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当锦衣卫》 第一章 魂穿大明，九阳入体 大明，洪熙元年四月，清明时节。 应天府（也就是如今的南京），江宁县。 窗外细雨绵绵，带着一丝微凉，却让人好不畅快。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想不通啊，诶！”陈芒一醒来便一脸茫然的在那自我哀愁。 “芒儿！怎么样？好点了吗？”边上一妇人着急道。 “娘，我没事了，现在好多了，也不头疼发抖了，可能是有点着凉发烧，才晕过去。”看着床榻边焦急而又寝食难安的张氏也就是陈母，陈芒感到一阵宽慰，“还好，至少没有一穿就变孤儿！” “那就好，那就好！你晕倒后睡了一天一夜，身子不停抽搐，还出了一身的臭汗，为娘可真的吓死了，你爹已经不在了，你要是再有什么三长两短，让为娘可怎么活啊！！！”陈母边说边抹眼泪，一阵伤心欲绝。 “过几天等上面的批文下来，你就要去卫所上任了，如今醒来没事了，娘待会儿再去找郎中给你看看，这会就先养好身子，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娘先去给你弄点吃的。”说着，陈母就抹干泪水，满面笑容的走去了厨房。 不用说，这个陈芒自是从现代社会主义社会穿越而来，刚巧穿越到这副叫陈芒的躯体上。原本社会的他叫陈辰，当时正一个人在家看世界杯，作为一名大龄伪球迷，球不球的不重要，仪式感要有。所以看世界杯怎么能没有点啤酒、花生米和烧烤呢？一口冰爽啤酒下去，正爽的开心，“嗝！”也就打个啤酒嗝的功夫，就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现在这个叫陈芒的身上。 前身刚好和其母张氏在坟前给其父亲扫墓祭奠，或许是从小体弱多病，在山林里一阵阴风细雨过后就晕倒在返程途中，急的其母张氏在一旁六神无主，担心不已。 一开始陈辰还睁眼看了一眼：“世界杯改古装剧了？”看着周围的古代装束，大街上的绫罗绸缎，布衣布鞋，还有江南烟雨和青转砾瓦……这一眼后他就晕过去了。 经过一夜的折腾，等第二天晌午醒来，他也慢慢消化了前身的一些记忆，自己悲催的穿越了。 现在是大明朝洪熙元年，明仁宗朱高炽继位还不到一年，按照历史进程，再过个把月，他就要“嘎”了.....而后就是促织皇帝朱瞻基继位。 而从原身的记忆里，他还得知，这个大明朝跟九年义务教育的历史有差别，这个大明朝武学昌盛，江湖仇杀，门派恩怨，江湖儿女恩怨情仇......数不胜数。这里大明锦衣卫不仅要帮皇帝监视朝堂上下和外族动向，还要监视江湖动向，尤其是一些邪派人士，以防他们扰乱蛊惑普通百姓，从而动摇皇朝统治。 前身陈芒就是应天府江宁县锦衣卫百户陈廉之子，其父陈廉因积伤成疾，旧伤复发每况愈下而于不久前病逝。前身自己也是从小体弱多病，年幼时期多数时间都是在家养病，等到10多岁后才跟随父亲陈廉开始练家传的武学——金钟罩，好让其日后世袭锦衣卫后有立足之地。 没错，陈家有门祖传功法——金钟罩，据传是陈家祖上跟随太祖打天下的时候，从江湖人士中争夺而来，也是靠着这门硬气功夫，其祖父才得来的世袭锦衣卫百户。 但是陈廉也练的未得精髓，不然也就不会积劳成疾而死。更何况体弱多病的陈芒，这些年修炼下来也就堪堪练就了一身庄稼把式，在锦衣卫还是不太够用的。 好在陈芒也具备了穿越者的金手指，在他这昏迷的一天一夜里，身体里有一团神秘的红雾，在体内乱窜，帮助其打通了奇经八脉和任督二脉，不仅改造了他孱弱的体质，还让他成了一个练武奇才。就是这闹出的动静，这才导致他昏迷期间，不停抽搐和出臭汗的原因。 这还不是全部，陈芒在这昏迷的一天一夜里，那团红雾还附赠给他大圆满的九阳神功，让陈芒真真正正的一夜之间成了武林顶尖高手。 “穿越者福利？九阳神功？这不是自明教张无忌后已失传的武林绝学吗？” 相传九阳神功是至刚至阳的内功心法，练成之后，内力自生速度奇快，无穷无尽，普通拳脚也能使出绝大攻击力；防御力无可匹敌，能自动护体反弹外力攻击，成金刚不坏之躯；更是疗伤圣典，百毒不侵，专克所有寒性和阴性内力。陈芒的脑海里一下子就浮现出关于九阳神功的这些信息。 “有了这顶尖绝学，还有金钟罩什么事啊，这下就有资本在这个世界立足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金手指。”陈芒咧嘴一笑，从床榻上起来走到铜镜上一看，“嗯！！！长得也不赖啊！” 现在的陈芒长的剑眉星目，五官立体而又清新俊逸，经过那团红雾洗髓伐毛后，变得更加丰神俊逸。“虽不能貌比潘安，但这估计也差的不多了，这可比自己原本满脸青春痘长得要俊朗许多了。” “芒儿，先喝点粥垫下肚子。”正在陈芒得意间，陈母端着一碗粥过来，“等过会鸡汤好了，再喝点补补身子！瞧我儿昏迷一夜都瘦了！” “娘，我没事了，您也别太劳累了！您看我现在不都好好的！”陈芒连忙说道。 所谓“既来之，则安之。”在醒来那一刻就已经融入了陈芒的记忆，所以也慢慢接受了原身的一切，这一声“娘”喊的也是无比干脆。而且心里也是十分感动，在昏迷和醒来的这段时间，陈母张氏一直都在为陈芒担惊受怕，还照顾的无微不至！ “不过自己这是瘦的吗？这是醍醐灌顶，练就九阳神功排除了体内的淤堵和杂质，这要是瘦的请老天给我骨瘦如柴吧！”陈芒无语向青天，应该这就是当父母的通病吧！ 陈母不懂修炼，也看不出陈芒有多大变化，除了瘦点，不过醒来后面色红润，气色变好了，其它也看不出什么。 “好了就好，你的身子弱，按你爹说的，功夫也就平平，等到了锦衣卫，自己多注意，多请教你爹的几个好兄弟。娘可还等着你为陈家开枝散叶，百年后好跟你父亲有个交代。”陈母越说越起劲，就差直接领媳妇进门了。 “好了，娘！我自己有分寸，而且我的功夫可不一定比爹弱哦！”陈芒笑着走过去，接过陈母手中的粥，开始吃起来。 “那你先吃着，娘去看下鸡汤熬好了没。”说着陈母急匆匆的又走向厨房。 看着陈母离开，陈芒开始思考起接下来自己应该怎么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是借着锦衣卫往上爬，当个大官，还是去仗剑闯江湖，劫富济贫，锄强扶弱？ “好像都不是很容易啊，所谓伴君如伴虎，再大的官，还不是皇帝一句话就给「嘎」了，混江湖就更不容易了，没钱没势，还整天打打杀杀。”陈芒想到，“既然如此，还是先去锦衣卫吧，至少还是皇帝亲卫，手底下也有百十个人，算是不小的权利了。看看未来有没有可能再发展下副业吧。” 第二章 羊皮卷现龙象 下午，陈母请过郎中看过后，确认陈芒已经没事，才舒了口气，而后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陈芒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一边在思考着什么。 陈芒现在光有九阳神功，可还是觉得不太够用，虽然普通拳脚刀剑功夫在九阳神功的内力加持下也有很大威力，但是招式还是太弱了，“看来还得找点武功秘籍来，像倚天里面张无忌有九阳神功打底，学什么都特别快，我应该也不差吧！” 陈芒忽的想起什么，倏地，陈芒从胸前的衣服里取出一张羊皮卷，“这就是陈家祖传的金钟罩吗？” 自从陈父过世后，这张羊皮卷就到了前身陈芒手中，他倒是每天贴身带着，也不怕被抢走。 因锦衣卫的任命还没下来，左右无事，陈芒想着先修炼看看。 一个时辰后，看着下面，陈芒哭笑不得，“还有这效果啊！” “看来九阳神功果然神奇，前身多年没有进境的金钟罩，我才修炼了一个时辰，已经登堂入室了。” 经过一番修炼，综合前身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陈芒发现这门金钟罩倒也内外兼修，也有江湖二流顶尖水平，没有想象中全身无罩门，水火不侵，百毒不噬那么强大，这应该算是个仿品秘籍吧。不过拿到江湖上也算是不错的了，一个小门派都未必有这么高的的武学秘籍。 虽然有点鸡肋，但好歹也是祖传传了好几代了，陈芒就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研究研究。 拿着金钟罩秘籍，陈芒来到院子里，推门来到院子，陈芒顺便舒展下身体，感受了下九阳入体后的快感，随之坐到石凳上，看着手上的秘籍，“如今我已有九阳神功护体，这门金钟罩也尽是聊胜于无了。” “这是什么？”雨过天晴，阳光映照到手中的羊皮卷，陈芒看到地上有密密麻麻的小字，类似蝌蚪文般。 为了看清楚映在地上的这些小蝌蚪，陈芒找来个架子，把羊皮挂在太阳底下，随后蹲在地上。旁人看了还以为是在地上数蚂蚁玩。 “这是西域梵文？”陈芒从小体弱，陈父见他练武无望，就没少让他读书，至少以后不会武不成文不就。陈芒倒也喜欢看书，特别是一些江湖轶事，武林趣闻，所以这梵文，倒也难不倒他。 “龙象般若功......”这下陈芒彻底不淡定了！龙象般若功乃是记载于《龙象般若经》上，不世出的武学秘笈，是密宗至高无上的护法神功，境界共分十三层，其外功可使掌力强悍霸道刚猛无涛，每练成一层就增加一龙一象之力，练成十层后具有十龙十象的巨力。至于十层后，更是无有记载，也就是说，十三层的龙象般若功到底是具有多大的威力根本无人知晓。 这门神功威力无敌，不过却也是有很大的弊端。龙象般若功第一层功夫是分粗浅，一二年就可练成。第二层比第一层加深一倍，需要三四年方可练成。第三层又比第二层加深一倍，需时七八年。如此成倍递增，越往后越难进展。到第十层就要近千年时间。普通人可望而不可即，只有资质顶尖的人最终也才练成第十层，就已经无敌于江湖。 “这是哪个鬼才把神功制成羊皮卷的，还在上面抄录了金钟罩。”陈芒诽腹道，全然不觉，他自己得了便宜还卖乖，祖上三代都没看出来这样品卷暗藏神功，他一来就被发现。 十三层龙象般若功，内容倒是没多少，以陈芒如今的记忆，片刻钟就已经记全，但却是十分深奥难懂。 正得意间，一阵脚步声响起，伴随着爽朗的大笑声：“呦！小芒，干嘛那？还给地上蚂蚁遮个破布帐篷，数蚂蚁玩呢？” 来人身材魁梧，一身功夫！隐于肌肉间，已达后天。陈芒见此尴尬的笑笑：“洪叔，这会您怎么来了？我正在练功呢。” 来人不是别人，是江宁百户所的总旗官洪九山，也是其父陈廉的手下，两人是多年的拜把子兄弟。在执行任务期间，洪九山更是多次救陈父于危难之间，对于前身陈芒也是多有照顾。 而陈父也不计门户之见，把祖传的金钟罩，丝毫不差的抄录给洪九山。对此，洪九山也没有辜负陈父的传授，金钟罩修炼已达后期，在此功法上成就比陈父还高出一大截。洪九山膝下有一子，比陈芒小两年，叫洪金刚，其名字也来自于此，得陈父同意也是修炼的金钟罩武学。 “这不是听说昨日里，你感染风寒，在半途中晕倒，我就过来瞧瞧。” 洪九山看着陈芒如今气色红润，一动一静间隐隐有股难以察觉的劲气，知其应该没什么大碍。“嘿！看起来你这一病，练功还勤快起来了，瞧这模样倒是比前几日变得更加俊朗了，举手投足间这气势都赶上你洪叔我了。” “嘿嘿，洪叔你瞧，这是什么？”因为打小的关系，除了自己穿越这事，陈芒也不避讳洪九山，指着地上的梵文道。 “这是搞什么，看着不像咱们大明的字体啊，倒是有点像西域那边的。”毕竟是锦衣卫，洪九山也是见识不凡，看不懂写的什么，但还是能认得这个字体。 “就是梵文！小侄今日翻看秘籍偶然间发现的一门绝世神功。”陈芒起身道。 “哦？什么神功？还能比金钟罩厉害。” “龙象般若功，练到大成，能一打十个你，练到大圆满，不说天下无敌，那也差不了多少了！”陈芒得意道。 “那你还不快把它收起来，等会叫人给抢走了！你哭都没地哭去。” “你小子能看懂这梵文？我今儿个看你气势引而不发，不会已经神功大成了吧！”洪九山调侃道，他知道陈芒从小体弱，打小看的书多，认识这梵文也不奇怪，但是武道一途却是黯淡无光。 陈芒听后大囧，“不会练，还不会看嘛！这神功我也是刚发现的，哪能这么快练成。我这气势是金钟罩修炼大成，迟早赶上你。”说着便用九阳神功催动金钟罩功法，达到比洪九山弱一筹的时候就戛然而止。不然，一下子用力太猛，惹人怀疑。现在这样就刚好，可自圆其说，等以后慢慢展现天赋，再一名惊人。 “不错不错，一阵子不见，你这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比我家小子强多了。现在我看卫所里谁还敢对你有意见。”洪九山见陈芒如今功夫已达后天，万分欣慰。因为锦衣卫江宁百户所里都知道陈廉之子陈芒能文不能武，对于陈芒接替陈廉的百户之职，颇有微词，有这么个拿不动刀的上官，自觉以后前途无望。 对此陈芒也是心知肚明，也不说什么，前身在武道一途确实废。 “洪叔，晚上没有事情吧，好久没吃到婶子烧的菜了，咱再买两只盐水鸭，到时候把金刚叫上，咱们研究研究这个龙象般若神功如何。” 陈芒谄媚的样子，惹得洪九山一记暴栗，“趁着你还不是百户大人，我再过过手瘾。” 陈芒能躲过，但没那个必要，打小的关系，就连洪九山晚上睡觉上几次茅房他都能知道。 “不开玩笑了，”洪九山凑近陈芒身前道：“这龙象般若功你可得藏严实了，流传出去可是能让那些武林人士争得头破血流，引起一场江湖浩劫，就算我们锦衣卫也一样，所以我不能练，你也不能和我们家金刚说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说完洪九山又发出一阵感慨：“你父亲与我们家有恩，后来又把你们陈家的祖传功法传授给我，我们家金刚你爹也让跟着练，这叔都记着，你也知道叔把你当成自家子侄，所以不能害你！” 没有人会对绝世神功说不，但是他洪九山不能这么做，万一哪天流传出去会害了陈芒。 陈芒知其想炼而又不愿炼的心思，笑着说：“叔，没你想的那么严重，这龙象般若功说它是绝世神功吧，它确实是，但它又不全是，您能懂不？” “咚！” 洪九山随手又是一个暴栗：“臭小子忽悠我呐，什么他是又不是的，听得我云里雾里的，欺负我读书少是不是？直接说。” “哈…叔您这敲脑袋的功夫咱是永远都赶不上了。这秘籍的事晚点再说，我先去找金刚。”陈芒收起羊皮卷，连忙一闪就出门去了。 “这小子…！看似还藏了一手啊！一朝顿悟，估计功夫已经不下于我了。这下大哥泉下有知，也算是能放心了！”洪九山顿感欣慰，也跟着走出去。 第三章 传功洪家父子 夜里，洪九山家，几人围着一张桌子，推杯换盏。 知道陈芒晚上过来吃饭，洪九山特意让其夫人李氏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然后李氏自己就回房了，让他们几个大男人在那喝酒聊天。 “啥玩意儿？要一千年才能练到大成，练到十三层至少五千年？” “芒哥，你不会是喝了假酒吧？” 说话的是洪九山的儿子洪金刚，长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才十九的年纪，比陈芒还小一岁，但已经长得比他父亲还要高大威猛，也不知道是练武练的，还是基因改良了。陈芒和洪金刚从小玩到大，两人站一起就跟他随身带了个保镖似的。比之陈芒，洪金刚从小就有练武天分，一身金钟罩功夫已炉火纯青，都快赶上他父亲洪九山了。如果陈芒的父亲陈廉还在世的话，光是比功力可能还比不上洪金刚。 “咚！” 不用说又是来自他老子洪九山的一个暴栗，“臭小子，别说话，让你芒哥先说完！” “洪叔您这‘一指禅’打算啥时候教我啊？”陈芒调侃道，顺手拿起酒杯，一口下去，“咳！咳！咳！嘶...哈...”报应来的太快，酒一入喉，瞬间让他感受到了大明朝的酿酒技术，立马拿起筷子夹了点青菜吃，来缓解喉咙的不舒服。 “咳！这酒怎么这么辣喉咙，还是婶子的菜烧的好吃。” “哈哈哈，这可以巷口老王家自己酿的烈酒，要不是我，一般人还买不到。”洪九山看着陈芒一副狼狈的样子，立马大笑起来，“让你小子在我面前装？还想学‘一指禅’，说话说一半...” 一旁的洪金刚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样子，翘起大拇对着陈芒说：“芒哥，你是这个。这酒可不是一般的烈，平时我都不喝，也就我爹偶尔小酌一杯。” “好了，小芒你继续说！”洪九山适时打断道。 “嗯，”陈芒轻了下嗓子，“这龙象般若功是密宗至高无上的护法神功，之前我也说了它总共有十三层，每一层都会增加一龙一象之力，但是我真没骗你们，它就是这么难练，据书上记载，至今还未有人能修炼到第十三层。”说完，陈芒掰起一只盐水鸭的鸭腿继续说道：“能修炼到第几层，说到底还是要看每个人的武学资质和悟性，宋朝时期就有蒙古国师金轮法王练到第十层，已经鲜有敌手，最后惜败于杨过的黯然销魂掌下。如果他能再进一步练到第十一层，谁胜谁负那还真不好说了。” 看着沉静下来的洪家父子，陈芒看向洪九山说：“所以，洪叔您真的不必拒绝我，有生之年，大家指不定还徘徊在第五六层呢。您或者金刚如果能修炼到后期，甚至超过第十层，那对于我来说也是有益的对不？” “砰！”洪九山用力一拍桌子，他一听到修炼龙象般若功可以帮助到陈芒，仔细想想也觉得有道理就说：“好，那我就和金刚跟着你炼，你把口诀一层一层的教给我们，等第一层练成再教第二层，第二层练成再教第三层，以此类推，不然我们就不练了。” “好，那就按您的意思来！” 陈芒了解洪九山说一不二的性格，这次能劝动他还是打了感情牌，已实属不易，心想：“我这送上门的绝世神功，还有人不要的，我还得在一旁使劲推销，我太难了！！！” “呐...这是我根据梵文翻译过来的，你们先看着！” 陈芒直接把全部十三层的秘籍交给洪九山，洪九山看到密密麻麻的一大堆文字，知道这应该是整篇秘籍的内容，他起身拿到烛火上点燃：“行了，秘籍我们也不看了，反正你已经记全了，既然是神功，那留着这手抄本反而是个隐患，以后就一层一层的口口相授吧。” “快快快，咱们快点吃，等会去我那屋，我们一起学。”一旁的洪金刚早已等不及，想要一窥龙象般若功的奥秘。 “那咱就走吧，试试这门绝世武学的魅力！”说完陈芒尽可能表现的跟前身一样，跟洪金刚两个人勾肩搭背的走出去了，有些改变还是要细水长流，一下子变化太快容易惹人怀疑。 “小芒这一遭变化还真大啊，?不知道这小子经历了什么。”洪九山看着两人也起身走去。虽然陈芒尽力隐藏，但毕竟九阳神功对他的改造，举手投足间隐而不发的气势，不是那么快就能适应的。 来到洪金刚的屋里，“那我们就开始吧！”陈芒开始传授第一层口诀。 酉时，屋外还是春雨绵绵，屋里面三人盘坐在地上围成一圈。仔细看可以发现，陈芒身上隐隐间环绕有白色雾气。陈芒睁开双眼，看洪叔和金刚还在入定中，变换手势开始重新入定。 清晨，公鸡打鸣声响起，三人从入定中醒来。 “怎么样，这一夜有多少收获？”洪九山看着自己的儿子和陈芒问到。 “第一层已经成了，应该是增加了点力量，可能是因为我修炼了金钟罩，感觉增幅不大。”洪金刚摸摸脑袋，憨憨一笑。 “小芒呢？你洪叔我悟性比不上你们年轻人，差点火候，还得再练练。” “哈，我已经到第三层了。”陈芒不敢说太满，其实他夜里几次从入定中醒来，已经练到第六层了，心想：“这九阳神功果然不凡，有这神功增益，怪不得当年明教张无忌能在短短时间内练成乾坤大挪移。我这一夜时间就到了第五层，让西域密宗的和尚知道了还不得从舍利塔里跳出来。” 一听陈芒一夜时间就抵人家十年苦修，洪家父子大眼瞪小眼。“小芒，没开玩笑？” “对，芒哥，你咋比我还快啊。” 陈芒翻翻白眼：“金刚啊，要不我俩过过招？” 说完陈芒使出三层的龙象般若功，洪金刚也是摆出金钟罩的架势抵挡。“哄”一声，这三龙三象之力还奈何不了金钟罩大成的洪金刚，但是却让他感受到陈芒确实没有开玩笑，真的已经练到第三层了。“芒哥，你这再修炼几天我都打不过你了！” “你以为呢？第二层功法我先告诉你，等你练成再找我。” 一旁震惊的洪九山回过神来：“小芒，有个事，我们三个都炼了这龙象般若功，还有金钟罩，以后对外我们就统一口径说这是金钟罩功夫，绝口不能提‘龙象般若功’这五个字。最近密宗的和尚在我们大明朝各地传授佛法，被他们发现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陈芒低头沉思片刻说：“好的，洪叔我记住了。” 第四章 锦衣卫百户 在洪九山家用过早膳，陈芒就离开回家。 推开门见到张氏拿着把笤帚在清理院子，“娘，我给您找个丫鬟吧，以后孩儿时常不在家中，也好有个人照顾您。” 以前陈父在的时候，陈廉去外面执行任务，家中还有陈芒陪伴，陈母倒也没觉得。如今，陈芒也有事情要忙碌，正好可以找个丫鬟过来。 陈母略一思索笑着说：“刚从你洪叔家回来？用过早膳吗？日后你在外忙碌，为娘怕是照顾不过来，这些琐事你就别管了。正好前几日老家来信，七叔公家里有个机灵勤快的小丫头，正好要过来给娘做个伴，还能照顾下你的衣食起居。” “吃过了，李婶给做的包子，丫鬟的事那就娘您做主。”陈芒见娘已经松口，也是放下一桩心事，往后的日子都是刀口舔血，家里有个丫头照看也放心不少。 回到自己的屋里，陈芒沉下心思考当前的形式，自己有什么，能做点什么。 陈芒当前有两大绝世武学在手，九阳神功已经圆满，而龙象般若功照目前的进度可能也要不了多久，就能达到前无古人的十三层，到时候就算千军万马取敌人首级也不在话下。在江湖中，只要自己不作死，自保是绰绰有余。 “男人不仅要有实力，还得有势力，那就只剩下在锦衣卫上往上爬，在庙堂之上有一隅之地。”陈芒暗暗想到，“当务之急就是要尽快提升龙象般若功，配合九阳神功争取在批文下达之前提升到十层以上。” 想到就做，跟陈母叮嘱一番，就回屋闭关修炼。 此时，燕京城的皇宫。 洪熙皇帝朱高炽在乾清宫内半倚在榻上，总感觉哪里不舒服。一个寒冬下来，他是越来越不喜欢燕京这干燥的天气，心里一直有个想法“迁都”。 朱高炽从小在应天府长大，当时是明朝的都城，在成祖三次巡幸燕京期间，更是以太子身份在应天府监国。所以他更喜欢应天府的江南烟雨，亭台楼阁。 迁都是大事，所幸应天府作为陪都，一切所需俱全，不需劳师动众。 洪熙元年，四月十六日，洪熙皇帝下诏迁都回应天府。他派皇太子朱瞻基到应天府去拜谒太祖的皇陵，并留在那里负责迁都事宜。 诏书下达，朝堂上下百官震惊，尽管先前已有预兆，但是真要迁回应天府，他们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忙的。 而远在江宁县的陈芒也终于等来了锦衣卫的任命。 “小芒，快点！跟我去百户所，你的任命下来了，以后我就要称呼你为百户大人了，哈哈。”时隔几日，洪九山的大嗓门再次传来。 “洪叔，您小声点，我听得着！”陈芒从屋内缓行而来。 紧跟着，陈母也从里屋走出来，“九山，连我都听见了，芒儿那你就跟你洪叔快点过去吧。” “嫂子，对不住了，小芒咱们快走。”说完拉着陈芒风一般的闪过。 来到江宁百户所，进门两边站着百户所的一些总旗，小旗官，陈芒都见过。 堂上坐着一位威武不凡的大汉，眼神犀利有神，双眼透射出一丝威严。他就是应天府锦衣卫千户徐恭，一身的飞鱼服，加上腰上的一柄绣春刀，巍然不动。 “这是个高手。”陈芒心里暗忖道。 “拜见千户大人！”洪九山弯腰作揖，陈芒也有样学样。 徐恭放下手中的茶盏看向两人，当看到陈芒时，疑惑道：“恩，洪总旗，这就是陈廉之子陈芒？” “小人陈芒，拜见千户大人，先父正是前江宁县锦衣卫百户陈廉！”陈芒再次拜谒回道。 “不错，不错，好一个俊朗的陈芒陈百户！”徐恭起身来到陈芒身边，看着他身材挺拔，面目俊朗，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自信和刚毅，一身功夫深藏不漏，随之，拍拍他的肩膀连连赞叹，“他们都说陈廉陈百户虎父犬子，江宁锦衣卫从此就要没落了。如今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比之尔父有过之而无不及。” 站立在两边的是江宁锦衣卫的试百户李先林，还有一些总旗、小旗，他们左右相望，有点摸不着头脑。李先林尤其不解，他微微一皱眉，这陈芒之前他也见过，听说从小就病殃殃的，后来跟随陈百户练武，才开始转变，但天资悟性也就平平。现在听徐千户一说，难道是自己以前错看了？ 李先林来不及细想，就听陈芒适时迎奉道：“千户大人谬赞，小人也是前阵子忽然开窍，才更进一步！” 以他李试百户的实力当然看不透。陈芒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已经适应了突如其来的一身内力，已达到收放自如，别说他李先林，就算是现在陈芒身旁的徐千户也看不出多少，只当他武功精进，实力也就是不错这个程度。可不会知道，这堂上几十号人加起来，可能都不会是陈芒的对手。 “好了，以后别小人小人的了，从今往后你就是这江宁县锦衣卫百户了。”徐恭随手向一旁招招手，一锦衣卫校尉端上来一件飞鱼服，旁边放置着一柄绣春刀和一个令牌。 “这是你的飞鱼服，还有令牌和佩刀，记住！我们是锦衣卫，是陛下的亲卫，手里掌握生杀大权，只奉皇命行事。” 陈芒双手领过自己的装备，躬身道：“谢大人教诲，卑职铭刻在心。” “成祖在位时，陛下以太子之位在应天府监国，尔父陈廉跟随本千户，为陛下鞠躬尽瘁，多次立功，希望你有乃父之风。还有，日后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来找我。”陈廉在世时跟徐恭关系不错，两人是一个战壕的，现如今对于其儿子陈芒，徐恭也颇有提携之意。 陈芒知晓这位徐千户的好意，“多谢千户大人，卑职定不负锦衣卫之名。” 徐恭颔首：“今后这江宁县百户所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就先回了。” 说完，徐恭就负手走出大堂。 “恭送千户大人！”后边的人都一起躬身作揖。 第五章 江宁百户所 江宁县百户所。 明朝一个百户所，配有一个百户（正六品），一个试百户（从六品），下设有两个总旗（正七品），每个总旗下又设有五个个小旗（从七品），总共十个小旗，每个小旗又有十个校尉和力士。所以整个卫所加起来有过百的锦衣卫。 所以大明朝百姓看见锦衣卫都绕道走，这一个百户所随便拉出一个人，就够当地的县太爷喝一壶的。要知道在一县之地，县官可是最大的。 等陈芒换上飞鱼服，坐到大堂上首。 “拜见百户大人！”堂下百户所所有的试百户、总旗、小旗站成两排，他们中有人纵然有一点小心思，方才听到徐千户的一番话，也只有暂时低头。 “都是自家兄弟，在私下没这么多礼数。你们跟随我父亲出生入死，是过命的交情和兄弟。如今也一样，户所里的一应事务暂时先保持不变。日后希望大家能同心协力，为圣上分忧。”陈芒没有新官上任三把火，都是他老爹的旧部下，也不需要什么下马威，一切还是靠实力说话。 “如果没什么要事，大伙先散了吧。等我整理下遗留的公文后，再召集大家。” “谢大人，卑职等告退。” 等众人解散后，试百户李先林，还有洪九山和另一个总旗张起泰还留在原地等候。 李先林迈步上前，递上几份信函，“大人，这是这段时间上面发下来的，我们正在执行的一些任务，也无大事，兄弟们都能完成。就是听说圣上有意迁都回到应天府，也不知真假，如果事情成真，那我们到时候可能会忙起来。” “谢李百户提醒，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让兄弟们把手头上的事情尽量先都处理完，以防万一。” “是，大人。”李先林和张起泰也拱手告退。 李先林的一番话也令陈芒想起就在这段时期，在历史上洪熙皇帝朱高炽有意把都城迁回应天府，此事最后也是因为仁宗的突然驾崩而告终。 而伴随此事的是皇太子朱瞻基南下负责迁都事宜，直到洪熙皇帝驾崩，皇太子接收皇帝遗诏欲北上入宫发丧，路上还发生了行刺事件。 “或许这是个机会！”陈芒暗暗想到。 此时，大堂上只剩下陈芒和总旗洪九山。 “大人，试百户李先林，别看他一副苦瓜子脸，生人勿进的样子，这是他装出来，等你熟悉之后，就会知道他这里头藏着东西。”洪九山靠近陈芒点点自己的脑袋，轻声说到。 “李百户这人也很有才能，文武双全，他之前的那副样子也是为自己的前程担忧。至于这张总旗，更简单，他就是个武痴，只要拳头比他硬，他就服你。”洪九山继续说到，“之前大伙都以为新任百户是绣花枕头，所以才一个个没有好脸色。等以后他们就会知道你陈百户的拳头有多硬。” “洪叔，都说了私下不用礼数，你还是叫我小芒。咱叔侄还用那么客气吗？”陈芒起身站到洪九山身边。 “他们都是我爹以前的手下，多少我还是有点了解，知道他们都没什么坏心思，所以我才告诉他们一切照旧。”陈芒不以为意的说。 “这样，最近大家都在追缉一伙江洋大盗，这些盗贼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居然偷盗应天府的皇宫，被守卫发现后，就遁走了。据说有可能逃窜到我们江宁县，到时候你带领弟兄们去搜捕，也让大伙看看小芒你的实力。”洪九山为陈芒想了个办法去服众。 “洪叔！江洋大盗哪是说抓就能抓到的，能去盗皇宫的也定非一般人，也不知道这皇宫里有什么在吸引他们。”陈芒蹙眉道。 陈芒心想这成祖都迁都有些年头了，这应天府皇宫到底有什么值得去偷盗的，这伙盗贼肯定不为财，不然他们随便打劫一家应天府的富商都比这富裕。 陈芒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洪叔，金刚现在左右无事，一身功夫也不能无用武之地，要不就先来百户所当个在我身边当个校尉？” 洪九山大笑一声，“可以啊，我正想跟大人你说这事，金刚知道他芒哥你现在当了百户，早在家闲不住了，一直嚷嚷着要给你当侍卫。” “那洪叔你安排下，看哪个小旗还缺人，到时候我把他名字报上去。”有个靠谱的兄弟在一旁帮忙，陈芒心里也舒坦。 “好，那卑职现在就去查一下。”洪九山又郑重的抱手告退。 等洪九山走后，他一个人来到卫所的后衙翻看历年的一些卷宗，同时了解下这江宁县的一些情况。 陈芒手上拿着卷宗，但是脑子里想的还是洪九山方才提到的一番话。 “这伙盗贼，到底是要偷盗什么东西，不惜以身犯险？” 想不通，陈芒暂时就不想了，该来的总会来。 陈芒走出百户所，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路上的行人看到陈芒一身锦衣华服，还有腰间挂着的绣春刀纷纷绕道。 不用说，这飞鱼服和绣春刀，对普通的老百姓来说，不亚于一个特警身穿防弹衣，手持冲锋枪。 在大明朝，百姓对这锦衣卫就是这么恐惧。 陈芒漫步来到家门口，还未进门，便听到从院子里传来的一阵欢笑声。记忆中，自打父亲陈廉过世后，母亲应该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打开院门，陈芒看到一穿的粗麻布衣的小丫头，蹑手蹑脚的坐在石凳上，正在给母亲聊天话家常。 “这是......？” “芒儿，你回来了啊，见到千户大人了？”陈母忙起身相问，看着陈芒的一身锦衣卫飞鱼服开心的说到：“穿上这一身，我儿更加玉树临风，威武不凡了。” “娘，您这哪是哪啊，怎么穿不还是您儿子吗？” “哦对了，这就是早上刚说到的七叔公家的小丫头叫九儿，赶巧了，今天七叔公带着她来赶集，顺便来认个门，我就给留下来了。”陈母拉起小丫头的手笑着说到。 “小九，这就是你表哥陈芒，以后要是在外头有什么事都可以叫你表哥给你帮忙。”陈母跟拉红线似的说了一大串。 陈芒仔细打量着这个小丫头，近看也就是十二三岁的样子，一双大眼睛长的还算机灵。 “九儿？以后我不在家，我娘就要靠你照顾了哦，要是有什么搞不定的事情可以来找我。等再过几年让我娘在这县城里给你找户好人家，咋样？”陈芒忽然打趣道。 “嗯，表哥，我会照顾好姨娘的。”小九儿瓮声细语的说。 陈母佯装严厉的打了下陈芒的手臂：“行了，小九还小呢，别逗她了。” 陈芒讪讪一笑，就回自己屋去了。 第六章 旧皇宫盗窃案 翌日，陈芒来到百户所，准备新一天的点卯。 等点卯完毕，一锦衣卫缇骑匆匆而入。 “禀大人，卑职奉千户大人手令，命陈大人到千户所待命。”来人是应天府锦衣卫千户所的校尉，奉徐恭徐千户的手令让陈芒到千户所去待命。 “辛苦，千户大人可有说有何要事？”陈芒询问道。 “卑职不知，顺天府的各百户所大人都已经赶去，请陈大人尽快赶往。”来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可能真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一旁的试百户李先林提醒道。 陈芒双眉紧蹙:“李百户带领一小队跟我一同前往，洪总旗和张总旗在这里待命，等我回来。” 说完，就有一校尉牵着两匹马在门口等候。 陈芒和李先林立即上马，“驾！” 两人策马朝着千户所狂奔，后面还跟着一小队的锦衣卫人马。 “李大人，你先随我进去，其余人在外等候。”等陈芒赶到千户所，拿出自己的令牌，“我是江宁县百户。” 守候在门口的锦衣卫看过后，放他进入。 应天府治下有上元、江宁、句容、溧阳、溧水、高淳、江浦、六合八县。陈芒所在的江宁县百户所离得近，等陈芒进入大堂，里面还只有寥寥几人在等候。见来人，互相点头示意，站在两边谁也没开口说话。 不过多时，风尘仆仆的一行人陆续赶到，千户徐恭也从内堂急步而来。未见寒暄，徐千户便开口说道：“都来齐了吧？陈芒！” “卑职在！”陈芒上前一步，双手作揖。 “先介绍下，这是新任江宁县百户陈芒，他便是陈廉之子，以后你们都相互多照应下。”徐恭指着陈芒对其余人人等说道。 “小子陈芒，见过诸位大人。” “既然是陈百户之子，那理所应当的，以后可以到我上元县百户所多走动走动。”闻言站出来一威武大汉，他就是上元县百户李世立。 “果然是一表人才，颇有乃父之风。”其余人等也都附和道。 在此地，陈父的名字还是好用的，毕竟陈廉就任锦衣卫百户多年，跟各县卫所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一阵寒暄过后，徐恭适时站出来说道：“得指挥使大人密令，圣上欲迁都回应天府，特派太子南下负责迁都事宜，如今皇太子已经在路上，不日即将到达。” “到时候这应天府就是天子脚下，以后诸位的前程也指日可待。”顿了顿，徐恭继续说道，“想必日前旧皇宫失窃事件各位都已了解，而如今迁都在即，发生此事，圣上龙颜大怒，已把此案移交给我们锦衣卫，诸位务必在太子到达之前抓住贼首。” “卑职领命。”堂下众人齐声喊道。 陈芒等人领命离去，一路上，他心底的疑惑又开始冒出来。这伙人到底有何目的去偷盗一个旧皇宫。陈芒觉得解开这个谜团，或许整个案件就会清晰起来。 回到江宁县，无处着手的陈芒又去翻阅卷宗，希望能从中找到蛛丝马迹。 太祖时期的一份卷宗中还真让陈芒看到了一丝曙光，其上显示太祖次子秦王朱樉，于洪武二十八年三月，为人下毒而死，而陪其殉葬的秦王妃正是元朝河南王王保保之妹观音奴。此案个中隐秘悬而未决，至今没有定案。 陈芒正是看到“元朝河南王王保保之妹观音奴”这个名字，他觉得此秦王妃很有可能就是明教张无忌的妻子赵敏。那么对于传闻中，太祖灭明教，而后张无忌为了赵敏忍痛自宫，隐姓埋名进宫当了一名太监。 很可能就是为了这秦王妃，说不定秦王朱樉就是被他毒害而死。事发后，太祖很可能为了隐秘这段恩怨，赐死秦王妃，名为为秦王殉葬。 最重要的是据传张无忌在宫中隐姓埋名期间，自创绝世武功《葵花宝典》，此宝典张无忌一直存放于皇宫里。 另有记载，在太祖驾崩后，当时的皇宫也曾失窃过一次。丢失的正是后人誊写抄录的《葵花宝典》，目前很可能落到日月神教的手中。而原版的《葵花宝典》其实早已被太祖赐予当时的大太监，很可能一直存放于应天府的旧皇宫大院内。 这么一相结合，此次旧皇宫失窃事件已然明了，很可能又是那些江湖门派得不到日月神教手中的宝典秘籍，来旧皇宫碰碰运气。 知道是为何而来，那么要想找到这伙行窃者就又容易一点了。 合上卷宗，陈芒马上召集人马，带上李先林和洪九山直奔旧皇宫。他想看看这个在后世大名鼎鼎“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的《葵花宝典》还在不在旧皇宫，最主要的是陈芒想一睹其风采，毕竟能让无数人不惜自宫而去修炼的宝典必有其不凡之处。 旧皇宫外， “大人，我们来此是？”李先林最先问到。 “我想我可能知道此次盗贼入皇宫的目的了。” “走，我们先进去看看。” 守卫看过锦衣卫令牌后，就放陈芒他们进去了。 “你们知不知道《葵花宝典》这门秘籍？”进得皇宫陈芒对李先林几人问到。 几人听闻后面面相觑，显然他们不清楚这门能让人断子绝孙的宝典秘籍。 “这是门很高深的绝世武学，不仅能横行江湖，还能让人断子绝孙。”陈芒一时兴起，边走边打趣道。 洪九山一听，双腿一哆嗦：“这算什么绝世武功，这么阴险，还专打人下三寸？” “哈哈哈......”陈芒不禁大笑起来。“可能我没表达清楚，我的意思是能让修炼的人断子绝孙，哈哈哈......” 陈芒身边的李先林听后更是一头雾水，难道是这武功比较难练，容易走火入魔而伤到下三寸？ “好了，简单点的说就是这神功太监能炼，旁人若想修炼，那必先做个太监。” 陈芒见前面快要到了，也就不卖关子了。 “这么绝的神功，白送我都不要，难道这伙人就是来偷这个？回去好做个太监？”洪九山摇摇头叹息。 “洪叔你不想练，不代表旁人不想啊，更何况他们也未必知道‘欲练此功，必先自宫’这个前提。” 陈芒自己现在是两大神功在手，不然他也不知道在《葵花宝典》面前，能不能挡住诱惑。毕竟多少武林豪杰，他们的定力肯定也不差，但在它面前都变的疯魔而自宫。 第七章 《葵花宝典》 入得宫内，陈芒最先来到后宫，因为这宝典最大可能应该还收藏在某个大太监的房内。 陈芒找这宝典除了有想一睹前世大名鼎鼎的《葵花宝典》的芳容，最主要还实想看这《葵花宝典》到底还在不在这皇宫内。如果还没有失窃，那这伙人可能还会再来，到时候就能来个瓮中捉鳖，毕竟现在大海捞针，也追查不到什么。 陈芒带人来到奉天殿，“李大人，你先带人去各个房间搜一下，特别是那些太监的房内，叫大伙注意点不要弄乱里面的摆设。” 闻言，李先林和洪九山颔首各自带人散开就去搜寻了。 陈芒独自来到殿外，纵身一跃，右脚一蹬，飞身来到屋顶。一眼望去，一幢幢宫殿雄伟至极，在后世却是无法看到的，历史的车轮还是让它惨遭破坏。 站在房顶，陈芒感慨一番后，远远看到李先林从一个不起眼的房屋内走出，手上拿着一个布包赶过来。 陈芒飞身而出，脚尖在屋顶上轻轻一点，瞬间就落到李先林身前。 “怎么样？找到了？” “大人，你看下是不是这个？”林先林顺手打开包裹着的绸布，显露出“葵花宝典”四个大字。 陈芒拿起册子，深吸一口气，让自己达到心如止水。他怕自己翻看后把持不住，那陈家就要绝后了。 翻开册子：“欲练神功，引刀自宫；炼丹服药，内外齐通。今练气之道，不外存想导引，渺渺太虚，天地分清浊而生人，人之练气，不外练虚灵而涤荡昏浊，气者命之主，形者体之用......” 陈芒看了会发现这是以内功为主，外功为辅的武功秘籍，不乏有剑法、针法、丹药等，心想怪不得那么多人前赴后继的给自己一刀，九阳神功比之还稍逊一筹，也就自己修炼的了九阳神功，再火箭般的提升龙象般若功到十层才能克制它。 没错，这几日陈芒也没有荒废，一有空就修炼龙象般若功，感觉这门功法就是为他而生，已经修炼到了第十层，而且隐隐又有突破迹象。 合上册子，陈芒恶趣味又起:“没错了，这就是《葵花宝典》，你们想看看吗，说不定你们中有适合修炼的呢？” 虽然这秘籍对自己狠，但其精妙程度怕是能让江湖上的人抢破头。 林先林和洪九山等人听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凡是练武的没有对绝世武功不动心的。