好多银子从我老爹那里坑来的,不过这些都值了,你看我们现在手中有了一座这么肥沃的土地,还有这么一家好的房屋,还有那些甘蔗和独特的制造白糖的方法,将来肯定能够干出一番大事业。”徐祖寿开心的说道。 胡定山看着徐祖寿越说越起劲,连忙说道:“好了,别在这做梦了,我们都还没开始卖呢,今天是第一次生产白糖,我们得去看着才行,一起见证这关键的时刻。” “行,走,咱们快点去吧,我都迫不及待了。”徐祖寿拉着胡定山的胳膊,催促着胡定山离开。 于是乎两人便急冲冲的往外跑,来到工坊的时候发现工坊里的人员早就到齐了,所有的事宜都已经准备妥当,只等着他们过来就行了。 昨天经过胡定山的教学,这些手艺人们早就已经熟悉了白糖的制作过程,只等正式操作了。 胡定山和徐祖寿两人进入工坊之后,众人立马站起身来欢迎,然后对胡定山和徐祖寿恭敬的喊道:“少爷、公子……” 看着这么多人对自己行礼,胡定山的心里很激动,不过还是压抑住了,说道:“嗯,各位,都先坐下休息一下吧。” 随即徐祖寿就找到胡定山指挥者那些人按照自己的吩咐开始生产白糖。 制作白糖的第一步是先将甘蔗削皮榨汁,然后把甘蔗渣滓处理掉。 这是整个制作的前提条件,甘蔗是一个比较脆弱的东西,要把甘蔗的根部削尖,然后把根茎分割成一片一片的,每一片都需要均匀的切割。 这样才能保证白糖的质量,同时甘蔗汁的浓稠度也非常重要,甘蔗汁要求的甜度不能低,不然的话容易失败,这些都是非常考验一名白糖师傅技术的。 不过好在这批手艺人都经历了培训,所以他们都懂得该怎么做,不懂就问,这是胡定山告诉他们的。 胡定山和徐祖寿两个人一边帮着其他人处理甘蔗,同时在一旁监督着,这是最重要的一环,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甘蔗的制作过程很复杂,首先要用竹签把切断甘蔗的枝丫穿过竹筒插入缸内,然后再打开竹筒,使甘蔗汁液流淌到锅中。 接着就是熬糖了,这个过程比较简单,只要控制住火候就好了,熬糖是一项精细活儿,不仅要控制火力,更加要注意温度的调节。 胡定山他们两人负责熬糖,而其他人则负责把熬好的糖放入缸内,然后盖上缸盖,然后等待半个小时后,再揭开盖子检查甘蔗糖液的品质。 熬糖的时间是非常难熬的,因此胡定山和徐祖寿两个人就像是机械人一样,不停的搅拌着锅里的糖液,不停的摇晃。 一直过了近三个小时,两个人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们总算是熬好了,这是一种白色黏糊糊的液体,味道非常的香甜,但是却是黑色的。 徐祖寿皱着眉头看着锅里的这一团黑色的糖浆,问道:“兄弟,怎么回事,这糖浆怎么是黑色的。” 胡定山拿出勺子舀了一勺尝了尝,然后说道:“看起来似乎不是太完美,不过这也不是最终成品,我们还要再进行加工,这还只是黑砂糖。” 听到胡定山的话,徐祖寿惊讶道:“什么,还没有完全弄好,那怎么办?” “先吃了这个,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效果。”胡定山说道。 徐祖寿点了点头,然后就吃了一勺这粘糊糊的东西,刚吃进嘴里的那一刹那,徐祖寿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 不过随后,徐祖寿突然脸色变得涨红,双眼瞪圆,嘴巴长的大大的,整个身体也颤抖了起来,显然是被烫到了。 胡定山看到徐祖寿这样的反应,知道他肯定是觉得这黑乎乎的东西挺好吃的,但是还没有完成,接下来还要用漏斗结块。 如果不能结块的话,那么这一罐黑乎乎的东西就废了。 胡定山立马抓起另一个漏斗,然后把黑砂糖向漏斗里面倒去,随着一颗颗黑乎乎的东西掉落下来,漏斗里也慢慢的积累起了黑色的东西,等黑色东西积满漏斗的时候,胡定山就开始把它装进瓶子里。 “呼……哈……呼……哈!”徐祖寿喘着粗气,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握拳不断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显然是痛苦异常。 良久之后,徐祖寿终于缓和过来了,他看了一眼胡定山笑骂道:“你小子是故意的吧,竟然给我这么大的惩罚。” 胡定山笑着说道:“谁让你偷偷摸摸的把白糖弄出来的,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还真不怕死呀。” “哎呦,不疼了,兄弟,你这是哪儿弄的,怎么会这么神奇。”徐祖寿说道。 “嘿嘿,秘密。你小子还想知道吗,除非跟我混,否则的话就免谈,你自己想吧。”胡定山说道。 徐祖寿立马摆了摆手,说道:“兄弟你这是在逗我玩嘛,我跟着你混,那以后有啥好处,你总得先透露点给我吧,不能光让我出钱吧,那我可不愿意。” “我现在还没有想好,要等到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反正我们是铁哥们儿,我肯定亏待不了你。” 接下来就是等黑砂糖结块了,滚烫的黑砂糖糖浆在瓦制漏斗中随着时间慢慢开始凝结。 胡定山和徐祖寿以及一众参与制糖过程的手艺人们,都屏住呼吸在等着黑砂糖结块,只要黑砂糖结块完成了, 第九十八章 制成 那就只需要最后一个步骤,就能够完成白糖的制造了。 一般来说,这个制糖过程大概需要半个时辰左右,毕竟黑砂糖实际上并不是一个物体,需要用特殊的法子凝聚,这个过程是很漫长的。 半个时辰转眼即逝,当所有黑砂糖全部结块之后,徐祖寿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小布包,里面放置着一粒粒拇指大小,呈黑褐色的米粒状物品。 徐祖寿轻轻地把这些黑褐色的小米粒放进瓦罐内,顿时瓦罐中传来了一阵清香,闻了这股香气之后,徐祖寿感觉自己浑身舒爽无比,甚至有些飘飘欲仙的感觉。 “这就是黑糖啊,看来确实是很神奇啊。”徐祖寿感慨的说道。 胡定山说道:“别着急,还有最后一步才大功告成。” 徐祖寿听到白糖制造还没有完成,顿时愁眉苦脸说道:“还没有完成啊,我都迫不及待了。” 胡定山看着徐祖寿这猴急的样子笑道:“别急,还有最后一步,倒黄泥水下去发生反应,是黑砂糖变白。” 徐祖寿一听到胡定山的话,心里虽然焦急万分,恨不得立刻就制作出白糖,但是听了胡定山的话还是乖乖的按照胡定山的吩咐去做了。 倒黄泥水的速度比黑砂糖结块的速度快多了,很快就把黄泥水倒干净了,随后,胡定山又拿来了几根木棒,放在锅底。 等待着黄泥水与黑砂糖发生反应。 这次反应的速度明显要快多了,没一会的功夫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本来黑色的糖块渐渐的变白,不一会儿,就已经完全变成白色的糖了。 这时候,徐祖寿忍不住说道:“真没有想到,这黑色的糖竟然也能够变成白色的,这可太神奇了。” 胡定山也宣布:“好了,我宣布第一次制造白糖圆满成功,现在来试一下白糖的味道,并且观察一下它的品相。” “这个好说。”徐祖寿说着把白糖端出来,然后拿起一个瓷碗放在桌子上,然后把白糖往碗里倒了一些。 白色的糖一落入瓷碗,就散发出诱人的清香。 “恩,还真不错,这种味道很清新。”胡定山赞叹道。 徐祖寿高兴地说道:“兄弟你可真厉害,我记得以前有人试验过,白糖制作出来以后就是黑乎乎的,味道极为恶劣,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白色的呢。” 胡定山看着碗里的白色糖块,对徐祖寿说道:“这种方式确实可行,制造出来的白糖,颗粒分明,十分细腻。品相与现在市面上那些粗糙的白糖简直不是一个等级的。” 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品尝着白色的糖块,这种白色的糖块确实与众不同,吃在嘴里有一种清甜的感觉。 而且这白色的糖块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粗糙,入口即化,口感非常的细滑,这种感觉令他们爱不释口。 “兄弟,我觉得你可以推广一下这种白色的糖块,价格不贵的话,肯定会卖出更好的名声。”徐祖寿提议道。 胡定山摇了摇头说道:“这可不容易,因为我们现在并不缺少客源,而且咱们的产量也不够,每次制作的量都有限,根本供不应求。” “这倒也是,不过兄弟你有没有想过招募工匠呢,像这种白糖这么复杂,需要花费的精力太大,如果有工匠帮助的话,制作起来会省事许多。”徐祖寿建议道。 胡定山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暂时还没有,等我想到合适的人选,会考虑招募工匠的。” “也是,兄弟你现在可是我们工坊的主事者,肯定要以大局为重,不过兄弟你这么聪慧,一定会找到合适的人选的,不过我看兄弟你的表情,似乎有些犹豫的样子。难道有困难?”徐祖寿疑惑的问道。 胡定山说道:“倒不是困难,而是我在担心一件事情。我们现在的白糖产量并不足以维持制糖厂的运作,如果继续扩张产能的话,恐怕会影响工期,而且也不利于销售。” 徐祖寿沉吟片刻说道:“确实是如此,我们必须尽快恢复白糖的产能,但是现阶段我们手里没有什么人可用,如果贸然扩张产能的话,很有可能导致资金链断裂,最关键的是现在我们的原材料不足。” “如果我们不能拿到足够数量的原材料,我们根本无法制造出更多的白糖,我们的原材料不足,也无法保证质量,而且白糖产量的减少,会导致其他食品的销路受阻,这绝对是我们所不允许的。” “现在的问题就是,我们该怎么办才好?这是个问题,我们要尽早解决。”徐祖寿忧心忡忡的说道。 胡定山思索一番说道:“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是,赶紧找到可靠的工匠,加快原材料的收购,争取尽快恢复原材料的产量,否则,这些原材料将被我们浪费掉。” “而且工匠也是个问题,我们必须要找那些足够信任的工匠,不会把我们的制糖方法泄露出去,不然的话被别人知道如何制造白糖,那这就不是我们独家秘方了。”认真的说道。 “你说的这点也是个问题,要不我去跟我爸说一声,把我们家的工匠要过来吧,他们在我们家干了这么多年,绝对会帮我们保守秘密的,绝对不会轻易把秘方泄露给别人。”徐祖寿想了想,说道。 “这个……你父亲那边我们先不要透漏消息给他,以免节外生枝。我看就由我去拜访伯父,和他谈谈,请他老人家出马,看看能不能帮上我们的忙,我觉得你父亲应该会答应帮我们的忙,毕竟他也希望我们能赚钱。”胡定山说道。 “那就有劳兄弟你走一趟了,我们家的工匠都是跟了我爷爷几十年的老伙计,我相信他们不会背叛我们的。”徐祖寿拍了拍胸膛说道。 “嗯!”胡定山说道,然后又说道:“不过这件事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以免引起其他工坊的注意,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第九十九章 找徐达要人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处理。”徐祖寿保证道。 然后两个人便离开了屋子,回到了工坊的院子里。 然后胡定山拿了一碗刚刚制作好的白糖去拜访徐达。 见到徐达的时候,徐达正坐在院子里喝茶晒太阳,身体倒也康健,见胡定山来了,连忙热情地招呼道:“贤侄,来来来,过来坐。” 胡定山笑着来到徐达对面坐了下来,徐达笑呵呵的问道:“贤侄这次来可是有什么事吗,不妨直说,我们之间就不要那么拐弯抹角了。” 胡定山微笑道:“伯父说笑了,我哪有什么事,只是今天听说伯父您喜欢喝茶,特意带点茶叶过来孝敬您。” “哈哈哈,贤侄有心了。”徐达高兴的说道,脸上满是笑容。 然后胡定山拿出一盒茶叶递给徐达说道:“伯父,我看您这里没有茶具,所以我特意买了一套茶具,不过这套茶具是用竹子编织的,虽然是粗麻编织的,但是很结实,也算是物美价廉了。” 徐达闻言打开茶盒一看,顿时被茶盒里的茶具震撼到了。 徐达的眼光何其毒辣,一眼就看出这是顶尖的古董,不过他还是说道:“好了,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你带我儿子做生意,不用这么拐弯抹角,你们的白糖制造的怎么样?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想要我来帮忙?” 徐达一副爽朗的语气,显得豪迈大度,完全没有架子。 胡定山见状说道:“谢谢伯父您对我的信任。” 胡定山也不隐瞒自己的想法说道:“我这次是有求于您。我们想向您要一点工匠,毕竟在外面找工匠还是害怕他们会泄露我们的秘方,如果能够顺利调配过来的话,那么我们工坊的原材料短缺就可以解决了,不至于耽误白糖的生产。” 徐达闻言眉毛一挑道:“哦!贤侄,你这是打的什么鬼主意啊,居然还想从我们工坊挖工匠,你可真敢想。” “伯父,您千万别误会,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不想因小失大罢了。如果能够把制糖技术保留下来,再慢慢发展壮大,那么这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我们现在急切需要解决原材料的问题。”胡定山连忙说道。 徐达闻言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们的工匠是不会轻易离开工坊的,毕竟他们干了这么多年的工坊,而且对工坊有感情了,不可能随意离开工坊,除非你们能给出我一个完美的理由,我才会考虑给你们一点工匠。” 胡定山闻言心中暗骂,这家伙也太精明了。 胡定山苦恼道:“伯父,这个理由,您也知道,我们制糖是机密中的机密,而且现在已经进入了试验阶段,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要是传出去,对我们工坊来说,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这种损失,谁能承担得起?” 胡定山这话半真半假,制糖确实是工业发展的重要步骤之一。 胡定山这时把他们刚刚制造出的白糖拿出来给徐达看,这是他这次来谈判的筹码。 “这就是我们新研究出来的产品,我想您应该知道它的效果,我们的白糖比市场上流通的白糖口感要甜腻一些,而且功效强大,不仅味道极为纯净,而且成本低廉,是所有工艺当中最简单的白糖。”胡定山介绍道。 这时胡定山又拿出一罐白糖说道:“伯父,我们制出来的白糖不止颜色清澈、浓香醇厚,味道甘美,甚至连色泽也是鲜艳欲滴,这是我们的独家配方,您看看怎么样?” 这时,徐达接过这罐白糖仔细看了看,果然看到白糖的颜色更为清晰,质感柔滑,润泽。 徐达不禁赞叹道:“好一块好白糖啊,难怪叫白糖,果然名不虚传,贤侄,这白糖是你们独创的吗?这配方也太神奇了,简直就是一个宝贝呀!” 看着徐达惊讶的目光,胡定山微笑道:“伯父过奖了,你可以再试试味道,这白糖的味道也比市面上那种粗糙的白糖更加甘甜。” “好,我就尝一尝,看看你说的是否属实,这可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我可不想错过。”徐达说道。 徐达迫不及待的抓了一把白糖,放入口中,细细品味,然后咽了下去,然后一边咀嚼一边闭上眼睛沉浸在糖汁的美妙滋味里。 “这真是太棒了,我这辈子吃过的糖,都赶不上这白糖的一成,这味道真是太美妙了。”徐达激动的说道。 “伯父,怎么样?味道如何?”胡定山笑眯眯的说道。 徐达睁开眼,欣慰的说道:“这味道绝了,这白糖不亏是你们的独门配方。贤侄,不知道这白糖还能不能量产?我手底下有很多工匠都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白糖呢,如果能够大规模量产,我们肯定会获得巨大的收益。” 胡定山笑道:“伯父,白糖是我们工坊的核心产品,自然是不能随意量产的,但是伯父你既然喜欢,不妨派人过去帮助我们生产,等到白糖做好了,免费提供给你们,伯父想吃多少就可以吃多少。我们这样的合作关系是双赢的,而且您还不必担心会有危险。” 徐达听了胡定山的话,觉得很是不错,但是还是说道:“贤侄啊,你们也知道,白糖作为御品向来是皇室垄断,你们偷偷制糖要是被皇上发现了,他肯定是要怪罪下来的。” 胡定山拍胸脯保证道:“伯父,这你就放下心来吧,就算是皇上发现了也不怕,只要我能证明我的白糖更好,我的白糖就能代替现在世面上的白糖,成为御品。” 胡定山这话说的倒是不假,前几天他已经让工厂里的工匠分析白糖和普通白糖之间的差距。 工匠们认为白糖和其他的白糖有着本质区别,这区别很大,不仅是口感上,而且功效也有着巨大的变化,只要将白糖加工一番就能获得超越现在市面上任何一款白糖的效果。 第一百章 父亲的认可 徐达闻言点点头道:“贤侄有把握我就同意了,不过你准备让工匠做什么?” 胡定山笑呵呵的说道:“伯父,这件事交给我们来处理吧。我相信我们的白糖很快就能够在市面上销售,而且还可以赚取一笔丰厚的利润。” 徐达点点头,说道:“你们尽管放手去做,钱不是问题,我们徐家有的是钱。” 徐达此刻已经决定和胡定山进行合作了。 “那就先谢谢伯父了。”胡定山笑嘻嘻的说道。 “不客气,不过我们也有条件,我希望能够长期跟你们合作。”徐达继续说道。 胡定山笑着说道:“没有问题,这一切就看咱们两家谁的诚意更足了。” 徐达满意的点点头说道:“那咱们就合作愉快!” “嗯!合作愉快!”胡定山高兴的说道。 “哈哈......哈哈.......” 两人相视而笑,然后各自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一饮而尽。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儿具体事宜后,便各自离开了。 回到了胡家之后,胡定山马上过去找徐祖寿,此时徐祖寿还在那里监督工人们的工作,看到胡定山过来,徐祖寿马上跑到了胡定山的跟前。 问道:“怎么样,兄弟,我老爹他答应了你借给我们一些人手吗?” 胡定山马上高兴的说道:“伯父他答应了,他很看好我们,所以会借人手给我们的。” 徐祖寿也松了一口气,然后大喜道:“那我们不缺人手了,过几天我们就可以把我们生产的白糖拿去卖了。” 胡定山点了点头,不过他现在还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把自己生产的白糖给自己的父亲胡淮庸看,毕竟自己做出了一番成就还是要给父亲看一下的。 然后胡定山便拿着那一盒白糖跑到父亲住的院子里面,此时胡淮庸正在院子里面逗自己养的鹦鹉。 胡淮庸看到了自己的儿子胡定山来了,立马问道:“儿子,怎么样?你所说的白糖制作的如何了?有没有成果出来?” 胡定山立马把自己手中的盒子拿了出来,胡淮庸这才注意到自己儿子手上的这个小盒子,于是问道:“这就是你做出来的白糖吗?拿给我看看。” 听到胡淮庸的话,胡定山立马把自己手中装满白糖的盒子拿给胡淮庸,然后就开始介绍。 “这就是儿子根据自己的配方生产出来的白糖,入口甘甜,质感细腻,比现在皇宫里的御品白糖要好上许多。” 胡淮庸听了后似乎有一点不相信,便打开了盒子,只见一盒子细腻如沙的白糖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这一次,胡淮庸真的动容了,惊叹道:“真的太好了,这简直就是白糖里面的极品啊!” 接着,胡淮庸对儿子说道:“这么好的东西,咱们绝对要抓住机会推广开来。定山,等这件事情忙完了,咱们就去一趟京城,去见一下陛下,我想陛下一定会喜欢的。” “那好,我等会就叫人把这件事情告诉工坊里的师傅,让他们加紧赶工。”胡定山激动的说道。 胡淮庸摆摆手说道:“不用急,咱们慢慢做,现在先别告诉其他人,免得影响其他人干活。” 接着胡淮庸又仔细的研究了一遍这盒白糖,然后满意的拍拍手说道:“好了,定山,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你先下去吧!” 胡定山微笑道:“那好,儿子先告辞。” 随后,胡定山便走了出去,心情愉悦无比,觉得今年这一次买卖是非常值得的。 此时胡定山的管家看到胡定山这么高兴的样子,问道:“公子,你生产的白糖得到了老爷的认可了吗?” 胡定山点点头,然后得意的说道:“管家,你放心吧,这件事情非常的顺利,父亲非常的欣赏这盒白糖,他让我们全力生产白糖,他要让这种新型白糖流传天下。” 管家笑着说道:“恭喜少爷了,有了这一盒白糖,我们胡家以后就可以名扬天下了,以后我们胡家再也不必受到那些世家的欺负了。” 胡定山点了点头说道:“嗯,我也相信以后咱们胡家一定能够站稳脚跟。” 管家高兴的说道:“那就预祝少爷旗开得胜、战无不胜。” 接着胡定山吩咐道:“你去安排人手把我们的店铺装修一下,过几天我们的白糖就要开始卖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管家应了声便转身出去安排事情了。 胡定山则是美滋滋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了起来。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胡家的繁华景象,甚至连梦都做了不少,醒过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 第二天早晨,胡定山便带上管家,然后向府衙的工地走去。当两人来到工地的时候,发现工人们已经把工序都已经弄好了,正在整理自己的物资。 这时一个工匠对胡定山喊道:“胡少爷,您来啦!” 胡定山笑着说道:“嗯,刘师傅辛苦了。” 刘师傅笑着道:“不辛苦,为胡家效劳是我的荣幸。” 接着,胡定山指着旁边的工匠说道:“这位是王师傅。” “你好,王师傅!”刘师傅笑着说道。 胡定山又指着另外一个工匠说道:“这位是赵师傅。” 赵师傅和王师傅都笑着说了句‘你好’ 三个工匠算是互相认识了。 胡定山对刘师傅和王师傅说道:“今晚我请你们吃饭。” 刘师傅和王师傅都摇了摇头道:“胡少爷,不用了,我们还是先把东西弄好了,然后明天再去酒楼吃饭。” 胡定山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忙自己的事情吧!” 胡定山便开始看这个店铺的装修图纸,虽然图纸画的非常的粗糙,但是却非常的精致,而且很有艺术感。胡定山越看越是满意。最后胡定山决定按照自己脑海里记忆中的图纸进行装修,并且还在每一层设计了隔板,以防止被人碰坏或者损毁。 第一百零一章 准备店铺 接下来几天,胡定山便在这家商号里面专门负责这些事情,而他们的工钱也比平时提高了一倍。这几天胡定山可谓是忙碌不堪,好在这段时间以来,工厂的生产量增长的非常快,因此倒也不显得太忙。 胡定山这些日子里除了忙自己的事情外,也帮助工坊他们处理了许多的琐事,同时也在考虑自己的事业该怎么发展。 胡定山知道,自己家现在虽然也算是富户了,将来肯定是会继承家族的财产,但是自己却没有什么经验,更重要的是自己的父亲现在正值壮年,根本不需要他操心,所以将来他是不可能掌控家族产业的, 因此胡定山觉得自己还是要创业,而且要创出一番事业来。因为只有创出了事业,才能让父亲刮目相看,这样以后他就可以继承家族产业。 胡定山心中暗暗决定:“我要建立自己的势力。” 不过,胡定山虽然对自己拥有的白糖充满了信心,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没有经历过这个时代的风雨,对很多事情都是懵懂无知的,因此也不敢轻举妄动。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面,胡定山除了每天都要到店铺巡视以外,剩余的时间都呆在书房里面看书,希望通过读书来学习经济学。 在胡定山从小学习经商的时候,他的父亲就曾教导他,商业是国家的命脉之一,所以胡定山非常珍惜这次机遇。 在经过半个月的准备以后,胡定山终于把店铺装修好了,同时也给每位工人都发了奖金,而且店铺内部的陈设也变得更加豪华了。 胡定山把自己的想法与工头商议后,便准备在这里试水。于是他便让人在大街上贴了一张告示。 告示的内容便是关于胡氏白糖的销售策略和运作模式。 原来,胡定山想到自己以后的事业肯定离不开白糖,而御品白糖的价格高昂,而且限量,所以自己的白糖肯定能迅速占据市场份额。 于是胡定山便制定出了白糖销售策略:首先是分成制度;每斤白糖的价格为20文铜钱,这样的价格足矣吸引到百姓了。而这个价格也符合市场规律,不会让百姓有疑惑。然后就是每块砖石的价格为50文铜钱,这样就可以节省出100文左右的银两。 接着胡定山又在店铺内的墙壁上挂出了白糖的宣传语:“御赐良品,童叟无欺。”这样可以保证百姓在选购白糖的时候就可以确定哪款白糖是真的,价格是不是贵。 当然,这仅仅只是胡定山的初步计划罢了,具体实施起来,还有很多细节的问题。 …… 很快到了店铺开业的日子,胡定山穿着一套崭新的衣服,腰间配着玉佩,整个人气质大改,显得儒雅俊朗。 “少爷今天真帅!”李嬷嬷见到胡定山的打扮以后,惊讶的说道。 胡定山听到她夸赞自己以后,忍不住哈哈一笑。胡定山来到店铺门口,然后把自己写的条幅揭下来悬挂在门框上,并把红布扯下来,换成了一块黑色的锦缎,把店铺的牌匾给遮盖住了。 接着胡定山便领着李嬷嬷往店铺走去。 这时,一阵敲锣声响起来,胡定山便知道,自己的店铺即将要开业了。于是胡定山对李嬷嬷说道:“嬷嬷,咱们快去开门!” 胡定山走进店铺,顿时眼前一亮,只见店铺里摆放了八个柜台,一个个都是由玻璃做的,上面印着各种各样的白糖标签,柜台上面还摆放了许多的玻璃杯、瓶瓶罐罐,这些东西全部都是胡定山用来装白糖的。 各种规格的白糖都成列在货架之上。 此时徐祖寿也来到了店铺,他也是刚刚才赶到,见到店铺内的装饰以及那些玻璃杯,也是忍不住惊叹起来。胡定山对徐祖寿笑道:“兄弟,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徐祖寿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没想才几天,兄弟你就能把店铺搞成这样了。” 胡定山微笑道:“呵呵,这只是一点皮毛,主要靠你的帮助。” 其实,胡定山心里也清楚,这店铺之所以能这么快的完成,最大的功臣应该是徐祖寿,毕竟他的店铺也是自己的第一笔投入。 徐祖寿连忙说道:“哪里,哪里,这都是兄弟你的功劳,否则我哪有机会挣这么多钱啊!” “客气什么,咱哥俩谁跟谁呀!”胡定山拍着胸脯说道。 接着胡定山便带着徐祖寿和李嬷嬷在店铺内转了一圈儿,然后又介绍了一遍这里的装修情况。 等转悠了一圈儿后,胡定山对李嬷嬷说道:“老妈子,待会儿你就拿着我的名帖出去找牙婆买几个丫鬟仆人,要漂亮伶俐的,然后把店铺交给她们去管理。另外,这些日子里面你就辛苦一些,监督那些丫鬟仆役好好的学习店铺管理方面的课程,然后在把我写的那些宣传手册发下去,让她们学习。 至于工匠,他们已经答应来做了,这段时间就麻烦你多费心思了。” 胡定山把事情安排妥当以后,便准备去皇宫拜访朱元璋。 朱元璋的府邸距离店铺有五六百米远。胡定山骑马来到皇宫的时候,便有侍卫上前拦截,胡定山便报上自己胡家少爷的身份,那侍卫才放胡定山进去了。 进入皇宫以后,胡定山直奔皇宫后花园而去。 来到皇宫后花园,胡定山在这里等了一刻钟左右,便看到朱元璋的车驾来到,于是便迎了上去。 “臣参见陛下!”胡定山跪地叩首道。 “爱卿免礼,快请起吧。朕正在批阅奏折,突然听闻爱卿到来,便放下手中的事务匆匆赶了过来。爱卿快快请起吧!”朱元璋急切地扶起胡定山道。 胡定山感激的谢恩后站了起来。 朱元璋便带着胡定山进入到一座凉亭中坐了下来,然后对胡定山说道:“朕听说你在城北开了一家白糖作坊?” “是的陛下,臣今天来就是向陛下禀明的。”胡定山回答道。 胡定山在这之前早就想到朱元璋可能会询问这件事情了,所以也做好了解释的准备。 第一百零二章 开业 “哦,是吗?”朱元璋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胡定山知道朱元璋是在怀疑他,但是胡定山却没有任何的紧张感。因为他现在可不怕被怀疑。因为自己现在的白糖生意已经稳固了下来,迟早会被朱元璋知道的。 不过朱元璋并不相信胡定山能制造出白糖,就让他放手去做好了。反正这些白糖都是从自己国家流失出去的。朱元璋倒想要看看这些白糖究竟能够卖出什么样的价钱。同时,胡定山也是借着这次机会展示一下自己的力量,以免被有心人利用。 离开皇宫后,胡定山马不停蹄的前往白糖店,准备开业。 来到白糖店门前的时候,胡定山看到门口贴着招聘启事。他走上前去,仔细的看了一番招聘启事后,然后便在门外等待起来。 大概一刻钟的时间,有三四个男女往店铺走来,他们手里或提着篮子或背着包裹,看样子都像是出来采购的商户。 “几位,不知是否需要帮忙呢?本店虽小,但是绝对童叟无欺,价廉物美。” 胡定山见状便立刻迎了上去,热情地邀请道。 胡定山原以为自己说了那样的话,这些人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同意的。但是结果却让他有些意外,因为这几个人都是摇了摇头拒绝了。 随后这几个人便继续朝着远处走去。 “哎,别走啊!我的价格已经很公道了啊。”胡定山大声喊道。 “哼,还想骗我们。”其中一个年轻人冷哼一声,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胡定山看了看这些人的背影,心中暗道:‘看来白糖作为御品,没有人相信自己卖的,都会去买皇宫的。’ 既然如此,胡定山决定改变策略。 于是胡定山再次追上那些人道:“几位慢着,我说的是真的,我保证不骗你们!” 这几个人看到胡定山锲而不舍地追了上来,便都停下脚步。 其中一个长相普通的年轻人看着胡定山问道:“真的吗?你保证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千真万确,比金子还要真。”胡定山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好吧,那我们就暂且信你一次,先买一斤试试看,如果真有效果的话,以后我们每隔半月便来买一斤。”那人说道。 胡定山点了点头,“好的。请问公子贵姓?” 那人道:“我叫王二狗,他们都叫我王二。” “王二,王二.....好名字。那好,我现在便去取货给你们。”胡定山高兴地说道。 然后胡定山便返回到店铺,吩咐李忠去库房取货。 “师父,您刚才是怎么办到的,居然一下子吸引住了这么多人,他们可是一共来了四个人呢。”李忠好奇的问道。 胡定山微笑道:“嘿嘿,我告诉你,我这是故弄玄虚。” 李忠顿时目瞪口呆,“啊,故弄玄虚!这、这也太神秘了吧!” “哈哈,现在懂了吧?我告诉你,这就是商战。” 胡定山将李忠拉过来,低声在他耳边叮嘱了几句。 李忠听完后便点点头道:“好的,师傅,徒儿记住了。” 接着,李忠便跑去仓库搬了两袋白糖送到店外。这两袋白糖都有拳头般大小,胡定山将它们全部打开,摆在了桌子上。 这个时候一个青衣女子走了进来。她看到桌子上摆放的白糖后眼睛一亮,然后便问道:“掌柜的,不知道这种白糖怎么卖?” “这位客官,请稍等。我数一下。”说完后,胡定山拿出算盘拨动一阵后便道:“一斤八十文。” “二十文?”青衣女子皱了皱眉头道。 “二十文已经很便宜了,这个价格还得亏我跟你讲价,换成别家,只会更贵。你要知道这种白糖可是只有我这里有,其他地方根本就买不到。”胡定山解释道。 “嗯,掌柜的你说的有道理。那么你这一共是多少斤?”青衣女子问道。 “一共是四十八斤。你若是愿意,那咱们就合作愉快,如果不愿意,那就算了。”胡定山说道。 青衣女子思考片刻道:“那么,就按照掌柜的说的来吧,我买了。” “行,那么我现在就把银票给你。”说罢,胡定山从袖口掏出几张银票递给青衣女子。 青衣女子接过银票,付过了钱后便拎起装有白糖的木桶离开了。 “这就卖掉一千多文,这样赚的速度可真快啊。”胡定山喜悦地想到,心中更加坚定了要把白糖卖光的决心。 胡定山继续留守在店铺中。 看到女子提了两大袋白糖出去,纷纷看着女子手中的白糖,只见女子手中的白糖质感细腻,远比皇室卖的御品白糖要好很多。 众人都在议论着,看样子应该都是想买这种白糖。 不久,胡定山便发现又有一批人进来了。这批人看样子都是老实巴交的百姓,他们看到桌子上堆满了白糖后都围了上来。 “掌柜的,不知道这白糖怎么卖呢?” “这白糖是新鲜的吗?” “我想买些回去给孩子和妻子尝尝味道,掌柜的能不能便宜点啊?” 胡定山见这些百姓的态度,心中更加笃定了, 于是道:“各位乡亲,请不要着急,这东西是纯天然无污染的,我敢担保,只要吃过这种糖的人都会爱上它,并且愿意花重金收购这种糖的。至于价格嘛——” 胡定山伸出两个手指头,二十文。 这个时代的二十文钱对于普通百姓可是一笔巨款了,但是比皇室卖的便宜很多,所以当即便有几个百姓表明愿意花二十文买下这种白糖。 徐祖寿也在积极的宣传,不断鼓吹这种糖的优越性。 很快,一个身材魁梧,面容粗犷的汉子带着几个人进入店铺。他看到桌子上摆放的白糖后,脸色突然阴沉下来。 这时,胡定山便上前介绍道:“这位兄台,我这糖叫做白糖。” “你说这白糖是白糖就是白糖了。我告诉你,今天我必须带走这些白糖,不然我就砸了你的店。”汉子恶狠狠地威胁道。 胡定山连忙劝慰道:“壮士息怒,壮士息怒,我们这是正规买卖,怎么可能坑害顾客呢。这白糖真的是白糖。” 第一百零三章 捣乱 “放屁,这分明是糖粉!哪里像白糖,分明就是劣质品!”汉子愤愤不平道。 “劣质品?”胡定山疑惑道:“这位壮士,不知你是从何得知白糖是劣质品的?” “哼,我是吃了许多年白糖的人了。虽然现在我不认识了,但是你们这白糖的味道明显不一样。 我告诉你,我家就养了很多牛羊,而且我的妻子还是御医。所以我非常熟悉白糖的气味,你们这白糖肯定是假冒的。”汉子振振有词道。 听了他的话,周围的百姓顿时哗然。 胡定山闻言脸上露出恍然之色,肯定是自己卖白糖动了皇宫里一些人的奶酪,所以那些人叫人来捣乱了。 而眼前这个汉子便是来捣乱的人。 不仅仅是胡定山,其他顾客也想到了此处。 于是有几个人站了出来帮胡定山说话:“喂,你这人怎么能够随便诬蔑人家呢!人家卖的白糖肯定没问题的!” “是呀!谁不知道人家胡掌柜做事谨慎小心呢!” 汉子冷笑道:“呵呵,既然你们都觉得他没问题,干嘛不自己去卖呢?我告诉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很多人专门贩卖假冒伪劣产品。我怀疑这白糖就是假冒的!” “什么!竟然有假冒产品?” “不可能吧!” ...... 众人纷纷惊呼,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胡定山。 “你说是假冒的?”胡定山眯缝着双眼盯着他道。 汉子被胡定山盯得心中一紧,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胡定山看到他的反应,心中冷哼一声,然后大声喝斥道:“大胆刁民,竟然敢污蔑朝廷钦差,罪加一等。来人啊!把这刁民抓起来!” 胡定山话音落下,马上便冲出来三个捕快将汉子押了起来。 “你,你要干什么?”汉子结巴道,“你,你这是草菅人命!” 胡定山厉声吼道:“我草菅人命?你刚才污蔑朝廷钦差可曾想到过自己有没有犯法!” 胡定山指着旁边的白糖说道:“你睁大狗眼看清楚了,这种白糖可是高精密技术制造而成的。 你们吃了它能够延年益寿,强身健体。你们这些刁民竟然还敢冤枉它。” “说是谁派你来捣乱的。”胡定山冷声道。 汉子咬牙切齿地说道:“没有人让我来捣乱,我就是单纯的来买白糖而已。” “哼,死鸭子嘴硬,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胡定山说着让人用刑。 不过片刻,汉子便招供了,说他确实受人指使,是有人出钱让他来闹事的。而且这人还承诺了,事成之后每人再赏五两银子。 胡定山闻言心中暗恨,没想到竟然有人故意找茬。 胡定山拿出了纸和毛笔,在上面写了一行字。然后对着那个汉子说道:“把他送官府,告他污蔑朝廷命官。” 胡定山吩咐完后,又喊了几名伙计出来。然后吩咐道:“从今日开始,凡是来这里买白糖的,全部都要验白糖。若是查出白糖有任何问题,直接把这些白糖给扔了。” “是!”众人异口同声的答应道。 ......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徐祖寿带着一群人走了。 胡定山看着剩下的白糖陷入了沉思中。 这些白糖是自己制作的,自然不是假货。而且这个世界上也不存在假货,所以自己不需要担心白糖的销路。 唯一的担忧的就是这个汉子背后的势力。 “算了,管他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怕过谁来。”胡定山安慰了自己几句,然后继续坐在柜台后,准备营业了。 ...... 与此同时,一个富贵人家里,一个丫鬟匆匆跑进院内,对屋里的老爷禀报道:“老爷,不好了,那个白糖铺去捣乱的人被赶走了,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而且根据调查,那是胡怀庸大人的儿子和徐达大人的儿子一起开的,不好对付。” “怕什么,我们是帮陛下制糖,这可是御用的,他们敢与陛下做对吗?”达官贵人自信的说道。 丫鬟却是迟疑道:“奴婢也是这么觉得,毕竟胡大人是陛下的臣子,咱们如果贸然得罪了,恐怕……” “胡怀庸、徐达?哼!”那贵人轻哼一声道:“这些人不过就是陛下的爪牙罢了。” “陛下的爪牙,难道……”丫鬟震惊的望向他。 贵人微笑点点头。 “这次我们做的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谅这些爪牙不敢阻挠我们,否则我就上书弹劾他们。” ...... 此时徐祖寿一脸担心地看着胡定山说道:“兄弟,怎么办,有人要对我们动手了?” 胡定山回复:“皇宫里面有人坐不住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徐祖寿急的团团转。 “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胡定山安抚道。 “我们继续去卖白糖,等我们的白糖卖到一定程度,皇帝自然能够看到,到时他就会知道我们的白糖质量有多好了。” 徐祖寿闻言叹了口气道:“唉,只能如此了。” 两天后,胡定山按照约定将新鲜出炉的白糖运到京城,并且在当初皇帝批注的牌匾下贴上了红布。 然后他就带领店里的伙计去各个商户售卖白糖。 “胡掌柜,今天生意怎么样?” “胡掌柜,白糖的味道还和以前一模一样,我要买二斤!” 胡定山微笑道:“今天白糖已经售罄了,请明天再来购买吧。” “胡掌柜,你昨天可是答应过我要给我留一盒的。” “抱歉,今天已经卖光了。明天吧。” 胡定山不慌不忙地应付着这些客人。 “胡掌柜,白糖已经卖完了?这怎么可能呢?” 胡定山淡然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你没听到我说吗?今天已经售罄了,我还要开张营业呢。” 这人无奈,只能悻悻离去。 ...... 接下来的几天,胡定山的生意依旧很火爆。不仅仅因为白糖的价格低廉,而且效果好,所以生意一直保持在一个比较稳定的数量。 不过胡定山仍然发愁。这个时代可没有后世的机械加工。 第一百零四章 捕快来袭 白糖的制造实在是太耗费人力和时间了。 特别是现在还没有足够原料准备制作,更是增添了许多困难。 这些困难胡定山暂时解决不了,只能慢慢熬过去。但愿以后能够遇到其他方式赚钱的方法吧。胡定山心中暗想道。 随着时间推移,胡定山的白糖生意也越做越红火了。 在一个早晨,胡定山正在审核账单,看看这些天卖白糖赚了多少银子,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胡定山还没有回复,就只听见砰的一声, 房门被打开,然后一群穿着衙役衣服的官兵涌了进来。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嘛?我可做的是正经生意。”看着这些人,胡定山警惕道。 领头的那个衙役走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胡定山道:“胡定山,我乃县衙衙役,奉旨捉拿你归案。跟本公公走吧。” 胡定山脸色大变,立刻拔出腰刀抵在自己胸前道:“凭什么要拿下我,陛下已经同意我在这里卖炭哥,你们有什么证据?” 衙役见到胡定山拿出了腰刀,不由得愣了一下。 胡定山见状连忙趁热打铁,大声道:“我乃朝廷命官,你们擅闯民宅可是要治罪的。你们速速退去,否则别怪本大爷不客气了。” “大胆刁民,竟敢威胁本公公。”衙役恼羞成怒地说道。 他挥了挥手,周围的捕快便要扑上去擒拿胡定山。 “我是朝廷命官,你们要是敢对我动手试试?”胡定山举着腰刀厉声喝道。 衙役见状顿时犹豫起来,毕竟胡定山身份尊崇,他要是真的杀了,恐怕他们一个个都逃不了罪责。 最重要的是万一胡定山有三长两短,到时候他们可就麻烦了。 这位衙役虽然是个小人物,但平时也没少收好处,如果真的把胡定山抓了,他肯定也脱不了干系。 所以他犹豫起来,不敢轻易动手了。 胡定山见状连忙趁胜追击道:“怎么,你们不敢动手吗?” 衙役冷哼一声,大声道:“大家听令,先将这个刁民绑了。” 他话音刚落下,便感觉眼前一花。紧接着脖子传来了疼痛,整个人失去了知觉晕了过去。 胡定山将衙役拖到旁边,然后对其余的衙役道:“将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抬回去,等我爹来了再说。” 这些衙役看着胡定山一阵畏惧,连连称是。 然后便七手八脚的抬着这名衙役离开了。 胡定山这边一阵鸡飞狗跳,不过这里距离徐祖寿家并不远,所以徐祖寿很快就赶过来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徐祖寿焦急的问道。 “兄弟,这次那些人又派官府的人来捣乱了”胡定山满腹委屈的诉苦道。 徐祖寿皱眉道:“这么快就来了,这不合规矩啊。” 胡定山说道:“我也不清楚,这次来的是县令的侄子,我估计这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徐祖寿点点头表示认可,然后道:“不行,必须要想办法阻止他们的阴谋诡计,要不然咱们的白糖销路就要断了。” “这该如何是好啊?”胡定山一筹莫展。 徐祖寿沉吟片刻说道:“咱们现在只能求助于胡伯父了,希望他老人家能想办法。” 于是胡定山就跑回家告诉自己的父亲胡惟庸。 当然了胡定山并没有告诉自己父亲,这是朝廷在针对他, 而是说他的白糖供货商出了点问题,需要他帮忙调配一批白糖,同时要求胡惟庸出面疏通。 听到儿子的话,胡惟庸皱起了眉头,然后让胡定山回去准备白糖。 胡定山兴奋道:“爹,我马上就准备,您千万别忘记啊。” “放心。” “多谢老爹了。” 胡定山匆匆离开。 胡惟庸站在院子里,眉头紧锁,思索起了儿子说的情况。 胡惟庸不是蠢材,他仔细琢磨后,很快就分析出来这件事有蹊跷。 “难道是皇室里的人开始针对定山了吗?”胡惟庸陷入了沉思。 胡定山离开后,很快就找来了纸笔,将自己的打算写在了纸上。 他打算写信将事情的原委全部都告诉给父亲,然后让胡惟庸出面疏通,尽快将这场危机化解掉。 写完之后,胡定山立刻让仆人将纸条交给胡家的管家,然后叮嘱他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送达胡惟庸手中。 管家恭敬地接过信纸,然后立即离开,骑着马往胡惟庸家奔去。 胡定山则在屋里忐忑不安地等待,不知道管家能否顺利将书信送到父亲手中。 ...... 胡惟庸接过书信打开看了看,然后脸色大变。 他看向了管家道:“你确定是定山的书信?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管家坚定道:“老爷,小的可以担保。这封信确实是少爷的亲笔信。” 听到管家的话,胡惟庸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闭目养神,仿佛在考虑事情一般。 半晌后,胡惟庸睁开双眼道:“好,既然是定山的信,我这就去拜访一下王大人。” ...... 胡惟庸带着管家来到了镇抚司衙门,见到了负责审案的主簿王仁忠。 “胡员外,你找本官有事?”见到胡惟庸,王仁忠笑眯眯地问道。 这王仁忠年纪与胡惟庸相当,却比胡惟庸矮了半截,从侧面来看,王仁忠的体型偏瘦弱,像是个痨病鬼似的。 不过此人的精明程度绝对不亚于任何一个奸诈狡猾的狐狸。 “不错,有件事情想请王大人帮忙。”胡惟庸点头道。 “哦,什么事情?”王仁忠疑惑道。 胡惟庸道:“本官家的白糖出了些问题,本官需要王大人帮忙疏通一二。” 王仁忠摇头道:“恕本官爱莫能助。” 胡惟庸道:“这事不难,王大人只要出面帮忙疏通一番就行了。 至于银子嘛,王大人放心,若是王大人肯伸出援助之手,本官愿意提前预支十贯钱作为答谢。” 胡惟庸也知道光靠自己的力量恐怕很难摆平此事。 所以就将目标转移到了这位镇抚使的身上,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让镇抚使帮忙解决问题。 王仁忠闻言后心中一喜。 第一百零五章 找关系 胡家的白糖生意他早就注意上了,只是一直缺乏机会插足进去。 而且他和胡惟庸平时的关系一般,贸然插足进去恐怕会引发两人矛盾,因此王仁忠才迟迟没有动静。 现在有了机会,王仁忠岂能不高兴呢? 不过他还是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胡员外,本官倒是有心帮忙,只是……唉!” 胡惟庸见状急忙说道:“王大人您放心,若是能够帮助我胡某渡过此劫,本官定有厚报。” 胡惟庸心中暗骂,这王仁忠果然贪婪无耻,这才说几句好话就露出真正的嘴脸了。 他心里恨死了这个老匹夫,可惜自己现在有求于人,除了忍耐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王仁忠故作犹豫了片刻,这才叹息道:“唉,本官就舍下老脸替你求情吧,不过这事还得看张县令的态度。” 胡惟庸大喜道:“如此就多谢王大人了。” 王仁忠微微颔首,然后吩咐身边人叫来了一个衙差,低语了几句。 衙差应声而去。 胡惟庸见状急忙问道:“王大人,您打算让他去哪里?” “张县令在府城,我们这就去找张大人说道说道。” “好,麻烦王大人了。” 于是两人乘坐轿子来到了张县令住处,由下人禀报过后才被允许进去。 见到王仁忠,张县令略微吃惊,随后笑道:“原来是王主簿啊,今天怎么有空登门造访?快里面请。” 说罢张县令招呼胡惟庸坐下,又命人奉茶。 王仁忠笑呵呵道:“张大人,这次老朽冒昧来叨扰,是有件事想跟大人谈一谈。” “不知道是什么事?王大人但说无妨。”张县令客套道。 胡惟庸急切的说道:“张大人,是这样的,本官家中的产业近日遭遇了一些麻烦,想要请张大人施以援手。” 张县令顿时恍然,怪不得这胡惟庸会找上自己,原来竟是为了白糖的事情。 只是他心中不禁有些奇怪,按理说这种事情,胡惟庸不找自己的朋友,怎么会找上他呢? 虽然不明白胡惟庸为何会找上自己,不过张县令心里还是非常开心,因为这样就有借口拒绝胡惟庸的请求了。 不过他还是说道:“胡员外严重了,白糖一向是皇宫里的御品,本官怎敢插手其中呢?” 胡惟庸急切地说道:“大人说笑了。皇上已经颁布旨意,允许定山卖白糖。” 张县令摇了摇头说道:“胡大人有所不知,不是陛下阻止,是其他人,本官不敢得罪他们。” 胡惟庸心中冷笑一声,果然是有猫腻。 不过胡惟庸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说道:“那张大人能不能帮本官走动一下,毕竟那些商贩可是花了不少的银子买的,如今出了事情就不能善了了。” 胡惟庸这是用银子砸人呢,张县令听了这话,脸上闪过一丝纠结, 良久,张县令才叹了口气说道:“唉~~,这个本官做不到啊,谁叫咱家职权有限呢。 不过胡大人你放心,若是真有这事,本官一定会为你讨个公道的。” 胡惟庸脸上挤出了一抹笑容:“那就先感谢大人了。” 接着他将自己准备好的礼物取出来递给了张县令。 这份礼物是三块金饼,价值六百五十两。 胡惟庸笑道:“这是本官给大人的薄礼,望大人不要嫌弃。” 张县令眼睛一亮,心里暗赞一声:胡员外不愧是大官,财大气粗啊。 不过胡惟庸已经这样说了,张县令也就没有矫情,收下礼物,然后将一枚印鉴递给了胡惟庸。 拿到这个印鉴,胡惟庸大喜:“这可太好了,以后白糖再没有问题了。” 等他离开后,张县令看着这份礼物,心中满是欢喜。 张县令的妻子刘氏问道:“老爷,刚才您为什么不帮胡大人的忙?那白糖可是挣了不少钱呢。” 张县令瞪了她一眼,哼道:“妇道人家懂什么,本官现在还不知道胡员外惹的究竟是什么人。 这事牵扯太大了,本官一旦参合进去了,以后就别想脱身了。 这个胡员外真是不长脑袋,居然想要得罪人家。” 张县令的妻子撇了撇嘴,不过也没继续多说什么。 胡惟庸回去告诉胡定山说道:“儿子帮你办妥了,只要不是太大的官亲自来,你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胡定山激动地站起身来, 朝胡惟庸深鞠一躬:“爹,您辛苦了!孩儿不孝,让您操劳了。” 胡惟庸哈哈大笑道:“傻小子,都是自家人,你不用这样。对了,那张县令收了咱们送的金饼,应该不会为难你吧。” 胡定山摇头道:“不会的,他现在巴不得与咱们搞好关系呢。” 胡惟庸闻言松了口气。 不过胡定山却又补充道:“不过我估计他也不会全力帮忙,最多也就是尽量帮咱们说话而已。” “这个本官知道,这世间哪有免费的午餐。只要有人肯帮忙,能够顺利把事情压下来即可。” 胡惟庸说完,忽然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咬牙切齿道: “要是谁还敢再在那里动手脚,我非要跟他们拼命不可。” “好了父亲没有那么严重,您先回去吧,儿子继续卖白糖。” ………… 张县令从胡惟庸那里回来后,就立刻派人调查胡惟庸得罪的是谁。他知道这事很简单,不过需要时间。 而另一方面,张县令则是立马写信通知了陈宏,让他做好准备。 陈宏看到信函后,嘴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张县令在信里告诫他,这胡家的背景比较复杂,所以这次的事情他不想掺合,最好是不要去管这件事。 对此陈宏只是轻蔑一笑,他当初可是杀伐决断之人,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又怎么会畏惧任何困难呢。 而且胡家越强势他就越高兴,这样才能让他赚更多的银子。 张县令不愿意掺合这件事,陈宏自然也不好勉强。 反正到最后陛下会出面制裁胡定山的,陈宏也不再去针对胡定山了,打算仍由他发展下去。 第一百零六章 成为御品 这段时间,胡定山的白糖生意蒸蒸日上,不仅是平民老百姓,甚至开始有达官贵人开始购买胡定山的白糖。 一开始他们也不想想胡定山的白糖质量,但是家中的下人很多都买了胡定山的白糖。 所以他们也经常能够看到胡定山的白糖出现在自己的家中,当他们仔细看胡定山生产的白糖的时候。 惊讶的发现了胡定山所制作的白糖要比皇宫里的御品白糖质量要好多,不像他们现在吃的这种白糖,粗糙不堪。 胡定山制造的白糖,又细腻有甘甜,而且价格还比御品白糖要便宜许多。 于是胡定山的白糖开始在达官贵人中受到追捧,也是从这时开始胡定山的白糖正式打入了达官贵人的圈子里。 越来越多的达官贵人注意到了胡定山生产的白糖,开始不再购买皇宫里的御品白糖,而是转去购买胡定山的白糖。 随着越来越多的达官贵人,转去买胡定山的白糖,朱元璋也知道了此事,于是一盒胡定山所生产的白糖摆在了朱元璋的桌前。 “这就是胡定山的白糖?” 朱元璋拿起桌子上的那一盒胡定山所生产的白糖,放在鼻尖闻了闻。 一股清香飘散开来,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朱元璋心中大喜:“果然是朕梦寐以求的极品好白糖!” 然后他对太监总管说道:“去把胡定山请来,朕要和他谈谈。” 胡定山听到朱元璋传唤的时候,十分诧异,但还是立刻赶到了乾清宫,见到了坐在龙椅上的朱元璋。 “臣拜见陛下!” 胡定山向着龙座上的朱元璋行礼道。 朱元璋挥手示意胡定山免礼后,说道:“胡爱卿你可知,你的白糖为何会受到众位爱卿的追捧?” “臣不敢欺瞒圣上,因为臣的白糖质地纯净、清冽,比之御品的白糖味道更加好上几倍。”胡定山实话实说,并没有因为得势就忘形。 “哦?居然比之御品的白糖还要好上几倍,难道你的白糖是故意制作来与御品白糖作对的?” 朱元璋微眯双眼,他知道胡定山的话是实话,但他想确定胡定山的目的。 如果胡定山是要与皇室的白糖竞争,胡定山所创造的商业奇迹岂不是要打破皇室对白糖的垄断, 而胡定山将成为最大的赢家,甚至可以影响整个大明朝。 这样的话,必须尽快铲除掉胡定山,绝不能给胡定山任何崛起的机会。 胡定山察觉到了朱元璋语气中的杀意,顿时跪倒在地上:“陛下,请您相信臣,臣绝无半点这种意思。” “胡爱卿你起来吧,朕相信你的忠诚。只是朕有些疑惑罢了,胡爱卿若有解答,朕必重重封赏。” “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好!既然胡爱卿已经表态,朕便不藏着掖着了。胡爱卿,朕问你,这次市面上流通的白糖,是哪里来的。” 虽然胡定山不是奸邪小人,但朱元璋依然保留了一丝警惕性,这么大笔钱财的流通,怎么可能不引起怀疑。 “陛下,这次白糖的流动,是由臣所提供的,这批白糖的原材料是……” 胡定山将这次运送货物的过程详细地告诉了朱元璋。 朱元璋听完后,陷入了沉默。 胡定山继续说道:“陛下请放心,这批白糖的原材料,臣早就处理干净了,绝对没有一丝残留。” “嗯!朕相信胡爱卿。”朱元璋笑着说道:“既然是这样,胡爱卿可否再帮朕做件事情呢?” 胡定山心中猜测到朱元璋的意图,却还是恭敬地说道:“只要臣力所能及的事情,臣都可以去办。” 朱元璋露出满意的神色:“胡爱卿,朕希望你能继续帮助朕制作白糖,直到大明的白糖全部取代御品白糖。” “什么?陛下你想用臣制作的白糖替换御品白糖,这恐怕不妥,御品白糖是皇室专用的白糖啊。”胡定山皱眉说道。 朱元璋冷哼一声,他当然知道御品白糖是皇室专用的白糖,但是御品白糖对他太重要了,容不得他冒险。 于是朱元璋对胡定山说道:“朕的要求就这么简单,你只需要帮朕把这件事情办妥即可。” “臣遵命!”胡定山拱手回道。 他知道这是朱元璋给他的考验,也是给予他的奖励,若是成功了,他将彻底走上富贵之路。 但是万一失败了,他将身死族灭,永远消失。 这是一份巨大诱惑,同时也是九死一生的赌局。 胡定山没有选择拒绝,他必须接受这一切,否则别无选择。 “哈哈哈,好,既然胡爱卿答应了,那么你就准备一下吧,等到秋收结束后,就可以开始工作了。” 胡定山躬身退出乾清宫:“是!臣告辞了!” 离开了乾清宫后,胡定山感觉自己肩头的担子重了不少。 他回到自己店铺里,叫上了徐祖寿,和他说了朱元璋想让他们的白糖成为御品白糖的事。 胡定山说道:“祖寿啊,今天你就带人回去准备一下,把这些年积累下来的白糖原材料全都搬来。” “记住了,千万不要让外界的人知道,尤其是御膳房的人!” “是!掌柜的,我知道了!” “对了,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胡定山突然问道。 徐祖寿说道:“准备好了,只是你要拿那些东西干嘛啊。” “呵呵,你很快就会知道了!”胡定山神秘兮兮地笑了两声。 “你先准备好,等到明日,我就会把白糖交给你!” 第二天,胡定山找到徐祖寿,将一袋袋白糖递给了他,并且吩咐他:“这里的白糖一共五百袋,你要在最短时间内装车,拉往各府县。” “这次的白糖不同于之前,你要特殊对待,绝对不能出现差错!” “放心吧掌柜的,我懂!” “嗯!” 安排完这一切后,胡定山才松了口气,他终于要踏出关键一步了。 胡定山将自己的名字刻在白糖的包装上,然后将它挂在了门口的柱子上。 第一百零七章 供不应求 他拿起毛笔在纸上写道:“大明白糖。” “这个牌子就是我们的标志,从此以后世人再也无法仿制我们的白糖。” 这个牌子就像是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水里,瞬间激荡起无数涟漪。 “什么,有人竟然开始制作白糖了?” “这怎么可能,白糖可是皇室专用的啊。” 胡定山的白糖很快风靡了全国,而不是仅限于京城之中。 这让许多人都惊讶不已,因为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个时代竟然有人开始制作白糖了。 “胡老板,你们的白糖卖的真好啊,每次买一盒回去吃,甜滋滋的。” “是啊!这个味道实在太美妙了。” “我家儿子昨天也买了几盒,吃的满嘴都是油光,连牙齿都被糊掉了,可惜他还是不肯停下,非要再吃几块。” …… 看到大街小巷都议论纷纷的白糖,胡定山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要的效果达到了。 这个世界的白糖产量极低,价格也昂贵的吓人,寻常人根本负担不起。 所以他利用自己对白糖的了解,制定了一系列优惠活动,吸引了大量的商贩购买白糖。 随着越来越多人使用他的白糖,白糖的价格就会越来越高,而他的收益也会变得越来越多,最后成为大明帝国的首富。 胡定山对着自己的伙计吩咐道:“你们现在马上派人将这些白糖送到各府县去, 记住,这段期间你们都必须跟紧这条商队,绝对不能出差错。” “明白了!”胡定山的伙计们齐声说道。 同时,胡定山也把自己制作的白糖提供给皇室之中的贵人食用。 他们在吃了胡定山的白糖后,都称赞不已。 胡定山婉言谢绝,只是偶尔进贡一些白糖给朱元璋,并不敢与这些大臣有太深的瓜葛,免得惹祸上身。 三月初,胡定山的白糖源源不断地被送到京师,供朱元璋享用。 朱元璋在得到白糖的好处后,对胡定山更加倚重,对于胡定山制造白糖的技术,也更加支持, 给胡定山授予了“御用白糖工匠”的称号,并且允许他开设分厂。 另一边,在胡定山的努力下,白糖的生产线正式建成了。 随着一箱箱白糖运往各地,白糖销售额也节节攀升,很快超越了皇家的专利。 不过白糖在销售方面占据主动权的,仍然是胡定山,因为胡定山在制造白糖上的优势,比较明显。 “兄弟,你真厉害,这些白糖卖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快啊!”徐祖寿看着眼前的白糖,惊喜地说道。 胡定山说道:“这是必须的,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吗?这种事情对于我来说,轻而易举!” 虽然胡定山在白糖上有着不俗的表现,不过在官场上,他却寸步难行。 这就是官场上的潜规则,不是他能够打破的。 如果他强硬起来,那么等待他的将是无穷无尽的报复。 不过随着胡定山所制造的白糖开始风靡全国,白糖开始出现严重的供不应求的状态,这反倒给了胡定山机遇。 胡定山开始向朱元璋请奏,希望能够扩充白糖生产线,增加产量。 朱元璋对于他的申请十分支持,立马批准了他的请求,并且给予了他足够的权力。 “恭喜胡定山,现在你拥有的白糖生产线足足有十四个,可以生产出整整五万斤的白糖。”徐祖寿羡慕的说道。 胡定山摇头说道:“你以为这是好事?这个白糖生产线是朱元璋赏赐给我的,如今我拥有了,那么其他人呢?” “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将白糖的销路打通,至少要维持一个月,这样我们才算是真正获得了白糖的垄断权,到时候就没有人敢欺负我们了。” 徐祖寿点点头,说道:“这个我懂,但这也太麻烦了吧,要是有什么新的白糖出来怎么办?” 胡定山沉思片刻后,对徐祖寿说道:“就算他们能够生产出新的白糖,但是质量绝对比不上我们的!所以不用太担心。” “这样一来,我们的白糖生产线就不用停止,继续生产白糖。” “当然这个生产线是有时间限制的,一旦我们的白糖产量降低了,这个时间就会延长。” “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们都需要保证生产速度和品质,所以在产量不足的情况下就要采取措施, 那就是在全国各地开分店,并且每个分店都要有生产线。” “这些分店遍布全国,而且要开设多个分厂,争取在一年之内就形成规模化的生产流水线,这样才能保证我们的白糖生产能力。” 徐祖寿听了,感觉压力颇大。 不过既然选择跟了胡定山,那么就只能拼命去干了,所以徐祖寿点了点头,说道:“行,我这就回去筹划,看看能不能将白糖开发成一个集散地。” 这时候,有下属来找胡定山:“东家,有客人求见。” “客人?谁啊?”胡定山疑惑的问道。 “他叫王启年,听说他手艺精湛,能够制作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甚至连瓷器、木材都能够弄出来,所以他说有办法能够帮您赚钱。”下属禀告道。 “哦,他说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我赚钱?”胡定山饶有兴致地问道。 下属答道:“他说,他能够用一个月的时间,生产出五百吨白糖,这些白糖不会受到市场影响。” “这怎么可能?”胡定山皱眉道:“哪怕他手巧一些,但是也不可能一次性就生产出五百吨,除非他的白糖是现成的。” 下属说道:“确实是真的,不信您可以去验证一下。” 胡定山带着狐疑走向了王启年居住的地方。 “胡掌柜来啦,里面坐。”看到胡定山来了,王启年热情招呼道。 “王先生,我来了。”胡定山微笑着说道。 “来,尝尝我刚煮好的茶叶蛋,特别香。”王启年拿出两枚鸡蛋递给胡定山。 胡定山也没有推辞,直接剥壳吃起来,顿时觉得鲜嫩可口,不由赞叹道:“嗯,不错,确实很美味。” 第一百零八章 井然有序 王启年笑道:“我们村的孩子都喜欢吃这些东西。胡掌柜要是喜欢吃,可以经常来我这里吃。” “哈哈……好啊!到时候我就叨扰王先生了。” 接下来两人又闲聊了一阵,然后才切入正题。 胡定山说道:“不知道王先生说的白糖生产线有什么秘诀?” “其实我们现在的白糖生产线就很不错嘛。”王启年指着白糖生产线说道。 胡定山说道:“不知道王先生能否讲解一下?” 王启年说道:“我们这个白糖生产线的核心原理是利用蒸馏水来改变白糖的品相, 从而达到最佳的效果,所以我们的白糖生产线是纯天然的。” “而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让这条生产线保持稳定的效率,不然它就会像普通白糖一样,失去了原本该具有的价值。” 胡定山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然后询问道:“我想知道,王先生你打算怎么保持白糖的原本功效?” “很简单,我打算制作一些工具。”王启年说道。 “什么工具能够让白糖保持原汁原味?”胡定山好奇地问道。 王启年从旁边抽出一叠图纸递给胡定山,说道: “这是我根据白糖原料的不同,制作出的几种工具,你可以自己试着研究一下。” 胡定山结果图纸,仔细翻阅起来,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图纸中记载了几种新型白糖工具。 胡定山不禁感慨道:“王先生,真没有想到您竟然这般博学多才,这样一来我的白糖生产线就更具备竞争力了。” 王启年笑着说道:“呵呵,你可别把我吹捧过火了,我只是提供一些思路而已,至于能不能成功,还是需要靠你来完善。” 胡定山坚决说道: “王先生放心,我会努力将你的建议完善的。” 王启年点了点头说道:“那行,我们就合作愉快了!” 接下来两个人再谈了一会儿生意上的事,就离开了。 第二天,胡定山派人将这几张图纸送到了京城总部,交给陈师傅和孙老板看。 两人仔细研读了一番后,惊讶不已。 陈师傅说道:“没有想到这个小伙子竟然能够创造出这样神奇的东西,难怪能够将白糖制造的如此出色。” 孙师傅则是激动地说道: “没有想到世界上还存在着这样的技术,这样我们的生产线就不愁销路了!” 胡定山听到陈师傅这样说,赶紧问道:“陈老,不知道你认为这件工具能否投产?” 陈师傅点了点头说道:“虽然不知道这几种工具的效果,不过这几样工具却是很不错,可以应付现阶段市场的需求。” “那么我们的生产线岂不是可以扩建了。”胡定山高兴地说道。 陈师傅摇了摇头说道:“扩建倒是不用,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 “毕竟扩建生产线的话,就必须要进行大量的投资,这样我们会承受巨大的风险。” 胡定山沉默片刻说道:“那好吧,我就按照陈老的建议来做了。” 随后胡定山对着身边的下属吩咐道:“立即召集各部门领导,我要讨论一下关于扩建生产线的计划。” “是,东家。”下属恭敬地说道。 随后胡定山便去忙碌了,而胡定山手下的人则是去联系各部门。 一个星期之后,各部门都陆续收到了消息,胡定山宣布扩充白糖生产线,同时将白糖的生产工序分级。 胡定山将生产线分为四大块: 第一大块是专业的机械生产车间。 这个车间是主要负责运输白糖,以及调配白糖的。 比如在这些车间内装有一个专门调配白糖的机器。 每隔半个小时就会有一名工人将熬好的白糖加进机器中,然后等待调配完毕。 另外每一块白糖区域有三台蒸汽炉,每个蒸汽炉可以容纳一千斤白糖,也就是说这些白糖需要用三万斤甘蔗才能将其榨出来。 第二大块是白糖生产工厂。 这个工厂的设置跟前世一模一样,依旧采取传统的蒸煮模式,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车间周围堆积一层煤渣,以防止煤灰泄露。 第三块是流水线生产区。 这块区域包括:一座铁架搭成的流水生产车间;两组蒸锅、数十个蒸罐、上百个小型锅炉;两台搅拌机。 第四大块是生产区域,也就是白糖加工房间。 这间加工房间的规格是一间房屋,整间房屋全被白色的石膏墙封死,外表还有一圈金黄的塑料薄膜。 这里的白糖加工环节与传统的蒸煮加工有所不同,首先就是添加液体的顺序不同,并且还增加了蒸汽机的使用。 比如将一桶白糖放入机器内,由机器喷射出蒸汽进入缸底, 再通过机器的转轮将蒸馏出的加工液注入加工好的白糖内部, 再经过压缩、冷凝等操作,加工出适合的形状或者大小。 这个流程比较复杂,所以胡定山打算让王启年亲自来管理生产。 不仅仅如此,这里还配套了两个工人组织,这些人主要负责管理工坊的日常工作和食物、药品、衣服等事务。 当然这些人的薪水也非常优厚。 当然了,为了防止出现偷盗、抢劫等恶劣情况,胡定山在每块区域设置了五十名巡逻士兵。 当初为了避免麻烦,他还特意让人在这里弄了一面大铜锣挂在墙壁上, 如果发现有违反纪律的人员出现,立即敲响铜锣示警,然后就会招来士兵处罚。 胡定山对于这项措施非常满意。因为现在是非常时期,所以胡定山特别叮嘱,任何人不许私自走动, 除非是他的命令,否则绝对不允许踏足加工车间,也不准擅自出售白糖,更不许破坏这里的设备。 在胡定山看来,只要这些设备不受损害,那么这个加工工厂就安全无虞,不会担心白糖被抢夺走。 而且胡定山也明确告诉众人,谁敢私自将工厂内的东西卖出去,一旦查实,轻则开除重则打入天牢。 胡定山对于这样的结局还是非常满意的,他觉得只有将这些人牢牢掌握住了,那么他才能安枕无忧。 就这样,一切井然有序地展开。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胡定山每天都要往返于白糖生产基地和总厂之间。 第一百零九章 风雨欲来 不过很快 因为要去其他城市教学生产,去制造白糖,所以胡定山必须得离开京城了,去到其他城市。 胡定山放心不下自己的妻子柳思思,于是去找到胡烈然,让他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面,保护好柳思思。 因为他知道自己家里面的人都很不喜欢柳思思,所以在自己离开后,肯定会想办法针对她。 胡烈然听后答应下来。 最终,胡定山带着自己手下的人马离开了京城。 胡定山这次来到江浙,是带队前来招募工匠。浙江省位于南方沿海地区,气候温润湿热。 所以胡定山希望从浙江招募大批的手艺高超、能耐广泛的手工匠人,然后用来研究白糖制作。 …… 胡定山来到江浙后,立即召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然后将自己的想法讲解给他们听。 胡定山对大家说道:“这次我来江浙就是希望能够在这里建立一个制作白糖生产车间。”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胡定山继续说道:“既然你们都赞成这个提议,那就尽早去找一批有本事的工匠回来,争取尽快将白糖生产线建起来。 众人齐声应是。 接着,胡定山又交代道:“不过我希望你们在建造白糖车间的时候,要严禁私自把原材料贩卖给其他企业” “尤其是粮商,要杜绝粮商私自向其他企业兜售原材料的事情发生,不然就要追究你们的责任。” 众人听后立即说道: “请东家放心,这条线我们一定严守,不会把秘方泄露出去的。” 胡定山点点头说道:“那好,就拜托各位了。” 这次胡定山在江浙的行动非常顺利,仅仅花费一天时间,就招聘了一百多名工匠。 在招募好工匠之后,胡定山又让他们在附近的几个村庄里面购买了不少的甘蔗,然后将甘蔗送到这些厂房内进行加工。 随后胡定山又让这些人按照自己给出的工艺图纸生产出了白糖。 而在胡家之中,胡家内的人在胡定山走后开始针对柳思思,因为现在胡定山的白糖十分受陛下赏识。 所以他们把之前被胡定山顶撞的罪都怪罪在了柳思思身上,觉得是柳思思指使胡定山的。 所以他们打算弄死柳思思,但是柳思思身边有胡烈然保护,必须想办法把胡烈然支开。 于是胡家内斗开始了。 这次他们派遣的人不像之前那样莽撞,而是暗中监视柳思思。只要她有什么异常举动,他们立刻就可以拿下柳思思。 在这种紧张刺激的氛围中,一晃两个月就过去了。 在这两个月里,胡烈然一直呆在白糖生产基地,保护着柳思思。 柳思思一直呆在房间里面养胎,没有出门,这让胡家的人更加坚信,柳思思肚子里怀的肯定不是男孩。 虽然柳思思现在已经怀孕九个月了,但是她的脸却显得更瘦了,整个人也没有之前圆润了。 柳思思正躺在床上休息。 看见胡惟庸走进来,柳思思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 胡惟庸摆摆手说道:“别动,赶快躺下,我今天过来主要是看看你。” 柳思思乖巧地点了点头,重新躺下了。 胡惟庸关切地问道:“怎么?身体不舒服吗?” 柳思思摇了摇头:“爹,我挺好的,您不用担心!” 胡惟庸叹口气:“若不然,你回到胡府。” “为父也好照顾你与定山的孩子。” 胡惟庸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他心里清楚,自己儿媳妇的脾气倔强的很,估计不愿意离开这里吧。 但是这里的生活太贫穷了,根本不适合她一个女人长期居住,所以搬回胡府是势在必行的。 不过柳思思的从小养在闺阁之中。 她有玲珑心思。 自然知道。 胡家,早已开始了内斗。 因此,她想都不想就拒绝了胡惟庸的好意。 胡惟庸接着说道:“既然如此,为父就不勉强你了。” “不过,有什么事情,也要及时告诉我。” 胡惟庸的眼神,充满慈爱。 “毕竟,这可是我胡惟庸的第一个孙子呢。” “嗯!”柳思思微笑着说道。 胡惟庸突然语重心长地说道: “之前定山顶撞他们,让他们不开心,现在定山走了,他们肯定会拿你来开刀的。” 柳思思点头说道:“我明白!谢谢爹关心,我会注意的。” 胡惟庸听罢,叹口气,站起身来,背着双手慢慢朝外面走去,同时留下一句话:“你好好保重!” 当胡惟庸离开后,柳思思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喃喃说道:“孩子,你要快快出世,爹娘都在等着你出世呢!” 与此同时,胡定山带领着工匠们加班加点的生产甘蔗。 两个月后,胡定山将白糖全部加工成型并且存储好后,然后才停止工作。 胡定山看着这批加工出来的白糖,脸色露出欣慰的表情,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设想能实现。 胡定山命令手下,先将这批白糖秘密运送到京城。然后他自己则继续前往其他城市。 与此同时,胡家内一些长辈决定要对柳思思动手了,否则柳思思在胡定山身旁,他们很难找机会动手脚。 胡烈然的父亲先要把自己的儿子支开,对于自己这个儿子,他是真的气。 第一百一十章 遇袭 自己的儿子居然帮着胡定山来对付自己,简直让人无奈。 胡烈然的父亲想了一番后说道:“烈然,你最近不是要去西北军营吗?” “嗯!” “什么时候走?” “大约三四天以后就走。” “好,这次你就去吧!” 胡烈然奇怪地问道:“爹,您叫我走干嘛?” 胡烈然的父亲瞪了他一眼说道:“还不都怪你!你说你,平时在军营里面待着也就算了,怎么跑回来捣乱呢!害的我们家丢人。” 胡烈然说道:“爹,您误会了,那不是我捣的乱,那个胡定山是我兄弟,我不会让你们就这么轻易对柳思思下手。” 胡烈然的父亲冷哼一声说道:“哼!我管它是谁呢?反正这件事都是因你而起。你不去就不去,但是你要告诉他,别来找我们家的麻烦。” 胡烈然见状,急忙说道:“爹……” 胡烈然的父亲打断他说道:“你不用说了,这事我已经决定了,不用劝我了!” 说完,他转身走出房门。 胡烈然急忙跟了上去,拦在门口说道:“爹,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吗?” 胡烈然的父亲怒道:“这是你爹的脸面,你明天就去准备东西,为去西北做准备。” 胡烈然还想要劝阻,胡烈然的父亲直接甩袖子走掉了。 胡烈然见状,无力地瘫倒在地,一时间陷入茫然之中。他觉得自己的父亲太在乎自己的名声,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这一晚,胡烈然辗转反侧,怎么睡都睡不着。 胡烈然想着:“我这次去西北应该怎么处理呢!得耗着等到胡定山回来才行。” 想着想着,胡烈然终于抵挡不住疲惫昏昏欲睡。 …… 时光飞逝,眨眼间一个星期过去了。 胡烈然依旧没有等来胡定山回来的消息,他有点着急了。他担心自己的父亲会派人杀死柳思思腹中的胎儿。 但是他不敢去质问自己的父亲。因为他知道他这位父亲的脾气,他决定要做的事,任何人都改变不了,除非他自己放弃。 …… 胡定山这边的工厂早已经建设完成了。 胡定山的工厂位于西北的南疆省境内,由于地处偏僻,而且不便利,因此这里基本上荒废了。 胡定山这段时间每天都在指挥人员建设这座工业园区。 而胡烈然的大伯已经开始动手了,他先用让胡烈然去帮自己办事为理由,把胡烈然支走。 根据胡烈然大伯这段时间的调查,柳思思每天会出门买东西,以往都有胡烈然跟随着贴身保护。 但今天她只能自己一个人,所以今天是出手的最佳时机,胡烈然大伯打算让人伪装成乞丐把柳思思骗上马车绑架到郊外。 胡烈然大伯的计划很顺利,因为他们早就商量好了计策。胡烈然的大伯安排好人,就躲在工厂周围。 当然,他不可能傻傻地在那里等着。 他提前给自己安排好了退路。 胡烈然大伯带着几个亲信躲藏在一颗大树底下,远远望去,就像一棵巨大的槐木。 此时,天空灰蒙蒙的。乌云压顶,似乎要降雨的迹象。 胡烈然的大伯吐出一口浊气。 过了一会,他才缓缓睁开双眼,目光紧盯着远方,他感觉时辰差不多了。 就在这时候,忽然,远处传来马车的声音,由远及近。 “大哥,他们来了,咱们准备行动。”胡烈然二叔说道。 胡烈然的大伯说道:“好,那你们赶紧去通知其余人,准备行动。记得千万不能暴漏了身份,一切以抓住柳思思为主。” 胡烈然的二叔和另外几个人点点头,迅速离去。 胡烈然大伯看着渐渐驶来的马车,他的眼神越发冰冷了起来。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然后看向前方。 他悄悄移动到一块石头上,蹲下身子隐蔽了自己。 胡烈然的二叔和其余几个人分散开来,各自找到一个合适的掩体隐蔽起来。 不久后,柳思思乘坐的马车出现在众人的视线范围。 柳思思看着马车缓缓驶来,她笑着掀起窗帘向外看去。 她突然感觉有些奇怪,自己这条街道平日里人很少,怎么今天突然这么热闹,而且看那马车好像还挺豪华的。 柳思思皱眉暗忖:“今天是有什么喜事吗?” 这时候,她突然看到远处的树丛里闪过一丝亮光,顿时警惕起来。 就在此时,她听到一声呼啸,随即,一个黑影突然冲出来跳进她的马车,然后抱住她就跑。 柳思思吓坏了,她拼命地挣扎起来:“救命啊!” 她刚喊了一声,就被黑衣人捂住了嘴巴,然后她整个身躯被人抗在肩膀上。 柳思思被人扛着一直朝着马车跑了一段路程,然后扔进一辆马车上。随后,黑衣人快步离去,并关上车厢门。 马车上的柳思思惊魂未定,刚刚她感觉自己就要死了一般,现在她浑身湿透,心脏砰砰跳动。 过了一会,她才恢复平静,然后伸手摸向肚子。 她悲痛欲绝地哭泣了起来:“宝宝,娘对不起你,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娘不是故意抛弃你的。” 柳思思伤心地哭了起来,她的心仿佛被撕裂一般疼痛,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过了一会,她才停止哭泣,擦干净泪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知道她现在必须尽快逃走,因为她怕等一下那伙劫匪回来,到时候恐怕会伤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想罢,柳思思慢慢地挪动自己僵硬的身躯,试图爬出马车。 她刚刚挪动身躯的时候,肚子立刻传来一阵剧痛,柳思思惨叫一声,她的额头流满了汗珠,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滴答声。 但是她咬牙坚持,忍受着剧烈的疼痛。 第一百一十一章 柳思思的危机 继续努力地向前挪动。 不过柳思思毕竟是孕妇,再加上剧烈的疼痛,使得她的身体摇晃起来,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上。 柳思思慌乱之际抓到了旁边的扶手,她勉强控制住身形,艰难地站起来,慢慢移动。 这时候,她又感觉到小腹一阵绞痛,疼得她全身颤抖。 不过柳思思咬着牙强忍着疼痛,继续向马车外挪动。 终于,柳思思靠近了车门,她伸出右脚踢了一下车门。 “哐啷~~哐啷~~咣啷……”伴随着一连串沉重的响声,马车的车门被踹开了。 柳思思看了一眼四周,发现附近没有其他人,于是她钻进马车里。 她看了看左右两旁,发现有个黑衣人躺在一张椅子上,正是刚才将他掳走的男子。 柳思思认识这个男子,他叫胡浩,也是胡烈然的大堂兄。 “原来是这混蛋搞的鬼!”柳思思心中骂道。 不管怎么说,胡浩也是她的大舅哥,虽然他做的事情令柳思思愤怒不已。 但是现在柳思思还不能拿胡浩如何,她需要找人报仇。 这时候她才注意到马车里还有一扇小窗,于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推开小窗爬了出去。 马车外有一片草坪,草坪上还种植了一些花卉。 柳思思趴伏在草坪上,大口喘息着,她感觉胸闷无比,呼吸极度困难。 柳思思不知道现在该如何办,是继续逃走呢,还是回家搬救兵。 她犹豫许久,然后咬咬牙,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子。 瓶子里是她偷偷留存下来的药丸,她打算吃了它。这样就能暂时减轻胸闷的症状,然后找到合适的机会,逃走。 不过,就在柳思思拔掉塞子,将药丸吞服入肚后,她就觉得胃部翻腾,然后忍不住呕吐起来。 呕吐物很苦涩,柳思思却顾不得了。 过了片刻,柳思思总算舒服多了。她感觉胸口也不闷了。 她看看四周没有人,就快速穿过草坪,向远处奔去。 就在柳思思刚刚跑了百米的距离时,突然有三匹骏马朝这边疾驰而来。 柳思思见状,脸色微微一白。她知道这肯定是胡烈然大伯派来追捕她的人,因为她的行踪已经泄露了,否则不会来得这么快。 “怎么办,我应该往哪里逃?” 柳思思看到前面出现一座矮山丘,她毫不犹豫地跑上山坡,躲在一棵松柏树的背后。 她屏气凝神,仔细倾听周围的动静。很快,她听到了马蹄声和吆喝声。 “快,那女人跑到前面的山上了。快给我追上她!” 马蹄声更密集了,显然是追兵距离柳思思所藏身的松柏树不远了。 柳思思心急如焚,她恨不得现在就逃脱出去。 就在此时,前面传来了马嘶鸣声,然后是马匹疯狂奔跑的声音。柳思思扭头望去,只见一名骑马者带着一群人飞快地朝着这边狂奔而来。 柳思思顿时瞪大了双眼,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明白为什么前面会突然冒出一支人马?这究竟是巧合?还是预谋已久? 不管这些问题,她现在只希望自己可以逃生,至于其他事情以后再考虑吧。 就在此时,马队已经越来越近。 柳思思心里非常紧张,她握紧拳头,全力调节呼吸。 当双方距离拉近后,马队的主帅勒住缰绳,停下了前进的步伐。他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柳思思。 此时的柳思思狼狈不堪,脸色苍白,衣衫凌乱,秀美的脸庞也沾染着灰尘,看上去格外憔悴和狼狈。 不用猜也知道,柳思思遭遇了什么。 马队主帅阴恻恻地盯着柳思思,语气冰寒地质问道:“臭婆娘,是谁让你跑的,老实交代!否则别怪爷不客气。” 柳思思咬着唇瓣,目光怨毒地看着马队主帅,没有吭声。 看到她不回答,马队主帅恼羞成怒,挥舞着手中长剑狠狠地砍向柳思思。 “噗哧!”锋利的长剑刺破肌肤,鲜血喷涌出来,瞬间浸湿了柳思思的半边衣裳。 “啊~”柳思思尖锐的哀嚎声充斥在空气中。 她的脸颊上布满了汗水,她感觉到疼痛,但是她依旧倔强地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马队主帅:“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 说完后,她就闭上眼睛,放弃抵抗,任由马队主帅折磨她。 “贱人!”马队主帅恶狠狠地骂道。 他举起剑朝柳思思刺去,结果柳思思的脑袋歪到一边去了。 “哼,我看你能够撑多久。”马队主帅说着就准备把剑刺向柳思思另一侧的脖颈。 柳思思睁开眼睛,眸子里泛出决然的光芒。 就在此时,柳思思看到一个人影跑了过来,正是他的丈夫胡定山派来保护她的胡烈然。 看到柳思思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胡烈然勃然大怒。 他拔出宝剑,与马队主帅厮杀起来。 马队主帅见状,他赶紧吩咐身边的属下:“拦住他!” 胡烈然一人独战数人,并且将敌人杀了几人。 “砰——”胡烈然一刀劈断一名敌人的脖子。 他看了一眼地上那具尸体,然后将视线锁定马队主帅:“王八蛋,今天老子跟你拼了!” 话音未落,他纵身一跃,朝着马队主帅冲去,手中长剑散发着耀眼的寒光,直逼马队主帅。 马队主帅见状,立即挥舞长剑阻挡。 两柄宝剑碰撞在一起,迸射出绚丽多彩的火花。 马队主帅被击退几步,险些跌倒。 胡烈然乘胜追击,再次扑了上去。 两人又厮斗在一起,你来我往,好不激烈。 两名侍卫想帮助主帅对付胡烈然,但是被胡烈然身后的侍卫拦住。 柳思思趁机爬了起来,转身朝着另一边跑去。 柳思思不愿束手待毙,她拼尽全力向前跑。 “快点!再加把劲儿!”柳思思大喊着,希望早日摆脱危机。 然而,柳思思的运气并不怎么好。她才跑了没几步,就被绊了一跤,摔倒在地。 她本就受伤严重,这一摔,她的伤口崩裂开来,鲜血汩汩流淌,触目惊心。 第一百一十二章 胡烈然到达 “啊……”柳思思惨叫起来,痛楚和恐惧袭遍全身,她感觉到死亡正向她招手。 柳思思绝望了,这一切太快,她根本反应不过来。 就在柳思思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马蹄声渐渐远离,然后消失了。 柳思思慢慢地睁开眼睛,她茫然地环顾四周,看到周围的景象,顿时吓呆了,她以为自己在做梦。 “呜呜呜……呜……”柳思思哭泣着,泪水模糊了双眼。她努力挣扎着坐起来,然后靠在树干上。她低下头来,摸索着捡起地上的绣花鞋,将鞋底的碎石子拿掉。 然后柳思思将鞋底擦拭干净,换上新鞋子,再将鞋子穿上,然后站起来。 柳思思扶着树干,踉跄着脚步,继续往前走。她要活下去,她不能死,她一定要活下去。 柳思思的运气似乎不错,她很顺利地跑出了深林,最后来到了一条河边。她脱掉鞋子,赤脚踩在河水里,冰凉沁骨,刺激得她差点跳起来。 柳思思哆嗦着身子,颤抖地穿上鞋子。 柳思思蹲下身来,用袖子遮掩着鼻涕眼泪,然后艰难地往前走。 这条小溪清澈见底,溪底铺着一层浅黄色的鹅卵石,她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刃上,很是辛酸。 “噗通——”柳思思一个没注意,整个人栽进水里。 “救命呀……救命……”柳思思慌忙拍打着水花,呼唤着附近的村民。 然而,村民们听不到她的求救声。 柳思思从水里爬起来,浑身湿透,头发贴着皮肤,黏糊糊的特别难受。她忍着剧痛,艰难地迈着步伐,继续往前走。 而胡烈然,还在和那些人周旋,他们不想伤害胡烈然,所以迟迟没有拿下胡烈然。 这反而给了胡烈然机会,他现在心系柳思思,自己给了胡定山承诺要保护好柳思思的。他虽然武功很厉害,但是双拳难敌四腿,所以很快他身上就挨了好几处攻击,鲜血淋漓。 “噗通——”又是一个不留神,胡烈然坠入水中。 “噗通——噗通——噗通——”连续五六个士兵也跟着跳下去。 这个深潭很宽广,他们一共下去了七个士兵,却仍旧看不到胡烈然的影子。 “该死!”一名士兵暗骂一句,然后说道,“你们在上面守着,我先游下去找他。” “好!”众人异口同声道。 随后,这名士兵奋力地游向水下。 “咕噜咕噜……”士兵刚潜进水里,就喝了好几口水。 士兵憋着气,奋力向水底游去。他游泳技术还算不错,不到片刻就找到了胡烈然。 他抓住胡烈然的胳膊将胡烈然拖出水面。 “咳咳咳——” 胡烈然猛烈地呛了几口水之后终于醒了过来。他迷蒙的眼睛渐渐变得清晰,他看清楚了士兵。 “兄弟,谢谢你!”胡烈然虚弱地说道。如果不是这个士兵及时赶来解救自己,恐怕他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士兵松开胡烈然,摇摇晃晃地站稳。 胡烈然看到士兵的服饰,马上意识到这是自家的士兵,顿时猜到今天的袭击是自己大伯干的。 大伯果然还是对柳思思下手了,胡烈然愤恨极了。他的手指握成了拳头,关节咯吱作响,可想而知他有多生气。 “大哥?”士兵见胡烈然愣怔着不动,便伸出手推了推胡烈然。 胡烈然回过神来,问道:“怎么样?伤势严不严重?” “不严重,只是有点累。”士兵笑了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胡烈然叹了一口气,然后拉住士兵的手臂,带着他浮出水面。 两人爬到岸上,胡烈然掏出腰间的匕首,然后划破自己的衣裳撕扯了几块布料包裹着伤口止血。 “大哥,你受伤了,咱们先去医馆看大夫吧。”士兵提议道。 胡烈然轻轻摇头,道:“不行,我不能丢下夫人。” “嫂夫人已经安全回去了,您放心吧。我带你回去,免得你在路上遇到其他坏人。”士兵劝道。 “不,我不回去。我要去找夫人,你回去吧。”胡烈然拒绝士兵的提议。 士兵见他态度坚定,也不勉强他了。他想,既然他执意要去找夫人,那就让他去吧。反正自己已经尽力了,如果真有什么事情,也怪不到他头上。 ………… 柳思思走了好远才回到镇上。因为身体疲乏,走得实在吃不消了。她停了下来,坐到树荫下歇息。 柳思思抬眸看着蔚蓝的天空,忽然感觉心情轻松许多,仿佛卸下了千斤巨石一般,舒坦极了。 她缓缓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她不敢睡太久,担心坏人追上。 ………… 傍晚的时候,柳思思幽幽地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看了一圈儿,确定没有人,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站起来,揉了揉酸疼的脖颈,感慨万分。 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疲惫过。这一次逃跑真是太凶险了。 柳思思休息了半柱香时间,然后继续往城门的方向走去。 突然,她感觉到背后传来沉闷的脚步声。柳思思脸色微变,警惕地盯着前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柳思思紧张地攥紧了拳头,心脏砰砰直跳。 “谁?”柳思思冷声喝道。 “是夫人吗?”此时,满身血污的胡烈然走了出来。 胡烈然看到柳思思此时浑身血迹,顿时心里一抖,这要赶紧送去治疗,嫂子还怀着身孕呢。 万一出了什么事,他怎么向胡定山交代。 “烈然哥哥,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柳思思惊讶道。 胡烈然没有理会柳思思,急切地说:“你身上全都是血迹,必须要赶紧送去医馆。不然会出人命的。” “嗯。”柳思思点点头,然后任由胡烈然抱起她。 胡烈然抱着柳思思迅速离去。 胡烈然的腿伤还没有完全痊愈,此时根本使不上劲。他抱着柳思思走的非常费力,额角冒出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 “烈然哥哥,把我放到地上,我走吧。”柳思思说道。 胡烈然不肯,固执地说:“别废话,快走!” 两人一前一后往前走,走了一阵,柳思思突然晕倒在胡烈然怀里。 第一百一十三章 柳思思的梦 “思思!”胡烈然吓得大叫一声,然后紧紧地抱住柳思思,“思思,思思,你快醒醒啊,思思!” 柳思思慢悠悠睁开了眼睛,她眨巴了两下眼睛,然后挣扎着要爬起来。 “思思,别乱动。”胡烈然压制住柳思思,担忧地看着她。她脸色煞白,嘴唇毫无血色,显然失血过多,情况危急。 胡烈然立即抱起柳思思,朝村里最近的卫郎中的诊所跑去。 等到了诊所,胡烈然抱着昏迷不醒的柳思思冲进屋内。 “快来人,帮忙看病!”胡烈然把柳思思平放在床上。 “大叔,求你了,快来看看她。她流了好多血,肚子疼,快救救她啊!”胡烈然跪在卫郎中面前哀嚎。 胡烈然的哭喊声吸引了诊室外面围观的村民。他们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儿,纷纷凑过来瞧热闹。 “这位姑娘受伤了?哎呦喂,这么年轻就当妈妈了。” 医生皱着眉头,说:“都吵什么!你快把人扶进房间去,大夫马上就来了。” 胡烈然闻言,急忙扶起柳思思,将她送进里间的房间躺下。 胡烈然焦灼地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柳思思,他不断地用袖子擦拭柳思思脸上、身上的血迹, 并且脱掉她的鞋袜查看她受伤的脚踝。幸亏脚踝没受伤,不然他会愧疚死的。 柳思思一直昏迷不醒,胡烈然很担心她。他想了想,转身准备再次出去找大夫。结果这时候老郎中来了。 胡烈然连忙给老郎中磕头请罪。 老郎中挥挥手,示意他起来,然后走到床边检查柳思思的伤势。 “这孩子摔倒了,脑袋撞了个大包,又跌落山崖,现在昏迷不醒,需要尽快诊治。”老郎中捋着长须,语气凝重地说道。 “大夫,思思的身份高贵,请务必保住她和孩子。我会拿钱买药材,请大夫一定治好她。”胡烈然恳求道。 老郎中点点头,道:“你去拿二百文银钱过来,我要给她施针。” 胡烈然听罢立即去取了银子。 胡烈然把二百文银钱递给老郎中,老郎中让他去外面等待,然后他拿起银针,刺入柳思思右肩膀的穴位。 片刻之后,柳思思悠悠转醒。 胡烈然连忙把柳思思带回胡府,并且他要立刻通知胡定山。 胡惟庸看到满身血污的胡烈然和柳思思顿时大吃一惊,赶紧让他们进屋。 胡惟庸让丫鬟打水伺候他们洗漱。 “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胡惟庸关心地问道。 柳思思看了胡烈然一眼,犹豫不决。她不想告诉公爹真相,怕引起胡家关系不好,毕竟这件事情跟胡家内部人做的。 胡烈然看着柳思思,说道:“是我没有保护好嫂子,我对不起你和嫂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详细说清楚。”胡惟庸板着脸,说道。 于是,胡烈然便简单说明了情况。 “什么?你大伯竟然派杀手来刺杀思思?”胡惟庸怒骂道, “真是丧心病狂!我现在就写信,让人抓住他,狠狠收拾他一顿,省得她再兴风作浪!” “现在最重要的是通知胡定山,然后养好嫂子的身体,毕竟还有胎儿。”胡烈然提议。 胡惟庸赞同地点点头。他对丫鬟吩咐几句,让她去给胡定山报信,顺便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他,让他有个准备。 丫鬟领命出去了,胡夫人则照顾柳思思。 “思思,我已经让管家把东厢房收拾出来了。你先住那边。”胡夫人柔声说道。 “谢谢婆婆。”柳思思虚弱地说。 “傻孩子,我们是一家人。你怀孕,以后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呀!”胡夫人拉着柳思思的手,嘱咐道。 柳思思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胡夫人叹了口气,说:“你先歇着,我去厨房给你弄些饭菜过来,等你吃饱喝足了,咱们再商量其它事情。” 柳思思感激地点点头,看着胡夫人离去。 胡烈然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走进来,放在桌子上。 “大嫂,趁热吃吧。” 柳思思摸了摸肚子,刚才被胡烈然抱着颠簸了半宿,胃里难受极了。 柳思思坐起来,吃了几碗稀粥,吃完后就觉得困乏。 胡烈然见状,连忙劝道:“大嫂,我扶你回屋睡一会儿吧。你这样也帮不上忙,不如养好精神再想办法解决。” 柳思思摇摇头,说道:“烈然,我实在撑不住了。我先眯一会儿,等到晚膳的时候叫醒我。” 柳思思说完闭上了眼睛。 柳思思很快睡熟了,她梦到了胡定山。她梦到胡定山正抱着小宝宝在笑。 她想冲过去抢回来,却始终没能迈步,因为身体被禁锢着,而那只是个梦,她不敢太用力,否则就会惊醒。 “不——不——”柳思思大叫,猛地从噩梦中惊醒。 胡夫人见状,连忙握住柳思思的手,柔声问道:“思思,你怎么啦?” 柳思思睁开眼睛,看到胡夫人那张充满担忧的脸庞,心里升起一股暖流。她伸手抚摸着隆起的肚子,喃喃低语:“宝宝乖,别怕,母亲在呢!” “思思,你到底梦到了什么?为什么浑身是汗?”胡夫人替柳思思擦干额头上的冷汗,疑惑地问道。 柳思思微微蹙眉,想起自己刚才做了一个怪异的梦,心情变得沉郁。 “思思,你到底梦到什么事了,快告诉我,别瞒着我,万一有个闪失……”胡夫人焦急地说道。 “娘,刚才我梦到胡定山了。” 胡夫人脸色大变,问道:“你是梦见他欺负你了吗?” 柳思思摇摇头,说:“我梦见他抱着一个男婴在笑,而那个孩子的模样跟我梦中的男婴差不多大。他笑得非常开心,嘴里还叫‘爹’。” 胡夫人松了口气,说道:“原来是梦,吓死我了。” 柳思思蹙眉,继续说:“但是我却怎么也碰不到他们,也靠近不了他们。” 胡夫人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问:“你确定?” “千真万确!”柳思思点头。 胡夫人的脸色突然变了,说道:“思思,你是不是做恶梦了?你肯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第一百一十四章 母女谈心 柳思思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遂点头附和胡夫人的话。 “你这两天总是做噩梦,估计是思念夫君太久了,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以致于产生错觉,安心养胎,顺利生下孩子,免得再折磨自己的身子骨。”胡夫人柔声劝慰道。 柳思思点头答应了。她不敢再深究刚才的梦境,怕惹胡夫人担心。 她的肚子饿坏了,便埋头苦吃。 胡夫人在旁边盯着,直到她吃饱了,方才停止监督。 “你慢点吃,别呛到。”胡夫人说道,“你先休息一会儿,一切都有我在,不会委屈你的。” 柳思思点点头,然后躺下来,盖好被子。 胡烈然见状,向胡夫人使了一个眼色,然后退了出去。 “娘,我大哥那边需要您帮忙,您尽量早点赶过去。” “我明白了,你放心吧。”胡夫人答应下来。她心里想着,既然思思梦见了胡定山和孩子,肯定会想办法联络上他们。 柳思思睡着了,胡夫人也无心做事。她走出西院,前往东院找丈夫。 “夫人,你来了,老爷正在书房。”管家恭敬地说道。 胡夫人点点头,径直去找丈夫。 “夫人,你怎么来了?”胡惟庸皱眉问道。 “老爷,妾身想问你一件事。” “何事?” “你觉得这件事情定山知道后他会怎么做?” “怕是会对胡烈然的大伯那一脉动手。”胡惟庸猜测道。 胡夫人紧抿薄唇,沉吟片刻后,说道:“你说得对,如果他对胡烈然大伯那一脉动手,就意味着他已经知道了真相,那我们就没有必要再隐藏此事。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要先调查清楚胡家其他房的情况。如果定山有把柄落在别人手上,咱们也好想办法救他出来。” 胡惟庸点点头,说道:“我会尽快把消息传递给他,并叮嘱他不要轻举妄动,免得惹祸上身。” 胡夫人想了想,又说道:“你还要注意一下老二和老三的态度。 他们对定山颇有怨言,若是知道此事,恐怕会趁机闹事,甚至对定山不利。 我听说他们已经在暗中谋划,希望除掉定山和我们。他们一旦成功,那么他们就能夺取定山的兵权。” 胡惟庸面露担忧,说道:“我倒是担心老五的脾气。定山的脾性暴躁易怒,老五却温和善良,我担心他斗不过老二和老三,反而丢了性命。” 胡夫人沉默了,过了许久,她缓缓开口:“这事你别插手,交由我去处理。我们要想办法化解定山与老二、老三之间的矛盾。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让定山脱离危险。当初老爷你娶了我,本来是想保护他,没想到害了他。” 提及旧事,胡惟庸愧疚不已。他曾经说过会保护妻子和儿女,可惜他食言了。 “夫人,你放心,等这件事结束后,我一定补偿你们母子俩。”胡惟庸承诺。 胡夫人摇头,淡漠地说:“补偿就算了,我只要儿女平平安安的。” 胡夫人是真的担心胡定山。她知道胡定山有多喜欢柳思思,现在柳思思受伤,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胡惟庸心疼地揽着妻子,柔声宽慰:“你放心,一切有我。” “夫君,你打算怎么对付老二他们?他们虽然对付定山,可他们毕竟姓胡,你若动手,他们必将群起攻之。”胡夫人说道。 胡惟庸笑了笑,说道:“夫人放心,我有分寸,不会伤害他们的。” 胡夫人不是特别相信他的话,但是她也没有追问。 毕竟是胡家内部的事情,外人无法掺合进来。 更何况她相信胡惟庸的能耐,有他坐镇,她根本不用担心。 “夫君,我想陪陪思思,你去忙吧。” 胡惟庸颔首同意了。他知道妻子心疼柳思思,便让丫鬟照顾好柳思思,随即匆匆去了衙门。 胡夫人留在西院,陪柳思思闲聊。 柳思思问起儿子,胡夫人笑呵呵地说道:“小少爷长得可像你了。” “是吗?我瞧瞧……”柳思思迫不及待地掀起衣服,看向腹部。看着自己隆起的肚子,欣喜不已。 “思思,这次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来。”胡夫人叮嘱道。 “嗯,我一定好好照顾他。”柳思思点点头,神色认真,“我绝不会再像今天这般莽撞。” 胡夫人赞赏地拍拍柳思思的手背。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思思,最近你和定山都住在哪里啊?” “我和他一起租了个屋子。”柳思思答道,“我怀孕的消息,你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 胡夫人点点头,问道:“他们知道你有身孕的消息后有什么表示?” “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或许会来探视吧。”柳思思猜测道。 胡夫人叹了口气,说道:“你现在怀了他的骨肉,他们不会为难你。 不过,我担心他们会借此机会逼定山纳妾。思思,这些年来,你们夫妇感情极好,你要牢记这一点,千万不能糊涂。” 柳思思连忙点头:“我知道的。” 胡夫人握住她的手,说道:“思思,我知道这几年辛苦你了。” 柳思思摇头说道:“我从未觉得辛苦,相比起嫁给你,我觉得嫁给定山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胡夫人满意地笑了笑。她的女儿聪慧贤惠,又懂事乖巧,谁家有福气摊上这么一位好媳妇呢! “你要好好休养,争取顺产,不要有压力。” 柳思思重重地点头:“我知道的。” 柳思思躺在床上,很快就入眠了。胡夫人站在窗口,目光慈爱地望着她。 她想到柳思思的遭遇,她恨胡家男丁都太过阴狠。她的儿子是最优秀的,却因为他们的嫉妒而毁于一旦。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夫人,老奴来伺候你歇息。”婆子低声说道。 胡夫人回过神来,收拾心情,转过头对婆子笑了笑:“我这会儿还精神,不累。你先下去,我想跟儿媳单独呆一会儿。” “是,老奴告退。”婆子退了出去。 柳思思睁开眼睛,发现身边没有胡夫人的踪影。她立马翻身起来,叫道:“娘——” 第一百一十五章 早产 胡夫人走进来,拉住她的手,温柔地说道:“刚睡醒呀!” “娘,您去哪里啦?”柳思思娇嗔地瞪了她一眼,“以后别这样吓唬我,否则我可不依哟。” 胡夫人摸了摸柳思思的脸颊,笑道:“好,好,娘不吓唬你。你刚睡醒,饿了吧?你稍微忍耐一下,我这就让厨房准备吃的,你吃完饭就可以继续睡了。” 柳思思乖巧地点头:“谢谢娘。” 胡夫人亲了亲她额头:“傻瓜,谢什么。” 胡夫人让人端来吃的,两人吃饱喝足,然后洗漱完毕,便躺下了。 “你睡吧,明日定山就回来了。”胡夫人笑着说道。 “嗯,你也早点睡,别熬夜,身体容易垮。” 胡夫人笑眯眯地说道:“好,我知道了,你赶紧闭上眼睛。” 柳思思听话地闭上眼睛,很快又陷入熟睡中。 胡夫人盯着柳思思的侧脸,轻抚她的腹部。 突然,她惊讶地咦了一声。 她急促地叫道:“快来人!” 守在外面的丫鬟冲进来,焦急地问道:“夫人怎么了?” 胡夫人指着柳思思的腹部,激动地说道:“快!快请大夫!” “是,是,夫人,我这就去请。”丫鬟慌乱地跑了出去。 胡夫人紧张地看着柳思思,见柳思思仍然呼吸绵长,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轻轻推了推柳思思,问道:“思思,思思……” 柳思思皱起眉头,嘴巴动了动,却没能醒过来。 胡夫人吓坏了,伸手摸了摸柳思思的鼻息。还好还活着,没事,没事…… 柳思思醒来后,胡夫人抱着她哭了好半晌,直到眼泪流尽,她这才停止哭泣。 胡夫人擦干净眼泪,哽咽道:“思思,你终于醒了。” 柳思思靠在胡夫人怀里,说道:“娘,您怎么了?” 胡夫人擦了擦泪水,说道:“我高兴呀!你终于醒了,你不知道,你昏迷的那段日子我有多担心你。” 柳思思轻轻地搂着胡夫人的腰肢,说道:“让您费心了,让您替我操碎了心。我没事的,你别难过,我很坚强。” “傻孩子,我当初要是阻止你进门就好了,也不至于被他们欺负。”胡夫人心疼地说道,“你如今已经是定山的正室夫人了,再不是胡府的姨奶奶,你以后可要挺直了腰杆做人。” 柳思思点头道:“娘放心,只要定山不犯原则性的错误,我绝对不会跟他离心的。” 胡夫人笑了起来:“这就对了,咱们娘俩不离心才行。” 胡夫人的心愿是两个儿媳妇和睦相处,其实她并不希望儿子娶妾,毕竟纳妾代表着繁衍子嗣。 柳思思点了点头:“娘,我会努力学习,做一个称职的嫡母。” 她不求成为世间最称职的嫡母,只希望定山别辜负她的期盼。 “夫人,大夫来了。” “让他进来。” 胡夫人吩咐道,然后扶着柳思思坐好。 片刻之后,穿着白色袍子的大夫走了进来。他恭敬地给胡夫人行礼后,就给柳思思诊脉。 大夫诊完脉后,说道:“柳姑娘胎象稳固,只需静养即可。” 柳思思闻言,悬着的心落了地:“大夫,那你帮我保密。” 大夫笑着说道:“这是自然,在下绝不敢将病症泄露出去。” 胡夫人听了后,笑骂道:“你呀,整天疑神疑鬼的。你现在已经是定山名正言顺的妻子,谁敢欺负你。” “娘,我就是怕别人说闲话,所以一直瞒着。”柳思思说道。 大夫提着药箱走了出去,胡夫人悄悄跟在大夫后面走了出去,问道:“怎么样大夫?她状况如何?” 大夫面色凝重地说道:“状况不太好,夫人刚刚经历大伤,有早产现象,而现在夫人伤还没好,有很大的危险。” 胡夫人的眼眶红了,问道:“大夫,真的没办法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吗?” “恕在下无能为力。” 胡夫人听罢捂着脸痛哭起来:“我该怎么办?若是她生不下这孩子,我可怎么向定山交待啊?” 大夫安慰道:“夫人,你放宽心,孩子会平安出生的。只是现在胎像不稳,你要注意别碰到她的伤口,以免引发早产。” “我会小心的,麻烦你了。”胡夫人带着柳思思回到房间,把屋里伺候的人都遣出去,然后握住柳思思的手,轻叹道,“思思,我们一定能保住孩子。” 柳思思点了点头,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平平安安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胡夫人陪了柳思思一会儿就走了。她要去找胡惟庸商量此事,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但是到了晚上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柳思思早产了。 她感觉浑身无力、四肢乏力、恶心想吐、阵阵刺痛。 胡夫人连忙让人请了稳婆来,她则寸步不离地陪着柳思思。 稳婆检查过后,说道:“夫人,您的情绪过于激动,加上伤势未愈导致胎位不稳,孩子恐有流产迹象。” “你说这么严重,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怎么跟定山交待。”