但又担心真如陈芒所说，看过后对它着迷，忍不住给自己一刀，一想到这，他们就浑身哆嗦了一下。 “我还是不看了，我的金钟罩也不差，最近又有所悟，隐隐有突破迹象，到时候也是少有对手。” 洪九山最先反应过来，毕竟他还有陈芒传授的龙象般若功，进度虽不快也才到第二层，但可能是此功的加成，让他原本就修炼到后期的金钟罩也快要突破了。所以这坑人宝典对他的诱惑没有这么大。 至于李先林，他原本出身于一个江湖小门派，只不过后来没落了，就投身朝廷，做了一名锦衣卫。他对于这宝典还是有点想一睹真容，对于陈芒说的那些话也是将信将疑，毕竟刚刚他陈芒也看了很久，表情一点变化也没有。 “大人，您刚才看的时候，卑职看您......” 陈芒知道李先林的意思，他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想知道他看过后为什么没有什么变化，还是这么淡定。 “那就看看吧！”陈芒随手一抛，秘籍就到了李先林手中。 李先林微微颤抖的双手，慢慢翻开，“欲练神功，引刀自宫......”，立马合上，还重重呼出一口气。 就这开头几个字，已经吓得他毛骨悚然，他家中新纳的如花似玉的美妾可还没有疼够，还想给他们李家多留几个子孙后代呢。 李先林回过神后，心底也对陈芒的身手也有了进一步的认识，看陈芒对着这坑人宝典这么久，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这份大毅力要是没有深厚的武功打底，那他是万万不相信的。 同时也暗叹，还是洪九山果断，知足者常乐，早早就对这秘籍断了念想。他可不知道洪九山新学了一门比之还要高深的武学。 李先林双手奉上秘籍：“大人，卑职愚蠢，早该相信您的话，对它死心。” 其余人等看到他们的李百户这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也是彻底信了陈芒的话，马上回神，切断脑海里的念头。 “李大人好定力，一般人可禁不住它的诱惑。”对于李先林能这么快就切断念头回神，陈芒也是赞叹不已。要是陈芒知道他李先林是舍不得家中的娇妻美妾，他一定会吐血三升，翘起大拇指，高喊一声：“李大人牛掰！” 东西找到了，陈芒也不打算放回去了，等回头自己把上面的内容记住后就把它投入火海去。 陈芒想的是这秘籍自己不练，也不能给对手给夺去了给自己增加打野的难度。 对于为什么又要把内容给记住？这不是到时候说不定遇上个天赋高又对自己忠心的小太监或者没了那个啥的人，陈芒还能传授给他们给自己增加助力。 陈芒找来一本大小一致的道德经，把《葵花宝典》的封面撕下来，叫人装订到道德经上去。 “李大人，叫人把这本道德经包裹起来放回原处去。”陈芒想用这本道德经钓鱼，就算鱼儿咬饵遁去，那他也没什么损失。 “大人这是打算稳坐钓鱼台？刚搜查的时候卑职就发现有好多处地方都有被人移动翻查的痕迹。这伙盗贼应该来了不止一次，只是没被守卫发现而已。”李先林叫人把册子放回去后也赞同道。 “嗯，洪叔去多叫些人来，不要惊动旁人，把张总旗也叫上，今晚我们就在此地钓鱼执法，看今晚能不能吃上全鱼宴。” 陈芒布置好一切，时辰还早，索性就坐到殿外的台阶上，这会儿天色好，也没有下雨，春风徐徐，阳光洒在身上让人身心畅快。拿出秘籍看了一会便全篇记入脑海，随手掏出火折子点燃，等它烧成灰烬。 酉时刚过，洪九山和张起泰也带人过来了，顺便还带了点吃食。 今晚他们还不知道要守到什么时辰，可不能饿着肚子干活。 第八章 皇城首秀 酉时刚过，陈芒安排手下去到各个角落隐蔽。 陈芒还告诉皇宫内的守卫，让他们正常巡逻，不用顾忌他们。 今晚没有下雨，月色还是挺撩人的，再加上南方的四月天，天气已渐渐回暖，微风轻拂，让人昏昏欲睡。陈芒吩咐手下都打起精神来，别被人给抹了脖子，他可不想这第一次出任务就损兵折将的。 好在都是有武功傍身的，被陈芒这么一提醒，都运功驱散睡意，瞬间就清醒起来。 陈芒则闭眼盘腿坐在假《葵花宝典》屋外的假山下，刚好被假山的阴影笼罩。磨刀不误砍柴工，陈芒正在修炼龙象般若功，细看就会发现在他的周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光。到了他这种境界，不管是否睁眼，周围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洪九山正好守候在陈芒对面的屋内，暗叹：“啧啧啧，这小芒到底修炼到什么进度了，这一身金光就跟佛门高僧似的。” 忽然，全身感到一阵通畅，陈芒睁开双眼，终于又突破了。陈芒感觉十一层的龙象般若功，不再跟前十层一样，每层只增加一龙一象之力。他感觉他现在一拳能打碎身后的这座假山。这十一层至少增强了五龙五象之力。 陈芒心想若是神雕里的金轮法王能多沉寂一段时日，等修炼到十一层再出来，那“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五绝加上杨过小龙女怕是还打不过他。 现在陈芒颇为期待，这圆满的十三层龙象般若功能让他的力量达到何种程度。 因为刚突破，陈芒也无心再修炼，他开始研究脑海中的自残宝典。对于练气篇和“欲练此功必先自宫”这八个字，陈芒已经自动屏蔽，再怎么研究也练不来啊。 而对于剑法篇，陈芒觉得还是可以借鉴，虽然他手上拿的是绣春刀，但不妨碍他研究剑法。福州福威镖局的林家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就是来源于此，这也是后来空有剑招没有心法的林家福威镖局差点被灭门的祸因。 “也不知道此世还有没有这个林家？”自穿越到大明朝后，陈芒就一直呆在江宁县，凭借原身的记忆才了解到这个世界跟笑傲江湖的世界还是有很多重合的，五岳剑派，少林武当，日月神教，青城，峨眉，还有西南的五毒教等等。 陈芒心想，这些门派最好安分守己，不要落到自己手上，不然到时候一拳一个小朋友。 葵发宝典上的这七十二路剑法，单看招式平平无奇，一定要辅以心法才能达到快若闪电，翩如惊鸿，杀人不见血。 陈芒想着能不能用自己的九阳神功驱动这七十二路剑招，或者换剑为刀。陈芒看现在也不适合演练，只能等到天亮回去后再试试看了。 看看月色，不知不觉已经三更天了。 忽然，陈芒的耳边传来一丝响动，“为啥坏人总是在三更天出手！还是那句话‘你不让睡好觉，我也不让你好过’。”陈芒心里绯腹，听脚步声，来人有三个，还在一起还没分散。 这三人功夫都不弱，没看李先林和洪、张两位总旗还在东张西望，还没发现呢。 陈芒对李先林三人打了个手势，暗示有人，在那个方向。 李先林三人随着陈芒指示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刚好有人翻墙落地，瞬间就握紧手上的绣春刀，“亮刀时刻”，心想：今天好悬没有对着自己的下三寸亮刀，大半夜不睡觉，活该那么对你们亮刀了。 等三个蒙面盗贼全部落地，陈芒高喊一声“上”。一众锦衣卫鱼贯而出，纷纷亮出手中的绣春刀。而陈芒话音刚落，就已经飞身站到了他们翻的那堵墙上，防止他们再跳出去。跳来跳去的，你当玩跳跳乐呢！ 三条大鱼，看着周围的几十号锦衣卫也是傻眼了，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其中一条蒙面大鱼抽剑，施展轻功欲向陈芒刺去，洪九山忙抽刀迎上，“嘿嘿，鱼儿，你的对手是我。” 神tm“鱼儿”，那人听后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心中暗骂：“老子在江湖上也是有名有姓的，也配你们这些朝廷爪牙能抓的。” 他还是低估了洪九山的实力，刀剑相交，几招下来就落了下风，他的剑招刺刺不中，砍又砍不动。 紧随其后的另外两条鱼儿，也被张起泰和李先林带人围攻。论真正的实力，他们跟洪九山还是有点差距的，所以只能人多欺负人少了。 陈芒双手背负站在墙上一动不动，微风徐来，长发飘起，还吹起了衣服的下摆，颇有一副前辈高人的模样，简称——装杯。 看着这三个蒙面人已招架不住，陈芒也手痒了，忙喊道：“住手！” 打的正起劲，听到他的话音，锦衣卫众人都纷纷停手，把这三个盗贼团团围住。 “来，咱们过过手，如果能逃掉算你们本事。”陈芒从围墙上轻盈落地，不带起一些灰尘。 三个蒙面盗贼这会已经开始畏惧了，但是为了逃命也只能拼了。只见三人拿起剑，摆出架势，更像是一种合击之术。 “看来你们三人还是个组合啊，x虎队？”陈芒嘴上调侃，心底其实已经正视起来，毕竟他是第一次出手，还不知道江湖深浅。 “废话少说，看剑！”零头一人率先发起攻击，另外两人蓄势待发，等待机会。 陈芒抽刀招架，他只会简单的招式，还是前身本就跟他老爹学会的。几招过后，三人拿剑的手都止不住的颤抖，每一剑看下去，都跟砍到铁块上似的，这会剑都快拿不住了， 反观陈芒从一开始的招架之势，到现在已经能抽空发起攻击。普通的刀法到了他手上，凭借深厚的内力也能发挥出绝强的攻势。 大半夜的，陈芒也不浪费时间，抽身上前，凭借高超的内力和速度，一拳一个小朋友，三人瞬间倒地。揭开这三个盗贼的蒙面巾，两男一女，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啊这是。 围观的李先林和张起泰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他们的百户大人果然神功盖世啊。 陈芒也不管旁人的想法叫人卸下他们手中的剑，把他们捆绑起来带回锦衣卫。 “先关起来吧，叫几个弟兄看守下，今天也不早了都回去休息，明天再来审问。” 说完陈芒便飞身率先离去。 这一夜，他还是受到了启发，想尽快回去研究下剑法，或者说是刀法也行。 第九章 自创刀法 来到家中，刚过子时。 陈芒也不打算睡觉休息了，继续搜刮脑海中葵花宝典的精要，打算变废为宝。 《葵花宝典》剑法篇所云：“剑法，无招为上，然须有招。招若如雷，以简为胜，繁则无速......”简而言之，就是招胜有招，化繁为简，同时出招需快如闪电疾如风。 陈芒觉得甚是有道理，剑法精髓呀这是，心想：那么运用到刀法上是不是也一样？ 绣春刀不是那种简单的弯刀，它有点类似于唐刀，刀身细长，刀尖略带弯曲，类似于剑，但又略短于长剑，这也很好的弥补了短刀的缺陷，在攻击上也不至于示弱。 兵器并不是越长越好，长了不够灵活，短了是够灵活，但又缺乏攻击性。所以选兵器还是要适合自己，拿着趁手。 陈芒是没得选，作为锦衣卫，皇帝已经为他们量身定制了绣春刀。这把刀既是他们的兵器，也是他们作为皇帝亲卫军的象征，光是凭借这把刀就能震慑一大片。 陈芒想要自创适合自己的刀法，基础刀法无外乎“劈、砍、撩、剁、挑、截、推、刺、滑、搅、崩、点、拔”。陈芒觉得只要他熟练掌握这些招式，化繁为简，达到随心所欲，无招胜有招，然后见招拆招，见缝插针，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这颇有点独孤九剑的意味啊！”陈芒越想越兴奋，仿佛自己一个刀剑白丁马上就能创造出绝世刀法似的。 说说简单，但是想要达到这种境界，还得要配合身法，殊不知福州开镖局的林家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就是缺乏所配套的心法和身法，才导致林家的没落。 陈芒也知道这个道理，他盘膝而坐，开始在脑海中冥想，他不想天天配个刀在身上当摆设，容易生锈，再说拳头再硬也怕菜刀呀。 从入定中醒来，看看外面月明星稀，天色还早，陈芒就抽出绣春刀，先是象征性的再原地演练劈、砍、撩、剁、挑、截、推、刺、滑、搅、崩、点、拔。 感觉自己招式熟练后，陈芒配合上九阳神功心法，握着刀开始不停地在院子里腾、闪、挪、移......还时不时挥刀演练，这架势看起来还真的有模有样。 “还不够纯熟，这招式出手太慢了，身法也有点迟滞，日后还得多练练基础。”此时天色已渐渐泛白，陈芒也结束了刀法演练，开始收刀总结。他不打算继续了，劳逸结合，况且这会陈母跟小九儿也差不多要起床准备早点了。 回到屋内，陈芒开始洗漱，一夜修炼也出了不少的汗水。至于一夜未眠要不要补个觉？以陈芒当前的境界，这算不得什么，七天七夜都没问题。 再次来到大厅，小九儿已经准备好了早点，她还是挺手巧的，这两天变着花样的做各种吃食，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九儿，一起吃吧，家里就三个人，没那么多规矩。”陈母刚一进门就拉着小九儿的手说。这话陈母之前就说过了，奈何小九儿有做下人的自觉性，之前一直都没应承。 “忙了一早上一起吃点呗，再说往上几辈，咱们可都是亲戚。”陈芒也觉得是，吃饭人多吃起来才香嘛。 “谢谢夫人，谢谢公子，爹娘说做下人要有下人的规矩，九儿不能上桌，再说九儿也给自己留了吃食。”小九儿一如既往的倔强，说完就出去了。 “随她吧，她高兴就好，到时候每个月多给她点月银。”说完陈芒就拿起筷子，开始狼吐虎咽。作为锦衣卫，他可不会缺少银子。 陈母看着他一副几天几夜没吃饭的样子，佯怒道：“慢点吃，也不怕咽着。” “昨晚出去任务还顺利吗？以后出任务让你洪叔多照应着点。”陈母走到陈芒身边细细打量，她知道自己儿子有几斤几两，怕他有什么闪失。 “娘您不必担心，昨晚挺顺利，而且现在您儿子不敢说打遍武林无敌手，但是自保还是可以的。您要是不信下次洪叔来了，您可以问问他，昨晚的盗贼还是我给打趴下的。 陈芒省的以后出任务，陈母一个人在家担心受怕的，就稍微透露了点昨晚的行动。顺便告诉她如今她儿子也是武艺高强。 对于陈芒的话，陈母是相信的，她儿子从小就不说假话。所以陈母听后甚是欣慰，不管如何，她印象中老是病殃殃的儿子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 吃完早饭，陈芒来到百户所，昨晚的三人组还没审问呢。 “大人”、“大人”......一路上的锦衣卫看到陈芒纷纷高声喊道。实在是昨晚的抓捕现场把他们给惊着了，看着他们陈大人一拳一个小朋友，当场心底狂喊“大人威武”。 来到关押犯人的地方，陈芒看到李先林已经在里面等候了。 “大人！”看到陈芒，李先林忙迎上去。 “先审审吧，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好报给千户大人。” 三个蟊贼被人押了上来，任凭怎么打都不肯下跪。 “膝盖还挺硬的，看看你们的嘴是不是也一样硬朗。”陈芒咧嘴坏笑一声，挥挥手，就有人抬出一件件刑具。 “这是锦衣卫十八般刑具，本大人还从未试过，希望你们能让我彻底了解下这十八种刑具的用法，千万要坚持住哦！”陈芒走到三人身前一脸微笑，这笑容旁人看了如沐春风，但是这三个贼人，越看越瘆得慌，双腿已止不住的在打架了。陈芒都能听到“咯咯咯”的声音。 “哦，对了，还有几种特别适合女性的刑具，要不要试试？” 陈芒看着火候差不多了，对着那个女贼又放了把火。 话音刚落，“咚”一声，女贼被吓的瘫倒在地。不是男人才有弱点，女人混江湖也是有着天然的弱点，要不是江湖有着不成文的规矩，恐怕江湖上就没有侠女这个物种了。 就在刚刚陈芒“点火”的时候，女贼已经脑补了各种刑罚场面，死，她不怕，混江湖早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她怕的是自己死的过程，锦衣卫的刑具她虽然没见识过，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作为女人她光是想想就觉得恐惧。 “诶！”旁边另两个蟊贼叹息之余还不忘怒骂一句:“无耻的狗贼！” “我有没有齿，不劳您两位操心，不过你们可能等会儿就真的会无齿了！” 陈芒也不恼，秋后的蚂蚱，还能蹦哒几下？ 第十章 柳家三兄妹 在阴暗的囚牢里，陈芒坐在一张手下搬来的太师椅上，身边站着李先林。而对面地上跪着的就是三人组窃贼！ 在陈芒的一番威逼恐吓之下，刑具都还没动用一下，三人就已经缴械投降。 昨晚天色暗，走的又急，陈芒也没细看，现在细看之下，这三人眉眼嘴鼻各有相似之处。 那女的正是花信年华，也就是二十四五岁的样子，长的一副瓜子脸，睫长眼大，皮肤白晰，容貌还算是秀丽，身材苗条，弱质纤纤。放到后世妥妥的大网红啊，都不需要美图滤镜。可能是刚才被陈芒吓到了，现在还是一副幽怨啜泣的模样。 至于另两位，看起来年纪差别也不大，长的气宇轩昂，英俊不凡。 当然陈芒觉得只拼外貌他们俩跟自己比还差了好几场手术的距离。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这话再适合不过他们了。 “说说看吧！”看着底下三人陈芒淡淡说道。 “这位大人，我们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还是大人您问，我们答吧。”其中一个长的稍显稚嫩的男子说道。 这位还在耍小聪明，显然是不想竹筒倒豆子——把自己透露的一干二净。 陈芒左手手指轻轻敲击意味深长的笑道：“行，我这人很好说话，先说说你们自己吧！” 稍显稚嫩的男子看着陈芒的笑容，感觉如坠冰窖，让人冷彻心扉。这话的意思就是陈芒好不好说话看我怎么回答呗。 “我来说吧，我们三人是兄妹，亲生的，我是他们大哥，这是二弟和小妹。”一旁略显沧桑一直未言语的男子看了一眼陈芒，抢先说道。 他不想浪费时间，他二弟的那点小聪明人家都不屑。既然已经落到锦衣卫手中，最先憋着的死又何惧的傲气也已经随着小妹被吓倒而散去，那么现在也就只能尽力求生，好保全自己兄妹三人。 “看出来了，男俊女俏，继续……”陈芒看着这老大还算聪明，能看清时势，识时务为俊杰嘛。 听到陈芒说自己俏丽，最小的小妹停止啜泣，微微抬头看向陈芒。这会儿她心情也沉静下来了，发现眼前令人憎恨的男子长的好俊，白皙的皮肤，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自己的两位哥哥，已经算得上是美男子了，江湖上不知道有多少女侠对他们倾慕。但是眼前男子的颜值完全吊打自己两哥哥呀。 看着看着……女子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旁人仔细看就会发现她脸色由惨白变成绯红。真是应承了那句“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对！这不是爱情，这是一见钟情，单恋一枝花。当然，阶下囚是没有资格谈爱情的。 陈芒前世手机上有刷不完的美女，其中不乏各种古装美女，简装美女，纯天然美女，垫装美女，还有装美女等。不能说对美女完全免疫，但是对于眼前的女子也只有初时的惊艳，过后就是无感了。 经过一番自我介绍，陈芒得知，答话的老大叫柳宗泽，稍显稚嫩的是二弟柳宗明，还有不知何时开始犯花痴的三妹柳月，三兄妹开封府人士，祖上家学渊源，世代习武，柳家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几代人累积下来，也算家境殷实。在他们很小的时候，柳家因利益纠纷得罪嵩山派的一个长老，导致柳家家破人亡，如今只剩下他们三兄妹苟活于世，报仇无望。 “那你们又为何要偷盗这应天府的皇宫？”陈芒明知故问道。 “《葵花宝典》，江湖传言谁得到这本秘籍就能一统江湖。”柳宗泽遗憾道，如今成为锦衣卫阶下囚，自身难保，再难有一丝可能去找嵩山派的人报仇了。 “那你是如何知道，这什么《葵花宝典》就在这宫里呢？”陈芒也很惊奇柳家三兄妹是怎么打探到的消息。 “我们三兄妹小时候是带着家族的传承逃出来的，但我们柳家祖传的拂柳剑法对上嵩山剑法还是稍逊一筹。”柳宗泽说到这顿了一顿。 陈芒撇撇嘴，看柳宗泽心虚的模样，这应该不止差了一筹吧。 柳宗泽正正喉咙又继续说道：“为了报仇，我们三兄妹走遍大江南北，后来我们打听到福州林家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冠绝武林，我们就前往福州，偷偷在林家附近观察了几日，一直没敢靠近，一直到林家出事，被青城派的人抓走。我们就对这剑法失去了兴趣。” “什么林家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威震武林，青城派一个普通弟子就能吊打整个福威镖局，跟我们柳家的拂柳剑法相比都差着十万八千里。”这时候柳宗明插嘴说道，眼里还充满着不屑。 “兄die，那是人家对自己不够狠，要不然你们三兄妹当场就得躺在福州了。”陈芒在心里默默想到，“看来这个世界确实有福州林家的存在，还有嵩山派，青城派，那么其他人应该也没差了。” “之后我们兄妹在江湖上居无定所，到处闯荡。直到前段时间，想着临近清明回开封府祭奠家人。正是在嵩山脚下，我们看到有两个蒙面人在偷偷谈话，我二弟也是好奇心作祟，他偷偷靠近过去，听到两人正好说道《葵花宝典》原版秘籍还在应天府皇宫的某个太监房间里。听到这个消息，我二弟没敢多听，生怕被发现就又偷偷溜回来了。” “所以你们就多次夜闯这皇宫找这本秘籍？”陈芒看着他们三兄妹问道。 “皇宫太大了，我们一夜也搜不完，同时还要避着巡逻的守卫，只能出此下策。”柳宗泽心底也很是无奈，上次惊动守卫他们都能有惊无险的逃脱。昨晚就剩最后一个宫殿了，没想到就被陈芒给逮住了。 现在他只能服软求饶：“大人，给个机会，我们只想偷秘籍去嵩山派报仇，绝无他想的。” 此时一直没说话的柳家小妹柳月也开口说话了，“大人，只要您能放我们三兄妹一马，我柳月甘愿给您当牛做马，为奴为婢。” 柳家两位大哥听完自己小妹说的话，心中万分感动，自家调皮捣蛋的小妹长大了，知道牺牲自己保全哥哥们了。 他们哪里知道，他们家小妹，已被男色所迷，都准备自己送上门了。 陈芒看着眼前的柳月没有理会，只是轻轻一叹：“诶，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步，被人当了一把螳螂，不过情况也不算坏，也算是帮了我一把。” 一直站在一边的李先林有点听明白了：“大人，您是说还有人？” 他现在对于陈芒是真的打心底里佩服，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足智多谋，就像这三个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他们招供。 “没错，他们三个被人当了饵，抛给了我们，顺便还替别人找东西。”陈芒可怜兮兮的看着面前三人，就算他们不被自己抓，找到秘籍后也得被人给处理了。 这在他们听到《葵花宝典》这四个字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的结局。 第十一章 无名医书 审讯完柳家三兄妹， 陈芒和李先林带了一对锦衣卫，又匆匆来到皇宫。 “果然，那本册子不见了，幸好大人有先见之明，不然后果难料……”来到后宫，李先林看了下昨日亲手放置的《葵花宝典》不见了，心里很是恼火。 没想到他们锦衣卫居然还被人当了回螳螂，册子被“黄雀”偷走了。尽管那本册子是假的，但是作为锦衣卫他李先林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 “这也算是一桩好事，真正的宝典被我掉包销毁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洪叔知道，如今我们也该给千户大人复命了。既然这幕后黑手把我们当螳螂，那这口黑锅也就只能由他们来背了。” 《葵花宝典》尽管陈芒自己不练，但是他也不想把它交出去给朝廷，要知道大明朝自宣宗之后出了多少个大太监，如王振，魏忠贤等人，一个个铲除异己，把持朝政，都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要是再配上这宝典秘籍，那他们锦衣卫更加没有用武之地了！ “关于《葵花宝典》的事情希望李大人能守口如瓶，我也不会藏私，如果哪天李大人需要，尽管来找我，我定会如实相告！”陈芒轻声对李先林说道。 李先林听完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大人放心，卑职知道轻重，绝不会跟任何人透露一个字，而且卑职可不希望有那么一天，真到了那个地步，希望大人能替卑职打消这个念头。” 这些日子，随着李先林对陈芒接触的越深，更加感觉到陈芒的深不可测，日后前途无量，跟着他说不定日后还能光宗耀祖，更进一步。 林先林的话还是可信的，“作为交换，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跟洪叔一样，我把金钟罩传授给你，也能起一定作用。”金钟罩虽然是他们陈家祖传的，但对陈芒来说也无大用，但是可以教给对资质忠诚的下属。陈芒想的是日后自己身边可以清一色的金钟罩，那拉出去肯定很威风。至于另两门绝世神功，仅限于洪家父子了，其他人陈芒还没想好，往后就算传授出去，也不会全篇而出。 “多谢大人，卑职早已对洪总旗的金钟罩垂涎三尺。”听到陈芒说要传授自己金钟罩，李先林万分激动，心里更加对陈芒敬佩，心想：“看你个洪九山以后还在老子面前嘚瑟！” “那就等回去后，我就传授你口诀！” 说完，陈芒继续打量着房间的摆设，上次是李先林带人搜查的，找到《葵花宝典》后他就没有进去这个房间。 这是后宫某个嫔妃住所里的一间偏房，给太监或者宫女住的。 从进到此地开始，陈芒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空气，对，空气中有股淡淡的药香。”陈芒动动鼻子瞬间反应过来。 这里即使空置了那么久，架子上都是厚厚的灰尘，但是空气中还残留着药香味，这就有问题了。 有人在此地熬药？这也不太可能，周围都有侍卫巡逻，熬药时散发出的浓郁气味，不可能瞒过去。 那么就是此地主人，曾经长期在此熬药，或者说此人是位医者，曾在这里长期存放过药材。陈芒看到满架子上的一本本医术，就是最好的印证。 陈芒随意翻动着一本本医书，突然双眼一怔，一本厚厚的无名书籍夹杂在一堆医书里面。 陈芒拿起翻开一看，里面除了记录了一些医理，药理，竟然还有疗伤解毒的药方，甚至还有各种毒药的配制方法和其对应的解毒之策，另外就是一些针灸的针法，“这也是一个大宝贝啊！看来传言非虚，此地的主人就算不是张无忌，那也是和他有莫大的关系。” 张无忌曾得蝶谷医生胡青牛的真传，不光医术无双，也是用毒解毒的高手。 此书上记载收入了九转熊蛇丸，九花玉露丸、黑玉断续膏等各种疗伤救命的圣药，甚至还有朱睛冰蟾这类疗伤解毒的圣物，这些全都是陈芒前世在金庸武侠里耳熟能详的保命良药。在这里全部都有分析注解。 另有不少针法详解，没有固定名称，只是针对性的介绍用内力通过针灸刺激各种穴位，达到治病疗伤的目的。简单而又不简单的针法，说它简单是因为通篇只介绍了下针的位置，说它不简单则因为它不仅记录了一个人全身各个穴位的作用和用针的力度，还有按照不同穴位组合下针所能达到的效果，说它博大精深也不为过。 正看得入迷，听到李先林的脚步声临近，陈芒合上这本无名医书说道：“看来此地原先的主人还是位医道高手，瞧这满架子的医书，不少还是孤本。” 说完陈芒便收起这本无名医书准备带回去细看，里面记录的药材有些都是可遇不求的，日后有机会一定要收集一些，制成药丸随身携带，不仅可以保命，还能减少手下的伤亡，说不定哪天还能起大作用。 李先林看着只以为陈芒爱好此道，想拿本医书回去研究研究。 “大人喜欢，为何不多挑几本？留在这里也是蒙尘，日后指不定被哪个小太监或者宫女拿去上茅房给用了。”李先林顺手又拿过两本古籍《伤寒论》和《千金方》，掸掸灰尘，递给陈芒。 陈芒顺手接了过来：“多也无用，常言道：‘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压’，我就随便了解了解，日后行走江湖或者执行任务也能有一份自保，又不是真要去当御医。” “行了，叫弟兄们撤吧，既然已经能确定幕后还有一只黑手，那就够了，估计这会儿这伙人指不定窝在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钻研道德经呢。” 陈芒确认没有什么遗漏，就带领手下们返回百户所。 而此时正如陈芒所预测的那样，在一处荒郊野林的山洞里，两个黑衣男子，正对着地上的“《葵花宝典》”瞠目而视，时而狂笑，时而疯癫。 昨晚他们躲在远处，好不容易等锦衣卫们离开，才翻墙进入，夺走秘籍，一边还在暗自得意：三个蠢货，得来全不费工夫。然而等他们跑到这里翻开一看就傻眼了，上面写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我们这是被人耍了？还是说这秘籍另有玄机，只是我们还未发现？”其中一较为年轻的男子开口道，对于这道德经他们当然知道，他们要偷的可不是这个。 另一位长着国字脸，神态威猛的男子停下来回走动的脚步说：“先不管了，带回去再研究，你也先回去吧，万事小心，千万不要叫人给发现了。” 两人说完就出了山洞，分头而行。 第十二章 柳家归心 另一边，陈芒带人回到百户所，他单独去见柳家三兄妹。 无精打采的柳月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陈芒，顿时双眼大放异彩，站起身直勾勾的盯着他，一点都没有阶下囚的觉悟，嘴角含笑，就差流口水了。 “妹子矜持点，你的小命还掌握在人家手里呢，就馋上人身子了。”旁边的柳家两位大哥，拉拉柳月的胳膊捂头叹息，感觉都没脸见人了。 自家小妹以前也不这样啊，平时行走江湖，古灵精怪，俏皮可爱，配上一手飘逸灵动的拂柳剑法，多少少年侠客见了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她都不见得动一下心思。这自从见了这位年轻的锦衣卫百户陈大人，怎么就犯花痴了呢。 陈芒也是，一进来就看到那柳月双目含春，我见犹怜的姿态，差点掉头就跑，“柳大女侠，虽然你长的也算是天生丽质，貌美如花，但您目前可还是阶下囚，锦衣卫大狱进来容易出去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见如此，陈芒也只能使出绝招恐吓一番，他们所犯之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夜探皇宫，意欲行刺，人头落地都不为过。往小了说，几个小蟊贼，听信谗言，入室偷盗，他们作为锦衣卫可自行决定关押与否。 果然，柳月一听神色又暗淡下来，不多会儿感觉抓住了一丝希望，又抬头直勾勾的盯着陈芒娇滴滴的说：“大人！” “要不我给你当老婆怎么样，这样你总能放了我们吧，再说我们最多也就是偷窃未果，放不放人还不是大人您一句话的事情。” 说完还不忘抛个媚眼，一旁的柳宗泽忽然打了一个哆嗦，感觉全身汗毛直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拉过她说道：“你给我坐下，别搞事。” 转头又跟陈芒道歉道：“大人，小妹不懂事，您别见怪，希望陈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们三兄妹一马，来日做牛做马必当厚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柳宗泽这会儿也看开了，确实如小妹所说，他们犯下的事可大可小，关键还是看眼前这位年轻的陈百户大人。 陈芒无语的看着柳月，这柳女侠，柳大胆，柳迷之自信，居然敢当着她两位哥哥的面色诱本大人，还是太年轻啊，没见过风浪，不知道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信不信本大人辣手摧花，让你再也笑不出来。本锦衣卫百户陈大人，是那种见到美色就走不动的人吗？何况就这表现，他陈芒也要不起啊。 “柳大美女，不管你是真是假，还是收起你这份小心思，要想活命也不是不可以。”说道这，陈芒停顿了下，看着三人抬头双目泛精光，一阵希冀的表情，这句话效果拉满，他很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以后你们三个就为我所用，不需要你们做牛做马，暗中替我办事，当然也不会让你们白白去送命，就帮我在江湖上打探打探消息，如何？” 目前陈芒也还没想好，具体要这三人去干吗，只是未雨绸缪罢了，暗中收拢一批忠诚于自己的手下，日后总会有需要用到的时候。 柳家三兄妹听后，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他们兄妹三人自从柳家遭难后，也就如那漂泊的浮萍，走到哪是哪。说的好听是行走江湖，实际上就是无根浮萍，在江湖上流浪而已。 眼前这位英俊不凡的陈大人要收他们为己用，看来也是有所图，凭借他高超的武艺和锦衣卫的地位，日后定有一番作为，跟着他也不算坏事。说不定日后还能找上嵩山派找那长老复仇。 经过一番心里斗争，还是老大柳宗泽站出来，言道：“承蒙大人看得起，往后我们兄妹三人定唯大人马首是瞻，绝不背叛。” “很好，我也不白女票你们，既然知道了你们身负血海深仇，作为你们的主子，往后如果有机会遇上仇人，定会让你们手刃此贼。” 柳家三兄妹的回答很令陈芒满意，无条件的臣服。不管是为了安抚人心，了却他们心中的仇恨，还是为了让他们死心塌地为自己办事，陈芒主动提出替他们报仇之事。 柳家老二柳宗明听到陈芒能让他们手刃仇人后，心里很是激动，知道陈芒这不是敷衍他们，他锦衣卫确实有这本事。他们兄妹在江湖上东奔西走，还夜盗皇宫，不就是为了想有一天等自身强大了再去复仇吗？ 至于柳大胆柳女侠这会儿就不像刚才那样面带桃花，一副要吃了陈芒的样子。显然是听到自己兄妹得救了，只不过要受制于人罢了。所幸这位陈大人还算合理，没有过分要求和限制，还能替自家复仇，跟着他也不是坏事，自己兄妹也算是有了根，不用四海为家，随遇而安了。 “女人，果然是天生的演员，这会儿怎么不继续浪了啊？”陈芒看着柳戏精出言调侃道。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陈芒已经给人家安了好几个外号：柳女侠、柳大胆、柳大美女、柳戏精......显然之前的一切表现，都是她为了活命和保全自己兄妹三人而演出来的权宜之计。 “陈大人，我还可以给您侍寝哦！”柳戏精听后不服气，眼神一勾，又表现出一副欲拒还羞，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态。 “你们暂且呆在这儿，这事我还得跟千户大人通禀一身。” 说完，陈芒飞一般的离去，心里恨恨的想到：“柳大妖精，总有一天要让你知道得罪本大人的后果！” 后面的柳月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样子，笑得更加花枝灿烂。殊不知她在陈某人心里已经挂上号了，而且还又给她加了一个外号。 柳家两位大哥，看着自家小妹这貌似口是心非的样子，知道他们的妹子其实已经沦陷了，始于颜值，终于颜值，现在这副样子也不过是自我心理安慰。柳月现在充其量只不过当当嘴强王者，她也知道，他们两人一个是高高在上的锦衣卫百户，一个是沦落江湖的可怜人，地位不对等，一切都是空想，更何况这位陈大人明显对柳月无意。 “小妹，往后见了陈大人该尊重的还是要尊重，不可放肆，有些事情强求不得。”柳宗泽一副过来的语气安慰道。 “大哥，你还没给我找嫂子呢！”说完，柳月又坐回去一个人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柳宗泽一阵语塞，确实，老大不该说老三。 旁边看戏的柳宗明微微靠近柳月身旁，笑着轻声说道：“二哥支持你，青年才俊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大不了霸王硬上弓。” 接着柳二哥还不忘补充一句 “前提是你要能打的过他，嘿嘿！” 说完提前一闪，柳月的一脚踢空，恨恨的看着柳二哥。 听完这话，柳月更加泄气了，欲哭无泪啊，自己身手跟人差了十万八千里，陈芒一根手指就能灭了她。 第十三章 禀明案情 陈芒一阵心有余悸的从牢房出来，饶是他作为一名穿越人士，都有点吃不消这柳大妖精赤裸裸的调戏。 看着不远处李先林正端坐着饮茶，陈芒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急促的步伐，好让自己看起来云淡风轻，一切如旧。 前堂，李先林早就看到陈芒迈着慌乱的步伐走过来，还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位平时沉稳如狗的上司这么窘迫。 “大人，一起饮一杯如何？今年的新茶，上好的雨前龙井。”李先林说完拿起茶壶，倒了一杯给陈芒，让其品茗。 闻着眼前茶香氤氲的茶水，陈芒顿感神清气爽。 “好茶，光闻着味就让人倍感清爽，”陈芒端起茶杯，佳露入口，“‘一饮清风生，肤寸寒云出’，古人诚不欺我。” “哈哈哈，大人好文采啊，真是文武双全，状元之资。”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在官场混的，不管文臣武将，不会这么一手那是混不下去的。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罢了，我可没有这么好的文采去写诗。”陈芒谦虚道。 “那也得博览群书，博闻强识才行，不然情景感悟到了，也打不出一个屁。”一阵粗狂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好好的吟诗品茗的情境还没开始就被粗鲁的破坏掉了。 来人正是洪九山和张起泰两位总旗，洪九山进门就端起一杯茶水牛饮而下，喝完还不忘打个饱嗝。 随同而来的张起泰，特意迈开脚步，离他远远的，仿佛在说我跟他不是一起的。 陈芒看着林先林一副嫌弃的样子，不禁大笑道：“洪叔你这脚都还没进门，我和李大人刚刚营造的气氛就让你给破坏殆尽了，还有这上好的雨前龙井算是被你糟蹋了，李大人可别心疼啊。” “哈哈哈，大人，没事，我都习惯了，这洪总旗要是细嚼慢咽的我还不大习惯了。”林先林闻言一阵大笑。 大家在百户所一起共事已久，关系还算和睦，没有各种勾心斗角，也没这个必要，作为锦衣卫他们收入颇丰，对于升迁什么的他们也没多大指望。 “大人，柳家三兄妹怎么处理？”李先林之前看陈芒走进来的方向，应该是从柳家三兄妹那边过来的，看他对待柳家的态度，知其可能对他们另有安排，所以出言问道。 洪、张两位总旗也看着陈芒，想知道他后续怎么安排。 “柳家三兄妹也非是大奸大恶之人，我想放了他们另作安排。”陈芒觉得他们三兄妹身手还不错，而且常年混迹江湖，可以作为他的暗子，毕竟他陈芒身为一名锦衣卫，日后有些事情处理起来还颇有不便之处。 陈芒端起茶杯品茗一番，继续说道：“但这事毕竟是上头安排下来的，他们所犯之事也可大可小，这样，等会李大人随我一同去趟千户所，看千户大人怎么说，能保还是尽量保下来。” 看着窗外刚刚还是艳阳高照，这会开始变得阴沉沉的，暗自感慨道： “快要变天了，他们或许会有大用。” 众人听着他最后所说，一头雾水，还是林先林李试百户见多识广，觉得陈芒好像还知道点什么他们不了解的重大事情快要来临了。 陈芒和李先林带上几个校尉，快马加鞭来到千户所。 守卫通禀过后，陈芒和李先林进到大堂，躬身作揖，齐声高喊：“卑职参见千户大人。” “不必多礼，坐下说话吧。”