胡夫人怒斥道。 稳婆苦笑:“夫人,您冷静一点。您现在情绪波动极大,会影响胎儿。” “你说的有理,你说该怎么办?” 稳婆斟酌着语句,慢吞吞地说道:“夫人,您必须控制好情绪,不然……” 胡夫人深呼吸一次又一次,总算恢复了平静,然后说道:“稳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夫人,我建议您暂且避到卧房,等胎儿稳定下来再说。” 胡夫人点头同意了稳婆的建议。 柳思思虚弱地问道:“娘,您不用陪着我,先休息吧!” “你别管娘,娘没事的。”胡夫人温柔地说道。 稳婆见状,开始为她针灸。针灸完后,她叮嘱道:“夫人,您千万记得,千万不要再让情绪波动太厉害,不然胎儿会更危险的。” 此时已经开始生产了,再折腾就来不及了。稳婆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 胡夫人亲了下柳思思的额头:“思思,娘一定会帮你争取这个孩子的。你要乖,别再乱动了。” 柳思思艰难地挤出一抹笑容:“娘,我听你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孩子没了 胡夫人这才离开。 将里面交给产婆们照顾,胡夫人去寻了胡惟庸:“老爷,思思早产了!” “早产?” 胡夫人说道:“她受了伤,又受惊了。老爷,你派人告诉定山吧!” “她现在在哪儿?” “她已经开始生产了,你要是担心就去看看她。” 胡惟庸连忙和胡夫人一起来到了产房外开始等待着。结果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有丫鬟来禀报,胡夫人有些急躁了:“稳婆不会故弄玄虚吧?” 胡惟庸说道:“我去前院找大夫。” “好,快去,别耽搁时间了。”胡家虽是富裕之家,但这产房却是没有。 等胡惟庸回来时,稳婆摇头道:“胡夫人,令媛这胎非常凶险,如果还是无法生产出来恐怕保不住了。” 胡夫人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这个孩子没了,她要怎么跟定山交差? 稳婆劝道:“夫人,现在最主要的就是保持好心态。若是你心绪起伏太大,对令媛很不利。” 柳思思这般年岁本就是易流产的体质,因为受伤伤口崩裂失血过多导致早产,若是不好好调养怕以后会留下病根。 胡夫人紧张地抓着胡惟庸的胳膊,颤声问道:“相公,你说怎么办?” 胡惟庸拍了拍她的背:“别担心,我马上去皇宫里请御医。” “相公,一切都拜托你了。” 胡惟庸叫了贴身的护卫去请御医,他自己则去找了大夫来给柳思思施针,希望借助这几位老大夫的妙手能挽救柳思思的性命。 大夫知道柳思思是为了逃跑摔倒才早产的,当下没有犹豫立即开了方子。他写完以后说道:“胡老爷,我们只是普通的大夫,对女人生孩子的情形也不熟悉,只能尽全力了。” 胡惟庸沉着脸点了下头,说道:“有劳各位大夫费心了。” “胡老爷客气了,这是我们的分内事。” 稳婆说道:“胡老爷,既大夫来了就赶紧送到产房吧!” 柳思思躺在床上,疼得满头大汗,嘴巴微启呻吟着。 胡惟庸心疼地抚摸着她的脸颊,说道:“思思,你再坚持一下,御医马上就到了。” 柳思思强忍着剧痛咬牙说道:“我没事。爹,我求你别打扰我养伤行吗?” “好,你别担心,爹不吵你。”胡惟庸轻声哄道,“乖,别乱动。” 稳婆见她还能说出这话,松了一口气:“夫人,我来给您按摩,这样可以舒缓下压迫神经,让夫人减少痛楚。” 柳思思忍着疼点了下头。 稳婆开始替柳思思捏脚。这些穴位都是用来舒筋活络、降低疼痛感的,效果还挺明显的。 胡惟庸见她闭上眼睛不再喊疼,心里的焦虑淡了些许。 柳思思昏睡过去,稳婆说道:“老爷,夫人昏迷过去了,你喂她喝些水吧!” 胡夫人端着碗喂柳思思喝了两口后,见她还没醒过来就吩咐丫鬟去厨房熬参汤。 喝了一杯参茶后,柳思思终于醒了。 但是生产还得继续,出于无奈,胡惟庸和胡夫人只能等在外面。 此时胡烈然得到消息也来了,他万分愧疚没有保护好嫂子。 三人就这么焦急的在屋外等候着,但是却迟迟没有生下孩子。 天色越来越黑,而屋中仍没传来任何的消息。胡夫人急得双眼红肿,嘴唇干涩,整个人仿佛一瞬之间苍老了数岁。 胡烈然也很焦急,但他知道自己这会除了干站着也做不了其他的:“姑母,姑父,你们进去看看吧!” “我们不敢进去。”胡夫人哭丧着脸道。她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实在是害怕再踏入那个充满绝望与恐惧的产房。 胡烈然朝着胡夫人说道:“姑母,若是姑母害怕的话就先回去休息,有我守着呢!” 胡夫人不放心:“你姑姑身边就只一个小丫头,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 她真不敢进去,所以只能麻烦侄子了。 胡烈然闻言说道:“姑母,你放心吧!我会让丫鬟寸步不离地守在产房里,有什么事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胡烈然说道:“我让丫鬟带姑母出去,然后我在里面看着。” 胡夫人摇了摇头说道:“算了,我们就在这等着吧。”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稳婆依然没有出来。 过了许久稳婆终于出来了,胡惟庸三人看着稳婆,但是稳婆说出的话却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对不起,老爷,夫人,孩子没有保住。” 胡惟庸觉得自己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魂魄一般,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胡夫人却是扑向稳婆,揪着她衣领怒吼道:“你不是说她怀的是男娃,怎么会生下一具死婴呢?” 稳婆说道:“夫人,我知道这对你们而言太残酷了,不过事实确实如此。我们已经竭尽全力想保住小少爷,可惜……” 胡烈然看了看稳婆,然后走上前拉着胡夫人的手,低声安慰道:“姑母,姑丈已经够伤心了,咱不说这个扫兴的事了。” 胡夫人泪流满面。 晚膳摆好,稳婆盛了米饭给胡夫人吃。她现在肚子饿,必须补充足够的营养。 吃饱喝足,胡夫人擦拭了下嘴角道:“你们去用膳吧,我守着思思。” 她要亲眼看着女儿平安顺遂,否则她死也闭不上眼了。 见状,稳婆也没再劝,转身去了隔壁的耳房用膳。 胡烈然没吃,陪着胡夫人在这儿守着。 胡惟庸一直都没合眼,眼眶都熬成黑眼圈了。 突然他听到了产房内传出大夫焦急地喊声:“完了,小姐要不行了,赶紧急救。” 柳思思本就伤没痊愈,加上正在生产身体虚弱,一听到自己的孩子夭折了,顿时情况急转而下。 见柳思思疼得晕过去,胡烈然吓得六神无主:“稳婆,我嫂子怎么样?” 稳婆摇摇头,说道:“胡大人,老奴已经尽力了。” 说完,又将一套银针拿出来,叮嘱胡夫人道:“老奴要开始施针了,夫人千万记得不要移动夫人。不然针扎偏了或者扎错了穴位,小姐会没命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胡定山回家 胡夫人哪舍得移开,哽咽道:“稳婆,你一定要将思思救回来啊!不然我跟你拼命。” 稳婆点点头,然后将针插进柳思思胸部的某处穴位,然后捻动了几下。片刻后,柳思思哇哇大叫起来。 稳婆赶紧拿了药给柳思思灌下,然后又施针。 一连施针五次,等到最后一枚金针拔出来时,柳思思已经恢复意识了。 “姑母,娘,我没死吗?”柳思思虚弱地问道。 虽然没了孩子,但柳思思比之前更多了份温柔。因为这个孩子,是她与云尧熙爱情的结晶。若是夭折了,他以后该怎么办? 胡夫人喜极而泣道:“没死,没死。思思,孩子夭折你受罪了,不过没关系我们还有以后。” 柳思思笑着点了点头。 但是稳婆一脸凝重地说道:“回天乏术了,撑不到明早了。” 胡夫人抓着她的手,颤抖着声音说道:“稳婆,你再帮忙试一试。” 稳婆摇摇头说道:“夫人,这是没办法的事。孩子早夭,夫人也不好过,若是强撑只会加速血液循环,到时候病情反倒更严重了。” 胡夫人听到这话崩溃地哭了起来。她的女儿才刚嫁进相府,还没有享福就要香消玉殒,这让她怎么承受得住。 稳婆叹了一口气道:“夫人节哀顺变。”说完,她转身走了出去。、 胡烈然扶着胡夫人出了产房,然后找来了两名年青的丫鬟服侍她。他自己去看了躺在床上的柳思思。 看到柳思思脸白如纸呼吸微弱,他的眼泪唰地落了下来:“嫂子,对不起,都怪弟弟没有照顾好你。” 柳思思费劲全身的力气挤出一抹浅笑:“二郎,我没事的。” 说完,她眼皮渐渐沉重。 胡烈然摸着她的额头发烫,惊慌不已。 稳婆听到响动立即走了进来,见柳思思要睡着忙制止了她:“快,掐人中,夫人晕了过去。” 胡烈然忙按着柳思思的人中,没一会柳思思睁开了眼睛。她看了胡烈然一眼,又垂下了眼帘:“二郎,辛苦你了。” “嫂子,不辛苦。” 柳思思摇摇头道:“你不用骗我,我知道是你救了我。二郎,谢谢你。” “嫂子,你现在需要多休息,其他的事交给我处理。” 此时胡惟庸也知道了柳思思即将死去的消息,叹息道:“等定山回来,胡家怕是要掀起一股腥风血雨了。” 当初为了娶这个媳妇,他和胡家的人差点打起来。现在媳妇没了,以后肯定免不了争吵的。只希望这件事能压得下去,不然他这日子也别想过了。 胡烈然没吱声,他现在脑海里只有胡定山走时他对胡定山的承诺。 此时他们都在床边陪着柳思思,帮她度过这最后的时光。 而胡定山在得到柳思思被重伤的消息后,直接放下手头的工作,马不停蹄的赶回来。 此时,他终于回到了胡家。 胡烈然听到脚步声忙站了起来,冲进去看到一脸憔悴的胡定山,鼻尖酸涩地叫道:“大哥,嫂子她、嫂子她——” 话没说完就呜咽出声,眼泪刷刷往下流。 胡夫人听到动静也跑了出来,她看着瘦了一大圈的胡定山,抱着他嚎啕大哭。 胡定山眼眶红肿,哽咽着问道:“思思她、她怎么样?” 稳婆说道:“胎儿夭折,夫人已经昏迷过去了。而且她身体太过虚弱,怕是熬不过今天了。” “大哥,求你一定要保住嫂子,不然的话我会愧疚终生的。” 胡夫人说道:“定山,不管你做什么选择娘都支持你。” “我知道,娘您放心,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护思思周全的。” 稳婆点了下头,然后退了出去。 见她要走,胡烈然拦住她,问道:“稳婆,我嫂子真的熬不过今晚了吗?” 稳婆点了下头说道:“若是没有奇迹,夫人活不过今晚。” 听到这话,胡烈然跪了下来:“稳婆,请你救救我嫂子,我愿出钱。” 稳婆很犹豫。若不是医德使然,她都不想管了。 胡烈然从袖袋里取出荷包,然后从里面取出三张百两银票:“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答应你。” 稳婆接过钱财,点了下头:“那我就再试一次,若是失败,你们可不许再逼迫我了。” 稳婆给柳思思扎了针,又喂了参汤。可惜这些东西,对于油尽灯枯的柳思思并没有什么效果。 胡定山走到房间内,看着脸色苍白的柳思思,满脸心疼。 胡夫人擦干净泪水走过来说道:“定山,你坐在旁边陪陪思思吧!” 胡烈然闻言赶紧退了出去。 过了一刻钟的功夫,柳思思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清楚守在旁边的是胡定山,她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 胡定山握着她冰冷的双手,轻声说道:“思思,我在呢!” 柳思思伸手拉住了胡定山的衣袖,声音沙哑:“我害怕。” “我在呢,别怕。” 看着他眼中的怜惜,柳思思扯了下嘴角:“我知道,是我不乖所以老天爷不收我。” “思思,不是你的错,都是我没照顾好你。思思,你别难过,以后我会照顾你的。” 柳思思轻笑一声道:“你以后,可要好好待我,不然我绝饶不了你。” 胡定山此时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得到了一个灵药,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可以把人给救活。 胡定山连忙在自己的衣袖内翻找,终于找到了一个精美的盒子,从里面拿出来了一颗丹药,对着柳思思的嘴巴放去,让她服下。 很快柳思思的脸色逐渐有了一丝红光,药效发作了,柳思思暂时脱离了危险,接下来只需要静养即可。 柳思思才一醒来,就一脸悲恸地对这胡定山说道:“相公,我们的孩子没了,他没了。” 胡定山握着柳思思的手,咬牙切齿地说道:“思思放心,孩子死了他们谁都逃不脱责任,我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说完,胡定山朝着门外走去。走到院子里,胡烈然追了出去。 胡夫人也跟了出去,正巧看见胡定山拿了剑往外走。 第一百一十八章 报仇心切 吓得胡夫人魂飞魄散,疾奔过去拉住他的胳膊,厉声喝问道:“你要干什么?你疯啦!你忘记思思之前嘱咐你不要轻易去报仇给自己带来危险了吗?” 胡惟庸也赶来阻止胡定山:“定山,我知道孩子死了,你难过,但是孩子尸骨未寒,我们先把他安葬了好吗?” “滚开。”  看着他拔剑,屋子里的人都吓坏了。特别是胡夫人,她扑过去死命地拽住了剑,嘶喊道:“定山,你不能这样做。” 胡定山看着胡夫人,眼神凌冽:“娘,你放手,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胡夫人不仅没松手反倒更加用力了:“定山,你若敢杀人,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胡定山盯着她看了好半响,然后丢了手里的剑,随后颓废地跌坐在椅子上。 胡定山抱着柳思思,痛哭不止:“思思啊,是我不好,是我没照顾好你。” 胡烈然哭着说道:“大哥,都是我不好。若不是因为我大意,嫂子她就不会出意外了。” 胡定山听了他这话,眼眸赤红地道:“这不关你的事,你尽力了。” “我们先给孩子准备葬礼吧,其他的事情葬礼结束再说。”胡惟庸走过来对着自己的儿子说道。 这场葬宴办得很简单,就只有胡惟庸,胡夫人,胡定山和胡烈阳。除此之外,谁都没有。众人在商议过后,决定将孩子葬在离京城不远的一座小山坡。 柳思思的孩子死后,胡家上下一片愁云惨淡。胡夫人病倒了,整个胡府陷入了一种哀伤沉寂之中。 因为胡家还没分宗,所以柳思思孩子的丧仪办得非常简单,只在坟墓里放了块玉佩。 胡夫人看着站在灵堂上,穿着丧服的儿子心里无比难受。她的儿子和柳思思本来该幸福美满的,可都怪她,若是她早些察觉到胡家里那些人的不对劲,思思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了。 胡定山看着棺材,喃喃自语道:“孩子,你放心我不会让害你的凶手逍遥法外的。”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让他彻底明悟了。不管遇到什么挫折或者灾难,都必须靠自己才行。 胡夫人哭着说道:“孩子,是我对不起你呀!如果我能阻止家里那些人,也不会闹成现在这副样子。” 胡定山摇摇头说道:“娘,你千万别这么说。是她自己不争气,怨不得别人。” 这件事,他已经原谅了胡家的每一个人。 胡烈然看他这模样,说道:“你们都别担心了,嫂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 胡夫人擦了眼泪道:“希望吧!” 等送了柳思思孩子的遗体出丧,胡夫人将她给孩子做的婴儿服交给了胡定山,说道:“这些东西就全都烧了吧!” 胡定山接过,说道:“娘,你放心吧!我肯定会将它们处理好的。” “你也节哀顺变。” 这场丧礼办得很隆重。胡定山还特意吩咐管家,让他帮着找个好一点的风水宝地,然后给他们的孩子修建一座墓碑。这是他唯一能为自己的孩子做的了。 完成了这些,胡定山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杀害自己孩子的人身上。 他要去找胡烈然的大伯胡烈阳报仇,可惜被胡夫人拦着不允许。胡烈阳在朝廷官职极高,而且又是皇帝信赖的人。哪怕他们恨得咬牙切齿,却拿他毫无办法。毕竟,他们是文臣而不是武将。 但是胡定山可不管那么多,直接去了兵营。 胡烈阳没料到,胡定山会找上门来。面对胡定山,他一点愧疚感都没有:“定山,思思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有数。” 此时他以为柳思思已经命丧黄泉了。 他也不想这般狠毒,可是胡定山逼迫他动手,谁让胡定山顶撞他们,让他们损失了自己的颜面,如今胡定山得宠,他们只能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怀孕的柳思思身上了。 胡烈然看向胡烈阳,咬牙切齿地说道:“大伯,当日我嫂子怀有身孕,是谁害了我嫂子?” 胡烈阳说道:“我何曾害过她。”胡烈阳肯定是不会承认自己叫人追杀柳思思的事实的。 说完这话,他就拂袖离开。 胡定山气极而笑:“好啊,因为所谓的颜面杀了思思,你看我杀不杀你就完了。” 他不会放过这人的。 胡烈然看胡定山眼神阴冷,忙叫道:“定山,不能冲动。大伯是文臣,若是你杀了他会惹恼皇上的。” 胡定山双目通红,说道:“你嫂子差点被他害死的,我的孩子已经死了,难道我要忍气吞声?不行,我不能咽下这口恶气,我一定要为你嫂子和我的孩子讨个公道。” 胡夫人从内室出来,看着胡定山要走,急急地拉着他道:“定山,这件事就算了吧!” 胡定山看着她,红着眼眶问道:“娘,你说这话是站在我这边还是胡家?” 胡夫人眼含热泪说道:“我当然是站在你这一边,可你现在根基浅薄,杀了胡烈阳,恐怕对你不利。” 胡定山怒视胡夫人,吼道:“我是你儿子,难道还比不上一个畜牲。” 他一定要为自家媳妇和自己的儿子报仇雪恨。 胡夫人看他这幅愤世嫉俗的模样,说道:“我宁愿你像现在一样浑浑噩噩过一辈子,也不愿你冒险。” 若胡定山真出了差错,她也活不成了。 胡定山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压抑着心头滔天的怒火说道:“娘,我累了。你扶我进去歇息,我今晚就搬回我自己房间睡。” 胡夫人一脸震惊地看着胡定山,不敢置信,他没想到胡定山真给自己劝回去了。 胡烈然却仿佛早料到了似的,他走过来说道:“既大伯做下这等禽兽不如的事,咱们也没必要再守着这破烂地方了。” 胡定山摇头说道:“我要给你嫂子报仇。” 胡烈然苦笑一声说道:“你要报仇,也得等你有了一定的实力,现在你的生意才处于起步状态,你就是杀了大伯也改变不了任何的事实。” 第一百一十九章 单刀赴会 胡定山沉默了下说道:“不报仇,我一辈子寝食难安。” 胡烈阳害了柳思思,让他失去了孩子。他这辈子,注定跟这个畜牲势不两立。 胡定山决定不告诉他们,自己一个人偷偷行动,这样他们就无法阻止自己了。 胡烈然劝解了半响没有用,就知道胡定山铁了心要替柳思思报仇。他也没劝阻,他知道这件事他劝不住。 次日,胡定山直接前往了胡烈阳的府上,此时胡烈阳正跟一群被胡定山顶撞过的亲戚谈笑风生。 胡烈阳正在对那些亲戚说道:“嘿嘿,柳思思估计是不行了,这个胡定山一下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子,这次就当是给他一个教训,看他下次还敢不敢顶撞我们,我要让他知道这就是顶撞我们的后果。” 其他亲戚听到了胡烈阳的话,纷纷附和道:“没错,这下子别以为自己搞了个什么白糖,得到了陛下的赏识就可以无法无天了,这下让他知道小辈终究是小辈,不要蹬鼻子上脸。” 胡烈阳似乎是想起了昨天的事,大笑着说道:“你们知道吗?昨天胡定山那个臭小子拿着剑跑来找我,一副想要把我杀死,不死不休的样子,但是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他敢杀我吗?” 此时胡定山正好来到了胡烈阳的房间外面,听到了胡烈阳的话之后,胡定山直接冷笑着推门而入。 胡烈阳听到门被推开,朝着房门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胡定山一脸冷笑的进来房间里面,胡烈阳只是短暂的吃惊过后,冷笑着对胡定山说道:“嘿哟,我说是谁呢,这不是定山贤侄吗?怎么今天向着过来我这里啊?” “不会是想要报仇把,那正好,在座的各位都有参与追杀柳思思的事情,正好不用你一个个去找,你打算怎么报仇呢?不会是想要杀了我们吧。” 胡定山环视着在座的这些亲戚们,都是和胡烈阳一派的人,并没有那些和自己父亲亲近的亲戚,胡定山稍微送了一口气,这样就不用担心自己要杀一些比较熟悉的人了。 胡定山笑道:“烈阳伯伯,正式劳你费心,知道我一个个去找人很累,特意帮我把所有人聚集在这里,等着我报仇。” “哦?那我真的应该好好感谢你了,你是准备从哪里开始呢?先挑一个最容易的?” 胡定山看了眼旁边的几个人,说道:“我就先从你开始吧。” “哈哈!”胡烈阳突然仰头笑了起来,指着旁边一个中年男子对胡定山说道:“那就先从他开始好了,毕竟我们都是同族,不能伤及无辜。” “好吧。”胡定山说着,朝着旁边一个长相凶恶的男子走去。 胡定山站在了那个长相凶恶的男子的面前,冷声问道:“你叫胡强是吧?是胡烈阳这个狗贼的二儿子,真好真好。’ 那个男子听到胡定山的问话后,点点头说道:“对呀,我叫胡强。怎么了,你难道敢对我动手?不怕我把你也像柳思思一样给杀了?” “嗯,我记住你的名字了,等会就把你的脑袋割下来,放在桌子上给你的父亲胡烈阳好好看看。”胡定山说完,直接拔出了腰间的长刀。 胡强看到胡定山手中的长刀,脸色变得极度难堪,他没想到胡定山居然来真的。 他虽然是武将世家出身,但毕竟是个普通人,看见胡定山手持利刃杀来,心中也有点慌乱,但嘴上依旧倔强地说道:“你这个疯狗,快点放下刀,否则我就喊人了。” “呵呵......”胡定山冷冷笑了一声,说道:“喊吧,反正你这条命,我是要定了。” “你......你......”胡强说着,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 胡定山说完,手中的长刀已经划了出去。刀光一闪,血花飞溅。 胡强的脖子瞬间喷出了一股鲜血。 胡定山收回了自己的长刀,看着眼前倒下去的尸体,冷漠地说道:“这就是你伤害我妻儿的下场,你们都听见了吗?” 其他人此时都变了脸色,他们没有想到胡定山居然真的敢对他们动手,他们刚才明明都是在嘲讽胡定山,却不想胡定山竟然真的杀人了。 “好胆,你居然敢杀我的儿子。我一定会禀明圣上,治你谋逆之罪。”胡烈阳怒目圆睁地说道。 胡定山冷笑道:“你可以试试,但是在此之前你们都得给我死。” 此时胡烈阳和其他亲戚也知道了,胡定山是不会放过他们的,于是他们纷纷准备反击。 他们赶紧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这种匕首虽然比胡定山的长刀要短太多,但是毕竟也是一个武器,总比赤手空拳和胡定山打要好很多吧。 胡定山看着这些人拿着匕首对着自己,并没有一丝恐惧,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为自己的妻儿报仇,根本不会在乎是否危险。 他冷笑地对胡烈阳等人说:“你们想要杀死我?那就试试吧!” 说完之后,胡定山就挥动着手中长刀朝着胡烈阳冲了过去。 他手里的长刀可是用铁铸造而成的,这么大块头的刀子朝着胡烈阳砸过来,胡烈阳哪还敢接受,赶紧闪避到一边。 这一躲,就把胡定山给惹怒了,胡定山见胡烈阳躲避自己,心中非常愤恨,挥起长刀再次朝着胡烈阳砍了过去,同时口中还大喊:“去死吧。” 胡定山这一次用上了十足的力气,他认为这一刀一定能砍死胡烈阳,让胡烈阳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他的这一招的确威猛无比,刀风呼啸,如同狂龙咆哮般。 看来,这一刀真的是要把胡烈阳给砍死啊。 眼看胡定山就要得逞了,可惜这个时候他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破风声,只见胡烈阳的弟弟拿着匕首朝着胡定山的脖子挥来,这一刀十分之快。 胡定山连忙向后躲去,惊险的躲过了这一次的偷袭。 偷袭的人拿着匕首看着胡定山,此时眼中带着一丝震惊,他本来以为胡定山只会摆弄一点纸笔。 第一百二十章 你追我逃 没想到胡定山的功夫居然也这么厉害,此时房间里的众人打算合围胡定山,封死他的所有退路。 胡烈阳看着手持长刀的胡定山冷笑道:“我的乖侄儿,你就束手就擒吧,好好的当作什么事没有发生不好吗?你虽然失去了妻儿,但是你的命还在,我们也得到了发泄,非要自己送上门来,跑过来送死。” “大哥,你别说的那么难听,这小兔崽子就是欠收拾,我们都已经把他逼急了,这次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一个圆脸大汉看着胡烈阳说道。 “胡定山,我真的很佩服你,这个时候还敢跟我谈条件,如果你现在跪地求饶,说不定我还能留你一条性命,可惜......”胡烈阳摇头叹息的说道。 “你少废话,我今天既然来了,就不会束手就擒的!”胡定山冷笑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胡烈阳说完拿着匕首,冲着胡定山便刺了过去。 胡定山看着冲过来的胡烈阳,连忙侧身躲过,然后反握住了匕首的把柄,用力向前推去。 这一招正是之前和胡烈阳比试的时候所使出来的,胡烈阳也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小子的功夫竟然精进了不少,而且还会这么阴损的招数。 他连忙躲闪,胡定山却抓住这个空隙,一脚将他踹倒在地,胡定山立刻上前,用膝盖顶住了胡烈阳的肚子,让胡烈阳疼痛不已。 胡烈阳疼得满脸扭曲,大叫一声,其他人立刻拿着匕首上来帮 胡定山抓起一个凳子扔了出去,然后趁乱冲出包围圈,然后朝着院外便逃走了。 胡家庄里的人立刻追出去,而胡烈阳则被胡定山给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直哼哼。 “大哥,咱们就这么让他逃掉吗?”另一个胖子问道。 胡烈阳捂着肚子,咬牙切齿的骂道:“混蛋小子,这口气老子绝对咽不下去,都给我追!” “是,大哥。”众人应了一声,连忙朝着院外跑去。 此时胡定山已经骑上马朝着镇外跑去了,胡烈阳也不甘示弱,连忙追赶。 胡定山骑在马背上,感觉到后边有些异样,回头一看,发现后边追兵竟然越来越多,胡定山心里暗暗着急,可是却无奈,只得加速狂奔。 一路狂奔了半个多小时,后面的人终于追上来了,胡定山知道这个时候必须要找地方休整,所以只得调转马头,往树林中跑去。 “小兔崽子,给我站住!”后边追兵看着胡定山,怒吼一声,随即追赶过去。 胡定山不断催动胯下的马匹,然后拼尽全力朝着树林深处跑去。 胡定山的马匹跑的非常快,而后边的人也不遑多让,两边距离不断拉近。 最终,胡定山的马匹跑累了,停下来喘气,这个时候胡定山才发现追杀自己的人已经到了面前。 胡烈阳的一个兄弟,看着气喘吁吁的胡定山,冷冷的问道:”臭小子,今天你就是插翅也难飞,乖乖受死吧!” “想抓我?做梦!”胡定山说完,从马背上拿起匕首来,准备战斗。 “哈哈......死到临头还嘴硬,兄弟们给我砍了这小子。” 听到这个人的吩咐,周围的几个人纷纷抽出腰刀朝着胡定山劈了过去,胡定山见状连忙躲避,可是他的体力终究抵不过他们,不一会儿他便被砍伤了胳膊,鲜血流了出来。 胡定山看到自己的手臂流血了,他咬紧了牙关,然后继续奋勇的厮杀。 “小杂种,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就算是死,老子也要拖上你垫背!” 胡定山的心中暗暗说道。 这个时候,胡烈阳的一个家仆来到了胡烈阳的面前,然后大声喊道:“老爷,我们来助你一臂之力。” 胡烈阳见状大喜,立刻让小弟去拦截胡定山。 而他自己则趁机偷袭胡定山,一掌拍向胡定山的肩膀,想要把胡定山打趴在地上。 就在这个时候,胡定山猛地一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胡烈阳一脸愤怒的看着胡定山,说道:“你个杂碎,竟然还敢偷袭老子。” 胡烈阳说完,再一次挥舞着拳头朝着胡定山的面门砸去。 可是胡烈阳刚挥拳头,就感觉到自己的左肩膀剧烈的疼痛,他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左臂上出现了一个血洞,鲜红色的液体流了出来。 “啊!”胡烈阳惨叫一声,疼得满地打滚。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左臂断掉了,这怎么可能呢?他明明亲手将胡定山打成重伤的,难道是这个小畜生耍诈?可是他的左肩膀为什么会这么疼呢? 此时,其他人见到他受伤了,连忙跑上前扶住他。 “大哥,你受伤了,他就交给我们来对付吧。”胡烈阳的弟弟说道。 “对付他?你们连他三招都接不下,等着看我如何杀他。” 胡烈阳的几个兄弟顿时有些丧气了,不过却不服输,继续朝着胡定山攻击了过去。 “小兔崽子,你们都是一群饭桶吗,我让你们来杀他,你们竟然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真是白瞎了我这些年的栽培。”胡烈阳大吼道。 听到胡烈阳的呵斥声,那几个人更加卖命的去攻击胡定山。 可是他们还是太嫩了一些,没有一会儿,他们就被胡定山打的落花流水。 “你们还愣着干,还不给我去抓住那小子。”胡烈阳大吼一声。 几个人连忙朝着胡定山冲了过去,然后一把抓住胡定山的手腕,用力的朝着一边拉扯,想要把胡定山从树林中拽下来。 可是他们哪里能够拗的过胡定山,没有几秒钟就被胡定山挣脱开了。 “大哥,他跑了。” “我看到了,我这就带人去追。”胡烈阳咬牙切齿的说道。 胡烈阳虽然很不爽自己的这几个兄弟的作风,但是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而是要先将胡定山抓回去。 随即胡烈阳一瘸一拐的跑上了马追了上去,其他几个人连忙跟上。 最终众人将胡定山堵在了一个山崖上,前面就是一个崖壁。 第一百二十一章 真正实力 胡定山根本没有地方可以逃跑,哪知道胡定山丝毫不慌,他从马上解下来了自己的武器长枪,说道:“你们以为我一直在跑是因为打不过你们,我只是在恢复体力,现在我要用我的长枪将你们的喉咙全部刺穿!” 胡烈阳看着此时的胡定山还有心情在这里大放厥词,笑道:“死到临头还嘴硬,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胡定山冷哼了一声,说道:“你真当你们人多势众就能赢吗?你错了,只要你们中任何一个人被我所杀,那么你们都必败无疑,包括你!”说完,胡定山便将自己的身体调整好姿势,手握住了手中的长枪,蓄满了力量朝着前面冲了出去。 “你找死!” “小心!” 众人看到胡定山竟然朝着自己冲了过来,连忙举起自己手中的弯刀迎接了过去。 当弯刀和长枪相撞之后,只听''啪嗒''一声,胡定山手中的长枪竟然穿过了弯刀的阻挡,继续向他们袭来。 “啊!” 胡定山看到胡烈阳竟然躲闪不及,连忙举起自己手中的长枪朝着他的胸口刺了过去,胡烈阳也反应灵敏,举起了手中的弯刀抵挡,只听碰的一声巨响,胡烈阳感觉到自己的虎口发麻,长枪刺入自己的肉里之后便再难拔出来了,只得举起手中的弯刀,朝着胡定山劈了下来。 只见胡烈阳一脚踹向胡定山,胡定山连忙向旁边躲避,只见胡定山连滚带爬躲避到了一颗树后,这才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而其他人则拿着弯刀朝着胡定山杀去,想要趁着胡定山来不及反应,将他斩杀在此。 胡定山一个鲤鱼打挺便站了起来,说道:“你们都给老子死!谁敢上来,我便将他的脑袋拧下来挂在大门口!” 众人看着胡定山凶神恶煞般的样子,身形都顿了一下,只见胡定山说道:“现在知道怕了吧,我告诉你们,今天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大言不惭!” 说着,胡定山举起手中的长枪再次刺出,只听到''噗嗤''一声,胡定山手中的长枪穿透了一人的肩膀。 “啊......啊......”那名受伤的亲信连忙用弯刀将自己肩膀的长枪挑掉,只见鲜血如同喷泉一般涌了出来。 “啊......痛死我了......快点帮我止血......“他痛苦的喊道。 胡定山冷笑了一声,说道:”刚才不是很嚣张的吗,这就是你嚣张的代价。” “我要杀了你!” 说着,另外一人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弯刀朝着胡定山刺了过来。 “不自量力!” 胡定山冷哼一声,只见他手中的长枪轻松的挑起对方的弯刀,顺势将对方的胳膊卸了下来。 “啊......”又是一声惨叫传来,胡定山将手中的弯刀往地上一扔,说道:“现在你还想跟我战吗?” “你,你这个魔鬼!” “哈哈......哈哈哈哈......”胡定山突然仰天狂笑起来。 “啊......”胡定山的笑声让周围的众人都觉得浑身发毛。 “我是魔鬼,那我今天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魔鬼。”说着,胡定山举起自己手中的长枪,对准了前面几人刺了过去。 “砰......砰......砰......”一声声惨叫传了出来,那些人被胡定山的长枪刺中胸口,身体慢慢的倒了下去。 胡定山将长枪插在了地上,说道:“怎么样,你们是否服气?” 胡烈阳和胡定海看到这一幕,脸色都变了,胡烈阳惊骇道:“你的实力竟然提升的如此之快?你究竟是什么怪物!” “哈哈......”胡定山大笑了起来,说道:”现在我就要为我的妻儿报仇,我看你们如何阻拦我。”说完,胡定山再度冲向胡烈阳等人,只是胡定山每一击都是使足了力气,他已经彻底疯狂了。 “兄弟们,杀了他,他已经疯了。” 胡烈阳和胡定海二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两人一左一右分别攻击向胡定山,但是胡定山似乎早已料到二人会这么做,在二人攻击自己之时,便立刻侧身躲避开来,并且手持长枪刺向了两人的腰间。 “嗖!” 长枪从两人腰间划过,只听到‘呲啦’一声,胡烈阳和胡定海身上的衣衫被划破,露出里面白色的亵裤,紧接着胡烈阳二人连退了数步,捂住自己腰间流血的位置。 此时,胡烈阳与胡定海两人都十分狼狈,身上的衣衫尽毁,裸露出自己的肌肤来,胡定海的胯部更是出现了一道长约三寸的伤痕。 胡定山冷笑道:”就凭你们,还想取我性命。”说完之后,胡定山将长枪收回背后,单腿跳动着,一步一步走向胡烈阳,一字一句说道:”今天你们所有的人都要死在这里。” “大哥,现在怎么办,要不然咱们先撤,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胡烈阳低声对胡定海说道。 胡定海摇了摇头,说道:“不行,今天不是这小子死就是我们亡,绝不能半途而废。”说完,胡定海便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随即对身后的众人说道:“弟兄们,咱们今晚就算拼光了性命也要宰了这家伙。” 胡定山一脸平静的看着胡定海,说道:“就凭你们,也配!” “少特么废话,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说着,胡烈阳率先挥舞着自己手中的弯刀扑向了胡定山。 胡定山一抖自己的长枪,长枪化作漫天枪影朝着胡烈阳刺了过去,胡烈阳的身形极快,迅速避开了这密集的枪影。 “叮叮叮......铛铛铛......”两人瞬间交锋了百余招,胡定山的长枪依旧威猛不减。 “喝呀。”胡烈阳大吼一声,双臂用力,竟然将长枪震开。 “好强的力气!”胡定山暗道了一声,但是他却不害怕。 只见胡定山手腕一翻,长枪再次刺了过来,胡烈阳赶紧躲闪,但是却根本躲避不开胡定山的进攻。 胡定山手中的长枪不断的刺出,每一次都直指胡烈阳的要害。 “大哥,你小心啊!”胡定海大声喊道。 可惜他的提醒显得苍白无力,因为胡定山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导权。 第一百二十二章 斩杀 只见胡定山一个旋风腿踢向了胡烈阳,将胡烈阳逼到了墙角,然后一把抓住了胡烈阳的脖颈,狠狠地将他摔在了地上。 “咳咳......”胡烈阳被重重的砸在地上,剧烈的反震力让他吐出了一大口血水来,他挣扎了几下想要爬起来却根本爬不起来。 胡定山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还在挣扎的胡烈阳说道:“等等再来收拾你,我先把他们给干掉。”说着胡定山转头又盯上了胡烈阳的儿子胡定海,然后将长枪指向了胡定海,说道:“现在轮到你了。” 胡定海吓得脸色铁青,颤颤巍巍的说道:“你......你不能杀我!” “哦?“胡定山冷笑了一声,说道:“我倒要听听你的理由,为什么不能杀你。” 胡定海咽了一口唾沫,说道:“你若是杀了我,会引发很多事情,到时候你就必须承担后果。” “哈哈......”胡定山仰天狂笑,然后咬牙切齿的对胡定海说道:“我才管不了那么多,有什么后果都来吧,都由我承担,那是我的事情!” 说完之后,胡定山手握长枪再次袭向了胡定海。胡定海见状连忙大喊道:“救我!” 可惜,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手,毕竟这是他们自找的,现在胡定山已经陷入癫狂的境界,若是此时贸然出手恐怕会激怒胡定山,让胡定山转移目标到他们身上。 “砰!” 胡定海被胡定山一脚踹飞,重重的撞在墙壁上,口中大量的鲜血冒出。 “噗!”胡定海吐出一口夹杂内脏碎片的鲜血,然后艰难的站了起来,他擦拭了嘴边的血迹,抬头看着胡定山说道:“胡定山,既然你非要赶尽杀绝,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嗯?不客气?我很想知道就凭你现在这个样子,该如何对我不客气呢?”胡定山冷笑道。 “你以为我会毫无准备?”胡定海狰狞的说道:”当初派人去的时候我就预测到了你今日会回来,所以特意给你准备了几份礼物,专门用来对付你的。”说完,胡定海伸手打开了一个木箱,顿时木箱里面射出无数银针,带着凌厉的寒芒刺向了胡定山。 胡定山脸色大惊,连忙将长枪横档于身前挡住了所有银针,然后一脚将胡定海踹飞了出去。 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在胡定海刚刚落地之际,另外的木盒里也同时射出无数毒针,胡定山慌张的抵挡着。 “啊!”突然,胡定山惨叫一声倒地,他被这些毒针命中了,只见他的肩膀、腹部、大腿处插满了毒针。 “嘿嘿,怎么样?滋味不错吧。”胡定海阴险的笑道。 胡定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要杀了你!” 胡定山忍痛站了起来,将长枪横放在自己的身旁,然后拔出自己肩胛骨处的毒针,用力一扯,整条手臂上的衣物全部粉碎了,只见手臂上已经布满了黑红色的斑点,并且这斑点还在扩散。 胡定山一脸痛苦之色,然后说道:“你......你给老子吃的是剧毒?” “呵呵,你以为我真的会放虎归山吗?”胡定海笑道。 胡定山闻言,愤恨的盯着胡定海,恨不得活吞了胡定海。 “大哥,我来助你。”就在这时候,胡定海的弟弟胡沧海提着兵器冲了过来。 胡定海说道:“不用管我,杀了他,否则今天我们谁都逃不掉。” 胡定海大骂了一句,举起手中的短刀劈向了胡定山,胡定山急忙抽身躲开。胡定海趁机一剑刺向了胡定山,胡定山急忙将长枪挡在了胸前。 “哐当!”短刀砍在长枪上发生了清脆的响声。 “哼!”胡定山冷哼一声,然后反守为攻,一枪刺出,直奔胡定海而来。 胡定海见状,立即后退闪避,胡定山乘胜追击,不停的攻击。 “嘭!”终于,在胡定山的长枪再一次刺中胡定海的时候,他感觉手臂一阵酸麻,一时间居然拿捏不稳长枪。 胡定海见状,立即捡起掉在地上的长枪,一枪挑飞了胡定山手中的长枪。 胡定山手握长枪,看着面目狰狞的胡定海问道:“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胡定海冷笑道:“我只不过是加强了一下这些毒药的威力罢了。” “混蛋!”胡定山暴怒,一枪扫向了胡定海。 胡定海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哪里还挡的住胡定山这一枪,胡定海的身体立刻被这一枪打成两段。 胡定海的尸体倒地的同时,胡沧海也跑了过来,看到眼前的一幕,惊呼道:“大哥!” 胡定海看了胡沧海一眼,说道:“二弟,替我报仇......杀了......杀了胡定山。”说完之后,他缓缓闭上了双眼,脑袋一歪死了。 胡定海死了之后,胡沧海看着胡定海的尸体说道:“大哥,我会帮你报仇的。” 说着胡沧海捡起胡定海的长枪走到胡定山跟前,正要一枪结果了他。 胡烈阳此时看着自己的儿子被胡定山所杀,怒火攻心 ,直接昏了过去。 胡定山虽然失去了战斗力,但是胡沧海依旧不敢有丝毫懈怠,万一他临死反扑怎么办。 就在胡定山昏迷的瞬间,忽然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神之中充斥着浓浓的杀气。 这股杀气让胡沧海毛骨悚然,他不禁往后退了两步,警惕的盯着胡定山。 然后,他就发现胡定山居然坐了起来。 “你......你怎么......”胡沧海惊愕的看着胡定山。 “你想杀我?”胡定山冰冷的说道,随即他慢慢站起来,一字一顿说道:“既然你想杀我,那么我先杀你!” 胡定海一跃而起,朝着胡沧海扑去。 胡沧海见状,立即挥动武器迎了上去,可是他忘记了,他的手中只有一柄短刀。短刀与长枪碰撞,立刻就发出一声金属交鸣般的碰撞声音。 “噗!”下一刻,胡沧海被一枪捅穿了肚皮。 “啊......”胡沧海痛苦的捂住伤口惨叫了起来。 “哼!”胡定山一声冷哼,拔出了长枪,鲜血喷洒而出。 “大哥饶命!”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大仇得报 胡沧海痛哭流涕道,此时的他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胡定山没有受重创,打死他他也不敢和胡定山拼命的,他只是想讨好胡定海和胡烈阳而已,想着日后能被他们庇佑。 “你害死了我最亲的亲人,我又岂能留你!”胡定山眼神中充满了仇恨与疯狂,长枪高高扬起,狠狠的刺向了胡沧海的喉咙。 胡沧海吓坏了,拼劲浑身解数向后挪移,企图躲开胡定山的致命一枪,可惜胡定山的这一枪实在是太快了,他根本无法挪开多少,因为他此时受伤极重,浑身瘫软的犹如烂泥一般,而且伤口还在流血,反应已经大大下降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利箭射向了胡定山。 “叮!”利箭准确的射中了胡定山持枪的手腕。 胡定山手腕传来一阵疼痛,原本蓄势待发的长枪偏离了方向,从胡沧海的耳朵旁划过,然后插在了地上。 胡定山顺势转过身来,望着射箭之人,咬牙切齿的说道:“胡烈阳,你竟然没死?” 胡定山手臂上鲜血淋漓,他低头看了看胳膊上的伤势,然后冷笑道:“这么点小伤我还不至于死,倒是你们父子俩够卑鄙的啊,竟然暗算老子!” 胡烈阳冷笑道:“胡定山,你以为就凭你就能把家主之位抢走吗?真是痴心妄想,今天你必须死。” “哈哈~~”胡定山仰天大笑道:“我胡定山若是想当家主,谁能阻止得了我?胡烈阳,你别太猖狂了,你儿子刚才可是想杀我呢,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他好呢?” 说完之后,胡定山看着胡定海露出一个阴森的表情。 “大哥饶命,饶命!”胡沧海吓的连连求饶道。 胡烈阳冷冷的说道:“你不配喊我大哥。” 胡定山冷声道:“胡沧海,别怪我对不起你。” 话音未落,胡定山突然爆喝一声,身形一晃便消失了。紧接着胡定山的身影出现在胡沧海身边,然后抓起胡定海的脖子,另外一只手中长枪狠狠扎进了胡沧海的咽喉。 胡沧海眼珠凸起,嘴巴张开,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看着胡定山。 胡定山将胡定海扔在地上,然后冷冷的说道:“我胡定山从小到大只服两个人,其一就是我爹,其二就是你胡烈阳,你居然派你儿子杀我妻儿,简直找死!” 胡定山看着胡烈阳说道:“今日我就送你归西吧。”说完之后,胡定山再度冲向了胡烈阳。 “砰砰!”胡烈阳连忙举起手中的弯弓阻拦,只是胡定山实力强悍,一枪就把弯弓给击碎了。 胡烈阳大吃一惊,连忙后撤,可惜却被胡定山逼近了,然后再次一枪扎入了他的腹部。 此时胡烈阳已经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了,他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看着胡定山,然后用虚弱的语气说道:“胡定山,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没有做鬼的机会了!”胡定山冷声道:“你背叛胡氏家族,陷害我,害死了我妻子,罪不容诛。你还有脸诅咒我?真是可笑。” “我......我诅咒你不得......好......死!”胡烈阳艰难的吐出几句话。 “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资格诅咒别人吗?”胡定山淡漠的看着胡烈阳说道。 胡定山拿着染血的长枪,慢慢的走到胡烈阳的面前,然后用长枪顶着他的胸膛。 “你......你想干什么?”胡烈阳感觉到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 “我想干什么?你马上就知道了!”说罢,胡定山右脚踩着胡烈阳,左腿抬起,狠狠的踢在胡烈阳的下体上,胡烈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然后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看着胡定山。 “噗嗤!”胡定山再一次抽出长枪,带出了一蓬鲜血,溅射了一地。 胡定山一枪挑断了胡烈阳的脚筋,然后冷冷的看着胡烈阳,缓缓的问道:“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我儿子?” “咳......”胡烈阳咳嗽了一声,然后看着胡定山恶毒的说道:“胡定山,你就等着瞧吧,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哼!”胡定山冷哼了一声道:“希望你能活到明天吧。” “啊........”胡烈阳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胡定山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提起胡烈阳的尸体走了出去。 “砰!”胡定山一拳打向了门口,巨大的响声传遍了整个院子。 胡定山仰天怒吼道:“思思,还有我们的孩子 我终于为你们报仇了。” 此时胡定山赶紧往自己的府上走去,他还关心着自己的妻子柳思思的现状。 很快胡定山来到自己妻子所居住的院落。 “咚咚咚……”胡定山伸出手敲了几下房门。 “吱呀~” 房间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片刻之后,房门被打开,只见柳思思扶着墙壁缓缓的走了出来。她看到胡定山的时候,激动的热泪盈眶。 胡定山连忙跑上去,扶住摇摇欲坠的柳思思,急忙说道:“思思,你怎么了?快坐下休息一下。” “我没事。”柳思思勉强露出一丝笑意。 胡定山扶着她坐在床上,温柔的说道:“你现在身体还没好,要多休息才行。”说罢,他便去打水给柳思思擦拭身子,同时给柳思思喂了点米粥,然后吩咐丫鬟照顾柳思思,他则是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 “你去哪里?”柳思思看着胡定山离去的背景,焦急的喊道。 “我有些事要办,晚饭就不回来吃了,你自己吃。”胡定山说完就快速离开了。 此时稳婆正在和胡夫人和胡惟庸报告柳思思的状况。 “夫人,你看这可如何是好?”稳婆担忧的对胡夫人说道。 胡夫人叹了口气,然后对稳婆说道:“你先退下吧!” 稳婆听后点点头,悄悄的走出了屋子。 胡夫人走到柳思思的床前,握着她冰凉的手,然后哽咽道:“女儿啊,娘亲对不起你啊,都怪娘没有保护好你啊。” “娘,您说的是什么话?您怎么能说这种话呢?您就别责备自己了。”柳思思安慰着胡夫人说道。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失去生育能力 此时胡惟庸和胡夫人都根据稳婆所说的柳思思的情况知道了柳思思已经失去了生育能力,不可能再怀孕了。 他们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件事情告诉自己的儿子与儿媳,两人稍微商议过后,决定让胡惟庸去和胡定山说,胡夫人则去和柳思思说这件事情。 胡夫人慢慢的进入了柳思思的房间,此时柳思思正在床上喝药。 柳思思看到胡夫人来了。勉强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妈,你怎么来了?女儿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了,您不用担心。” 胡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媳如此善良,实在不忍心开口,就在她思考如何开口时,柳思思问道:“娘,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我有心理准备。” 胡夫人看到柳思思主动开口,也只好硬着头皮开口说:“思思啊,稳婆和我说,这一次你身体重伤,已经不允许再怀孕生子了,你已经丧失生育能力了。” 柳思思听到后,浑身一颤,仿佛眼中的光芒消失了一般。 胡夫人立马说道:”没事的,思思,就算失去了生育能力,但是我们还在,你也还活着,这已经是很好的结局了,不用想那么多的。” 柳思思回道:”妈,放心,我早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之前看到稳婆的面色凝重我就知道了,可能结果不会好,坏的结果就只有那么几个,我早就猜到了。” 胡夫人看着自己怀胎八月辛苦的儿媳,顿时哭的泣不成声,然后说道:“女儿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要是你死了,定山可该怎么办啊?” “娘,女儿没事,你不用担心,只是女儿以后都无法生育了,女儿真的好遗憾啊。”柳思思伤感的说道。 “哎......”胡夫人重重的叹了口气道:“都怨老爷,老爷为何要这么对待我可怜的儿媳,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胡夫人说完之后,又是忍不住的流下泪来,显然对于这些伤害柳思思的人是充满了怨恨。 柳思思看到胡夫人伤心的样子,连忙擦掉了脸上的泪痕说道:“娘,您也别太伤心了,女儿不是还活着吗?您也要保重好身体,不然女儿会很伤心的。” “恩,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也不用担心我,只是你的身体,唉......”胡夫人说着说着又流下了泪珠。 此时另一边,胡惟庸也找到了胡定山,胡定山看到父亲朝着自己走来,开口问道:”爹有什么事情吗?” 胡惟庸顿了很久,才叹息着说道:“定山,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胡烈阳他们应该都已经被你杀了吧,思思的仇也报了,他们这一脉人确实这些年太猖狂了,已经不把我放在眼里了,除掉了也好。” 胡定山点点头道:“是啊,这次的行动我确实做的漂亮,他们一家人全部都被杀了,我们的兄弟姐妹也全部都安全脱险了。” “恩,不错,你做得非常好!你以后也要多加小心啊,我怕他们会派杀手过来刺杀你。”胡惟庸提醒道。 胡定山冷笑道:“爹你放心,我会注意的,不管是谁想杀我都要看他有没有本事了,我可不会给他机会的。” “嗯,那就好。”胡惟庸点点头道:“既然这样的话,我还有另一件事情要和你说,是关于思思的。” 胡定山疑惑的看着胡惟庸道:“哦?什么事情?” 胡惟庸说道:“思思她......以后恐怕都无法怀孕了。” “怎么可能!”胡定山惊讶道:“爹,这肯定是搞错了,我刚刚还和稳婆商量好了,等会就让思思服下安胎的药物。这种东西我们胡家是有的,我这里有。” 胡定山说完就要从怀里掏出自己珍藏的药丸,但是他拿出来却发现药丸没有了。 “这是怎么回事?”胡定山不解道。 胡惟庸叹息了一声道:“我刚刚和思思说的那番话,她根本就不信。” “啊......”胡定山惊愕道:“爹,那你的意思是思思她......” “是的。”胡惟庸说道。 “爹,这怎么可能呢?思思她身体好好地,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个样子?”胡定山十分疑惑道。 胡惟庸说道:“是因为思思的身体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她不能再怀孕了。” “怎么会这样呢?”胡定山十分震惊。 “我也觉得很奇怪。”胡惟庸叹气道。 胡定山问道 :“爹,那思思还可能有救吗?她还年轻,我相信一定能够有机会恢复到从前的。” “我已经请稳婆帮思思检查过了,她的身体确实无法再怀孕了。”胡惟庸说道。 “这......”胡定山沉默起来。 过了很久,胡定山才开口道:“父亲,那我们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思思呢?” 胡惟庸摇摇头道:“你娘已经去和思思说了,我们晚点一起去看她吧,她应该很难接受这个结果。” “好吧。”胡定山也没有什么异议。 胡夫人回到房间后,柳思思正躺在床上看着屋顶发呆,看到胡夫人和胡惟庸进来了,柳思思立刻坐直了身体,脸上挂上了温柔的微笑道:“娘,爹。” “思思,你怎么哭了,你的病情好点了吗?”胡夫人关切的问道。 胡思思点点头道:“我的病情好多了,谢谢娘,我已经没事了,您和爹不用太担心了。” “哎,真的没事就好。”胡夫人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我就担心你的身体,你的身体这,要是再遭遇一些事情的话,估计真的就不行了。” 柳思思笑道:“娘,我知道啦。您就不要瞎操心了。” 胡夫人笑着说道:“我怎么能不担心,虽然你现在没事了,可是......你以后恐怕也没有孩子了。” 柳思思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没关系,只要我们胡家还在,我就还有机会,我相信,以我的努力,我总会有孩子的。” “哎......思思,娘知道你的心思,没关系的,无论有没有孩子都没事,不管怎么样,娘都不会丢下你的,不要胡思乱想。”胡夫人安慰道。 第一百二十五章 劝导 此时胡定山和胡惟庸也走了进来,看到胡定山,柳思思瞬间慌了,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胡定山,她觉得自己的丈夫应该很失望,自己不能再生育了。 可是胡定山却一脸镇静的走到胡思思的身边,将手中的碗递了过去说道:“喝药吧。” “这是什么?”柳思思惊讶的问道。 胡定山道:“这是我刚刚叫厨房炖的补汤,这两天我一直都在煎熬着给你补身子,你看你最近瘦了许多。” 听到这话,胡思思鼻子发酸,眼眶也红润了起来,哽咽道:“相公,这段日子辛苦你了,我真的很感激你的关怀,可是相公,我已经没办法再怀孕了,我......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抱歉......” “傻瓜。”胡定山说道:“这是什么话啊?你又不是故意的,你怎么会是故意的,我知道这是天意,我只希望我们能够尽快有个孩子就好了。” 说完,胡定山便从旁边拿起一颗药丸递给了柳思思说道:”把药吃了。” “相公......我真的没办法......”柳思思哽咽道:“我也很想生一个可爱懂事的孩子,可是......” “乖,听话。”胡定山说道:“我知道你不愿意,我会劝你把它吃下去的,我保证不会逼你吃药。” 听到这话,柳思思的眼神暗淡了一下,但是还是接过了药丸,将药丸塞入嘴巴里,吞了下去。 “这才乖嘛。”胡定山摸了摸她的头发道:“你先休息吧,我出去一趟。” “相公你去哪里啊?”柳思思问道。 “我有一点事情需要去办,等下午的时候就会回来,你就在府里好好养病吧。”胡定山笑道。 “好。”柳思思乖巧的点点头,随即闭上了眼睛。 等胡定山离开之后,柳思思睁开眼睛,眼角流出一滴泪水。 她知道这一切的缘由都是因为她自己造成的,所以她很内疚。 胡惟庸在出了房间之后,再次找胡定山谈话:“定山,现在思思没办法生育了,但是我胡家不能无后,所以你得再娶妻子才行。” 胡定山叹了口气道:“爹,这种事情急不来,再说了思思现在没有生育能力,我立刻纳妾,这对思思不好,她会怎么想。” “不行。”胡惟庸说道:“思思是我们胡家的女儿,不会有人敢欺负她,对她有所看法的,等你娶了新夫人之后,立刻给我生一个孙子,不管怎么说,胡家的香火不能断。” “可是......爹,您也看见了,思思的病......”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让大夫好好调理,一定会让思思恢复健康的。”胡惟庸坚定的说道。 “唉......”胡定山叹了口气,他知道胡惟庸是为了胡家好,也就只能答应了。 胡家在京城的宅院里。 “老爷,您终于回来了!”王妈看到胡惟庸回来之后,顿时喜极而泣的喊道。 “嗯。”胡惟庸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思思呢?她怎么样了?” “小姐已经喝下了老爷给她准备的汤药。”王妈说道。 “真是辛苦你了。”胡惟庸感慨道:“我知道你一直照顾思思辛苦了。” 王妈连忙说道:“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小姐也是奴婢的亲戚,小姐有危险奴婢当然要尽心竭力的照料啊!只要能让小姐高兴,奴婢怎么样都是值得的!” “嗯。”胡惟庸说道。 “老爷,您还没有吃早饭呢,奴婢已经给您准备好了。”王妈说道。 胡惟庸摇头道:“不了,我不饿。” “那奴婢扶老爷您回房吧,这么长时间没见到小姐,也怪想念的。”王妈说道。 “好。”胡惟庸说道。 随即胡惟庸就来到了柳思思的房间里面,他打算和柳思思说自己打算让胡定山再纳妾的想法,希望她能够同意。 “咚咚咚......”胡惟庸敲响了柳思思的房门,然后说道:“思思,爹爹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那爹爹有一件事情想要和你商量一下,爹爹知道你的性格很倔强,不喜欢委屈了自己,可是爹爹希望你能够听爹爹的,爹爹知道你不想委屈自己,但是爹爹也知道这件事对你是非常严重的打击。”胡惟庸缓缓地说道。 “什么事情。”柳思思低下了头说道。 胡惟庸接着说道:“其实爹爹希望定山能够再纳妾,但是......爹爹也希望你能够为胡家生下一男半女,可是你现在的身体不允许了,所以爹希望定山能够纳妾,胡家就会有香火了,这才是胡家最大的幸福啊 “爹爹,您真的这么想吗?”柳思思抬起头问道。 胡惟庸说道:“是,爹爹知道你不肯,但是你必须得答应爹爹的请求,因为你是我们胡家的香火,如果我们胡家没有香火的话,以后谁还记得我们胡家的荣誉?难道你想让爹爹死不瞑目吗?”胡惟庸语重心长的说道。 “爹爹不会死,爹爹一定可以活到八十岁,到那时候胡家一定还是胡家,胡家永远不会断根。” 柳思思点点头:“那......爹爹,那我听您的,让定山再纳一个小妾。” 听到这句话之后,胡惟庸松了一口气,随即说道:“好,我现在就让定山再纳一个妾室,让你们两个人能够有一男半女,你就放心吧。” “嗯。”柳思思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胡惟庸又说道:“可是我刚刚和定山说的时候,他好像不怎么愿意,这还需要你和他沟通一下,说服他纳妾。” “我知道了,爹爹您就放心吧,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那好,那爹爹先走了,你休息吧。” “嗯,爹爹慢走,您路上注意安全,还有,爹爹你别忘了给定山找几个能干的丫鬟,毕竟他是胡家的男丁,不可能只有一个妻子,这样会耽误定山的仕途的。”柳思思提醒道。 “放心吧。” 胡惟庸说完之后便离开了,王妈看向柳思思,说道:“小姐,您的脸色还不是很好,要不要奴婢给您弄些补品,好让您多补补。” “没有必要了,我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只要按时吃药,就会好了,而且......” 第一百二十六章 答应 柳思思看着窗外说道:“我知道,我不能怨他,他也没有错。” 王妈闻言,微微的愣住了,虽然她知道胡惟庸是为了大局考虑,但是听到柳思思的话,她还是忍不住有些震惊,她以为柳思思至少会生气,或者伤心一阵子,但是没有想到柳思思居然能够放弃,还真是出乎意料啊。 “哎,也罢,也罢,我也是看着您长大的,你的脾气我还不知道吗?你要是生气了,你会闷在心里,但是你会把它憋在心里,不会让它变成伤害你自己的武器。“王妈说道:“小姐,奴婢先告退了,等会奴婢再过来服侍您吃早餐。” “嗯。” 等到王妈离开之后,柳思思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凄凉的笑容。 她的确不会将这件事情放在心里,但是却会忍不住想要逃避,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很糟糕,根本没有精神和别的女人争风吃醋。 不过......柳思思忽然间想到了一个人,他会不会在某个时候出现呢? “思思,思思......”胡定山突然间冲进了柳思思的闺房里面,他满脸激动地看着柳思思。 “你怎么来了?”看到胡定山之后,柳思思问道:“不是说今天晚上有事情要处理吗?怎么突然来找我?” 胡定山支支吾吾说道:“是这样的思思,有一件事情我要和你说,不过说了你别生气好吗?” “我没有生气,你说吧。”柳思思说道。 “是这样的,父亲让我纳妾。”胡定山吞吞吐吐的说道。 闻言,柳思思的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不过随即又平静了下来:“哦,是这样啊。” “思思......”胡定山看到柳思思平淡的反应不由得有些焦急了起来:“思思,你听我解释,我并不是想要纳妾,所以我没有答应父亲纳妾的要求。” 柳思思听到了胡定山的话,开心了不少,至少知道胡定山对自己的忠诚,但是她还是想起了胡惟庸对自己说的话,他说的没错,定山不能没有自己的后代,自己现在不能生育,他唯一的选择就是纳妾,他不能吊死在自己这一棵树上,所以柳思思当即决定说服胡定山,让他答应胡惟庸让他纳妾的请求。 “你不用解释,我相信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站在你这边,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柳思思认真的看着胡定山说道。 “嗯。”胡定山感动的说道:“谢谢思思的理解和包涵,我胡定山能娶到思思你是我一辈子修来的福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绝不会再辜负你对我的一片痴情。” 柳思思的脸红了,低声的说道:“胡定山,你胡说什么呀,你不会是嫌弃我了吧。” “没有,没有......”胡定山慌张的否认,说道:“怎么会呢,我怎么敢呢,我胡定山是什么人,我可是胡家的嫡次孙,将来是要继承胡府的,我的身份地位不比你差。” “哼!”柳思思轻哼了一声:“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 “思思......”胡定山有些不知所措了,他还从来都没有见识过自己妻子的撒娇模式,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做。 柳思思说道:“胡定山你给我记住了,我可是很爱很爱你的。” “我也是......”胡定山说道:“思思,这件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这可是,我不能答应父亲,所以你不要担心,我一定会努力让父亲改变主意的,一定不会让思思失望的。” “嗯。”柳思思点点头:“胡定山,谢谢你。” “思思,我......”胡定山看着柳思思,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表达此刻自己的感觉。 柳思思知道胡定山是一个正直、有责任的人,她也相信他能够为了自己做出牺牲。但是,胡定山越是表现的对自己很在乎,柳思思就越是害怕,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应对,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做才能让这份感情更加的浓烈。 “思思,我不想你受委屈,如果你觉得委屈的话,就告诉我,我帮你。”胡定山说道:“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 “嗯,谢谢你。”柳思思点点头:“只要你对我的感情真心,我就觉得幸福。” “嗯。”胡定山笑着点点头。 但是柳思思马上话锋一转,说道:“正是因为我如此幸福,所以我希望你能留下自己的后代,我希望你能答应你爹的请求,纳妾,不然的话,如果因为我让你没有后代的话,我会一辈子寝食难安的。” “我......”胡定山犹豫着。 “胡定山,答应我,好吗?” “好。”胡定山终究是答应了下来,他知道柳思思说这番话肯定是不想看到自己为难,于是胡定山点头说道:“好,我答应父亲的要求,纳妾。” 柳思思松了口气,然后靠在床头,看着胡定山说道:“放心吧,定山,我真的不会有任何想法,到时候我希望你能给我找一个很好的姐妹,让我们一同服侍你。” “好。”胡定山点点头,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将来能不能拥有妻妾,但是既然思思如此说了,他便答应了,他不想欺骗柳思思。 两人在房中又继续说了一些话,然后胡定山看着天色已晚,柳思思还要多加休息才行,所以便对柳思思说: “思思,你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嗯。”柳思思躺在床上乖巧地回答着。 胡定山离开了,柳思思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面,柳思思的眼角流出了一滴泪水,她知道自己现在应该高兴的,但是,为什么心里面还是这么难受呢,为什么,她的眼睛会这么酸涩。 柳思思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拿出了一封信,写上了一句话。 “定山,我希望你能够幸福!”然后把信装入了自己的怀里。 柳思思知道自己的身世,自己是柳家庶出的女儿,柳思思知道,如果没有父亲的话,她或许已经死掉了,也或许饿死,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胡定山给予了她新生,她知道胡定山是一个重情义的男子,他肯定会为了自己而不去纳妾,自己必须要懂事。 第一百二十七章 柳思思的忧虑 胡定山从柳思思那里出去之后,来到了自己的父亲胡惟庸的院子里,看到此时胡惟庸正对着院子里的花草,胡定山走了进去,叫道:“父亲......” 胡惟庸抬起头看了一眼胡定山,然后叹了口气:“唉......” 胡定山看到胡惟庸那副模样,不禁问道:“父亲,你怎么了,怎么好像有心事呢?” “我哪有心事。”胡惟庸摇头说道。 “爹,你还想瞒着我吗?”胡定山有些不悦的说道:“你明知道我最近正忙着思思之事,你却还提议我纳妾,你这不是在逼迫我吗?”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啊。”胡惟庸说道。 “为了我好?“胡定山生气的质问了一声:“为了我好你就把思思关在屋子里面?” “我这么做是为了谁?”胡惟庸不满的说道:“这是我们胡家的规矩,我们必须要有人可以传宗接代,现在思思无法怀孕,只能纳妾,纳妾是大事,我不允许你胡闹,更不容许有人破坏了这个规矩。”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答应你,可是我现在有心爱的人了,所以我很难再装下另一个人。”胡定山说道。 胡惟庸没想到胡定山居然能答应自己纳妾的要求,他顿时大喜过望,他刚刚就是担心柳思思也无法劝导胡定山,让他再纳妾,现在所有的担心都可以放下了。 “哈哈,太好了,你终于答应了!”胡惟庸笑着说道。 “父亲,你别高兴太早。”胡定山说道:“你也别忘了,纳妾不是儿戏,我必须要考虑清楚才行,不然的话我宁愿不纳妾,你明白吗?” 胡惟庸点点头:“我当然知道,不就是纳妾吗,我这次不反对,但是我希望你能尽快给我弄一个孙子,不然的话我会不甘心的。” “好吧,我尽快。”胡定山说道。 胡惟庸高兴的点点头,然后说道:“好了,你先退下吧,我还有点儿事情处理一下。” 胡定山应声退了出去。 胡惟庸看着门口的方向,喃喃自语的说道:“胡定山啊,胡定山,我真希望你可以成功,只有你能够成功,那么我们胡家才能发展壮大,否则的话胡家会被其他家族吞并的。” ...... 柳思思和胡定山两人在一块儿的日子是非常美好的,胡定山对柳思思非常疼爱,不管什么事情都会替她想好,什么事情都为她安排妥当,就连柳思思要吃什么,要穿什么,胡定山也都会为柳思思准备好,就连每天睡前喝的牛奶, 胡定山也是事事替她想好,这让柳思思感动不已,也让她非常的温馨,虽然胡定山有的时候比较冲动,但是对于柳思思却是非常的体贴,柳思思也不由自主的慢慢对胡定山产生了依赖性,甚至在某个特殊的夜晚,柳思思还会梦见她和胡定山两人的未来。 柳思思也想着自己有朝一日可以成为皇后娘娘,然后再为胡定山生下一个孩子,那个孩子一定会像他,一定是个聪明伶俐的小公主,想到这些,柳思思就忍不住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那个时候的柳思思一定会很幸福的,想到这些,柳思思便更加的期待着。 但是,就算她再期待,胡定山始终还是要娶别的女人进门,那个时候自己应该怎么办?柳思思不敢再往下想,如果胡定山真的有了其他的孩子,而且还是一个男孩儿,那么自己和胡定山的感情就会变淡了,那么自己就再也没有机会得到胡定山的宠爱。 想到这里,柳思思就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思思,怎么了?”就在这个时候,一双手抚摸上了柳思思的脸颊,胡定山温柔的问 “我......没事。”柳思思赶紧把脸上的表情收了起来,说道。 “你看你,一脸的愁云惨雾,是不是我惹你不开心了?”胡定山有些心疼的看着柳思思说道。 “怎么会?”柳思思笑着说道:“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 胡定山没有说话,他知道柳思思在撒谎,不过他却不拆穿。 “思思,你想什么呢?”胡定山轻声问道。 “没有什么。’柳思思说道。 “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纳妾,我这么做是为了胡家的名誉考虑,你应该知道我的用意,所以我不强求你,但是如果你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你一定要抓住,不能错过,明白吗?”柳思思认真的说道。 “嗯,我明白。”胡定山点点头。 “好了,你快回去吧。”柳思思催促道。 胡定山看着柳思思的脸庞,想说什么,但是却又没有说出口。 “怎么了?”柳思思疑惑的看着胡定山。 胡定山笑了笑:“没什么,我走了,有空多回府来坐坐。” “嗯,我知道了。”柳思思点点头说道。 胡定山离开了房间,他不舍的看着柳思思的背影,但是却不得不离开,因为他答应了自己父亲纳妾的请求,他依旧觉得自己对不起柳思思,只能通过其他地方来弥补她了。 这么多天都在忙于柳思思的事情,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去看自己的白糖加工厂运作的怎么样了,等把这边安排好后,还是要去看一下白糖加工厂如今的情况才 胡定山离开了柳思思的院落,往自己的书房走去,经过这次柳思思的事情,他的内心中已经越来越坚定了,自己一定要把自己的实力发展起来,这样才没有人敢招惹自己。 柳思思看着胡定山的身影渐渐远去,心中不由的有些怅然若失。 “夫君,你一定要快点儿好起来,我等着你。”柳思思心中默默的念叨着。 ...... 柳思思一个人坐在房间中,静静的思索着。 这么长时间,柳思思每天的日子过的倒也挺惬意的,每天除了陪伴着胡定山外,也没有什么大的事情,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寂寞,相反,她非常珍惜这种平静的生活。 但是她却也很害怕。 因为她害怕这样平静的生活会被打破,她害怕自己的丈夫有一天会离开自己。 第一百二十八章 柳思思的念想 “小姐,你在干嘛?”这时候,丫鬟小蝶从门口走了进来,看着柳思思问道。 “我在看书。”柳思思笑着说道。 “哦。”小蝶点点头:“这几天小姐你总是闷在屋里,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不是的。”柳思思笑着说道。 “那你怎么老呆在屋子里呀?我看你一整天都没出房间,你这个样子会把人吓死的。”小蝶笑着说道。 “小蝶啊,我想出去玩玩,你看怎么样?”柳思思试探的问道。 “出去玩?”小蝶皱着眉头说道:“夫人,不行,老爷吩咐了不允许你乱跑的。” “哎呀,你放心吧,我不会乱跑的,我就是在家里呆腻了,想出去转转。”柳思思说道。 “小姐,这件事我得跟老爷禀报一下,毕竟你是老爷的妻子,老爷不同意你出门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带你出去,小姐,你还是在家里乖乖的呆着,哪也不要去的好。”小蝶说道。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那你去吧,我在这里看书还不行吗?”柳思思摆摆手无奈的说道。 “那就好。”小蝶松了一口气,如果小姐硬要出门的话,她根本拦不住,而且就算是能拦住,小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闹出什么麻烦来的话,自己的饭碗就保不住了,最关键的是,小姐之前已经出了一次意外了,万一有什么闪失的话,她可负责不起。 “嗯,你快去吧。”柳思思挥挥手说道。 “那我走了。”小蝶说完,急匆匆的离开了。 柳思思看着小蝶的背影叹息了一声,小蝶是定山派给自己的丫鬟,平日里照顾的还不错,而且小蝶也非常的忠心耿耿,虽然不太爱说话,但是对柳思思还算不错,这让柳思思心里暖洋洋的,这段时间她们的关系倒是拉近了不少。 小蝶去找了胡定山,将柳思思想要出门的事情告诉了胡定山,胡定山沉吟片刻,说道:“这件事容我再考虑一番,你先去告诉她,等我回信。” “是,老爷。”小蝶恭敬的说道。 等小蝶离开后,胡定山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脑海中一直在思量着,他知道柳思思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情的话,谁都改变不了她的想法。他担心柳思思出去会出事,但是他又不能阻止柳思思出去。 正当胡定山纠结的时候,胡定山的管家李伯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老爷,您快去劝劝小姐吧,小姐现在正在伤心难受呢。” “什么?思思怎么了?”胡定山连忙站了起来问道。 “老奴听下人们传闻说,柳姑奶奶昨晚上哭着睡了一夜,今早上还没起床呢。”李伯说道。 “走。”胡定山说着就往柳思思的院子里面走去,李伯见状急忙跟上。 柳思思此时正趴在床上哭泣,哭的撕心裂肺,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在刚才胡定山离开后,她忽然感觉到心底深处一阵刺痛传来,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了一般。 “思思。”胡定山推门进来后喊道。 听到熟悉的呼唤,柳思思抬起头来,看到是胡定山后,她擦拭了一下眼泪说道:“你回来了。” 胡定山看着柳思思红肿的双眼,他心疼极了,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哄柳思思,只能坐在柳思思身旁抱着她。 “思思,别伤心了,你怎么了?”胡定山搂着柳思思说道。 柳思思靠在胡定山的怀中,轻声的抽噎了一下,说道:“夫君,我不想待在府里面,真的不想,你带我出去散散心吧,我想出去逛逛。” “这……”胡定山顿时犹豫了。 柳思思看到胡定山犹豫的表情,顿时心中咯噔一下,心脏仿佛瞬间停止了跳动。 “夫君。” “我……” “夫君,你带我出去吧。”柳思思哀求的说道。 “思思。”胡定山摇摇头说道:“这样对你不好,如果被别人知道我带你出去游玩,到时候传入皇上耳中,我的仕途就全毁了。” “那你让我在家里憋坏了,夫君,你就让我出去逛一圈吧,我只是想去看看风景而已。”柳思思继续恳求的说道。 胡定山摇摇头说道:“不成,你不能随便出去,以免发生意外,还是在家里好好呆着,等过段时间我带你出去散心。” “哼,你是怕我出去了遇到危险,所以才不让我出门的。”柳思思冷哼了一声说道。 “思思,你想多了,我是真的想让你在家好好歇息几天。”胡定山苦涩的说道。 他知道,只要柳思思愿意,自己不答应她出门也没用,她自己有的是办法。 “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出去,现在外面的世界已经和我记忆中的不一样了,我想出去看看,我想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怎么样了,如果可能的话。”柳思思看着胡定山的眼睛说道:“夫君,你就带我出去吧,我想出去看看,你不知道外面的风光是怎么样的。” 胡定山看着柳思思祈求的目光,心软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如果拒绝的话,柳思思估计就不乐意了,自己这段时间为了柳思思可以说是费尽了心思,但是柳思思却依旧不满足,还是执意要出门。 “唉!” 胡定山重重地叹息了一声,伸出一只手,抓住柳思思的手掌,两人四目相对,互望着彼此。 “思思。”胡定山叫了一声。 “恩。” “你要答应我,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必须要留在我身边,我永远都会陪伴在你左右。”胡定山认真的说道。 柳思思露出一抹微笑,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恩,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身边的。” 胡定山这才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既然你想出去散心,那我就准许了,不过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你要注意安全。” “我明白了。”柳思思欣喜的点了点头。 “对了,你不是说要给你爹娘烧香吗?你打算怎么做?需不需要我帮忙?”胡定山问道。 “谢谢夫君,我已经写好了。”柳思思从枕头下拿出纸和笔,刷刷刷的写了一封信。 第一百二十九章 出发 写好信之后,柳思思把它交给胡定山:“夫君,这封信你一定要亲手交给父亲和母亲。” “好。”胡定山接过信收好。 “夫君,谢谢你。”柳思思感激的看着胡定山说道。 胡定山摸了摸柳思思柔顺的秀发,说道:“思思,不要多想了,快躺下好好休息吧。” “恩。” “夫君,你也去休息吧。” “不用,我陪着你,万一你醒来看不到我,你该害怕了。”胡定山说道。 柳思思闻言,脸上流出幸福的神色,她紧紧的抱住了胡定山,将自己整个娇躯埋入胡定山的胸膛。 ………… 第二天早晨,胡定山在柳思思依恋的目光中离开家。 “相公,你一定要平安归来啊!”望着远方的马车,柳思思喃喃自语道。 “相公,你一定要回来啊,思思已经没有了娘亲和爹爹,再失去了你,我就活不成了。”柳思思望着前方空旷的田野伤心落泪。 她知道,胡定山此次出行凶险重重,可是她除了祈祷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她不懂武功,只能在家里等待消息。 而且,她现在身体还未修养好,根本无法走动。 所以,她唯一能够寄托希望的就是他了。 胡定山骑着高头大马在官道上疾驰,很快就离开了城镇。 然而,他却不知道,在官道的另一边,几十人隐匿于草丛中,静静的注视着胡定山。 “头儿,那小子已经走了。”一位男子对一旁的老者说道。 “好,按计划执行!”那名老者点头命令道。 随后他从衣服内掏出一个小瓶扔向了男子,然后带领着众人悄无声息的跟踪着。 ………… 一天过去了,胡定山终于赶到了青云岭。 “嗯?”胡定山突然停下了脚步,皱起眉头。 “东家,怎么了?” “前面有危险,绕路。”胡定山沉声说道。 “是。” 当胡定山绕道走了两刻钟之后,又听见有马蹄踏地之声传来,并伴随着马匹嘶鸣。 “停。”胡定山抬手示意队伍停下。 “呼啦”一群人顿时拉开弓箭,瞄准前面的人影。 只见一支长矛破空射来,胡定山伸手抓住了刺来的长矛。 “谁?”胡定山喝问道。 “哼,死到临头还敢猖狂,乖乖受死吧。”一名年轻人骑着马从人群里冲出来,举起手中的剑对着胡定山斩去。 胡定山挥舞手中的长矛挡住了年轻人砍来的宝剑,然后猛的抽打马臀,胯下坐骑吃痛嘶鸣一声,疯了般向着年轻人撞去。 年轻人急忙闪躲,但他胯下坐骑却直直的撞向他。 “嘭”年轻人被撞飞了数米远才跌倒在地,嘴角溢出鲜血。 “哼!竟然如此嚣张,看招。”胡定山冷笑一声,双腿夹着马腹,催动战马向年轻人杀去。 “唰~”胡定山一枪横扫而过,年轻人匆忙间举刀格挡。 叮 兵器相碰,爆响阵阵。 “噗嗤!” 一口殷红鲜血从年轻人口中喷洒而出。 “咔嚓!”年轻人握住的长刀应声断裂。 “嘭。”胡定山趁势一枪砸在了年轻人的胸膛上,将其轰飞出去,摔得七荤八素的。 胡定山翻身下马,来到年轻人身旁,一脚踩住了年轻人的脖颈。 “说吧,究竟是何人派你们前来杀我?”胡定山沉声问道。 他心中明白,自己昨晚离开了府宅,今天一早就有杀手来刺杀自己,这件事情绝不简单。 “嘿嘿,你别妄想了,我是绝不会告诉你的。”年轻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心中清楚,如果自己吐露雇主的名字,那么等待他的绝对是生不如死。 他虽然不是什么忠义之士,却不愿背叛自己的主人,所以就算他死了,也绝对不能让对方知晓雇主是谁。 “呵呵,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么我就送你下地狱去见阎王爷吧!”胡定山眼中杀机浮现,手持长枪对着年轻人的胸膛刺下。 “不,我说……”眼看着锋利的枪尖越来越近,年轻人忍不住喊道。 “哦?早这样不就结束了吗?非得找苦头吃。”胡定山嘲讽道。 “你先放了我,我再告诉你真相。” “你觉得呢?”胡定山冷声说道。 “你卑鄙,无耻。”年轻人愤怒的瞪着胡定山骂道。 “你偷袭我还和我说这些?”胡定山大笑一声。 “既然你选择死亡,那么我就满足你吧。”话音落下,胡定山手腕微动,刺出的长枪瞬间转换了一个角度,狠狠扎向年轻人的右肩膀处。 噗嗤—— 锋利的枪尖毫不费力穿透了年轻人的右肩膀,带出了大片的鲜血。 年轻人闷哼一声,疼的满脸苍白,额头渗出豆粒大的汗珠。 “怎么样?说不说?”胡定山拔出了枪,然后盯着年轻人问道。 “我说。”年轻人强忍着剧烈的痛楚,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你的主子是哪位?”胡定山沉声问道。 “李家三少爷。”年轻人虚弱的说道。 “李家三少爷?”胡定山皱了皱眉头。 他从来没有得罪过李家,不知道李家为什么会派人来暗杀自己? 他心中升起了警惕。 “说吧,李家派你们来有什么目的?”胡定山冷声问道。 “我们……我们接到任务就来杀你了。至于目的……”年轻人迟疑了一下。 “说!否则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胡定山厉声威胁道。 “咳咳……你……你杀了我吧,我不会说的。”年轻人说完后便闭上眼睛,摆出了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 胡定山见状不由的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你不肯说,恐怕就永远没办法说了。” “什么意思?” “你是一个死士,就连死也不说,你说我还留着你干嘛?反正我已经得罪了李家,再多得罪一个李家也没有关系了。”胡定山淡淡的说道。 “不,你不能杀我,你要是杀了我,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李家的秘密的。”年轻人惊慌的叫道。 “哼!那又如何?就算我不知道李家的秘密,只要把你杀了,李家同样不会放过我。”胡定山冷冷的说道。 第一百三十章 屡遭偷袭 说罢,胡定山手中的宝剑猛的往下一滑,年轻人左臂上立刻飙射出了大量的鲜血。 “啊!”年轻人惨叫一声,疼痛难耐,浑身冒出了大量的冷汗。 他没想到胡定山真的会杀自己。 “我说……我说,我全部说。我们李家想要夺取你父亲的产业,因此……因此……”年轻人咬牙说道,似乎承受极大的痛苦。 “果然和我猜测的差不多,看来李家是铁了心要弄垮我们胡家,既然如此,那么咱们就新账旧帐一起算吧,等我灭掉了李家,看他们还拿什么蹦达!”胡定山阴森森的说道。 “不,不要……你……不能这样做……” “呵呵。” “不,求求你饶了我吧。” “可惜,已经晚了,你该死。”胡定山语气冰冷的说道。 “我们李家乃是阳州城最大的世家,家主更是阳州首富,只要你饶了我,我们李家绝对不会亏待你,而且我还保证,以后不再与你作对。”年轻人急忙说道。 “你说错了,你们李家根本就是一伙狼狈为奸的狗贼,我胡某人不屑和你们这种人为伍,所以你给我安心去吧。”说完后,他提起长枪,用尽全力,一枪扎进了年轻人的脑袋里。 年轻人睁大了眼睛,瞳孔渐渐涣散,然后缓缓倒地。 年轻人死了,胡定山松了口气。 刚才那一击他并未使出全力,不然年轻人早就死翘翘了。 “呼~”胡定山喘了几口粗气,然后盘膝坐在地上修炼起来,恢复内伤。 …… 夜深了,一轮圆月高挂在天空中,皎洁的光芒照耀着整个大地。 突然,一条黑影悄悄溜进了胡府。 这黑衣蒙面人小心翼翼的摸到胡定山的卧室外。 当他感受到屋内有人呼吸时,顿时屏气凝神,然后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借助朦胧的月色,蒙面黑衣人看到床榻上躺着一个人。 “咦~”黑衣人发出了一丝惊讶的声音。 他发现胡定山居然在修炼。 胡定山察觉到了异常,豁然站起,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蒙面女子站在窗户边上。 女子一袭紧致的黑色劲装勾勒出了凹凸曼妙的曲线。 她一双美眸中寒光闪烁,一股杀机笼罩了胡定山。 “你是谁?为何深夜闯入胡府行凶杀人?”胡定山低喝一声道。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你很快就会去见阎王了。”蒙面女子淡淡说道。 “你好歹毒的攻击!你就不怕我报官抓你?”胡定山大声说道。 “呵呵,报官?别逗了,这里距离县衙最少百米,就算你真的报了官,估计我早就跑的没影了。”蒙面女子冷笑道。 听到这话,胡定山明显愣了一下,但随即反应过来。 “哼!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客气了!”胡定山说完后,从床边拿出一把长刀,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向蒙面女子砍去。 “唰!” 刀刃破风的声响传来,胡定山手握长刀劈向了蒙面女子的脖颈。 蒙面女子脸上露出了一抹不屑之色,身形灵活的一闪躲避开来。 胡定山心中微惊,暗忖对方实力不凡,竟然躲开了他含恨的一击。 “嗯?居然有两下子,怪不得敢偷袭我。”胡定山诧异的说道。 “你废话够了没有?”蒙面女子冷冷说道,然后脚掌踏步向前,双拳化爪直奔胡定山的心窝、腹部等脆弱的位置。 “嘿!” 胡定山冷哼一声,手中长刀一挥,挡住了蒙面女子的攻击。 砰砰…… 短暂交手,两人纷纷被震退了数步,分别稳住了身体。 蒙面女子脸色一变,显然对胡定山的武功非常震惊,他本想趁其不备偷袭对方,没想到却失败了。 “看来是我小瞧你了。”蒙面女子冷声说道。 “呵呵,今天遇到我,算你命运不济。”胡定山笑着说道。 蒙面女子冷哼一声,右腿猛然踢出,犹如鞭子般向胡定山抽了过来。 胡定山见此,脸色骤然大变,他没想到这蒙面女子竟然懂武学,而且武学造诣还不浅。 “来得好!”胡定山大吼一声,举刀迎上。 “叮铛”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火星四溅,胡定山的长刀竟然断成了两截,而他的虎口崩裂,血流不止。 “嘶。” 胡定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女刺客的武器竟如此锋利。 “嗖嗖~~”蒙面女子的长剑再次朝胡定山的胸膛刺去。 胡定山见此情况,心脏狂跳,他没想到女刺客的招式如此诡异狠辣,令人防不胜防。 就在蒙面女子的长剑马上就要刺进胡定山的胸膛时,胡定山翻身上床,躲过了这一剑。 “嗤啦”一声,蒙面女子的长剑划过了床单,将床单斩成了三截。 “哼!你逃不掉的,乖乖束手就擒吧,免得吃皮肉之苦。”蒙面女子沉声说道,她知道今晚无法善了了,必须速战速决才行。 “想让我束手就擒,除非我死了,否则你就不要妄想了!”胡定山沉声说道。 “你确定?那好,希望等会儿你还这么硬气。”蒙面女子说完,纵身一跃,扑向了胡定山,她手中的长剑泛起点点蓝光。 她的长剑虽然只有寸许宽,但威势极盛,仿佛能切割开空间,带着凌厉的劲风冲了过来。 胡定山脸色大变,赶紧挥刀抵挡。 两人再次缠斗在了一起。 胡定山一心二用,一手握刀格挡,另外一只手则飞快打出了一套掌法。 眨眼间两人便打了数十招,胡定山的额头渗透出细密的汗珠,嘴角溢出了丝丝鲜红的血液,而且越来越浓郁,显然是受了重创。 “噗嗤”一声闷响,蒙面女子找准机会,一剑划过了胡定山的肩膀,顿时,一条狰狞的伤口呈现在胡定山的肩膀处。 “啊~~”胡定山惨叫一声。 “哼哼~怎么样?滋味如何?我劝你还是投降吧,这样我还能留你一具全尸。”蒙面女子阴冷说道。 “想要我投降?做梦去吧!”胡定山怒喝一声,左臂奋力甩出。 第一百三十一章 到达医学院 此时屋外的护卫终于赶到, 听到屋内的动静,立刻涌了进来。 “保护东家!”领头的护卫喊了一句。 “给我围住她!” 蒙面女子娇叱一声,然后挥剑杀了上去。 蒙面女子一个人同时拦住了六名侍卫。 这些侍卫可都是胡家精英侍卫,每一个都是武林高手。 蒙面女子见局势不妙,想要逃跑。 “想走?没那么容易。”胡定山怒喝一声。 他已经看清了蒙面女子的实力,所以决定乘胜追击,绝对不能放她走。 “咻~~” 就在这时,忽然响起了弓箭破空的声音。 “小心!”胡定山脸色大变,连忙提醒身旁的众侍卫。 胡定山话音刚落,十几支利箭射向了胡定山,封锁了他们的逃生路线。 “噗哧、噗哧……” 十几名侍卫中箭倒地不起。 蒙面女子趁着混乱,迅速窜出院门逃走了。 胡定山脸色难看,他急忙查看自己的侍卫们。 这些侍卫全部中了剧毒,已经毙命了。 “可恶!”胡定山咬牙切齿,这是他第一次和敌人遭遇战,没想到就损兵折将。 看来这一次自己出来有很多人想要找他麻烦,自己必须要早日赶到医学院才行。 而这里离医学院还有五天左右的距离,如果不尽快赶过去,恐怕会凶多吉少。 “东家,你没事吧!”这时,两道人影从房顶跃了下来。 其中一个身穿青衣,另外一个则穿着白衣。 “你们怎么来了?”胡定山眉头微皱,冷哼一声:“你们来得太晚了。” “东家恕罪。属下接到消息之后,便马上带人赶过来了。只是途中遇到点意外。” 原来这二人并不是普通的随从,而是胡定山的贴身护卫。 “算了,现在也没办法责怪你们了。”胡定山摆摆手说道:“我们现在需要尽快赶回医学院才行,否则迟则生变啊!” “东家请放心,只要有我们在,没有人敢再来袭击。”青衣护卫说道。 “嗯。” 胡定山知道这二人的本事,有他们保护自己安危确实万无一失了。 至于刚才被人袭击的事情,他虽然很愤怒,但却也不打算追究。 因为那蒙面女子的功夫非常厉害,即使是自己想要拿下她也很困难。 更何况,刚才的袭击明显是针对自己,或者说就是冲自己来的。 自己必须要赶紧到达医学院,抓紧赶路了,胡定山赶忙上马出发。 “走,我们跟着东家,绝对不能让人伤了他。”二人对视一眼,然后策马紧紧的尾随在胡定山的身后。 胡定山的马蹄踩踏在官道上面,扬起漫天尘土。 不断往南方前进。 一天后,胡定山终于赶到了医学院。 “什么人竟然胆敢擅闯医学院!”医学院的守门护卫立刻把胡定山等人包围了起来。 “我是胡定山,奉陛下之命前来报到!” “你就是胡定山?”守门护卫惊呼一声。 然后,所有护卫都恭敬的低下了头。 胡定山轻车熟路的进入了医学院。 “你们两个先去登记一下,等下再来找我。”胡定山交待了两个侍卫。 “遵命,东家。”两个侍卫立刻离开了。 胡定山直奔医学院的药材库,然后从里面取了许多珍贵稀有的药物,又去藏书楼借阅书籍。 胡定山花费了三天的时间,把医学院的书籍看完了,还有各种典籍的资料也都收集的差不多了。 剩下的就是慢慢研读了。 这些天医学院的这些大夫也没有去打扰胡定山 直到胡定山全部研读完之后。 医学院的院长亲自召见胡定山。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院长看着胡定山问道。 “回禀院长,已经准备妥当了。”胡定山恭敬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院长沉吟片刻后继续说道:“你应该听说了,陛下派遣了一位钦差大臣和我们医学院联合举办医术大赛。” “我就是那位钦差大臣。”胡定山淡淡笑道。 “哈哈~~你真是年轻有为呀,老夫佩服佩服。”院长赞赏道。 “谢院长夸奖。”胡定山说道。 “陛下已经下旨,让我们医学院和钦差大人配合举办医术大赛,务必要取得好成绩。”院长继续说道。 “这是我的荣幸。”胡定山说道。 “那我们出发吧!” “好!” “东家,请您带好药箱。” “药箱就不用了,你们帮我背着吧。”胡定山摇了摇头说道。 “是!” 胡定山背着自己的药箱,在医学院众人羡慕的目光中坐上马车,前往医学院的校门口。 在校门口有一辆豪华的马车等候着他们。 “胡大人,这边请!”车夫对着胡定山说道。 胡定山上了马车,马车立刻启程。 “胡大人,你是皇帝派遣来医学院担任主考官吗?”车夫好奇问道。 胡定山微微点点头道:“不错。” 胡定山心里也感觉到疑惑。 按理说,这件事根本用不着钦差大臣亲自来监督,只要由礼部安排就足够了。 可偏偏朱元璋要他亲自来监督这个医学院。 胡定山猜测肯定有什么猫腻。 不管有什么猫腻,胡定山相信自己能够做好。 马车很快就到达了医学院的校门口。 胡定山跳下马车,抬头望着这座宏伟巨大的学院。 他曾经来过数次医学院,对它的印象极深。 这座学院的占地面积极广,比起京城那些王公贵族建造的私塾大多数都不逊色。 “这里的规模比我想像的还要大啊。”胡定山暗暗心惊道。 “这是胡大人吧,我叫张海川,负责这次医术大赛的事宜。”一个四旬左右的男子出现在胡定山面前。 “张大人。” “胡大人,这次的医术大赛可谓是盛事。我希望我们医学院的学员能够在比赛中取得好成绩。”张海川认识胡定山,因此态度也比较客气。 “那是自然!”胡定山笑道。 这次前往医术大赛的事务由礼部牵头,由御史台牵头,由户部监管。 大赛正式开始,所有医学院的医师 都必须参加。 胡定山作为主考官,自然也要出席。 第一百三十二章 突发事件 “今天的选拔就分为三场,第一场是诊脉诊治疾病,第二场是解剖检验尸体。”张海川简单介绍了一下大赛的流程。 这一关主要是考验医学院学生们的临床经验和医德。 毕竟是一场大型医术大赛,涉及到各种各样的问题和疾病,甚至包括死亡、瘟疫、传染病以及一些罕见的疾病。 所以每一场比试结束后,医师们都要写出自己最详细的检验结果和病例,以供参赛医师查证,最终评判出最终的名次。 这也是为了避免徇私舞弊,让参赛的医生有机会投机取巧获胜。 当然,如果有谁想要用歪门邪道的招数获胜的话,那就别怪自己的学院翻脸不认人了。 所以这些年来,除了几个败类,其他人倒也都是靠着真才实干获得名誉的。 “我们这边的学员大概有两百多人,其中不少人都是医术高超的医师,其中一些人医术已经堪比大医师,甚至有几个是宫里的御医。”张海川说道。 “哦?”胡定山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他知道这次参加医术大赛的有不少人都是医学界的新秀,但是没想到居然有如此多的精英。 而且,这些新秀居然都在这些普通医师中间。 这倒是令人意外和震惊。 “怎么?你吃惊了吗?”张海川似乎知道胡定山的想法笑道。 “嗯!”胡定山点点头道。 “这是正常的。毕竟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从小接受良好教育,而那些普通的医生大部分是平民百姓,想要培养一个优秀的医师,需要耗费的资源太多了。所以,哪怕是这些平民医师中也是出了不少的人才,尤其是这次参加大赛的学员,有不少可是各地的佼佼者。”张海川解释道。 胡定山没想到医学院的学习环境这般恶劣,看来想要改变这样的状况是任重道远啊。 很快第一轮比赛开始,胡定山也亲自参与其中。 第一轮是诊治病人,有不少病患被送到医学院求医。 虽然这些病人不算太严重,但却是让医学院的医师们忙活了整整三天。 “这些医生的医术真是厉害!”胡定山暗暗称赞。 他们三天三夜的努力,总共救治了七十九个病人。 这么多的病人,他们依旧游刃有余。 可以看出这些医师的水平确实很高,难怪能够成为医学院的医师。 而在医疗手段方面,胡定山更加满意了。 医学院不愧是医学圣地,这些医师们施展起针灸之术来那是炉火纯青。 “不愧是大明朝的顶尖医术,就连医疗器械也是非常的齐全,看来这些人的技艺确实是不简单,这些日子看了不少,可惜,这些都是基础性的东西,对于将来的医术发展还是有一定局限的。”胡定山心中暗叹了一声。 他发现医学院的医疗设备比起皇室医院的还是要落后很多,这也导致皇室医院的医疗条件比起医学院来更具优势。 胡定山知道自己的使命就是要将医学院带向辉煌,让大明帝国的百姓都能享受到更好的医疗条件。 所以这第一项比赛,不能输。 第一轮结束后,胡定山和医学院的其他医师都是离开了医学院的会场,来到皇家驿馆休息。 刚进入房间准备休息,就听到外面一阵喧闹声响起。 “胡院长,您好,在下是吏部郎中刘文忠。” 胡定山走出房间,就见到一个身穿白袍的中年人站在面前恭敬行礼道。 “原来是吏部郎中大人。”胡定山笑道。 对方是一个五品官员,在大唐朝廷中算是位高权重了。 “这位是吏部尚书黄侍郎大人。”吏部郎中又指了指旁边一个老者说道。 这个老者胡定山不认识,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吏部的主管了。 “黄侍郎大人,您好。”胡定山拱了拱手。 黄侍郎看上去慈眉善目的,给人的印象挺好。 他微笑着冲胡定山点了点头。 胡定山心中有些奇怪,这吏部尚书黄侍郎找自己到底所为何事呢? 他心里隐约有一种预感,恐怕这件事和自己的医术有关。 果不其然,黄侍郎急道:“胡大人,犬子今天早上在街上突发急症。” “这?”胡定山愣了愣。 “请胡大人赶紧随本官走一趟。”黄侍郎急忙说道。 黄尚书的儿子叫黄承彦,胡定山自然知晓,只是他没想到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急病。 按理说,以黄府的护卫等级,一般人是无法近身伤到黄尚彦的。 “黄侍郎稍安勿躁,既然是急症,我肯定要先处理好这件事再跟您去看看。”胡定山说道。 “那麻烦胡大人尽快安排了,我担心晚了的话——”黄侍郎脸上露出焦急之色道。 胡定山点了点头。 他没想到黄尚彦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事。 不过既然遇到了,他就不能坐视不理。 可现在时间紧迫,如果耽搁下去,黄尚彦的性命怕是危险了。 胡定山迅速召集所有医学院的医师,并且让他们配合自己调动医疗队,一同去看看黄尚彦。 因为他们是负责大比医学的医生,所以有义务协助医师们救治更多的病患。 …… 当胡定山赶到的时候,发现整个黄府已经乱做了一团。 不仅仅是黄府,城内的其他大户也陆续得到了消息,纷纷派人前来询问黄尚彦的情况。 “诸位,黄公子的情况暂时稳住了。”一个医师大喊道。 胡定山和其他医师立即冲上前。 只见黄尚彦躺在榻上昏迷不醒。 虽然他现在气若悬丝,不断的咳嗽喘息,但至少性命保住了。 “黄侍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黄公子怎么会突然昏厥?”另外一个医师急忙问道。 “不瞒胡大人,犬子早晨在花园散步的时候突发脑风暴,导致脑袋剧痛,差点摔倒,幸好路上遇到几个孩童,这才缓解了犬子的痛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黄侍郎神情悲伤道。 听到黄侍郎这么一说,周围的人顿时明白过来了。 “黄公子是不是经常这样,以往也是如此吗?”有医师皱眉道。 这是典型的脑部损伤症状。 黄侍郎摇了摇头道:“这一次是第一次。” “这么严重的话,黄公子岂不是会有生命危险?”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中毒 “这个?犬子虽然有脑疾,但每次犯病的频率极低,甚至有些时候根本没有犯病,所以一直以来也没有太大的问题。谁知道最近两年,犬子的病越来越严重,这才引发了脑部损伤。”黄侍郎说着眼角流泪道。 “黄侍郎,你不必担忧,黄公子这次只是受到刺激,只要休息几日便可痊愈。”胡定山说道。 他对脑疾这类疑难杂症的病情很清楚。 像黄尚彦这样的情形并不算罕见,只需要好好休息一番便没什么大碍了。 胡定山也明白,黄侍郎今天特地邀请他来,肯定就是想要借用自己的医学造诣帮他儿子看看。 不过他并未拒绝。 一方面,作为一名御医,他有这样的义务。 另一方面,他也想趁机观察一下京城的医师,毕竟这次医学院的考核是京城最盛大的事。 “胡大人,我相信有你的医术,犬子定然能够安然无恙。”黄侍郎感激道。 “那是自然。”胡定山微微一笑道,“不过,我现在得马上为黄公子诊治。” “好,那就辛苦胡大人了。”黄侍郎立即让人推开房门,让胡定山进屋替黄尚彦诊脉。 胡定山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黄尚彦身体各方面都没有什么大毛病。 “咦?”胡定山忽然轻咦一声。 “怎么了?”黄侍郎急忙问道。 “黄公子似乎被人喂服了某种药物。”胡定山沉吟了片刻后说道。 “胡大人,您是说有人想要谋杀犬子?”黄侍郎惊讶道。 这个答案显然是出乎他的预料,毕竟黄尚彦的身份摆在这里,谁敢谋害他? 哪怕他是黄侍郎也没有这个胆量吧? “黄侍郎,不止是谋杀这么简单,我怀疑对方用的是毒。”胡定山冷哼一声道。 “什么?”听到这话,黄侍郎脸色大变。 谋财害命的案例他也见过,只是他从未想过会有人敢谋害自己的亲儿子。 “胡大人,这件事就拜托你了。”黄侍郎急切道。 他以为自己儿子脑疾,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竟然被人下毒了。 “放心吧。”胡定山点头道,“不过我还需要一些工具。” “胡大人尽管吩咐。”黄侍郎说道。 于是,胡定山带着一群医师和护卫,将黄家别墅的东西翻腾了一遍。 在众人的合力下,终于是凑齐了一套银针。 这些人的效率还真是不慢,这才短短半个时辰左右就将东西全都收集完毕了。 胡定山将银针拿在手中,然后取出一根针,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中插入黄尚彦的头顶百会穴中。 “胡大人,您这是干嘛?” “你是打算施展针灸之术救治黄公子吗?” “不是说这里面涉及到了人体穴位,需要极为复杂的技巧,一般人很难掌握?” “我们能帮什么忙?” …… 周围的医师忍不住议论纷纷起来。 “诸位,你们都静一下!” 胡定山抬了抬手说道。 这一句话,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 他们都想听听胡定山想要说什么。 “胡大人,您是不是已经想到办法了?”黄侍郎满脸希望地盯着胡定山问道。 胡定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也是刚刚才想到,或许能有办法救治黄公子。” “那实在是太好了!”众人欣喜无限。 “胡大人,您尽管施为吧。”黄侍郎说道。 “这套针法,叫做三阳归元针,是我祖传的绝学,专破各种脑疾。”胡定山郑重说道。 “三阳归元针?”