千户徐恭指指堂下的座椅说道，“听说你们昨晚去了宫内？还在现场抓住了盗贼？” 一大早徐恭就听闻江宁县百户所昨晚去了宫内布控，还抓到了人，就他们今天不来这一趟，徐恭也会派人过去了解案情进展。 “不负大人所望，卑职确实在昨晚抓到了三人。” 陈芒和李先林没有入座，他们可还要禀报案情。 “哦？这么快？还是你们年轻人脑子灵活好使，你怎么知道他们还会再次回来实施盗窃？” “卑职上回从大人之处返回百户所后，查阅了一些资料，看宫内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贼人这么冒险。不负所望，卑职查到了一丝关于《葵花宝典》的线索，就匆匆赶往旧皇宫。卑职在宫内调查期间，发现每个宫殿内的房间都有被人翻动的痕迹，料定此贼人可能不止一次作案。找到一处无人翻动的宫殿，李大人带人过去搜查，果不其然，秘籍就在此殿的一处偏房内，只是这伙贼人运气不怎么样，好几天都没搜到。所以卑职和李大人就特意带人守在这处宫殿的各个角落，没想到当晚就抓住了此三人。” 陈芒详细述说了自己从查阅资料开始，最后再到宫内发现疑点，从而布控抓人的一系列骚操作。只是关于秘籍的事情，陈芒并没有详细诉说，只说自己忙着抓人布控，还未来得及翻开查阅。 “哦？《葵花宝典》？江湖传闻最后日月神教得到了这本秘籍，怎么现在偷到皇宫来了，那后来提审结果如何？”徐恭心里也是疑雾重重，这《葵花宝典》不是在太祖时期就让人从皇宫大内盗走了吗，怎么现在还来这找。 “经过连夜审问，三人已招供，他们确实是在找一本名唤《葵花宝典》的秘籍，不过他们还未来得及实施盗窃就被卑职等人抓获。”陈芒面不改色的说道，事实上他是今天一大早才过去提审的，不费吹飞之力柳家三兄妹就招供了。 此时有婢女端上来两杯茶水，陈芒顿了顿，取一杯润润喉咙，继续说道： “据此三人所说，他们也是在嵩山脚下，暗中听到有两人在诉谈此秘籍，最后被他们听到此秘籍的原版还在旧皇宫内，当初被人从皇宫盗走的只不过是残本，也就是目前所传的魔教手中的《葵花宝典》。” “卑职听闻此处，心中一惊，暗道千万不要被人给当了螳螂，就又匆忙返回宫内去查询。”说道此处陈芒又弯腰作揖：“请大人责罚，卑职赶回去的时候，秘籍已经不翼而飞，被人黄雀在后阴了一把。”一旁的李先林也一同作揖，请求责罚。 想到此处陈芒还是心中颇为不忿，主要还是被人当枪使的感觉很不爽。 “嵩山脚下？看来跟左冷禅和少林那帮秃驴脱不了干系。等锦衣卫腾出手迟早有收拾他们的时候。”徐恭听完后忿忿道，“既然如此，那此案暂且搁置，等我回禀指挥使大人过后再论。” 说完，徐恭扶起陈芒和李先林。 “年轻人，短短时日内，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出色了，本千户又怎么会责罚，有功无过，等我禀明指挥使大人后再行奖赏。” “那三个贼人，如今案件已经明了，你准备怎么处理？”徐恭想起那三个贼人，出言问道。 正戏来了，此趟过来千户所，陈芒不就是为了这三人吗？ “请千户大人做主！”陈芒表面功夫做的不错。 “既然是你抓的人，那就你处理了吧。上头的目的只要这伙人的目的不是太子，那就干系不大。”徐恭给了陈芒很大的权限，可能觉得年轻人值得培养。 陈芒想了会说道：“大人，卑职的想法是释放此三人，卑职做过调查，此三人原为开封府柳家之人，柳家因为开罪嵩山派一位长老而惨遭灭门，他们三兄妹因缘际会逃了出来，后来一直在江湖中游荡，他们之所以盗秘籍也是为了找上嵩山派去报家仇。而且他们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气并非大奸大恶之人，所以卑职的想法是放了他们，让他们隐藏在江湖中，日后好为我锦衣卫所用。” 在这里陈芒藏了一手，他说的是为锦衣卫所用，而非为自己所用。 徐恭听后，思索一会后，点点头说道：“可行，如今朝堂日趋稳定，然则江湖上却有纷争又起之势，正好布下这步暗棋，难保会有用到的一天。” “很好，那么此事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谢大人，卑职领命！”最后陈芒看到目的达成，心中暗自高兴，就中气十足的高了一声。 今日，有关于案情的，陈芒除了隐瞒自己已经记住并且销毁秘籍一事，其余都事无巨细的告诉了徐恭。 第十四章 陈芒vs徐恭 目的既已达成，陈芒见千户大人正在沉思，应该是另有要事相告，就按千户大人的指示和李先林落座等待。 侍女开始重新奉茶。 这次陈芒心无杂念，就安心品茗，放下茶盏，目光看向相邻而坐的李先林。好像在说：这千户所的茶还没你李大人的香啊，看来你李大人还真会享受。 感受到陈芒的目光，李先林无奈苦笑，努努嘴角，让其看向千户大人。 陈芒收回目光，正襟危坐，转头迎向他们的徐千户大人。 “怎么？嫌我这茶不好喝，还是你陈百户嘴巴挑，看不上我这千户所？”徐恭微微一笑，故作调侃道。 “刚才差点找了你的道，现在细细一想，你这趟是专门为了那柳家三人而来的吧？还在我这装清高。”要不是最后陈芒那一副得逞的模样，徐恭还未必为会往这想。 “嘿嘿！”陈芒故作憨憨，其实他也是故意露一丝破绽，好让自己在千户大人面前博一个好印象。没见堂上的徐恭只是随意一说，并无怪罪。 “你这脑袋也不知道怎么长的，比起你父亲，你更适合这个百户位置。你父亲一生都是亲力亲为，要是跟你一样多发展几个暗子，也未必会落得一身伤病，以至于英年早逝，诶！可惜啊，想当年.....”徐恭一副长辈对晚辈的语气，开始忆往昔。 “父亲大人在时，多有教诲，身为锦衣卫应对圣上尽忠尽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卑职不敢忘怀，希望日后能尽忠职守，报效圣上。”想到父亲陈廉，尽管陈芒对其印象只在原身的记忆里，但是一番谆谆教诲还是记得的。 “当真是虎父无犬子，上次就看你一身气劲磅礴，今日一观，你已能收敛于内，引而不发，看来近几日功力又有精进啊。”如今再次当面，徐恭感觉陈芒一身内力，已经不弱于自己，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练的。 “要不跟我过几招？让我看看你学得了几分你陈家金钟罩的精髓。”作为陈廉的战友兼上司，徐恭很清楚他们陈家的祖传绝学。 他不知道的是陈芒一身功力可不是自己练的，而是白来的。这不，灵魂从天而降，随后九阳入体，盈满全身。而且何止是不弱于他徐恭，吊打都不成问题。 陈芒也是打蛇随棍上，跟徐恭一起来到演武场，两人没有使用武器，只是随手过过招，比拼比拼内力。 陈芒站在沙石地上，双脚微微分开，单手摆开架势，作邀请状。 徐恭看着他这副自大的样子，笑了：“小子，自大也要有资本，小心阴沟里翻船，作为过来人的经验你可得记住了。” 徐恭率先出手，想给陈芒一个深痛的教训，可不是嘛，又深又痛，他才会记住：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一阵飞沙走石，徐恭也挥拳来到陈芒面前，陈芒不紧不慢的抬手格挡，只见徐恭顺势倒退几步，反观陈芒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好小子，这身内力着实了得。再来.....” 徐恭再次欺身上前，一阵拳脚相交，还是未能撼动陈芒半分。 “小子，难道这就是你陈家的绝学金钟罩吗？怎么只知道站着挨打。”徐恭见陈芒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恨不得上去给他两嘴巴子，欺负老年人不是？所以他用起了激将法。 “大人，那我要不攻几招？”陈芒知道徐恭是激将，让其拿出真本事。 其实前几招陈芒已经算是收手了，他之前用了还不到七成内力，要是全力一击，估计这位千户大人也够呛。 言毕，陈芒劲气灌注于双手，右手一挥，一拳击向徐恭。 “来得好。”这会儿没有点自知之明的徐恭徐千户还有闲情逸致来一句。 只是两人双拳刚一相交，徐恭就已经止不住的倒退，还好，陈芒没使出龙象般若功，不然以他十一层的功力还真怕一拳把徐千户打上天去。 “停！停！停！”还没等陈芒再次出拳，徐恭就出声喊停，这没法打下去啊，他徐某人堂堂锦衣卫千户，身经百战，却打不过一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说出去都丢人。 “看来本千户是越老越不中用了，这一身实力都退步了。”徐恭脸不红心不跳的变相给自己辩解道。 “额？？？”陈芒顿时一头黑线，老大您堂堂锦衣卫千户，不惑之年，老吗？要不您退休，我上位？况且我还没用力呢。当然陈芒这也只敢在心中绯腹，要不然估计日后这江湖上又能多一根漂泊的浮萍，四处为家。 一边，徐恭虽然自己落败，但并没有表现出一丝恼怒之色，他徐恭也不至于没有这点容人之量。相反，他是越来越对陈芒感到满意，年纪轻轻，武力非凡，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试探，其明显没有用全力，而且陈芒知分寸，进退有据，一切都很难让人对他引起反感，好好培养一番，定是锦衣卫一大助力。 “小芒，以后就这么叫你吧！好好表现，日后这锦衣卫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我这千户的位置也迟早是你的！”徐恭拍拍陈芒的后背鼓励道。 “不敢，卑职才疏学浅，往后还得要大人多多教诲才是。”说正事的时候，陈芒还不敢在徐恭面前托大。 “无妨，我和你父亲同辈论交，你往后也可称呼我一声徐叔！” “徐叔！”陈芒也不客气。 一旁跟随的李先林心里啧啧称奇，他们的陈大人不仅武功高强，现在又有贵人相助，前程远大啊。据他所了解到的这徐恭徐千户来历非凡，有可能就是下一任的锦衣卫指挥使。 边走边聊，陈芒跟随徐恭再次来到千户所大堂，主客分开落座，侍女奉茶。 一套程序过后，徐恭开口说道：“小芒，既然都是自己人，那我也就直接告诉你，太子应该在近日就会抵达应天府。到时候我会派你和上元县的李百户一起过去听太子安排！这是你的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如今迁都在即，我们这南京陪都，马上又能成为国都了，哈哈哈！” 看着徐恭满面红光，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陈芒想到当今圣上可能都没几日可活的时候，心说：您老可别高兴太早了，后面的事情有的你忙了！ 第十五章 布局乐安州 傍晚已近酉时，陈芒和李先林辞别徐恭赶往江宁县。 路上陈芒很是感慨，如今的应天府上下都一片喜庆，迁都一事差不多也是人尽皆知。南京城里那些养老的六部老爷现在恐怕也是高兴的能决战到天亮！ 大明朝自成祖永乐皇帝迁都燕京城，开始实施两京制度，把这应天府的南京城作为留都，也保留了六部，一应政权制度等同于京师。南京城作为老朱家的发源地，其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所以这里的六部官员权限很小，只作用在南京城，出了南京城他们什么都不是，相当于在这里养老。有一种说法，说的是京师的大老爷退休，还有因党争被排挤的官员，更甚者有犯事官员被贬谪，都会被迁至南京城养老，这城里大部分的衙门都是空的，常常处于空闲状态。 一路上，陈芒甚至能感觉到，就连普通老百姓都是喜气洋洋，尤其是道路两旁的商户，摊贩，吆喝声都感觉高了一倍不止，他们可能想到了以后天子脚下，作为政治经济中心，能恢复往日荣光，就能多赚几两银子吧。 但是梦终究有醒来那一刻，只是时候未到而已，不知道那时候他们又会是怎么一副表情。 来不及细想，陈芒一行人赶回到了百户所。 陈芒直接来到牢狱，柳家三兄妹看着眼前风尘仆仆的陈芒，一脸希冀。 未及开口询问，陈芒打开牢门直接说道：“你们自由了！” 柳宗泽和柳宗明重重呼出一口气，这一劫总算是过去了。只有柳小妹柳月一脸的幽怨，以后就是陈芒的手下了，她的那点小想法暂时是没多大指望了：“什么自由，以后还不是要收你钳制。” 柳月说的很小声，但陈芒还是能听到，也不知道她是想出去呢还是想出去呢？ “要不柳小妹一个人在这多住两年？”陈芒揶揄道。 “小月，别胡闹，多谢大人周旋，我们兄妹三人日后定为大人效犬马之劳。”还是柳宗泽训了自家小妹一句，转头向陈芒表忠心。 他们三人老大沉着稳重，老二柳宗明年轻，性子飞扬浮躁，但又有点小聪明，柳小妹就不用多说，江湖儿女的习气比较重，敢爱敢恨。这三人搭在一起也是个不错的组合。 “柳大哥不必如此声色俱厉，只是和令妹开个小小玩笑。如今天色已晚，你们暂且找个地方安顿一下。”陈芒想了想又继续说道：“这样，等你们安顿好给我个消息，明日我再去找你们，今后你们替我潜入江湖打探消息，不能再明目张胆的进出锦衣卫，这样于你们不利。” “大人想的周全，在下就先回去，等安顿好就给大人消息。” “在下告退！”说完柳宗泽带头离去，柳宗泽和柳月紧随其后。 路上，跟在柳宗泽身后的柳宗明思虑一番，走上前轻声问道：“大哥，以后我们就真的要听从这位陈百户的命令，做他的暗探吗？” 这一场变故来的太突然，没有倒在江湖风雨路上，却被锦衣卫抓了，现在还要当锦衣卫的爪牙，柳宗明虽然之前在牢狱里说的好听，但是现在回想一番，他还是有点茫然。 一旁的柳月也上前低声说道：“都是我不好，被那坏蛋给吓蒙了，两位哥哥也是为了保护我才委身屈就。”说完双眼还泛起了泪水。 柳宗泽听后叹息一声：“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更何况如今也没有糟糕到哪里去。我们兄妹这么多年一直在江湖上漂泊，居无定所，报仇无门。如今既然陈大人看得起我们，让我们替他办事，那么我们也算是有了主心骨，多了一个强硬的后台。相信这位陈大人绝不会拘泥于这江宁县区区弹丸之地，日后蛟龙出海，冲上云霄，我们兄妹也能水涨船高，或许还会有报仇之日。” “还有柳月，以后收起你的小性子，不能这么称呼陈大人。” “抓人的是她，放人的也是他，最后还得让我们做他的手下，还不让我说两句了，哼！”柳月心里嘀咕。 其实，听完柳宗泽的一席话，兄妹两人也觉得甚有道理，心里也就安定下来。 见完柳家三兄妹离去，陈芒也准备回家。 来到家中，小九儿正在厨房忙碌准备晚饭，陈母则坐在大堂，正在纳鞋底，看这模样应该是为陈芒准备的。 陈芒心里倍感温暖，“娘，我回来了，您也别太辛劳了，孩儿的鞋子够穿。” “傻小子，你出门在外，这鞋子穿不了多久就要换，多准备点总是好的。”陈母微微笑道。“现如今家里有了小九儿，平时为娘也没无事就做做针线活。” 小九儿聪明伶俐，还能吃苦，陈母用的很是趁手放心。 “公子，夫人，可以用膳了。”没多久小九儿就过来叫用膳了。 吃过晚饭，陈芒回屋打坐修炼，准备今晚突破龙象般若功第十二层。 陈芒铺个垫子，坐在地上运功吐纳，感受龙象般若功的运功路线，所谓厚积薄发，等到差不多的时候，陈芒疯狂冲击，只是无论如何修炼，还是差了一点，没能突破。 陈芒也不气馁，如果这么好突破，那密宗的和尚怕是一个个都成金刚了。 翌日，陈芒刚走到百户所门口，看到柳宗泽看了他一眼就转身离去。陈芒随后吩咐了一声门口的守卫，就悄悄跟了上去。来到一处巷子的深处，柳宗泽转身走进一处院子。 陈芒走进一看，柳家三兄妹都在。 “大人......” 陈芒挥手制止住，“以后还是称呼我为公子更为妥当！” “是，公子！”三人齐声应道，这么称呼他们反而更加自在点。 “现在坊间盛传的迁都事宜，不知道你们是否知晓？” “属下不曾知晓，若是得知此事，属下可能就未必会这么鲁莽夜闯皇宫了。”柳家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副懵逼的样子。 柳宗泽他们也是时运不济，如果在此事之前，可能还未必会惊动守卫，毕竟以前的南京城上下都是一副松散的状态。也是朝廷传出迁都一事，那些大老爷才会去加强南京城皇宫的守卫。 “如今圣上想要迁都南京城，此事已传的沸沸扬扬，圣上派遣太子过来镇守南京城，负责迁都事宜，如今已太子在路上。我要你们做的是，去济南府乐安州，替我监视汉王朱高煦，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向我禀告。”陈芒收敛神情，环顾左右，见无人监听，就走进屋内轻声对三人做起了安排。 “汉王.....？”柳宗泽三人有点摸不着头脑，这迁都怎么又要去监视汉王朱高煦。 “其他的别管，你们尽管去往乐安州监视汉王的动向，尤其是他招募的私兵，还有进出汉王府的江湖人士。” 最后，陈芒又正言厉色地说：“此事就你们三人知道，不可让旁人发现，坏了本公子的部署。” “是，属下听命。”柳宗泽三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斩钉截铁的回道。 陈芒很满意柳家三兄妹的表现，尤其是柳宗泽，让他放心不少。 “该说的都说了，你们稍作整顿，明日就出发吧！” 第十六章 续练刀法，神功突破 安排好柳家三兄妹，陈芒并未立即离去。 上次他站在宫墙上，见识了柳家三兄妹跟李先林，还有洪、张两位总旗的打斗。发现他们所使用的剑法飘动灵逸，很有借鉴之处，今日上门也有此番原因，他的刀法正处于草创阶段，还需要找找灵感，博取众家之长，来弥补自身的经验不足。 “上回交手，还没来得及真正见识你们的武功，要不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让我见识下你们柳家的拂柳剑法。”陈芒见机提出道。 “你当然没见识到了，一出手就把我们三个一起撂倒了！”柳月听后轻声自语。 柳家两位大哥也是一阵面红耳赤，往事不堪回首啊。 三人怎么说也算是二流高手了，柳宗泽估摸着能摸到二流顶峰，差不多有准一流的水准。就这样三人，一个照面，就被陈芒赤手空拳的打翻在地，真是无地自容。 通过上次短暂的交手（实际上是单方面碾压），他们知道陈芒的身手绝对是超一流的行列，具体多厉害，他们就无从得知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三人才会臣服于他。 “好的，请公子指点。”说完柳宗泽抽剑来到外面的院子，陈芒也是飞身而出，站在一旁。 只见柳宗泽身轻如燕，一招春风拂柳，剑若柳枝，随风摆动，变化莫测，似实似虚，虚实之间，步步隐含杀机。紧接着又是一招回风拂柳，剑如疾风般刺出，达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最后柳宗泽使出一式柳暗花明，只见其从天而降刺出一剑，剑光一闪，分外亮眼，让人不敢目视，可致敌人无暇顾及，从而达到一剑封喉的目的。 演练结束，陈芒拍手赞叹，“不错不错，特别是这最后一招，利用天时地利，让敌人自顾不暇。” “公子谬赞，属下也只会这点招式了。”柳宗泽收剑来到陈芒面前。 此时不嫌事大的柳月拔剑站出来：“请公子赐教！” 她这是想要再次挨揍啊，“难不成这柳大胆还有受虐倾向？”陈芒心里默默揣测，他也是看着柳月表现出来的不同状态，给她安上合适的外号，这会没叫她柳受虐狂已经不错了。 “赐教就算了，本公子不善兵器，今日要见识你们的家传剑法，也是为了弥补我兵器上的不足。”陈芒看看柳月，见她宝剑归鞘，继续说道：“本公子目前正在推演一门刀法，目前还未完善，需要博采众长，等他日大成之时，定会让你见识见识本公子的绣春刀到底够不够锋利。” 柳月再一次在陈芒面前吃瘪，只能悻悻的退下。 “天色不早了，户所还有事情，你们自己整顿好就出发吧，不用再来跟我辞别。” 陈芒整整衣冠，抬腿往门外走去，走到一半又回头正视道：“记住！此事千万千万要保密，必要时刻以保全自己为主，千万不要冒险！任务完不成没关系，可别丢了性命。” “对了，日后多帮我留意下一些珍惜草药，如果银子不够可以问我来拿。” 陈芒想起自己得到的那本医书，还缺少一些珍贵草药方能制成灵药。 “谢公子关心，我们定当小心谨慎，银子等不够再问您取。”柳家三兄妹听后很是感动。 陈芒辞别柳家三兄妹后，径直来到百户所后堂的演武场。 只见陈芒抽刀，站在演武场中央，时不时比划一下手中的刀。 一个时辰后，陈芒动了，他配合腰身步伐，转身斜砍一刀，这一招灵感来自柳宗泽的回风拂柳式。 接着陈芒收刀，横向握之，刀刃朝上，反置于双目之前，刀身微微一倾，阳光通过刀身反射而出，再飞身向前一刀，刀气所到之处全部炸裂开来，这一刀也是来自于柳暗花明那一式。其实这一招胜在天时地利，出奇制胜，不然就比较鸡肋。 陈芒也是兴趣使然，多增加些经验，不管什么招式，在陈芒看来只要出手快、准、狠，再加上大力出奇迹，没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就像如今的他，龙象般若功带给他的力量简直不敢想象。 自从与徐恭徐千户交手后，陈芒就大概知道自己如今的段位了。徐恭身为千户他的身手可与江湖顶尖门派的掌门相媲美，属于一流中的顶尖高手，那么他陈芒就至少是属于超一流行列，再高那就需要试过才知道了！ 与其说陈芒在推演刀法，还不如说他在给自己叠加用刀的经验，毕竟他到目前为止，包括前身自己都没有多少对敌经验和刀法研究！ 陈芒追求的是如何能快速出刀，再是什么角度出刀才能达到最佳的攻击和防守。置于力量，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力量了。 练了几招自创刀法后，陈芒还是开始练习枯燥的“劈、砍、撩、剁、挑、截、推、刺、滑、搅、崩、点、拔”这些基本功。 只有练好这些基本功才能达到随心所欲的挥刀，陈芒深知这一点，所以他也一直坚持不懈的在修炼这些枯燥的基本功。 但是陈芒也不止如此，他另外还每天都在练一招装杯的招式——拔刀斩，刀出鞘即见血。每天陈芒至少要练习拔刀上千次，从而找到一刀斩的感觉。 陈芒一直在演武场修炼到太阳下山，中间也没有人来打扰他！ 晚上陈芒回到家中就开始修炼龙象般若功，他感觉今晚或许会有突破之机。 盘坐于地上的陈芒，全身围绕着一丝丝金光，忽然他面目一阵狰狞，紧接着又“吼！”一声，陈芒再次感到全身一阵舒松畅快。突破了，陈芒终于突破到了第十二层，便迫不及待的细细感受有何增益。 果然不出陈芒所料，第十二层再次增幅五龙五象之力，现在陈芒第十二层龙象般若功已有二十龙二十象之力。 陈芒起身，回想接下来最后一层的龙象般若功的修炼方法，感觉最后一层好像难度更加大，不是那么容易能修炼成的。 “这样也好，越是难度大，也许收获也就越大！”陈芒很是期待。 第十七章 拔刀斩 一夜过去，陈芒突破到龙象般若功第十二层的时候就没有继续修炼。 练功也需要节制，人吃五谷杂粮，盲目的疯狂的日以继夜的修炼也只会事倍功半，还有可能一着不慎走火入魔。 陈芒就是这样，不管有没有达到目的，不会过于强求，喜欢顺其自然（芒辰跳出来：要不我把挂收走，你再去顺其自然试试？），况且他白天还要去锦衣卫。 （陈芒没有理会芒辰的小人行径，你会敲字，你了不起行了吧，有本事你一天给我敲个一万字！） 清晨，当陈芒来到百户所的时候，远远就看到洪金刚穿着锦衣卫的绣服站在门口等候，腰上还配着一柄弯刀。 飞鱼服和绣春刀并不是每一个锦衣卫的标配，只有到了晋升到百户以上，或者说有大功者被皇帝赏赐才有资格穿戴。 今天是洪金刚第一天以锦衣卫的身份来到百户所，简直把他高兴坏了。而且日后能时刻跟随他芒哥出生入死，成为他的左膀右臂，想想就兴奋。洪金刚全身的基因里都透着好斗的因子，要不是他父亲身为锦衣卫，容不得他胡乱的好勇斗狠，他早就去混江湖跟人比拼去了。 看到陈芒走进，洪金刚快步迎上去， “芒哥！嘿嘿！” 或许是想到自己如今是一名锦衣卫的校尉，见了上官应该行礼，转瞬就道： “卑职洪金刚，参见大人。” 洪金刚虽然肌肉发达，但是脑子里装的可不是一团浆糊，反之他粗中有细，要不然他的悟性也不会那么高，不止金钟罩已近圆满，目前龙象般若功也修炼到第三层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修炼金钟罩的缘故，他们父子俩修炼起龙象般若功进度也是飞快，别人需要四五年的时间才能达到的成就，他们才用了短短半月不到。尤其是洪金刚的悟性更是了得，远超其父。 当然，他们跟陈芒是没有可比性的，人是带挂而来的。 “够了啊金刚，跟我还来这套，私下还是兄弟相称，要不然小心我给你做冷板凳啊！”陈芒笑着拍打了下洪金刚的肩膀，“好兄弟，日后就跟着大哥混吧。” “嘿嘿！芒哥，早！”洪金刚摸摸后脑勺，一副铁憨憨的样子。因为陈、洪两家关系匪浅，他们又是从小一块长大，所以洪金刚也只有在陈芒面前才会表现如此。 “对了，我记得你现在是归在张总旗手下吧？”陈芒边说边带着洪金刚一起进入百户所。 “是的，张总旗说让我以后就跟着芒哥您打打下手。” 他父亲洪九山手下目前都是满员，只有张起泰手下有个小旗还缺人就把他补上了，张起泰也知道陈芒有意让洪金刚跟随左右，就顺手为之。 “走，去演武场，这几日偶有所得，我们过几招，让你看看我新练的刀法。”说完就拉着洪金刚去往内堂的演武场。 陈芒左脚微曲，右脚往后蹬住，左手拿鞘，右手握刀，身体微躬，眼神直视前方的洪金刚，全身仿佛静止一般，引而不发。 看着陈芒这巍然不动，蓄势待发的架势，仿佛利刃即将出鞘，自己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洪金刚全身炸毛，不寒而栗。他晃晃脑袋，驱散脑袋中的杂念，硬着头皮抽刀准备格挡。他从小跟随父亲习练刀法，刀法上也有一定的造诣。 陈芒伺机而动，内力灌注双脚，一闪便来到洪金刚面前。洪金刚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见刀光一闪一隐之间，自己的腰带便已经掉落在地，而陈芒已经错身来到洪金刚的身后，刀尖还顶着他的后背，这是拔刀斩瞬接回风拂柳式，妥妥的双杀——double kill。 陈芒出刀不拘泥于招式，以达目的为主，他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招会怎么出手，只在交手中顺势而为，见招拆招，寻找破绽，一击必中，这是他想要达到的用刀境界。所以陈芒才每天坚持不懈的修炼基础挥刀手法，还想要集各家之长，完善自己的刀法。因为想要达到这一境界，对用刀者的要求非常高，需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在与对手的交手中想到招架和破解的招式。 陈芒收刀，看着眼前目瞪口呆的洪金刚，拿刀鞘一拍，“嘿！回神了！” “哥，芒哥，这是什么招式，牛大发了，我都没反应过来，教我啊。”洪金刚不顾自己掉落在地的腰带，提刀面带兴奋的对着陈芒说道。 “先把刀收起来，再把裤子给我系上！”陈芒一副嫌弃的样子，离他远远的。 洪金刚“哦”了一声，就晃着庞大的身躯开始整理腰带。 “这一招你也会，就是拔刀，收刀，至于后招，那是回风拂柳式，这一招并不固定，视对手而定。”陈芒鼻孔朝天，很是得意，这一招“拔刀斩”让他在兄弟面前装到了。 “但是我的拔刀就是把刀抽出来，不会抽刀杀敌啊。”洪金刚边说，还边试着拔刀、收刀，拔刀、收刀...... “我看你是思春，心里指不定在想哪家的闺中小姐吧！”陈芒开始打趣起洪金刚，这会儿他心情不错，“‘心中无女人，拔刀自然神’，你看看你这拔刀的样子，说吧，哪家的小姐姐，本大人替你做主去提亲。” 洪金刚听完后，一阵面红耳赤，心想：难道真的是因为女人的关系？ 这个铁憨憨，他这副样子，陈芒想不打趣他都难。 突然陈芒脑海中一阵恍惚，想起每次和洪金刚一起路过他们家巷口的豆腐店时，总会放慢脚步，眼神躲闪的样子。 “兄弟，你不会是想着你家巷口那个豆腐西施吧？”陈芒凑过身，单手搭着洪金刚的背，一脸惊奇的轻声问道。 看着原本就不怎么白的洪金刚，这会脸色更加红了，还低头不敢直视的样子，陈芒了然。 这还真诈出个女人来了啊，而且还是个老阿姨。 这位老阿姨也并不是人老珠黄，相反她年过芳龄，却很会打扮，半老徐娘，颇有风韵，刚好她家又是卖豆腐的，所以人称豆腐西施。 “啧啧啧，那我就没办法了，人老阿姨小孩都比你小不了几年吧？”看着洪金刚不说话，陈芒装作遗憾地说道。 “兄弟，你这口味真是......好，不错！”看着洪金刚抬头看过来，陈芒适时改口道。 “切！你是年少不知阿姨好，错把少女当做宝，年少不知软饭香，错把青春倒插秧，回头再把阿姨找，然而阿姨早已跑。阿姨好，阿姨香，阿姨是黑暗中的一缕光。” 既然已经被陈芒给诈出来了，洪金刚也死猪不怕开水烫了，随口来了一句顺口溜。况且他也是少年心性，看几眼而已，又没有真的想要怎么样。 “纳尼？这黑金刚不会也是穿越过来的吧？搞不好也带挂了，怪不得天赋悟性这么好，还这么了解阿姨。”洪金刚这顺嘴的一句话，差点没把陈芒给雷的外焦里嫩。 “来来来，再来试几招，让我看看你值不值得让阿姨把你当成宝。” 说完两人又开始在演武场对起了招式。 经过几次交手，陈芒发现洪金刚的天赋真的不错，攻守有度，刀法凌厉，一身铜筋铁骨，现在也算是准一流的高手，跟柳宗泽在伯仲之间。 第十八章 围炉浅谈 陈芒和洪金刚在演武场呆了一上午。 临近午时之时，李先林匆匆赶来， “大人，刚收到千户大人派人送来的公文，千户大人说太子应该会在五日内抵达应天府，让我们做好接应准备。” 陈芒接过公文看了会说道：“五日吗？李大人先去安排人手吧，到时候让洪、张两位总旗各带一个小旗的人马随我一同前去。李大人则在百户所居中调配。我们应该会和上元县的李百户一起，加上千户所的锦衣卫，人手也够用。” “是，大人！” 李先林并未马上离去，看着原本高大威猛，这会却鼻青脸肿的洪金刚调笑道：“这是哪来的大猩猩啊，啧啧啧，第一天过来点卯就这么惨！” 由于洪金刚见兵器上占不了什么便宜，直接被秒杀，就提出比试拳脚功夫。这下可好，鸡蛋往石头上撞，陈芒都没用多大力气，洪金刚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单方面接受虐打，就成现在这副样子了。惹得洪金刚直呼变态，怎么差距越拉越大了。 已经是这副模样了，洪金刚这会儿也不怵，双手作揖高声喊道：“参见李大人！” 这声呗差点没把近在眼前的李先林的耳朵给振聋了。 “行了，你小子这是刻意报复我呐！以后跟着百户大人好好用心。”李先林用手指掏掏“嗡嗡”作响的耳朵，说完抬腿就离去了，由于洪九山的关系，对于洪金刚也是看着长大的，经常出没于百户所，所以比较熟，不像陈芒小时候体弱多病，多数是在家休养，很少来这。 “嘿嘿！李大人慢走！”对于熟人，洪金刚也还是表现的比较跳脱一点。 “走吧，你这副样子先在后堂好好运功恢复一下，别等回家被李婶看见了心疼。”陈芒说了一半停下脚步回头继续道：“还有别再想你的老阿姨了，小心被你爹知道了打断你的金刚腿。” 这点皮外伤，看着挺惨烈的，但并未伤及筋骨，对于习武者来说是常有的事，稍微运功调理下就能复原。 “晚点过来找我，还有事情跟你说。”说完最后一句，陈芒就离开准备去找李先林喝茶去了，李大人的雨前龙井就是香啊。 至于百户所的一应繁琐事务，陈芒都交给了李先林去处理，只要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陈芒还是挺空闲的。 每天收集而来的不是“某知县贪了几两银子，养了个小妾”、“某县丞纵容小厮当街行凶”就是“某帮主又吞并了某个小帮派”等，都是一些芝麻绿豆的小事，都交给李先林去处理了，而且李先林对于这方面也很有才学，处理的很妥当，什么该管，什么可以暂且放过，又或者什么可以存档留待日后算总账等面面俱到。 自从上次给陈芒喝了一次自己珍藏的雨前龙井，李先林发现，陈芒好像每天都盯着他的那几两茶叶，只要自己空下来，茶水都还没有开，他陈百户就到了。还美其名曰：“李大人的茶就是香。” “您可得了吧，我水都还没开，茶都还没泡呐！” 这可把李先林给心疼的，自己总共也就这么几两，还是托同僚从杭州府捎过来的，宝贝的不得了。 果然，李先林这边才刚刚热上开水，他就看着陈芒迈着地主强盗般的步伐走来。 “李大人的茶真的是茶香四溢，沁人心脾啊，大老远就闻着了。”还未走近，陈芒就开始阿谀奉承上了。 “又来这一句！”李先林一听额头布满黑线，正在往杯中放茶叶的手也是一哆嗦，“诶，放多了！” “我说陈百户陈大人，你瞧，卑职这水都还没开呢，您是哪闻到的茶香四溢啊？”李先林双手一摊，指着还在炉子上加热的水。 “哦？是吗？”陈芒心想，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指着茶叶说道：“那就是李大人这茶叶自带的香气，我的鼻子灵，大老远就闻着了。” 李先林看着自己这已经快见底的茶叶，唉声叹了一口气，“大人，卑职就这点爱好，你看你天天赶着点来我这蹭茶喝，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说归说，等水开静置一会儿后，李先林还是心疼地给陈芒泡上了一杯。 陈芒也不客气，掀盖品了一口，顿感齿颊留香。 “好茶，好茶！” “唉！再好的茶也就剩这么一点点了。” “哈哈哈，无需叹气，李大人可听说过高山云雾茶？”陈芒看李先林一副丢失宝贝的样子开口引诱道。 李先林一听“云雾茶”三个字，顿时双眼泛光，他不光听过，还喝过，香高持久，滋味鲜浓，回味无穷啊。 “大人可能弄到？”李先林急切的问到。 陈芒没有立马回答，拿起茶盏，不紧不慢的又嘬了一口。看得李先林恨不得杯子直接给他灌下去。 “李大人别急呀，上次千户大人不是说了吗，他还珍藏着一些高山云雾茶，下回去，我就能把它给你要来，信不信？”上次去千户所，徐恭开玩笑说陈芒是不是嫌弃他的茶叶不好喝的时候说过，要是后面的差事办的好，就送他几两。 显然李先林没有当真，但是陈芒却惦记上了。 李先林看着陈芒一副胸有成竹样子，再加上上回千户大人对陈芒的态度，恨不得立马生个女儿嫁给他，也就信了几分。 “那卑职可就等着大人的好消息了啊！” “那当然，这百户所大大小小的琐事多亏了李大人呕心沥血，劳心劳力。为了李大人，我就算是抢也得从千户大人那把这高山云雾茶给您抢来。”陈芒拍拍胸脯，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 “话说回来，这次的差事说好办也好办，说不好办......但愿中间别出什么幺蛾子！” 自古伴君如伴虎，太子也一样，皇家的事没有一件是小事。 “还不知道咱们这位皇太子的品性如何。” “李大人，不可妄议太子！咱们办好自己的事就行，再说咱们是天子亲卫军，可不是太子的亲卫军。”话到此处就行，陈芒并未就此多说。 说完，两人又开始悠闲的品起这雨前龙井。 第十九章 夜探西湖梅庄 临近傍晚，洪金刚调养完毕，按陈芒之前的吩咐过来找他。 此刻，陈芒正一个人在内堂翻看手下最近收集到的江湖上的动态。都是些小打小闹，看起来最近江湖上都比较太平，至于被掩盖在这风平浪静下的暗流，他这小小百户所消息来源不够，还无法分辨。 至于柳家三兄妹，也已经按照他的吩咐，悄悄北上济南府，现在就只能等他们发来消息了。按照陈芒被灌输的前世的历史发展，不久之后圣上驾崩，汉王在得知消息后，必有动作。 至于说让陈芒去改变历史，力挽狂澜，让仁宗得以被救治，目前的陈芒凭借那本无名医书或许有这个实力，但他还没有这个能力和地位站到仁宗面前。 所以只能一切顺其自然。 但是如今将至应天府的太子，陈芒还是有机会接近的，汉王就是他的一步棋。 算算时日还有五天时间，陈芒打算带着洪金刚乔装打扮出趟远门，在太子抵达之前再回。 “金刚，你先回去换身衣服，在城门口等我，今晚我们一起出城去完成你的梦想。”陈芒并没有具体说出城的目的。 洪金刚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他芒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要乔装打扮，也没多问就先离去。至于他的梦想，那就是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苍龙，挑战天下各路英豪，在战斗中验证并提高自己的战斗力。但他这直言豪壮的性格却一点都不适合混江湖，只会被人吃干抹净。 现实中的江湖并没有那么简单，你被别人打败，那无话可说。但被你打败的人，就有可能会心有不甘，或许因此结下仇恨，在日后摆你一道，就能让你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就是江湖，江湖争斗可不仅仅只是为了争出个胜负，更多的还是为了争夺利益。是人都会有私欲，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恩怨，所以说江湖斗争一点都不会比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弱。 对于这点，陈芒看的很是透彻，有的人为名，有的人为利，有的人名利双收，有的人人财两失。他陈芒也是，不能白来这一世走一遭，所以才有了这一趟的出行。 陈芒先前喝茶时已经跟李先林说过，这几日出门办点事情，让他自行安排百户所的事宜，并且说好一定会赶在太子之前回江宁。 等陈芒换好行装，从户所牵来两匹马，想趁着夜禁之前出城，如今是乔装打扮，也不好太随意暴露锦衣卫的身份。 来到城门口，洪金刚已经在等候。 “先上马，跟紧我，有话路上再说。”不等洪金刚开口询问，陈芒已经上马离去。 洪金刚听完也上马跟上去，等追上陈芒后，他开口问到：“芒哥，我们这是去哪？什么完成我的梦想啊？” “杭州府！驾！” “今晚连夜赶路，争取天亮之前赶到杭州府！”说完陈芒又是纵马狂奔。 两人一夜骑行，终于是在天亮之前赶到了杭州府。于城门外的驿站稍作休整，等到五更夜禁放开，城门打开的时候，陈芒和洪金刚牵马入城。 陈芒经过一番打听，带着洪金刚又直奔钱塘县。 没错，他是奔着西湖去的。 陈芒想要去看看江南四友的西湖梅庄，看看任我行是不是还被关押在梅庄的地牢里。 江宁县地处江南，远离中原，即使陈芒身为锦衣卫百户，但他所能了解到的江湖信息也很有限，而且现阶段他也不能长时间离开江宁。所以陈芒只能找最近的西湖梅庄下手，他想知道目前到底处于笑傲江湖世界的哪个阶段。 来到西湖梅庄，看着大门紧闭，陈芒并没有驻足停留，免得惹人怀疑。 来到附近一处客栈，陈芒叫伙计开了两间客房，并且把马匹交给他去安顿好。 这一路得知目的地是杭州府后，洪金刚并未多问，只是默默跟随。 等安顿好，洪金刚来到陈芒的房间，“芒哥，我们这是......” “听闻昔日日月神教的前任教主任我行，就被东方不败关押在西湖梅庄的地牢里，等入夜，我们先乔装进去打探一下，也不知传闻真假与否。”陈芒凑近轻声说道，“你从小的梦想，不就是想在江湖上闯出一片天吗，今日我就让你看看江湖是如何的险恶。” 陈芒心想：任我行身为日月神教的一代教主，都被自己的手下暗算，关进这永无天日的地牢里，你这头金刚猩猩愣头愣脑的，什么时候被人卖了都还在帮人数银子。 入夜，陈芒和洪金刚又换了一身装扮，悄悄离开客栈。如今他们的身份不是锦衣卫，所以手上带着的也不是锦衣卫的绣春刀，而是户所里收缴上来的普通钢刀，胜在够用。 为了避人耳目，陈芒二人走的都是暗巷，来到梅庄周围后，纵身一跃，飞身来到庄内。 作为江南四友的住所，梅庄占地面积很大，但是庄子里除了几个必要的仆人，并没有多少守卫。 陈芒和洪金刚施展轻功，一阵飞檐走壁后，轻声趴在一处屋顶上。 