众医师闻言皆是面露诧异之色。 这套针法乃是《三皇五帝秘录》记载的针灸绝学,曾经是太宗皇帝所创。 只不过太宗皇帝驾崩后,《三皇秘录》遗失,这套针法也成为了历代医师追寻而不得的瑰宝。 但随着数代医师努力研习,却始终没有任何进展。 没想到这套绝学竟然重现江湖了。 胡定山继续说道:“此针法的确是三阳归元,可我们却忘了一点,人体共有四阴、六阳、九阳、二十八宿等穴位。” “我们要找到的是其中的三阴和六阳之穴,而不是九阳之穴。” 听到胡定山的解释,在场的医师都是恍然。 的确,这三阳归元针固然厉害,可它的主要针法并非用来救人,而是通过针法,将黄尚彦体内隐藏的暗疾逼出来。 这就好比给你灌下一碗水,然后将水分吐出来一样,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胡大人,那这针法如何使用呢?”有医师提出了问题。 “按照古籍中的记载,先以银针扎入患者额头的阳陵泉、百会、印堂、太溪、玉枕、风府、紫宫、关元和灵台等十多处穴位。”胡定山说道。 众人听完后,立即有一个老医师上前按照胡定山说的去做。 当银针刺入到这十几处穴位后,黄尚彦的面容开始扭曲,显得十分痛苦。 “这是什么意思?” “黄大夫这是疼的吗?怎么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黄府的一些下人和仆役,都是紧张地询问道。 黄尚彦可是少爷,若是因为突发疾病而夭折,那他们的下场可就凄惨了。 “你们放心,我正在帮黄公子缓解痛苦,只要再坚持片刻就能结束了。”胡定山淡淡道。 果然,又过了一盏茶功夫后,原本剧烈挣扎的黄尚彦渐渐平稳下来。 然后,众人便发现黄尚彦的呼吸平缓下来。 “停手!”胡定山喊道。 老医师停下动作,有些莫名其妙。 这才多久啊,黄公子怎么又晕倒了。 “胡大人,我儿究竟是中了什么毒?”黄侍郎焦急问道。 “暂且无法断定。”胡定山眉头皱起道,“但是从黄公子目前的表现来看,应该是某种毒素导致的昏迷不醒。” “毒素?”黄侍郎脸上更加慌乱了。 他可是很清楚的,黄尚彦身上并没有携带任何毒药。 这样的情况,只有一个解释,黄尚彦是中了奇怪的蛊虫。 而且是剧毒之物。 这种毒素连胡定山都难以判断其性质,那就不是他们可以解决的了。 “胡大人,您有把握治好黄公子吗?”黄侍郎问道。 “没有。”胡定山毫不犹豫道。 第一百三十四章 祛毒成功 “胡大人,这怎么可能?您刚才明明说这套针法是三阳归元的。”众医师不由急道。 “我刚才的确是这么说的,可三阳归元只有前面七针能够起作用。”胡定山解释道,“我们需要的是第八针和最后两针。” “可是……”黄侍郎迟疑道。 虽然三阳归元针法的确神奇无比,可也不可能一次就能彻底消除黄尚彦体内的剧毒。 “黄尚彦身上的剧毒不仅仅是外伤引起的,更重要的是他体内积郁多年,早已腐蚀他的筋骨。”胡定山说道,“如今我只能以‘三阳归元’将这股剧毒逼迫出来。” “至于最后两针,恐怕只能依靠他自己了。” 众人沉默了。 他们也知道,想要解毒就必须要靠自己的毅力和恒心了。 否则哪怕是天资纵横的武林高手也不可能扛过剧毒的侵袭。 更不用说黄尚彦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很快前面八针已经施下,暂时保住了黄尚彦的性命,只剩最后两针了。 胡定山看向黄侍郎,似乎是在等待黄侍郎的回应,看他要不要继续施针。 “胡大人,这里还有两支针,请您替犬子施针吧!”黄侍郎咬牙道。 既然没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不管结果如何,总好过坐以待毙强。 胡定山点点头,然后走到黄尚彦面前,取出另外两支针。 “黄公子,得罪了。”然后胡定山便拿起一根针刺向黄尚彦的膻中穴。 噗哧。 鲜血溅射出来。 黄侍郎眼皮一跳,差点没站稳摔倒。 “爹!”旁边的黄锦连忙扶住他。 “我没事。”黄侍郎摇摇头,继续观察躺在床上的黄尚彦。 这个举动落在别人眼中,只是觉得黄侍郎对于自己儿子的爱护而已。 但他们都清楚地知晓,黄侍郎此时心脏狂跳,仿佛在承受巨大煎熬。 这就相当可怕了! 一旦黄尚彦真的出现什么意外,这对父子的心理状态肯定都会遭遇毁灭性的打击。 胡定山则全神贯注地施针,将一条条脉络刺激出来。 与此同时,黄尚彦身上的汗毛忽然竖起,浑身颤抖抽搐起来。 见状,黄家人都变了脸色。 而胡定山的神情反倒越发凝重起来。 这个症状,跟黄尚彦之前所遭受的剧痛一模一样。 甚至更加凶猛。 这种程度的疼痛,普通人恐怕早已痛得昏厥过去。 胡定山的眼睛微眯,手中的最后一根银针,终于狠狠刺下。 嗡嗡嗡! 伴随着阵阵鸣叫声,银针被一团黑光笼罩,绽放出璀璨的金辉。 而在金芒中,隐约能看到一个狰狞可怖的蝎尾虚影。 “这是……” 众人惊呆了。 这一幕实在太熟悉,简直就是传说中的鬼蝎降世啊! 可这是真的吗? 胡定山却是神情肃穆:“诸位稍安勿躁,这是三阳归元针第十针,万毒鬼王降临!” 话音落下,那团黑色气息陡然炸开。 紧接着,一只硕大狰狞的黑蝎出现,足有半米长短,尾端的蝎针闪烁寒光。 它甫一出现,立刻朝着黄尚彦冲去。 但还未触碰到黄尚彦的肌肤,就被一股无形力量阻挡。 “三阳合气?”胡定山眸中爆发精芒,“这是第一次施展,威力竟然如此巨大!” 他立刻收敛心绪,将全部注意力投入到黄尚彦的身体当中。 此时的黄尚彦已经陷入深层昏睡之中。 但他整个人的生机已经彻底衰弱下去,仿佛随时都会死去。 不过就在这时,他的体内竟然涌现出浓郁的绿雾,瞬间覆盖了黄尚彦全身,让他的气息恢复了不少。 “三阴归元,万毒鬼王,给我压制!” 胡定山双手一震。 顿时间,那只漆黑如墨的鬼蝎竟然被逼退,化作一团黑气回到黄尚彦体内,进入到他的体内深处,蛰伏不出。 “成功了!” 周围的人见状大喜。 这只鬼蝎虽然诡异非常,但终究是被三阳归元针驱逐了出去。 胡定山收针,擦拭额角冷汗:“黄侍郎,这三阳归元针的效果如何?” 黄侍郎满怀希冀地看向自家儿子。 黄尚彦仍然闭着眼睛。 但这并不妨碍黄侍郎看懂他眼中的神情——不甘心。 这小子不愿意服输啊! 他咬了咬牙,说道:“还是胡大人厉害,居然真的祛除了我儿身上的剧毒。” 胡定山摇了摇头:“这只是初步的祛毒罢了,真正要根除此毒,需要一段漫长的时日,黄公子的身体还需要休养一阵子。” 说话的同时,他看向黄尚彦,发现这个孩子竟然真的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极为空洞、麻木,仿佛失去了灵魂般的眼珠,让人忍不住升起一丝怜悯。 “唉!”黄侍郎叹息一声。 他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中又何尝不是悲凉莫名。 他原本以为儿子会顺利渡过此劫,谁料却遭受到如此严峻的打击,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我们出去再说吧。”黄侍郎挥挥手。 “黄尚彦,你醒了?”黄锦兴奋道。 “嗯。”黄尚彦点点头。 “那你先在房间中休息吧,爹去找大夫给你看看。”黄侍郎关切道。 黄尚彦又轻轻点头。 黄锦见到哥哥如此听话,顿时露出笑容,转身追上父亲。 他们离开之后,屋内的氛围一松。 黄侍郎看向胡定山,拱手道:“胡大人救命之恩,我父子永记于心。” 胡定山摇摇头:“我只是做了一个药师该做的事情。” 他的语气颇为感慨。 黄侍郎问道:“胡大人可曾想到办法医治犬子?” 胡定山沉吟片刻后,说道:“办法倒是想到几个,不过需要试验几次才能得出答案。” “哦?”黄侍郎眼睛一亮。 胡定山道:“第一个,是老夫亲自为黄公子施针,将他体内的剧毒引导到其他地方去。” “第二个,则是我开药让毒素慢慢排出体外。” “只是这两种治疗方式,都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不过第一种方式,只要令郎能挺过一年时间,体质便会恢复正常; 而第二种方式,则需要十五年左右,但令郎的体质远胜常人,应该能达到标准。” 第一百三十五章 第二轮解刨 “这……”黄侍郎闻言,眉头皱起。 因为这个治疗方式显然更慢,但更安全。 毕竟黄尚彦现在只是体质虚弱而已,又不是病入膏肓,拖个七八年不算什么。 可这样的治疗速度,和等死有什么区别? 他迟疑地问道:“胡大人难道不用调养一些日子,或许更快些呢?” 胡定山淡漠道:“黄侍郎,你知道我刚刚为什么没用那种方式吗?因为那是最冒险的方法。” “冒险?”黄侍郎愕然:“哪里危险了?” 胡定山指了指黄尚彦胸口的针孔:“倘若鬼蝎的剧毒再多留一段时间,即便我也很难保证能否将其祛除干净,而一旦错过这个良机,那么令郎就必须承受三阳归元针最后那几针带来的痛苦。” “啊?” 旁边的众人也纷纷色变。 胡定山的意思明确表示,即便祛毒成功,他们也没把握治愈黄尚彦。 这种治疗方式,风险极高。 所以胡定山推荐黄侍郎选择第二种,虽然时间长了些,但是安全性高。 “好吧……” 黄侍郎目光扫过众人,发现每个人都面带忧虑。 “这样吧,我亲自照顾他,直到痊愈为止。” 他对胡定山道。 胡定山拿出一张纸,写下了解毒药方交予黄侍郎:“这药方上记载了我的独门秘制配方,黄侍郎请务必妥善保管。” “好,多谢胡大人。”黄侍郎将纸卷起。 他没有询问为何不找太医院的御医来诊治,而是决定亲自动手。 因为这是唯一的办法。 既然是唯一的办法,他就必须尽力争取。 否则儿子就白受罪了。 待送走胡定山,黄锦迫不及待地凑到床前,关切地望着黄尚彦:“大哥,你觉得怎么样?” “我还死不掉 黄尚彦平静地道。 “呸呸呸,什么死不掉,你肯定吉人天相!” 黄锦连忙道。 黄侍郎脸上露出欣慰:“玉锦说得对。” 黄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爹爹怎么了,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 …… 另一边,胡定山带着众医师回到了医学院,他们此时对胡定山的医术十分信服,态度都客气了不少。 而胡定山则是摆摆手:“各位,今日辛苦诸位了。” 众人道:“不敢不敢,胡院士的实力冠绝当代,我等佩服不已。” “呵呵,过奖过奖!”胡定山谦逊道,忽然转移话题:“你们听说没有,陛下已经下旨了。” “哦?”一群人顿时聚精会神地倾听起来。 “皇帝陛下已经允诺,由胡某担任太医院首座,诸位都将辅佐胡某。” “恭贺胡院士,从此以后前途无量啊!” 众人连忙祝福起来。 太医院首座,可是仅次于院判的职位,掌控太医署和宫中药材供给,乃是太医署之主,与院判相提并论。 胡定山哈哈一笑:“借诸君吉言了。” 众人寒暄半响,胡定山说道:“诸位可以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是第二轮比赛,解剖尸体。” 众人脸上的喜悦顿时凝固。 解剖尸体…… 想到那血淋淋的场景,简直毛骨悚然。 “咳咳!”有太医咳嗽了两声,说道:“院士,这……这解剖尸体,恐怕还是不合规矩吧?”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件事是由陛下钦定的。” “而且解剖尸体,是我辈医者的荣耀,不能因为畏惧而放弃啊!”胡定山认真劝谏道。 “这……” 众人迟疑起来。 胡定山趁热打铁,继续道:“而且陛下对诸位也寄予厚望,希望诸位能够在医术之上,有所突破。” “如果不参加,岂非辜负圣意?” “好吧,那我等便遵从院士号召。” 这些人都是御医,医德极佳。 如果只是普通的解剖手术,他们当然不会拒绝,但涉及到生死大计的时候,就难免犹豫了。 但胡定山将话说得这么重,他们也只能勉强接受。 “那就劳烦诸位回去准备明日的比赛吧。” 胡定山笑眯眯地挥手告辞。 …… 第二日,太医院。 今日的比试,依旧是解剖尸体。 解剖尸体的环节,与昨天截然不同。 因为这次不单单需要检查患处、伤势,还需要对死者的身份做详细的了解,以及各种数据。 这种工作,自然落在了医学部身上。 一大早,医学部便组织众人进行了紧急磋商。 “这个世界,是真正存在鬼魂的。” “但具体如何操纵,却没有研究出结果,因为人类对灵魂的理解还太浅薄了。” “这也是鬼魂最可怕之处。” “因为它们的存在,完美掩饰了凡人对灵魂的观察和探寻,让它们始终蒙蔽住普通百姓的双眼。” “所谓‘阴阳’,是对灵魂最大的误读!” “不过,在古往今来的千万年历史中,还是诞生出了一些先贤,利用特殊手法,构建出了灵魂的模型,使之跟随人类的文化传播而流传至今。” “这种灵魂之力,被称作‘魂魄之力’。” “魂魄之力的妙用多多,不仅可以帮助医者解剖尸体,治病救人,还可以让人拥有超越肉体凡胎的强横力量。” “当然,灵魂力量的本质仍旧属于‘炁’的范畴,而且比起纯粹的炁,蕴含的奥妙更多。” “所以在医道中,解剖尸体是很重要的一环。”胡定山说道。 众人点头:“我们懂了。” 胡定山又道:“不过现在我们还没有弄清楚魂魄力量的具体运用之法,所以解剖尸体只是初步尝试,等到彻底摸索透之后,才会开展下一项内容。” 众人颔首。 他们虽然不是专业的解剖科班,但在解刨尸体上的造诣也颇深。 一具尸体的形状大致是可以辨识的,比如皮肤纹路和筋络脉络。 如果是外科医生,只需要根据死者死亡前的症状,以及肢体动物的习惯性排列顺序,就能推测出死者临死前遭遇过什么。 而后世医院里面有一批专家级别的老教授,专门研究人体器官。 这些专家在解剖学上的水准,堪称国之瑰宝,是医院的支柱。 第一百三十六章 死亡原因 不过现在的胡定山,还没有达到那一步。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对其他医学学员的鼓舞:“我希望大家能坚持下来。” “我们会努力的。” “我们会向胡院士证明自己。” 胡定山满意离去。 这是他的第一次主持,自然不希望出现纰漏。 毕竟医学院里面的情况他再熟悉不过,若出现差错,就功亏一篑了。 而在胡定山离开之后,医学部内议论纷纷。 “胡院士刚才所说,竟是有关魂魄?” “我感觉有些玄乎,不过倒确实值得考证一番。” “这么说,胡院士在解剖尸体上的成就,已经超过许多老牌医师了?” “我等还需加油啊!” 众人纷纷振奋起来。 虽然他们都不是专业的,但都有一颗追求名誉的心。 如果胡院士真的解剖成功,那他们也有机会扬眉吐气。 时间缓慢流逝。 很快,三日期限来临。 这天,医学部的众人早早起来,准备前往解剖室。 他们穿戴整齐,在胡定山的引领下来到解剖室中。 这里有一具尸体被悬挂在架子上。 它全身赤裸,胸口和腹部各留着一个巨大的窟窿,肠子流淌出来。 旁边摆着一些仪器,显示着它的死亡原因。 一切准备妥当。 解剖,即将开始! 这次解剖的对象,赫然是一位男子! 男子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肌肉虬扎,身材雄壮,看似凶悍无匹,充满力量感。 “这是李家庄村长李勇。” “他是个猎户,常年在荒郊野岭狩猎,杀了不少狼,后来被发现死在郊外。” 胡定山介绍道。 “开始吧。”众人纷纷坐下,拿起解剖刀,严阵以待。 “那我宣布,开始解剖。”胡定山说道。 一群医师开始行动起来。 他们小心翼翼将死者翻转过来,仔细查看死者的死亡原因。 胡定山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目光灼灼。 片刻之后。 医师们停止了动作,相互对视了几眼,神色凝重,露出苦涩之色。 “怎么样?”胡定山连忙问道。 “尸斑密集程度很高,表面浮肿,肌肉膨胀,显然死者是被某种剧烈疼痛或者猛烈撞击导致死亡。”一名医师答道。 “这就奇怪了。”另一名医生摇头:“按照胡院士的描述,李勇应该是在野外打猎,并且遭遇了惨烈的战斗。” “是啊。” 其他医师也附和点头。 这种现象,实在匪夷所思。 按理来说,死者被谋害后,身体不会立刻僵直变硬。 尤其像是死者这样的强壮汉子,哪怕死亡时间短暂,身体也会稍微有一丝抽搐或扭曲。 而此时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死者,除了表情狰狞痛苦之外,毫无异状。 这时那几个最厉害的御医开始查看尸体了,胡定山也把目光转向他们,很好奇他们会给出什么结论。 这几个老头儿都已经活了一辈子,见过太多诡谲事件。 他们从一开始就认为,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只要你想,总有办法找到。 任何事情,只要你愿意花时间,就肯定能够发现端倪,找出破绽。 “咦。”一名年轻的御医忽然发出惊呼声。 “发现什么了?”旁边的几名御医顿时围了过来。 “李勇的肚腹内,居然有淤血!”年轻御医指着李勇的肚脐下方,激动说道。 胡定山闻言也走了过来,仔细查看。 果然如此。 淤血的颜色极为鲜艳,呈暗红色,看上去仿佛鲜血一般。 他伸手在肚脐周围捏了捏,触手温热。 这分明是人体的温热体温。 但死者的肌肉,却是冰冷僵硬。 这是死亡的证明! “死因为何?”胡定山脸色沉重的问道。 “这个,恐怕需要等检验报告出来才知晓。”年轻御医有些惭愧。 他是第二个发现李勇死亡原因的,但是因为检查不详尽,所以还没能判断出原因。 “嗯。”胡定山点了点头,继续吩咐道:“你们记得检查尸体各处,包括四肢、躯干甚至骨骼!” “是。”众人应诺,随后各司其职。 而胡定山则走进旁边一个房间,打算换上白袍,做手术准备。 这次解剖的目标,乃是死者李勇的肾脏。 在医学上,肾脏代表着一个人的生命力。 肾脏健康,则生命顽强;肾脏虚弱,则生命垂危! 如果一个人的肾脏出现毛病,基本上就意味着他的生命力消失殆尽。 但是现在,胡定山在死者身上发现了一团黑线,这代表死者的肾脏非常健康。 正常人身上不会出现这样的黑线。 那就是病灶所在地了! “这个地方就是死因吗?”胡定山喃喃自语。 他走近观察,很快便发现,这条黑线是由于死者的血液流速减慢造成的。 也就是说,死者在死亡之后,身体血管阻塞了血液循环,导致血液流速减慢,最终使得死者变得如此迟钝。 “这样看起来,倒像是被咬伤了?”一名御医提出疑惑。 “死者脖颈上面有两排牙印,而且咬痕深浅不均匀,可能是野兽造成。”另一名老资格御医说道。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点头赞同。 这是唯一符合的解释。 但是这又让人难以理解。 一般情况下,野兽咬人是不会留下牙齿印的。 因为牙印的形状,与人类完全不同,更像是动物。 “这就更古怪了。”胡定山眉头皱起:“既然是动物造成的咬痕,那就说明死者是被某种野兽袭击。但是,死者的死状却如此平静,根本不像是被某种动物袭击造成。” “是啊,这种情况下,我们也没办法用动物的特征来判断凶手。”另外几个御医说道。 他们也有同样的困扰,所以一直在讨论。 “会不会这个咬痕不是他的致命伤?”胡定山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如今他的医学技艺已经非常精湛。 在场诸人,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他。 所以,在胡定山眼中,这个世界上没有不治之症。 “再试一次。”胡定山决定再试一次解剖手段。 如果还不行,那只能用别的方式。 “好吧。”众人叹息一声,纷纷退后几步,让胡定山进行解剖。 “你们都退后一点。”胡定山说道。 他走进解剖台,先把李勇的尸体固定住,防止他挣扎乱动。 第一百三十七章 他杀 然后拿起放置在角落的解剖工具,小心翼翼的解剖起来。 首先是他的喉咙。 喉结位置,一圈圈黑色痕迹遍布。 虽然没什么恶臭散发出来,但依旧令人觉得不舒服。 “这个位置……” 胡定山眉头紧锁,盯着那圈黑色痕迹。 “我们都清楚,喉咙是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一旦喉结受损,必然会影响人类正常的呼吸,从而造成窒息。” “这个位置出现黑色痕迹,很容易误认为是窒息导致的。” 胡定山说道。 “胡院长,您是否确定是窒息呢?”一名御医忍不住问道。 “绝对不是窒息,如果是窒息的话,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胡定山斩钉截铁说道。 然后胡定山继续往下解剖,很快便来到心脏附近。 在那里,心脏已经彻底停止跳动,胸膛凹陷下去,呈青紫色。 “果然不是窒息……”胡定山眉头越发紧锁,喃喃说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胡院长,这个心室似乎有东西存在。”一名御医突然低喝一声,然后迅速靠近,将手伸入到死者心口之中。 其他几人连忙跟着过去。 只见一块半透明的胶质物粘贴在死者的心口。 “这是?”一名年纪较大的御医瞪圆眼睛。 “这是……胃部组织残渣?” 他的话,令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不错。”胡定山的眉宇间也满是震惊之色。 “胃部组织残渣?” “这是什么玩意儿?” “这个胃部组织残渣,看起来很恶心。” 其余御医议论纷纷。 “胃部组织残渣……呕!” 胡定山脸上忽然浮现出痛苦神色,弯腰呕吐起来。 其他御医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帮助胡定山顺气。 胡定山吐了半天,脸色渐渐恢复平缓。 “胡院长,您没事吧?”御医关切问道。 “这胃部组织残渣,带有强烈的腥臊腐烂气息,应该是死者死后产生的。”胡定山擦了擦嘴,淡漠的说道。 “呕!”一听这话,其余御医立刻也感到恶心无比,纷纷干呕起来。 他们都是医者仁心,哪里曾想到胃部组织残渣的存在。 “胃部组织残渣……莫非……”忽然,御医当中,一名老资历的御医颤抖开口。 “莫非什么?”另一名御医急忙追问道。 “你是说……”胡定山眼皮猛然跳动一下,似乎猜到什么。 “不错,就是我刚才所想,这胃部残渣或许并不属于死者,而是他杀!”老御医肯定道:“这是食物残渣,而食物残渣,是野兽所吃。所以,死者的死因,很可能和这件事情有关!” “嘶……”闻言,众人齐齐倒抽一口凉气。 若真是野兽造成的伤害,那么凶手的手法未免太高超了。 毕竟人体内脏构造,实在太过于复杂。 即便是胡定山这种医学博士,一时之间也无法找出原因所在。 “可是……”另一名御医迟疑道:“死者是在荒郊野岭被害的,按照这个推测,凶手应该是早晨才离开。” “这么短的时间内,野兽能跑出多远?”一名御医反驳道。 他们不相信一头畜牲,可以悄无声息的弄死李勇。 这种事情简直匪夷所思。 “那你说说,它是什么时候来的?”老御医问道。 “呃,这个……”这名御医顿时噎住。 这个问题,他根本答不上来。 毕竟这个地区距离京城千里迢迢,即便是野生动物,也没有谁敢随随便便来这里作案。 所谓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的规矩,对于人类来讲或许还算公平,可是对于动物而言……呵呵! “所以,凶手不是早晨来的,甚至可能就是晚上来的!”老御医说道。 “有可能。”众人纷纷表示认同。 毕竟他们都知道,这个时代,晚上才是各种动物活跃的季节。 而且,如果是夜间出没的野兽,它们的视力普遍要比白天好,甚至达到三百米开外也能清晰辨认的地步。 所以,在夜间作案,也并非不可能。 “既然如此,那凶器上沾染着的血渍、碎肉又该如何解释?”一人提醒道:“总不能凶器上面的血渍碎肉,也是动物的血吧?” “这个嘛……”老御医沉默片刻,然后开口说道:“也许是某种毒虫的毒液溅射上去的呢?” “这个可能性很小。”另一名御医摇摇头说道:“而且如果是毒虫的话,为何不涂抹在凶器上?为什么偏偏涂抹在人体内脏上?这不科学!” “我也是这样认为,凶器上面没有毒药,只有胃部组织残渣。”另外两名御医附和道。 老御医顿时哑口无言。 众人的目光再度望向胡定山,等待他做出判断。 胡定山皱起眉头,陷入深深沉思当中。 过了一阵子,他抬头说道:“我想,他应该是误食了中毒的野兽,导致自己中毒。所以食物残渣才会有毒素。” “至于身上的伤是中毒被野兽发现,然后被攻击导致的。” “不过,我想不通的是,他为什么会中毒?而且中的还是剧毒,难道……” “难道什么?”有人追问道。 “我想……我想我们可以从这些胃部组织残渣,查出更加详细的线索来。” 胡定山指着桌子上的胃部组织残渣说道。 这些胃部组织残渣,已经完全凝聚成一团,变成一滩污秽不堪的烂泥状物质。 “我马上派人化验这些东西,希望能够获取足够重要的信息。”御医说道。 胡定山点点头,没再说话。 很快化验结果出来,果然如胡定山所说一般。 胃部组织残渣含有剧毒。 而且,正像胡定山所说,凶手很可能是误食了野兽所留的毒液。 所以他才会导致中毒身亡。 只不过,由于这毒素的特殊性,导致死者在临终前仍旧没有任何症状,就好像是睡梦中猝死。 而他的尸体之所以会僵硬,则是由于失血过多所致。 得出这个结论,让所有御医都是大惊失色,觉得不寒而栗。 他们虽然知道,在这荒山野岭中死去的人,极有可能遭遇野兽袭击。但是,却没有料到居然会是这种死法。 而且还是误食野兽的毒液而死,这种事情,简直闻所未闻,简直骇人听闻。 第一百三十八章 改 革 众位医师此刻都对胡定山心服口服,胡定山靠着自己的医术将他们折服。 胡定山看到这里,知道自己已经具备了绝对发言权,他打算将医学院改造。 现在的医学院聚集着一堆医师,但是他们都是为了皇室而服务,浪费了人才。 应该对平民老百姓也开放,这样子百姓们的治病有了去处,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死亡,又可以让这么多医师体现自己的价值。 这时就有人提问了:“这么做,陛下那边会答应吗?” 胡定山毫不在意的回答:“陛下说了医学院这边全部由我来做决定,如果有人不同意,大可过来,我接着就是。” 众位医师听到后,没有人反对了,因为谁也无法否认,胡定山有能力担当此任。 接下来,胡定山召集各位医师进行商讨关于医学院改变方案和注意事项等。 胡定山说道:“我观察到你们现在的医术还有待提升,在医院正式改变向百姓开放之前,我要先讲我的医学理论知识先传授给你们才行。” 众位医师一听到胡定山要教自己的东西,顿时眼睛都亮起来了。 因为胡定山所掌握的理念和自己等人完全不同,这些医师早已经想要得到胡定山所掌握的技艺,只是苦于没机会罢了。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众位医师怎么能够错过呢。 胡定山开始向医师们介绍自己所领悟的医学理念:“首先要说的就是中医的本质!” 这个世界上最难懂的是什么?不是数学、物理或者化学,不是天文、地理和政治,而是中医。中医学究其根源,它包含了五千年华夏历史的精粹,是华夏民族几十亿人智慧结晶,其内容浩瀚若烟海,深奥至极,博大精深…… 众位医师认真听着,他们从未听闻过如此复杂的理论,但是却感觉到这理论似乎很有道理,让自己受益匪浅。 胡定山继续说道:“中医学,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属于古代医学的一部分,中医主要分三个流派,黄帝内经、神农氏药典、太乙神针!” “黄帝内经是中医的基础学科,它包括了《黄帝阴符七经》,《素问.内经篇.阴符篇》;神农氏药典则是中医的奠基,它包罗万象,囊括了古今中外所有偏门方子,包括了各类奇穴,毒性解药配置,药膳制作等等;太乙神针是针灸中的圣手,每次出手都能见鬼神惊惧。这三大流派被称为‘黄帝’流、神农、炎帝流、太乙流!” 说道这里,胡定山突然停顿了片刻。 众位医师疑惑的看着胡定山,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停下来。 胡定山缓慢的说道:“我想问大家一句话,你们相信人生存是有意义的,并且活着比死更好吗?” 这句话说完,众位医师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们都想要活着,但是活着却比死更好,这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众位医师脑袋中浮现起了一段历史—— 秦朝建立,秦始皇嬴政为了追求长生不死,四处寻找长生药,结果却把中国的宝贵财富带走。 中医学也成了一笔巨款,后人只知其名,却不知道其意。 胡定山继续说道:“秦始皇的所作所为让中医彻底失去价值,后来中医衰落,被西医取代。我曾经想过,秦始皇不是一个英明的君王,他只不过是一个暴君,只顾着追求长生的暴君!” 胡定山叹息的说道:“可惜,我们的历史告诉我们,秦始皇的确是一个暴君!” 胡定山继续说道:“可笑的是,我们这些人还在为他卖命!” “秦始皇在位期间,将国家搞的乌烟瘴气。他为了追求长生,把中医学推倒,把古今所有的医书毁掉,把所有的医疗器材都毁掉。中医学成了历史,我们的中药成了历史,我们的针灸学也成了历史,我们的药方成了历史,我们的武功秘籍成了历史,我们的炼丹术成了历史,我们的医学成了历史!” “中医,就是历史,历史就是我们的一切!中医,就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 “现在我将自己的中医技术全部教给你们,而其中我还会叫你们一些西医知识。”胡定山郑重的说道。 众人一阵激动,纷纷表示感谢。 胡定山摆摆手:“大家别急,我要交代清楚,我刚才的话不仅仅代表我个人,也代表了你们每个人。我的理念是:中医的传播必须遵循医德和医德两个条件,医德需要广施仁慈,医德需要弘扬光大,医德缺乏者,医术再高明也不会得到尊重。” “所谓医德,就是医生应该有医德,我们应该尽到自己的职责,救助穷人,救助困难群众,弘扬中医学,传播光大中医……” “另外我要强调一点,中医学的传播需要严格按照《医德条例》执行,不能随便乱用医术,如果有滥用医术的现象,医德将被剥夺,中医学将永远无法在世间传播,我们将会彻底消失在历史的舞台上!” 众位医师们连忙保证道:“请您放心吧,我们一定谨记!” 胡定山微微点头:“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开始传授你们医德了。” “第一,要坚守本心,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妄图用一些邪恶的伎俩来达到目的。” 众位医师点点头,他们虽然对中医学的研究没有像胡定山这般深入,但是也明白中医学最基本的原则是医者仁心。 胡定山继续说道:“第二,要坚持医德,医生是要弘扬中医学的,如果有违背医德的人,中医学也会唾弃你们,甚至抛弃你们!” 众位医师心头震撼,他们明白,胡定山的意思就是要他们坚持自己的初衷。 “第三,医德是有限的,只能够拯救一小撮人,如果我们不能拯救世界,就会被淘汰,所以我们必须有宏愿和梦想!” 很快数日过去,随着胡定山这些天的教导,医院里的医师们医术大大长进,连几个御医都受益匪浅。 第一百三十九章 登门挑战 于是医院正式向天下宣布,医院向老百姓全面开放,看病不需要钱,药钱价格绝对公道。 这个决议立即引起轰动,许多百姓蜂拥而来,他们争先恐后的前往医院免费看病。 当然,医院还是收取报酬的,一块钱一次,只要你肯掏钱就可以进去看病。 由于医院的名声越来越大,所以来的病人越来越多,很快医院就坐满了人。 这样一来,医生们就有的忙碌了。 有的人在给病人治病,有的人在抓药煎药…… 忙忙碌碌中,医院正式开始运行! 这几天医院 人满为患,病床紧张,不少人只能排队等候,但是这依旧挡不住医护人员的热情。 尤其是医生们,他们发挥出超水平的水平,帮助病人恢复健康。 渐渐的,很多病人都知道医院里的规矩了,不仅不要钱,反而主动支付报酬。 渐渐的医院的名声也响亮了,附近城市的很多人慕名赶来,想要体验一下神医的厉害。 这个时候医院已经招揽到了不少优秀的中医学徒。 这些中医学徒有的是从小就接触中医,有的是跟着父辈耳濡目染学习,有的则是机缘巧合拜了某位大医师为师。 总之,这些人都是中医学方面的佼佼者。 但是还是不够,医院还得扩建,不然其他城市的百姓要过来实在是路途遥远。 自己必须在每个城市都设有医院才行。 于是,胡定山跑去找朱元璋,跟他说了自己打算在每个城市都建设医院的想法。 朱元璋非常赞同,这样不但解决了中华民族的医务危机,还能提升中华民族的影响力,一举数得。 “胡定山,你有什么要求?”朱元璋询问道。 胡定山说道:“陛下,我想在每个城市都修一座学校,将中医学和科学融合起来。” 朱元璋听了哈哈大笑:“不愧是胡大夫,这种想法真的太棒了。我支持你,咱们中华民族就指望你了,你可千万不能懈怠啊!” 胡定山点点头,他知道,自己这辈子注定要与中医绑在一起,除非自己舍弃现在的身份和地位离开中医界。 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甘愿屈居人下的人。 于是,胡定山又开始了新的计划。 “现在咱们有了这么多人,我认为应该加强培训,让医学人才更多一些!”胡定山说道。 “嗯。”朱元璋点点头,觉得胡定山这个办法挺好。 于是全国各地开始建设医院了,越来越多的百姓开始去医院看病。 但是这也导致了很多民间老中医失去了工作,于是有一位得高望重的老中医亲自来到京城。 进入医院,准备挑战胡定山,想要将他击败,向他证明他们的医术不行。 “胡定山,你敢接受挑战吗?” “哼,老夫活了大半辈子,什么风浪没见过,竟敢质疑我的医术,简直是不自量力!”老中医冷笑道。 胡定山年纪轻轻,但却有资格担任中医院的副院长。 因此他对自己的医术有着极高的信心,并且一直坚持不懈,努力钻研,所创造的医术令人惊叹! 胡定山的医术在整个中华都是数一数二的,这些人根本不是胡定山的对手。 “我们这次比试是在公众面前进行,我会拿出我最拿手的医术,希望你不要藏私,否则就是欺骗了世俗的眼睛。” 胡定山淡淡说道:“那好吧,希望你不要输了丢脸。” 胡定山淡淡的对着后面的人说:“你们谁上去应战啊,让这位老中医看看我们的医术。” 马上有两个老医师走了出来,似乎都很有信心在医术上比赢这个老中医。 老中医看到胡定山居然随便叫了两个人和自己比试,顿时大怒,这个胡定山居然如此狂妄,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胡定山,你不要瞧不起人,今天我就让你看清楚谁才是真正的中医!”说完,老中医率先出手。 这位老中医擅长针灸之术,他施展起针灸技艺,宛如行云流水般流畅,令人赏心悦目。 但是胡定山站在旁边却不屑一顾。 “这种雕虫小技也配称中医?” 胡定山鄙视的摇了摇头,然后对身后的两人说道:“要是你们连这点雕虫小技都比不过,那简直对不起我这么多天的教导。” 两位老中医脸色涨红,一股使命感油然而生,他们咬牙切齿道:“院长放心,我们一定会让您刮目相看的!绝对把这个老中医给击败。” “那好,开始吧。”胡定山淡淡说道。 两位老中医同时拔出银针,一起刺入穴道。 然后他们再将金针从穴道里拔出来,然后按照顺序放入药箱之内。整个过程比这个老中医更加流畅,速度也更快。 两人刚做完这一切,老中医就迫不及待道:“现在请你品鉴一番我的医术如何?” 胡定山瞥了老中医一眼,微微笑道:“你的针法不错,只不过缺乏实践经验,还是让我来给你演示一遍吧。” 老中医不屑的嘲笑:“你从始至终都是让别人出手,自己没有动手,谁知道你医术如何?” 说完,胡定山就开始行云流水般使出了自己的绝技——气针。 胡定山的气针技术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境地,不断的变化,让人难以捉摸。 片刻之间,胡定山的速度慢了下来,最终缓缓停止,一股无形的气流从银针上传递出来。 老中医惊骇的瞪大眼睛。 “这……这就是中医?”老中医呆愣了片刻,喃喃道。 这种神奇的针灸之术已经颠覆了他们的观念。 胡定山微微一笑:“怎么样,你服气了吗?” 老中医低下头沉思了一阵子:“确实,是我井底之蛙了。” 说完,老中医拱拱手转身离开了。 这一幕落在周围人的眼里,都震惊莫名。 原本还有些怀疑的人立即改变了心意。 这样的医术堪称神迹,绝非凡俗可比。 “果然是胡定山,没想到他的医术真的已经登峰造极。” “是啊,他的医术已经达到巅峰了吧。” 第一百四十章 出书 胡定山觉得自己的医学知识得广泛普及,这样子百姓们发病的时候都会基本的自救。 所以他决定要出书,把系统之前给他的医学知识全部写进去,让百姓们能够自己阅读 。 于是胡定山召集几位老中医和他一起商议出版事宜。 很多中医和西医也参与进来。 这件事情就这样敲定了。 接下来,胡定山带领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中医和他一起撰文,把自己所掌握的关于中医的医学知识全部写进书里面,供百姓阅读。 胡定山一口气将所有的文稿写好之后,然后开始印刷。 这本书被命名为《中华医学》。 胡定山用三天的时间,将这本书印制成册,然后分发给各地区的百姓们阅读。 很快,所有的书籍都销售一空。 而胡定山也因此收获国民的爱戴。 胡定山在书中主要推行中西结合医术,中医主内,西医主外 。其中,中西医结合是最重要的一项。 胡定山通篇写的是关于中西结合的理论,让人耳目一新。 而且通篇文章详细解释了西方中医的治疗思路和方法,甚至还有很多关于药物的使用方法等等。 在西医的治疗上,中西医相互配合、共同发挥,取得了显着的效果。 胡定山的这本《中华医学》深入浅出、言简意赅,让人一看便能懂。 很多西医专家看过之后也忍不住拍案叫绝。 于是很多中医纷纷表态:“我决定加入胡定山的医学组织,一起探讨中西医相结合的治疗问题。” 当初,很多医院的老专家们不服气胡定山。 但是胡定山凭借他超人一筹的中医技艺征服了这群老家伙。 胡定山也不客气,将这群人拉进自己的医学团队之中,并且开始了中西医交流。 这些老中医都是经验丰富的中医泰斗级别的存在,每个人在中医领域都有独特的见解和理论。 在他们加入之后,医学团队的医学水平飞速提升。 尤其是那个老中医,对西医也有独特的理解和见解,在胡定山和另一位老中医的帮助下,竟然将西医融合为一体,开创了西医的一套新的治疗办法。 这套治疗办法可以迅速减少患者的痛苦,让病人免除很大的麻烦。 这种治疗办法引起了很多人的兴趣,很多病人争抢购买,一时之间,西医风靡一时。 胡定山也成为许多医生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这段时间,胡定山的名字响彻京城。 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医术高明,更是因为他开创了中医的一条新的治病之路,为中医开启了崭新的时代。 虽然中医在国际上并没有受到重视,但是它却是华夏民族的瑰宝。 胡定山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开设了几家中医馆,并且招揽了很多中医精英。 在中医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胡定山回到了学校之中,按照他现在这个年龄,应该正在学校中学习。 他打算试一下现在的学校之中的教学之法,看看自己能否中的状元。 在学校中,他遇到了自己的老对头赵建民。 “哟呵,胡定山你不是退学了吗?怎么还在学校?”赵建民阴阳怪气的嘲讽道。 胡定山懒得搭理他,径直往图书馆走去。 “胡定山,听说你在外面摆摊卖中药呢。我劝你最好还是滚蛋吧,这个学校你根本混不下去。你好好的去开你的医院来这里掺和什么?”赵建民继续嘲讽。 胡定山冷哼一声说道:“赵建民你嘴巴放干净点儿,你以为谁稀罕跟你一个乡村野夫混在一起?” 赵建民顿时暴跳如雷:“胡定山,你敢骂我?” 他一拳朝着胡定山脸上砸过去。 胡定山轻蔑的看了他一眼,随手捏碎了他打向自己鼻梁骨的拳头。 赵建民惨嚎一声倒在地上,双手抱头惨叫。 胡定山冷漠的扫视了他一眼:“如果再敢惹我,我废掉你的两只爪子!” 说完之后胡定山扬长而去。 赵建民满腔怒火的看着他离开,然后愤怒的咆哮:“胡定山,你这个王八蛋竟然敢打我。” 他打算回家去找自己的父亲帮忙,但是怎料父亲根本不理他,还劝他离胡定山远一点。 不要去招惹他,现在的胡定山成就太恐怖了,在陛下那里的威望已经达到了一种高度。 不是他们能够轻易得罪的起的。 而胡定山根本没有在意他这么多,他直接进了学校的图书馆,查看历届科举制的试题,看一下历届科举考试的题目题型以及难度如何。 经过两天的研读,他发现了这些题目都是有规律的,很多题其实意思都差不多。 他觉得那可以使用后世的题海战术来进行训练,这样绝对能在科举考试的时候夺得高分。 毕竟他拥有后世几千年的学识和见闻,如果还不能拿第一的话,估计根本说不过去。 …… 一个月之后,终于迎来了今年的秋季会试。 会试考场设置在皇宫之中,所有的考生需要穿着官袍,坐车进宫。 这次会试采用的是小选的形式,总共录取五十人,由皇帝钦点,从这五十个人之中录取五十名贡士,这五十名贡士则作为明年殿试的资格。 会试的考核难度是非常高的。 每一道题都包含着许多学问,涉及到古今中外。 所以在进入考场的途中,所有人都感到紧张。 考官们也严格遵守规矩,不允许考生们提前交卷。 这一轮考试一直持续了四个时辰才结束。 考完了之后,所有考生都累的瘫软在座位上。 这一趟考试对众多考生来说可谓是艰辛无比,耗费巨大。 但是,他们却都坚持下来了。 胡定山和其他考生不一样,他写的特别轻松,很快就写完了试卷。 坐在位置上开始休息起来。 不过就在这时,他忽然注意到旁边的一个考生正在偷偷摸摸的擦拭眼泪,而且他看上去非常憔悴。 胡定山心想,这位考生应该是考砸了。 “兄弟,你怎么啦?是不是考试不顺利?”胡定山笑眯眯的说道。 第一百四十一章 第一次考试 他对身边的考生印象挺好的,性格淳朴,待人真诚,值得结交。 这位考生抬头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唉,我这次肯定考砸了,我连一百道题都答不出来。” 胡定山惊讶道:“不可能吧?你不是在上学吗?学校里面的老师应该能给你做一部分题目啊?” 考生摇了摇头:“学校老师只负责讲课,不负责考试。” “这样呀,那就太可惜了。”胡定山说道,“我记得咱们学校可是很厉害的,你怎么会没有答出来一百题?” 考生沮丧的说道:“学校的老师只知道教授我们认字和念书。但是他们不知道考试的具体题型,所以我只答出了一半。” “原来如此。”胡定山恍然大悟,“那这就难怪了,不过没事,你先别灰心,我回去帮你弄清楚考题,保证把题目全部给你补齐。” 考生惊喜万分:“谢谢胡定山。” 很快考试结束了,看众人的表情就可以知道,大家考的都不怎么样。 只有胡定山一个人面色轻松,仿佛这些试卷题目十分容易,根本不值一提。 考完试的考生陆续被安排离开,只剩下了胡定山一个人。 他看着空旷的考场,微微一笑,喃喃自语道:“既然考试的内容我都熟悉,那这次科举我肯定可以拿下第一。” 随后他便离开了。 …… 当胡定山回到家之后立刻开始闭关潜修。 他在商店之中,购买了许多书籍。 他要通过这些书籍,加深自己对古文化的研究,增强自己的底蕴,为后面的科举做准备。 三天之后,胡定山终于整理完毕了所有的古代考试内容,然后开始阅览这些书籍,仔细参透这些书籍,吸收这些书籍的内涵。 胡定山的古文化造诣极高,所以在这些书籍之中,他能够汲取到无数的灵感。 他甚至能够在脑海之中构架出一副又一副的画面。 胡定山沉浸在古代的各种奇妙故事和典故之中,忘乎所以,乐此不疲。 转眼之间,就过去了一个月。 在这期间,他没有出门半步。 直到一天晚上,他才出关。 他的心神沉淀,智慧与日俱增。 现在他已经能够出足够多的题目来训练科举考试。 不仅如此,胡定山还将这些古代的考题和现代的数学相互融合、组合,让古代科考变得更简单更方便。 这样一来他就等于是掌握了两种科举方法,可以同时进行,节省时间。 这些都是他在脑海中的丰富知识积累。 现在胡定山虽然不像后世的科技精英那样拥有庞杂的学科知识,但是他的知识储量依旧是惊人的,只是暂时还未被激活而已。 很快到了考试成绩公布的时间,胡定山也回到了学校查看考试成绩,虽然他早就知道自己肯定是第一名了。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来确认一下,毕竟自己的优势在哪里他自己都不清楚。 胡定山回来的时候,所有的学生都围在考棚里面看榜,议论纷纷,显得十分兴奋。 胡定山走了进去,随便看了一下,嘴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胡定山,满分,第一名。”当他看到自己以满分的成绩远远拉开第二名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题海战术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因为他的脑子之中,可是有着无尽的数学知识,再加上他对这一门科目的研究程度超过了后世的所有学者,这一次的科举成绩绝对是稳稳妥妥的第一名了。 “第二名竟然是杨振宁!不愧是我们南郡最杰出的天才,果然是厉害!”胡定山赞叹道。 杨振宁是胡定山的同窗,他父亲杨博士也是南郡的名儒,在南郡的地位很高。 而且他是今年科举的热门人物。 杨家祖辈就曾经考中状元,后来杨家子嗣又多次入朝为官,杨博士也屡破功劳,所以杨家是南郡最大的书香世家,杨氏子弟遍布南郡各处,影响力巨大。 但是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这个满分之上,包括杨振宁。 他们都很好奇胡定山是怎么考到一百分的,纵观历史都没有人能够拿到满分。 他们都很好奇,胡定山是怎么拿到一百分的,他的学习方法是什么。 不少考生都向他请教,胡定山也耐心解释。 当然,他只告诉大家一句话,那就是努力钻研书籍就可以了。 胡定山并不怕这些同窗质疑,他们的实力还没有达到能够跟他争夺状元的地步。 况且胡定山的实力在众人之上,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在胡定山讲述完之后,有几个学生若有所思,脸上露出了震撼的表情,显然他们领悟了胡定山话里的含义。 接下来的日子里,胡定山就开始专心致志的研读这些书籍。 这些书籍有的很古老,甚至是千年以前的书籍。 胡定山翻译成现代汉语之后,就是古代经济学、社会学。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胡定山从中获益匪浅,甚至发现了一些新奇的东西。 他发现这个时代的人,在某些事情上和后世有着截然不同的态度。 后世的学生都渴望金钱,希望能够改善命运,或者说追求更高的境界,从而选择了仕途,或者干脆放弃了继承家业的机会。 在这里则恰恰相反,这里的学生都是奔着名利而来,追求权力。 其中尤其以寒门子弟为主,他们渴望出人头地,渴望飞黄腾达。 而且由于寒门子弟的特殊性,他们更注重名声,更愿意将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更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是有才华的。 另外,寒门子弟往往比较穷苦,他们想要赚钱,只能够用自己的汗水拼搏,考上一个好功名。 所以他们往往更加刻苦,对于经济、农业等领域更加擅长。 胡定山看了这些书之后觉得十分有趣。 他决定要将自己的方法分享给学校的同学们,大家一起考到一个好官职。 他们一定可以的! 不知不觉,又是一段时间流逝。 第一百四十二章 题目出完 胡定山看着桌案旁边摆放的书籍,眉毛一挑,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这一门课,我应该能够拿到满分吧?”胡定山自言自语道。 “哈哈哈哈……”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胡定山你疯了吗?笑什么呢?”周围的同学问道。 胡定山指了指桌案上的一堆纸张,说道:“我终于写完了,你们帮我检验一下我的作品。” 众人凑过来一看,顿时傻眼了。 “我靠!胡定山你也太牛逼了吧?竟然写出了《五经注疏》,这可是孔孟的着作啊,连杨振宁都没有办法拿到这份成绩。” “不愧是第一名,不服气不行啊。” “这可是我花费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勉强做出来的,而且还差了很多。” “难道他真的要逆天?” …… 胡定山听着众人的夸奖,却毫不在意,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他开口问的:“你们想要提高分数吗?” “废话,当然想要提高分数了。” “没错,这可是咱们扬名立万的机会,谁不想要提升分数?” “只是这个难度太大了吧?就算我们每个人都努力的抄袭,可是这么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抄完全部的《五经注疏》啊!” “我看胡定山也是白忙活,我估计他就是在哗众取宠而已。”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众人纷纷说道。 胡定山微微一笑,说道:“不急,等一下,有人就要把我的书送过来了。” 片刻之后,有几个身穿青衣的衙役抬着一个箱子来到胡定山的班级之中,将箱子交给了他,然后离开了。 这些衙役走后,众人立刻沸腾起来。 胡定山从箱子里面拿出了一堆试卷,对着这些学生说道:“这都是我出的模拟题。” “模拟题?这个我倒是会做。”一个学生说道。 “你这个算啥,我都能够考到九十七分了。”另一个学生不屑道。 胡定山呵呵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来答一题题吧。” “什么题?” “你先看一下题库吧!”胡定山将手中的卷子递给他。 众人接过卷子,仔细阅读。 半晌之后,众人都愣住了,他们惊讶的抬头看了胡定山一眼,这些题他们都做不出来。 “这是你出的题吗?” “没错。”胡定山说道。 “我擦,你这家伙还是人嘛,这些题你都能写出来?” “我看了一下这些题,都是非常简单易懂的题,这家伙到底是不是人啊?” “不是人的妖孽吧?” …… 众人被惊呆了,一个个惊骇欲绝的看着胡定山。 胡定山却依旧平静,他早就预料到了这种结果。 毕竟这是他精心准备的题库,虽然这些题很简单,但是却是他的心血凝聚,不会有错的。 而且这些题的基础是基础,如果这些题目不合理,那就证明他胡定山脑袋有坑,他可不会去碰。 胡定山将题册扔在桌子上,淡淡道:“现在,我们可以讨论一下今天考试的题目了,大家都有什么建议,都可以畅所欲言。” “呃……”众人犹豫一阵后,说道:“胡定山,你的题都这么变态了,我们哪里能够考到满分。我看就算了,我们直接按照你之前说的,把你的题目整理出来。” “就是啊,反正这些题目我们也不一定能够做出来,还不如留给你做,省的浪费时间,你说是吧!”有人附和道。 胡定山闻言皱了皱眉头,冷哼一声,说道:“你们这是瞧不起我吗?” 众人吓了一跳,他们可没有胆量去招惹这个杀神。 胡定山说道:“你们放心吧,我说能考满分就能考满分。”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说道:“那好吧!你确定自己能够拿到满分?” 胡定山点头说道:“我确定!” 胡定山坚持说自己可以,众人见他执意如此,只好将他的题目收集起来,准备交给胡定山批改,然后再进行排名。 不过就在众人准备散去的时候,忽然有个学生说道:“我们干脆就在这里开始写吧。” “对啊,在这里写,省的麻烦了,也快一些。” “就是啊,反正大家一起做,速度还能更快一点。” “好,就这样做,免得耽误大家时间。” 众人商量一番之后,立刻动笔写下自己的答案。 胡定山看着这群学生埋头写字,并没有阻止,而是在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一起写。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在这段时间里面,胡定山凭借自己超卓的记忆力以及超强的逻辑思维推演出了一套适用与古文的考试方式,然后将这套方式教授给他们。 当然了,这套方式需要极强的记忆力才能够完美的复述,否则容易出现纰漏。 不仅仅如此,他还在其中增添了几条新颖的题型,这些题型可不是古文,而是现代社会中的题材。 至少这些题目对这些考生的吸引力很大。 当然,这些题目也都是他们能够理解和掌握的东西,只要他们认真做,就能够考出很高的分数。 当他们发现自己可以考到八十三分以上之后,全都震撼无比。 原来胡定山的脑子竟然如此厉害,能够举一反三,创造出一系列的奇怪题型,甚至能够让人瞬间就掌握其中的奥妙。 一时之间,胡定山在学校中的威信节节攀升,成功压制了许多老师。 …… 老师们也比胡定山的题海巡逻震惊了,他们没有想到这个训练效果会这么好。 他们都有些怀疑这个训练到底是胡定山设计的,还是某一个高人设计的,实在是太巧妙了。 这些题目,别说一般的学生,即使是他们这些老油条,想要弄清楚其中的门道也不容易。 于是乎,众位老师立刻开始重视胡定山。 因为有了这个训练的存在,以后的考试就会轻松许多。 这些老师们对胡定山越来越热情,恨不得跟他称兄道弟。 于是胡定山在学校里面渐渐地有了属于自己的威望。 而且在胡定山的带领下,他班的成绩也逐渐提升。 第一百四十三章 霸占状元榜 这一切都是拜胡定山所赐,所以胡定山就是他们的恩公。 胡定山也没有辜负大家的期待,在这段时间里面,不断的将自己学习的知识讲给众人。 尤其是关于古典文化的研究方向,胡定山更是详尽,让所有人受益匪浅。 随着时间的流逝,距离科举考已经剩下不足四天的时间。 在这四天的时间里面,每个人都拼命努力,希望在这次考试中取得良好的成绩,获得秀才的功名。 “呼~~~!” 胡定山深吐一口气,感觉浑身疲惫不堪,不由得揉捏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刚刚有刷完了一套卷子,他抬头看了看周围还在努力刷题的同学们,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知道这些同学肯定很累,但是他们为了这个考试,付出了太多。 他也很享受这样的氛围,这样的氛围可不是一个普通学校能够培养出来的。 这些同学,每一个都是天资聪颖的学霸。 胡定山微微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些同学,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随着科举考试的时间越来越近,同学们越来越努力的刷题,尤其是体会到了胡定山题海训练所带来的提升之后,巴不得二十四小时全天刷题。 就连胡定山都有些佩服这些同学了,他们都不怕辛苦的模样让他刮目相看。 很快到了科举考试的时间,众人穿好官服,准备进宫考试。 科举考试的场地设置在皇宫中央的广场上,一共有六百个位置,可供六百人参加科举考试。 这一天,皇宫中的大部分宫女和宦官都忙碌起来,因为他们必须维护秩序,防止考试中出现意外状况。 “各位同窗,祝你们金榜题名,一飞冲天。”监考官李玉昌站在广场前面大声宣布道。 随着李玉昌话音落下,众人顿时欢腾了起来。 “一定会金榜题名的。” “我一定可以中秀才,成为一个秀才。” “呵呵,这么多年的苦读,总算是熬到头了,等到中了秀才,我就能进朝廷当官了。” …… 很快随着众人落座,科举考试正式开始考试正式开始。 李玉昌先是念了一篇题纲,随后又说明了考试的规矩。 众人听后纷纷表示没问题。 “开始。” 紧接着,众人便开始奋笔疾书,争分夺秒的作答起来。 胡定山却是丝毫没有着急,慢悠悠的填写自己的答案,甚至还喝了几杯茶水。 这让旁边的学生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心说这家伙怎么这么不着调,居然还有心思喝茶。 胡定山看到同学们鄙夷的目光,他淡淡的扫视了他们一眼,然后继续低头做题。 很快,时间到了下午一点钟,众位考官检查了一遍卷子,随后将卷子发放给大家。 随着卷子发完,众人立刻开始答题。 这次考试的内容并不难,基本上都是平日里所熟悉的,只是稍微变换了一下。 很快,卷子被一张张收走,最后留下的只有寥寥十余份,这些都是考试中的优异者。 随着这些学生的答题结束,考试的成绩也被公布了出来,胡定山毫不意外的成为了第一名。 胡定山的这个成绩一出现,整个京城都轰动了起来。 毕竟从胡定山入学,直到现在,一直没有去上过课,今年才开始去学校,直接跃进到第一名,这简直就像是彗星撞地球一般。 很多考生都在议论纷纷,不敢置信。 胡定山对此并不惊讶,他知道只要自己不懈怠,这样的事情根本不可避免,唯一要担心的是,这次考试自己同学们的成绩。 “哈哈哈,胡定山,恭喜你啊,居然成为了状元。” 他的同学们对此都不惊讶,胡定山第一名高中状元那是正常的。 胡定山继续往下看,榜眼是杨振宁,这也是众人预料之中的事。 杨振宁本来实力就很高,再加上有了胡定山的题海训练之后,更是大大提升。 第三名也是胡定山学校的人,吴海。 胡定山对这个成绩非常满意,他没有想到自己同学的潜力居然这么高。 不仅是他,其他同学的名字也都赫然在列。 这种情况让众人大吃一惊。 “什么情况?这才半个月不见,怎么他们的考试成绩就这么厉害了?” “谁知道呢?或许是有老师指导吧?否则哪能考这么好?” “哎,你们说这是不是胡定山教的?” “应该错不了,他可是一代文魁首啊。” …… 不管怎么说,胡定山的成绩确实是太耀眼了,这让众人忍不住讨论起来。 整个状元榜全部出来了,胡定山扫了一眼,整个状元榜全是自己学校的人,他顿时十分开心。 这也证明了自己这个题海战术的含金量。 随后众人便在太监的引领下来到御花园,等候传召。 胡定山来到御花园,远远就看到了坐在凉亭里面的太子和皇帝朱元璋。 太子如今已经长成一个翩翩美少年,虽然比起胡定山差了不少,但是也算是风度翩翩了。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胡定山来到凉亭中跪下行礼道。 “起来吧,你的文章朕都看了,真是一鸣惊人啊!”朱元璋赞叹道:“不愧是朕钦点的状元郎,果然名不虚传。” 朱元璋看着胡定山的成绩,也是暗自点头,这个状元是他亲封的,自然是满意无比。 胡定山谦逊的拱手说道:“臣不敢当皇上夸奖。” “你呀!不用谦虚了,朕的眼光从未出错,朕早就知道你能成为状元。”朱元璋笑道:“你现在是状元郎了,朕要赏你东西。” 朱元璋说完,挥了挥手,旁边的太监立即拿出一个箱子交给胡定山。 胡定山愣了一下,有些不解的看向了朱元璋。 朱元璋笑道:“别傻了,这是朕给你的封地,朕要你帮助朕治理国家,为朕分忧。” 听到朱元璋的话,胡定山立即反应过来,原来皇帝是要把他放在江南,他顿时心中大喜,他终于能够离开北方,去其他地方发展一下了。 “谢主隆恩。”胡定山激动道。 第一百四十四章 废除科举制 “你不需要感谢朕。”朱元璋摆了摆手,说道:“你能够为朝廷尽忠职守,这是你的福分,朕希望你不要辜负了这份福气。” “臣定不辱使命。”胡定山郑重的说道。 朱元璋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朕就赐你府邸,你可愿意去。” “愿意!”胡定山兴奋道。 这段时间,他一直呆在京城,都快闷坏了,如今能够去江南,他自然是高兴无比,而且还是新建立的省级县城,他自然是乐意至极。 “哈哈哈哈,朕也没有想到,你居然是第一个上榜的。”朱元璋笑了几句后,对胡定山道:“不过,你不要骄傲。” 胡定山恭敬地回道:“臣明白。” 然后朱元璋便把目光转向榜眼杨振宁 道:“你这小子还不错,这次你们考试的题型和策论题都挺有意思,朕记得,以前你们的策论题都是古板无趣的,朕倒是没想到,你们居然能写出这样的策论,朕决定,赐予你白银千两,官至六品。” 杨振宁闻言,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 虽然他知道自己肯定能取得名次,不过没想到居然成为了榜眼。 “臣拜谢皇上。”杨振宁连忙跪下磕头道。 “好了,起来吧,朕也没有想到,你们的策论居然能够写出这种奇怪的题型。”朱元璋说道:“朕准备在江南推广一番,希望你们能够多参加一些诗词歌赋考试。” 胡定山听到这话心中不由得有些诧异,他没想到这个朱元璋还是个诗痴。 “皇上,您的诗词才华冠绝天下,为何还对诗词如此迷恋?”胡定山疑惑的询问道。 朱元璋听到后,微微摇头,他也不清楚,他觉得自己每天都要吟诗,脑袋中都有些麻木了,只能靠这些诗词打发时间。 然后朱元璋继续开始赏赐其他进入状元榜的考生,他们每个人都获得了丰厚的赏赐。 一场科举下来,除了胡定山之外,其他九位榜单的考生皆是高兴无比。 这一次考试,他们都是收获良多。 不仅仅是因为这次考试的结果,更是因为他们都通过科举,踏上仕途之路了。 他们相信,以他们的努力,将会有一翻作为。 尤其是胡定山,得到朱元璋的赏识后,他也能够在这个圈子站稳脚跟了。 至于其他的人,他们心中虽然羡慕,却也是有些嫉妒。 他们也想要做状元,甚至是探花。 “胡兄弟,恭喜恭喜。”一个考生走到胡定山身边,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胡定山笑道:“我也恭喜杨兄弟,这一次你也能够得偿所愿了。” “承蒙诸位抬爱,若是有缘,咱们江湖再聚,届时,必请诸位喝酒。”杨振宁笑道。 胡定山也不矫情:“一言为定。” 但是很快朱元璋就发现了一个问题:“怎么整个状元榜被你们学校霸占了,你们学校这么厉害吗?” 朱元璋刚才注意了,他发现,状元榜上的名单基本上都是胡定山学校的学生。 “回禀圣上,这是我们班长胡定山制定的训练的功劳。”旁边的孙秀才立即回答道。 胡定山一愣,孙秀才怎么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了。 “哦?”朱元璋看着孙秀才问道:“胡定山给你们弄了特殊训练?” “正是。”孙秀才恭敬的回答道。 胡定山一听,心中暗骂一声孙秀才这个蠢货。 朱元璋立马把目光转向胡定山,问道:“你搞出了个什么训练?效果这么好?” 胡定山心中大急,这个孙秀才真是猪队友啊,我让你抢功劳,你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干嘛,万一自己被圣上盯上了,那岂不是惨了。 “陛下,微臣并没有弄出什么特别的训练,只是臣通过研究历年来的科举考试卷子,然后编出了几套题目,让我的同学们反复刷题,我称为题海训练。”胡定山硬着头皮说道。 胡定山知道朱元璋的脾气,要是撒谎,肯定瞒不过去的。 “恩,原来如此!”朱元璋点点头道:“你还算有点本事,把你出的题拿给朕看看。” “是。”胡定山赶紧拿出一张纸递给朱元璋。 朱元璋接过看了起来,越看眉头皱的越深,然后又仔细看了几遍,最终叹息一声,把卷子放回桌子上,道:“这份题目你确实写得不错。” “谢圣上夸奖。”胡定山松了口气。 朱元璋道:“不过这份题目太笼统了。这样吧,从今天起,凡是通过考核的举人,都可以根据你们的文采和策论,写出一份新的科举试题,交由朕批阅。朕觉得,这样科举考试就失去了效果。” “微臣有罪。”胡定山连忙说道。 朱元璋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既然已经通过了科举考试,朕就不再追究你们了。” 但是科举考试既然已经出现了漏洞,就不能再使用了,以后还是采用举荐制好了。 “你们都先散去吧。”朱元璋摆了摆手道。 众人纷纷退出了宫殿,离开金銮殿。 不过,他们的内心并未平静,毕竟他们都知道胡定山的身世背景,他要是当上状元,那自己这些人可能就危险了,而且以他的才学,自己这些人恐怕没机会当上状元或者榜眼等职务。 他们可以预料到,如果没有胡定山自己这些人的命运会变得艰难无比。 …… 三日后,科举制被废除的消息传遍了全国。 百姓们议论纷纷,他们不解为什么会突然废除科举制。 这可是关乎天下读书人的大事啊。 当然,有一部分百姓欢欣鼓舞,毕竟科举制已经持续很久了,对他们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另外一部分则是愤怒,认为朝廷不应该废除科举制。 不管是士林还是商人都是支持废掉科举制的。 对他们而言,他们的利益受损了。 当然,这些人大都是普通老百姓,他们没有资格参与到其中,只能默默的祈祷,希望科举制能够重新恢复。 不过对于一部分人而言,这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助我也。 第一百四十五章 暗棋 其实废除科举制是朱元璋为了保护胡定山。首先胡定山用他的题海训练告诉了朱元璋。 科举制的产生,使天下没有真正的人才,大家都可以用这种方式考取功名。 其次胡定山搞出了一个题海训练,让自己学校里做过这个训练的人全部考上了状元榜。 如此壮举,基本上相当于垄断了科举考试,这要是让朝廷上那些人知道,那胡定山此举相当于触犯了他们很多人的利益。 他们肯定会想办法对胡定山动手,所以朱元璋废除科举制有一定程度上帮助胡定山隐瞒他的题海训练,从而保护了胡定山。 不过,朱元璋废除科举制还是带来了很多的麻烦。 首先朝廷财政困顿,需要大量的银钱维系官员俸禄,以及教化各地。 另外就是,这个科举制对于科技发展有极大的影响。 科举制让大明的科技树提前完成了一半,如果这个时候科举制停止,那对于科技的发展会造成极其巨大的损失。 所以,朱元璋也不敢贸然停止科举制,他只能是暂时封存这些科举试题,等待时机,然后推行全新的科举制度。 胡定山听着朱元璋对他的夸奖,心中也非常满足,不愧是圣人,居然夸赞他。 随即他又想到,自己在科举考试中表现的太优异了,这让他担忧。 要是朱元璋知道他的才学这么强悍,肯定会猜忌他,这样的话,他在大明朝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看来得想个办法,尽快的升迁了。”胡定山心中暗道。 这段时间他的升迁速度实在是太慢了,要是按照现在这个速度,估计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爬到京城侍郎的位置。 所以他必须得加快脚步了。 而此时,在一处偏僻的宅院,两个穿着黑衣人正在谈话。 “大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其中一人问道。 被叫做大哥的黑衣人冷哼一声道:“这个胡定山实力倒是强大,不过,想要和我们斗,还差远了。” “可惜我们派去刺杀他的人都死了,否则现在早就把他的脑袋砍下来送到大哥面前邀功了。”另外一个人说道。 被叫做大哥的人脸色凝重道:“这件事情我已经知晓了,没想到这小子的防范意识居然这么厉害,派去的那些兄弟都死了。” 胡定山虽然年轻,但绝对是他遇到的最棘手的敌人,因为这小子的武艺高超,自己的手下根本不是对手,这是最令他恼火的。 “不过这样更好,这代表我们不会有危险了。”大哥阴狠笑道:“这个胡定山,迟早我会亲手宰了他。” “大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你去联络胡烈阳的残余手下,让他们想办法对付胡定山。”大哥阴沉道:“记住,千万不能暴露自己,不然我们的下场将会凄惨无比。” 大哥心里清楚,自己这伙人是胡烈阳留给胡定山父子的暗棋,如今胡定山的儿子死了,如果不趁着这个机会铲除胡定山,就没机会了。 这次胡定山能够侥幸活下来,下次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属下遵命,属下继续去监视胡定山。”这个人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大哥看着自己手下走远,喃喃道:“胡定山啊胡定山,你这次还能逃走吗?” …… 胡定山回到府邸后就进入了自己的房间里面。他盘腿坐在床上,思索着自己未来的路。 “我是一个聪明人,应该早点找出办法来证明自己,否则这样下去,我的前途将会黯淡无光。”胡定山低声喃喃道。 胡定山很喜欢权势,特别喜欢掌握别人性命的感觉。 但是在这个世界却没有他能掌握的东西。 “我的智慧,我的聪明才智去哪里了呢?我为何想不出好的办法呢!”胡定山痛苦地抱住脑袋道。 “咚咚咚~”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 胡定山立刻站起来打开门,一张俏丽的面孔映入他的眼帘。 “娘子。” “夫君~~”柳思思娇滴滴道。 这段时间,她每隔五六天就往胡定山的书房跑一趟,然后和他聊天,互诉衷肠。 胡定山见到柳思思,神态温柔的说道:“娘子,怎么了?” 柳思思拉着胡定山的手,幽怨地说道:“夫君,你已经许久没有陪妾身了,莫非夫君忘记了妾身了?” 胡定山闻言心中一惊,这些天他的精力都放在科举考试,疏忽了这件事情。 胡定山急忙安慰她道:“娘子,这几天是为夫疏忽了你,你可千万不要怪罪。不过为夫答应你,以后一定抽出时间陪你。” 柳思思这才满意道:“嗯,妾身相信夫君,以后一定要抽空多陪陪妾身哦。” 胡定山笑道:“好,为夫一定会的。” 两个相互依偎在一起,享受片刻宁静。 过了一会儿,柳思思抬头看着胡定山道:“夫君,我爹爹病重了,妾身想要去探视他。” 胡定山闻言,眉头微皱,不过他还是同意道:“那为夫就陪你一块去吧。” “谢谢夫君,夫君你真是个好男人。”柳思思激动道。 …… 两人立即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前往岳父大人那边。 “娘子,你说岳父大人这个时候召你前去干什么?难道是因为你爹爹的身体不适吗?”胡定山问道。 柳思思道:“不清楚,我爹爹平时身体健康,并没有生病。” 胡定山点点头,两人继续赶路, 暗中跟踪的黑衣刺客,看到胡定山他们要出城顿时心喜,立马去和老大报告,这是他们刺杀胡定山的好机会。 胡定山的车队缓缓驶离了长安城。 一直尾随的黑衣人立即向大哥汇报道:“老大,胡定山已经出了城门,现在就剩下我们了,我们该怎么办?” 大哥双眼冰寒,冷笑道:“既然他出城了,那我们就动手吧,记住了,要是杀错了人,我拿你们是问!” 两个黑衣人点点头,他们也怕自家老大秋后算账。 于是乎,两个黑衣人带着自己的手下迅速追上了胡定山的车队。 第一百四十六章 刺杀 当胡定山他们离开长安城五百米后,黑衣人悄悄的靠近胡定山他们的车队。 当他们看见胡定山的车队在路口拐弯的时候,两个黑衣人相视一眼,然后猛冲了过去。 “杀啊!”黑衣人冲出了树林后,大喊一声。 突如其来的喊杀声吓坏了周围的商旅、护卫等等。 一群护卫慌乱地四散而逃,他们根本不敢阻挡杀手。 只见杀手们冲上马车,一阵疯狂的厮杀。 杀手们的目标主要是胡定山。 胡定山刚开始也被吓了一跳,不过当听到那熟悉的吼叫声时,他就镇定了下来。 “你们竟敢刺杀我,简直是胆大包天。”胡定山怒喝道。 “呵呵,你不用管我们是谁派来的,反正就是来取你狗命的。”领头的杀手冷笑道。 胡定山冷哼一声道:“那我就先杀了你再说。”说罢就冲向了杀手首领。 “嘭。”一招硬碰之后,两人各退了三步,这是旗鼓相当。 胡定山的眼睛一缩道:“你功夫不错嘛。” 杀手首领嘴角勾起一丝嘲讽道:“胡定山,我劝你还是束手待毙吧。否则我们就只能把你剁碎了喂野狼。” “哈哈……”胡定山突然放肆的笑了起来,然后指着自己的胸膛傲然道:“凭你也配威胁我?” 杀手首领一愣,紧接着大怒道:“你找死!” 胡定山不屑道:“就凭你们这几个废物也敢在我面前嚣张,简直是不知死活。” 杀手首领被气坏了,胡定山实在太嚣张了,竟然连他都敢骂,这种侮辱,他怎么忍得了。 “兄弟们给我一起上,杀了他,赏金二十两!”杀手首领咆哮道。 “杀!”其他的杀手纷纷挥刀攻击胡定山。 胡定山冷笑道:“不知所谓,就让我送你们归西吧!” 胡定山拔剑出鞘,迎战众人。 这个时候,胡定山的护卫全部聚集过来,加入了战团,保护胡定山。 虽然胡定山这边的人数更多,但是对方的武艺显然更强。 胡定山的护卫虽然拼命抵抗,但很快就陷入危境。 “噗呲,噗呲……”鲜血飙射,短短几息时间,就倒下了十几具尸体,最终还是寡不敌众,被杀死了大半。 胡定山此刻也浑身浴血,整个人显得异常狰狞,犹如魔鬼一般。 “杀!”胡定山爆喝一声,冲到杀手首领面前,一剑劈下。 杀手首领一刀架住了胡定山的宝剑,另外一刀横斩而下。 胡定山侧身躲闪,然后又是一拳砸向了杀手首领。 杀手首领一脚踢在了胡定山的肚皮上,将他踢飞出去了十多丈。 这一切说起来漫长,实际上从杀手首领冲到胡定山面前,交手不超过两息时间。 杀手首领来到胡定山身旁,居高临下地望着倒在地上的胡定山道:“怎么样?没想到你胡定山也有今天吧。” “哼!你杀不死我的!”胡定山咬牙吐出一口淤血道。 杀手首领冷笑道:“是吗?那我们再来比划比划。” 说完就提刀砍向了胡定山。 胡定山翻滚了几圈,勉强避开了这必杀的一刀。 “铛……”胡定山的宝剑磕在了对方的刀刃上,巨大的冲击力将杀手首领震退了三步。 胡定山借助这股劲道爬了起来,一跃而起。 胡定山的身体犹如猎豹一般扑向了杀手首领。 “轰隆隆……”一声炸雷般的暴喝声,胡定山双掌狠狠拍在了杀手首领身上,然后一剑刺进了对方的胸膛。 “噗哧……”杀手首领吐出了一口鲜血。 胡定山喘着粗气,脸色惨白,握剑的右臂也是青筋凸起。 刚才的那番剧烈运动让他消耗极大,现在他觉得自己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胡定山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非常糟糕,恐怕撑不了多少时间了。 胡定山看向自己身后,发现柳思思已经跑远了,顿时放心了下来。 他之所以留下来和这群杀手硬拼,就是为了给柳思思争取逃跑的时间。 如果柳思思没有顺利逃走,那么他的付出都将成为泡影。 胡定山看了杀手首领一眼,叹息一声道:“我早晚会亲手宰了你的。” 说罢就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朝柳思思离开的方向跑去。 “砰!”一颗石子落在了胡定山身上。 胡定山吃痛,差点栽倒在地。 胡定山扭头一看,只见自己刚才站的位置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蒙面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是谁?”胡定山警惕地盯着蒙面人。 他看不出蒙面人的修为,心中惊疑不定。 “嘿嘿,别急着走,咱们聊聊吧。”蒙面人淡淡笑道。 胡定山沉默了,然后转身就走。 “嗖……”又一颗石子打在了胡定山的小腿处。 “啊……”胡定山一声惨叫摔倒在了地上。 蒙面人慢悠悠地从树丛中走出来,来到胡定山面前,道:“怎么样?是你自己乖乖投降,还是让我动手呢?” “休想,老夫就算死也绝不会让你得逞。”胡定山厉声道。 “是吗?我真佩服你的勇气,难怪能够做出如此之多的成就,可惜,遇到了我,你今天必须得死。”蒙面人轻蔑道。 “好,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胡定山冷笑道。 “找死。”蒙面人冷哼一声。 随即,蒙面人一掌拍向了胡定山的脑门。 “啪。”这一掌结结实实地印在了胡定山的脑袋上,他的额骨瞬间裂开。 鲜红的血液汩汩流淌而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胡定山的手臂突然弹了起来,并且掐住了蒙面人的喉咙。 蒙面人一时措不及防,被胡定山掐得无法呼吸。 这时候,胡定山一把拉起蒙面人往后扔去。 “砰。”蒙面人被胡定山一下子撞到了一棵树干上,然后重重摔在了地上。 “咳咳咳……”蒙面人艰难的咳嗽起来。 这个时候,胡定山缓步走了过来。 “混蛋!”蒙面人一声低骂,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阴沟里翻船。 胡定山的举动彻底激怒了蒙面人,于是他抽出了自己腰间的软剑,然后向着胡定山猛扑过去。 第一百四十七章 张文韬 “呛啷……”胡定山同样抽出了宝剑,和蒙面人厮杀在了一起。 两人都是用剑的行家,因此一场恶斗就此展开了。 一炷香后。 “砰!”胡定山的剑狠狠刺穿了蒙面人的胸膛。 “呃……”蒙面人闷哼了一声,然后缓缓抬起头来,用仇恨的目光瞪着胡定山道:“你杀了我也要拉上垫背。” “咔嚓。”他的话音未落就听到脖子传来清脆的响声。 蒙面人双眼圆睁,满脸的不甘与愤恨。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窝囊的死在胡定山的手中。 不过他的怨念也仅限于此了,随即他的生机就散尽了。 胡定山抹掉了蒙面人脸上的面巾,露出了真容。 “李明轩?居然是朝廷之中的人,看来自己这段时间所做出的成就,让朝廷里的某些人开始担忧起来了,居然开始对自己动手了。” 后面还有杀手追杀,胡定山不敢继续耽搁下去,连忙去寻找柳思思。 “嘶啦。”胡定山撕开了衣袍,包扎住了自己的伤口。 当他再次找到柳思思的时候,发现柳思思正坐立难安地等待着。 她刚才一路狂奔,现在已经气喘吁吁了,可见刚才的奔波对她造成了巨大的消耗。 她看到了胡定山后,看到他鲜血淋漓的额头,急匆匆问道:“夫君,您没事吧?” “还好,赶紧带为夫去包扎。”胡定山道。 柳思思应了一声,然后搀扶着胡定山进入了屋内。 胡定山靠在椅子上休息了片刻,才感觉好受多了。 柳思思拿出绷带帮胡定山包扎了一下额头上的伤口,然后才关切地问道:“夫君,这个杀手是谁派来的?” 胡定山摇摇头,然后道:“不管是什么人,反正他们都是要杀我们的。” 柳思思闻言,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夫君,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要不先回去吧?”柳思思道。 胡定山苦涩地一笑,摇摇头道:“我们现在哪里也去不了,外面肯定有不少人在埋伏我们,我们贸然逃出去的话,很可能全军覆没,我不怕死,但不能让你陪我送命。” “那咱们该怎么办?”柳思思道。 胡定山道:“我猜测那些杀手肯定不止一批,这件事没完。” “那些杀手为什么要杀我们?我们根本没有招惹他们啊?”柳思思不解道。 “我们现在唯一能够相信的就是皇宫里的那几位高官,或许他们中某些人想要我们的性命,也许他们觉得我们的势力太大了,不得不除掉我们这颗毒瘤。”胡定山分析道。 “那他们怎么不直接动手呢?”柳思思问道。 “因为他们害怕被朱元璋发现,因为我现在是朱元璋面前的大红人。”胡定山分析道。 柳思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可是他们既然要杀我们,就应该提前做准备,否则怎么可能轻易成功?” 胡定山眉头微皱道:“我也不明白。” 胡定山现在还在想那名杀手到底是谁派来的。 虽然他怀疑是张文韬,毕竟最近张文韬跟自己作对的频率太高了,甚至不择手段。 但是他觉得张文韬没有这么强的实力请动蒙面人。 他们现在只能乔装过后,再继续出发,去柳家 。 “夫君,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要不要将计就计,看看究竟是谁在搞鬼。”柳思思建议道。 胡定山摇了摇头道:“暂时不用,以我对张文韬的了解,他是绝对不敢明目张胆地杀我们的。他们一旦动手,就必须斩草除根,否则就是留下了祸患。他们一直以来都没有抓到任何证据,因此,只要我们不主动挑衅他们,他们是绝对不会冒险的。” 柳思思点了点头道:“既然夫君这么说,那妾身就放心了。” 胡定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道:“我们现在马上离开这里,这里是危险之地,迟早还是会碰上其他杀手的。” “嗯。”柳思思答应了一声。 ……………… 另外一边,宁阳县城内。 “你说那个杀手是胡烈阳请的?”张文韬听到手下汇报的话,惊讶道。 这个杀手的出现超乎了张文韬的预料。 按照他原先的推断,胡定山现在应该已经死了,没想到他竟然活着回来了。 这令他极度失望,本以为能够趁机杀了胡定山,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厉害,硬抗了蒙面杀手一击不说,居然还反杀了一个。 如今他的身体状况非常糟糕,要不是他武艺精湛,恐怕早就被那个杀手一刀劈成两半了。 “是的老爷,属下亲眼所见,那个蒙面杀手的匕首插进了胡定山的胸膛,不过却被他躲闪开了。”那名护卫恭敬道。 “这个胡烈阳果然不简单啊。”张文韬喃喃道。 “老爷,现在那个胡定山受伤颇重,而且又被蒙面杀手偷袭,他恐怕活不长久了。”这个护卫说道。 “那也要小心谨慎。”张文韬沉吟了一下道,“派人盯紧他,只要他还活着,就别给他任何机会。” …… 在张文韬他们这边暗中布置人手的同时,胡定山和柳思思已经悄悄返回了他们的住处。 当他们打开房门的一刹那,顿时吓了一跳。 “你们是谁?为何擅闯民宅?”柳思思立即挡在了胡定山的面前喝道。 只见房间里面站着四五个黑衣人,每一个都是杀意凛冽。 “杀!”黑衣人二话不说冲向了柳思思。 “保护夫人!”两名护院挡在了柳思思面前,抽出宝剑迎战。 “砰~~” 一声闷响,一名护院倒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吐血昏迷了。 另外一名护院惨叫一声,整个人飞起来,砸碎窗户,摔了出去。 这些黑衣人的武功比起杀手刺客来更加厉害。 柳思思看到自己的护卫一个照面就被打倒了,俏脸煞白。 “夫君,你快走!我拖住他们。”柳思思转过头焦急道。 这些黑衣人一个个凶神恶煞,显然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胡定山没有犹豫,立即拉着柳思思往外面跑去。 可惜他们并没有逃脱成功,两个黑衣人直接堵在了门口,将两人的退路彻底封死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吸引注意力 胡定山和柳思思两人背靠着背,警惕地看着面前三个黑衣人。 这三个黑衣人是一伙的,从他们的服饰来看,这三人的确是蒙面杀手。 “我们没有得罪阁下吧?”胡定山冷静地问道。 这些蒙面杀手的武功远在他们之上,尤其是他们配合默契,一出手就知道他们是训练有素的死士,他们是绝对不会给自己留任何余地的。 “哼,得罪与否你们都得死。”一个蒙面杀手寒声道,“杀!” 胡定山连忙挥舞宝剑迎向了三人。 可惜,双方的差距还是太大了,仅仅一个照面,他们便被逼的节节败退。 “噗嗤~~” 柳思思的胳膊被划破了,殷红的血液流淌出来。 胡定山怒吼一声,奋勇杀敌,将一名蒙面杀手砍翻,然后迅速搂住了柳思思柔软娇躯,朝着门口疯狂地跑去。 可惜,这一次那些黑衣人似乎吃定他们俩了。 两人刚刚跑到大门口,就发现大门也被人从外面锁死了。 两个黑衣人瞬间围攻了上来,胡定山咬牙拼尽了全部的劲气,终于是将面前的一名黑衣人杀死,然后抱着柳思思朝着屋外狂奔。 “轰隆~~”突然,大门爆裂开来,两个黑衣人飞身追来。 胡定山顾不得多想,一把抱起柳思思冲向了旁边的树林。 那些黑衣人紧随其后,很快他们就钻进了密林之中。 片刻之后,他们停下了脚步。 “夫君!”柳思思感觉自己被人扔在了地上。 胡定山喘着粗气,浑身湿透。 他看了柳思思一眼,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夫君,我们现在怎么办?他们还要杀我们吗?”柳思思哭泣道,“我不想死,我好怕!” 她刚才真的害怕死亡,特别是面对那些黑衣人毫无生路的情况,她更是怕极了。 幸运的是她的男人救了自己,否则这次自己真的完蛋了。 “夫人,我不会让你死的。”胡定山安慰道。 他看了周围一眼,心中叹息一声。 他也不想死,可是他们根本没地方藏身了。 在密林中根本不是这些蒙面杀手的对手,他们肯定还会追杀过来的,自己带着柳思思根本逃不掉。 “这样的话,只能拼命了!”胡定山心中暗暗想道,“我的命可不止我自己一条,我要为思思搏一条活路。” 他现在唯一遗憾的是没能给柳思思一个孩子。 “夫君,你干嘛呢?我们赶紧逃吧,再晚就来不及了。”柳思思催促道。 她看到自己的丈夫没有动弹,顿时焦急万分,她担心对方会丢下自己。 胡定山轻抚着柳思思的秀发,柔声道:“思思,你放心,就算死,我也不会抛弃你,等下我会引开他们,你先走。” “我不要!”柳思思坚决拒绝道,“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听到这话,胡定山心中充满了暖意。 他伸出手抓起柳思思的玉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深情地望着她道:“夫人,你相信我吗?” 柳思思愣了愣,点了点头。 胡定山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柔声道:“那你就按照我交代的做,我会用最短的时间将他们引开。” “你要小心。”柳思思低声叮嘱道。 她虽然不明白胡定山准备做什么,但从他凝重的语气中,她隐隐猜到,事情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可能会非常危险。 她不愿意自己的丈夫去涉险,因此她必须要听从胡定山的吩咐,离开这里。 她相信自己的夫君一定有办法脱身。 胡定山看到柳思思答应下来后,脸色稍稍缓解,他松开了柳思思的玉手,然后朝着左侧的一棵大树冲去。 “夫君!”柳思思喊了一声,但是胡定山已经跑远了。 “你们跟着我,我去拦截他们。”一个蒙面杀手喊道。 另外两个杀手跟在了他的身后。 柳思思看了一眼那三个蒙面杀手消失的方向,然后转身朝着东南方向狂奔。 她知道胡定山一定会去那边,所以只能沿着胡定山指示的方向逃离。 她现在唯一祈祷的是希望自己夫君能够成功逃脱。 她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和痛苦。 原本她以为胡定山就是自己的夫婿,这段时间的甜蜜日子令她忘却了以前悲伤的事。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遇到了杀手刺杀。 这是她万万没有预料到的。 胡定山这边还在疯狂地奔跑着,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恐怕凶多吉少。 可为了柳思思,他必须要争取时间。 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逃脱,至少不会死在这群黑衣人手中。 当他看到一座小木屋的时候,不由欣喜若狂。 他知道这里是自己找的避难场所,平时他偶尔也会来这里躲一下。 只要自己能够在这里暂且躲一天,等到明天早晨再趁机逃走。 他不奢望这几个黑衣人不敢进入小木屋,只求对方不敢进来。 可他的期盼注定落空了,因为当他刚刚踏足那座小木屋的范围内的时候,一阵刀光闪烁。 ‘噗呲’一声。 他捂着胸口,踉跄着跌倒在地。 “咳,咳~~” 鲜血从他口中喷出。 “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胡定山怒吼一声,挣扎着爬起来,拔剑继续冲了过去。 可他刚刚迈开脚步,又跌坐在了地上。 因为他受伤实在是太重,已经提不起半分力量了。 “哈哈~~你就算想反抗也没有用了,乖乖受死吧。”蒙面杀手嘲讽道。 他们这次的目标就是击杀胡定山,如果能够顺利拿下他,那么他们今夜就圆满了。 毕竟在京城的势力范围内杀一个朝廷官员,而且还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这可是天大的荣耀。 只要成功击杀胡定山,回去立马就会晋升。 “休要猖狂。”一个声音响起。 这些杀手吓了一跳,立即转身,同时手中长剑一抖。 他们并未发现有其他人的存在,心中惊疑不定,到底是谁说的话? 他们立即戒备了起来,警惕四周,防止有其他高手埋伏偷袭。 可惜,直到他们看清了来人之后,他们心中都是一颤,神情僵硬在了脸上。 第一百四十九章 杨振宁的帮助 “老大,怎么办?这人不是那家伙?”一个杀手问道。 “管他是谁,先宰了他再说。”为首的蒙面人喝道。 他们这次奉命来击杀胡定山的,如果说胡定山逃了或者被杀,他们任务也失败了。 “你们不该杀他的。”忽然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 “谁?”众人大吃一惊。 他们环视四周,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 可当他们转头望去的时候,发现一位年轻的公子正站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 来人居然是杨振宁。 这让他们都愣住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在关键时刻竟然还有帮手,而且是一个毛头小子。 “我说你们胆子还真是不小啊。”杨振宁摇了摇头道,“你们不怕得罪杨家吗?” “杨家?”那位首领冷哼一声道,“区区一个纨绔小辈,就算你父亲也不敢冒犯我们黑羽门。我们杀了他又如何,难道杨家还能兴师动众杀尽我们所有人?” 杨家在朝廷中一向以文学闻名,他觉得杨振宁既然是杨家的小子,那肯定也是读书人,而且身份地位应该不高才对。 这样一个家伙就算报复,能掀起多大的浪花? 况且这件事也瞒不住,迟早会传遍江湖的。 “哦,你很厉害啊。”杨振宁笑嘻嘻地盯着那个首领道,“那你说说你叫什么名字,我好去告诉爹娘你们杀我啦,让他们来找你们报仇。” “臭小子,你是在找死。”首领脸色阴沉道,“既然你想死,那就送你归西。” 他知道杨家的威慑力还在,他们黑羽门确实不怕杨家。 不过那也仅限于武林中人,普通百姓可不敢随便招惹他们。 “杀了他。”首领朝着手下喊道。 五六个黑衣人立即挥剑杀了过去。 “雕虫小技!”杨振宁不屑道。 他们还是小瞧了他,就这样的实力还想要杀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 只见杨振宁双掌猛地拍出。 ‘嘭嘭……’一连串的碰撞声响起。 这几个黑衣人纷纷飞退。 “这么弱?”杨振宁有些惊讶道,“我以为会是个厉害角色呢。” 看着这些黑衣人狼狈的模样,心中有些惋惜。 本来还以为这些黑衣人能给自己带来一点乐趣。 “混蛋!”那些黑衣人都羞愤欲绝了。 他们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家伙功力如此深厚,他们根本就不是对手。 “杀。”这几个黑衣人知道不敌对方,只能奋勇杀上去了。 杨振宁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丝邪笑道:“来得好,让我看看你们的实力。” 杨振宁一跃而起,朝着他们攻了过去。 他的速度比起这些黑衣人快了一筹,很快他就占据了上风,将这些黑衣人打得节节后退。 “老大,我们撑不住了。”一个黑衣人大声喊道。 首领听罢,顿时暗道不妙,他急忙喝道:“撤。” 听到这个首领的命令后,剩余的黑衣人立即放弃了拼斗,撒腿就跑。 “你们逃得掉吗?”杨振宁轻喝一声,一拳打出,正中最后一个黑衣人的背部。 只见那个黑衣人惨叫一声后,身形往前扑倒。 剩下的黑衣人心中暗恨,他们的老二可是自己这些人的头头,他的死亡无疑会影响士气。 不过他们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只想赶紧摆脱杨振宁的追杀,否则他们这些人全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杨振宁当然看到了这些黑衣人的举动。 他没有追上去。 这些人虽然功力低微,但逃跑的本事却是不差,尤其是逃跑之际,配合默契,就凭自己一个人想要抓他们也是困难。 “还算识趣,没有留下来送死。”杨振宁喃喃道。 这时胡定山捂着胸口走了过来,看着杨振宁说道1:“杨兄,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文弱书生,没想到居然武功如此高强,真是小看你了。” 刚才那些黑衣人围攻他,自然引起了胡定山的注意。 杨振宁的功夫高超,他看得出来,甚至还要胜过这些黑衣人。 所以,从刚才那些黑衣人离开的情况看来,他们是奈何不了杨振宁的。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敢和杨振宁近战搏杀。 “哪里,胡兄的武功同样不错,我今天可没少吃苦头。”杨振宁笑道。 “我们两个都不好受吧?”胡定山叹息一声道,“幸亏我运气好遇到了你。” 他当然知道自己这次的伤势不容易恢复。 杨振宁点了点头道:“嗯,幸亏我路经此地,要是晚来几天,就见不到你了。” 胡定山笑了笑,他明白杨振宁的意思。 要是杨振宁再慢来几天,恐怕自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这次谢了,你有恩于我,我胡定山必当涌泉相报。”胡定山感激道。 “不用客气了,你科举考试的时候帮了我一次,我岂能忘记?”杨振宁哈哈一笑道。 “杨兄,那你的恩情我也记下了。”胡定山说道。 他知道杨振宁并不缺钱财。 可他这种豪爽性格还是非常讨人喜欢的。 “你打算去哪?”杨振宁问道。 “我要先去找我的夫人柳思思,然后和她一起去柳家。”胡定山回道。 “哦豁,你居然成亲了?走吧我们一起去,我们杨家正好离柳家不远,可以一起赶路,这样有我在的话,你们也能安全一点,至少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杨振宁建议。 “也行,确定不耽误你吗?不耽误的话我们就三人同行吧,相互照应也好。”胡定山稍微思考后说道。 于是,杨振宁和胡定山就一起往回走寻找柳思思。 此时的柳思思正躲在一个山洞里面焦急的等着胡定山到来。 可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还没有看到胡定山的身影,柳思思渐渐开始急躁起来了,她担心胡定山双拳难敌四手,在那群杀手的围攻之下,真的被那些杀手所伤。 但是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她只能听从胡定山的命令,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候着他的回归。 柳思思在山洞里面不停地来回踱步。 第一百五十章 不对劲 就在她焦急万分之际,胡定山那熟悉的声音终于出现在了耳边,柳思思顿时大喜过望。 “夫君我在这。”她连忙大声回应道。 胡定山听到了自己妻子柳思思的声音,连忙向着声音来源的方向走去,只看见柳思思正在山洞内焦急的等待着他。 胡定山连忙冲了过去,和自己的妻子柳思思紧紧地抱在了一起,杨振宁也跟着胡定山走了过来,只是当他看到胡定山和柳思思拥抱在了一起后,只是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们,并没有打扰他们。 拥抱良久,柳思思抬起头来,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其他人在看他们,她连忙从胡定山的怀中挣脱而出,看着胡定山问道:“夫君,这位是?” 胡定山这才想起杨振宁的存在,他连忙对柳思思说:“思思,这是杨振宁,是在学校里面的同学,刚刚也是他正巧路过救了我,不然你可能就看不到我了。” 柳思思听到是杨振宁救了胡定山,立马感谢杨振宁。 三人便开始结伴而行。 似乎是那些杀手得到了消息,胡定山有了帮手,所以一路上也没有杀手再出现阻挠林禹他们了。 他们很快便到达了杨家,杨振宁很热心的留胡定山和柳思思在他们杨家做客,但是等到了杨家之后,杨振宁一直面色凝重,默不作声。 胡定山注意到了这一点,问道:“杨兄,怎么回事?是有什么问题吗?” 杨振宁低声说道:“我觉得我们家里面不对劲,气氛不对,这些守卫并不像在保护着杨家,反而在我们进来之后像是在监视我们一样。” 杨振宁带着胡定山和柳思思先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只见他一进入自己的院子,自己的管家就跑过来说:“少爷,你怎么回来了?听说你在考试中获得了好名次,真是恭喜少爷了。” 随后看向胡定山和柳思思道:“少爷,这两位是?” “嗯,多谢管家挂念,这两位是我的朋友。”杨振宁感谢了一下管家,就带着胡定山和柳思思进入了府中。 一路上杨振宁一直在四处观察着,而且面色变得越来越凝重。 胡定山沉声问道:“怎么样?发现了什么吗?” 杨振宁回答:“刚刚管家是在假笑,而且他的言语之间并不是在欢迎我,反而是在劝我离开,我们杨家恐怕出现了变故。” “今夜我们就要小心为妙。”杨振宁担忧的说道。 “嗯,放心,今晚我早有准备。”胡定山自信满满的说道,然后将目光投向了身边的杨振宁。 他拍了拍杨振宁的肩膀,安慰他不要太担心了。 杨振宁知道胡定山的性格,他既然敢这样说那必定已经有把握。 …… 夜幕渐深,黑暗笼罩着整个杨家。 杨家灯火通明。 突然杨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这脚步声杂乱无比,显然不止一批人。 杨家大门被人撞开了,十几个手持刀剑的黑衣蒙面人冲了进来。他们冲进来之后,立即向着杨家里面奔来。 “敌袭——” 杨家的奴仆看到这群蒙面人冲了进来,连忙尖叫了起来。 这时候,一阵清风吹动,吹散了那些黑衣人的脸庞,露出了他们的容貌来。 “是他们?他们为什么来攻击杨家?”杨家的奴仆们惊呼道。 “快去找老爷!快啊!” …… 这时候,杨家书房内,杨振东坐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忽然,一阵嘈杂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谁呀?”杨振东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老爷,外面有人闯入,我们挡不住了,您快出去主持大局吧!”杨家奴仆慌张的说道。 “什么人胆敢攻击我们杨家?难道是赵家的报复?”杨振东疑惑道,“快给我拿武器!” “是,老爷。”杨家的奴仆连忙转身离开了书房。 杨振东拿起了桌子上的宝剑,匆忙的朝着外面走去。 此时胡定山他们也听到了动静,连忙走了出来,正好看到杨振宁也急急忙忙走出来。 杨振宁看到胡定山和柳思思也走了出来,他连忙喊道:“胡兄,柳姑娘。” 胡定山看到杨振宁后,微微的颔首算是回应了一下,然后说道:“杨兄,现在我们需要尽快找到你父亲,了解情况先。” 杨振宁听后连忙点了点头,他虽然也想尽快查明原因,但是他更加关心自己的父亲,毕竟父亲是最疼爱他的,如果父亲出事了,那么杨家必然大乱,到时候他们这些儿女又该何去何从呢? 所以杨振宁现在只希望能够尽快搞清楚状况,然后救出自己的父亲,至于其他的事情他顾不上了。 胡定山他们也是迅速的来到了杨府的大厅中,这时候杨府的奴仆已经全部赶到了大厅中,他们将杨振东团团围住。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来我杨家捣乱!”杨振东冷喝道。 “哈哈哈,杨家,杨家早已是死人了。”一个粗犷的男人的声音说道,他慢悠悠的走了进来,看着杨振东,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你们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针对我杨家?”杨振东继续质问道,他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情况,所以并没有贸然行事。 “我们是谁派来的?哼哼,杨振东,这你要看你身后啊。”此人冷笑着说。 “什么?二弟,三弟,居然是你们?”杨振东有些吃惊。 杨振云、杨振宇两人看到杨振东这幅吃惊的样子,顿时仰天大笑:“哈哈哈,没错,你当家主这么多年,却不知道你们已经被我们掌控了, 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次插翅难逃,不仅是你们,就连你的那些狗腿子也会死在我们的手中,哈哈哈……” 杨振东这时候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时候他不由的苦笑了起来,他实在没想到,自己的二弟、三弟会背叛自己。 第一百五十一章 杨家生变 他们为什么会背叛自己,杨振东实在想不明白。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杨振东忍不住问道。 “为什么?呵呵,杨振东,别装了。这一切都怪你自己太蠢,你太相信那几个废物的鬼话了,他们根本就不配当杨家人,我才是杨家最杰出的子孙。 杨振东你这废物除了读读诗词歌赋外,屁用都没有,就知道窝囊的活着,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我杨振飞早就想成为杨家之主,可惜父亲偏心,只愿意将家业交给你,却将我排挤在外。”杨振飞愤怒的说道, 他眼睛通红的盯着杨振东说道:“杨振东,你说我恨你吗?”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就算是你们联合了赵家的人,依旧改变不了结局。”杨振东淡淡的说道:“你们这些人还真是愚蠢,居然想要谋夺杨家家产。你们这样做,不怕遭受世人唾骂吗?” 杨振东非常生气,杨家可是江南省最强盛的世家之一,可是这些人竟然想要谋夺杨家家产,简直是痴心妄想。 此时杨振宁刚好和胡定山一起进入府内,看到这一幕,他顿时怒道:“二伯,三伯,你们疯啦!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是什么东西?滚一边去。”杨振飞指着杨振宁喝斥道,“杨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责我。” 胡定山这时候站出来说道:“杨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杨兄的家财被别人瓜分掉的。” “胡兄,我感激你的仗义援手。”杨振东对着胡定山拱了拱手。 然而杨振东还未开口,旁边的杨振宇便大笑着说道:“胡定山,你以为我杨家的家产你就能够抢得过我们吗?” 杨振宁也是皱了皱眉头,他不喜欢杨振宇嚣张跋扈的态度,这是在侮辱胡定山,所以他准备开口教训一下杨振宇。不过胡定山拦住了杨振宁:“杨兄莫急,现在他们人多势众,估计这里已经被他们的人包围了。” 随着杨振宇的大笑,大厅外面的墙壁上出现了许多弓箭手,他们纷纷将弓弩对准了屋子里面的众人。 “胡定山,我承认你很厉害,但是现在我们这边足足有三百名精锐士兵,你觉得今天你能赢吗?”杨振宇冷笑道,“识趣的话,你还是乖乖投降,免得我的兄弟伤了你。” “三伯,你们到底是为什么?”杨振宁有些痛心疾首地问道。 杨振宇阴沉的说道:“你以为我们会告诉你吗?” “我劝你还是投降吧,不然的话你会死的很惨,”杨振宇说完就看向胡定山,“胡定山,我再给你一个机会,现在跪下求饶还来得及,等下想反悔的话就晚了!” “杨振宇,我胡定山纵横一世,还从未惧过任何人。”胡定山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权势富贵,可是你也犯下了滔天罪孽,你们这些人迟早会被雷劈的。” 杨振宇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狠戾的光芒,他猛地举起手中的剑,对着旁边的士兵吩咐道:“给我杀了他们。” “是。”周围的士兵听到命令后,立即拉满弓弩,对着屋子射去。 胡定山和杨振宁看着密密麻麻的箭矢袭来,脸色不禁变得无比凝重。 砰…… 胡定山猛然拔出腰间的佩刀,将面前的几支箭矢斩落。 “小心。”胡定山大声吼道,同时冲到了杨振宁的身边,挡住了数支箭矢。 与此同时,杨振宁一把抓过了身边一个丫鬟的长剑,然后一挥,数道剑芒划破空气,瞬间砍断了身边一个士兵的手臂,鲜血喷洒出来,溅在了他的衣服上。 嗖嗖嗖…… 一波箭雨过后,杨家大厅内顿时安静下来,那些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躺在了地上,血腥味弥漫整个院落。 杨振东看着满地的死尸,他知道杨家的这场灾难已经开始了,杨家注定会毁灭。 “爹,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杨振宁有些慌神了,他没有见到过这种阵仗,此时他的额头上布满汗珠,他紧握拳头说道。 杨振东叹息了一声:“还能怎么办?既然如此,我们只能拼死抵抗了,只希望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虽然杨振东嘴上这么说,但是杨振东的心里却是暗暗叫苦。因为他发现这群人显然已经有预谋了。否则他们不可能找了这么多士兵。 “杨振东,你现在知道害怕了?哈哈。不过你已经晚了。”杨振宇狰狞地大喊一声:“动手。” “噗嗤……” “扑哧……” 随着杨振宇的话语刚落,杨振东他们四周传来一道道利刃入肉的声音,只见他身边为数不多的护卫全部倒在地上,每个人的胸膛处都插着几枚匕首,全部毙命了。 这一刻,杨振东 突然觉得自己老了,不仅仅是身份和地位,更是心境上的老迈了,他没有想到杨家会毁灭的如此迅速。 “哈哈,我们杨家的人终究是斗不过你们啊。”杨振东悲凉的笑了笑。 “杨振东,你不要太狂妄,你的末日到了。”杨振宇冷哼道,“今天我就送你去见阎王爷,至于杨振宁,你就跟着他们走吧。” 说完,他带领着士兵向着屋子逼近。 “你敢!”胡定山大吼了一声,他抽出腰间佩刀迎了上去,他必须保证杨振宁的安全。 “哼,你们谁也跑不了。”杨振宇冷哼了一声,他的身影瞬间加快了,手中宝剑刺出,眨眼间就到了胡定山的面前。 “锵~~” 一股强劲的力量震荡开来,胡定山连退数步。 “好强。”胡定山忍不住惊呼道。。 胡定山一咬牙提着佩刀就迎了上去。 两个人战成了一团,一招一式虎虎生威,胡定山渐渐的有些吃不消了。杨振宇越打越勇,招招致命。 胡定山被杨振宇压制着节节败退,根本就占据不到一点优势。 杨振宇瞅到胡定山露出一个破绽后,立马一剑削向胡定山的脖颈。 胡定山脸色大变,双脚猛然蹬地,身形爆退数米,堪堪躲避了杨振宇的剑锋,同时他抬手一巴掌拍在了杨振宇的肩膀上。 第一百五十二章 激战 咔嚓…… 杨振宇的胳膊当场折断,鲜血飚射,疼痛让杨振宇失声尖叫起来,身躯颤抖着,差点摔倒在地。 