此时，江南四友——黄钟公、黑白子、秃笔翁、丹青生，正在屋子里抚琴、下棋、作书、绘画，好不惬意。 “看四人琴棋书画，悠然自乐的样子，这任我行应该还在地牢里。”陈芒暗暗想到。 看这四人一副其乐融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能自拔的样子，陈芒带着洪金刚悄悄离去。他顺着房顶找到江南四友老大黄钟公的房间，很好找，只要看哪个房间里有琴和琴谱，那就应该错不了。陈芒知道不出意外的话，这地牢的入口就在他的床底下。 从房顶轻声落地，陈芒径直来到床头，掀开床铺，果然不出她所料，这里有一道暗门。 陈芒打开暗门，屏息而入，并且吩咐洪金刚守候在入口处，以防不测。 里面并没有守卫，也对，人多口杂，整个偌大的梅庄估计也只有江南四友这四人自己知道此处关押着一代魔头——任我行。 地牢里，并没有陈芒想象的那么漆黑一片，相反，通道两旁都有火源照明，只是这地牢里有点潮湿，概因此地牢通向西湖湖底，湿气可能是透过周围的墙面渗透进来的。 陈芒很是惊奇，设计出这地牢的人也是大才，居然能够在湖底开辟出这么一个地牢。 第二十章 任我行 顺着通道，陈芒来到一处房间门口。此门用铁制成，看起来坚固无比，上下只有几个暗格，刚好可容食物进出。 “任我行应该就在里面了，这江南四友也还算小心谨慎，连大门设计都防着任我行。”陈芒看着眼前的铁门暗自思索。 陈芒收敛气息，通过暗格往里面一看，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盘坐在铁床上，一头白发蓬头垢面，脸上长满络腮胡子，低着头，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而且手脚都被铁链固定着，还被铁链勾住了琵琶骨，以防其运功脱逃。这套刑具简直堪比锦衣卫的十八般“武艺”，让昔日威风凛凛的任我行看起来惨不忍睹。 此时，任我行似有所感，抬头看向铁门。即使被锁住琵琶骨，一身功力无法发挥，但作为一代日月神教的教主，即使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不知道多少年了，高手的警觉性还是有的。 “任教主果然不愧为日月神教第一高手，即使一身功力被限制，还有这么高的警觉性！”既然已经被任我行发现，陈芒也不遮掩，直接用锦衣卫的手段打开牢门于任我行面对面。他相信以任我行自大又我行我素的性格是不屑于对江南四友吐露半分的。 就算被江南四友知道，他陈芒会怕吗？ 任我行看着眼前蒙着面，一身夜行衣的陈芒很是惊愕，“你是何人，为何会知道我被关在这地牢里？” “我是谁，任教主不必知道，我只是来见识下昔日战无不胜，欲一统江湖的日月神教任教主的风采，可惜今时不同往日，任教主如今沦为阶下囚，任人宰割。”陈芒对着任我行一时感慨道。 “哼！你又是何方鼠辈，藏头露尾，是不是江南四友派你来的？” 任我行还是一副当教主时趾高气扬的样子，他很是看不起江南四友既当婊子又立牌坊的小人行径。江南四友觊觎他任我行的“吸星大法”已久，变着花样的来讨好他，当然除了放他纵虎归山这一条，因为如果哪天他不在这地牢里了，东方不败也不会饶了他们四人。 “任教主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来这里真的就是想见识下任教主是不是真的被东方不败关在这西湖地牢里。”陈芒双手一摊，你爱信不信，我又不是“所尼爱立信”。 任我行盯着陈芒厉声说道：“小子，不管你是谁派来的，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老夫是自愿呆在这的。你真当老夫出不去？” “这话我信，不知道任教主这几年卧薪尝胆，有没有钻研出解决吸星大法的反噬之法？” 陈芒这随口的一句话，顿时平地起惊雷。 任我行瞪大双眼，很是凶厉，“你是如何得知此功法的？” 此刻任我行的内心比他被关在西湖地牢还要惶恐不安，吸星大法是他心里最大的秘密，世人只知道他日月神教任我行武功盖世，所学吸星大法举世无双，能吸人内力为己用，却不知道他的吸星大法的弱点。若是吸取过多的内力反而会反噬自己，令自己体内真气乱窜，从而导致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嵩山派左冷禅也算是练武奇才，懂得用寒冰真气代替自身庞大内气专门用来对付任我行，却也不知他任我行这吸星大法的弱点。 现在有人能直言不讳的道出他任我行的弱点，这怎么不会让他心里感到惊惧？ “哈哈哈，任教主害怕了？”陈芒看着任我行色厉内荏，仿佛要吃了他的样子，不禁放怀大笑。 “任教主只需要回答我有没有想到破解的办法，其余不是你该知道的！”陈芒故作高深道。 “哈哈哈，小子，莫非你也修炼了吸星大法？并且苦于反噬之痛，所以才来这地牢相问？”未知才是最恐惧的，任我行感觉自己已经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来此的目的，心里也就放松下来，“那你来的可是不巧，老夫目前还真没有想到破解的办法，不过已经有点眉目，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破解反噬之苦。” 陈芒无语的看着在那自得其乐的任我行，我陈带挂的，用得着修炼你这害人害己的功夫吗？ “哦，那真是可惜了，那您老人家就安心地继续在这里钻研吧！”说完陈芒就转身想要离去，进入地牢的时辰也不短了，那江南四友随时都会回来。 “小子，你不放我出去？”任我行看着眼前虽然蒙着面，但从眉眼就能看出此人非常年轻的怪人，已经确信，此人不是江南四友派来的，不然他不可能知道那么多。 “哈？我为什么要放你出去？说了就是来见见你这英伟的身姿，如今看着了，那我也该回去睡觉了。您老人家放宽心，暂且等等，这里环境清幽，没人打扰，正适合您给自己放个长假，顺便破解下反噬之道，日后会有人放你离去的！” 陈芒边说边走到任我行身边，拿起锁住他的用陨铁制成的铁链，轻轻一捏，只见原本呈圆形状的陨铁环瞬间变形，但陈芒并没有把它捏断，凭借他如今十二层的龙象般若功，想要震断这区区陨铁只需多花几分力气。陈芒这么做单纯只是为了震慑下任我行，让他知道吸星大法在他陈某人面前啥都不是。 置于说收服任我行为己用，这一点陈芒想都没想过。以任我行的野心，软硬都没用，他不会甘心屈就于任何人之下。就算后面令狐冲作为他的女婿，只要妨碍他一统江湖武林，照样要把他除掉。 做完这一切后，陈芒不再搭理任我行，转身离去，走到门口关好牢门，把一切都恢复原状，留下满脸震惊的任我行在那大眼瞪小眼，感觉自己的吸星大法不香了。 “这小子什么来头，好深厚的内力，老夫的吸星大法怕是怎么练都不是他的对手！” 此时，任我行忽然想到了什么，定神疑惑道：“难道这小子修炼了葵花宝典？” 不怪他任我行疑惑，自从得到《葵花宝典》这本武林秘籍后，任我行舍不得那“疯狂一刀”，并没有修炼，所以也无从得知葵花宝典的真正威力。 还好此刻陈芒已经不在此地，要不然听到任我行自言自语的这一番话，肯定会派遣自己的小兄弟上去理论一番，“咱们玩笑归玩笑，但是不能拿自己的小兄弟说事！” 第二十一章 金刚vs江南四友 自从陈芒进入地牢后，洪金刚就一直默默守候在黄钟公的房间内寸步不离。 大概过去一刻钟左右，洪金刚听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马上来到窗边拉开一角暗中观察，看到江南四友中刚才抚琴的那个老头正迈着轻快的脚步往这边走来，心中一阵焦急，因为陈芒还在地牢没出来。 在这火烧眉毛的关键时刻，洪金刚灵机一动，迅速把房间恢复原状，而后施展轻功飞上屋顶，俯身沿着屋檐悄悄绕到黄钟公的后方。 见黄钟公马上快要进入房间，洪金刚特意用手摇晃了下种在院子里的一棵桃树的树枝，装作是仓促逃跑之时不小心弄出的一丝响动，正好引起黄钟公的注意，可以给陈芒多争取点时间。 这一招声东击西，围魏救赵，洪金刚用的很是精辟。 果不其然，黄钟公听到原本寂静无声的院子里发出一阵响动很是惊醒，连忙转身向洪金刚追去。 原本，晃悠悠行走的黄钟公很是得意今晚自己抚琴的意境和感悟。一曲春日里的“阳春白雪”，让抚琴的黄钟公犹如进入仙境一般，这是他从未达到过的意境，所以今晚他很是高兴。 不得不说，洪金刚的突然闯入，完全打破了江南四友这个愉悦的夜晚。 洪金刚特意放慢了点逃跑的脚步，等黄钟公追上他后，转身说道：“江南四友，本大爷只是过来拿几坛酒喝喝，用不着这么穷追猛打吧？” 黄钟公一听这话，反而放心不少了。之前看到这一身夜行衣的蒙面人时，心里“咯噔”一声，很是不安，怕任我行在他西湖梅庄地牢的事情被人发现了。现在听到洪金刚说是来盗酒的，他那颗惴惴不安的老心脏也就平静不少。因为他信了，他们四兄弟中，老四丹青生酷爱喝酒，还收藏了不少美酒，不乏有西域美酒，是真正的爱酒之人。所以黄钟公听到此人为酒而来，也就放下了戒备之心。 “何方贼人，敢盗我的美酒？”这边黄钟公还没出手呢，闻声而来的丹青生一听到此人是来偷他酒的，便迫不及待的拔剑相向。 丹青生除了爱酒和作画，剑法也是不错的，一手“泼墨披麻剑法”使的登峰造极。 洪金刚看到丹青生拔剑而来，立马全身热血沸腾起来，抽刀准备招架： “江南四友，既然如此，那就让本大爷会会你们吧！” 洪金刚虽然从小习得一身武艺，但是长这么大也没有多少机会跟别人交手，所以这会儿特别兴奋，生怕江南四友不跟他打似的。 “藏头露尾的鼠辈！”丹青生舞动长剑，一招“白虹贯日”击向洪金刚，嘴上还不忘讽刺一句。 “哈哈哈，大爷的绝世容颜可不是给男人看的，更何况你们四个老男人！”洪金刚可不是完全没有头脑的莽夫，一点言语讽刺相激，对他不起作用，他只要拖住黄钟公他们四人，等陈芒从地牢出来就算完成任务了。 简单的说，他就是——打经验值，拖时间。 见到欺身而来的丹青生，洪金刚运功将内力灌注于右手，挥刀向前一挡。 两人一触即闪，这一言一句，一击一挡，双方都不痛不痒，两人算是互相打招呼了，后面可是要出杀招了。 丹青生使出自己的绝招——泼墨披麻剑法，起势还是一招“白虹贯日”，跟着变“春风杨柳”，又变“腾蛟起凤”，三剑一气呵成。洪金刚也不示弱，龙象般若功配合金钟罩，挥刀迎击，而一身金钟罩练就的铜筋铁骨，让丹青生很是无奈，毫无破绽。 最后，丹青生无奈只能使出自己最厉害的杀招，叫做“玉龙倒悬”，左手捏个剑诀，右手长剑又攻将过来，这一次乃是硬劈硬砍，当头一剑砍来。 丹青生这是打算硬碰硬了，洪金刚可不怵，两人之前对拼了几招，他已经差不多知道这丹青生跟他差不多，江湖二流顶尖的水准。 而他洪金刚若是配合龙象般若功差不多有江湖准一流的水平，硬碰硬他会怕吗？ 只见洪金刚全身劲气勃发，黑暗中隐隐有微光一闪而没， “佛门中人？”站在一旁掠阵的江南四友的老大黄钟公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洪金刚的所用的武功来源。他原本就跟佛门少林寺颇有渊源，了解一些佛门武功很是正常。况且无论是金钟罩还是龙象般若功，严格意义上来说跟佛门也并非毫无渊源。 “老头，挺有见识啊！” 打斗中的洪金刚听到黄钟公的问话，不忘夸赞他一句，实则心中暗自得意：这不歪打正着了吗？只要不知道是我锦衣卫就行。 “老夫黄钟公跟佛门少林寺方丈——方正大师可是至交好友，不知这位佛门朋友可认得？”黄钟公搬出少林寺方正大师开始拼关系了。 可能是在这西湖梅庄天天琴棋书画隐居久了，又或许是人年纪大了，不喜欢打打杀杀，黄钟公打算以德服人。 这边打的正激烈的洪金刚和丹青生也相继停手，洪金刚转头对着黄钟公说道：“什么方的圆的，大爷可不认识。” 他确实不认得，一个是堂堂嵩山少林寺方丈，一个是初出茅庐的锦衣卫，两者能认识就奇了怪了。当然他也不能说认得，那会露出更多的马脚。 总而言之，少说话就对了，说几句废话那倒是无关紧要（就像作者现在正在做的事），说不定还有奇效。 这一点也不知道洪金刚是不是跟陈芒学的，还是陈芒跟洪金刚学的，两人有时候说话都比较特别——“特别能怼”！ 黄钟公听到洪金刚的话，顿时怒不可遏，感觉自己和自己的朋友受到了侮辱，他立刻原地盘坐，置琴于双腿之上。 弦动声响，黄钟公使出自创的绝技——“七弦无形剑”。只见琴声响起，剑气自琴弦而发，而悠闲舒缓的琴音又能影响对手的出招速度，令人很难招架。 此刻的洪金刚，心里很是难受，明明想要出刀攻击，但是自己在出手时，不知不觉中就会慢一拍，好像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一般，这让他很是不爽。 面对黄钟公这个一流高手，洪金刚顿时有点招架不住了。 第二十二章 一刀带走 “华而不实！” 就在洪金刚束手无策的时候，远处屋顶上轻飘飘的传来四个字。 伴随着声音，从屋顶上袭来一道刀气，黄钟公的古琴应声而断。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猩猩，别玩了，咱们该回去办事了。” 来人说完，就在一停一顿之间出现在洪金刚身旁，没错——陈芒来了，很装币有没有！ 看着来人，洪金刚很是无语的撇撇嘴，暗想：大哥，币都被你装完了，你叫我什么不好，偏给我取这么难听的一个绰号。 其实陈芒早在洪金刚和丹青生打斗的时候就已经站在屋顶上了。他从任我行那离开，走到地牢出口处，发现入口又被盖住了，知道金刚可能已经暴露。就跟洪金刚一样从屋顶飞身出去，出去之前还是照旧恢复房间里的原状。 陈芒想的是能不惊动黄钟公他们还是不惊动的好，免得日后出现意外，发生一些他预料之外的事情，这就不是他所看到的。 站在屋顶上，陈芒看洪金刚正打的高兴就没有出手，也没有叫他停手的想法，来之前就说了，要完成他的梦想，这应该也算是、是、是了吧？ 直到后面黄钟公亲自出手，陈芒见洪金刚有点招架不住了，就决定出手了。再加上天色确实也很晚了，今晚他们还得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就得回江宁县了，那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呢。 这边陈芒和洪金刚二人还在眉来眼去，眉目传情，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边，被毁掉古琴的黄钟公，此刻因为被陈芒刀气所噬，身受内伤而躺倒在地上。站在远处的江南四友的另外三人，却是呆若木鸡，都忘记过去扶起黄钟公给他疗伤了。他们很清楚自己大哥什么武功水平，他们三人联起手来可能都不是他们大哥的对手，现在他居然被人一刀破掉古琴而且还受伤了。 想到“受伤”二字，他们三人也反应过来了，立刻跑过去扶起黄钟公，喂他吃下疗伤的丹药。 而后，手持棋盘的江南四友的老二黑白子站出来挡在前面说道：“阁下是何人？为何强闯我兄弟四人的梅庄？” “他是来偷酒的，我是来找他的，就这么简单。”陈芒指着洪金刚一副雨我无瓜的样子，目前还不是暴露自己锦衣卫身份的时候，时机未到。 “阁下觉得我会信吗？”黑白子三人敢怒不敢言：你们两人一个个都蒙着脸，穿着夜行衣，骗鬼呢？ “没功夫跟你们废话，我们走！”说完陈芒带着洪金刚一起一落间便离开了梅庄。 “芒哥，好悬，刚才差点就让那个老头撞破了，幸好我机灵，才把他引诱出来！”路上洪金刚卖乖道，“那老头的琴声也真是诡异，感觉我手脚都不听指挥了！” “发现就发现了，你也千万别太冒险，不然我可没脸去见洪叔！”陈芒对着洪金刚神色严肃道。 见其点头示意明白后，陈芒又无所谓地说道：“其实发现也没什么，他们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最多就是打乱日后的布局，再安排一番就是了！” 目前陈芒只凭任我行在西湖地牢，还是无法断定笑傲江湖世界具体进展到哪个时间点了。只能通过零星情报判断出现在福州林家的福威镖局已经出事了，而后就是这任我行了，就是不知道“天王老子”向问天有没有打探到这西湖地牢。 回到客栈，陈芒和洪金刚都各自休息了，明日他们又得赶一天的路。 而梅庄的江南四友等老大黄钟公疗完伤就急匆匆的赶去地牢。他们四人在此地隐居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看守任我行吗？这也是他们四人心中最大的秘密。 等江南四友进入密道，来到地牢门口，看着紧闭的铁门舒了一口气。 “大哥，看样子这里并没有暴露。”老二黑白子透过铁门上的暗格看到任我行还是披头散发地坐在原地，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黑白子，一直在觊觎任我行的“吸星大法”，奈何无论他怎么讨好任我行都没有用。但是他并没有放弃，只要任我行还在这地牢里，他就还有机会。 牢里面的任我行通过脚步声，知道是江南四友来了，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心里却在想：难道那小子被这四人发现了？ 门外的江南四友并没有打算惊动任我行，只要知道他人还在就可以了。所以他们看过后就马上返回庄里。 “大哥，你说他们二人是佛门的人，那会不会跟少林寺有关系？”黑白子猜测道。 丹青生听了也说道：“我刚去了下我的酒窖，也没有发现有被盗的痕迹，显然那个魁梧的男子是随口胡诌的。” 一直没说话的秃笔翁在此时开口道：“大哥，你说他们两人会不会一个是在放风，另一个也就是后来打伤你的那个人才是来救任我行的？” 说到“任我行”三个字的时候，秃笔翁故意压低声音。 “诶，多事之秋啊，你我兄弟四人在这西湖边上隐居多年，一直相安无事，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心中一直有点不安。”黄钟公开口叹息道。 他们兄弟四人因为厌倦江湖纷争，故而向东方不败领了这么一个看守任我行的差事，一来得以远离黑木崖，不必与人勾心斗角，二来闲居西湖畔，整日里以琴棋书画为伴，颇为悠闲自得。 如今一切都被陈芒和洪金刚二人打破，想到二人的武功，黄钟公很是惊奇：“此二人的武功确实有佛门的影子，却也不好断定是否与少林有关，那后来之人的功夫我也看不透，随手一招就令我无法招架。至于说是为了救任我行而来，那也不无可能，不过今晚他们二人应该已经搜过一遍庄子了，既然是无所得，那日后也不会再来。” 那边江南四友一夜未眠，始作俑者的陈芒和洪金刚却是一觉睡到大天亮。 天亮后，陈芒带着洪金刚顺便在这杭州府逛逛。刚好看到有卖茶叶的，陈芒想起李先林的茶叶貌似好像快被他蹭完了，就决定从这杭州府带点龙井茶回去。 陈芒找到一个小摊贩，看这茶叶应该是老板自己炒制的，不怎么美观，但是茶叶清香扑鼻。 陈芒也看不出好坏，闻着香就直接买了下来。 临近中午，陈芒和洪金刚找了个酒楼吃饱喝足后，直接上马离开赶往江宁县。 第二十三章 领悟刀意 陈芒和洪金刚抵达江宁县时已是半夜，他们用锦衣卫的令牌直接进城。 这就是锦衣卫的便利之处。 他们这一趟西湖之行，事情完成的格外顺利，一来一回也就用了两天三夜的时间，距离太子抵达应天府尚余两三日。 进城后，陈芒和洪金刚分开各自回家。陈芒悄悄的回到家中，并没有惊动陈母和小九儿，而是直接回房。 夜深人静，陈芒想到自己在梅庄中无意中使出的那凌厉一刀，那一刀的风采即使是他自己也是十分震撼。 陈芒的本意是毁去黄钟公的古琴，破掉他的七弦无形剑，却不想结果大大出乎他意料，刀芒一闪，不但古琴被齐腰斩断，余波竟然直接劈中黄钟公，致其深受内伤。 这已经不是招式的问题，而是意境。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刀意？”陈芒暗自猜测。 为了再次验证，陈芒静下心来努力寻找当时出刀时的感觉，可惜直到天亮都一无所获。 陈芒起身来到大厅，小九儿看到陈芒立即说道：“公子，早膳已经准备好了，我这就给您端上来。” 她早上起来，看到陈芒的房间灯光一直亮着便知道是公子回来了，也没去打扰，就去准备早膳了。 “小九儿真是聪明伶俐，我娘呢？” 陈芒也不奇怪她给自己准备了吃食，家里多了个人，仔细观察还是能知道的。 “夫人已经在洗漱了，我这就去告诉夫人说公子回来了。”小九儿听完蹦蹦跳跳的马上又要去找陈母。 “不用那么麻烦了，娘早就知道你回来了！”陈母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微微笑道：“这人啊，上了年纪，睡眠也浅，半夜里起夜的时候看到你房间亮着光，就知道是你回来了。” 一家人吃过早饭，陈芒就赶去了百户所，出门前他告知陈母自己今晚不回来了，要在户所里住几天。 百户所其实也有陈芒住的地方，只不过陈芒住不惯，还是觉得家里舒服。 这次陈芒打算在户所里闭关几日，这刀意对他的诱惑实在太大，龙象般若功都被他暂时搁置了。 来到百户所，陈芒刚巧迎面碰上了李先林，陈芒拿出随身携带的茶叶说道：“李大人，早啊，瞧这是什么？” 李先林接过装着茶叶的纸包，刚打开就闻到一股浓郁的清香，长吸一口气：“香！真香！好茶，好茶啊，不过这品相怎么看起来那么别扭？” “哈哈哈，当初我乍一看也是这么认为，差点看走眼，或许是那个农户自己炒制的，所以看起来有点粗制滥造。”想到自己当初第一眼看到时候嫌弃的样子，陈芒哈哈大笑道，“要不是这茶叶的香味吸引了我，我可能还不会给它买下来。” “李大人，千户大人那的云雾茶估计还得等一段时间，不过我这一斤茶叶也够抵债了吧？” “能不能抵，还得尝过味道才知道。”李先林可不会那么容易就放弃高山云雾茶。 “那我们待会就一起品尝品尝，我也还没试过味道。”说完陈芒留下茶叶就走了，他得先去看下这两日的公文，看有没有要他处理的。 李先林也随后跟上，两人泡上陈芒刚刚带来的茶叶，开始聊起公务。 “香甜四溢，回味清甘，好茶好茶，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李先林嘬了一口茶赞叹道。 “李大人喜欢就行，这两日还是要劳烦李大人，我打算在户所里闭关一两日，劳烦李大人了，一日三餐叫人送到我房门口放着就行。”陈芒看李先林这会儿心情比较愉悦，话锋一转说道。 “咳、咳、咳......”李先林听道此处差点没被茶水给呛到，“陈百户，陈大人，您这把我当啥了，您这刚一来就又要闭关，卑职这劳碌命哦！” “哈哈哈，李大人这能者多劳嘛！”陈芒尴尬的笑道。 确实这百户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换当家人了，大小事情都是李先林在忙碌。 也是因为这段时日两人相处融洽，算是知根知底，也没有那么多龌蹉，不然肯定没这么和谐了。 两人聊完后，陈芒直接来到自己在百户所的屋子，开始打坐冥想。 陈芒放松心情，再次回想自己当晚出手时的精神状态。 刀还是那把刀，人也还是这个人，心静如水，刀随我意，刀锋所向，披荆斩棘，万物可摧...... 时间渐渐地过去，忽然陈芒好像是抓住了什么，站起身迅速抽刀一斩，这一刀，刀芒璀璨，让人不可直视。 接着，璀璨的刀芒立即飞向门口，房间大门被拦腰斩断，这还没完，院子里的一颗百年老树，也被剃了个光头，树梢上的树枝全都被整齐切断。还好陈芒这一刀是斩向高空的，不然的话这百户所的后院可就遭殃了。 前院的李先林，洪、张两位总旗，还有无所事事的洪金刚听到陈芒这边的响动就立刻赶了过来，看到眼前一片狼藉，还是李先林最先开口问道：“陈大人练就盖世神功，但是能不能别把家给拆了？” 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大门，和院子里散落一地的树枝、落叶，陈芒很是得意道：“这大门早就该换了，这大树也早就该修剪了，如今正好给李大人省去了麻烦，哈哈哈！” 李先林也只是嘴上说说，知道陈芒应该又是领悟了什么高深武功，也很是为其高兴。 “大人，您这次闭关可是过去了一天一夜，我让金刚给您送的食物都不见有动过的痕迹，大人要不移步去前厅填下肚子？这边我先叫人过来修整一下。”李先林很是头疼，不过看在昨日陈芒给他的西湖龙井茶叶的份上，他这会还得去找人给陈芒把房门给换上。 陈芒没想到自己这么闭关一坐，就过去了这么久的时间，他以为才过去没几个时辰而已。不过这次他所得非凡，真可谓“一朝顿悟”，目前已经刀意入门，那后面的修炼也就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的事，要不了多久总能把它练圆满的。 第二十四章 皇太子 陈芒一行人来到前厅，此刻众人都正在吃午饭。 百户所的一众锦衣卫见到陈芒一行人进来吃饭，纷纷向他行礼。现在他们对陈芒都很是心悦诚服，都知道他们的大人武功高强，以一敌百，而且很难得的是对他们这些下属也是从不苛待。 吃完午饭，陈芒又跟李先林一起过去品茗聊天了。 “大人，这是千户大人刚派人送来的信件，让我转交给您。”这时洪金刚急匆匆的跑进来，递上一份信函道。 “看样子我们的太子殿下就快要到了。”李先林品了一口西湖龙井，放下茶盏，还未等陈芒打开信件，便开口猜测道。 “李大人所料不差，确实是千户大人过来催促我等尽快整装出发，明日一大早出城去迎接太子殿下。”陈芒打开信件后如实说道，后又转头对洪金刚说：“去跟洪、张二位总旗说一声，让他们各带一个小旗，明日一大早随我一同出发。” “是！大人。”洪金刚自行离去。 至于洪金刚他自己那根本就不需要说，陈芒到哪，他洪金刚肯定也会跟到哪。 翌日清晨，陈芒带着一队人马来到南京城外，正巧碰上上元县的李世立李百户也带着二十几号人马赶到，二人互相点头示意算是打招呼，现在还不是寒暄的时候。 没过多久，徐恭徐千户也带人赶到：“都到了吧？” “卑职参见大人！”陈芒和李世立率领众人行礼道。 “都免礼。” 徐恭带着江宁县和上元县的两个百户就这么等候在城外。这次的差事是仁宗皇帝直接下达的，因为他对迁都一事十分看重，还特意着锦衣卫应天府千户所配合太子殿下完成迁都的准备工作，但凡有违抗者可先斩后奏。这让徐恭看出当今圣上迁都的决心之大。 不多时，陈芒看到前方官道上出现浩浩荡荡的一个队伍， “大人。”陈芒出声提醒道。 “走！”徐恭回过神来，骑马带头过去迎接。 等来到太子的马车前，徐恭下马行李：“参见太子殿下，卑职应天府千户徐恭，奉圣上旨意特来迎接太子。” 徐恭并没有说什么配合太子迁都工作之类的话，他相信太子也明了自己在此迎接的原因，不然为何不跟那些当地的大老爷一起在城门口迎接，偏偏跑那么远的城外来。 因为两者的性质不一样，他们锦衣卫是皇上的人，陪同太子一起进城，就是为了让那些心存捣乱之人知道锦衣卫会时刻监督着他们，让他们好好配合太子，不然锦衣卫的刀可不是摆设。 “免礼，辛苦徐千户特意跑一趟了。”只见马车上有侍女掀开帘子露出太子殿下的真容。 只见太子朱瞻基身宽体胖，皮肤黝黑，眼睛虽小，但很有神，神情中无时无刻不透着一丝威严。 “先进城吧！” “是，卑职带路！” 徐恭领着陈芒和李世立前面带路，等到城门口后，因应天府和周边一些大小官员全都在一旁迎接，继而又耽搁了一些时间，等他们拜见过太子后，继续前往宫城。 等到了宫城，太子便理所当然的住进了东宫，那里本来就留有他的住所。 屏退左右，只剩下徐恭三人站在太子面前。 此时太子朱瞻基看着徐恭身后的两人问道：“这两位是？” “卑职江宁县百户陈芒，参见太子。” “卑职上元县百户李世立，参见太子。” 陈芒和李世立行礼回道。 太子朱瞻基暗自打量面前的陈芒：“这小子真是锦衣卫？还有这么俊俏的锦衣卫？” 主要还是这位太子的长相确实有点说不过去，黑、丑、胖，他样样都占全了，只能说他穷的只剩下钱和权了。怪不得他会盯着陈芒看，没办法帅气的人走到哪都是会被关注的。 “免礼！以后就要辛苦诸位了。”回过神的朱瞻基很是平易近人的说道。 “谢太子殿下！” 也不知道是为了笼络人心还是天性如此，这个陈芒还真的没关注过，需要日后再作观察，伴君如伴虎，多了解点总是无害的。 “太子殿下，郡主又犯病了！” 此时有个侍女急匆匆的跑进来说道。 “快去叫太医！诸位先回去吧，改日再议，本太子还有事。”说完朱瞻基便急忙起身离去。 留下一头雾水的徐恭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能暂时离去。 等出了宫城，陈芒皱眉问道：“大人，这郡主又是怎么一回事？” 旁边的李世立李百户也是一脸的八卦。 “据太子府的人道，太子殿下次女，芳龄不过五载，对其特别疼爱。但是这位小郡主天生体弱多病，并且每次犯病全身都会奇寒无比，皇宫内的御医都束手无策，太子殿下也曾广邀天下各路名医，最终还是一无所获。咱们这位小郡主也是可怜人，这么小的年纪就要承受那么大的痛苦，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哎......”徐恭叹了一口气，很是为这位小郡主可惜。 “寒气入体？”陈芒听后，心里一动。 他的九阳神功就是专门克制寒气，以后有机会或许可以看看能不能替这位郡主解除痛苦。 “三位大人，请留步！” 才刚出宫门，就从后面传来一阵大喊声。 三人回头一看，是刚才太子殿下身边的一位小公公。 “这位公公有何事？”徐恭上前询问。 “徐......徐千户，太子殿下让奴婢过来请三位大人回去有要事相询。”来人一阵气喘过后说道。 没办法，三人只能又跟着这位公公回宫里去见太子。等到了太子的东宫，只见太子正在原地来回打转，十分焦急。 “太子殿下......” “行了，都免礼，本太子问你们，这应天府或者周围，有没有比较厉害的神医，尤其是擅长奇难杂症的那种？”见到来人，太子朱瞻基顾不得什么直接问徐恭三人。刚才太医已经给小郡主看过，这次却是连压制寒气都困难，而他们三人是锦衣卫，又是在这应天府，消息比较灵通，所以才把他们叫回来。 “太子殿下，神医是有，但是如果是为了小郡主的寒症，那卑职以为这应天府里可没有这样妙手回春的神医。”徐恭很是清楚这位小郡主的寒症是无解的，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太子听完后，希望落空，心里很是不好受，自己可爱的小郡主正在遭受痛苦，他的心里就跟刀剐一样痛。 “或许我能试试？” 第二十五章 九阳之功 “你？”太子一脸狐疑的看着陈芒。 徐恭听完陈芒那惊人的言语在一旁很是为他捏了把汗，急忙拉他一把道：“小芒，不可放肆！郡主乃是千金之躯，可开不得玩笑！” “徐千户，无需紧张，陈百户你确定自己能治？”太子见徐恭出来为这个年轻的徐百户打圆场，出言安抚道，“让陈百户说完也不迟，本太子不会怪罪于他。” “大人，卑职不敢。”陈芒对着徐恭欠身道谢，在场的人都看的出来徐恭护他之意，更何况陈芒自己。 “禀太子殿下，卑职不敢妄言，卑职从小体弱多病，不能习武，为此卑职养病之余研读了不少医书，虽不精于此道，但自认确实有一定的把握，不过具体还得容卑职看过郡主的病情后才能确定。”陈芒不敢把话说满，万一呢？ 刚才也是陈芒见太子心急如焚不知所措的样子，深感太子爱女之心，就站出来说他可以试试。他的九阳神功确实能克制寒毒，但也得见过郡主，了解具体详情才能知道是否能医治。 太子看着陈芒自信满满的样子，自会儿也不着急了，暗想：年轻人说话还挺老道，嘴上说什么不精于此道，还能有一定把握？这是不精吗？看样子此人应该有一定的实力。 “好，那我就让你去见见郡主，希望你能替郡主解除痛苦。”说完太子就亲自带着陈芒三人去往小郡主的住所。 此事也是凑巧，本来小郡主是一直呆在京城养病，这次太子奉命来应天府督促迁都事宜，因不放心小郡主，就把小郡主也一起带来，以便照顾，顺便在江南寻访下名医，看能不能应对之法。由此可见太子对于这位小郡主着实疼爱有加。 来到小郡主的住所，刚一推开房门，陈芒就看到屋内添置了不少的火炉，还有太医在一旁守候。尽管现在外面已经是四月天，气候温暖宜人，但陈芒依旧感觉屋内有一股寒意，只见小郡主弱小的身躯蜷缩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瑟瑟发抖，身上盖了四五层被子，却还是挡不住寒意，任谁见了都感觉不忍心。 太子眼神示意，有婢女拉起小郡主颤抖的玉手，陈芒心领神会地走上前去，轻轻扣住，脉像迟沉虚弱，便稍稍输入一丝九阳真气，沿脉而上，观其面色。 “太子......”一旁守候的太医正要出声询问，便被太子出手阻止，示意他别出声干扰。 不一会儿，原本缩成一团的小郡主，面色出现一丝红润，身体也舒展开来，不再发抖，还打起了呼噜。看着小郡主酣睡的模样，可见这寒症折磨她已久，已经很久没有睡个好觉了。 陈芒见状就收起功力，久病之躯不能一下子下药太猛，容易得不偿失，反受其害。 “果真有效果，陈百户郡主这病可能治愈？”太子急忙上前问道。 太子见陈芒这么快就能替自己的爱女解除痛苦，并且让其安然入睡，就知道陈芒的医术确实有一手。要知道往常即使有人能压制住这寒毒，也需要不少时辰，而陈芒只是搭个脉的工夫就能有奇效。 “太子殿下，卑职确实有医治之法，今日只是替郡主暂时解除痛苦，郡主年岁还小，一次性承受不住卑职的功力，日后还需分几次运功，或许就能根除，这几日可以先让太医开点温阳补气的方子，调理下身子......” “好好好，陈百户果然天纵奇才，医术无双！”太子一听陈芒说可以治愈，就忍不住大声赞叹起来。 “太子殿下，咱们还是出去再说吧，这会郡主已经睡着了，可别吵醒了小郡主休息。”徐恭看到陈芒的医术确实有效果，也放松下来，提出建议道。 “对对对，徐千户说的是，陈百户，走！咱们出去聊。”说完就拉着陈芒一起出去。 “太子殿下，等等.....”陈芒见太子拉起他就要出门，便开口说道，“卑职观郡主房间内，点了不少火炉用来抵御寒冷，如今却也不必，还是叫人撤掉吧，千万别寒气未除，又热毒攻心，那卑职恐怕也是束手无策了，另外现在郡主已经暂时无恙，多余的被子也可撤掉。” “来人，按照陈百户说的去做，照顾好郡主。”太子听完感觉颇有道理，就叫人撤掉了火炉和多余的棉被。 “王公公，叫厨房多备点酒菜，今日本太子高兴，要宴请三位大人。”太子转头吩咐前面带路的小太监，也正是之前传话给陈芒三人回来之人。 “谢太子殿下！”徐恭三人躬身行礼道谢。 几人跟随太子回到东宫柔仪殿的偏殿闲聊，不久就有宫女太监开始上酒菜。 “这应天府真是卧虎藏龙，陈百户不仅身手了得，有勇有谋，一手医术更是出神入化，手到病除！” 席间太子听徐恭说陈芒前几日，还亲手擒获闯入宫门的贼人，虽然没有抓到幕后真凶，但也算是了却了他父皇心中的忧虑，便对着陈芒一通夸赞。 “太子谬赞，幕后黑手还是没能抓住，卑职惭愧。至于郡主的病情，等过两日，卑职再来给郡主运功疗伤一次，如此下来，不出半月，郡主定能康复。” “好，这是本宫的令牌，拿着它日后进宫无需通禀，除了前面父皇的大殿，在这东宫可畅行无阻。”太子拿出自己的令牌交给陈芒说道，如今这皇宫在他父皇还没有来之前，一切都以他这位太子为主。 “谢太子殿下！”陈芒双手接过令牌。 酒足饭饱后，徐恭带着陈芒和李世立离开皇宫。 一路上，打了一整天酱油的李世立李百户，眼神就没离开过陈芒。 陈芒被其看的全身汗毛直立，心想：大叔，您这是什么眼神，怪渗人的，本人姓陈，单名芒字，爱好“女”，至于您这样的狂蟒大叔可不是我的菜。 李世立看着陈芒躲闪的眼神，尴尬道：“陈百户，你确定是陈兄之子？你父亲把你藏的可真够严实的，枉我们这几个老兄弟，还想着日后怎么去帮衬他儿子，没想到这几日你先是在宫城内设伏，亲手擒获盗贼，还引出幕后黑手。今日又是华佗再世，替太子解决心病，看来往后我们这几个做叔叔的，反过来还得要靠你帮衬了。” “李叔客气了，小子可不敢居功自傲，以后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各位叔伯提点。” “哈哈哈，小芒说的对，你们这些做长辈的，以后可要多多提点他，年轻人难免犯错。就像今日，小芒你还是有点太莽撞，还好你的治疗有效果，不然难保太子动怒，波及到你自身。”对于陈芒今日的表现，徐恭心里既欣慰，又有点胆颤心惊，幸好结果是好的。 “徐叔教训的是。”对于徐恭的谆谆教诲，陈芒虚心接受。 第二十六章 收徒郡主 半路上徐恭、陈芒、李世立三人分道扬镳，各自带人回去。 等回到百户所，陈芒遣散洪、张两位总旗，带着洪金刚来到后堂。洪金刚并未随他父亲洪九山一起回家。 这段时日，陈芒吃住都在百户所里，所以洪金刚奔着跟着他芒哥有肉吃的想法，也带着行李住进了后堂偏房，天天跟着陈芒练功出任务。 这时候，李先林走过来，“大人这趟可算顺利？” “有惊无险，结果还算是不错。”接着陈芒就把今日自己到了太子东宫后的所作所为事无巨细的告知给李先林。在如今的江宁县百户所，李先林李试百户也算是充当了陈芒身边的军师，遇事总会给陈芒一些建议，而陈芒也凡事都喜欢找李先林商量，两人反而成了莫逆之交。 “何止是不错，今日芒哥可是在太子面前大大的露脸了，太子对芒哥可是夸赞不已！”洪金刚很是自豪的插话道，他和洪、张两位总旗随陈芒到了东宫后，并没有随陈芒和徐恭三人一同进入宫内，他也是自陈芒出宫后，从陈芒和徐恭、李世立他们的对话中了解到的。 “所谓伴君如伴虎，太子亦是如此，大人往后还是要三思而后行，今日幸好结果是好的，反之，那还真不好说。”李先林得知详情后，也很是为陈芒捏一把汗，年轻人还是有点莽撞了。 只有陈芒自家之事自家知，虽然今日之事看着是自己鲁莽了，但陈芒出手是源于自己对九阳神功的自信，并不是无的放矢。 “李大总管放心，往后小子肯定记住您这金玉良言。”陈芒对李先林开起来玩笑，对于李先林他们对自己的关切之心，陈芒也很是感动。 “大人知晓便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说完就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 第二天，陈芒带着洪金刚，二人又去了太子的东宫，在宫门口等徐恭和李世立到来后，一起入宫。昨日因为小郡主的病情，把正事给耽搁了，约好的今日再议。 等进入太子的柔仪殿，已有不少人站在殿前等候，看样子应该就是留在这养老的六部大老爷了。其中一名身着红色官服的人特别显眼，他的官服已然比较破旧，上面绣着孔雀，面带儒雅，看起来一身正气，刚正不阿，在这一行人中特别显眼。 明朝的官服大致分为两种颜色，五品以下为蓝色，四品以上为红色，靴子为黑色。而文官的官服上绣的都是飞禽，从一品到九品，分别是仙鹤、锦鸡、孔雀、云雁、白鹇、鹭鸶、鸂鶒、黄鹂，鹌鹑。 “三品？”陈芒暗自猜测此人应该便是应天府府尹薛均，虽未见过面，但亦有耳闻。 传闻永乐皇帝曾言：“天下百姓都安居乐业了，唯独朕和薛均还过得很清苦。” 由此可见，薛均为官清廉，而且他还颇有才能，把应天府治理的妥妥当当。 人差不多都到齐后，太子朱瞻基缓缓而来。 “参见太子殿下。”众人行礼道。 “免礼，赐座。”朱瞻基回道。 这里不是大朝会，太子朱瞻基也没有让他们都站着说话。陈芒他们三人站在最末尾，刚入座就有宫女太监奉上茶水。 “本宫奉父皇之命前来督促迁都之事，希望各位大人能配合本宫把一切都尽快落实，不让远在京城的父皇为此而烦心。”太子朱瞻基搬出在京城的皇上直接开口说道。 下方的六部大老爷，一个个都神情激动，总算有出头之日了。养老的日子虽然舒适，但人总归是有追求的，到时候就算不再是六部大佬，那也至少能混个二三把手，也算是实权在握，有实权才会有利益不是吗？不像如今，偌大的疆土，只能龟缩在这一府之地。 “请太子殿下放心，要是有谁敢多生事端，阳奉阴违，微臣必会追究到底。”一六部大佬站出来言之灼灼，一副谁敢搞破坏，就灭了谁的样子。 其余大佬也是翘首以待，想着回去一定要把这事办的漂亮，以推快进程。 “太子殿下，但凭差遣，微臣必定全力配合。”这时，薛均也站出来说道。 其实他跟在场的大佬们还不太一样，他是应天府府尹，主要还是归京城六部所制。 “好，那就拜托各位大人了。” 说完正事，朱瞻基就遣散了众人。 徐恭三人全程都没有参与这些大佬们的讨论，他们代表的是锦衣卫，迁都的具体事情不归他们管，也管不了这些繁杂的事务。他们站在这里就相当于起一个监督威慑的作用，看谁敢从中作梗，那他们就查办谁，再加上指挥使大人得皇上旨意，已经传话过来说这次可先斩后奏，从严处理，所以他们就相当于人形尚方宝剑。 等陈芒打算随大流离去的时候，太子朱瞻基身边的王公公走过来，附耳说道：“陈百户稍等，请随奴婢来，太子殿下请您过去偏殿。” 跟徐恭二人道别后，陈芒随王公公来到偏殿。还未进门，陈芒便听到小女孩“咯咯咯”的笑声，等走进一看，只见朱瞻基正抱着久病初愈的小郡主，陪她玩耍，引得她大笑不止。 “参见太子殿下！”陈芒上前道。 “陈芒你过来，清清你瞧，这位就是给你治病的陈芒陈大人，快过来谢谢陈叔叔。”朱瞻基放下怀里的小郡主对其说道。 小郡主名唤朱永清，是由太子妃胡善祥所出，四五岁的模样，粉雕玉琢的脸蛋，走起路来跌跌撞撞的，很是可爱。 “谢谢陈叔叔，清清好高兴好高兴啊！”小郡主说话口齿清晰，还一边蹦蹦跳跳的。 “郡主折煞卑职了，郡主年岁小又天真烂漫，本就不该受此折磨，连上天都看不过去，所以才派卑职来给郡主治病啊！”陈芒不敢居功，看着眼前乖巧的小女孩哄道。 “这一声叔叔，陈芒你当得！”朱瞻基走到小郡主身后，又一把抱起，“当初宫里的御医断言，清清很可能活不过十载，除非有奇迹发生，没想到这奇迹应在了你身上。所以说这是救命之恩都不为过，等本宫回京后定让父皇好好赏赐与你。” “谢太子殿下厚爱，这是卑职应该做的，小郡主如此可爱，卑职也不忍心看其受苦。” 陈芒可不敢顺杆子往上爬，心想：郡主管我叫叔叔，那我管你叫什么，大哥吗？日后你当皇帝了，我会不会挨揍？（在线等，急！） “陈芒，本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可否方便？”朱瞻基想了想说道。 “太子殿下但说无妨。”陈芒应道。 “本宫想让清清拜你为师，不知你能否答应？” “这......”陈芒听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收徒弟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而且还是未来的公主殿下。 “要是为难就当本宫没说。” 朱瞻基可能也是觉得有点唐突，打算就此揭过。毕竟陈芒年纪轻轻就习得一身高强武艺，其肯定也有师承出处，收徒一事还需经过师门长辈同意。 “倒是不为难，只不过卑职还从来没有教过徒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且若是卑职收郡主为徒，此事恐怕还得圣上应允才行。”陈芒其实也很喜欢这个天真活波的小郡主，收她当徒弟也无不可，不过他是锦衣卫，收当今太子之女为徒还要通过圣上允许才行，不然他这个锦衣卫也算当到头了。 “不为难就好，不为难就好，哈哈哈！父皇那边我去说，他最疼爱清清这个皇孙女了，肯定会答应。”朱瞻基很是开心，“清清，还不下来拜见师傅？” 朱瞻基让自己的女儿拜师陈芒其实潜意识里还有一层意思就是看上了陈芒的能力，年纪轻，武功高，有头脑，还会医术……这样的人才哪里去找？ 对于太子朱瞻基的想法陈芒多少也清楚一些，不然朱瞻基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去向一个区区六品的锦衣卫百户拜师学艺？皇宫里就没有高手吗？ 答案显而易见。 反倒是陈芒，他心知眼前的朱瞻基过不了多久就能登上那把龙椅，如今朱瞻基都已经把梯子递过来了，他能不上吗？ “清清，拜见师傅！”说完小郡主就要下跪。 “这可使不得，郡主请起来。”陈芒连忙扶起小郡主朱圆清。 “天地君亲师，清清这一拜是应该的。” 朱瞻基很会说话，果然不愧为太子。 “既然小郡主认卑职为师，那等郡主身体康复后，卑职一定替郡主找一门最适合她的武学。” 陈芒现有的武学都是偏阳刚之气的，既然收了个女徒弟，那还是要为她量身定制一门武学。 还好郡主如今年岁尚小，这事倒也不是很着急。 第二十七章 《九阴真经》 陈芒思前想后，就他所知道的适合小郡主修练的武学也不多，柳家的拂柳剑法，剑法飘逸灵动倒是很合适，不过此事还需征得柳宗泽的同意。 再高等的武学，少林武当的，人家跟看宝贝似的就不用想了，五岳剑派的倒也有合适的，可惜人家凭什么给你呢？再往上就是失传已久的《九阴真经》和古墓派的武功了，这两者可都不好找，甚至古墓派还有没有传人在世都不一定。 不过想到道《九阴真经》，陈芒灵机一动，“敢问殿下，皇宫内是否有收录一些江湖武林的秘籍？” 想到太祖皇帝跟明教的一些纠葛，陈芒才有此一问。 “你这一说，本宫还真想起一件事。”朱瞻基回想了下自己脑海中的记忆，然后屏退左右侍从，“本宫小时候，皇祖父曾经带着我南征北战，期间我见过许多武林人士，看他们一个个飞檐走壁，便生起了学武的念头。当时我记得皇祖父问我是想学‘万人敌’还是‘一人敌’的功夫，我当时年纪尚小还不太懂，回答‘当然是万人敌’。你知道这“万人敌”是什么功夫吗？” 朱瞻基看似在问陈芒，实则已经陷入自己的回忆。他口中的皇祖父自然就是永乐大帝，不管是巡幸燕京还是北征蒙古，永乐皇帝都会带其在身边，对他格外恩宠，甚至早早的就册立他为皇太孙。 回过神来，朱瞻基继续说道：“那既不是万军丛中取敌人首级的绝强武功，也不能飞檐走壁，而是递给我一部兵法，并且告诉我这就是万人敌的功夫，我当时还有点懵懂，后来皇祖父替我解惑，学好兵法，当一个主将，能指挥千军万马打胜仗才是真正的万人敌，而那本兵书则是从太祖手上传下来的，叫——《武穆遗书》。” “武穆遗书？” “没错，由南宋抗金名将岳飞所着，但这不是最主要的。”朱瞻基回过头看着陈芒，他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重点。 陈芒暗想：来了，来了，九阴真经难道真收藏在皇宫里？江湖上一点风声都没有。 因为陈芒前世是金庸迷，很清楚《武穆遗书》和《九阴真经》原本就是暗藏于倚天剑、屠龙刀中，后来发生的事情虽有波折，但最终还是被张无忌所得，而他的终点很有可能就是在大明皇宫内。 陈芒眼神火热的看着太子朱瞻基。 朱瞻基倒也没注意，他一边逗弄玩耍的小郡主，一边自顾说道：“本宫在研读武穆遗书的时候，等看到最后，从破旧书皮中掉落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了很多武学，你可知道那是什么吗？” 说道最后，朱瞻基抬头看向陈芒问道。 还不等陈芒回答，朱瞻基就化指为爪，向陈芒袭来。 很是突然，陈芒站在原地，施展九阳神功，硬生生接下这凌厉一爪，他纹丝未动。陈芒看出来了，这手爪功应当是九阴神爪无疑，没想到朱瞻基也是深藏不漏，他很是期待地等着朱瞻基继续说下去。 “陈芒你果真不凡，知道这是什么武功吗？九、阴、真、经！”朱瞻基撤回到原地，陈芒从容的应对让他对其更是刮目相看。 “那掉落的纸张便是《九阴真经》这门武林绝学，而我刚刚施展的也是上面记载的九阴神爪，没想到吧？昔日江湖中人人抢的头破血流的武林绝学会在本宫手中，自从本宫得到此绝学后，从未向他人透露半个字，你陈芒便是第一个知晓的。” “卑职荣幸之至！”陈芒装模作样的说道，心中实则在想怎么从太子手中得到此门绝学，艺多不压身，上面记载的各种玄妙的武学正是他目前最缺的，而且说不定跟九阳神功合练，还能阴阳互济，更上一层楼。 “本宫也曾经用上面的疗伤功法，试着为清清减轻痛苦，刚开始还有点效果，但是到后面清清稍微长大点就完全压制不住了。或许你也看出来了，本宫刚才施展的九阴神爪，有点虚有其表，并没有记载中那么厉害，那是因为本宫当初急于求成，忽略了根基的重要性，反而损伤了自身根基，才会事倍功半。等后来领悟过来再去重头修炼，已经为时已晚，为此这些年本宫只能一点一点的去弥补，但是进度很是缓慢。对于武学一道，本宫资质很是不够用，你是清清的救命恩人，既然告诉你这些，那本宫也不会吝啬于你，拿着......” 说着，朱瞻基顺手从怀里掏出一薄薄的纸张递给陈芒。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陈芒神情激动的接过秘籍，好在保存尚算完整，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清晰可见，陈芒躬身行礼感激道：“卑职何德何能，当得太子殿下如此厚赐？有如此秘籍，太子殿下完全可以自行教导小郡主，何须拜卑职为师？” “本宫不是说了吗？本宫武道资质不够，怕把清清给教废了，再说你乃锦衣卫，也不算外人，不过此事仅限于你我知道，人多口杂，不可再轻易传于他人知晓，最好等你烂熟于心的时候就把它销毁了吧，你应该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朱瞻基虽然自认武道资质愚钝，但是看人和笼络人心的手段还是挺高明的，不仅把自己的女儿塞给陈芒当徒弟，更是赐给他《九阴真经》这等武林绝学，这让陈芒无法拒绝。 陈芒则是心想：反正要不了多久你就坐上那把龙椅了，到时候我不还是你的人，早晚的事，我也不吃亏，再加上有这么一个可爱伶俐的小郡主当徒弟，求之不得。 陈芒收下了朱瞻基赐给他的《九阴真经》秘籍，来而不往非礼也，他拿出一个小瓷瓶献给朱瞻基：“太子殿下恩宠，卑职不敢忘怀，这是卑职最近按照古籍上记载而配置出来的疗伤圣药，以清晨九种花瓣上的露水和一些珍贵药材调制而成，此药药性温和并无禁忌，可用于强身健体和治疗内伤，而且更有补神健体，延年益寿之效。” 正好最近柳家三兄妹在途中替他收集了一些珍贵药材，暗中给他送来不少，他按照药材，再对照无名医书上的记载，配置出了一些九花玉露丸，如今正好献给朱瞻基，以报他的厚赐。 “此药名为‘九花玉露丸’，对于修复殿下受损的根基有一定的奇效，并且还可以给小郡主服用，能更好地弥补她长期受寒毒侵噬的身体。” “太好了，既然如此，那本宫就不客气了。”朱瞻基接过小瓷瓶，打开塞子，顿时一股清香袭人，“不愧为神药，光是闻闻味道就让人一阵神清气爽。” “殿下谬赞，小郡主久病初愈，需要多加休息，卑职就暂且告退，明日再来为小郡主治疗！”陈芒见小郡主这会儿已经哈欠连连，可能是玩耍时间太久，再加上久病初愈，身体还比较羸弱，就想着让她先去好好休息下。 第二十八章 户所琐事 等陈芒从太子的东宫出来，已近晌午。 陈芒汇合等在宫门口的洪金刚后，两人直奔百户所。 今日，陈芒的收获很是喜人，不仅获得太子赏赐的《九阴真经》秘籍，还多了一个郡主徒弟，此事虽说还要上报圣上，但陈芒知道这事基本没有阻碍。 回到百户所，陈芒迫不及待的来到自己的房间，拿出那张密密麻麻的纸张认真细读。其上记载《九阴真经》可分为上下两卷，上卷是总纲和内功心法，下卷则记载了一些上乘的武学，每一门拿出来都够一般人开宗立派了。 陈芒并未急着修炼，而是打算先铭记于心，身上宝贝藏多了，也不是个办法，总不能天天把精力放在自己身藏的宝贝上。若是有一天不小心掉出来，怕是要被人惦记上，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还不累死在这些宝贝上。 所以等陈芒熟记之后，这张记载《九阴真经》的纸张也就完成了它的使命，步了《葵花宝典》的后尘，终究是尘归尘，土归土了。 傍晚，李先林和洪金刚来到陈芒门前，陈芒听到脚步声就在他们敲门之前打开房门问道：“李大人这会不在喝茶，怎么有时间来我这了？” “一天到晚的喝茶，我住茅厕去得了。”李先林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紧接着他神色严肃的说道：“出事了，据下面的人打探到，目前应天府包括我江宁地界，暗中有许多人在购置房产田地，正常来说也没什么，但是出现了许多强买强卖的现象，有几个骨头硬的起先还不肯，最后全家都被毒打一顿。” “我们的陆知县呢？不管吗？”陈芒邹着眉头问道。 “刚开始倒是有许多人报官，可我们的这位知县老爷他敢管吗？最后都是不了了之。”李先林义愤填膺地说道。 “多事之秋啊，‘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看样子这迁都之事对有些人来说也不尽是好事。”陈芒喟然长叹，他很清楚这些购置产业的是何许人也，不就是远在京城的那帮人？这是派先头部队过来抢占地盘来了。 “这样，你暗中派人调查下，不要打草惊蛇，知道背后是什么人后直接报千户大人。这其中怕是也少不了一些浑水摸鱼的，这些人你就直接交给县府就行了，我们的知县大人这会估计怕是憋屈得不行，也好让他发泄发泄。” 时任江宁县知县的是永乐年间二甲进士陆岩光，从锦衣卫的探查中可知此人为官还算清廉，也算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但此人也最喜欢和稀泥，不愿得罪人，尤其是那些六部养老院的！ 一个小小的七品知县，在这江宁县还真的谁都得罪不起，只能打打圆场，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现在又从京城跑来一堆人，他这知县是真的没法干了。 也幸好这些人也没太过分，不然他还真的很难办，不小心都可能把自己给办没了。 江宁县县衙。 一个衙役手上拿着一份信函急匆匆的跑进后衙，双手呈上道：“大人这是锦衣卫陈百户差人送来的。” 陆岩光拿起信函，打开一看，随后微微笑道：“这陈百户也是个妙人啊，本县就领你这份情！” 等陆岩光看完信件后，差人叫来衙门的李捕头，脸露愤恨对其说道：“李捕头，去把名单上的这几个人给本官带来，所有反抗者直接武力镇压，本官要杀只鸡儆猴！” 陆岩光最近都快憋出内伤了，想当初自己二甲进士，受吏部重用，本以为能发挥毕生所学，一展抱负。却没想到，在这江宁县上处处受掣肘。 一想起来，他就无声叹息。 所以现在机会摆在他陆岩光面前，他决定把这事办的漂漂亮亮的，也让那些人收敛点。 翌日，陈芒刚进百户所大门，李先林就靠过来轻声说道：“不出大人所料，陆知县当天就把那些人都抓进了县衙大牢，看样子得受点苦了。” 陈芒听后，冷笑一声道：“这些人早该惩治惩治了，平日里也是横行乡里，如今撞到陆知县的枪口上了，这次不死也得脱层皮！” 其实陈芒让李先林给陆岩光送去的名单上，记录的都是些无权无势，但都是在最近珲水摸鱼之人，他们锦衣卫不好出手，就卖个人情给陆岩光。 置于其他人，查清背后之人后已经呈给千户大人，这种事情也不是只有他江宁县才发生，其它县、州也各有呈现，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到达京城。 陈芒也管不了这些事，听上头安排就是了。现在他得去太子那，给自己未来的小徒弟治病疗伤。 来到宫门口，陈芒拿着太子的令牌直接入宫。还未到东宫，就看见自己的准徒弟在东宫宫门口迈着小短腿奔跑玩耍，身后还跟着那个小王公公和一个侍女。 “参见郡主！”没办法，这礼节不能废，更何况在这宫里，小报告满天飞的地方。 “陈芒叔叔，我等你很久了！”小郡主蹦蹦跳跳的跑向陈芒。 “郡主请恕罪！走，一起去见你父王！”陈芒知道跟小孩子说不了太多，就直接一起去见太子朱瞻基。 等见过朱瞻基后，陈芒独自带着小郡主就去治疗了，朱瞻基最近实在是太忙了，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无暇顾及，这也是变相告诉陈芒：本宫对你很放心。 大概一个时辰过后，陈芒治疗完毕，就让小郡主先好好休息一会儿，自己则去前殿找朱瞻基。这次进度比想象中要快，可能是昨日朱瞻基让小郡主服过九花玉露丸的缘故，加快了治疗的进程，按照陈芒的分析，三日过后再治疗一次，应该就能痊愈。 “陈芒，清清怎么样了？”朱瞻基见陈芒进来，急忙放下手中之笔问道。 “这次效果很好，差不多三日后再治疗一次就能痊愈。”陈芒如实回答。 “好啊，多年的折磨总算是能祛除了！”朱瞻基心里的大石头也算彻底落地了。 第二十九章 九阳化九阴 “你说这还都应天一事，到底是该还是不该呢？” 顿了顿，朱瞻基便平地起惊雷，看似自言自语，实则在问他。 “卑职愚钝，不敢妄议圣上。”陈芒谨慎地开口道。 这该不该，能不能都不是他一个小小锦衣卫百户能操心的事，更何况在太子当面。要不要迁都应天府，这事在朝堂上都已经议了不知道多少次 “也罢，最近这外头也不太安生吧？” 朱瞻基叹了口气，其实他心里对于迁都一事也并不怎么认同，他从小跟着永乐皇帝，深知北方军事战略地位的重要性，深谙永乐皇帝“天子守国门”的想法。奈何他的父皇洪熙皇帝一心想要还都应天，再加上朝中大臣也多有赞同之意，而且他父皇对于他这位永乐朝的“好圣孙”，今日的“皇太子”，态度很是耐人寻味。所以他也无可奈何，只能顺应自己的父皇。 “是发生了点事，还好这些人还算是克制，没有出现天怒人怨，此事我已经报给千户大人，相信他自有安排。倒是有些浑水摸鱼的，我交给县府去办了。”陈芒知道朱瞻基问的是什么，就简单说了下自己收集到的情况。 “诶！你先回去吧，遇上什么难办的事情，可以过来找本宫。至于清清的病情，你就多费心了，等她痊愈了，就教她些强身健体的武功，本宫也不要她去行军打仗、行走江湖。” 朱瞻基忙碌了一整天，很是疲惫，就让陈芒暂且回去。 “是，卑职告退，殿下也别太辛劳，昨日给您的药丸还是挺有效的，我看小郡主服过后明显有改善，殿下也可试试。”不知道是因为上次朱瞻基的大方恩赐，还是因为他是自己准徒弟的父亲，陈芒看着朱瞻基心力交瘁的神态还是关心提醒道。 或许陈芒自己都不是很清楚，自己已经被这位皇太子在潜移默化中收服，心甘情愿地听从他的吩咐，也可能是因为陈芒心中认定太子马上就能加冕成为皇帝的关系，就顺着走，服不服是迟早的事。 “你有心了，我过会儿就服用。”或许是气氛到了，朱瞻基也不再以“本宫”自称，而早在前几日，他称呼陈芒也是直接叫名字，而不是“陈大人”、“陈百户”，可见朱瞻基的爱才之心。 陈芒从宫中出来，见天气还早，就直接回家了。他这几天一直住在百户所里，都没有回过家，想着现在正好有空就回去看看娘亲，想必她也十分挂念。 看见陈芒突然出现在家中，陈母很是惊喜，一旁的小九儿也是高兴极了，蹦蹦跳跳的，不过她高兴的是公子给她带了冰糖葫芦。或许是在陈家待久了，小九儿也变得开朗了许多，不像刚来时那么拘谨。 对于小九儿，陈芒确实把她当妹妹看待，偶尔路过市集会给她带点糖果，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对此也很是欢喜。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完饭，陈芒又赶去了百户所，他想在今晚试着修炼《九阴真经》，在家里动静太大，还是颇有点不便。 夜深人静，百户所后院，此时只有陈芒和洪金刚两个人住着。洪金刚正在自己的房间内修炼龙象般若功，气息吐纳，正准备突破第三层。 而陈芒他的第十三层龙象般若功，还没那么容易突破，只能等待机会，现在他修炼的是九阴真经的内功心法。 总纲记载：“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天地之象分，阴阳之候列，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 从总纲上看九阴极盛可用九阳互补，陈芒觉得冥冥中伴随自己穿越而来的九阳神功并不是无的放矢，龙象般若功如今即将圆满靠的是它，现在九阴真经也需要九阳互补，看来天意如此。 靠着九阳神功的真气互补，一晚上修炼下来，陈芒体内部分九阳真气竟然直接转化为九阴真气，阴阳互补，真气更加凝实，这一发现让他惊喜不已。 陈芒料想等九阴真经修炼圆满，差不多就能在体内达到阴阳平衡，使真气源源不断的在丹田内循环，以后出招就能阴阳随意转换，至极阴或极阳，威力肯定巨大无比。 清晨，陈芒走出房门，来到院子，准备开始习练九阴真经上面的武学招式，他目前空有一身内力，加上自己领悟的刀法和刀意，还是有点单薄。 现在有了这些诡秘莫测，奇妙无比的武学招式，那就完全够用了。 正要修炼，看到洪金刚从房间出来，陈芒立马叫住他：“金刚，我这里有一门改良的金钟罩，我传你口诀，你去试试看。” 陈芒想起九阴真经里面记载的金钟罩，比他们老陈家的要精妙许多，就想着传给洪金刚，作为自己的左膀右臂，武功越强越好。另外的李先林和洪九山，陈芒也没有想把他们落下，特别是李先林，刚练金钟罩没多久，正好一起改良了。 洪金刚兴奋的记下陈芒所授的口诀，他虽然还没修炼，但是他知道，只要是他芒哥给的那肯定是好东西。 记下后，两人各自站在院子一角开始修炼。陈芒首先修炼的是九阴神爪，没有为什么，只因为它名气大，招式凌厉，亦可隔空伤人。 九阴神爪修炼前提是需要先在极阴之地修习九阴神功内功心法百日，这个对陈芒来说很简单，昨夜他已经直接九阳化九阴，少量九阴真气已经存于体内，目前修炼已够用。 只见陈芒五指下垂，气贯入指，十指内扣、回拉，手丝为一，一爪下去那院子里本就光秃秃的大树，树枝直接炸裂。然后回身再将内气贯于十指，虚空一抓，插于地上的绣春刀，便凌空飞入他的手中。 拔刀——收刀，一记拔刀斩，刀气闪烁，还是那颗大树，如今又成了一个树墩。 看着眼前的景象，陈芒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尺寸大小也合适，这树墩日后可以用来当茶桌，想必李大人会喜欢。” 第三十章 洪熙皇帝 “哎呦！我的陈大人，你这是干嘛呢，怎么老跟这棵老树过不去，前几日刚给它剃了头，今日你索性就给它拦腰斩断，大人要不你干脆直接把他拔了吧，省的日后看着糟心。” 果然，只闻其声，陈芒便知道是李先林李大总管来了。 李先林看着地上又是一片狼藉，忍不住唠叨起来，他这个李试百户不容易啊，天天还得给上司收拾残局，真就跟个大管家一样。 “你也是，小金刚，躲在一旁笑什么，怎么就不拦着点？”一旁偷笑的洪金刚也逃不掉李大总管的嘴巴。 “我想拦，也得要拦得住啊，就那么一眨眼，‘砰’一声，树干炸了，还没反应过来又是‘咔擦’一声，我看到时他就已经成了个凳子，倒下来的树枝差点没砸到我，我找谁说理去？”洪金刚小声的嘀咕道。 “好了，我的李大总管，这不挺好的，以后咱们就把这个树墩当茶几用，配上这后院清幽的环境多惬意啊！”陈芒见李先林又要开始数落起洪金刚，自知理亏，就上前打断，并且直接拉着他朝大堂走去，“走走走，大清早的，出了一身汗，我们先去喝杯茶，休息休息。” 李先林听后感到脑仁疼，暗暗吐槽：这大清早的我喝什么茶，刚进门还什么事情都没做，再有你说的一身汗在哪，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呢。诶！行吧，你是老大，你说啥就是啥吧。 而此时京城皇宫御书房内，皇帝朱高炽坐在案几前看着太子朱瞻基从应天府派人送来的书信。朱瞻基在信上提到，小郡主的寒症机缘巧合之下，得应天府江宁县百户陈芒的治疗，已近痊愈。朱高炽看后顿时龙颜大悦，开心不已。 虽然因为先皇永乐皇帝的关系，朱高炽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朱瞻基心里多少有点想法。许多人甚至连他的一些兄弟，都认为他能登上这把龙椅多少是靠着自己儿子的关系，因为朱瞻基能文善武，很得先皇喜爱。而朱高炽却喜文厌武，身材肥胖，使得永乐皇帝在世时更加看重他的几个弟弟，如汉王朱高煦，赵王朱高燧，他们更像年轻时的先皇。 这让朱高炽心里很是膈应，最后连他自己也差点认为自己是因为儿子朱瞻基的关系才能继承大统。但他们也不想想太祖祖训，自己身为嫡长子，理应继承大统。 不过这一点都不妨碍朱高炽疼爱自己的这位皇孙女，为了她的寒症，曾下旨遍寻天下名医都不见其效。现在居然在应天府被江宁县一个锦衣卫百户给治疗好了，这更加让他笃定还都应天府的决心是多么正确，实乃人杰地灵的风水宝地。 另外，太子朱瞻基信上提到的，请求给予锦衣卫百户陈芒的金银之物的赏赐，朱高炽大笔一挥就同意了。自从他继位以来，下旨停止了连年的征战，收拢财政，现在国库虽然还不充盈，但还是有很大改善。况且这一点小小赏赐从自己的内库出就行了，算是赐给他治愈小郡主的奖赏。只不对于提升其官位，朱高炽觉得此事还得等等，功绩不够，即使是选拔人才，只因破获一个宫城盗窃案，再加治愈一个郡主的功绩就提升，这难免被人诟病，他想等这次迁都事了后，看其功绩再行提拔也不迟。 至于说，太子要让小郡主拜师一个年轻的锦衣卫百户，这倒是让朱高炽觉得很是稀奇太子这看似拜师实则笼络的的行为。难道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武功才学如此卓绝？能让太子如此看好，不仅想要提拔，还让自己的小郡主拜其为师。 一个区区的锦衣卫百户也翻不起风浪，朱高炽还不看在眼里，既然太子喜欢，那就随他去吧，只需日后稍加关注即可。 等看完书信，朱高炽暗自叹息，最近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如今每日上朝也是强撑着，就怕自己这一病倒，朝堂震动。况且自己那几个不安分的皇弟可都时时刻刻盯着自己屁股底下的这把龙椅。 朱高炽也是很无奈，自己继位不久，根基还不稳，再则几个皇弟在朝中也颇有威望，动之可能动摇人心，也是得不偿失。所以他也实在是没有机会去收拾这几个人。 “诶！时间，朕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啊！”朱高炽起身来到案几前，揉揉自己发酸的腿脚，忍不住感慨：“希望时间还足够吧！” 朱高炽在想等自己回到应天，是不是情况会有改善，应天作为太祖的发起之地，又是江南水乡，而他身为太子时，在先皇在外征战期间，常年驻守应天监国，对它十分有感情，所以朱高炽也是十分期待能回到应天。 几日后，陈芒正在后院挥刀感受刀意，李先林又急匆匆赶来：“大人，太子叫人传话，让你去一趟” “有说什么事吗？我昨日不是才刚去过吗？”陈芒疑惑道。 昨日是他最后一次为小郡主运功疗伤，现在小郡主已经痊愈，不会再受寒毒困扰。而且陈芒还发现小郡主的阴寒体质非常适合修炼《九阴真经》。等禀明太子过后，陈芒打算以后慢慢教其修炼此功法，有他在一旁相助，说不定日后还能培养出一个女侠客，陈芒想想就觉得倍感兴奋。 “具体没说，好像是京城方面来人了。”李先林也是有点疑惑，他知道陈芒在为小郡主治病一事，但是京城方面的好像跟他关系不大啊。 “哦？”一听是京城来人，陈芒就大致知道是什么事了，之前太子有跟他说过向皇上请功一事，难不成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叫上洪金刚，陈芒就径直去向太子东宫。 迎接他的还是那个跌跌撞撞的小郡主，每次只要陈芒一来东宫，最先看到的总是这个聪明可爱的小郡主。 “师傅！”小郡主这次开口喊的不再是“陈叔叔”，陈芒暗想：看来皇上这是同意小郡主拜师一事了。 “郡主，怎么又跑出来了啊！”陈芒蹲下来替她整理下弄乱的衣服。 “这次是父王叫我来的哦？”小郡主说完又俏皮的吐吐舌头，很是治愈。 “哈哈，那我们就快点进去见你父王吧。” 陈芒领着小郡主，一起进到宫中。 “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陈芒这是父皇刚命人送来给你的赏赐。”朱瞻基指着一箱金子和一堆布匹说道，“虽然只是一些金银之物，但是父皇说，日后只要你好好办差，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卑职谢圣上隆恩！”陈芒跪谢道，虽然皇帝不在现场，但是这礼节还是得到位。 “起来吧，清清过来给你师傅敬茶！”这时小王公公端来一杯茶，交给小郡主，“父皇认同了清清拜师一事，很是欣慰，认为你既然治愈了郡主的不治之症，那就是郡主的再生父母，所以拜师也是水到渠成之事。” “卑职日后定会好好教导郡主习武，不负圣上期望！” 陈芒喝下郡主敬的茶，就领着自己的赏赐回去了。说好等过两日，郡主身体稳固后就先开始教导她修炼《九阴真经》心法。 第三十一章 百户李世立 用太子给的秘籍教太子的女儿，这事换成别人可能会觉得有点别扭，但陈芒却不会。 因为陈芒也不是简简单单的就教个《九阴真经》，他打算等小郡主九阴真经入门后，再教她如何阴阳转化，这样是最稳妥的，不至于到最后再遭极阴或极阳之苦。 临走之时，朱瞻基还悄悄告诉他一件事，他的皇妹德安公主，正在赶往应天的路上，到时候让陈芒帮忙看下能否医治。这位公主的来意让陈芒有点无语，来找他治病的。陈芒心想：敢情你们老朱家把我当家庭医生了呗，要不明日我去太医院就职得了。 这事陈芒也就心里想想。 路上，看着手上的百两黄金和十匹绫罗绸缎，陈芒嘴角浅浅一笑。 “拿着！”陈芒递给洪金刚两匹布，“回去交给李婶做几身衣裳，算是做侄子的孝敬她的。” “嘿嘿！”洪金刚看着手上的布匹傻笑，这可是皇上御赐的东西。 “呐，这锭金子也给你了，省着点，可说好了啊，千万别去那些烟花之地，不然我可告诉洪叔去啊！” 看着洪金刚还站在那傻不拉几的，陈芒上马就直奔家中。 陈母看着陈芒手上的沉甸甸的的包袱，还有从马匹上搬下来的布匹，急忙赶过来接应：“芒儿，你这是......” “这是皇上御赐的布匹，娘您回头做几身衣裳穿穿，也给小九儿做一身，到时候等她回家探亲的时候也好风光风光，不要让乡下的亲戚觉得我们家小气。这包袱里也是御赐的赏金，这些给您，剩下的我还有用。”陈芒拿出几锭金子交给陈母，剩下的他打算到时候交给柳宗泽，用来采购药材，他现在还缺很多珍贵的药材去制作无名医书上的圣药，这点钱也是杯水车薪。 陈母看着手上金灿灿的金子，眼神发亮，一时失神道：“这得要抵多少年的俸禄啊？” 确实大明朝的官员，俸禄低的可怜，如果一个普通官员不贪不腐的话，做到死都没有这么多钱。 “娘您就放心用吧，以后只会越来越好！”陈芒看着陈母惊呆的样子，宽慰道。 送完这些赏赐，陈芒又匆匆赶往百户所。 这几日，上元县的李百户也不知道抽什么风，天天往他这跑，美其名曰:商讨事情，实则天天拉着他比试武功招式。搞得陈芒很是难受，出手重了怕伤着他老人家，轻了就没完没了的要找他比试。 “我说李叔李百户啊，您能休息休息吗？千户大人可是有任务下来的，您这天天往我这跑，累不累啊！”陈芒一进门就看见李世立坐在那跟李先林哥俩好似的在喝茶，“我们李大人的这点宝贝茶叶都快被你喝穷了。” “臭小子，我喝点茶叶怎么了，千户大人可是说了，让我们多亲近亲近，再说我跟你父亲可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而且这次来我可是有重要的事，不信你问问李兄弟。”李世立一副横眉竖眼地说道。 “大人，李大人来，这次还真有事。”李先林起身来到陈芒旁边。 李世立接着李先林的话道：“最近应天府来了很多陌生的武林人士，我昨日派手下暗中去试探过，都很不简单。你说这会儿，他们这些人都挤到一起是为了什么事？” “还有这事？让张总旗去暗中调查下都是些什么人，再做定夺。”有可以和高手交手的机会，陈芒觉得总旗张起泰应该会喜欢去做这个事情，谁让他也是个武痴呢？ 回过头来，陈芒也很是奇怪，按理说，这应天府远离中原武林，这里的江湖人士本就稀少，现在突然冒出来这么多武林高手，这有点说不过去。 就算是为了太子朱瞻基，那也不对，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生怕别人不知道。而且自从太子身居东宫后，周围都有大量高手守护，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陈芒左思右想，想不通就也不去想了，先派人摸清底细才是。 “小芒，这会儿没事，要不我们再去演武场过几招？”李世立对着陈芒挤眉弄眼的。 又来了，又来了......陈芒感到十分心累，这次他打算直接来个狠的，以此打消这个比武狂魔的念头。 一盏茶的功夫，李世立灰头土脸的离开了，只见陈芒站在演武场中央，拍拍手，憋着笑对他喊道：“哈...哈...李叔慢走啊，下次还来啊.....” 往外走的李世立听到陈芒的喊声差点一个趔趄，头也不回的反而加快脚步，还暗自嘀咕：“来来来......来个屁，偌大的一个百户所，连个扫垃圾的都没有。还有你这臭小子，对老年人，下手也没轻没重的！” “哈哈哈......”看到李世立已经离开后，陈芒止不住大笑，实在是憋不住了。 刚才两人来到演武场后，李世立运功直接轰出一拳，拳风炸响。本就打算不再留手的陈芒，等李世立一拳轰击过来的时候，不闪不避，龙象之力灌注全身抵挡，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李世立的拳头刚碰着陈芒的身体，便被反弹出去，摔了个狗吃屎，是真吃屎啊，这演武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过野狗，在一旁下了点作料，这不都让他给吃到脸上去了。 这个笑话，陈芒觉得他能笑一整年，而且李世立也没脸再天天往他这跑了，至少能安静一阵子了。 夜晚，外出打探的张起泰也回来了，看得出来，他跟人动过手了，一身的狼狈。 “张总旗，这是碰到高手了吗？” “大人，这伙人我算是搞清楚了，川西青城派的余沧海，塞北明驼木高峰，这两人特别是木驼子，出手阴狠毒辣，差点着了他的道。暗地里还有一些人，不过他们没有出手，但是看的出来应该是五岳剑派弟子无疑。”张起泰的语气看起来很不服气。 “余沧海，木高峰？他们怎么会来这里？他们现在不是应该在找福威镖局的林平之吗？难不成逃到这里来了？这路线也不对啊？”陈芒心里一连串的问号，这林平之的路线完全不对啊，难不成他想经应天府去河南洛阳金刀王家？ “张总旗，你再带人在附近看看，去找下有没有一个小驼子，找到的话不要惊动任何人，直接带来。”陈芒想起，林平之家破人亡后伪装成一个小驼子，伺机以报杀父杀母之仇，如今只怕躲在了这应天府。 陈芒也不管林平之为什么会来这应天府，他现在就想找到此人见上一见，纯粹就是好奇。对于他们家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更加没有兴趣，那只是残篇，他这儿有更加全面的《葵花宝典》，所以陈芒真的就只是好奇，至于找到此人后作何安排，那只能留待后面再做决定了。 第三十二章 林平之 这一夜，江宁县甚至是整个应天府都是危机四伏，普通百姓都不敢出门。 翌日天明，张起泰一大早就来向陈芒禀报。 “大人，卑职昨晚在城里搜了一夜，小驼子没有找到，倒是碰到好几起打斗，吓得周围百姓都不敢出门，现在都抓进大狱了。卑职连夜审问了下，起先一个个都还挺傲气的，等卑职搬出咱们的家伙宝贝，这伙人就都招了，就是些江湖各大门派弟子的意气之争，大人您要不要见一下？” “这些人我就不见了，叫他们拿些银子出来，先把周围百姓的损失给赔偿了，剩下的你带弟兄们去吃好喝好，也辛苦了一夜。”陈芒没兴趣见这些小罗罗，让张起泰自行处理就行。 “难道不在江宁县？”陈芒心想，“那青城派的余沧海和那个老驼子木高峰可还在我江宁地界？” “在，卑职没敢惊动，他们都住在咱们不远处的来宾客栈！” “哦？”陈芒感到很奇怪，既然他们两伙人都还在，那么林平之没道理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 “忙了一夜辛苦了，张总旗先去休息吧。” 陈芒遣退张起泰后，一个人思索着便走出了百户所。 不知不觉中，陈芒走到了来宾客栈大门口，来往的江湖人士都绕着他走。陈芒的这一身锦衣卫飞鱼服很是能震慑人，那些江湖人士宁愿得罪官府，也不想跟锦衣卫粘上边。 陈芒驻足停留了一会就继续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在一处拐角，陈芒看见有几个乞丐伸手乞讨，就顺手拿出几个铜钱，俯身扔到他们的乞讨碗中。正当陈芒要起身的时候，发现其中一个乞丐虽然蓬头垢面的，但是眼神清亮，眉宇间很显清秀，明显跟周围这几个乞丐不是一伙的。陈芒见后不动声色的离开，等走远后再从后面绕道盯住那个乞丐。 没一会，那个乞丐便拿着铜钱离开，陈芒暗中跟上。只见那个乞丐在大街上用铜钱买了两个包子就躲进暗巷中开始狼吞虎咽。 “林公子这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陈芒看着其悲惨狼狈的模样现身说道。 “你是谁？为什么跟踪我？”看着无声无息间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个锦衣卫，那乞丐很是吃惊。 “看样子没错了，你就是福州福威镖局少总镖头林平之。”陈芒慢悠悠地开口说道，同时不忘打量下四周有没有人靠近，他想把林平之偷偷带回百户所去，可不能让人看见了。 “这位大人找在下何事？如果是要找我林家的辟邪剑谱，请恕我无可奉告！”林平之以为这个锦衣卫的官差也跟余沧海、木高峰之流一样也是为了他林家的剑谱。 “这城里，如今到处都是找你的人，林公子这藏身之法确实高明。堂堂福威镖局少总镖头，从小锦衣玉食，谁能想到你会混在一帮乞丐之中。”陈芒看着林平之这一身破烂，还散发着酸臭味的衣服啧啧称奇。 不过陈芒也能理解，人都是被逼出来，一个人到了绝境又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呢？随即又开口问到：“本官对你林家的辟邪剑谱兴趣不大，倒是对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应天府比较感兴趣，说说？” “没什么好说的！”看见陈芒也不像是找事的，林平之就放松下来，继续啃自己手中的馒头。 “不想说没关系，随我走一趟吧？” 陈芒见林平之摆开架势想要逃跑，立马接着说道：“别忙着拒绝，放心，本官不会害你。这周围可都是要你命的人，你也不想招来杀身之祸吧？” 没办法，为了不引人注意，林平之只能远远的跟在陈芒的身后，随他进入百户所大门。进入到百户所后，林平之就暗生警惕。 陈芒见此宽慰道：“林公子无需紧张，你又没犯事，用不着防着本官，不过林公子现在可以卸下伪装了吧？” “金刚，带这位林公子洗漱下，再换身衣服。” 没过一会，洪金刚带着一位翩翩公子出现在陈芒面前，眉清目秀，甚是俊美。 “人道福威镖局少总镖头相貌堂堂，仁侠好义，仗义疏财，传言果然不虚！”陈芒看着英俊翩翩，身材挺拔的林平之赞叹道，心中却暗想：这相貌身材，怪不得能当华山派岳不群的女婿，果然不凡，但是比起自己他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恩！就一点点了。 “来，坐下一起喝杯茶，现在能说说你为什么会来应天了吧？” 或许是因为陈芒的一番言行举止，令林平之放松了警惕，他就坐到陈芒面前，然后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自家父遣散福州的镖局后，原本我们一家是要去洛阳暂且投奔我的外公，金刀王家，但是半路上，诶......一言难尽！” 林平之详细诉说了从出福州开始到半路上被仇家追杀，然后一家三口被擒，后来有一个黑衣人把他救了出来之后也不见了，他只能沿路乞讨，暗中从青城派的人口中得知他父母被带去了衡阳，就一路尾随，直到最后他父母在衡阳城外被青城派和木高峰所杀，他现在活着的目的就只剩下报仇了。 “既然是华山派岳掌门救了你，你为何不跟他一起上华山？”陈芒问道，这事跟他预料的有很大出入。 “岳掌门是救了我，但是他跟余沧海的武功也只在伯仲之间，如果我上了华山，此生不知何时才能为我父母报仇，所以......”林平之越说越气愤，之前他路上遇到木高峰，还以为此人能救出他父母，没想到反而害了自己的爹娘，林平之很是自责。 “他们杀害了我爹娘之后，为了我林家辟邪剑谱，还是不肯放过我，为了躲避他们的追杀，我只能伪装混进一群乞丐当中。一路上都是漫无目的，最后就跟着他们来到了这应天府，也不知道青城派这帮人是怎么找的，居然一路跟到了这里。” “那你今后作何打算？”对于余沧海他们怎么找到这里，陈芒心知肚明，他们必定早就发现伪装的林平之，不抓他也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找出那本辟邪剑谱。 当林平之听到陈芒问他以后怎么打算的时候，突然双膝跪地，磕头恳求道：“请大人替小人做主！” “江湖事江湖了，只要不危及朝廷和普通百姓，这事我还真管不了，况且这还不是在我江宁地界发生的，本官只是个区区锦衣卫百户官，手还伸不了这么长。”陈芒听完林平之的悲惨身世也是很无奈，此事若是发生在他江宁地界甚至是应天府内，他倒是还能管上一管，那时可能林家也不会家破人亡，可惜鞭长莫及啊。 他林平之这也是病急乱投医了，想报仇还是要靠他自己。 第三十三章 赶往福州 “要不你就暂且住在我这百户所，想来外面那些人其实早就看出你混迹在乞丐中，之所以不来抓你，就是想看你什么时候去取《辟邪剑谱》。” 陈芒扶起跪在地上的林平之，暂时也想不出如何安排他，相对来说他这百户所还算安全。 提到《辟邪剑谱》，林平之往后退开两步，又开始警惕起来：“大人难道真的不想得到我林家的《辟邪剑谱》吗？” “哈哈哈，本大人还真看不上你林家的辟邪剑法，你信不信，你会的我都会，你不会的我也会？” 一听林平之暗自担心他陈芒也是为了他们林家的剑谱，陈芒就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心想：我要你林家《辟邪剑谱》有何用？整本的《葵花宝典》就在我脑子里，你这残篇还好意思让我动心思去夺去抢？ 林平之看着这个神秘莫测，今日又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锦衣卫百户，心想：若是没有目的，此人会这么好心收留我？ 实在是自从离开福州后，林平之一路上见识到了各种人情冷暖和江湖险恶，让从小一向锦衣玉食，不是人间险恶的他变的时刻谨慎起来。至于陈芒说的什么他林平之不会的他也会之类的话，林平之也就一听而过，反而没有在意。 回过头，林平之看到自己如今自投罗网，身陷锦衣卫，插翅也难飞。这么一想，这么久以来一直紧绷的心弦反而放松下来了，既然来则安之，况且他是真不知道他们林家另外珍藏的剑谱。 “其实就算大人你是为了我林家的剑谱而来也没用，小人确实是不知道我林家除了我会的这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外，另外还藏有什么剑谱。” 说完这个，林平之整个人反而完全放松下来。 “你林家确实有，而且本官还知道它藏在哪，你应该知道我锦衣卫无孔不入。”陈芒为了不暴露自己，用锦衣卫打起了幌子。 陈芒这话一石激起千层浪，林平之听完，刚放松下来的心情，顿时如惊涛瀚浪般，瞪着双眼问道：“大人，果真知道？能否带我去取来，小人日后必定做牛做马报答大人！” “这......？”陈芒倒不是不愿意带他去找剑谱，实在是最近太子坐镇应天府，他不能长时间不在户所里，万一有事，找不到人，那罪可就大了。而且现在已经五月初了，京城那边也随时...... 想到此处，陈芒觉得时间还够，说了句“等我回来”就匆匆赶去千户所见徐恭，留下一脸茫然的林平之和洪金刚守在原地。 陈芒见到徐恭，向他提出要离开几日去往福州一趟，处理点私事。徐恭也没多问，让他自己小心，就准许了。徐恭近日也收到一些江湖门派齐聚应天府一事，但他没把陈芒这事往这里头想，只是让他出门在外小心行事。 当然陈芒也不忘进宫跟太子朱瞻基说一声，怕哪天朱瞻基找他找不到人。 不过陈芒似乎忘记了，京城里有一位公主正在赶往应天的途中，不日即将抵达，不过朱瞻基貌似好像也没有记起来，两人就这么把这位公主给忘在了脑后。 天黑后，陈芒再次回到百户所。 “走，金刚你给林公子找身锦衣卫的衣服换上，脸上做点伪装，我们连夜赶往福州去取剑谱。” 没等陈芒说完，洪金刚就直接找来一身锦衣卫的衣服给林平之换上，他在一旁早就听得蠢蠢欲动：原来这就是江湖啊，比上次去杭州府还要刺激，不过这个小白脸也确实可怜，一夜之间家破人亡，从天堂到地狱。 林平之要是会读心术，知道他身旁这个大金刚叫他小白脸，不知道又会作何感想。 陈芒见林平之换好衣服，郑重其事的跟他说：“林公子，我事先提醒你，剑谱我可以给你取来，但是练与不练全在你自己。等你见到剑谱，或许你就会知道你爹明知道家里藏有绝世剑谱却一直没有修炼的原因，甚至还把此事一直瞒着你。” 林平之心里万分激动：“多谢大人成全，小人感激不尽，他日平之若有所成，必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陈芒满意的点点头，他不是烂好人，做这些也是有自己的目的的，一则可以收林平之为己用，二来也是不想让《辟邪剑谱》落入他人之手。 三人出了城，看没有人尾随，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就换回常服继续赶路前往福州。 而此时江宁县来宾客栈，青城派掌门余沧海接到手下弟子的回报说是林平之跟丢了。 “你说早晨的时候看见林平之跟随一个锦衣卫进了百户所？那你怎么现在才来向我汇报？啊？”余沧海气的摔掉手上的茶杯，他想不通林平之怎么会去百户所，难道锦衣卫也在打林家辟邪剑谱的主意？ “你去继续盯着，一见到林平之从百户所出来就马上向我汇报！”没办法，锦衣卫是他余沧海惹不起的存在，只能派弟子继续在门外守着。 这时候侯人英也就是那个盯梢的弟子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师父，弟子在傍晚的时候看见那个锦衣卫带着两个手下骑着马出门了，没见到林平之出来，师父您说他会不会被抓起来了？” 听完，余沧海简直气的跳脚，一脚把侯人英踹翻：“你个蠢货？怎么不早说，林平之现在早就跑了，知道他们往哪去的吗？快去追！”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余沧海一听就知道自己弟子被人耍了，现在只怕追都追不上了，但为了林家的剑谱即使追不上也还是得追，万一呢？ 住在同一客栈的木高峰见余沧海带着弟子匆匆离去，心里一动也直接跟上。 他们这一离去，应天府的江湖人士也都闻风而动，一夜之间，整个应天府又恢复到了以往的平静。 而陈芒三人则是日夜兼程，终于在第三日夜晚抵达福州。 陈芒之所以马不停蹄的赶路，是因为他担心迟则生变，知道林家《辟邪剑谱》藏在哪的可还有一人——华山派令狐冲，而且这会说不定还要加上个华山派掌门岳不群。 对于令狐冲这个人，陈芒暂时还没想好，不想为敌，也不想深交，因为他的敌人和朋友，差不多都因他而死。 现在陈芒只想赶在岳不群之前拿到《辟邪剑谱》，他不想这世上无缘无故的多几个无根之人。 第三十四章 夺剑谱 到了福州后，换由林平之带路直接前往林家。 等到了林家大门外，林平之看着破败的大门，和周围萧条的景象，悲从心来，伤心不已。 陈芒看林平之愣在原地似笑似哭的样子，直接打断道：“林平之，现在可不是你感伤的时候。这就是你林家大宅吗？走吧，带我去你们林家老宅。” “向阳巷老宅？藏在那吗？怪不得谁都找不到。”回过神的林平之暗感锦衣卫的神通广大，多少人都没有找到的辟邪剑谱，远在应天府的陈芒却了如指掌。 “陈大人，前面就是我们林家的老宅了，长年没有住人，剑谱真的在这吗？” 林平之有点想不通，这么重要的东西他爹怎么会藏在老宅这种无人看守的地方。 “慢着，有人！”陈芒轻声提醒道。 在林家老宅前，三人正要往里进，陈芒便听到屋内有翻动的声音，以他目前的功力，只要不分神，周围百米内再细小的动静都瞒不过他。 陈芒手指向上点点，洪金刚和林平之二人心领神会，三人直接串上屋顶。 上了屋顶，陈芒轻轻掀开一块瓦片，看见林家老宅里面确实有人，而且底下这两人的穿着，可以确定是日月神教的人无疑。 “但是日月神教教主已经有《葵花宝典》，还要辟邪剑法何用？”陈芒心里有点疑惑。 正想着，陈芒忽感后方稍远的屋顶有人飞檐走壁而来，随即迅速将瓦片放回原位，直接带着洪金刚和林平之两人，一跃而下，后又飞身上到对面比较高的一处屋顶。 果不其然，林家老宅屋顶，陈芒他们离开还没一会儿，就来了一个黑衣蒙面人。只见其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跟陈芒一模一样，最后趴在屋顶上仔细观察林家老宅里面的两人。 “看来今晚会很热闹呀！”陈芒眼神直视那个黑衣人，微微一笑道。 “芒哥，我们直接过去制服他们，拿走秘籍不就行了，何必趴在这里晒月亮。”洪金刚晃晃拳头着实有点急不可耐。 “大猩猩，脑子是个好东西，多用用啊，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为上策，动刀动枪的那只能是下下策。”林平之逮着洪金刚就开始怼，而洪金刚也不怵，直接喊林平之“小白脸”，然后对他伸伸拳头，警告他：你再biubiu。 “你们两个闭嘴，别出声！”陈芒见两人又要开始对上，很头疼。 两人之所以会怼上，是因为在从应天赶往福州的路上，洪金刚一时口快，对着林平之“小白脸”这三个字脱口而出。林平之因为刚不久才家破人亡，本来心情就不好，听见洪金刚这么叫他，感觉是受到了天大侮辱，两人就打了起来。 奈何林平之武功低微，打不过这个洪金刚，洪金刚也没尽全力，不然再来几个林平之一起上，都不是他的对手。 最后还是陈芒出手，叫停了他们两个。自此之后，林平之和洪金刚这一路上，两个人就闹个不停。 林平之打不过洪金刚就只能动嘴皮子，卖弄下才学，还给洪金刚取了个“大猩猩”的名字。洪金刚武力虽强，但是说不过林平之，就只能嘴上喊喊“小白脸”，最后再用武力威慑。 “你们两个在这盯着，我摸过去近点再看看，实在不行，就直接闯进去拿着秘籍就走，你们自己注意安全，可千万别暴露了。”陈芒见这两人消停下来，就提出办法说道。 “等等，又有人来了，再看看！”陈芒刚要探出身子，还没等发力，又缩了回来。 “小白脸，你说今晚这是怎么了，他们这些人是要在你家老宅开武林大会吗？一波接着一波的来，你瞧后面又来人了，还是个老驼子。”洪金刚见地面暗巷中又有一伙人赶来，就出言调侃林平之。 这次林平之没有说话，只是双眼狠狠地瞪着前面带头的那个人，如果眼神能杀死人，那个领头的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了。 看着这伙人，陈芒心想他们的反应可真够快的，自己这前脚刚到，他们后脚就跟来了。 这些人就是青城派的余沧海等人，后面那个老驼子自然就是塞北明驼木高峰了。他们是从应天府出发，沿着陈芒三人的足迹，一路跟过来的。 看着这么多人汇聚在这林家老宅内外，陈芒暗自一声叹息：“看来这个事情没法善了了，我们紧赶慢赶，最终还是迟了一步。” “也罢，既然不能智取，那就只能用强的了！”说完，陈芒一身气势磅礴而起，凌空虚踏，朝着林家老宅而去。 陈芒施展的便是九阴真经上的身法轻功——“螺旋九影”，可平地拔起数十米，亦可平空飞行万里，身体周围有一层自然罡气，可攻击外敌，练之上乘甚至可幻化出九个身影。 陈芒一出现，便引起了那个黑衣蒙面人的注意，看着陈芒这惊世之举，蒙面人不敢妄动，心里暗自道：“这是哪个门派的高手，如此年轻就有这么深厚的内力，怕是老夫都远远不如。” 同时底下的余沧海和木高峰也注意到了他，看到这么一个年轻高手突然凌空出现，几方人马全都震惊失色。 而屋内两个日月神教的弟子，突感气氛不太对，就透过窗户缝隙往外面一看，只见大街上站满了人，暗道：“糟糕”，两人就想着从后门暂时退走。 不料，这一切全都在陈芒的感知中，等陈芒从天而降，重新站立到林家老宅屋顶后，迷音缓缓道：“两位怎么走后门呢？” 陈芒的话音中夹杂着音波功，使日月神教两位弟子不寒而栗，直接愣在原地不敢动。 陈芒看着眼前刚刚被自己把控住的局面，心里非常满意。他现在对于《九阴真经》上各种稀奇古怪的武学，是越来越感觉到无比妙用，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制服对手。 陈芒见这些人暂时都还没缓过神来后，走到林家老宅房顶的另一边，右腿轻轻一发劲，瞬间脚下的瓦片就向四周飞溅，出现了一个大洞，陈芒伸手从这个破洞下拿出一件袈裟，看了一眼说道：“没错，就是它了。” 而后陈芒继续施展轻功，脚尖在房檐上时不时轻轻一点，就凌空飞跃而走。 第三十五章 两全其美 黑衣蒙面人最先反应过来，腾空而起，追了上去。 余沧海、木高峰也不甘落后，一伙人都紧紧跟随在陈芒身后。 等黑衣蒙面人快要追上时，突然看见陈芒转身一刀袭来，黑衣人匆忙间抽剑抵挡，只是陈芒这一刀力量极其强大，硬生生振掉了他手中之剑。 刀至人也到，陈芒左手顺势一拳攻击而去，只见蒙面人显露在外的额头瞬间布满紫气，显然是运功想要抵挡。 陈芒一愣，收拳问道：“岳掌门？” “这位少侠是不是认错人了？”黑衣人没有承认，只是紫气一收，很显然生死匆忙之间他运功抵挡，暴露了自己。 “哈哈哈，岳掌门的紫霞神功确实不凡，这么快就能追到这里来，不过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只是想奉劝你一句，这辟邪剑法你还是不看为好，其实你华山剑法并不比它差，言尽于此，告辞！” 陈芒是特意放慢速度等着黑衣人追上来想要确认下他的身份，所以才将他引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出刀试探。 结果有点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既然已经知道此人来历，陈芒就不再保留，施展全力，一眨眼就消失不见。 岳不群见此恍然大悟：“看来此人是特意将我引至此处，不然我是绝无可能追上他的。不过那件袈裟……诶！” 岳不群最终只能空手而归，他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所说的并不比辟邪剑法差的华山剑法是什么。 “难道是冲儿使的那套剑法？”岳不群暗自想到，他想回去再问问清楚。 而始终在路上的青城派和木高峰他们这次是真的失去目标了，全部都跟丢了。剑谱被人夺走了，林平之也不见了，这一趟算是白费了。 “师父之前最后出现的那个人，好像就是那个带走林平之的锦衣卫。”青城派弟子侯人英向余沧海说道。 余沧海一听事情峰回路转，脸上的笑容还没浮现就又阴沉下来，心想那人武功高强自己万不是对手，而且还是锦衣卫的人，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能要他整个青城派的命的人。 余沧海打算暂且回青城山了，这趟出门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白白损失几个弟子。 陈芒离开后，他按照原路悄悄返回，找到潜藏的洪金刚和林平之。陈芒拿出袈裟，神色淡然地递给林平之。 林平之颤抖着双手接过袈裟，这短短的一个动作，却让他思绪良多。他以为拿到袈裟就能练得绝世武功，就能报杀父杀母之仇，就能光复福威镖局，并在自己手中发扬光大…… 不过当林平之打开袈裟见到“欲练此功，必先自宫”这明晃晃的八个大字后，吓得跌坐在了地上，嘴上还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会这样，这不可能，大人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林平之还向陈芒求证，希望能从他嘴里听到说：这都是假的，这就是个梦。 可现实到底还是冰冷无情的，他再怎么不信，事实就摆在眼前。 “小白脸，你这是怎么了，也不至于高兴成这样啊？”洪金刚见林平之失魂落魄般地跌坐在地上，就出口相激。 但是这次林平之还是没有回怼他，这八个大字深深震撼到了他。 “现在你知道你林家为何明明拥有绝世剑法，武功却如此平庸了吧！”陈芒忍不住开口劝慰道：“所以你父亲没有练，这才有了你这个儿子，而且他也不希望让你这个儿子去修炼。” “而且，来之前我就告诉过你，练不练也都在于你自己，你自己先好好想想吧。” 说完陈芒就把袈裟留下，自己出门好让林平之自己冷静冷静。 “金刚，还不走？先让林公子冷静下。” “哦，走，马上走。”林平之打开袈裟的时候，洪金刚那时候不知道这是什么就看了一样，结果这一眼就差点把他吓傻了。还好，回过神来的洪金刚立马移开视线。 一柱香后，林平之找到陈芒问道：“大人可有速成的顶尖武功？能让我短时间内打败余沧海和木高峰。” “这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要是都跟你这么想，那不人人都是高手了啊。” 其实陈芒还真有速成的武功，就是九阴真经上的武学，打不打的过于沧海和木高峰二人暂且不知，想来应该是可行的，不过如果用速成之法那最后可能亦会走火入魔而死。 陈芒的话打破了林平之最后的幻想，如今仇恨已经遮住了他的双眼，再加上那件袈裟上记载的剑法犹如有魔力一般，让人很难拒绝它的诱惑。 林平之已经走在了悬崖边上，除非有人拉他一把，不然他的结果可想而知。 只见林平之缓缓抽出一把匕首，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一旁的洪金刚也是急得团团转，虽然两人看不对眼，时常互斗，但是这一刀下去，以后还能叫小白脸吗？难道改口叫小美女？算了，人家身负血海深仇，不然还能咋样？ 陈芒见此微微一叹：“诶！看来仇恨真的能蒙蔽一个人的双眼，让人变得如此疯狂，迷失心智。” 正当林平之下定决心割这一刀的时候，陈芒上前阻止道：“且慢，或许我有办法能让你不切这一刀，而且还能修炼辟邪剑法！” 语不惊人死不休，陈芒这话一出，洪金刚和林平之都双眼冒光的看着他！ “芒哥，你这么一说，我怎么听着也想修炼啊？”洪金刚第一个上前说道。 “你别捣乱，这功夫即使我给改了也不适合你。”陈芒没多理会捣乱的洪金刚。 “不过我也还没完全想好，你可以先等等，等我理顺了，我就告诉你如何做到两全其美如何？”陈芒确实还没有想好，但是他已经有头绪了，只需要稍微理顺下便成。 “多谢大人成全，小人无以为报……” 林平之还未说完便被陈芒打断道：“你先起来，等我再想想，你们俩等我下……” 说完就一个人钻进房间开始思考应对之策。 第三十六章 陈芒的设想 陈芒在自己的房间里苦思冥想了一夜，他并未连夜赶回应天府。就算人不需要休息，他们骑的马连续跑了两三天也需要好好休息下。 天亮后，陈芒叫来林平之说道：“林公子......” 林平之连忙上前打断并拱手揖拜道：“在大人面前，小人实在当不得公子二字，大人唤我平之即可。” “那好，平之，我昨晚经过反复推论，确实想出一种两全其美之策，让你既不用少块肉，又能修炼这袈裟上的剑法武功。不过此法还未经试验，我只能说是有八成的把握，你可还愿试试？” 陈芒确实经过一夜的反复推敲，他发现《辟邪剑法》或者说是《葵花宝典》的内功既然都是至阴属性的，那么《九阴真经》上的内功心法，是不是也同样适用。正当他想试试的时候，陈芒感觉自己似乎哪里有点遗漏，没有考虑到，就又坐下来继续冥想推敲，还是同样的结果。可是这次当陈芒想要试试两者是否能融合的时候，他忽然想到自己《九阴真经》和《葵花宝典》的来源，这让他吓了一大跳，额头直冒冷汗。 没错，两者都是来源于皇宫，而且可能出自同一人之手，那既然是出于一人之手，创造出葵花宝典的人为什么不以《九阴真经》为基础内功心法，反而一定要另辟蹊径，让自己做不成男人才能修炼？这让陈芒很是费解。 陈芒想了很多，他想到自己的《九阳神功》和《九阴真经》都是张无忌所会的，而《葵花宝典》又很可能是张无忌所自创的，关键是这个秘籍的内容已经全记在自己脑海里，就差去修炼了。每每想到这里，陈芒都会感到冷汗直流，自己现在一起修炼九阴九阳，最终会不会步张无忌的后尘少了一块肉，陈芒感觉这一切都像是给他设下的坑。 好在陈芒没有钻死胡同，他也明白过来了：若真是张无忌，那他应该先是做了太监，然后无法继续修炼九阳神功，所以才会依托自身缺陷创造出《葵花宝典》，不过他起先大概也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创造的葵花宝典内功心法，其实完全可以用《九阴真经》的内功心法替代。不过即使他后面领悟过来，应该也不会太在意，当没事发生吧？ 陈芒虽不敢完全确定，但也还是有一定把握。所以陈芒现在说给林平之听，至于林平之最终练不练，他都不会强求。如果真要去尝试此法，那也好过他直接掉一块肉再去修炼。 林平之听陈芒说已经想出解决的办法，心里万分高兴，毕竟林家就剩他一个了，能给自己有留后的机会，谁又会想去自残呢？ 所以林平之单膝跪地，磕头请求道：“大人，小人愿意去尝试，仇人就在眼前却无能为力的日子，我真的过够了，就算真的行不通也没关系，大不了就给自己一刀，我已经想好了后果，请大人教我！” “希望你能成功吧，你附耳过来，我先传授你第一重的口诀，另外我再说一句，此功法出自《九阴真经》，除了在场三人外，我不希望有第四个人知道，你可明白？”最后陈芒还不忘告诫一下林平之。 对于站在旁边的洪金刚陈芒从未想过传他口诀，他还是适合《龙象般若功》，而洪金刚也并没有说什么，他知道只要是适合他的，他芒哥肯定会传授给他，没有传授给他那就可能是因为不适合或者时机未到，所以他并不着急，就像之前改良的金钟罩。而且自己的《龙象般若功》才修炼到第四层了，路还长着呐。 林平之为了以表决心就举起右手对天发誓，一字一句道：“大人放心，我林平之对天发誓，若是将此事告知其他人，必遭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好，我信你！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先记住口诀，我们还要赶路回江宁县，等到了江宁寻一住处再修炼也不迟。” 等做完这些事情后，陈芒三人便骑马往应天府方向而去。 刚出福州城外十里地左右，忽然陈芒拿起缰绳，勒停身下的马匹，因为前方被一群人拦住了去路。 “怎么？余观主这是准备收过路费？”陈芒看着前方坐着把椅子，正悠哉悠哉喝茶的余沧海调侃道。 “交出袈裟，我就放你们离去，如何？” 余沧海心里也没有太大的底气，昨夜见识到此人不凡的轻功，自认远不是其对手。所以原本是打算回青城的，可是走到半路越想越不甘心，自己出来这么长时间，还损兵折将，现在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去，他余沧海还哪里来的脸面在江湖混，想到此处他就地停下脚步，准备在半道拦截，最后搏一个机会。 “哦？那本官就想不明白了，余观主一个道家弟子，要他和尚的袈裟做什么，余观主是准备修佛了吗？那我可是要好好跟圣上说说了！”陈芒这是准备杀人诛心啊，要知道大明朝是最重视道教的，反而对佛教有限制。 一听这话，余沧海气的吹胡子瞪眼，愤恨的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位大人应该知道本观主说的是什么。” “哈哈哈，余观主，本大人今日急着赶路不想跟你废话，日后会有人来找你的。” 说完，陈芒“驾”一声，牵好缰绳纵马前行，快接近余沧海一行人时，从马上抽出绣春刀，一记拔刀斩，刀芒闪耀，裹挟着刀意斩落到余沧海身前，划出一条沟壑。这一刀原本就是为了震慑余沧海，杀人的事还是以后就给林平之自己解决的好。 “刀意？”余沧海吓得疯狂往后退，他没想到此人年纪轻轻，武功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高强，心想：难道现在朝廷的人武功都强到如此地步了吗？那他们还混什么江湖，迟早要被灭门。这会儿余沧海都已经想到要退隐江湖了。 陈芒三人从余沧海面前纵横而过，林平之望着其狼狈的样子，心中十分舒爽，在马背上喊道：“哈哈哈，余沧海你也有今天，你可千万不要死了，你给我等好了，他日我一定杀上青城山取你的狗命，为我父母报仇。” 余沧海看着林平之的背影渐渐远去，知道这事已经无法善了，只能悻悻然的回去青城山。 第三十七章 德安公主 应天府太子东宫，此时正有一位女子坐在太子朱瞻基下首端庄娴雅。 这位女子九年华，高腰襦裙，肤如凝脂，温婉如玉，眉如柳，眸似水，大大的眼睛却是隐含淡淡忧虑，她双手端着一盏茶，一边用澄澈的双眼看着太子朱瞻基。 她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使得对面的朱瞻基眼神闪躲略显尴尬，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不敢与她直视。确实是朱瞻基他自己忙疏忽了，陈芒来跟他告别说要去福州一趟的时候，自己没想起她的事情，也因此在陈芒临走之时忘了提醒他。 而此女子正是朱瞻基的四妹德安公主，也是当朝皇帝最为疼爱的一个女儿，真正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之人。 德安公主从她父皇口中得知，她的太子哥哥在应天府遇到一名神医，很是神奇，不仅治好了小郡主的怪病，还拜其为师。这让洪熙皇帝想到自己的四女德安公主也是怪病缠身，就想等迁都之后召陈芒为她医治一番。 可常年遭受病痛折磨的德安公主一听就再也等不住了，请求她父皇准许她即日赶往应天府，尽快找到陈芒来医治，希望自己能早日摆脱这苦不堪言的日子。 事实上，几年前德安公主就莫名其妙地染上一种怪病，平时不犯病的时候跟正常人也没区别，可一旦发病全身就像是被虫咬般的疼痛难忍，还会出现各种幻觉。最近她感觉发病的次数更加频繁起来，以前还能靠自己的内力镇压，可近段时间已经渐渐有压制不住的趋势，那种疼痛也更加难以忍受了。 宫里的御医想尽办法还是束手无策，现在德安公主只能寄希望于这个素未谋面的锦衣卫百户身上。 而等德安公主风雨兼程地赶到应天府之后却扑了个空，陈芒出去办事了，不知道还要多少天才能回来，就心中一气：我都快急得火烧眉毛了，你们两个倒好，明知道我已经在赶往这里的路上，一个个的都不把我当回事。 所以到了应天的德安公主也不跟太置气，就是天天早中晚不间断的往太子东宫跑，到了东宫什么都不做，也什么都不说，就坐在朱瞻基对面，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此时无声胜有声：你不是忙吗？那你忙你的，我看我的。 “好了，四妹，皇兄错了行不行？这陈芒也是的，出去这么多天，皇兄以为他就出门一两天，还说让他早去早回的，现在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回来？你先在这呆会，我找人再去问下。” 没办法，朱瞻基看着她的眼神瘆得慌，就想自己先抽身离去，顺便把这锅甩给陈芒让他来背，谁让他好端端的到处瞎跑。 看着太子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还想逃离此地，德安公主淡淡一笑，嘴上却故作矜持道：“皇妹不敢，太子哥哥日理万机为父皇忙碌迁都事宜，皇妹怎么会怪您呢？皇妹身上的痛苦也只能自己再忍忍了，哪天真要是忍受不住了，这不还有这个吗？到时候大不了给自己一剑，也就不会再受此煎熬了。” 朱瞻基见德安公主手上的短剑，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只是自己这皇妹也确实可怜，每次发病为了不让周围的人担心，都是把自己关在房里默默忍受，一想到此处朱瞻基关切地说道：“皇妹可千万别这么想，这陈芒确实有点本事，他肯定能找出你的病因，以后你就不用再受此折磨了。皇兄这就派人再去城门口看看，一旦陈芒现身就马上带他来给你治疗。” 德安公主见太子朱瞻基已经作出安排，也不再让他为难，便起身告退：“太子哥哥既然已经替皇妹安排妥当，那皇妹就暂且告退，回去静候佳音哦！” 等德安公主一走，朱瞻基暗暗松了口气，自己这个皇妹自带的属性实在太过强大，看似知书达礼，柔若无骨，实则秀外慧中，女中豪杰，还身怀绝世武功，反正宫里头的皇子皇女没有一个是她对手的，上面又有他父皇罩着，谁都不敢小觑她。 从太子东宫出来的德安公主，此时却面上布满寒霜，气得直跺脚，撅起小嘴，心中暗道：“好你个陈芒，本公主千里迢迢从京师赶过来，中途纵然发病，也只能是咬牙坚持，没想到本公主到了应天居然扑了个空，这么多天了居然还不见人影，气人，太气人了！” 越想越气的德安公主，此时恨不得陈芒就在她面前，让他尝尝自己手中的剑到底够不够锋利。 应天府城外，快马加鞭的陈芒忽然全身哆嗦了一下，打了个寒颤，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像被什么人给惦记上了。 “会是谁呢？”陈芒想不明白。 三人回程还是比较顺利，不到两日就到了应天府地界，还未进城，陈芒就被一人拦住。 “陈大人，您可算是回来了。” 陈芒看着此人眼神一变，急忙问到：“太子可是出了什么事？” “额？太子倒是没事，不过您要是再不回来，可保不准了。”这人便是太子朱瞻基身边经常伺候的小王公公，因为他对陈芒比较熟悉，朱瞻基就让他过来城门口守着，等陈芒一出现就请进宫去。 “到底出什么事了？”既然太子无事，陈芒那颗刚悬起的心就放松下来了。 “德安公主，陈大人不知是否还记得？” “这又关公主什么事？” 陈芒感到一头雾水。 “大人可知上回京城来人这事？有提起过四公主也就是德安公主南下找您求医之事……” 陈芒听完一拍自己脑袋：是了，自己好像把这事忘脑后了。难道四公主来问罪了？ 陈芒心中有点忐忑，心想自己已经够小心谨慎了，没想到最终还是惹到了一个麻烦，这个麻烦还是个女人，也不知道这个四公主好不好说话。 陈芒让洪金刚带着林平之先去百户所，自己则准备入宫去见见这位公主。 进得宫中，陈芒来到太子的书房。 “陈芒你可算回来了，本宫这几天可是快急死了！” 朱瞻基不等陈芒歇口气，直接拉着他就走：“走走走，走本宫带你去见皇妹。” 路上，朱瞻基边走边告诉陈芒说这几天他的四皇妹德安公主天天往他东宫跑，也无责怪之言，就坐那不说话，光盯着他看，令他都感觉自己罪孽深重，十分自责。 陈芒听完就感觉哪里不对劲，心想怪不得刚刚在城外怎么会感觉一阵哆嗦，该不会被这公主给记恨上了吧？ 第三十八章 苗疆蛊毒 长乐宫，为西六宫之一，目前德安公主就暂住于此，这也是她小时候跟随其母妃所居住的地方。 陈芒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随朱瞻基来到德安公主的住处。武功再高，也怕群殴，除非他想造反另起炉灶，不然在这皇权之下，也只能小心翼翼的低头做人。 未及进到大门，朱瞻基便朝里面大声喊道：“皇妹，你看看我把谁带来了。” 陈芒的脚步刚迈进大门，就有剑芒向他迎面刺来，他急忙拉着朱瞻基躲到一侧，然后举起刀鞘一挡。等看清握剑之人那婀娜的身姿后，陈芒便知晓此人应该就是自己要见的德安公主。 陈芒赶紧拱手参拜道：“参见公主殿下！卑职怠慢了，请公主殿下责罚！” 德安公主这一剑一来是想解自己多日苦等之气，二来也是想试试陈芒的身手是不是像她皇兄说的那般罕有敌手。她见自己这一试探，虽未尽全力，但被陈芒轻描淡写之间化解，就知道自己跟其差距有多大。 当德安公主收剑定睛一看，瞬间眼神一亮，看着眼前丰神俊逸的年轻百户官微微失神，暗道好俊俏的男子，随即她马上反应过来正色说道：“陈百户请起，你又何来怠慢之理，是本公主来得太匆忙，打扰了陈百户的要事，是本公主自己疏忽了。” 若有旁人仔细看就会发现德安公主那原本就粉嫩的俏脸，此时更添一抹美丽的色彩，更加明艳照人。 陈芒起身心想这位公主不是挺好说话的吗，不像太子说的那样难缠啊？ 而等陈芒微微抬头看向德安公主时，两人眼神交汇，陈芒也一时失神愣在原地，只见对面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双眸似水，却又带着一丝丝的俏皮，似乎能看透一切。那握剑的十指纤细，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万千青丝，垂可及腰，一簪绾起，上挂流苏，轻轻摇曳，婀娜多姿，似天仙下凡。 此时似是时空停滞，气氛一时略显粉色。 朱瞻基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样子暗道：陈芒没来之前，皇妹你在我面前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啊。 朱瞻基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还默默记在了心里，心想自己是不是在此地有点多余了。不过很快他打破了这个暧昧的气氛：“皇妹，在想什么呢？既然陈芒来了，还不让他尽快给你看看？” 德安公主用嗔怪的眼神看了一眼朱瞻基说道：“谢太子哥哥的好意！” 德安公主坐到院子里的石凳上，伸出纤纤玉手：“陈大人请。” 陈芒来到公主跟前，顿感气若幽兰，空谷生香，他稳稳心神，俯身伸出右手探查，细细感受公主那细若游丝的脉搏。 一会过后陈芒退到一侧暗自思量，他很是奇怪，公主的脉搏强劲有力，这跟她常年习武有关，但似乎又有点后劲不足。 朱瞻基和公主看着陈芒在沉思没有上去打扰，这病要是真这么好治，太医院的御医也不是滥竽充数的早就看出来了。 “公主在得病之前是不是有误食过什么奇怪的东西？”陈芒突然抬头看向德安公主问道。 德安公主闻言感到这趟应天之行恐怕也只能是无功而返了，无力地说道：“这个之前宫里的御医也有问过，但是本公主真不记得吃过什么了，想来也是正常的吃食，不然肯定记得。” 陈芒知道自己可能问的有点多余，就再次请求道：“公主可否让卑职再仔细一探脉像，或许能有所得。” 德安公主心想既然找了陈芒来医治，那还索性还是再让他一探究竟，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吧。 陈芒再次搭脉仔细感受，这次他有目的地催生一股真气，沿着经脉直探心脏，果然陈芒感受到公主的心脏虽然依旧强劲有力，但是仔细感受还是能发现，跳动的时候有一丝微不可查颤抖。 忽然，陈芒感觉像是唤醒了什么，而德安公主的额头上也开始直冒冷汗，她强忍着疼痛，坐在石墩上一声不吭，陈芒马上运功往她体内注入九阳真气，以稳定她的心神，替她减轻痛苦。 “陈芒，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旁边一直注视着他们的朱瞻基看到德安公主忽然之间很是痛苦的样子便急忙上前问道。 陈芒没有解释，而是等公主安定之后，转而向其问道：“公主曾经是否去过西蜀苗疆之地？” 感到缓解的德安公主舒了一口气说道：“本宫从未去过西蜀苗疆，难道是中毒了？” 陈芒见她不明所以就回道：“是也不是，可以说是中毒，也可以说不是，因为公主体内并没有毒素，应该是寄生了一只蛊虫，卑职观之像是无主之物，公主之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病，就是因为此物在吸取公主体内的精血作为养分，而伴随着此物的成长，公主最近才会感到发病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不过既然公主没有去过西蜀之地，那想来可能是误食了什么，才会中此蛊毒。” 陈芒也是从那本无名医书上看到过关于蛊毒的详细介绍，才会有此一说，上面不仅记载了各种圣药，也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毒药，其中就有西蜀苗疆的蛊毒。 “对了，陈大人这么一说，本宫倒是想起来了，当年西蜀进贡了一批高山虫草，父皇见本宫酷爱习武，就赐给本宫一些以强身健体，但是为什么只有本宫中毒，而其他人却没事呢？” 德安公主略一思索，就想起当年西蜀进贡的事，而自己也是吃了那批高山虫草之后才发病的。因为当年她父皇不只是赐给她一人，还有皇后和后宫的一些嫔妃都有，但是她们都没事，所以也就没有想到此处，如今听陈芒这么一说，她就回忆起来了。 “那就对上了，那批高山虫草上，可能混入了一只蛊虫的虫卵，它不惧高温和严寒，生命力极强，恰巧被公主误食，就在公主体内偏居一隅，时不时的出来活动一下，吸收点养分。” 陈芒见已经找到症结，也就放宽心神了，这蛊虫他还真有办法治疗。 第三十九章 驱毒 陈芒因为心里有底，所以面对气氛紧张的德安公主说话略有轻松之意。 但德安公主紧张的点却不在此处，她听到陈芒的解释后，反而全身发毛。现在她心里想的是自己体内住着一只虫，虫，虫……任谁知道自己体内有个虫子，都会毛骨悚然，何况还是个妙龄女子。 “陈大人，可有破解之法！”德安公主迫切地问道。 “自然！”陈芒如一得道高人的模样从容说道。 朱瞻基听到陈芒有解决之法也急忙上前道：“那陈芒你还不快点替皇妹解决此物！” “太子莫急，稍等片刻。” 说完，陈芒一掌贴上德安公主的后背，刚好对着心脏位置。 陈芒朝着德安公主的心脏位置缓缓输入九阳真气，原本已经蛰伏下来的蛊虫一遇到九阳真气开始瑟瑟发抖不敢动弹。陈芒用真气包裹住蛊虫后，再沿着左肩和手臂小心翼翼地移动，公主的手臂上有一鼓包肉眼可见，正随着陈芒的手掌而行。 突然，陈芒左手拿起德安公主手中的剑朝她的食指指尖轻轻一划，只见一只血红色绿豆般大小又形似瓢虫的虫子飞射而出，逃向空中。陈芒立刻用右手一掌拍向左手拿着的剑柄，一道剑影飞过，那蛊虫就被钉在了墙面上，死的不能再死。 唯恐留下后患，陈芒又点燃一把火把它毁尸灭迹，“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样就永绝后患了。” 德安公主看着陈芒从逼出蛊虫到放火烧虫这一套干净利落的动作后，想到困扰自己多年的怪病眨眼间就被眼前这位年轻的锦衣卫百户官给治愈，目光盈盈地看着陈芒：“多谢陈大人的救命之恩，本宫定会向父皇如实禀告，为大人请功。” “谢公主，这是卑职份内之事，何来之功，公主无需挂怀。”陈芒越来越觉得自己现在更像是宫里的太医，而不像是个锦衣卫百户官，这来到大明才一月不到，就为一个郡主和一个公主治愈了奇难杂症。 “陈大人不仅医术高明，听说武功也是冠绝当世，还收下太子哥哥的小郡主为徒弟，那不知日后也是否能教导下本宫呢？” 德安公主说完就开始后悔了，只见她低着头，俏脸红彤彤的，如晚霞升起，很是诱人。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脱口而出，更是说不清自己到底是真的为了习武而习武，还是为了多接近某人而习武。 