胡定山一击重创杨振宇后,并没有停手,他再次向着杨振宇攻了过去,趁他病要他命,胡定山深知这个道理。 杨振宇见状,他的瞳孔剧烈收缩, 眼睛中流露出恐惧之色。 杨振宇顾不得受伤,勉强提着断臂,用仅剩下左臂格挡。 胡定山的右腿扫出,踢在杨振宇的左肩上,杨振宇的身躯像炮弹似的飞出,轰隆一声撞塌房梁后才停了下来。 “咳~”杨振宇艰难的爬起来,吐出一口夹杂内脏碎块的鲜血,然后摇摇晃晃地朝着门口逃去,他已经吓破胆了,此时哪里还有半分报复的念头,活命要紧啊。 胡定山见状,立即冲到门口追了上去。 杨振宁见状立即带着其余几个护卫赶了过来,帮助胡定山阻挡追兵。 砰~ 胡定山一刀砍翻了最先冲过来的一个士兵,然后继续向着杨振宇追去。 杨振宇踉踉跄跄地向着大门口逃去,他心中万般焦急,可是奈何体力不支,很快就被胡定山给追上了。 “杨振宇,今天我就替天行道。”胡定山说完,挥起佩刀直奔杨振宇的脑袋劈去,这要是砍实了,绝对能够要了杨振宇的性命。 杨振宇感受着头顶上传来的危险气息,他的双目圆瞪,瞳孔放大,死亡的恐惧笼罩了他,使得他浑身冰凉,心中升腾起浓浓的绝望和恐怖。 杨振宇见到胡定山后,便知道今天肯定无法幸免于难了,他的双眼泛着寒芒,冷冷地盯着胡定山,缓缓地拔出了背后的长剑。 胡定山见杨振宇竟然还有反击的欲望,心中怒意升腾,他冷哼一声,手中的宝刀依旧向着杨振宇斩了过去,誓要取了杨振宇的项上人头。 叮! 一道清脆的响声传遍了整个院子,杨振宇的长剑架住了胡定山的宝刀。 胡定山眉头微皱,他没有料到杨振宇居然挡下了自己这一击,看来自己低估了杨振宇。 胡定山的右脚猛地一踏,身躯借力而起,右手握紧宝刀向着杨振宇的脖子抹了过去。 杨振宇脸色微变,他急忙松开握剑的右手,双手交叉于身前,硬扛着胡定山的一刀。 “嘭~” 杨振宇闷哼了一声,身形倒飞了出去,砸穿了墙壁,跌到在外面。 杨振宇挣扎站起来,他看了看倒塌的墙壁,心中愤恨无比,但他也明白,自己不能恋战,于是转身就逃了。 看着杨振宇远遁,胡定山脸色铁青,他没有追击杨振宇,因为杨振宇已经逃出了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胡兄,我们现在怎么办?”杨振宁问道。 “你爹被人偷袭受了重伤,短时间内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但是你不能留在这里,我们必须离开这里。我们现在去县衙,告诉赵县令这件事。”胡定山道。 “嗯,好。”杨振宁应了一声。 于是,两个人快速离开了这里。 另一边,赵县令听闻杨家庄遭遇了歹徒进犯,他勃然大怒,立刻调集所有兵丁,将杨家庄给团团包围了起来。 “把那贼人给本官拿下,不管是死活。”赵县令冷喝道。 顿时杨家庄的村民以及那几百名军队将杨家庄围了个水泄不通。 此时的杨家内部,杨振飞已经联合赵家将杨振东抓住,他们现在还不能杀了杨振东,因为杨家的机密还在他的手中,虽然杨家一直是个以文学而闻名的家族,但是其实他们有一个祖上传下来的武功秘籍。 传言只要将这个武功秘籍练到大成,能以一敌百。 而赵家答应帮助杨振飞也是因为杨振飞说了,只要帮助他得到杨家家主之位,就会把这个武功秘籍送给赵家。 但是此时他们虽然控制了杨振东,但是却找不到武功秘籍,无论如何拷问杨振东,他也不说。 此时胡定山和杨振宁搬的救兵在和赵家的士兵打斗,而胡定山和杨振宁则乘机进入杨府解救杨振东 ,可惜杨振飞早有准备,杨振宁和胡定山刚冲进来就被杨振南发现了。 “你们别费劲了,你们是救不走杨振东的,你们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杨振飞看着走近的杨振宁、胡定山淡笑着道。 杨振宁脸色阴沉如墨:“二伯,我们都是亲人,何苦闹到鱼死网破呢?” 说罢,他举起了手中的宝剑,向着杨振飞刺了过去。 杨振飞连忙躲闪,同时开始反击,与此同时,胡定山也加入了战圈。 一时之间,三人斗作一团,刀光剑影,打得异常激烈,一时之间,竟然谁也占不到上风。 “老爷子,杨振南想害您啊,您赶紧跑啊!”杨振东见到父亲被两个黑衣人缠住,顿时慌乱无比,扯着嗓子喊道。 老太爷见此,急忙从床榻上爬起来,就往门口跑去。 “想跑,没门!”杨振飞狞笑一声,手中的宝刀向着杨振东胸前狠狠地劈去,他是想一刀结果了杨振东。 老太爷大惊,他回过头,看见杨振飞的刀势凌厉,避无可避,他咬咬牙,拼尽全身真气运转于掌心之上,迎了过去。 砰的一声巨响传来,胡定山和老太爷各退五步。 “杨振飞,你敢杀害亲叔父,我杨家不会放过你的。”老太爷喘着粗气,怒骂道。 胡定山连忙过来帮忙扶住了老太爷,担忧地问道:“老太爷,你没事吧,没有受伤吧?” 老太爷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没有大碍。 杨振东见到老太爷没事,他终于彻底松了口气。 “亲弟弟?哈哈哈,真是好笑!”杨振飞讥讽看着老太爷道: “杨振宇是你儿子又如何?你还不是将他扔进了茅坑?你还记得当年你让我跪在祠堂外面的场景吗?那是多么的残酷?呵呵...你根本不配做我爹!” “杨振东,我再问你一次,武功秘籍藏在哪里?”杨振飞怒吼道。 “你休想从我嘴巴里问出任何东西。”杨振东冷笑道。 第一百五十三章 纷争结束 咔嚓…… 杨振宇的胳膊当场折断,鲜血飚射,疼痛让杨振宇失声尖叫起来,身躯颤抖着,差点摔倒在地。 胡定山一击重创杨振宇后,并没有停手,他再次向着杨振宇攻了过去,趁他病要他命,胡定山深知这个道理。 杨振宇见状,他的瞳孔剧烈收缩, 眼睛中流露出恐惧之色。 杨振宇顾不得受伤,勉强提着断臂,用仅剩下左臂格挡。 胡定山的右腿扫出,踢在杨振宇的左肩上,杨振宇的身躯像炮弹似的飞出,轰隆一声撞塌房梁后才停了下来。 “咳~”杨振宇艰难的爬起来,吐出一口夹杂内脏碎块的鲜血,然后摇摇晃晃地朝着门口逃去,他已经吓破胆了,此时哪里还有半分报复的念头,活命要紧啊。 胡定山见状,立即冲到门口追了上去。 杨振宁见状立即带着其余几个护卫赶了过来,帮助胡定山阻挡追兵。 砰~ 胡定山一刀砍翻了最先冲过来的一个士兵,然后继续向着杨振宇追去。 杨振宇踉踉跄跄地向着大门口逃去,他心中万般焦急,可是奈何体力不支,很快就被胡定山给追上了。 “杨振宇,今天我就替天行道。”胡定山说完,挥起佩刀直奔杨振宇的脑袋劈去,这要是砍实了,绝对能够要了杨振宇的性命。 杨振宇感受着头顶上传来的危险气息,他的双目圆瞪,瞳孔放大,死亡的恐惧笼罩了他,使得他浑身冰凉,心中升腾起浓浓的绝望和恐怖。 杨振宇见到胡定山后,便知道今天肯定无法幸免于难了,他的双眼泛着寒芒,冷冷地盯着胡定山,缓缓地拔出了背后的长剑。 胡定山见杨振宇竟然还有反击的欲望,心中怒意升腾,他冷哼一声,手中的宝刀依旧向着杨振宇斩了过去,誓要取了杨振宇的项上人头。 叮! 一道清脆的响声传遍了整个院子,杨振宇的长剑架住了胡定山的宝刀。 胡定山眉头微皱,他没有料到杨振宇居然挡下了自己这一击,看来自己低估了杨振宇。 胡定山的右脚猛地一踏,身躯借力而起,右手握紧宝刀向着杨振宇的脖子抹了过去。 杨振宇脸色微变,他急忙松开握剑的右手,双手交叉于身前,硬扛着胡定山的一刀。 “嘭~” 杨振宇闷哼了一声,身形倒飞了出去,砸穿了墙壁,跌到在外面。 杨振宇挣扎站起来,他看了看倒塌的墙壁,心中愤恨无比,但他也明白,自己不能恋战,于是转身就逃了。 看着杨振宇远遁,胡定山脸色铁青,他没有追击杨振宇,因为杨振宇已经逃出了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胡兄,我们现在怎么办?”杨振宁问道。 “你爹被人偷袭受了重伤,短时间内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但是你不能留在这里,我们必须离开这里。我们现在去县衙,告诉赵县令这件事。”胡定山道。 “嗯,好。”杨振宁应了一声。 于是,两个人快速离开了这里。 另一边,赵县令听闻杨家庄遭遇了歹徒进犯,他勃然大怒,立刻调集所有兵丁,将杨家庄给团团包围了起来。 “把那贼人给本官拿下,不管是死活。”赵县令冷喝道。 顿时杨家庄的村民以及那几百名军队将杨家庄围了个水泄不通。 此时的杨家内部,杨振飞已经联合赵家将杨振东抓住,他们现在还不能杀了杨振东,因为杨家的机密还在他的手中,虽然杨家一直是个以文学而闻名的家族,但是其实他们有一个祖上传下来的武功秘籍。 传言只要将这个武功秘籍练到大成,能以一敌百。 而赵家答应帮助杨振飞也是因为杨振飞说了,只要帮助他得到杨家家主之位,就会把这个武功秘籍送给赵家。 但是此时他们虽然控制了杨振东,但是却找不到武功秘籍,无论如何拷问杨振东,他也不说。 此时胡定山和杨振宁搬的救兵在和赵家的士兵打斗,而胡定山和杨振宁则乘机进入杨府解救杨振东 ,可惜杨振飞早有准备,杨振宁和胡定山刚冲进来就被杨振南发现了。 “你们别费劲了,你们是救不走杨振东的,你们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杨振飞看着走近的杨振宁、胡定山淡笑着道。 杨振宁脸色阴沉如墨:“二伯,我们都是亲人,何苦闹到鱼死网破呢?” 说罢,他举起了手中的宝剑,向着杨振飞刺了过去。 杨振飞连忙躲闪,同时开始反击,与此同时,胡定山也加入了战圈。 一时之间,三人斗作一团,刀光剑影,打得异常激烈,一时之间,竟然谁也占不到上风。 “老爷子,杨振南想害您啊,您赶紧跑啊!”杨振东见到父亲被两个黑衣人缠住,顿时慌乱无比,扯着嗓子喊道。 老太爷见此,急忙从床榻上爬起来,就往门口跑去。 “想跑,没门!”杨振飞狞笑一声,手中的宝刀向着杨振东胸前狠狠地劈去,他是想一刀结果了杨振东。 老太爷大惊,他回过头,看见杨振飞的刀势凌厉,避无可避,他咬咬牙,拼尽全身真气运转于掌心之上,迎了过去。 砰的一声巨响传来,胡定山和老太爷各退五步。 “杨振飞,你敢杀害亲叔父,我杨家不会放过你的。”老太爷喘着粗气,怒骂道。 胡定山连忙过来帮忙扶住了老太爷,担忧地问道:“老太爷,你没事吧,没有受伤吧?” 老太爷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没有大碍。 杨振东见到老太爷没事,他终于彻底松了口气。 “亲弟弟?哈哈哈,真是好笑!”杨振飞讥讽看着老太爷道: “杨振宇是你儿子又如何?你还不是将他扔进了茅坑?你还记得当年你让我跪在祠堂外面的场景吗?那是多么的残酷?呵呵...你根本不配做我爹!” “杨振东,我再问你一次,武功秘籍藏在哪里?”杨振飞怒吼道。 “你休想从我嘴巴里问出任何东西。”杨振东冷笑道。 第一百五十四章 离开杨家 不多时,管家便返回到了后院,并且还带着三个伙计。 杨振东将胡定山需要的药物全都配置齐全后,交给了胡定山。 胡定山接过了药材,感激道:“真是太谢谢你们杨家了。” 管家虽然不识字,可是他从这些药材上面判断出这些都是用于治病的药物。 杨振东笑道:“小兄弟客气了,若非你仗义出手,我们杨家恐怕就要遭遇灭顶之灾了。” 胡定山哈哈大笑道:“我和你们杨家还真是投缘,杨振宁救了我一命,一来刚好又帮了你们。” 胡定山拿着药材开始进入房间熬药 ,片刻之后,一股浓郁的药香味弥漫了整个杨家的后院。 很快胡定山拿着两碗汤药来到了老爷子和杨振东面前,递给了杨振东一碗,然后说道:“老太爷,喝药吧。” 老太爷点了点头,他伸手将药碗端了起来,轻轻吹了吹,然后将其中的一碗喂给了杨振东,然后再将剩下的那一碗送入到了自己的嘴里。 杨振东也学着老太爷将碗中的药水慢慢咽了下去。 半柱香后,老太爷将药喝了下去,杨振宁见状连忙说道:“祖父,您感觉怎么样了?胡兄可是京城最厉害的医师。” “感觉浑身舒畅!”老太爷呵呵一笑,然后问道:“振宁啊,你说杨家这次劫难会过去吗?” “我相信祖父和父亲一定能够挺过这一关的。”杨振宁坚定道。 老太爷闻言欣慰地点了点头道:“你父亲和你哥哥都很优秀,只可惜你大伯一脉太过阴毒,这次的事情应该是他们做的,我原本想着等到过段时间在解决他们,谁知道他们居然迫不及待的动手了。哎!杨家如果落入到他们的手中,肯定会败坏门风,所以……”说到这里,老太爷停顿了一下,然后长长叹了一口气。 “祖父,您的意思是……” “我打算在走之前把杨家交给你,希望你能守护住杨家,振武和振宇他俩性子比较柔弱,我不希望他们参与到杨家这摊浑水里。”老太爷看着自己的孙儿认真道。 杨振宁脸色大变,道:“不行,您不能这样,我是杨家的嫡系子弟,这杨家怎么轮得到我呢!” 杨家作为文学世家,杨家人从小就练习诗书,但杨振宁却恰恰相反,从小习武。 正因为杨振宁从小习武,他对权利兴趣不大。 “唉,振宁啊,你没经历过这种争斗,我知道你的志向,但是你要清楚,我们杨家现在是什么处境?”老太爷叹息了一声道。 杨振宁沉默了,他何尝不知道杨家现在是什么处境,杨家现在根基不稳,如果没有一个强硬的后台,早晚会被其它人吞噬殆尽。 杨家之所以会落到如此境地,其中就有一个原因,杨家内部分裂。 杨家分为二房、三房和四房,这其中二房和四房的人主张要壮大杨家,而三房的人则主张保存实力。 因此这些年,杨家二房和四房之间明争暗斗不少。 如果不是这次的突发事件,恐怕杨家会更加乱套。 “振宁,如果你想要掌控杨家的话,就必须要学会取舍。”老太爷继续劝道。 杨振宁沉吟了一下后说道:“祖父,我赞同您的观点,如果没有足够的底蕴,即使振武大哥和振宇大哥再努力,也无法改善杨家的困境,甚至只会毁了杨家。” 于是杨振宁答应了老太爷的要求,日后接管杨家。 胡定山看到自己的好兄弟能有如此成就,顿时眉开眼笑。 胡定山觉得也该和杨振宁告别了,他回到房间里带着柳思思来找杨振宁辞别。 杨振宁听说胡定山要离开后,顿时急切的询问胡定山准备去哪里。 “我们也在杨家这么久了,该出发了,不然思思柳家那边该等不及了。”胡定山微微一笑,随后摸了摸怀中的银针盒子。 柳思思则是红着脸蛋,娇嗔了胡定山几句,显然对胡定山说她名讳有些羞涩。 “既然如此,胡先生,我也就不挽留你了,我代表杨家欢迎你和思思回来。”杨振南郑重道。 胡定山摆了摆手道:“别叫我什么先生了,你还是叫我老 胡或者直接喊我的名字吧。另外你家里还有事情等着你呢。” “放心吧,老 胡,我一定会重振杨家的。”杨振南拍了拍胸脯道。 “嗯,那我就放心了,咱们就此别过吧。”胡定山说完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柳思思紧跟在其后。 目送着柳思思二人离开杨家后,杨振宁才收回了目光,然后来到了杨振宁的书房。 这时候杨振宁已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衣服,并且还戴上了帽子和墨镜,遮挡了脸庞。 “父亲,刚才我看到胡神医带着思思出门了。”杨振宁低声说道。 杨振东点了点头道:“这个胡定山的确很不错,思思跟着他肯定能够幸福美满。” “可是父亲,这个胡定山来历不凡,咱们这样做合适吗?”杨振宁皱眉问道。 杨振东笑了笑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咱们这次差点丧命,他们夫妻二人出手帮助我们,这本身就值得我们报答,况且我相信胡定山的为人。” 杨振宁苦笑一声道:“好吧,就当我白操心了,对了,父亲,您真的不担心吗?万一让老太爷知道的话,他会怪罪我们的。” “放心吧,老太爷不是糊涂人,他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些年老太爷看似软弱无能,其实老太爷心中一直憋着一口气呢。只是碍于家族压制才不敢有任何举动罢了。”杨振东淡淡一笑道:“今天他终于爆发了!这就证明老太爷已经想通了!” 杨振东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咱们杨家之所以衰败到这般田地,归根结底还是我们杨家子嗣众多,竞争太大,所以老太爷才忍受了这么多年,今天他彻底爆发了。” “那我们岂不是惹恼了大伯他们?”杨振宁有些忧虑道。 第一百五十五章 毒龙丹 杨振东摇了摇头道: “不,老太爷不会怪罪我们,毕竟杨家如今危机重重,如果他继续窝囊下去的话,杨家早晚被其它势力吞并。而且,咱们杨家已经没落到了这份田地,我想就算我们不这么做的话,迟早也有其他人会这么做的。所以,我们杨家现在要选择站队!” 此时的胡定山并不知道杨家所发生的事情,胡定山此时正带着柳思思朝着柳家敢去,正好去看看柳思思父亲得了什么病。 经过一天的时间,他们终于回到了柳家,一到柳家门口,看门的守卫就看到了他们两个,连忙走到两人面前说道:“姑爷,小姐,你们终于回来了。” “听说爹爹生病了,不知道他生了什么病,严重吗?”柳思思焦急的问道。 “大夫说是风寒,可能会很快就好起来,但具体怎么样谁都不清楚,所以,姑爷和小姐你们还是别抱太大希望的好。”那护卫摇头叹气道。 “风寒?”胡定山眉头微皱,随后便拉着柳思思往里面跑去。 “爹!”刚刚走进院子,柳思思和胡定山顿时惊呼道。 只见屋内坐满了柳家的长辈,甚至还有一些族中的兄弟姐妹。 “爹,你这是……”柳思思上前抓住自己父亲柳成安的手,担忧的说道。她知道自己的父亲身体本就差,加上年纪越来越大,身体更差。虽然她从来没对自己父亲说过什么,但心中却十分担心自己的父亲。如今看到父亲病倒在床,更是担忧。 “思思!”躺在床上的柳成安看着自己女儿回来了,顿时欣慰不已,挣扎着坐起来笑容满面的说道。 “爹,你这又是何苦呢?”柳思思哭泣的说道,她的父亲一向都把她当作掌上明珠,从未让她操劳半点,即使是她离家出走,自己的父亲依旧没有责骂过她。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何自己的父亲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思思啊,爹没用,没保护好你母亲,让她遭受了无妄之灾。现在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所以才会病倒的。”柳成安说道,脸色黯淡无比。 听到自己父亲提起自己母亲,柳思思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哽咽的说道:“爹爹,你不要难过,娘亲泉下有知肯定也不愿意看到您为此伤心的。” “哎呀,我说岳父啊,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胡定山在旁边说道:“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今咱们柳家最需要的就是时间了。再过几个月,我的事业小有所成。到时候,咱们柳家必然能够东山再起的。” “但是我恐怕等不到那一天了” 柳成安摇头说道。 “怎么会呢,只要你坚持治疗,我相信很快就会好起来的。”胡定山劝说道。 “而且夫君的医术出神入化,爹爹放心吧他肯定能治好你的。” 这时柳家的一位叔伯忽然说道。 “唉,你们不懂!我已经查探过了,那药物是我们古武界独特的丹药——毒龙丸,除非拥有高深的医术,否则是根本没办法解毒的。 这毒龙丸乃是一种慢性毒素,每日服用者都感觉全身无力、昏迷不醒,如同死人一般。但其实不是,而是中了毒。 中了毒龙丸后,每隔三个月就会发作一次。而且发作的次数越多,痛苦就越厉害,到最后浑身剧烈抽搐,七窍流血而亡。 而这毒龙丹极其稀有,只有为了一击必杀才会使用,换句话说毒龙丹一出,必带走一条人命。 “毒龙丹!”众人闻言顿时脸色大变,毒龙丸可是传说中的绝顶毒药。居然有人给柳成安下这个毒? 真是大手笔啊! “岳父,你确定是毒龙丹吗?”胡定山也吓了一跳,不由问道。 “不错,我确认是毒龙丹。”柳成安沉声说道:“如果不是因为中了这毒龙丹,我又怎么会如此虚弱呢?我原本以为我熬过三个月应该就会康复了,没想到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就再度毒发了,这一次的毒药比之前的还要猛烈啊!” “毒龙丹是毒药中最强悍的丹药之一,如果是普通的毒药,我们或许还能帮岳父配置解药,但这是毒药中的毒龙丹,我只能尽力试试了。”胡定山看着柳成安说道。 “嗯,麻烦你了,贤婿!”柳成安激动的说道,他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 就在这时,忽然有丫鬟慌张的冲了进来,急忙叫道:“老爷,少奶奶,大少爷回来了。” “什么,毅峰回来了?”听到丫鬟的话,屋内的众人均是露出了惊讶之色,柳思思的父亲柳成安更是直接从床上翻了下来,激动万分。 “是啊,老爷,我听到管家说大少爷带着一个男人回来了,他是跟着大少爷来的。”丫鬟说道。 “快快有请!”柳成安立马喊道,整个人瞬间恢复了精神。他的女儿嫁出去了,他就指望儿子了。他不求儿子像柳思思那样优秀,但求柳毅峰能够平平安安,幸幸福福的度过余生。只有柳毅峰幸福了,柳家才能继续存在下去,才能延续下去。 “是,老爷。”那名丫鬟说完就退了出去。 “哈哈,爹,看来我这一趟还是有收获的。” 没多久,柳毅峰便领着一个老头进入了房间,一脸笑容的说道:“我找到了一个江湖名医,来救治你的。” “哦,哪位是名医?” “他就是,他是我花费巨资聘请来给你治病的,姓唐。” 柳成安看着眼前的唐老,眼睛闪过一抹异彩,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老头。 唐老走上前去,伸出右手搭在了柳成安的脉搏上,片刻后,眉头微蹙的说道:“你的病症确实有些棘手,我需要仔细诊断一番。” “唐老,你需要怎么做?”柳毅峰连忙问道。 唐老说道:“你们先去外面稍后吧,等一会儿我叫你们进来的时候,你们再进来。” “好吧,那麻烦唐老了。” 等到众人都离开房间后,唐老开始为柳成安施针, 第一百五十六章 千年雪莲花 足足花费了将近半柱香的时间,唐老这才停手。 但是唐老却眉头紧皱,显然柳成安的病情并没有好转。 “怎么会这样?”看着柳成安的状况,唐老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他这一生行医四五十载,遇到过各式各样的疑难杂症。 可惜的是,他没有一种办法能彻底解决掉柳成安身上的毒龙丸之毒。 这种毒龙丸之毒太霸道,一旦中毒便会侵蚀人的身体机能,导致器官衰竭,最终死于非命。就算他医术精湛,却也无可奈何。 柳成安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唐老说道:“唐老,你可以告诉我,我还能撑几个月吗?” 唐老犹豫了一下,说道:“最多两个月。” “呵呵,这么久,也好。我早该料到我时日无多了。”柳成安洒脱的一笑说道:“只要能够在临终前见到我们的女儿,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爹……”柳思思与柳毅峰纷纷红了双眼。柳成安这段时间为柳家付出了那么多,结果落得了这么一个下场。 “咳咳!” 柳成安忽然咳嗽了几声。他感觉嘴角有鲜血溢出,他拿起毛巾擦拭了一下,然后笑道:“你们不用悲伤,人生总要有舍取的。 这时,胡定山走了出来说:“让我试试吧,我看看有没有办法控制住毒素。” 听到胡定山的话,唐老把眼睛看向了他,一看到胡定山,唐老总觉得他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片刻之后,唐老终于想起了胡定山,他连忙说道:“这位是京城医院的院长,如果连他都治不好,那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听到唐老的话,众人眼放异彩的看着胡定山,刚刚听柳思思说胡定山懂一些医术,众人都没当一回事,以为胡定山只是略懂。 没想到胡定山的医术居然如此高明,顿时众人又燃起了希望。 “唐老客气了,我也只是试试而已。”胡定山谦虚的说道。 胡定山走上前,替柳成安检查了一遍,然后又抓起柳成安的胳膊号了一下脉象,随即眉头紧锁。 半晌后,他摇摇头叹息道:“哎,岳父的身体被毒素侵蚀严重,已经到达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如今虽然勉强吊住一口气,但是随着毒素的加重,他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听到胡定山的话,众人皆露出失望之色,尤其是柳成安更是如此。他知道自己活不过一周。 “不过我可以试试,还是有一定的机会的。”胡定山说道。 “真的,你真有办法?”柳成安眼睛一亮,充满期待的问道。 “当然,不过需要准备一副草药和金钱,我现在就写药方。” “好,你写,我这就吩咐下人去准备。”柳成安连忙说道。对于胡定山,他深信不疑,毕竟胡定山可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医者,他既然说有办法那就肯定有办法,因此柳成安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 很快,胡定山就写好了草药和金钱,然后交给了柳毅峰。柳毅峰拿着药材和金钱急匆匆的出门了,看他焦急的模样可见他对这药材的珍贵程度。 很快,柳毅峰提着药箱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递给胡定山说道:“胡定山,这就是您需要的药材,你看看这些药物够不够。” “谢谢。”胡定山点点头,然后接过药材仔细辨别了一下。 这些药材都十分的珍贵,每一种都有价无市,可是他却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了胡定山。他相信这些药材肯定能治好他的病。 随后,他拿起纸笔唰唰唰的开始记录起来,片刻之后,他便抬起头来。 “你这些药材不全,差了一味药。”胡定山摇摇头说道:“这一味药材是一百零八种中的主药,它的功效比较独特,我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不过,只要配合另外七种辅助药材熬制成汤药,应该能够压制毒性。” “胡定山,那这味药是什么东西?”柳毅峰询问道,如果连胡定山也不认识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这味药名曰‘雪莲花’。” “雪莲花?”柳毅峰想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世界上是否有雪莲花。 柳成安闻言却眼前一亮,他记得女儿曾经给他说过,她在某个古迹中发现了一株千年雪莲花,然后送给了他。 “唐老、刘叔,我记得女儿曾经在我的卧室里面放着一盆花,你们帮我搬来。”柳成安说道。 “好!” 很快,唐老便派下人把花送了过来。 “胡老弟,麻烦你看看,这朵花值多少银子?”柳成安把花盆递给了胡定山,问道。 胡定山闻言接过花盆,端详了起来。片刻后,他说道:“这是极品冰兰花。”说完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种花可是十分罕见的,如今居然被栽培到了花盆里。 “极品冰兰花?”柳成安闻言大吃一惊。这种花可是十分珍贵的药材,就算在皇宫内苑里也未必能够找到一株,而且还被养育成了极品冰兰花。 这一瞬间,他对胡定山更加的佩服,不愧是京城医院的院长,眼光果然不凡。 “没错,确实是冰兰花。”胡定山点点头说道。“不仅如此,这还是一株三百年份以上的冰兰花。如果是在外面,恐怕要卖到上万两银子,甚至更贵。” 听到胡定山的话,柳成安激动的浑身颤抖了起来。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碰到一株三百年份以上的冰兰花。他的身体被毒素侵蚀严重,如果有极品冰兰花的话,或许还有救。 想到这,他再次将视线转移到了胡定山身上,眼眸中闪烁着浓浓的期盼之色。 感受到柳成安灼热的目光,胡定山沉吟了片刻,然后说道:“如果用这株冰兰花治疗,我有六成把握能够彻底解决岳父身上的毒素。 “现在我得先把岳父身上的毒素祛除。”说罢胡定山打开包袱,拿出一套银针消毒。然后在柳成安身上扎了起来。 “噗嗤”一声闷响传来,柳成安的脸部肌肉剧烈抽搐起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 祛毒 脸色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豆粒般大小的汗珠。 看到柳成安痛苦的表情,在场的众人无不揪心。 片刻之后,柳成安突然吐出了一股黑色的污血。 “这是?”柳毅峰瞪大了眼睛。 “这是淤积在他体内的毒素,通过排泄出来,才能够保证岳父健康。”胡定山淡淡的说道。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难怪从柳成安吐出来的黑色污血颜色跟普通人不同,而且带着浓郁的腥臭气。 “但是这只是一小部分毒素,剩下的还有很多没有祛除。”胡定山继续说道,随即手掌一翻,数枚银针出现在手中。 “唰”的一声,几根银针飞射而出,落入到柳成安背后的穴位中。 刹那间,柳成安身躯微震,似乎轻松了一点点,不过马上又恢复正常。 “这……这……这简直是神乎其技啊。”唐老等人看到这一幕,顿时惊呆了。胡定山刚才的手段太让人震惊了,他们根本就做不到。 胡定山收敛心神,然后又拿起一块玉石,在玉石的底部按照顺序 摆列好九宫八卦图,最后捏碎玉石,取出一颗鸡蛋大小的红宝石放到玉石底座上。 这是胡定山精挑细选出来的,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够发挥这块玉石真正的作用。 胡定山并没有停止,而是依旧不断地施展各种秘术,足足花费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才将所有的工具都弄完。随后,他立刻开始行针。 不一会儿,一团绿莹莹的液体慢慢凝结成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状液体。这一滴液体仿佛有生命一般,围绕着玉石旋转起来,散发出阵阵香甜的气息。 “这……难道这是……”柳家人看到这团绿油油的液体,都露出惊讶的表情,显然知道这是什么,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胡定山点点头:“这叫碧绿液,能够清除掉岳父身体内的杂质,使之焕发青春活力,增强体质。” “太神奇了!”柳家人惊叹不已。 “现在该换这株冰兰花了。” “胡老弟,请尽管开始吧,不过,这株冰兰花真的能够治愈我爹吗?”柳毅峰一脸紧张的问道。 “放心,我敢说能,就一定能。”胡定山拍了拍胸脯说道。虽然他也不明白这株冰兰花为何会出现在柳成安的房间内,但他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把握。 “好!”柳毅峰点点头,然后将花盆推到胡定山的旁边。 “呼——”胡定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拿出冰兰花扔进了火炉之中。 刹那间,冰兰花化为一滩绿油油的汁液,胡定山赶忙把汁液接好,让汁液流进了柳成安的嘴巴里。 柳成安的脸颊渐渐恢复了原先的红润,呼吸也变得平稳了起来,他缓缓睁开双眼,看到屋里的柳家人,他微笑道:“爹,你醒了。” “爹,你终于醒了。”柳毅峰激动不已。 “等下,还要继续祛除毒素,现在身体素质得到加强,也能承受得了接下来的过程了。”胡定山提醒道。 “嗯。”柳成安应了一声。 接着,胡定山取出一柄金针插入了柳成安的天灵盖处,随后又刺破他的指尖,挤出了几滴鲜血,撒到了玉石底座的那颗翡翠玛瑙上。 顷刻间,整个木盒弥漫出一股异样的芳香。 胡定山拔出金针,将金针擦干净,收回了怀中。 “胡老弟,这……我这毒……真的可以治愈吗?”柳成安迟疑了片刻,开口问道。 “放心,我既然答应过你,就绝对不会骗你的,这株冰兰花肯定能够治愈你的病。”胡定山笑着说道。 柳成安心中暗道一声侥幸。他本来已经准备死心了,可没想到却因祸得福,让柳成安心中充满了希望。 “好!我相信你,胡老弟。” “嗯,接下来我就开始驱除这些毒素了。”胡定山点点头。 下一刻,胡定山右手食指和拇指捻着一枚金针,在柳成安身体的几处穴位上轻轻一弹,然后快速刺入柳成安的身体里。 顿时,柳成安感觉身上像被蚂蚁爬了一遍,痒酥酥的,十分难受,恨不得抓挠。不过很快,他就忍住了,因为现在他不敢乱动。 接着,胡定山手持金针,在柳成安背脊上的每一条穴道上都刺了一针。 不一会儿,他手中的金针全部没入柳成安的穴道,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停滞。 “呼——”做完这一切,胡定山长舒了一口气。 “胡老弟,这是怎么了?我看你累坏了,赶紧休息一下吧。”柳毅峰关心的说道。 胡定山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刚才给他施针,只是将毒素逼到了几处隐蔽的穴位。现在他身体的伤势虽然恢复了,但是体内残留的毒素依然存在,必须将它们逼出来,否则后患无穷。 不过,这些毒素非常霸道,一旦释放出去,就会迅速扩散,到时候想要解毒就麻烦了。所以,我们必须一鼓作气,将所有的毒素逼出体外。” “我们该怎么做?”柳思思迫不及待的问道。她现在心中担忧极了。毕竟这毒素太诡异了,谁也说不准它会不会危害性生命。 “按照我传授给你们的方法,将你们的精血注入到我这些针上,记住,千万别多了,一滴就够了。”胡定山嘱咐道。 “好!”众人点点头。 当即,几个年纪稍大的人开始运功,逼出一滴精血融合到那一根根银色的金针之上。其余人纷纷效仿。 片刻之后,他们就注射了四十六滴精血。 “好了,大家退后三步,我马上帮助你爹驱除体内剩余的毒素。” 闻言,众人连忙朝后移动了一米。 胡定山从身上摸出两粒药丸塞入柳成安的嘴里,然后又将金针扎进了他的身上,同时,左手轻轻的在他背后拍打了起来。 与此同时,他将那两粒药丸碾压成粉末。 随后,胡定山将两瓶粉末洒落到柳成安的体内。 “这是什么东西啊?”柳毅峰惊讶的问道。 第一百五十八章 祛毒完成 “这是我研制的祛毒丸,专门克制毒素的,吃了他们,至少可以暂时抑制住你爹体内的剧毒。”胡定山淡淡的说道。 柳毅峰闻言一愣,他自然听过祛毒丸的名字,只是一直没见过实物罢了。今天总算是大饱眼福了。 就在胡定山刚把粉末倒入柳成安体内的时候,一股浓烈的黑雾突然冒了出来。紧接着,这团黑雾猛地冲击向柳成安的身子,瞬间侵入到他的毛孔之中,钻进了他的身体里面。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众人都吓傻了。 “胡老弟,这是……”柳成安瞪圆了双目盯着胡定山问道。 “不要急,再观察一下,看看是否能够祛除你体内的剧毒。”胡定山沉着冷静的说道。 果然,随后柳成安脸色变得涨红起来,浑身颤抖,汗如雨下。 “胡老弟,这……”柳毅峰一脸焦急的看着胡定山,似乎在责怪他不该救自己父亲。 胡定山却摆了摆手,示意他镇定下来。 柳毅峰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这才冷静了下来。 柳成安的反应越来越激烈了,他挣扎了几次,差点摔倒在地。幸亏柳毅锋扶住了他。 “爹,你怎么样了?”柳毅峰急忙询问道。 “我没事。”柳成安摇了摇头,然而,话音刚落,他脸色骤然变的漆黑,身体一软,晕厥了过去。 “爹,爹……”看到昏迷的父亲,柳毅峰悲痛欲绝,抱着他嚎啕大哭起来,以为祛毒失败了,柳成安死了。 “好啦,你父亲并没有生命危险。他只是毒素攻心,陷入了昏睡之中。等他醒来,毒素基本上就清除了。不过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虽然毒素基本上已经清除了,但是你爹体内的毒素还没有彻底消失,这些毒素还是会慢慢渗透他的体内。所以,还需要不停的治疗才行。”胡定山解释道。 “谢谢你胡老弟,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柳毅峰一边抹去泪水,一边感激的说道。 “客气了,都是一家人,我只是做了分内之事。”胡定山淡淡的说道。他之所以救柳成安主要是因为柳思思,他不希望柳思思失去父亲而伤心不已。 不然的话,就凭柳成安的身份,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 半小时之后。 柳成安终于醒了过来,看到守护在旁边的柳毅锋兄妹,顿时露出一副劫后重逢的表情。 他张了张口,正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嘶哑无比。 见状,柳毅锋立刻端来一杯温热的水递到他的嘴前。 喝下水后,柳成安这才感觉好了许多。 “你们先离开这里,让我跟胡老哥单独聊几句。”柳成安吩咐道。 “可是爹……”柳毅锋犹豫道。 “不用担心我,有定山照顾我,不会有事的。”柳成安说道。 最终,柳毅锋带着柳思思离开了房间,并且顺便关上了房门。 等他们离开之后,柳成安神色凝重的看向胡定山,问道:“定山,我体内的毒素还没有被彻底驱除干净吗?” “没有。”胡定山摇了摇头,“不过你现在的情况已经好转了不少,估计再有五日,就可以彻底清除体内的毒素了。” “谢谢你定山。” “我们是家人,何须言谢。” “定山,你的恩情我永远铭记在心。”柳成安郑重的说道。 胡定山摆了摆手,笑呵呵的说道:“岳父,别说那些客套的话了。你现在身体虚弱,需要休息,你好好休息吧,我也回去准备药材了,明天给你炼制祛毒丸,相信你体内的剧毒很快就会完全消散的。” 说完之后,胡定山站起身来朝外走去,走出两步又回头对柳毅峰说道:“毅锋,你留下陪着你爹,我回去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再过来给你爹炼丹。” “嗯!”柳毅锋点了点头。 翌日,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床铺上,柳成安缓缓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伸展了一个懒腰。 昨晚服下胡定山送给他的丹药,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七八成了,虽然依旧很虚弱,但是已经能够做简单的动作了。 “毅锋……”柳成安喊了一声,发现儿子竟然趴在床沿上熟睡着。想到儿子一夜未眠守在病榻前,他的心中不由涌出了阵阵暖流,忍不住轻叹一声。 就在这个时候,柳毅锋也悠悠醒来了。当他看到自己的父亲已经醒了过来,不由露出惊喜的表情:“爹,你醒啦!” “醒了,我没事了。”柳成安微微一笑。“毅锋,你辛苦了,赶紧回去睡吧,我没事了。” “爹……”柳毅锋欲言又止,他真的不放心让父亲一个人待在这里。 “听话,赶紧回去,我这边没事的。” 柳毅锋犹豫了片刻,终究抵挡不了父亲的请求,点了点头,恋恋不舍的说道:“好,那我明天再来看您。” 柳成安点了点头,目视着儿子离开之后,他拿起一个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水。 就在他喝水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喉咙火辣辣的,他连忙将水吞进肚子里,这才好受了一些。但是他发现,喉咙处仿佛燃烧起了一团火焰般,让他难受不已。 不仅如此,他感觉自己整个胸腔都火辣辣的,甚至还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这是怎么回事?”他惊疑不定的摸了摸身体,发现原本苍白的皮肤变成了赤红色。同时还伴随着阵阵瘙痒感,令他十分难受。 他知道,自己肯定是被毒素影响到了。 “看来,必须尽快驱逐体内的余毒才行。”柳成安暗道。他知道这种毒素十分厉害,如果不及时解决的话,恐怕自己会死于非命。 但是按照定山的话说急不来,只能每天慢慢吃药排出余毒。 “算了,还是先养好身体再说吧,毕竟这毒素不除,万一有人突袭,后患无穷啊。”他喃喃自语一番,闭上了眼睛。 ………………………… 与此同时,一名青年男子突然闯入了柳府,从房顶跳了下来,直奔柳府的药园。 第一百五十九章 突然闯入 “站住,这是私人禁区,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守护在药园门口的侍卫拦住了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抬头看了他一眼:“滚开。” “找死。”侍卫怒吼一声,冲过来挥拳打向青年男子的面部。 “嘭!”下一刻,一声闷哼传来,那位侍卫像断线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青年男子拍了拍手,继续往里走。 “有刺客,保护家主!”这时,守护药园的侍卫纷纷冲了出来,手持长枪和短剑指向了青年男子。 “杀!”青年男子冷声低喝。 “唰!唰!唰……” 霎那间,数百把兵器齐刷刷的架在了青年男子的脖子上。 “放肆,还不速速退下!”柳成安怒斥一声。 “家主,属下该死,请恕罪!”众人大惊,连忙收起兵器跪伏在地。 “都退下!” “遵命!” 很快,围拢在四周的侍卫纷纷散去。 “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侯府。”柳成安沉声喝问道。虽然他现在已经身体虚弱,武功大减,但是身上的威严还在,不容亵渎。 “柳成安,你认识我吗?”青年男子淡漠的说道。 “你……”柳成安脸色猛然大变。 他仔细打量了一眼眼前这名青年,顿时脸色阴沉了下来:“叶云?” “呵呵,想不到你还能认出我来,真是难为你了。”叶云似乎很欣慰。 “你为什么要来杀我?” “柳成安,你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丧心病狂、猪狗不如、猪狗不如!”叶云咬牙切齿的骂了一通。 “叶云,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柳成安眉头一皱。 “你还装糊涂?”叶云冷冷的瞪着他,说道:“当初,若不是我救了你一条性命,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你不但没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反倒恩将仇报,想要置我于死地,简直猪狗不如。” “我没有……”柳成安刚想辩驳,叶云却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有没有我比谁都清楚。”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不承认?呵呵,柳成安,你的胆子太肥了吧。你可知道,就是我替你治好了你的隐疾,否则,你现在早就变成一具尸体了,还能躺在这里享受荣华富贵?”叶云讥讽的说道。 “你……”柳成安勃然大怒。 “你什么你?柳成安,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不过,这笔账迟早要跟你清算。” “叶云,你想干嘛?” “我想干嘛?”叶云嘴角泛起一丝残忍的笑意,冷声说道:“我今天就杀了你,让柳家绝后。” “哈哈哈……”柳成安仰天大笑了几声,满脸鄙夷之色的说道:“就凭你?叶云,我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柳成安心中充满了底气。他体内的毒素已经被逼出去了五六分,现在他的力气比普通人强多了。而且,他身边有这么多侍卫护卫着,谅叶云也不敢乱来。 “哦?”叶云嘴角翘起一抹弧度,淡淡说道:“既然你执迷不悟,我只好杀掉你了,免得以后你祸害其他人。” 柳成安的脸色变得铁青。 “来啊,有本事就来杀我。”他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冷笑着说道:“如果我今天死在这里,你也逃脱不了责任。你应该清楚,我们柳家是大宋王朝最有权势的世家之一,你觉得皇帝陛下会饶了你吗?” “嘿嘿,你还真高估自己了。”叶云嗤笑了一声,道:“柳成安,实话告诉你吧,我今天就是特意来取你的小命,至于其他的事,我懒得去管。” 说完之后,叶云身形一闪,刹那间消失在原地。 等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站在柳成安的面前。 柳成安脸色剧变,瞳孔瞬间缩成针芒状。他做梦都想不到,叶云的动作居然快到了如此程度,眨眼间便出现在他的面前,这种身法,简直匪夷所思,超越常理! 下一刻,他毫不迟疑的举刀砍了过去。 然而,他这点微末伎俩,对付其他人或许管用,但是在叶云眼中,就显得有些拙劣了。 “铛!” 叶云右臂轻扬,一掌推了过去,瞬间击碎了长刀,然后一巴掌抽打在柳成安的侧脸上。 “砰!” 柳成安被打得凌空翻转数圈,重重落在地面上。 “噗!” 柳成安张嘴吐出一口鲜血,然后艰难的爬了起来。 “我警告你,你若是伤了柳家,你也休想活着离开侯府!”柳成安怒声呵斥道。 “哈哈,你还敢拿柳家压我?”叶云不屑的笑了起来。 此时胡定山,柳毅峰等人也出来了,看着叶云将柳成安击倒在地上,胡定山立马喊道:“柳老爷子快跑,这个混蛋是来复仇的!” “叶云,我柳家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我柳家,谋夺家业?”柳毅锋怒喝道。 “柳毅锋,当初我救你一命,你不知感恩,反而恩将仇报,想要借助外力铲除异己。这件事情若是传到陛下耳中,你觉得陛下会怎么处罚你?”叶云冷冰冰的说道。 “你这贼子,少危言耸听,陛下英明神武,岂会因为你几句谎言就信以为真。”胡定山怒道。 叶云不耐烦的说道:“胡定山,不要以为你做出了几样东西,受到了皇上的赏识,我就怕你!” 话音落下,他一步跨出,伸出右手抓住胡定山的衣领。 “叶云,你想做什么?”柳毅锋大喝道:“这里可是柳家,你不要乱来。” 叶云目光扫了他一眼,不屑的说道:“柳家又如何?当初我能救你一命,今天同样能杀你!” 话音落下,叶云猛地挥拳轰出,狠狠砸在柳毅锋的腹部。 “哇!” 柳毅锋惨叫一声,身子蜷缩在一团,痛苦不堪。 “你敢!” 柳成安愤怒无比的吼了一声。 “你看我敢不敢!”叶云冷哼一声,一脚踹出,将柳毅锋踢飞,摔倒在柳成安的身旁。 “爹。”柳毅锋哀嚎道。 柳成安脸色狰狞可怖,怒吼道:“畜生,我要宰了你!” 他拔剑朝着叶云刺来,却被叶云一把握住剑刃。 第一百六十章 软骨散 “咔嚓!” 长剑断裂。 叶云随手丢弃断剑,一掌拍在柳成安的胸膛上,后者整个人向后跌撞,重重摔在地上,口中不停的咳嗽着。 此时胡定山连忙上去帮忙,准备将叶云击退。 只见叶云双目圆睁,爆喝一声:“滚!” 一股庞大的威压骤然降临,仿佛一座万钧巨石压在胡定山的肩头上,使得他寸步难行。紧接着,一道磅礴的劲风扑面而来,他顿觉全身僵硬,呼吸困难。 “砰!” 胡定山像是一块破布般,直接被掀飞到墙壁上,口中喷出两颗带血的牙齿,脸颊上更是留下了五道猩红指印。 叶云冷漠的盯着二人,道:“记住,你们只有三日时间。” 扔下一句话,他身影一晃,直奔柳家大宅外。 此刻柳家的守卫正急匆匆赶了过来,只见叶云突兀出现在他们身前,一掌拍出,几名柳家守卫顿时被打翻在地,昏死过去。 他没有停歇,继续往外走去,路遇的柳家守卫都惊慌失措的避开。 叶云出了柳家大门之后,找到一匹骏马,径直奔驰而去,很快,他就出了阳城。 此时胡定山将柳成安扶起来,问 道:“老爷子,您没事吧。” “咳咳……”柳成安剧烈咳嗽了几下,吐出两颗带血的牙齿,说道:“还好他没下杀手,刚才我已经用尽全力,拼尽性命,终究还是差了半筹,让这个畜生从容的离开。” “老爷子,这人是谁,为什么要如此针对你?”胡定山忍不住问道。 “这个孽障是当年我父亲收养的孤儿,后来跟着我父亲学习武艺。只是没想到,他心怀怨恨,居然勾结外敌,想要颠覆柳家基业。”柳成安咬牙切齿的说道。 “竟然是这样,这小畜生简直该死!”胡定山义愤填膺的骂道。 “定山,这次麻烦你了,多谢!” 柳成安拱手道。 “柳老爷子客气了,柳家也是我的家,自然要竭尽全力相助。” 胡定山叹息一声,说道:“如今柳家内忧外患,我看老太爷的身体也撑不住多久了,如果再无办法的话……” 柳成安沉默片刻,摇头叹道:“这件事情不怪你,怪我太自负了。如果我早些听取你们的劝谏,将这个孽障驱逐出去就不会有今日局面了。” “柳老爷子千万别这么说,你虽然错了,但柳家还需要你,这个小畜生也不足畏惧,他绝对翻不了天。”胡定山安慰着说道。 “嗯。”柳成安点了点头,目光望向胡定山,郑重道:“定山这次要麻烦你了,我们家出了这么多事情。” “应该的,只希望能够替老太爷分忧,解决那个小畜生。”胡定山说道。 柳成安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会让那个孽障给我一个交代的。” 话音落下,两人各自回房修养。 …… 三天之后,叶云再次来到柳家庄园附近,抬头望去,柳家大宅依旧巍峨壮观,占地广阔。 “三日时间,我要让柳家所有人都跪下求饶!”叶云冷哼一声,迈步踏入柳家大门。 “你是什么人,竟然胆敢擅闯柳家大宅!” 叶云还未进院,一个护卫就挡在他的面前,厉声喝道。 “让开!” 叶云语气森寒的低喝一声,护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后退去。 可他刚退一步,又立刻站稳身形,怒道:“你敢冒犯柳家,就是在挑衅老爷子和二公子,还不速速退去。” “聒噪。” 叶云眉宇一凝,一掌拍出,这名护卫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力,被一巴掌扇晕,直接倒在地上,昏迷过去。 “谁在闹事!”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屋内的注意,柳成安和胡定山纷纷走出,看到躺在地上的护卫,勃然大怒。 “是你!” 柳成安认出叶云的模样,怒喝道:“你还敢回来送死!” “送死?”叶云讥讽一笑,说道:“你们不配,今日我来,便是为了灭掉柳家!” 柳成安气极反笑,怒视叶云。 “叶云,当日你能走掉是你运气好,今天你就留在这里吧。” 胡定山此时也看着叶云,准备将他拿下,这三天他可不是什么都没准备,既然叶云之前用毒,他这次也用毒来回敬叶云。 这次他炼成的是软骨散,能让敌人浑身无力,最后任由摆布,只需轻轻吹拂一缕香气,就能致人死亡。 “我若想要逃,你们谁能拦得住我。”叶云淡淡的说道。 “狂妄!” 胡定山冷哼一声,袖袍中的粉末悄悄洒出,他知道叶云的实力高强,所以不敢大意,想要暗中偷袭。 果然,没过多久,叶云突然感觉浑身无力 ,双臂酸麻,一屁股坐在地上,冷冷的扫了一眼胡定山,嘲讽道。 “原来是用了毒,真亏你能想得出来。” “哈哈,叶云,我承认你的实力远超同龄人,但我的毒,岂是你能抵御的?”胡定山大笑一声。 “你这种人活在世上,迟早是祸害,我今天就算废掉你的武功,我看你以后还能做什么。” 胡定山大步上前,伸手抓向叶云,此时叶云浑身无力,根本无法抵挡,眼神阴翳的说道。 “柳成安,你们这是要逼死我。” “逼死你,那又如何,谁叫你是我柳家的仇人呢。”柳成安冷笑一声。 “叶云,当初你羞辱于我,夺走属于我的东西,这份耻辱我一直牢记在心,这次我要加倍奉还给你。” “你不会得逞的。” 叶云眼眸冰冷,看着朝他抓过来的胡定山,他 嘴角扬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讥讽的看着柳成安,说道。 “你以为只有你能下毒吗?” “恩?” 柳成安愣了一下,旋即冷哼道:“少说废话,乖乖受死吧。” 叶云突然闭上眼睛,随后猛地睁开,他周身一瞬间涌出浓郁黑雾,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其中,让人完全看不清楚。 紧接着。 就听到胡定山一声闷哼,身躯不断颤抖,他的身上突然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虫蚁,疯狂撕咬他的皮肤。 “啊!救我!” 第一百六十一章 抓住叶云 胡定山发出凄惨的叫声。 只见他身上的衣物迅速化作灰烬,皮肉开始溃烂,血腥刺鼻,让人闻着作呕。 “这是怎么回事,定山,你怎么了。” 柳成安看着胡定山的变故,吓了一大跳,连忙喊人,却看到胡定山痛苦至极,一张脸因为疼痛扭曲到狰狞,嘶吼道。 “滚开,你们快给我滚开!” 这一幕实在太过骇人,柳成安和柳家众人哪怕再傻,也知道胡定山肯定是遭了叶云的暗算。 “混账,你到底干了什么!” 柳成安一脚踹在叶云胸口上,叶云一下摔倒在地,鲜血横流。 但他仿佛丝毫不顾及似的,从地上爬起,盯着柳成安,嗤笑道。 “现在才想到救治么,已经晚了,我告诉你,这只是开胃菜而已,很快就轮到你了。” “放肆!” 柳成安怒不可遏,这个废物竟然还敢威胁自己。 “定山,你坚持住,等杀了他之后,你的痛苦就会消失,这个杂碎也会被挫骨扬灰!” 柳成安转头看向胡定山,却见胡定山的表情越发狰狞,像是承受巨大痛苦一般,嘶嚎道。 “爹,快来救我,杀了他,快啊。” “定山!” 柳成安急得团团转,正在这时候,一道身影匆忙冲进了柳家,看到胡定山的模样后,惊呼一声。 