看着此时德安公主娇羞的模样，陈芒心里直呼救命，他不敢再待下去了，没见一旁的太子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吗？ “公主谬赞，卑职不敢当，公主天资聪颖，剑法高绝，卑职何德何能能教导公主！” 陈芒虽然心里也对德安公主有好感，也想日后能多接触接触，但公主毕竟不是小孩子，也不能真如江湖儿女般不拘小节，相反她还是当朝最受宠的公主，乃万金之躯，长的又是天生丽质，倾国倾城，所以这活他真不好接。 太子朱瞻基见他们老朱家一向处变不惊眼高于顶的掌上明珠今日落入凡尘，动了凡心，也着实是大开眼界，惊奇不已，不过对方是陈芒，他倒也乐得其成，便笑着上前说道：“哈哈哈，陈芒无需担心，别的不敢说，在武功和医术上，本宫还没见过有谁比你厉害的，以后有空就给皇妹教几招便是。” “卑职遵命。” 既然太子开口给了台阶下，陈芒也不会不识好歹，他心想反正只要不是拜师就行。然后，陈芒又拿出一瓶自己精心配置的疗伤圣药献给德安公主：“公主这是卑职自己配置的九花玉露丸，能更好的修补你损失的精血。” “皇妹，这可是不可多得的疗伤圣药，皇兄上次是吃了陈芒给本宫的九花玉露丸，最近不但神清气爽，还感觉功力又有精进。” 朱瞻基看着陈芒手上的白玉瓷瓶双眼放光，他没有直说自己服用九花玉露丸后，因练功急于求成而损伤的根基已渐渐得到修复，因为他修炼《九阴真经》的事情除了陈芒没有告诉过别人。 “那本公主就谢谢陈大人的好意了。”德安公主轻启朱唇答谢道。 她见一旁的朱瞻基眼神中闪着光芒，忙伸出玉手接过瓷瓶，放入怀中小心珍藏，生怕被朱瞻基抢去似的。 “皇妹你这过分了啊，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呀，皇兄难道还会抢你的东西不成。”朱瞻基好不容易见着机会就调侃了一句，“行了，皇妹你先好好休养几日，皇兄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朱瞻基说完，陈芒也跟着他一起离去。 德安公主看着陈芒离去的背影，嘴角含笑，思绪放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一旁的侍女提醒才回过神来。 路上，朱瞻基和陈芒前后而行，他的随行太监和侍卫都远远地跟在两人身后。 “你这趟去福州，是为了福威镖局的林家？”朱瞻基小声地问向陈芒。 “是的，我想等时机合适，把林家的林平之吸纳到手下当个锦衣卫，是个可造之材。”陈芒如实回答道。 陈芒也不奇怪太子能想到此处，当初整个应天府传地沸沸扬扬的，在他离开江宁的那一夜就又沉寂下来了，想来那些江湖游客得到消息都跟着他的脚步去了福州，不过陈芒估计等这些人到了福州后发现已经没热闹可瞧了，说不定又转道去别的地方凑别的热闹了。 这就是江湖，大部分人永远都是活在路上，不管事情跟他们有没有关系，反正哪里有热闹就往那里凑，他们中有少许人也许还能顺手捡点好处，这说不定也能够他们用一生的了。当然要是有什么命运之子之类的人，那就有可能捡到异宝，从此纵横江湖。 “找到剑谱了？”朱瞻基好奇的问到。 “找到了，不过......”陈芒有点不好开口，索性从怀里拿出袈裟，让朱瞻基自己领会。在回程的路上林平之担心自己不小心遗落，也怕袈裟被人抢去，就把它交给陈芒保管了。 “欲练......” 第四十章 抄家抓人 朱瞻基拿着袈裟看了前面八个大字后就连忙移开视线，慌不择路地把它还给陈芒，随后只见其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陈芒，眉毛一挑说道：“陈芒啊，你该不会是......” 陈芒看着朱瞻基的表情，双腿一紧，然后昂首挺胸：“咳、咳，殿下！卑职可是堂堂正正的，而且卑职已经想出其他办法来修炼此功，林家的林平之说他准备试试，卑职准备回去就教其修炼此功。” “那我......” “殿下，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更何况殿下是太子，此功偏阴寒，确实不太适合。而且殿下若是能按照《九阴真经》的修炼之法，循序渐进日后成就也不会弱与此功。”陈芒见朱瞻基对这《辟邪剑法》上心了，急忙出口打消他的念头。 这朱瞻基什么都好，唯独没有练武的天分，偏偏还这么热衷，连《九阴真经》都能炼岔了，陈芒心想要是朱瞻基修炼《辟邪剑法》受不了诱惑，到时候太子变......他实在是不敢想下去，嫌自己活腻歪了吧。 “诶！行吧，本宫这也是天赋所限啊。”朱瞻基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陈芒从宫中出来回到户所后，马上找来林平之。 “平之，这袈裟上的内容尽快记熟，记熟后就烧了吧。” 这是陈芒的一贯作风，好东西自己记住后就毁掉，以免落入他们之手。 林平之拿起袈裟当场就开始记忆，没过一会就把袈裟递给陈芒：“大人，都记脑海了。” 陈芒接过袈裟，来到院子里就一把火把它点燃烧烬。 “上次教你的口诀，你先自己修炼，如有不明白之处可以问我，切记在练会《九阴真经》心法之前不可去修炼辟邪剑法，不然容易走火入魔，你可记住？”陈芒郑重其事的提醒林平之一定要先修炼心法，不可急于求成。 “谢大人，平之谨记于心。” 林平之在这短短时日内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又感受过家破人亡之后的世态炎凉，现在他对陈芒的知遇之恩甚是感激，心中暗暗发誓，日后一定追随陈芒的脚步，为其效命。 “那就好，过几天我会安排你入我锦衣卫，往后就跟金刚一样随我左右，暂时你就住在这里吧。” 陈芒安排好林平之的事情之后就去找李先林商量事情。 陈芒来到内堂看见俯在案前的李先林紧锁眉头便开口相问：“李大人，这几日可有什么要事发生？” 李先林抬头见是陈芒，就拿着一封书信让他过目：“这是昨日陆知县派县衙的李捕头秘密送来的书信，里面罗列了县丞林广学中饱私囊的一系列罪证，大人你先瞧瞧。” 陈芒看完后问道：“那他陆知县怎么不自己上报，交给我们做什么？” “卑职认为他一来是想报大人上次的恩情，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估计是想借我们锦衣卫之手拔除这个深耕江宁县的林家。” 李先林不愧是江宁县百户所的大管家兼军师，分析的面面俱到。 县丞林广学所在的林家是江宁县本地的大户，也是地头蛇。而他林广学就是林家的长子，也是因为他的存在渐渐地让林家子弟在江宁县行事更加地肆无忌惮。锦衣卫的档案库中就有不少林家的龌龊之事，不过之前不是太过分，他们锦衣卫也不想去理会，除非皇帝下命令，那就算是没肉他们也要啃下一块来。 而知县陆岩光自从来到江宁县后，原本想要一展抱负，奈何底下办事的胥吏多是林广学之人。他们阳奉阴违，使得她陆岩光行事处处受到掣肘，这多是县丞林广学的功劳。 这回还是上次陈芒因为城内土地强买强卖事件给他递了把刀，让两者搭上了线，陆岩光这才想借锦衣卫的屠刀砍掉这颗深耕江宁的大树，所以这次换他陆知县递刀了。 不过这把刀要不要挥下去，陈芒暂时还没想好。 “此事可禀告过千户大人？” “卑职已经派洪总旗去向千户大人汇报此事，想来这会儿也差不多该回来了。”不用陈芒过问，李先林已经做好安排。 就在这时，总旗洪九山急匆匆的跑进来，看到陈芒一愣，“大人你回来了啊？” 随后又递上一份公文给陈芒说道：“这是徐千户给的公文。” “洪叔辛苦了，你先去休息下。” 陈芒接过公函，上面千户徐恭让陈芒自行安排，要是需要帮助可直接找他。 陈芒看完后直接问李先林：“你说这把屠刀要不要砍下去？” 李先林想了想回道：“这颗大树既然已经腐朽，快要烂到根了，那还不如直接把它连根拔起。” 陈芒思量再三后心想也是，“既然如此，那劳烦李大人把关于林家的卷宗都整理出来，连同陆知县送来的那一份，咱们该一起算算总账了。” 随即陈芒叫来洪九山和张起泰两位总旗吩咐道：“洪总旗、张总旗，带上你们手下的兄弟跟随我走一趟县丞林家。” 大街上，百姓看着一群锦衣卫浩浩荡荡的出行，暗想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多人一起出动。有好事者还远远地跟在后面想要一探究竟。 陈芒带着一众锦衣卫来到林府大门前，洪金刚很有礼貌的先上去敲门。 林府管家听到敲门声，微微打开一道门缝，看着眼前一群凶神恶煞的锦衣卫吓得双腿打颤都走不动路了，他艰难地回过头对身后的小厮喊道：“快，快去禀告老爷......” 话还没说完，洪金刚就一脚踢开大门，还顺手抓过老管家的衣襟，扔到一旁，该出手的时候他还真一点不含糊。 “进去搜。” 等陈芒吩咐完，一众锦衣卫就鱼贯而入，抓人的抓人，搜查的搜查，这是他们锦衣卫的一贯作风。 不一会，整个林府一阵鸡飞狗跳，有喊救命的，有哭爹喊娘的，更有出言不逊骂锦衣卫的，不过当他们看到锦衣卫亮出明晃晃的屠刀架到他们脖子上时，很快这些人就都闭嘴了。 第四十一章 抄家抓人(续) 正当锦衣卫抄家抓人的时候，县丞林广学得到消息也匆匆赶来。 只见其迈着臃肿的脚步从大门外跑进来，一边高喊：“住手，快住手！” 等他来到陈芒面前，看清应该是此人带头，便拱手作揖道：“这位大人，我林家可有什么得罪之处，为何如此兴师动众。” 林广学只知道江宁县有个新任的锦衣卫百户，不过没见过其真人，所以并不认得陈芒。 陈芒看着眼前心宽体胖的林广学道：“林大人此言差矣，你得罪的可不是我陈芒，而是这江宁县的百姓。林大人你平时纵容林家的家眷仆人在这江宁县横行乡里，鱼肉百姓，只要不是做的太过，本百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最近你林家可是越界的有点严重了，本百户要是再纵容下去，一旦圣上得知，那遭罪的可是我了。” 林广学一听此人就是新任的江宁县锦衣卫百户，心里更加没底，顿时语塞，心想：完了，完了，他林家全完了，被锦衣卫盯上不死也要脱层皮。 半个时辰后，洪九山和张起泰带着手下，从林府抬出一箱一箱的金银珠宝。 看着这一箱一箱的金银珠宝被锦衣卫从自家府里搜出来，林广学此时已经面如死灰，瘫倒在地。 洪九山来到陈芒面前，递上一张清单：“大人，这些全部是我们从林府搜出来的，已清点完毕，总计有一千两黄金和一万五千两白银，还有金银珠宝五大箱。另有千亩良田还未统计入内。” 看着手上的清单，陈芒转头看向瘫倒在地的林广学说道：“这可真不少啊，没想到你一个区区八品县丞，尽然搜刮了如此之多的民脂民膏，本百户还真是意外。” “全部带走。” 陈芒吩咐手下连人带物带回百户所，这次抄家抓人可是没费什么吹灰之力。林家虽然家大业大，但也只是在江宁地界作威作虎，现在连证据都是现成的，再加上搜出来的那些金银财物，已够定罪，而且是大罪。 大门外那些不嫌事大的百姓，看着林府之人一个个被锦衣卫带走，全都拍手称快，可见他们平时受其毒害之深。 陈芒看着周围欢庆的百姓对落在最后的林广学说道：“林县丞，看到没有，这才是民之所望啊。” 百户所大狱，陈芒和李先林一起来到林广学的牢房。 陈芒觉得这个林广学应该还藏着别的他们所不知道的事情，一个区区八品县丞再怎么贪也不至于有这么多财物，“林大人，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若是没有，那杀头之罪可是免不了的。” 林广学这会坐在地上神色淡然，自从进入这锦衣卫的大狱后，他心里也想通了，知道自己这次是神仙难救，他还从来没见过被抓进锦衣卫还能完好出来的。何况这些年大鱼大肉的他也吃腻了，大不了伸头一刀，唯独可惜了自己这一大家子老小要跟着他受罪。 想到此处，林广学唉声叹了一口气，看着面前这个年轻得不像话的锦衣卫百户起身说道：“陈百户年轻有为啊！下官也没什么好说的，大人不都人赃并获了吗？只是不知道我那一家老小，大人能否放他们一马。” “是吗，那你就有什么说点什么，好让本百户知道一下你这成堆的金银珠宝都是如何得来的。就算你林家世代经营，也不该有这么多金银之物吧。还是说林大人想要试试我们锦衣卫的十八般武艺才肯说？” 陈芒盯着林广学顿了顿又道：“至于你林家老小如何处置，自有圣上定夺，若是你能戴罪立功，那说不定本百户还能向圣上求情饶他们一命。” 林广学听到“十八般武艺”内心一颤，随即又马上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大人想要屈打成招还不简单吗？无需动刑，大人只需要备好纸墨笔砚，大人怎么说，我就怎么写！” “林大人……” 陈芒正待要开口，一旁的李先林附耳过来小声说道：“陆知县来了。” “林大人还是好好想想清楚，也许林家还能给你林家留条后路！”说完陈芒就跟李先林一起离去。 知县陆岩光今日听手下禀报，说是县丞林广学被锦衣卫抓进了大狱。他听后反而松了口气，心想这锦衣卫办事果然神速。不过他作为一县的知县，手底下的县丞出了事能不过来询问一番吗，所以他就带着县衙的李捕头来此见陈芒。 陈芒看着眼前满面红光的陆岩光明知故问道：“陆知县今日怎么有空来我锦衣卫？” “下官江宁县知县陆岩光拜见陈百户。”陆岩光躬身作揖道，“下官听闻手下的林县丞和一家老小被大人您抓进了锦衣卫大狱，特来问候一下。” “难道这不正是陆大人所期望看到的吗？”陈芒眉毛一挑，心想这陆岩光装得还挺像模像样的，人虽是我抓的，但这刀可是你递的。 陆岩光听后尴尬一笑：“陈百户见笑了，下官就是按例问候一下。” 陈芒也不跟他废话，直接道：“县丞林广学在任期间，不思造福乡里，反而纵容手下横行霸道，搜刮民脂民膏，从他家搜出来的金银财物不知凡几，此罪就够他林广学砍几次头了。” 继而陈芒又对陆岩光说道：“陆大人，少了林县丞这棵根深蒂固的拦路大树，希望往后你能尽心尽力，造福百姓，本百户可不想日后到陆大人府上去抓人。” 陆岩光听完愣了一下，知道陈芒看出了他的意图，随后端正身姿，躬身作揖，言辞恳切道：“谢陈百户成全，他林广学贪赃枉法、作恶多端，如今落得这个下场，实乃咎由自取，下官定当引以为戒，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以报圣上隆恩。” “有陆大人这番话，那本百户也就放心了，等我上报朝廷后，吏部会派遣新的县丞过来，希望这段时间内陆大人能好好肃理下林广学遗留下来的问题。” 陈芒知道林广学倒下后，陆岩光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去清理掉林广学的人手，把忠于自己的手下填补上去。 “对了，陆大人可知这林广学，平日里跟谁接触的比较多？”陈芒想到林家成堆的金银珠宝才会有此一问。 “这......下官不知大人何意？他林广学平日里也就跟县衙的一些胥吏多有接触，其他人......请恕下官愚钝。”陆岩光听有此问，心想难道这林广学还跟其它事情有牵连？ 陈芒见陆知县也是不甚清楚便说道：“没事，本百户只是觉得他一个小小县丞哪里搜刮来如此之多的财物。” 陆岩光一听此事，便心中了然：“陈百户，我们江宁县可是一大县，这林广学平日里管着这一县之地的粮草税收，多跟一些本地的大户打交道，平日里的孝敬也不少，这应该不足为奇。” 陈芒一听也是，但真是这样吗？他也说不好，他打算把人移交给千户大人去处理，顺便把这烫手的银子也一起交上去，就算完事了。 第四十二章 京城急变 当天，陈芒带着手下，把这些抄家所得装了整整三驾马车，并且带上主犯林广学前往千户所。 到了千户所，陈芒命人把装满金银珠宝的箱子抬进大堂。 千户徐恭看着满满一地的金银珠宝，也是喟然长叹：“真是没想到啊！他一个八品县丞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贪污这么多银两，也是我锦衣卫查人不严，要不是他陆知县这次主动上报，他也难逃干系。” “卑职也是没想到，这次我把犯官林广学也带来了，听候大人发落。” 陈芒没有从林广学嘴里问出什么，他也懒得动刑，索性就连人一起交给徐恭，让他去处理后续的事情。 徐恭看着陈芒递上来的收缴清单，拿笔轻轻勾勒几下，对陈芒说道：“剩下的就留作我们锦衣卫的经费，到时候也会给你一份。” 陈芒看着徐恭手上重新勾勒的清单，变成了五百两黄金和一万两白银，至于那些田产和珠宝倒是没有动。 “大人这会不会有点多了？”陈芒轻声问道。 “哈哈哈，不多不多，这才才五百两黄金和五千两白银，以后你就会知道，我们锦衣卫办事向来如此，弟兄们在外风餐露宿，忍饥挨饿，有时候还要拿命去拼，多点经费也是应该的，就算是圣上也是知情的，只要不过分，对我们锦衣卫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后面的赏赐可能就没了。” 徐恭对着陈芒哈哈大笑，好似在说年轻人多学着点。 “谢大人提点。”陈芒一副受教的样子，心里却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多抄几次家，把那本无名医书上的圣药全都给配置出来。 当然陈芒也就心里想想，不然难保会把他自己也搭进去，到时候他自己倒是没什么，大不了浪迹天涯，但是家里的娘亲可扛不住这跌沛流离的日子。 “人就暂时关到我千户所大狱去吧，等候圣上发落。” 徐恭见事情已经处理妥当便坐下跟陈芒闲聊起来。 谈完公事，现在又没有外人在场，所以两人就以叔侄相称。 刚坐下，徐恭就面带忧色地问到：“小芒，听说你最近经常往宫中跑，跟太子走得很近？” 徐恭对此很是担心，他们锦衣卫是皇上的亲卫，行事向来只尊皇命。太子来应天负责处理迁都之事，他们锦衣卫奉皇命协助本没什么，但是你一个锦衣卫百户，天天往宫中跑，难免不落人话柄，而且太子二字，对于一个皇帝来说也是比较敏感的，所以他才有此一问，顺便提醒下陈芒。 陈芒知道徐恭的意思，无奈道：“小侄也不想啊，不曾想刚治疗好一个小郡主，这不前几日又来了个德安公主，我刚从福州回来，还没进城就被太子殿下叫去给公主看病了。现在小侄都快成皇家御医了，要不徐叔您跟皇上说说，让我去太医院挂个职？” 徐恭知道陈芒替小郡主治病一事，因为当时他也在场。不过对于德安公主，虽然知道她前几日来了应天府，但至于她为何而来，徐恭就不知情了。 “德安公主？难道她来应天也是找你治病的？” “是的，德安公主不小心误服蛊虫，被蛊毒所害，一身气血不畅，隔段时日就会发病，而且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查到病因。据公主所说她也是征得皇上同意才来应天府找我的。”陈芒跟徐恭详细说明了下。 “可曾治疗好？”徐恭追问道。 “已经逼出蛊虫，稍微疗养几日，应该就能痊愈。” 徐恭听陈芒又立一功，心里很是为他高兴，德安公主可是不凡，满朝文武百官谁不知道她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 “哈哈哈，那就好，既然公主是奉皇命而来，那就没事了。看来你还真的挺适合去太医院的，枉我还一直担心你，就算你今日不来，我也打算这几日去寻你。” “多谢徐叔关心，这是小侄从福州带回来的武夷山大红袍给徐叔您尝尝味道。”陈芒拿出一个纸包交给徐恭。 徐恭看着面前纸包的茶叶笑笑道：“大街上随手买的东西，你也好意思叫武夷山大红袍？而且你这确定是来送我茶叶，而不是惦记上我那几两高山云雾茶？” 这茶叶还真是陈芒在福州大街上问茶商买的，买之前他也问了，确实是从武夷山来的茶叶，武夷山这么大，只要是大红袍那不都是叫武夷山大红袍吗？至于母树上的大红袍他可不敢想，那可是朝廷的贡品。 “哈......徐叔这可是正宗产自武夷山上的大红袍，至于您的云雾茶，要是您有多余喝不完，小侄也不介意替您消化消化。” 徐恭哭笑不得地看着陈芒：“看来你小子惦记我这点茶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说完徐恭就命人从里屋拿出一小包茶叶，看的出来这是早就为他准备的。 回程的路上，陈芒看着手上的一小袋云雾茶心里美滋滋的，他倒不是有多喜欢喝茶。只不过跟试百户李先林一起待久了，也慢慢喜欢上这种闲着无事，煮水品茗的感觉。 跟在一旁的洪金刚，看着陈芒笑眯眯的样子问到：“芒哥，有什么事这么好笑啊。” “哈哈哈，前不久我不是喝了点咱们李大人的雨前龙井吗，看把他心疼的。我就告诉他等有机会从徐千户那弄点高山云雾茶给他。你瞧，这不就是了。看他以后还怎么小气吧啦的。” 一提到李先林，洪金刚就想到他那啰嗦劲：“不就是一点茶叶嘛，咱们上次去杭州府不是也给他带了西湖龙井，这不都一个味道吗？” 陈芒摇摇头说道：“那不一样，对于懂茶的人来说，哪怕是隔天采摘的茶叶他都能给你喝出个一二三来。” “还不就是挑剔吗？连茶叶都这么挑剔，怪不得他天天逮着我就挑刺。”洪金刚轻声嘀咕道。 “哈哈哈，你这话可别让他给听到了，不然可就又有你受的了。”一想到李先林成天对着洪金刚挑刺，陈芒就觉得好笑。 李先林倒也不是真对洪金刚有什么不好的想法，相反还对他很不错，挑刺也是出于长辈对晚辈的爱护，鞭笞他上进。 一路闲聊中，陈芒一行人就到了百户所，还没进门，太子的侍从王公公迎面赶来，气喘吁吁地说道：“陈......陈百户，快......快随奴婢进宫！” “王公公，出了什么事？这么着急。”陈芒急忙问道。 王公公走到陈芒身边轻声说道：“出事了，京城有变，太子命奴婢来找陈百户过去。” “金刚，快！备马！” 第四十三章 皇帝驾崩 陈芒先王公公一步，快马加鞭拿出太子令牌来到宫中。 “卑职参见太子殿下。” “快请起！”太子朱瞻基正在原地来回打转，看得出来他很急切。 “陈芒，宫中传来消息，父皇突然病重，本宫需要尽快赶去，你随本宫一起进京，或许你能有办法。” 朱瞻基拉着陈芒就往外走，之前收到宫中传召，朱瞻基得知父皇好好的突然间病倒，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陈芒，所以他已经准备好一切就等陈芒了。 被拉着走的陈芒其实在来之前听王公公说京城有变的时候，算算时间，他就知道大概发生什么事情了。而现在朱瞻基要带他一起上京城，估计也是想到他那出神入化的医术，他的医术在，到了京城洪熙皇帝也可以多一份保障。 想及此处，陈芒停下忙乱的脚步对朱瞻基说道：“请殿下先行一步，卑职刚从千户大人那回来，还未来得及安排，需要先回趟百户所做点准备，晚点卑职定会尽快赶上殿下的。” “快去快回！时间紧迫。” 陈芒转身快速离去。 回到百户所，陈芒直接找到李先林：“长话短说，我有急事需要跟随太子去一趟京城，百户所就暂且交给李大人了，另外你派人去千户所跟徐千户说一声，相信他也应该得到消息了。” 李先林看着陈芒急切的样子，想不通太子回京跟陈芒有关系便问道：“京城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陈芒环顾左右无人，对其小声说道：“皇上病重，京城恐有变，此事你心里知道就行。太子让我一起进京，估计是因为我接连治好了郡主和公主，到了京城能多一分保障。” 李先林一听大惊失色，慎重其事地说道：“大人此趟进京可千万要小心，让金刚和平之随你一起去吧，他们俩最近武功大有进步，特别是平之肯下苦功，进步特别大，随你去也好有个照应。” 陈芒知道李先林的关心之意说道：“我正有此意，正好平之的锦衣卫身份也已经落实了，我会小心行事的。” 陈芒此趟回来一是为了交代下李先林，二来就是为了带上洪金刚和林平之，自己现在身旁缺少人手，这两人现在刚好可以帮上忙。 林平之也是天资聪颖，这几日已经在体内练出九阴真气，配合上他原本就会的林家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武功突飞猛进，已经能跟全力出手的洪金刚对上几十招而不落下风，这让他十分惊喜。要知道这是多么的不容易，原本为了报仇他都已经下定决心宁愿做不成男人也要修炼《辟邪剑法》。好在陈芒挽救了他，让他既能够修炼家传绝学，又能繁衍子孙后代。他相信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够杀上青城山去报仇。 不过林平之心里也是有点不爽，每回跟洪金刚比试，这头黑猩猩就跟铜墙铁壁一般，力气又大，自己却是怎么都打不动，总是被他压着打，心想迟早有一天把你这头黑猩猩打的屁股开花。有趣的是这两人比斗就比斗，有时候还跟个小孩一样边打还边嘴上不饶人。 李先林就曾经看到他们两个在演武场比斗，嘴上还互骂着“小白脸”、“黑猩猩”，然后看着这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总会出言调笑说他们俩这不是黑白无常吗。 而陈芒听及此处后则翻翻白眼心想那我算什么？阎王爷吗？ 等叫来洪金刚和林平之二人后，陈芒交代好李先林就带着二人策马飞奔，终于在城外几十里地追上了太子的大部队。 事急从缓，陈芒来到朱瞻基的马车旁并为下马行礼，直接拱手拜见到：“太子殿下。” “事情可都安排好了？”朱瞻基掀开帘子问道。 “都已安排妥当，户所有李试百户在出不了问题。” “那就好，今晚我们就不作停留了，必须尽快赶到京城。”说完，朱瞻基便放下帘子安坐在马车里闭目沉思，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此时京城皇宫的钦安殿里已经乱作一团，张皇后和几位内阁大臣立于洪熙皇帝的床榻前看着奄奄一息的朱高炽心急如焚，不知道如何是好。 几日前，洪熙皇帝朱高炽还在乾清宫里勤勤恳恳地处理国事，而且处理政事之余还不忘宠幸下后宫嫔妃，真正地做到了“日理万机”。 当天夜里朱高炽回到自己的寝宫钦安殿，忽然抬头见天空中有一道流星划落，他瞬间面色巨变，坐倒在地，内心很是惊惧。朱高炽从小饱读诗书，学富五车，对于星象之变也有很深的见解。明于星象的朱高炽见天象有星变，遂想自己可能天命尽矣。 一旁服侍的太监见此急忙上前搀扶：“哎呦！皇上！皇上您怎么了？” 在服侍太监的搀扶下朱高炽艰难地坐到床头上小声地自言自语道：“朕天命尽矣……”说完就倒在了病床上。 病床前，太子朱瞻基的生母张皇后面容憔悴，前几日朱高炽病倒后她就在钦安殿日夜守候。 “可有通知太子回京？”张皇后看向几个内阁大臣忧心忡忡地问道。 朱高炽病倒后，中间有几次醒来，向内阁辅臣杨士奇和蹇义交代了一些事情，还下诏让太子朱瞻基快速回京。 杨士奇听后站出来道：“微臣已经奉命派人去应天召太子回京了。” 张皇后听言没有再说什么，转头注视着朱高炽，心情沉重，想其一生跌宕起伏，这才继位不到一年就突发疾病，想及此处张皇后连声叹气。 突然张皇后发现原本还尚有气息的朱高炽没有了动静，暗道不好，急忙大喊：“皇上！皇上！太医！快！太医！” 不远处的太医听到后，急忙上前，经过一番仔细查看，太医带着颤抖的身躯双膝下跪：“皇上......皇上驾崩了！” 大殿里的众人一听犹如晴天霹雳，虽然在场诸位心里早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但真到朱高炽驾崩，还是有点难以接受。而张皇后早已经瘫倒在地，泣不成声。 还是杨士奇最先反应过来，取出朱高炽的遗诏对几个内阁重臣说道：“快！派几名武将去接应太子回京。” 另外杨士奇、蹇义等一众内阁大臣跟张皇后商议后，决定在宫中暂时封锁消息，一切等太子到京城后再入宫发丧。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早在朱高炽病倒的那天，就已经有消息秘密流传出去了。 第四十四章 汉王密谋 山东乐安州，汉王府。 汉王朱高煦安插在皇宫的密探刚刚送来密信，告知他洪熙皇帝朱高炽突发疾病，而且病情严重一病不起，恐不久于人世。 朱高煦看完密报后很是兴奋，早在朱高炽还是皇太子的时候，他就曾多次密谋取而代之，可是事与愿违，最终还是让朱高炽顺利地坐上了皇位。 但朱高煦贼心不死，一直在伺机寻找机会，杀上京城，夺回那把龙椅。早年间他跟随其父永乐皇帝在靖难之役中屡立战功，颇有威望。因而对于朱高炽继承他父皇的皇位始终不服，他认为这个皇位本就该属于他的。哪怕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他也想找机会把朱高炽拉下皇位，所以从此之后他就秘密派人暗中盯着皇宫内的一举一动。 不过因为京城和乐安州路途遥远，刚好打了个时间差，所以朱高煦并不知道他刚刚得到其皇兄朱高炽病重的消息的时候，朱高炽也刚好驾崩了。 但是这并不妨碍朱高煦提前去部署一番，这次他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他皇兄从小喜文厌武，身材肥胖，再加上这一年从宫中得来的密报显示其还经常纵欲无度，导致身体虚弱，需要经常服药。因此，朱高煦认为朱高炽这次病倒恐怕回天乏术了。 想到此处，朱高煦赶紧叫来属下，命他们秘密赶往应天去盯着太子的一举一动。 朱高煦想到如果皇帝驾崩，那太子肯定会随时前往京城发丧，然后继承大统，说不定太子朱瞻基此时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朱高煦准备派人盯住太子，在他回京的路上设下埋伏，一举击杀，再发兵京城夺回皇位。 朱高煦越想越激动：“来人！” “王爷！”来人是王府里的管家。 朱高煦对其说道：“派人去通知泰山派的那几位，让他们带领王府里的一批高手秘密赶往从应天府通向京城的各条小道，告诉他们一定要严密把守，只要有任何可疑人等出现格杀勿论！” 朱高煦打算双管齐下，自己也另外带足兵马埋伏在朱瞻基回京的必经之路上。 朱高煦很清楚自己已经错过了一次，这次决不能再错过，不然皇位对他而言将会遥遥无期。上次他父皇驾崩的时候，就是因为错过埋伏，被朱高炽巧妙地躲过，没能在半路上击杀他，导致自己与那把龙椅失之交臂。 令朱高煦没想到的是，才不到一年光景，机会又摆在了他面前，所以这次他势在必得。 安排好一切之后，朱高煦忍不住自言自语大声笑道：“哈哈哈，皇兄，你没想到吧！连老天爷都站在我这一边！” 这一夜，汉王府人影攒动，不时有人进进出出。 而汉王府外，柳家两兄弟很是奇怪今晚这汉王府是怎么回事，大半夜的怎么这么热闹，而且这些进出王府的人神色很是匆忙，非常可疑。 “一定是出事了！我跟上去打探下情况，你继续盯着。”柳宗泽皱着眉头对其二弟柳宗明低声说道。 一月前，柳家三兄妹听从陈芒的吩咐来到乐安州后，就在王府附近购置了一处房产，方便日夜监视汉王府。因为就他们三个人，所以经常轮流监视，今晚刚好轮到他们两兄弟一起。 柳宗泽说完就走，他骑上早就准备好的快马，悄悄跟上一个行迹非常可疑之人。此人之前刚出王府大门的时候手上牵着一匹马探头探脑的时候就被柳宗泽给盯上了。 经过连夜追踪，柳宗泽发现此人居然来到了泰山脚下，心中很是奇怪：汉王府怎么会和泰山派有关系。 因为一般江湖上的各门各派都是不屑于跟官府打交道，尤其是像泰山派这种大门派更不会。 带着疑问柳宗泽默默守在山脚下，不多时看见那人领着三个泰山派的道士一起下山，又原路返回了乐安州汉王府。 等柳宗泽再次回到乐安州的时候又是深夜了。 “大哥有什么发现吗？”柳宗明看着刚刚下马还略带疲惫的柳宗泽问道。 柳宗泽也没时间去休息，沉声说道：“出事了，肯定出事了，我跟踪王府之人到了泰山派，跟他一起下山的还有三个泰山派的高手，如今都进到了王府里面。” “那要不要通知公子？”此时柳月也过来了，白天的时候她已经听柳宗明说过他们昨晚的发现。 柳宗泽作为大哥还是比较能沉得住气说道：“暂时先等等，先搞清楚他们的目的再说，看这些人行事匆忙，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出来的。” 果然，没过多久，三个泰山派的道士便带领一帮神秘人离开王府。 “走，老二和我一起跟上去看看，三妹你继续在这盯着。” 说完，柳宗泽和柳宗明就偷偷跟了上去，站在原地的柳月撇撇嘴暗道：“又把我给丢下了！” 柳家两兄弟跟在后面没敢靠太近，那三个道士可不是摆设，离得近了肯定要被发现。 不过跟了一段时间后，他们两兄弟发现这些人专走那些人烟罕至的小路，最后到了一处地方后就停了下来。 “大哥，你说他们这是在干嘛？”柳宗明很奇怪这些人在这荒郊野岭这是要埋伏谁啊。 柳宗泽见他们停在原地半天不动小声说道：“走，我们先回去，路上再说！” 回来的路上，柳宗明问道：“大哥你说他们在这是？” 柳宗泽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想到或许这个消息会对公子很有用：“你回去跟小月继续监视汉王府，我直接去应天见公子，汇报下此地的异常！” 没等柳宗明反应，柳宗泽就独自离去，他知道或许他们的任务快要结束了。 第四十五章 抄小路 柳宗泽日夜兼程地赶往应天，刚出山东地界不久，他就远远地看见了太子的车辇和随行军队。 柳宗泽看到这些人正往北向山东而行就留了个心眼，暗中接近想看个清楚。 正好他看到陈芒骑马随驾在一辆马车旁，便远远地给陈芒打了个暗号，心中却是想到：公子怎么会在这？不过这也省去他很多事情，不用再费力跑应天。。 陈芒此时也正在环顾四周，看到柳宗泽后，他悄悄脱离大部队，来到其身前。 “拜见公子！”柳宗泽下马行礼道。 陈芒看他行色匆匆问道：“起来说话，柳大哥这么匆忙，可是汉王府有什么异动？” 柳宗泽起身回道：“公子，前几日汉王府人手调动频繁，又有泰山派的高手出入王府，我见情况不对就跟了上去，发现这些人都埋伏在通往京城的小道上，我想他们可能是有什么秘密任务就马上过来向公子禀告。” “哦？看来汉王也不蠢，这前方官道上说不定也已经埋伏了大军，他们在那条小路上埋伏了多少人？”陈芒一听就知道汉王应该也是得到京城的消息了，这是准备把太子回京的路全部都给封死啊。 “大概有四五十人左右，由泰山派的三个高手带领。” “泰山派？天门道长吗？希望不要是你！”陈芒没想到泰山派居然也跟汉王府有勾结，他们这是嫌生活过得太滋润了，居然敢趟这个浑水。 陈芒想了下觉得汉王府目前也没必要再盯着了，就跟柳宗泽说道：“柳大哥，你先回去告诉柳二哥他们汉王府不需要再盯着了，你们兄妹三人都去那条小路帮我远远地盯着泰山派那帮人，记住千万不要惊动他们。” “是，公子。”说完，柳宗泽又上马离开。 坐在马车里的朱瞻基早就注意到陈芒掉队而去，所以还未等他走近就探出头问到：“陈芒，怎么了，可是前方出了什么事？” 陈芒知道自己刚刚脱离大部队肯定瞒不过朱瞻基，毕竟他的一身武艺也不是摆设，就直接说道：“禀太子，刚卑职手下探子来报，在前方通往京城的小道上，有不少武林高手埋伏左右，而他们都是从汉王府出来的。” “有多少人？” “据探子回报大约有四五十人。” 陈芒顿了顿又说道：“卑职以为这些人应该是冲着太子来的，而且我们现在走的这条道，说不定前方也埋伏了汉王的大军，就等太子您自投罗网了。” 朱瞻基听完后很是气愤：“哼！这可真是本宫的好王叔，当年要不是父皇仁慈，他汉王早就成了阶下囚，没想到如今又要故技重施，对本宫下手，照这么看来京城肯定是出事了。” 朱瞻基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定，如今再加上汉王的秘密埋伏，就急忙对陈芒说道：“陈芒！快，命前方继续加快脚步，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几日前陈芒跟随朱瞻基还尚未走出应天，坐在马车上的朱瞻基就突感一阵心悸，当时他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朱瞻基沉下心叹气道：“希望时间还能赶得上吧！” 陈芒会意，来到大部队前方传达朱瞻基的命令，实际上他心里却是清楚，再快也是无用功，而且这一路上怕是不会太平了。 同时陈芒找来洪金刚和林平之对他们吩咐道：“你们快马去前方打探下，看有没有人设下埋伏，记住不要打草惊蛇，快去快回。” “是，大人！” 看着洪金刚二人离去后，陈芒又对朱瞻基建议道：“太子，要不我们带批侍卫跟大军分开走，那埋伏的四五十个江湖高手成不了气候，卑职有信心能对付，但若是走官道，遇上汉王埋伏的大军，到时候太子您可能会有危险。” 朱瞻基想了想，权衡利弊得失之后说道：“可行！这样，等进入山东地界后，再秘密分开前行。” 就这样，次日洪金刚和林平之便赶回来了，果然不出陈芒所料，前方还真有大军设下了埋伏，至于埋伏谁，那就不言而喻了。 等快要进入山东地界后，陈芒向朱瞻基禀报说道：“太子，前方不远就要进入山东了，卑职以为我们就在此地换装悄悄脱离开来改走小路。” “好！陈芒，就按你说的办！”朱瞻基原本就十分看好陈芒，不但年轻而且身手不凡，这一路同行他又看到了陈芒处变不惊，指挥若定的一面，实乃将相之才，所以朱瞻基现在对他是更加放心。 跟朱瞻基禀告完，陈芒又来到后面的一辆马车对里面的人说道：“公主，前方有人设伏，太子决定就地换马骑行，然后和大军分开两路，我们改走小路，请公主随我们一同离开。” 德安公主掀开马车上的帘子看着陈芒回道：“一切听陈大人安排。” 德安公主也不矫情，说完就准备走下马车。她也知道既然前方有人设伏，那京城肯定是出大事了，说不定她父皇已经...... 洪熙皇帝在一众儿女中最是疼爱她这个四公主，所以当德安公主先前听朱瞻基说父皇病倒后，心里就很是着急，这才跟随朱瞻基一起回京。 一路上，德安公主都是神情恍惚，她没想到自己离京才多久父皇就一病不起，心里很是难过。直到后来她看到追上来跟他们一同回京的陈芒后，心里就放心不少。不管她身份如何显赫，但始终还是个女子，自从陈芒替她拔除蛊毒后，她也跟朱瞻基一样，对陈芒很是信任。不过这份信任中隐隐夹杂着一丝朦朦胧胧的情愫，至于到底是信任还是依赖她自己也说不清。 陈芒也是后来追上太子的时候，看着太子后面的那架马车才知道德安公主也随同一起回京，虽然这一路上他没有和德安公主过多接触，但陈芒也能感同身受，知道她应该很是为其父皇担心。 等朱瞻基和公主换好便服，他们就上马带领一百太子府的侍卫高手分散开来，逐渐脱离大部队，最后快马加鞭朝小路出发。 第四十六章 泰山孽徒 就在陈芒和太子一行人精简行装选择走小路迎难而上的时候，埋伏在半道的汉王朱高煦也分别从南北两面收到新的密报。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使是皇宫这种森严之地也一样，洪熙皇帝驾崩的消息还是传到了朱高煦的手中。 朱高煦看着手上的密报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说道：“果然不出本王所料，皇兄你终究还是归天了！” 而南下应天府的探子也同时向朱高煦回报说是太子一行人正在赶往京城的官道上，目前估计快要进入山东地界了。 听到此处的朱高煦突然高呼一声：“哈哈哈，真乃天助我也！” 朱高煦说完，就站在原地开始神游天外，浮想联翩，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穿上龙袍坐在奉天殿的龙椅上受文武百官朝拜。 没过一会，他便回过神来，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得意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他叫来一个手下吩咐道：“去，告诉玉玑子，让他一定要死死守住那条小路，连一只蚊子都不可放过。另外告诉他，此事要是办好了别说是泰山派掌门，高官厚禄亦也未尝不可。” “是！王爷！”汉王府的一个侍卫领命而去。 