柳思思看着胡定山痛苦的模样,赶紧焦急的说道:“夫君你怎么了?” “思思,我没事,快点帮我去房间里拿一根银针出来。” 柳成安赶紧吩咐,柳思思也明白现在不是问话的时机,赶紧跑进旁边的屋里取出一枚银针,递到了胡定山的手中,娇叱道。 “把它插在自己的百汇穴上。” 她对医术并不懂,但也知道这是一处极为重要的位置,一旦扎错地方,或者是拔出银针,都可能导致 胡定山丧命。 胡定山不敢耽搁,捏着银针狠狠扎进自己百汇穴,顿时感觉一阵暖流游遍全身,体内的酸麻感觉渐渐缓解,他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能够松懈下来,看向柳思思说道。 “多谢娘子,为夫没事了,不用担心。” 柳成安看到胡定山的状态逐渐恢复,心中松了口气,但很快就瞪圆了双眼,指着叶云,震撼的说道。 “你对他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啊。”叶云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胡定山已经完全恢复过来,听着叶云的话,忍不住说道。 “臭小子,还跟我耍花招,找死!” 一道凌厉剑芒斩下,叶云避无可避,只能硬抗,但他的身影突然凭空闪烁一下,胡定山的攻势落空,眼中露出几分疑惑之色。 “怎么回事,他刚刚明明躲不开的,难道……” 柳成安看着叶云诡异的身形,眼中透着一道寒光,低声呵斥道。 “定山,你先带人将他拿下,别管他是怎么做到的。” “遵命。” 胡定山拱手应下,他虽然不知道叶云到底施展了什么邪门歪道,但他相信有自己和柳家的众多武道高手在,区区一个叶云必须死。 “杀。” 胡定山一马当先,冲向叶云,柳家的其他人也纷纷动手,柳成安更是亲自出手,誓要除掉叶云,报仇雪恨。 “叶云,受死吧。” 面对两人联手,叶云只能暂且退却,可柳成安显然是铁了心的要杀他。 他的伤口已经崩裂,不停的往外渗出鲜血,叶云只能拼尽全力拖延,他不是胡定山二人的对手。 “该死的小畜生,老夫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柳成安一掌拍向叶云,叶云身子踉跄几下,勉强躲过,而胡定山趁胜追击,又是数掌落下,叶云身上已经是血迹斑斑。 “叶云,你若是束手就擒,或许我会考虑留你全尸。” 胡定山恶狠狠的说着,他刚刚差点栽在叶云手里,此刻恨不得千刀万剐。 “休想。” 叶云吐出一口浊气,他已经受了内伤,继续打斗下去只会让他陷入绝境,抬起头看了一眼屋顶。 突然一跃而起。 胡定山见状,立刻追了上去,他要亲手解决叶云。 “叶云,你逃不了的,乖乖受死吧。” 他一拳轰出,拳风呼啸。 叶云此刻已经是穷途末路,不得不选择硬碰,只听轰隆一声响传出,叶云身上的护甲破碎,被这股劲气掀飞。 他的身形也如同炮弹一般,砸落在院子中央,喷出一口热血。 柳成安站在原地,眉头微皱,看着叶云狼狈的样子,冷哼一声。 “真是废物。” 胡定山则是面露喜色,哈哈大笑。 “柳伯父,这小儿竟然偷学了你们柳家秘法。” 柳成安听到这话,面色大怒,沉声喝道。 “定山,既然他学了柳家秘法,今日必死无疑,不要留手。” “是。” 胡定山眼神凶戾,身子一晃就到了叶云的身前,一拳轰出,叶云已经彻底没有反抗之力,只好举臂格挡。 嘭的一下,叶云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墙壁之上,吐出一口鲜血。 “死!” 胡定山乘胜追击,一步踏出,直逼叶云面门。 叶云已经没有半点抵挡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拳朝着自己的额头落下,忽然他的眼眸骤然爆射寒意。 “柳家的人,果然卑鄙阴毒!” 叶云怒骂一句,猛地伸手抓住胡定山的手腕,一道元气涌出,将他的右手牢牢固定。 胡定山的面色瞬间煞白,剧烈的疼痛感让他的五官都有些扭曲,另一只手顺势一巴掌抽在叶云的面颊,怒喝道。 “小崽子,你还想反抗!” 砰! 这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扇在叶云的脸上,将他整个人都抽飞出去,撞在墙壁之上,吐出一口鲜血。 柳家的护卫见叶云再也没有反抗之力了,连忙上去把他抓住,胡定山这才冷声说道。 “爹,此子修行了你们柳家的秘术,我怀疑他已经背叛了柳家,还有我怀疑他还有幕后之人,应该是有人指使他,必须要严刑拷问,才能弄清楚一切。” “恩,交给你处置。” 柳成安看着叶云被押了下去,冷哼一声,说道。 第一百六十二章 准备种植粮食 胡定山来到了关押叶云的牢房之内,此时叶云浑身鲜血,气息萎靡,显得十分凄惨。 胡定山缓缓地向着叶云的方向走去,叶云看到胡定山朝自己走来,顿时开始疯狂挣扎起来,嘴巴里面疯狂的骂着胡定山:“胡定山,你不得好死。” 胡定山并没有理他那么多,他打开牢房的铁门,走了进去,此时的叶云拼了全身的力气向着胡定山的方向冲过去,但是因为有铁链的存在,他根本没办法触碰到胡定山。 “胡定山,放了我!” 叶云对着胡定山大声嘶吼着,胡定山站在牢房之中,看着已经被折磨得快要奄奄一息的叶云,淡淡道:“现在知道害怕了?当初你想让人弄死我的时候怎么就不说呢?你可真够无情啊。” “当初是我错了,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叶云看着眼前的胡定山,眼眸之中充满恐惧,连忙说道。 这个时候,他心中也终于后悔了,如果早知道事情最后会变成这样,他当时肯定就不敢和胡定山作对了。 但是现在他已经晚了,整整五天的时间,他都没能从牢狱之中逃出去,甚至连饭食都是由几名衙役送来,他的武功被废掉了,而且身体之中还有各种毒素,他感觉自己现在每一口呼吸,都带着火辣辣的疼痛。 “现在知道认怂了?你当初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失败,现在告诉我是谁指示你来的。”胡定山冷笑的说道。 叶云咬紧牙关,沉默片刻之后才说道:“是王家的王长老让我这么干的。” “王家?哪个王家?” 胡定山微微皱眉,他以前倒是听说过王家,但是他和王家毫无交集,更何况王家乃是朝廷的顶尖世家,他也惹不起。 叶云犹豫了片刻,又说道:“王家的嫡子王元杰,你应该认识吧。” “王元杰?” 他当然知晓王元杰,甚至还见过两次,但是他和王家毫无往来,更何况王元杰乃是王家的独苗,怎么会让自己手下对付他呢? 难道他犯了什么事情吗? 胡定山心中有些疑惑,但是现在也懒得再追问,反正叶云已经将话说完了,接下来,就看他能否熬过今夜了。 “把饭菜给他端上来。” 胡定山喊了一句,立马有衙役端着一盆热腾腾的饭菜走了进来,叶云闻到味道,脸色顿时一喜,赶紧伸手拿碗筷,可是手刚触及到饭菜,顿时传来钻心的刺痛。 胡定山走出了牢房,此时他已经知道了王家也要对付自己。 自己必须还是要强大自身才行,他突然想起后世的稻谷和玉米,虽然他没有亲自去尝试,但是既然自己能够用这两件东西改善百姓们的生活条件,那其它东西呢? 比如说…… 粮食。 胡定山的脑海中瞬间灵光乍现,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寻找一切可以赚钱的途径,可是这些年来,他却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如果能够推广这些粮食的话,那就意味着可以造福百姓,同时也能够解决许多问题,这绝对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想到这里,胡定山的目光变得炙热起来,他回到自己的书桌面前,拿起笔开始在纸上写下几个字,写完之后,胡定山便立即将这几张纸叠好,放入怀中。 胡定山的脑袋飞速运转着,思考起来该怎么办。 他现在已经有了想法,那就是先推广这些粮食。 首先,他要制造出新型的粮食,比如说玉米、小麦,这些东西都是极其廉价的东西,但是却能够造福百姓,同时这些东西能够解决百姓们的饮食问题,可以提高百姓的生育率,使得胡家在朝廷的地位越来越高。 想到这里,胡定山便开始着手准备,首先,他需要一块地,让他种粮食,然后建造一个仓库,专门储藏粮食,这种仓库是专门储存粮食的地方,只要储存足够的粮食,就能够保证百姓们的衣食无忧。 想到这里,胡定山立即命令下属去这一块土地,同时让他们找来一批工匠,将粮食运输到城外的庄园,他要在庄园之内种植粮食,同时他还会选择一处良田,种植玉米、小麦等粮食,以供给村民们食用。 在他想来,如果能够让这些农民们吃饱饭,他就可以减少一部分农户,这对于胡定山而言绝对是有利无弊的事情。 随后,胡定山又吩咐下人去收拾庄园周围的空旷地,他准备将所有粮食放到那片荒地上,让百姓们能够尽快地种植这些粮食,争取尽早地获得粮食,从而使得整个村落能够吃上粮食,这对胡定山来说,就是最大的贡献了。 胡定山这一招,算的上是釜底抽薪,不仅能够解决百姓的温饱,还能够让百姓的积极性更高,同时还可以给胡家带来巨大的荣耀。 这一招,实在是高啊。 制定好计划后,他先返回京城,打算把他的计划说给朱元,朱元璋知晓这个消息之后,定会大加赞赏的。 朱元璋对胡定山还是非常信任的,而胡定山也确实有着这样的能力,在胡定山离开的第二天,皇宫便召开了早朝,而胡定山也正式宣布,自己将种植稻谷,改善大宋的粮食。 胡定山的举动,让朝堂之上的群臣都是议论纷纷。 “这胡定山真是好大的胃口,竟然要在庄园之中种植粮食,看他的样子,像是准备种植玉米、小麦等农业产品了。” “不会吧,难道胡定山要开始种植农作物了吗?” “这种可能还是存在的,毕竟现在胡家在朝廷的势力太大了,胡定山在朝廷之中,有不少党羽。” “那我们该怎么办?” “但是这样能造福百姓,我们只能支持他。” 胡定山听到众人议论纷纷,不禁露出笑容。 这次,他是抱着壮士断腕的心态去做这件事情的,这个时代,农民们种粮食是很辛苦的,但是对他们而言,只要能够赚钱,再怎么辛苦都是值得的,而胡定山则想要借助这次的事情, 第一百六十三章 做足准备 胡定山想的没有错,在听到胡定山的计划之后,朱元璋非常高兴,胡定山能够做出这个决策,证明他不是一般人,不仅能够治国,同时也能够领兵打仗,这种人是不容错失的。 朱元璋当即让人将胡定山请了进来。 “胡爱卿啊,你有什么好主意,尽管说来。” “陛下,我想要在庄园之内种植玉米、小麦等粮食,不过这需要粮食的量很大,不是一个简单的数字,所以我需要陛下的支援。”胡定山开口说道。 “哦,需要朕的什么支援呢?”朱元璋淡淡地说道。 “粮食方面,臣需要大量的粮食,但是又不敢直接买,因为我担心被别人抢劫,如果粮商们发现了粮食,肯定会想办法将粮食偷运走。”胡定山说道,他的声音显得非常恭敬,同时也显得非常谦虚。 听到胡定山的话语,朱元璋眼睛一亮,胡定山说的不错,如果这个时代的粮食不是一文不值,恐怕他们根本没有资格在皇帝面前称呼陛下,他们只是普通的百姓罢了。 “胡爱卿的顾虑确实是很有道理,朕会派人协助你的,另外,朕也想让你帮忙监督一番。” “臣定当尽心尽力。”胡定山恭敬地说道,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朱元璋让他监督,无非是想要他掌握粮食的销售渠道,这对于胡定山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诱惑。 “恩,你先去忙吧。”朱元璋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胡定山拱了拱:“陛下,臣告辞!” “恩!”朱元璋挥了挥手。 胡定山出了御书房之后,脸上立刻浮现出狂喜之色。 这次他终于要大展拳脚了。 胡定山回到府上,便开始着手安排各项事宜。 第二天,他便在胡家庄园中种植了一些粮食,并且按照他的吩咐,将粮食撒到庄园的四周,同时,他又让人将庄园附近的地全部都挖掘了出来,将粮食埋在了土壤之中。 胡家庄园,胡定山种植粮食的地方。 胡家庄园,位于京郊的一座荒废已久的院子。 这是一片贫穷地,甚至连一个人影都见不到,胡定山便命人清扫出来,并且开辟出一块地,将粮食全部种植在那里。 胡定山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开始思考如何研制出杂交水稻和豆角。 “粮食这种事情,必须要精细,不然一旦出错,会引起瘟疫,那就糟糕了。”胡定山喃喃地说道。 虽然在这个时候,粮食并不受到多大的重视,但是在胡定山看来,粮食是关系到他的未来的,所以这种事情不能马虎。 胡定山开始琢磨起来,他在庄园之中找到了一个机器,这个机器可以调节粮食产生的质变,同时,它还可以调整粮食的味道,让粮食变得更加美味。 “这东西不简单啊,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这样的机械。”胡定山感叹地说道。 他想到了一个办法,但是这个办法非常的麻烦,他不仅需要大量的粮食,还需要很多的测试时间。 “既然这个世界上没有这样的机械,那就想办法弄来这个东西,我就不相信了,没有机械的时候,这些粮食还能够保持原本的味道。”胡定山喃喃自语。 随后他又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那就是种植玉米,种植玉米可以增强百姓的抗饥饿功能,同时可以减肥,但是最主要的目标还是研究出杂交水稻出来。 这样做,不仅能够减轻百姓的负担,同时也可以让他们成为一种新的经济模式。 胡定山仔细思索着,他的脑海之中浮现出很多想法,但是最终还是选择了实践。 ...... 这天,胡定山来到皇宫觐见朱元璋,他的身边跟着几名侍卫,这些侍卫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 “胡爱卿,你今日来的倒挺早的。” “臣昨夜睡得不是特别好,因此想早点儿过来请罪。”胡定山躬身说道。 胡定山的态度非常的恭顺,朱元璋见状,心里暗自高兴,这说明胡定山对这件事情很重视。 “胡爱卿无须请罪,朕已经批准你继续参与赈灾,只是赈灾之时,你要严格执行朕的旨意,否则的话,朕可是要惩罚的,朕这么做,你应该没有什么异议吧?”朱元璋开口问道。 “陛下放心,微臣绝对会谨遵圣意,不会让陛下失望的。”胡定山说道。 “好了,既然你已经答应朕了,那就赶紧准备起来,粮仓的事情就由胡爱卿你来操劳,朕相信你的能力,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办的妥妥帖帖的。”朱元璋说道。 “谢陛下!”胡定山躬身说道。 “胡爱卿,你先下去吧,朕还有很多奏折需要处理。”朱元璋说道。 “微臣告退。”胡定山说完,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胡定山离开了皇宫之后,便来到了胡家庄园。 “胡大人。”守门的侍卫见到胡定山之后,行礼说 “嗯,带我去粮仓吧!”胡定山点了点头,然后对那两名侍卫说道。 “是!”其中一个侍卫应道,然后便带着胡定山前往庄园中的库房。 粮仓位于庄园正北侧,距离胡家的正屋比较远,胡定山在路上花费了一些时间,才来到了粮仓的门前。 粮仓的大门是敞开着的,胡定山走了进去。 这个粮仓很大,占地面积差不多有一千亩左右,而且这里有很多的工匠在忙碌。 看到胡定山之后,这些工匠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向着胡定山行礼。 “参见胡大人。” “免礼!”胡定山摆了摆手说道,他走到旁边,对一名老者说道:“老伯,请给我一杯茶。” 老者闻言,急忙从怀中拿出一包茶叶递给了胡定山。 胡定山将茶叶拆开,取出一块,放入口中品尝,顿时觉得一股浓郁的茶香从嘴里弥漫开来,让人精神一振。 “果然不愧是老夫精心培育的好茶叶,真是好茶。”胡定山忍不住赞道,随后,他又喝了一大口。 “胡大人,您慢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们。” 第一百六十四章 安阳郡王 “嗯。”胡定山点了点头,开始忙碌起来,他一边忙碌,一边寻找着合适的机会。 一刻钟之后,胡定山的眼睛忽然一亮,他看到一台小型机械正站在他的旁边,那台小型机械的旁边放置着一张图纸。 他伸手拿过图纸,翻阅了起来。 这张图纸是胡定山的草稿纸,胡定山粗略浏览了一遍之后,就发现图纸上面标注了很多的数字,每一个数据他都能够认识,不用细算,胡定山都知道这些数字是代表的价值。 “这里是十万斤粮食,这些粮食都是从南方运送过来的,粮食可以直接运送到皇城,但是粮草的储存却要严格控制。”胡定山一页一页翻看,他很快就将图纸翻完了。 胡定山看了看这图纸之后,眉头皱了起来。 他没有想到这种粮食如此难以耕种,即使是他也没有信心将其彻底地耕耘出来。 胡定山的眉头紧锁,他看着图纸上的数据,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知道,这个任务非同小可,他需要一份详细的计划,一定要做得漂亮,才能够将这个任务做好。 “大人,您怎么了?”一名侍卫问道。 胡定山抬头,说道:”没什么,你去忙吧。” “是。”那名侍卫应了一声之后,离开了粮仓。 胡定山继续盯着那张图纸,陷入了深思之中,过了半晌,他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喊道:“好,我就赌一次!就赌这一次!一定要成功!” 他的脸上闪烁着坚毅之色,仿佛已经看到了成功的曙光。 胡定山在粮仓待了三天,这三天里面,他一刻不敢耽搁地研究着这个粮仓。 “大人,您已经连续三天没有休息,再这样下去可不行,要不咱们休息一下吧。”一名侍卫劝解道。 “不必了,我没事。”胡定山摇了摇头,继续投入到了忙碌之中。 这三天里面,胡定山没有吃饭,没有休息,他每天除了吃就是研究,不知不觉,他的下巴上竟然长满了黑色的胡渣,显得十分邋遢。 这三天的时间,胡定山一直待在粮仓之中,他已经将那张图纸完全地记录了下来,他的眼中流露出了狂喜之色。 “太好了!有了这幅图纸,我就能够制作出来粮食,而不用在这里干等着。”胡定山激动地说道。 “胡大人,您这是在做什么啊?”这个时候,那名侍卫再次走了进来,他来到胡定山的旁边,看着他,疑惑地问道。 “哦,没什么,我刚才只是在研究图纸而已。”胡定山急忙掩饰道,他可不敢将图纸泄露出去。 那名侍卫见到胡定山似乎不愿意讲述,也就不好追问,他转移话题道:”大人,今天晚上的酒宴要开始了,您还是去吃一点东西吧。” “哦?今天晚上是哪里举办的庆功宴啊?”胡定山问道。 那名侍卫回答道:“今天是安阳郡王举办的庆功宴。” “原来是安阳郡王举办的庆功宴啊。”胡定山喃喃说道。 “那大人,咱们还等什么呢,去吃点东西吧,要不然待会酒席要迟到了。”那名侍卫建议道。 “好吧。”胡定山点了点头,跟着那名侍卫离开了粮仓,他们二人一同来到了粮仓外的一座院子里,院子里面,已经聚集了许多人,这些人都是胡府的亲戚和家眷,有的甚至是胡府的仆役、奴隶。 “哎呦,夫君回来啦。”柳思思见到胡定山回来了,立刻迎了,笑盈盈地问道:”夫君,今天是安阳郡王举办的庆功宴,你必须参加呢。” “这......”胡定山一脸为难地说道:”这可怎么办呀?我这三天都没有休息,哪儿还有力气参加那场庆功宴啊。” “没关系,这里面有一些好酒好菜,你肯定有力气参加的,夫君,你可别忘了我们可是说好的。”柳思思提醒道。 听了柳思思的话,胡定山顿时感觉自己的肚子饿了起来。 “那......好吧。”胡定山无奈地答应了下来。 “夫君,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让厨房准备吃的东西。”柳思思高兴地说道。 “好,我就在这里等你。”胡定山点了点头。 柳思思走进了厨房里面,让厨娘去做了一些清淡的菜肴,并让人将胡定山的那副图纸搬到了客厅里面,让胡定山看看自己的设计图纸。 胡定山看了几眼,他感觉还挺不错的。不仅仅可以填饱肚子,还能够帮助胡定山增强体质。 胡定山看了几眼,发现这个图纸虽然很复杂,但是也没有多么困难,于是他决定按照图纸上面的内容去做。 胡定山将图纸上面的内容仔仔细细地写在了本子上面,并将本子叠了起来,贴身收藏。 “夫君,我已经吩咐厨房给你做了些吃的,你赶紧吃点吧,不然的话你可就没有精神去参加安阳郡王举办的庆功宴了。”柳思思端了两碗粥和一些点心走了过来。 胡定山点了点头,拿起一双筷子,慢悠悠地吃了起来,当他吃了一口白米粥之后,他惊讶地发现,这白米居然是糯米煮熟的。 “这怎么可能?”胡定山瞪大了双眼。 在这个年代,糯米可是极为珍贵的物品,因为它是药材!一般情况下,只有军队或者官府才舍得使用糯米熬煮食物,平民百姓根本就吃不起这种东西。 看着眼前的糯米,他有了想法,他知道该怎么研制杂交水稻了。 他喝了几口汤,又尝了一口点心,味道也非常不错,绝对比普通的糕点好吃多了。 胡定山忍不住咽了咽唾沫,他真是被这些美食勾引得饥肠辘辘了。 “夫君,你快吃,待会就凉了。”柳思思催促道。 胡定山点了点头,然后狼吞虎咽起来。他实在是太饿了。 吃饱喝足了之后,胡定山整理好仪容,带领着所有的士兵朝着安阳郡王举办庆功宴的酒楼走去。 安阳郡王的庆功宴位置在皇宫里面,距离粮仓有五六公里,胡定山带着手下的士兵,骑马疾驰。 第一百六十五章 豪爽徐达 胡定山赶到安阳郡王的府邸前面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不少的官员,这些人看到了胡定山的时候,有人上来打着招呼。 有人这是非常的不屑一顾,毕竟他们认为胡定山之所以受到了皇上的爱戴,那是因为胡定山偷机取巧。 徐达摸着胡须笑呵呵的走来,他平日和胡定山的关系还算是不错,他对胡定山的印象也非常的好。 他认为胡定山算是一个聪明的人,不仅仅是发明了一些东西,而且最重要的是胡定山对朱元璋忠心耿耿,这是他最认可的地方。 因为有一些聪明的人一旦在某个位置坐久了,必然心中贪婪之心会更多一点,而且还会不时进取。 但他在胡定山的身上却没有看到这一点。 胡定山见到徐达过来了,他从马上下来双手抱拳。 “徐大人,一向安好呀!” 胡定山知道这些武将不愿意让别人称呼为将军,这是因为现在的这个时代已经没有多少战争,所以有一些文官认为武将是莽夫是武夫,所以他们是瞧不起武将的。 而这些武将也因为这件事情心中有愤怒之情,他们又因为没有战争而感觉郁闷。 所以久而久之大家慢慢的都管这些武将按官职称呼为大人。 “别和我这么客套,俺老徐可不讲这一套。” 徐达还是非常的豪爽的,说完这话之后一把拉住了胡定山的袖子。 “今天咱们哥俩可要多喝几杯,我可是有些日子没见到你了,你这些天都在忙什么呢。” 正常情况下,胡定山应当以晚辈自居,毕竟按照年纪徐达可就比他大了不少。 哪怕就算是称之为他的父亲一辈儿,这也没有什么,但是徐达的性格豁达。 只要是他认可的人,他愿意以平辈论交,按照他的说法,这叫做各处各的。 “这两天皇上命我做关于粮草的研究和粮食的开发,我也正在为这件事情发愁。” 胡定山边和徐达往里边走,他边说这几天的事情当然也只不过是三言两语就已经交代清楚了。 他说的太多,徐达也未必能够弄懂,而且胡定山现在也只不过是刚刚有了头绪而已,如果让他真的把这其中的细节说出来,他也没有办法复述。 “还是你脑袋聪明,就能弄出来这些我们想都想不到的玩意。” “咱们现在不是有白米和面吗?难道还能弄出其他的花样来?” 徐达觉得有这些东西就已经足够了,与其浪费力气去开发新的农作物,都不如把精力放在如何能把原有的农作物的产量提升上面之前,胡定山提过了一些建议。 而且也颇见成效,徐达认为胡定山现在是跑偏了,所以才会想着研究新的农作物。 胡定山也不和徐达解释,只是笑呵呵的回应着。 二人很快就走到了宴会厅的地方,这里三五成群的有一些官员坐在一起聊聊天,当然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圈子文化。 此时就能够看出来在朝廷之内的派别问题了,有的人是以某一个官员马首是瞻,所以这些人都在阿谀奉承的这个官员。 而一些人主要是想要挤进一个圈子,他带着拘谨的态度在和其他的人聊着天。 胡定山是悠然自得的潇洒之人,他既不让自己表现的不合群,他又不明显的偏袒到某个圈子那里。 因为他知道这些事情自己弄不来,他还是安心的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只要是能够让朱元璋满意,这就已经足够了。 他们坐下之后也有几个将军主动的过来和胡定山还有徐达打招呼,徐达还是之前那副爽朗的样子笑呵呵地回应了所有的人。 有的时候有文官过来打招呼的时候去打,反而是有一点爱搭不理的样子,不过唯有一个文官是徐达比较看好的人,海瑞走过来对着徐达双手抱拳见礼。 “海大人不要和我客气,你的脾气和秉性我是知道的,一会儿咱们哥俩也亲近亲近。” 胡定山听到徐达的话一阵感觉无语,这是因为徐达根本就不会用官称来称呼某个人,最多也只不过是用大人二字而已,而且马上就会暴露自己的本性。 这哥俩之间的攀谈徐达已经说过了好几次了。 有几个武将过来,对于徐达的这种称呼也不在意,反而是脸上充满了得意,因为能够和徐达论上兄弟的人,大多都是他认可的人。 而海瑞听到这话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攀谈了几句之后就回去了。 徐达转身,对着侧边的胡定山说道。 “你莫要看海瑞一天板着脸,其实他还是有点才能的,而且他也是朝廷当中难得的好官。” “他的这副臭脾气也只有皇上能容忍,要是换成其他的皇上,恐怕早就把他给查职操办了。” 胡定山当然知道海瑞是什么样的人,这样的耿直的性格的人,确实是非常的难得的。 而且所有的人都知道伴君如伴虎,但是海瑞依然敢说出心中的想法,哪怕就算是朱元璋的心中已经极为不满,他也敢直言劝诫。 这样的人让胡定山是尤为佩服的,因为胡定山自己都做不到,这一点他也知道。 哪怕就算是朱元璋有些事情做的不对,但是肯定是不能直接就说出来,而是需要一点小小的手段同样能够达到目的。 胡定山认为海瑞不是一个傻子,反而这种直言不讳的举动正是海瑞吃定了他和其他的人不一样,而且朱元璋也不会真的怪罪他。 哪怕就算是当时勃然大怒,只要是过后仔细再想一想仍然会认可他的说法,所以海瑞才会这样子,如果海瑞真是一个刻板刁钻的人,也就不会来今天的这个场合了。 但凡能够来这里的人,这都能说明这个人还是懂得一些为官之道的,只不过是在这个基础上,又让自己的性格彰显了出来。 “徐大人说的对,我们缺少的就是海大人的这种勇气,圣上的气魄也正好能够包容海大人。” 胡定山是个聪明之人。 第一百六十六章 全是哥们 胡定山当然不会将自己心中分析的这些事情说出来,反而是这番话说出来,徐达哈哈大笑。 因为他觉得胡定山说的很是中肯。 如果没有朱元璋的包容,海瑞也不会在朝廷做官,但是如果没有海瑞的这一副脾气,他徐达也不会和这个人称兄道弟。 所以胡定山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体现出来了胡定山的聪明之处,这也是徐达为何愿意与胡定山相交的原因。 二人在交流知识,又陆续有其他的官员到达此时宴会厅已经有了不少的人了,而且有底下的那些下人正在邀请着所有的大人入座。 毕竟一会儿主人就要来了,而且这一次可是庆功宴,他们这些人来的目的全都是为了贺喜。 胡定山原本是按照自己的品级是要做到后面去的,但是却被徐达给硬生生的拽到了身边的地方了。 而他的这一圈里面的人大多都是武将,只有个别的几个文武全才的人。 其中有一个人叫做王守仁,他是属于所有的人公认的文韬武略全都属于上层的官员。 徐达趁着安阳郡王还没有来之前,他直言不讳的对着旁边的王守仁说道。 “王大人,你平时可要和胡定山多亲近亲近,这可是难得的人才。” “我已经老了,只要是你们这些年轻的一代成长起来,那我也就无憾了。” 徐达这句话可不是为了彰显自己的高风亮节,而是他真的是这么想的,他知道伴随着朱元璋打天下的这一帮老哥们儿,现在的年纪都已经不小了。 但是大明朝的江山还必须要维护下去,所以有一些年轻人只要是能够有能力的,徐达还是愿意照顾这些人的。 他之所以和胡定山有如此的关系,这也是因为对胡定山的欣赏和培养,只不过是他作为一个豪爽之人,从来没有把这番话语说出来,只是在默默的做着这一切而已。 王守仁听到徐达的话笑呵呵的说了几句恭维胡定山的话语,而胡定山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朝廷的关系圈,他也笑呵呵的在回应着。 “王大人的才学让我佩服,如若是有机会,我倒是愿意邀请王大人好好的交流交流。” 王守仁看胡定山很是上路,他也笑呵呵的说了不少,胡定山身上的优点。 总之二人通过这一场宴会,也算是知道了彼此之间的脾气,平日在朝堂之上,二人也没有时间交流,更何况在朝堂之上,谁又敢大声的喧哗,谁又敢私底下刻意的去交流。 二人在朝堂之上所占的位置也不是很方便交流,所以,虽然胡定山知道有王守仁这样的一个人,他的脑海当中对这个人也是有一个评价的。 但是却一直没有什么机会,彼此之间相互攀谈。 二人聊了几句之后已经有不少人都站起来了,原来安阳郡王已经从屏风的后面走出来了,他的脸上带着笑容,他看到众多的人都像自己行旅和问安的时候,他的脸上的这种笑容愈发的明显。 他扫视着下面的所有的人,然后让大家先都坐下,这才挑了几个人的名字一一的点着。 当然这几个人的名字都是属于所有的人耳熟能详的,而且这几个人的身份地位也不比安阳郡王低。 他之所以如此,这是为了体现出自己对这几位的到来的重视,这也是为了彼此之间相互给面子,既然他发出的请帖方给予了回应,这就证明他们之间的关系还可以更进一步。 与其说这是一个庆功宴,倒不如说这是一个检验谁想要和他走得更近的宴会。 所以他在环顾四周,说了一些名字之后,安阳郡王坐下清了清了喉咙,他又对着大家说道。 “本王感谢各位的到来,我也只不过是立下了小小的功劳,承蒙皇上的厚爱,所以才会对我嘉奖。” “今日与其说是给我庆功,倒不如说是各位朋友聚在一起热闹热闹,所以大家千万不要拘束。” 安阳郡王说完感谢的话语之后,他举起了酒杯,所有的人和他一起干了第一杯酒之后,安阳郡王又倒了一杯酒 等到三杯酒全都喝完,所有的人才坐在那里随意的聊,因为主人的三杯酒已经敬完了,剩下的就是客人有对主人敬酒。 “怎么样?你不想去和安阳郡王喝一杯?” 徐达看到胡定山没有想要过去敬酒的意思,所以他才会有此一问,当然这也是他故意想要这么问的。 胡定山呵呵一笑表示,自己还不着急,毕竟现在有那么多的人争先恐后的去巴结安阳郡王。 他作为参加宴会的人,和这些人的身份地位相比还差了不少。 他当然不和这些人争抢,而且胡定山还不知道安阳郡王对待自己是什么态度,他也不想现在去凑这个热闹。 “徐大人怎么不和安阳郡王喝一杯呀!” 胡定山反问了一句,想要知道徐达此时态度,徐达听到胡定山的问题,他呵呵一笑,表示自己和胡定山想得差不多。 胡定山一听这话,就知道徐达没有说真话,而且在他的印象当中,徐达和安阳郡王之间并不过于深厚的关系。 救过三巡,拆过五位之后,胡定山坐在那里依然没有动,但是徐达就站了起来,他看了左右一眼,有几个武将和他一起站起来了,徐达端着酒杯高声的说道。 “我老徐今天能够参加安阳郡王的庆功宴,这是我老徐的荣幸。” “我也敬安阳郡王一杯酒吧,祝安阳郡王以后还能立下功劳。” 徐达说完这话,后面的其他的武将举起酒杯,纷纷的说着祝福的话语,但是这番话语落入胡定山的耳中,却听到的是如此的平淡,而且不仅仅是平不平淡的问题。 他听到这番话语的时候,感觉这些武将过来就好像是在走过场一样,根本就不是想要趁机和安阳郡王交好,只不过是不想博了安阳郡王的面子。 这让胡定山在心底有了遐想。 “难道这些武将和安阳郡王之间有什么矛盾吗? 第一百六十七章 敬酒之局 “只不过是现在双方必须要在面子上过得去。” “看来这个矛盾并不太大,如果是大的矛盾的话,安阳郡王也不会自讨没趣的邀请他们,而他们也不会故意的来蹭一鼻子灰。” 胡定山不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是否正确他还是看着徐达的表情,他并没有从徐达的表情当中读出什么信号。 而安阳郡王听到了这些武将的祝贺的话语,他端起一杯酒,他的脸上反而是非常的欣喜。 只不过胡定山知道安阳郡王向来是一只笑面虎,在面对着任何人的时候都是以笑相对。 所以安阳郡王现在的笑容未必是他心底的真实的想法。 “感谢各位将军诸位实在是太客气了,咱们都是同朝为官,全都是为了陛下尽心尽力。” “我什么都不说了,我只希望各位将军也都能立下功劳,我只希望以后咱们同心同力,一起能为大明再创造辉煌。” 安阳郡王喝了这杯酒就坐下去了,而徐达他们几个喝完之后也坐下来。 此时胡定山在心中仍然在分析着安阳郡王的这番话语,这算是极为平常的场面的话,而徐达他们也没有其他的话语。 这倒是让胡定山觉得自己之前的猜测可能是正确的。 王守仁是属于文官武将兼得的人,所以刚才他和这些武将一起对着安阳郡王敬了一杯酒了,他看到胡定山还没有任何的动作,而且有不少的文官都已经单独的向安阳郡王敬酒了。 王守仁笑呵呵的提醒胡定山现在也差不多,该到向安阳郡王敬酒的时候了,而此时胡定山这是没有着急他在等一个机会。 如果有和他差不多品级的人在敬酒的时候,他就是顺势而为之就可以了。 徐达端起酒杯,笑容满面的对着胡定山表示。 “人家主人都说了,要让咱们随意,既然如此咱们两个也就借着这个机会多亲近亲近,来,咱们先碰一杯再说。” 胡定山听到徐达的话,端起酒杯和徐达喝了一杯,但是他哪曾想到这一杯酒喝完之后,徐达还有第二杯和第三杯。 等到他一连喝完了三杯之后,徐达这才满意的笑呵呵的坐下,而这还只不过是开始而已。 徐达旁边的那些人见到徐达都已经和胡定山喝了三杯酒了。 其他的人当然不甘示弱,而且都说着让胡定山无法拒绝的理由,结果这酒喝起来,胡定山就已经感觉有一点喝的多了。 “不行了,各位大人,我不胜酒力,我已经喝得迷迷糊糊了。” 胡定山看到远处还有人过来要和自己喝酒,他连忙的推迟着,而旁边的徐达却在说。 “你们这些家伙哪有这么喝的,胡定山一个人被你们这么一群人灌酒,哪能不喝多呢。” “你们要是真心的想要和胡定山喝酒,我看你们先自己喝上几壶酒,然后再过来,这才算是诚心。” 胡定山听到徐达这番话,他作出表态,自己确实愿意和这些人多喝上几杯,但是奈何酒力不行,所以也只能是甘拜下风。 现在徐达所说的这番话当不得真,当然胡定山这是给这几个人一个台阶下。 因为他也知道这几壶酒灌下肚子绝对不好受,哪怕就算是喜欢喝酒之人,一连喝下几壶酒,肯定也是迷迷糊糊了。 如果正常情况下,这几个武将听到这番话语,就会顺着坡下驴,然后浅喝一杯让胡定山随意的喝一下,能够表达感情,彼此之间也算是有了联系,这就可以了。 但是胡定山万万没有想到这几个武将听到徐达的话,有人哈哈大笑。 “徐大人说的对,咱们喝酒图的就是一个爽快,既然要先罚几壶,那我就先打一个样。” 胡定山还没有开口说话之时,此人已经拿着两壶酒咕咕咚咚的就灌到了肚子里面。 胡定山嘴里一直在说这蓝珠的话语,但是根本就没有用。这两壶酒喝完之后此人已经脸色红润,而且有点摇摇晃晃了。 他把酒壶扔到了一边,顺手就抓起了旁边桌子的酒杯,然后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走到了胡定山的面前。 “徐大人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我早就听说胡大人是个才学双绝的人,今日得此一见也算是百闻不如一见。” “胡大人果然是一表人才,不仅仅是长相出众,而且谈吐也让我们这些朋友甚是欢喜,我敬胡大人一杯,以后咱们多亲多近。” 胡定山已经喝得迷迷糊糊了,他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就又赔了一杯,随后又有人上来,这让胡定山直接开始摆烂了,他也不再说这劝阻对方的话了。 总之现在就是本能的举起酒杯,然后喝酒,喝酒之后又有人上来,哪怕就算是有人在说着自己是谁。 而此时胡定山则是本能的点点头,而且他就算是坐在座位之上脸色红润的都已经让别人看出来喝多了,但是这些武将又是一直和胡定山全都喝完酒,这才作罢。 而这些武将此时的状态也都是和他略微有些酣睡的状态。 “兄弟们,咱们接着安阳郡王的庆功宴,借花献佛,咱们也敬一敬那帮文官一杯。” 有一个武将喝多了,站起来想要搞事情。 其他的人听到这话嘴里嘟嘟囔囔的在说着,凭什么他们敬这些文官,这些人应该过来敬他们。 毕竟江山都是他们守护的,如果他们没有守护江山,这些文官又何来治理江山? 而那些文官原本就是瞧不起武将的,听到这番话语之后他们先是看了看徐达和常遇。 春见到这二人并没有什么反应,就好像是有点喝多了,有的文官不满意的站起来回怼这些武将。 而这些武将扯着脖子就在回击,武将原本都是粗鲁之人,所以说出来的话当然是很难听,而这些文官虽然文啾啾,但是言辞却会很犀利,而且这些文官又在嘲笑着武将。 总之原本是场面和谐的庆功宴,就是因为这一个插曲顿时变得一团糟糕。 第一百六十八章 混战宴会 “你们这些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们都是软骨头,怎么能和我们武将相比。” 武将在说这话的时候,还用手指着几个文官的方向,这让这几个文官顿时心中滋生了不满。 虽然刚才他们也在嘲笑着武将都是莽夫,而且见到了酒肉就是和见到的亲娘差不多。 但现在被别人都指到鼻子上了,这些文官如果能够再忍下去,那他们也就成为了别人耻笑的对象。 哪怕就算是有个别的文官担忧和这些武将吵架,有可能对方会动手。 “你们这些莽夫只知道会动粗,和你们根本就没有办法讲道理。” “和他们这些人讲什么道理,他们连大字都不识。” “和他们多说一句话只会辱没了我们,和他们再多讲一个字,只会体现出他们更没有教养。” 有的文官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羞辱对面的这些武将,所以他们只会用这样的方式,而武将听到了这些羞辱之后,终于忍不住了。 有的武将已经大步流星的往文官这里来了,原本文官以为这些武将会看在安阳郡王的面子上,不敢在这里闹事情呢。 毕竟今天是安阳郡王的庆功宴,如果把这个事情搞砸了,大家的面子上都不好看。 但哪里想到,此时的武将都已经喝多了,他们才不会在乎这些事情呢。 有人薅住了文官的衣服领子,有人则是直接就给文官来了一耳光。 “你们敢打我们,今天我就和你们拼了,我这一把老骨头也就不要了。” “真是有辱斯文,今天说不得,我要给文人争一口气啦。” “你们这群败类!” 文官越是如此,越是刺激的这些武将动手,现场顿时变得一片混乱,而此时徐达就好像是喝多了一样,竟然趴在桌案上面还打起了呼噜。 而其他的那些武将看到文官竟然敢反抗的时候,他们全都冲了上来,此时的胡定山依然在那里迷迷糊糊的望这些那些人影。 他刚才也听到吵了起来,但是他感觉浑身好像是没有力气。 而等到这些人真打了起来时候,他清醒了一点,顿时明白了,今天的事情可能要变得糟糕了。 胡定山的脑海当中瞬间就有一个结论,他认为今天的这些武将之所以敢在这里闹事情,可不单单就是因为喝多了的缘故。 哪怕就算是一个武将喝的再多,也没有看到武将在朱元璋的面前闹事情,所以这些人此时的闹事情有可能是刻意而为之。 但是这其中的道理胡定山还没有考虑清楚,因为他的脑袋还是浑浑噩噩的。 随着这些文官和武将打了起来之后,安阳郡王坐在那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最开始是没有制止这些人的争吵的,不知道是因为他不方便说话,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现在看到双方都开始动手,而且闹得越来越过分的时候,安阳郡王这才大喊一声。 “都给本王住手。” “你们看看你们成何体统,你们看看你们在哪里在闹事情,难道你们真的不给本王脸面吗?” 有文官听到这话和武将不想再拉扯,但是此时武将依然,因为动手打出了真火了。 他们可没停下来,有人又对文官继续的出手,这让停下手来的文官反而是遭了殃。 瞬间双方又打在了一起,只不过是这些武将,不知道是因喝多了的原因,还是他们原本只是想要这些文官难堪。 所以在内心有一种概念,绝对不能把事情闹得太大,他们也只不过是用拳头在招呼着文官。 但是却没有将文官打成重伤,只有个别的文官被打得鼻青脸肿。 “好啊,你们的家伙居然不给我面子,那就全都给我滚出去。” “你们要打就到外面去打去,有本事你们就把对方直接给打死。” 安阳郡王扯着喉咙在喊着,但是现在的场面过于混乱了,他的声音被压制住了,这些人根本就不再理睬安阳郡王,这让安阳郡王火冒三丈。 他又喊了两句之后见到根本就没有效果,只能是把家中的护卫喊过来,将这些正在打仗的人全都轰出去,然后安阳郡王气得脸色苍白的,甩着袖子从宴会厅离开了。 因为他这个主人的脸面已经被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混乱给弄得彻底没有了,而那些没有动手的文官,见到这种情况,他们悄然的离去了。 此时武将倒是绝大部分的人都伸了手。 只有个别的武将,虽然说是嘴里在喊着一直要让双方保持理性和克制,而实际的做法却是在拉偏架。 偶尔的时候某个文官还在背后挨了一脚,这更是让文官极其的愤怒。 他们也不管身边的人到底是谁了,只要是他们看到穿着武将打扮的人,他们冲上去几个人一伙就疯狂的死咬着。 哪怕他们自身没有什么力气,但是他们可以用牙齿,他们可以用手在挠对方,而且来的文官原本就比武将多不少。 所以场面上双方还没有分出胜负,只听见武将有人大声的在喊着。 “这帮家伙不服气,咱们回去抄家伙。” “走到外面的地方宽敞,这里有点憋屈,到外面放倒这帮王八犊子。” “对兄弟们咱们先出去,别把这里东西打坏了,到时候咱们的俸禄可赔不起,咱们可不像这些文官,每天就知道捞油水儿。” 有武将带头往外面走。 而文官抓住一些,人不放这时这些武将可展现出来了孔武有力的一面了,他抓住一个人,就往人群里面丢。 还有人竟然伸出脚,一脚就把文官踢得多远,此时这些文官略微的变得有些清醒一点了。 虽然他们还在大呼小叫,但是没有人敢去追武将,而有人还在喊着,一定要到皇上那里去告状。 徐达身边的人扶着徐达在往外面走,而此时徐达虽然趴在桌子上,他的嘴里还在嘟嘟囔囔的喊着。 “胡大人呢,你们可要照顾好胡大人,可别让我的哥们儿受了欺负。” 第一百六十九章 酒醒回味 “你们不用管我,我还能再多喝几杯。” 有人听到这话只能去扶着,趴在桌案上面的胡定山,有二人想要把胡定山带离这里。 此时这一顿闹,让胡定山已然清醒了不少了,他听到徐达在喊着自己的名字,然后又有人扶着他,胡定山顺势起来了。 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这里留的时间越长越糟糕。 虽然他并没有和安阳郡王打招呼,但是这一顿闹已经让他明白了,今天虽然说是一个庆功宴,但是显然武将别有用心。 他们来这里并不是为了给安阳郡王庆功的,而是想要搞事情,只是胡定山还没有弄明白这些武将和安阳郡王的关系。 而且他现在也有一点迷迷糊糊,他觉得这里有阴谋诡计,但是却又想不清楚。 胡定山只能是脚步踉踉跄跄的和这些武将一起往外面走,再往外面走到门口附近的时候,他感觉有几道火辣辣的目光盯着他。 如果在平时他肯定会留意这种现象的,但是现在他的酒还没有完全清醒。 所以他还是被动的和武将一起往外走。 从远处看去,胡定山好像是被武将前呼后拥的带离了这里。 等到武将把胡定山送回家之后,胡定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他一觉醒来这才回忆着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糟糕了,这些家伙昨天和文官打到了一起,而我又和武将掺和一起,恐怕这一次自己被徐达给算计了。” 胡定山喝了一碗凉茶,头脑放清醒了一点儿,他随即意识到了一个不好的问题。 “看来徐达主动的接近我,可是有目的的,而且当时的徐达很可能根本就没有喝多。” “他只是不想参与到其中,然后又想看看发生了什么,所以才会故意的装成喝多的样子。” 胡定山瞬间就想通了这个道理,他揉着太阳穴,因为他想清楚了这个道理之后,后面的事情他也就想的明白了。 原本他是属于跟在朱元璋身边的人,他不需要让自己做出选择,哪怕就说是文官和武将的关系一直不好,但是他和文官和武将之间从来都没有什么矛盾。 他站在这些人的周边也是若即若离,他并没有表明自己非要站在哪一方面,但是有了昨天的事情可就不一样了。 昨天那些文官可是看到了他和武将打的一片火热,而且文官和武将动手的时候,这些武将又是率先的保护着他,把他从宴会厅给带走了。 如果这落入了那些有心人的眼睛之中,这种解释可就是胡定山已经选择了队伍。 他现在已经站到了武将这边,胡定山想到此处的时候,他一拍额头。 “徐达这个老狐狸呀,他这是给我用了这样的一招,怪不得猛灌我酒呢。” “我说他平时对我也是笑脸相对,但是绝对没有昨天热情了。” 胡定山知道,如果是自己在清醒的状态下,如果是在没有参加宴会的状态下,或许他不会和许大走得这么近,而且面对着这些武将的热情,他也知道该如何应对。 但是昨天喝了几杯酒之后,他迷迷糊糊当中就不知不觉的中了对方的算计。 如果是他起来和安阳郡王交流,他必然还会去文官那边和一些文官攀谈几句,毕竟他不能总是留在武将这里,这样也会产生误会。 但是正是因为他还没有来得及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就已经被徐达让人给灌多了。 这就已经导致了后面的事情,他都根本没有做。 “这要是想解释清楚,可能是要花费一些口舌了。” “难道王守仁不知道这个道理吗?难道王守仁这一次已经选择站到武将这边了吗?” 胡定山心中猜测,这和自己一样年轻的王守仁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他又猜测这之前海瑞到了他们那里打招呼,有没有什么目的。 如果之前这些看着好像都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举动,现在仔细一想又好像是有意义,但是具体有什么事情,现在胡定山推断不出来。 “大人,昨天你喝多了那些武将把你送回来的时候,专门的说了还会过来看你的。” 仆人过来给胡定山添水的时候,顺便的说昨天这些武将把他送回来之后的事情,胡定山听到这话眉毛皱的越来越紧。 如果是在让这些武将主动的登门拜访,然后把自己的门槛给踏破了,这就代表着他站队武将这边的事情已经注定了。 “这些家伙还真会玩儿,谁说武将全都是莽夫,他们使用这些招数,还是真的一招接着一招。” “我不能等他们主动的过来了,这样会让我长一百张嘴也没办法解释,我必须要先避避风头。” 胡定山考虑好了之后,他直接吩咐仆人,但凡是有武将过来拜访,一律全都挡在外面,只需要以他正在研究为借口就可以了。 仆人听到这话感觉非常的诧异,又听到胡定山说要区分文官和武将来拜访的时候。 他专门的询问,如若是有文官来拜访的话,应当如何。 “有文官来迟拜访,也要用这样的借口,但是态度要和蔼一点,告诉对方,我有时间的时候会给他们下请帖,或者是我也会去拜访。” “注意观察这些文官的态度,一定要解释清楚,我现在很忙,而且还是皇上交代的任务。” 胡定山考虑的偏科,才说出这万花语,他现在知道如果把文官直接就聚集在门外面,这是武将愿意见到的事情。 这就等于他们还没有出手,胡定山就已经主动的将误会送到了文官的面前了。 这会让文官误以为胡定山已经选择站在了武将那边,所以才没有见他们。 但是胡定山现在如果马上就见文官,而不选择建武将的话,也会让武将那边心中有想法,他可不想只教一个方面而得罪另外的一个方面的人。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谁也不见,但是态度上又有区别。 如果有文官留意,到胡定山这里的武将,他谁都没有见。 第一百七十章 太监心思 胡定山的仆人对待文官的态度又不错,或许有些文官会产生疑惑,到时候胡定山也能够扭转局面。 他也能够把这其中的事情解释清楚,仆人按照胡定山的吩咐下去之后,胡定山收拾了一些东西,准备现在马上就躲到粮库那里去。 只有让自己躲起来,任何的人到粮库去找他,或许这叫做公事公办,这和时下拜访是两个概念。 胡定山还没等离开的时候,有人跑了进来。 “大人,皇上派人来,请您现在就入宫。” 胡定山听到这话连忙的穿上衣服,等走到府外面的时候已经看到一个老太监在那里等候着了,胡定山跟在老太太的身边,他询问的老太监。 “不知皇上这个时候找我有什么事情。” 老太监听到胡定山的话,又看到胡定山递过来了一块银子,他连忙的推脱着,如果其他的人拿出了银子来贿赂他,或许他敢接过来。 但是胡定山可是不一样的人,但凡是胡定山在皇上的面前咳嗽一声,他收银子的这个事情都够掉脑袋的了。 胡定山在皇上的心目当中和其他的官员是完全两个概念,虽然胡定山的品阶并不太高,但是胡定山受到的爱戴要比其他的官员更多。 所以老太监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万万不能收胡定山的银子的,他硬让胡定山把银子收起来。 “胡大人莫要这么做,你要是真这么做,那咱家可就不知道说什么啦。” “胡大人是皇上眼中的红人,咱家只不过是一个伺候皇上的下人,怎敢在胡大人的手上拿钱。” 胡定山听到这话当然明白老太监是什么意思了。 但是为了能让老太监实话实说和多告诉自己几句他还是硬生生把银子放到老太监的手上,表示这只是自己请老太监来喝茶的。 “这大热天的,总管能够亲自的来给我送消息,这就已经非常的辛苦了,为了不影响皇上的事情,咱们不能进到府里面喝一碗茶。” “我这个做主人的总不能让客人来了之后转身就走吧,所以也只能是让总管自己去买一碗茶水喝喝了。” “这根本就不算什么嘛,这既不算是行贿,也不算是我表达心意,只不过是我做主人的总不能让客人来我这里还口干舌燥吧。” 老太太听到胡定山这么说,脸上这才露出一抹笑容,表示自己确实这一路不敢耽搁任何的时间,生怕影响到了皇上的事情。 现在嘴巴还真有点渴,但是他们必须要马上就回到皇宫。 老太监说话的时候已经把银子揣到怀里,他知道胡定山给自己银子是什么意思,这和其他的那些官员没什么区别。 虽然胡定山在朱元璋的面前很是受宠爱,但是也想要知道朱元璋的心是这样才能够更好的去应对。 这也是大多数作为臣子的人的心中所想。 既然他拿了胡定山的好处,他当然也要说几句话了,老太监笑了笑,这才用公鸭嗓子告诉胡定山。 “皇上的心情不怎么好,有文官已经闹到皇上那里要求收拾昨天闹事情的武将。” “皇上没说让咱家来请胡大人是为了什么,但是想必也是为了此事吧。” 胡定山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子,他知道像是昨天自己与武将一起喝的烂醉如泥,然后又被对方送回来的这个事情。 哪怕就算是其他的人不知道,但是身为朱元璋肯定是知道的。 毕竟朱元璋之前的疑心就很重,只不过是对他是另眼相看的。 这一次他和武将走得这么近,或许朱元璋的心中有了想法。 而且文官和武将打到了一起,朱元璋也不能够去劝武将就这么给文官低头道歉。 他也不能让文官就憋屈的一直在自己这里闹事情,然后轻描淡写的说这次事情算了,所以朱元璋现在是很挠头也很难办的。 “看来这一次还是想让自己帮助拿主意了,至于会不会问自己和武将的那些事情,这就不一定了。” “但凡自己拿的这个主意,要是偏袒了武将,或许朱元璋就算是没有问自己这件事儿,他就已经有答案了。” 胡定山知道这件事情很麻烦,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而且也没有来得及想这其中的细节。 他刚才只想要避避风头,去那里想到文官和武将还没来呢,朱元璋提前的来这里截了胡。 他现在也只能是先到皇宫,根据朱元璋的态度在想办法了。 “谢谢总管大人的提醒。” 胡定山回过神来,对老太监表示感谢,老太监摇摇手。 “咱家可没提醒胡大人什么,这都是胡大人自己领会出来的,咱家只不过是陪着胡大人聊了两句天儿。” “咱们还是快一点走吧,莫要让皇上等的太着急了。” 老太监可是经历过太多这样的事情了,他怎么能承认自己告诉了胡定山什么呢。 万一这些事情传入了朱元璋的耳朵,朱元璋可是最忌讳有人在背着他乱嚼舌根子。 特别是他身边的这些人,动不动就把他的想法或者是他所做的事情告诉其他的官员,这等于是其他的官员在他的身边安插了一个卧底了。 朱元璋对这个事情更不会忍受。 所以老太监作为朱元璋身边的太监总管,他当然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什么事。 其实如果是其他的官员在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也是有所挑选的。 有一些人就是拿着钱来想要他说出一些无关重要的消息,他都会紧闭其口,也不会拿对方的钱。 但是老太监对胡定山的态度可是不一样的,有太多的人拿着的钱要比胡定山多的太多了。 胡定山挣点钱也只能算是喝一杯茶的钱,但是他依然接了过来,其实他是不想得罪胡定山,然后趁机又和胡定山交好。 毕竟像是胡定山这样的人,已经是朱元璋眼睛里面的红人。 只要是在朱元璋的面前,替他们这些太监多说两句好话,他们也会受到优待不少,也会受到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