汉王朱高煦口中的玉玑子便是泰山派的那三个高手之一，另外两人则是他的师弟玉磬子和玉音子。他们三人因不满其师兄把掌门之位传给他们的师侄天门道长，所以一直怀恨在心。 久而久之，他们就和汉王府搭上了线，他玉玑子是为了掌门之位，而朱高煦是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皇位，他们双方也算是同病相怜，都想上位，所以就一拍即合，相互合作。 这次就是朱高煦以帮他截杀太子朱瞻基为条件，只要他能顺利登上皇位，日后再派兵协助他夺取泰山派掌门之位。 玉玑子也是被权位冲昏了头脑，就算他如愿坐上泰山派掌门之位，那他泰山派往后又该如何在江湖立足，又如何有资格成为五岳剑派之一。怕是到时候连门下弟子都会黯然离去，那他空有掌门之位又有什么用呢。 这还是只是建立在朱高煦能如愿登上皇位的基础上，若是此次拦截失败呢，那他泰山派又将会面临什么，这些他玉玑子不知道有没有想过。 相反，在深山老林里，接到朱高煦命令的玉玑子却很是得意：“天门，我的好师侄，你的掌门之位也该做到头了。” “恭喜师兄，此事事成之后，有汉王相助，那天门老儿还不得乖乖让出掌门之位。”一旁的玉磐子和玉音子上前迎合道。 他们两人一个整日里沉迷酒色，一个也是奸邪小人，所以都为天门道长所不喜。 而远在泰山之巅的天门道长，此时却是内心一颤，他暗想坏事了，他还以为是不是嵩山左冷禅因为五派合并之事要对他泰山派出手了。 就在不久之前发生在衡阳的事情，天门道长现在想起来还仿佛是历历在目，当天是衡山派刘正风金盆洗手之日，就因为嵩山左冷禅派手下十三太保中的丁勉和陆柏搅局，使得刘正风一家老小惨遭杀害，而衡山派名誉也是毁于一地。 想及此处，天门道长马上召来弟子对其说道：“去告诉派中弟子，最近都不要下山。” “是，师傅。” 天门的二徒弟建除刚要离去，想了下又折返回来说道：“师父，前几日玉玑子师叔祖和另两位师叔祖下山一直未归，要不要弟子找人去通知下他们。” 天门道长一听急忙问道：“你可知道他们下山去做什么？” “弟子不知，不过据守山门的弟子回报，他们是在当天夜里离去的，还说他们离开的时候很是匆忙。” 天门道长知道这三位师叔一直对他不满，但是他念在同门，只要不作恶就一直随他们也没多作约束。 但是这下当他听完弟子说完后，觉得此事不同寻常，他们三人应该是下山去做什么事情去了，而且此事说不定会给他和泰山派带来天大的麻烦。 天门道长越想越不对劲立即吩咐弟子说道：“快，你亲自带人下山去找一下，看他们究竟做什么去了，一有消息马上向我汇报！” “是，弟子这就下山！” “唉！”天门道长看着领命而去的弟子叹了一口气，“多事之秋啊！” 同时，在人烟罕至的深山中，陈芒他们正在艰难前行，受山路影响，速度并不是很快。 朱瞻基看着荒无人烟的山林问道：“陈芒，离他们埋伏之地还有多远？” 陈芒抬头看看对面不远处的山头回道：“我已经命人上前去查探了，应该就在不远处，差不多翻过这座山就到了。” 朱瞻基点点头，又继续向前赶路。等他们又走了一段距离后，眼看太阳快要落山就停了下来，准备原地养精蓄锐，以应对前方的危机。 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一阵响动，朱瞻基马上警觉起来：“谁？” 陈芒看向前方突然出现的三人后，就放松警惕对朱瞻对说道：“太子不必紧张，是卑职派出去的探子。” 三人便是回去盯着玉玑子他们的柳家三兄妹，他们原本是隐藏在前方的山头上，见这边有很大的响动，便过来看看清楚。 等他们三人看清来人是陈芒后，就不再隐藏，直接现身。 “大人！”这会人多，他们就直接行礼叫陈芒大人。 “这是太子和公主，这几日没被他们发现吧？”陈芒示意他们站在他旁边的是太子和德安公主。 “参见太子！参见公主！”柳家三兄妹同时行礼。 然后柳宗泽继续说道：“没有发现，我们离得很远，他们很难发现我们。” “不必多礼，这荒郊野外的没那么多礼数。”朱瞻基看着他们三人说道。 陈芒看柳家兄妹神色有点疲惫说道：“辛苦你们了，先去休息下，等入夜我们再行动。” “是，大人。” 柳家三兄妹走到一块空地坐下来，打算好好吃点东西补充下体力，这几天他们为了不惊动玉玑子那些人，一直都没有好好进食过。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德安公主，看着眼前狼吐虎咽的柳家小妹柳月，一直没有移开过视线。德安公主见其长得肤白貌美，身材苗条，虽然年纪比自己稍大点，但一举一动之间不乏有成熟抚媚之感。她心中暗想：陈芒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手下，他是不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啊。 坐在地上吃东西的柳月，刚开始还吃的好好的，后来看德安公主一直盯着她看，就感觉有点毛骨悚然，心想：不会吧！不会吧！以前一直都只是听说，听说宫里有些公主和妃子有特殊癖好，不会这么巧让我给遇上了吧？ 这会柳月感觉自己手上的食物不香了，而且难以下咽。她眼神躲闪地往自己两位哥哥的身后靠去。 对面的德安公主看到柳月现在的样子，哪里还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面色一红，随即马上移开视线，心里尴尬极了。 第四十七章 暗夜潜行 入夜后，陈芒看大家都休息的差不多了，就找到朱瞻基说道：“太子，到酉时了，我们差不多可以出发了。” 朱瞻基抬头看看天空，今晚月色正好，说道：“好，走！” 于是，陈芒带着柳家三兄妹在前面带路，朱瞻基和德安公主则行走在一百侍卫中间。自从进入山路后，骑马反而不太好走，所以他们就弃马改为步行，打算绕过汉王朱高煦之后再找马前行。 夜路不太好走，德安公主从小到大都没有走过这种崎岖的山路，所以时不时还会跌倒，但她还是忍住了，自始至终都没有吭一声，她不想大家为了自己耽误进程，更加想早点回到京城皇宫见到父皇。 旁边的朱瞻基看着一路跌跌撞撞的德安公主就出言关心道：“皇妹，还能坚持吗？要不要休息下？” 德安公主向朱瞻基俏皮地眨眨眼说：“皇兄，我没事的，只是不适应走山路，习惯就好了，别忘了我的武功可比你强哦！” 朱瞻基笑了笑说道：“你呀你！那你再坚持下，实在忍不住就跟皇兄说。” 其实朱瞻基现在的功力比德安公主高出不少，也有江湖一流高手的水准，只是他从来不爱显现而已，更何况对面是他皇妹，也没必要去争。 前方的陈芒听到朱瞻基和德安公主这边有动静，想到公主金枝玉叶可能不适应走山路，而且观她这一路一直愁眉苦脸的样子，就对柳月说道：“柳月，你过去保护公主，公主应该没走过山路，你去帮衬着点。” “啊？”柳月听到陈芒的吩咐后面露难色，后又扭捏地问道：“公子，我…我能不能不去啊？公主她……” 柳月心里还想着德安公主先前盯着她看的眼神，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全身发毛，她还是喜欢待在陈芒身边。 “嗯？不去？你放心，德安公主为人知书达礼很好说话，不会为难于你！”陈芒还以为柳月是担心自己做不好而得罪德安公主。 柳月心里却是在想：公主就是想为难我呀！不过她并没有跟陈芒说这些，这话也不好跟别人说，她只好垂下头，低声回应道：“那好吧！” 柳月很不情愿地来到德安公主身边：“拜见公主！公子让我来保护公主！” 德安公主一见是刚才那个漂亮的姐姐就笑着对她说：“姐姐请起，多谢姐姐能过来陪我。” 德安公主边说边伸手去拉柳月，她的手刚碰到对方，就发现柳月的身体颤抖了下，而且表情很是生硬。 德安公主看到柳月的反应仿佛想到了什么，让她好生尴尬，随即就凑近柳月耳旁对她耳语了几句。之后便见柳月似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然后两人就跟好姐妹似的，一路上时不时地窃窃私语。 这一切德安公主旁边的朱瞻基尽收眼底，看得他瞠目结舌，这两人变脸也变的太快了吧！ 朱瞻基有心凑近，想听听她们俩到底怎么一回事，不过因为时间地点不对，他身为太子也做不出这种事情，所以就只能自顾自的走了。 大约一个时辰后，陈芒一行人来到距离玉玑子他们只有五里之地的位置。别看只有区区五里之地，但是这中间灌木丛生，地形错综复杂，不仔细看很难发现有人在埋伏。 陈芒看着前方的地形自言自语道：“难道真是天门老道亲自出马？这老道还真会选地方，要不是我们提前探知，还真会着了他的道。” 陈芒此时并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和高估对方。 随后陈芒就转身来到朱瞻基身边说道：“太子，卑职带五十名侍卫上去，把前面的障碍先给清除了，另外五十名侍卫就留在这里保护太子和公主。” 朱瞻基一听觉得很是不妥，说道：“陈芒你带五十名侍卫够不够，要不多带点人？本宫和皇妹都能保护好自己，用不着这么多侍卫！” “嗯！”德安公主对陈芒点点头，表示自己赞同朱瞻基的话，自己有能力保护好自己。 德安公主的话虽简洁，但眼神坚定，她也觉得陈芒多带点人过去会保险一点。 “太子，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但凡有一丝危险的可能，卑职都不能让您和公主处于险境当中。” 陈芒拒绝了太子和德安公主的好意，他自信自己有能力对付那些人！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陈芒虽然也出手过几次，但还从来没有伤人性命过。此时他感觉自己身上的血都开始沸腾起来了，手上的绣春刀更加已经饥渴难耐了。 “柳月你留在这里保护公主和太子，其他人跟我走！” 说完，陈芒就带着五十名太子侍卫悄悄向玉玑子他们靠近而去，洪金刚、林平之、柳宗泽两兄弟，他们四人也时刻跟随在陈芒左右。 大约还有一里左右的距离，陈芒向跟在他后面的太子府侍卫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停下脚步。 在此地，陈芒用他那绝世高手的眼力，刚好能看到玉玑子他们师兄弟三人，因为他们三人穿着泰山派的道袍在旁边火光的映照下很是明显。 陈芒看着眼前的情景很是费解，这些人真是来伏击太子的吗？只见这三个道人围坐在火堆旁烤肉喝酒，还侃侃而谈，时而大笑不止，很明显这三人里不可能有天门老道。 陈芒感觉自己之前把事情想复杂了，看现在的情形，这几人根本就不足为惧。 “金刚你带二十名侍卫正面突击，平之、柳大哥、柳二哥你们三人各带十人从另外三面悄悄靠拢，记住先解决那几个暗哨。” 陈芒叫来自己的四个手下，吩咐他们先从外围入手，再一起围攻敌人，而他自己则独自摸黑前行，慢慢向那三个道士靠近。 陈芒打算给他们三人来个惊喜，不好好呆在山上当道士，出来干抄家灭族的买卖，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陈芒施展螺旋九影在树丛中如鬼魅般，其身影闪过之处，却带不起一丝涟漪。 第四十八章 陈芒vs泰山三子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这一里地的距离对施展全力的陈芒来说也就眨眨眼的功夫，只见其闲庭信步间，速度如流星赶月般，瞬间便出现在玉玑子三人身后。 陈芒并没有急着动手，因为玉玑子三人此时聊天正好说到了“嵩山派”这几个字，他便饶有兴趣地站在一颗大树后仔细聆听。 玉玑子喝下一口烈酒，咋吧下嘴巴，然后对其两位师弟说道：“二位师弟，嵩山左掌门不久前曾派弟子找过师兄，他说他会全力支持我来执掌泰山派，但前提是我们要同意五岳合并，并且奉他为总掌门。你们怎么说？” “师兄，我认为可行！实不相瞒，左掌门也曾派人找过师弟，并且嘿嘿……他还提前给师弟我送来五个美女，那滋味……嘿嘿！条件也是让师弟在五岳剑派大会上同意五岳合并，同样他也提出要认他为总掌门。”玉磐子可能是想到了他那五个美娇娘，说话的时候一脸的淫笑。 “两位师兄，他们也找过师弟。不过师弟听你们的，你们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玉音子也开口说道。 别看他玉音子说的好听，事实上也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要不是武功及不上玉玑子，说不定这掌门之位他也要争上一争。至于玉磐子，常年沉迷酒色，武功早就大不如前，玉音子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 树后偷听的陈芒此时总算是弄清楚这三人是谁了，他虽然不记得他们的道号、名字，但是却知道泰山派有他们这么三个奸佞小人，还在后来的五岳合并大会上间接逼死他们泰山派的掌门天门道长。 陈芒心想今晚他要是替天门老道清理了泰山派这三个卖主求荣之徒，他日自己是不是应该上趟泰山，让他天门老道好好感谢自己一番才是。 可能他们三人是太高估自己的武功了，在这山东地界仗着泰山派的威名他们已经变得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不然就他们现在这样，生堆火，烤肉喝酒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来埋伏杀人的，倒像是来玩的。 看着他们三人不好好地呆在门派里教导弟子，非要出来作死，陈芒觉得自己先前实在是太高估对手了，还以为天门老道亲自前来了，熟料是这三个无耻小人。 另一边，洪金刚他们已经准备就绪，就等陈芒发号施令了。 陈芒站在树后，手上的绣春刀早已经急不可耐，他悄悄伸手做了一个手势。刹那间，洪金刚就带着二十个侍卫从正面突袭，林平之和柳家兄弟也从四周合围而来。 玉玑子师兄弟三人听见四周的响动顿时一惊，急忙拿起剑，想要过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过还未等他们有所行动，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吼声，其声如地狱鬼吼，阴风阵阵，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玉玑子三人还没起身就又坐倒在地上，此时他们感觉自己体内的五脏六腑都仿佛要跳出来一般，赶紧用双手捂住耳朵，但收效甚微。凭他们的功力怎么抵挡得了陈芒的音波功，没过一会他们便被音罡所伤。 此时陈芒停下音波功，身影如鬼魅般凭空出现，看着他们说道：“三位道长，很有兴致啊，今夜晚风徐徐，诗情画意，烤肉喝酒，也……适合杀人哦！” “阁下……是……是何人，为何……”玉玑子最先反应过来问道。 他果然不愧是他们的师兄，功力也是不弱，强行压制住体内的翻涌。 只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其师弟玉磐子打断道：“师兄，看……看他身上穿的飞鱼服，应该是……是锦衣卫没错了！” 玉玑子一听此人是朝廷锦衣卫就厉声喝道：“哼！朝廷鹰犬，人人得而诛之！暗箭伤人，实乃无胆鼠辈！” 陈芒看其死到临头还要嘴硬便笑道：“啧啧啧，希望这位道长等会儿还能这么硬气，你们泰山派的祖师爷要是知道他们的后辈弟子如此威武不屈，不知道是该笑呢？还是笑呢？” “废话少说，让你看看本道爷的厉害，看剑！” 话音刚落，玉玑子不进反退，直接施展轻功往后逃窜，他的两个师弟亦早就反应过来，跟着一起往后遁去。 陈芒看着这搞笑的一幕实在是无语，心想：我刀都准备好了，你们居然放完狠话就跑，你们泰山派的英雄气概呢？不要了吗？ 陈芒不知道他们怎么会选在这个有利位置进行埋伏，也许真的是凑巧了。 这里山路陡峭，地形崎岖，又有茂盛的树木遮挡，黑暗中一旦遁入此地，就很难再找寻出来。 换句话说，此地进可攻，退可守，要不是有自己这个bug存在，还真就有可能被他们逃掉。 陈芒见此直接纵身一跃跟上，在这山路上如履平地，还没两下功夫就又出现在玉玑子他们面前。 现在陈芒可就不想再跟他们说什么废话了。 陈芒左手稍一用力，手中的绣春刀“锵”地一声，从刀鞘中自动弹出，同时他右手握刀向前一拔。说时迟，那时快，就这一记拔刀斩，离他最近的玉音子和玉磐子两人，一个捂着脖子，面色痛苦地缓缓向后倒去，实已断气。另一个此时还剩下拿着刀鞘的左手捂着自己血淋淋的右臂，至于他的右手已经跟他的剑一起掉落在地。 看着一死一伤的两人，陈芒内心很是冷静，虽然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但他一点都没有突兀的感觉，也没有任何不适应。 正所谓艺高人胆大，陈芒反而因为没能把这两人一刀一起毙命而感到惋惜，叹气道：“唉！还是手生，以后要多熟练熟练应该会好点！” “啊！……你这个魔鬼！不要……不要过来！” 这个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就是只剩下一只左手的玉磐子，至于玉音子早就在陈芒一刀过后，就已去见他的无量原始天尊了。 而玉玑子看着自己的两个师弟一死一伤，眼见自己也已经无路可逃，就一发狠，直接提剑刺向还未收刀的陈芒。 玉玑子这一剑便是泰山派的剑法精要所在——七星落长空。它以剑气罩住敌人胸口七大要穴，当敌人惊慌失措之际，再择一穴而刺。剑气所罩虽是七穴，而致敌死命，却只需要一剑。 玉玑子挺剑向陈芒当胸刺来，剑光闪烁，长剑发出嗡嗡之声，单只是这一剑，便罩住了陈芒胸口「膻中」、「神藏」、「灵墟」、「神封」、「步廊」、「幽门」、「通谷」七处大穴，不论他闪向何处，总会有一穴被剑尖刺中。 陈芒却是不闪不避，简简单单的一刀迎向玉玑子刺来的剑，口中还不忘赞许道：“好剑法，来得好！” 刀剑相交，顿时火星四射，只一击，玉玑子的剑就应声而断，这还没完，陈芒这一刀产生的刀气最后直接没入他的胸膛才消散掉。 “刀……刀意……”话还没说完，玉玑子就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没有了气息。 而早在玉玑子方才出手之时，见势不妙的玉磐子就已经弃他而逃。 这陈芒在出刀之时就看见了，但他并不着急，他想让子弹，哦不！准确地说应该是他想让“靶子”再飞一会！ 第四十九章 抵京(上) 就在陈芒独斗泰山三子的时候，洪金刚、林平之和柳家兄弟早已经从四面一起围攻而上。 洪金刚带二十侍卫从正面突进，凭借其魁梧的身形，施展龙象般若功，再配合上金钟罩的防御，直接碾压，所过之处人仰马翻，他后面的侍卫只需要捡人头就行，感觉甚是轻松。 林平之等三人则带队从侧面包抄，等洪金刚动手吸引敌人注意力的时候，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击，林平之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本就以快着称，在这夜间更是发挥的淋漓尽致，敌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一剑至少带走一个。 柳家兄弟也是，他们家传的拂柳剑法配合身法施展起来灵动飘逸，再加这里的地形，他们更是游刃有余。只见他们如随风摆柳般，剑光在敌人中间游走，所过之处敌人皆已倒下。 汉王府的四十几个高手，一开始倒是井然有序地埋伏在两侧的掩体后面，至少他们比泰山派那三个人要尽职尽责多了。 但是他们碰上洪金刚不讲理的冲击，再被林平之、柳家兄弟趁乱偷袭，早已经自乱阵脚，不过片刻功夫，四十多个汉王府高手已经鲜有站着的了。 而被陈芒当靶子，正在逃亡的玉磐子，他逃走去的方向，也正是林平之所在之地。 林平之刚解决完敌人，抬头就见到有个断手的道士朝着他所在的方向仓皇而逃，正想要有所动作，就见到一道刺眼的光芒自前方黑暗中破空而来，仿若视前方一切障碍如无物，速度极快，最后从那道士的后背，穿胸而过，泯灭在夜空中。 这自然是陈芒出的手，对于这种卑鄙龌龊之人，陈芒就是要先给他希望，让他多跑几步，最后再以雷霆万钧之势让其幻想破灭，真正的杀人诛心。 被一刀贯穿前胸后背的玉磐子一点感觉都没有，直到他又向前逃了几步后才定住身形，低头看向自己正在不断喷涌的前胸，然后一言不发地向侧面倒去。 至此，泰山派掌门天门道长的三个师叔一个不剩，全都死在了陈芒的绣春刀下。 林平之见到陈芒这后发制人的一刀后惊骇不已，也对他更加敬佩，跑上前去禀报道：“大人，此地埋伏的敌人已经全部被我们制服。” “好，其他人呢？” 陈芒问完林平之，见洪金刚和柳家兄弟也正好跑过来就又问道：“你们那边怎么样了，伤亡如何？” 洪金刚擦擦手上的刀不紧不慢地回道：“大人，弟兄们最多就是些小伤，不碍事，今晚很是轻松，我才刚刚热身，他们就结束了！” 其他人也点头称是，很显然他们跟洪金刚一样，觉得一边倒的屠杀很不过瘾。 陈芒也不知道汉王是怎么找的这些人，那四十几个王府高手就不说了，就泰山派掌门的那三个师叔，简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知道汉王知道自己所托非人后，会不会懊悔得再次鞭尸一次。 见大家都没事，陈芒就吩咐道：“既然如此，那你们收拾下，然后我们就去找太子汇合。” “也是该加快行程了！” 最后一句，是陈芒对自己说的，这一路，为了避开汉王朱高煦的大军，他们特意选择绕山路，山路崎岖陡峭，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京城那边怕是也等急了。 陈芒还没等大家收拾好，就听到朱瞻基他们的声音传来！ “陈芒！” “陈大人！” “公子！” 不用看，听声音陈芒就知道是朱瞻基、德安公主和柳月三人。 “太子，公主，此地已经清理干净了，我们尽快赶路吧，万一汉王得到消息调转方向，怕是不安全！” “陈大人，你……你们都没事吧？”德安公主上前问道。 他原本是想关心陈芒有没有受伤，不过想到两旁的朱瞻基和柳月就没好意思直接说。 “谢公主关心，我很好，大家也都没什么事。” 陈芒看出德安公主的关切之意，直接向其道谢，后又转头对柳月吩咐道：“柳月你跟紧公主，千万不要放松警惕！” 柳月看着眼前这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却也知道以大局为重，而且她对德安公主的印象真的很不错，大声回道：“是，公子，我一定会保护好公主。” 德安公主听完陈芒所说后，心中很是甜蜜，暗道：他还是挺关心我的嘛！ 殊不知她的一颦一笑都被朱瞻基看在眼里，看着平时温婉如玉，但又不乏冷艳淡然的四皇妹自从遇到陈芒后就变得如小女人一般的模样，朱瞻基感叹世事无常，真的是一物降一物。 等大家休整好后，陈芒和太子朱瞻基一行人，趁着夜色又继续往北赶路。 而汉王朱高煦带着大军也正迎来朱瞻基出行的护卫队，此时他还不知道，自己另一路的安排已经被人击的粉碎。 “来了！来了！全体准备！” 朱高煦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窃喜，他率前锋营直接冲杀上去。 “杀！”，“杀！”，“杀！”…… 喊杀声震天，朱瞻基的护卫队见此也不反抗，等被汉王大军包围后直接缴械投降，他们早就知道此地会有这一劫，抵抗反而会损失惨重，直接束手被擒，等汉王发现太子不在后，反而能另朱高煦投鼠忌器，从而保全自己。 朱高煦骑着一批高头大马来到太子的车辇旁，高声大笑道：“太子，我的好侄儿，没想到吧！你王叔之前没能拦住你父皇登基，但本王拦住了你，你说说看，这皇位是不是注定就是本王的！哈哈哈！” 朱高煦看马车上一直没什么反应，而太子的护卫队早就都已经被他给控制住，他暗道不好，连忙下马走上前去，打开马车上的帘子往里面一看，自己果然中计了，太子还真的暗度陈仓，改道而行了。 “哼！好侄儿，任你三头六臂，在本王手中你都插翅难逃！”朱高煦右手握拳轻声哼道，同时心想还好自己在山道上布置了高手，不然又要空欢喜一场。 “来人，带两个小队跟我走！” 朱高煦带着人急忙奔赴山间小路。 第五十章 抵京(下) 朱高煦带人快马加鞭连夜赶去深山小路，欲堵截太子朱瞻基一行人。 而此时的朱瞻基早已经和陈芒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们离开后，重新在山下城里找来马匹，走官道继续向北快速骑前行。 刚好跟汉王朱高煦打了个时间差。 这也是陈芒他们之前就商定好的，为了不引起朱高煦的怀疑，特意让走官道的太子护卫军在不动声色间减慢行进速度。这样既能不惊动朱高煦，让他起疑，最主要的是可以为陈芒他们拖延时间，从而远远地甩开朱高煦的追击。 所以当朱高煦赶到玉玑子他们的埋伏之地后，看着一地的尸体，顿时气血上涌，额头青筋暴起，他对着天空一声长啸：“啊……！” 朱高煦没想到，自己亲自挑选布置的埋伏之地，居然就那么容易的让太子朱瞻基给攻破了，而且照现场的情况来看，太子他们应该也没有多少伤亡。 陈芒一定想不到，这个绝佳的地理位置居然是朱高煦亲自挑选的，难怪他行军打仗是把高手，能得永乐皇帝的重用。要不是朱高煦所托非人，再加上有陈芒这个不安定因素在，他还是有很大可能拦截住朱瞻基的。不过现实哪有那么多如果呢？ 朱高煦冷静下来后，想到自己请来的三个泰山派的高手，就对着身边战战兢兢的侍卫说道：“找，给本王找，看看玉玑子三人是否还在！” 侍卫领命立即带人去找玉玑子三人。 朱高煦此时只能寄希望于这三人，希望这里没有他们的尸体，只要他们还活着，那他们就还有可能在追击太子朱瞻基，自己也就还没输。 没过一会，侍卫便带人抬着玉玑子三人的尸体来到朱高煦面前。 “王……王爷，卑职找到玉玑子三人了，他们……他们已经死了，都是被人一刀毙命！”侍卫硬着头皮过来禀报，他们也不敢触怒正处于爆发边缘的朱高煦。 看着地上的三具尸体，朱高煦再也忍不住，直接爆起，抽出侍卫手中的刀往三人尸身上又砍了几刀，还不解恨的他又命令道：“把他们的尸体给本王送上泰山去，告诉泰山派的掌门，就说这三人意图行刺太子被本王诛杀了！让天门道长给本王和太子一个交代，不然本王就带人平了他泰山派！” 朱高煦凭着自己多年行军打仗的经验，知道自己此时再怎么追，都已经追不上太子了。而且太子一行人，绕开他后就如同鱼入大海，已经很难再追踪到了。 想到自己又一次如玩笑般，被人戏耍，接连两次都没能阻挡住朱高炽和朱瞻基父子，朱高煦实在是气愤难当，就把这火烧向了泰山派。 这样即使日后太子登基，要是来向他追责，他也有后路可退，把责任推向泰山派。 只是可惜了天门道长，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要是被做实罪名，那可是灭门灭派的灾祸。 三日过后，陈芒和朱瞻基他们总算是进入京城地界。 “太子，此地前面就是京城了。”陈芒骑马来到朱瞻基身旁说道。 “是啊，也不知道父皇如何了！” 朱瞻基看着前方的驿站，感觉一切都已物是人非。短短时日，从自己离京到这次返回，发生了太多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走，争取在日落之前到达皇宫！” 说完，朱瞻基也不在驿站停留，继续向前赶路。 不久他们就在良乡县遇上了前往应天迎驾的内阁大学士杨荣等人。 看到这些人马，陈芒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对于他自己来说，这趟任务总算是圆满完成了。 “臣杨荣拜见太子殿下。”杨荣看到风尘仆仆的太子一行人，急忙过来参拜。 朱瞻基见到杨荣，立即下马跑过去询问道：“杨大人请起，父皇如何了？” “这……”杨荣不知道如何开口，直接拿出洪熙皇帝朱高炽的遗诏：“太子接旨吧！” 朱瞻基连忙下跪，等候杨荣宣读，德安公主和陈芒等人也一起跪在他后面！ 其实不用问，看看杨荣等人现在的神色，朱瞻基就已经知道大概的结果了。 “朕以菲德，嗣承祖宗洪业……惟宗社生民必有君主，长子皇太子天禀仁厚，孝友英明，先帝夙期其大器臣民咸哉其令望宜即皇帝位，以奉神灵之统，抚亿兆之众……诏告中外，咸使闻知。” 等杨荣宣读完，朱瞻基内心一痛，暗暗自责道：自己紧赶慢赶还是没能赶上啊。 而德安公主则直接泪洒当场，想到最疼爱自己的父皇已经不在人世了，她就泣不成声。一旁的柳月或许是感同身受，也是泪流满面，还不忘安抚住德安公主。 由于宫里还等着朱瞻基回去处理洪熙皇帝的后事，以及安排一些其他必要的措施。更重要的是还要举行新皇登基大典，所以朱瞻基就命陈芒跟着他和内阁大学士杨荣一行人直接奔赴皇宫。 等到了皇宫后，朱瞻基先是去见了他父皇最后一面。 张皇后看到自己的儿子总算是顺利进到宫中后也是舒了一口气。概因朱高炽病来如山倒，才几天功夫就驾崩了。而她的儿子也就是皇太子朱瞻基此时却在遥远的应天，这当中变数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她的心一直担着，直到今日见到朱瞻基她才放心。 朱瞻基安抚住他母后后，命陈芒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担心有人对他不利。 有陈芒跟随在左右保护，朱瞻基很是放心，他心无旁骛地一边着手处理他父皇朱高炽的后事，一边听从内阁的建议加紧部署京城的军事防备，以防有人伺机作乱。 不用说，这防备的人自然就是汉王朱高煦之流。 朱瞻基前脚才刚刚踏出他朱高煦的埋伏圈，可不想后脚又被他给直捣黄龙了。 更何况惦记这皇位的也不止汉王朱高煦一人。前不久刚刚离开京城前往彰德府就藩的赵王朱高燧也是对这皇位念念不忘。 第五十一章 新皇登基 自从朱瞻基回到京城皇宫后，宫中就对外宣布洪熙皇帝驾崩的消息。他的后事也在朱瞻基的授意下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 一切都处理妥当后，于洪熙元年六月二十七日，朱瞻基在奉天门正式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登基为帝，并且改次年为宣德元年。 新皇登基，朱瞻基暂时并没有作出什么新的变革，反而加封了几位内阁重臣，提升他们的地位，而其他则一切如旧，跟洪熙皇帝在位时一样。 至于陈芒，他也升官了，朱瞻基特意封他为锦衣卫北镇抚司的千户，锦衣卫现在是他朱瞻基的亲卫军，内部提拔他作为皇帝可以说了算，不需要通过内阁和吏部的商议。 朱瞻基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大肆封赏有功之臣，奈何陈芒太年轻，资历也尚浅，而且世袭锦衣卫百户官还不足半年，目前千户已经是极限，提升太快对其也不是好事。 不过在朱瞻基心里，只要陈芒不犯大错，那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用不了多久应该就是他的了。 因为锦衣卫现任指挥使赛哈智已经到了致仕的年纪，等他告老还乡后，那时候陈芒的资历也能起来了，这指挥使的位置不就是他的了吗？。 而随他一起升官的还有应天府千户所的徐恭，被调至京城执掌锦衣卫北镇抚司。至于这其中有没有陈芒的一丝功劳，那就只有朱瞻基和陈芒两人知道了。 当时朱瞻基问陈芒谁来执掌北镇抚司比较合适，陈芒想都没想便直言应天府千户所千户徐恭心思缜密，能力出众，可以胜任。 朱瞻基一听也是毫不犹豫的就下圣旨调其入京执掌锦衣卫北镇抚司，也算是为日后的陈芒打下基础。 由此可见，朱瞻基是有多么的看重和信任陈芒了。 “陈芒，如今大局已定，朕还是要感谢你这一路的扶持，再加上之前你对永清公主的救命之恩，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朕一定会满足你的要求。” 没错，陈芒的小徒弟如今成了公主，而他成了公主的师父。 陈芒也知道朱瞻基的好意，但他初来乍到，比武功什么的他倒是不在怕的，不过在这吃人都不吐骨头的官场，陈芒还是觉得自己低调点的好，他可不想把自己发展成终日窝里斗的害虫。 “谢皇上隆恩，卑职已经很满足了！”陈芒如实地说道。 “也罢，只要你好好替朕办事，这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迟早是你的。” 陈芒一听连忙说道：“谢皇上，卑职不敢奢望，替皇上分忧是卑职应尽的责任。” 朱瞻基听到此处很是高兴：“哈哈，好！陈芒，这一路上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对于汉王你说朕该怎么如何应对？” “恕卑职斗胆，汉王这事目前还不好处理，拿不出有利的证据证明他有谋反之意。只能日后多加监视，把他的野心公之于众，到时候就算发兵也是出师有名。” 对于汉王朱高煦这个老硬币，陈芒目前还真没有什么好对策，除非暗中把他刺杀了。 若真是如此，那满朝文武大臣都会知道是当今圣上朱瞻基命人动的手。 毕竟还是太子时的朱瞻基前脚刚在返京途中被汉王朱高煦给截杀过，后脚他就死在自己的王府里。 不用细想就知道此事跟朱瞻基有关，这弄不好还会让朱瞻基在文武百官面前失去人心。 不过朱高煦也还真算是个人才，他极力否认截杀太子一事跟他有关。 相反，在朱瞻基登基大典过后，朱高煦主动向朱瞻基禀报说是自己在半路迎接太子的返京队伍时，见到太子没有在队伍中，就心想太子可能走的是另一条道。 然后他就全力追赶，终于在太子到达之前赶到那处小路。结果到了那边看到有一伙人要伏击太子。于是，他就直接带兵把他们全部都给清理了，但他在那等了好几日都不见太子的踪影，也就只能返回王府等待消息了。 而且朱高煦还说他查到了幕后主使，极有可能是五岳剑派中的泰山派。 可怜的天门道长，也不知道他这会有没有收到朱高煦派人送去的他三个师叔的尸体。 当时，听完朱高煦的这一番话后，朱瞻基差点没把自己给气乐了。他这个二王叔的脸皮已经天下无敌了。 什么叫你来迎接朕？你是来迎接朕的吗？要是被你拦截到，朕或许还不至于身死，但落得个阶下囚是没得跑的。 还有，那些埋伏的人，你确定是你杀的吗？难道不是你特意安排在那埋伏朕的吗？ 朱瞻基当时看着朱高煦拍着胸脯诉说他如何如何为自己着想，真想立刻把他拖出午门斩首示众。 不过朱瞻基还是忍住了，非但没有责罚，还大肆封赏了他的两个王叔，分别是这汉王朱高煦和赵王朱高燧。 当然这也是以杨士奇为首的内阁大臣们的意见，他们以为汉王朱高煦有靖难之功，在朝廷特别是一些武将当中颇有威望，非有确凿证据不宜下罪。 另一层原因则是因为朱高煦和赵王朱高燧是先帝朱高炽的亲弟弟，朱高炽一直以来对他们二人都是极度的包容。 这回且不说朱瞻基手上没有有利的证据，能证明朱高煦有谋反的意图。就算是看在他死去的父皇朱高炽的面上，他也不能这么做。否则就朱高煦和朱高燧这两兄弟做的事，早就都够他们死上几个轮回了。 “唉！先帝仁慈，没想到朕的好王叔却是得寸进尺，他不是说要上泰山替朕去灭了他们吗？” 朱瞻基想到朱高煦临走前曾说过，他回去就调兵带人去灭了泰山派，就对陈芒继续说道：“这样，陈芒你过来，你带人……” 朱瞻基对陈芒说了自己的打算，陈芒一听确实是个好主意，就马上出宫来到北镇抚司。 京城北镇抚司，徐恭不久前已经领旨从应天府赶到此地坐镇，他还在想自己怎么这么快就成了镇抚使，是不是因为皇上看在陈芒有从龙之功，所以就顺带拉了自己一把。 徐恭身为锦衣卫千户自有他自己的消息来源，知道陈芒这一路陪伴朱瞻基回京发生的事情，在他看来说是险象环生都不为过。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就算没有陈芒，凭着朱瞻基在应天府这段时间和他的接触，再加上锦衣卫内部青黄不接的局面，调他入京也是迟早的事。 第五十二章 陈千户 从皇宫出来，陈芒来到位于北安门附近的北镇抚司衙门。 还未进门，陈芒就见到徘徊在门外的洪金刚和林平之二人。这二人也是因为能力出众且一路护驾有功，被朱瞻基所看重，如今也被提拔了，成了陈芒手下的两个总旗，比之洪金刚的父亲洪九山还要威风。 想到洪九山，陈芒就开始想念起李先林的珍藏的茶叶了，想着什么时候把他调到身边来，这些日子没他在耳边啰嗦几句，陈芒还有些不适应起来了。 “参见千户大人。”洪金刚和林平之二人看到陈芒便迎上来拜见道。 “你们俩没事在这门外做什么？跟两门神似的。”陈芒打趣道。 洪金刚摸摸脑袋憨笑道：“嘿嘿！这不是人生地不熟的，在里面待不住，就到外面来等候大人。” 林平之在一旁没说话，只是点头应和，现在的他属于人狠话不多的那种，能用剑说话的就尽量不动口，很是符合锦衣卫的身份。不过私下里和洪金刚独处的时候，则是能说话的时候尽量不用剑，没办法暂时还打不过。 看着如今越来越像黑白无常的二人，陈芒摇摇头道：“那走吧，随我一起进去。” 陈芒进到衙门后，一路上的锦衣卫纷纷拱手拜会：“见过千户大人！” 对于这位新任的千户大人，这些镇抚使司衙门的老油条们也不敢小觑。他们知道面前这位年轻的不像话的爷可是皇上亲笔御点的，能力什么的他们不知道，但是有皇上这层关系在，他们可不敢轻易得罪。而且根据这些日子的察言观色，更是清楚这位爷跟他们衙门的镇抚使可也是关系匪浅。 整个镇抚使司衙门总共设有三个千户所，总人数超过三千多人，不过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在外执行任务，从关内到关外无所不在。有可能你在大街上见到的某个贩夫走卒或者是路边的某个乞丐，他们就有可能是北镇抚司的锦衣卫缇骑，在秘密执行某项任务。 所以整个镇抚使司衙门平日里总共也不过几百人数，多数是负责文书之类的工作。 而如今光是陈芒手下就有一千多人，其中副千户两人，百户官十人，总旗二十人，小旗有百人之多，校尉、力士等更是数不胜数。 进到衙门里面后，陈芒就让洪、林二人自己找事情去做。 刚进入正堂陈芒就见到坐在堂上的新任镇抚使徐恭。 陈芒在门外整理好衣冠，拱手作揖道：“拜见镇抚使大人。” 不知道再琢磨什么的徐恭，见到等候在门外的陈芒说道：“行了，快点进来，你还跟我来这套，怎么样？这几日有没有找到住的地方，要不要本镇抚使大人给你找人去寻一处啊？” 陈芒迈步来到徐恭的身前无所谓地说道：“已经委托牙行去找了，打算在衙门附近找一个住宅暂时住着。” 对于住的地方，陈芒暂时倒是没有什么大的要求，能够住人就行。同时他也想等安定下来后，再去江宁把他的母亲给接到京城来，让其一个人在江宁也不是很放心。 陈芒的心思徐恭也了解，知道他对于生活上的琐事不是很在意，就说道“行吧，那你自己先找着，实在找不到就来找我。” 徐恭知其刚从皇宫出来，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你如今从龙有功，也算是简在帝心，我知道皇上有意提拔于你，咱们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估计皇上早就为你留好了，切记日后在这京城行事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被人抓住把柄，只要不犯大错，再有皇上护着你，应该都能保你平步上青云。” 陈芒很是感激徐恭对他的爱护之心，凑上去笑笑道：“徐叔，这些我都清楚，所以我才拒绝了皇上的好意，目前封一个千户也已经够了，再往上，我怕自己撑不住，所以这不找徐叔你来给我撑撑场面，天塌下还有徐叔你顶着不是？” 徐恭听完一阵无语，之前心里就想到可能是这小子出力，自己才能这么快就调到京城来，没想到还真是得了他的便宜。 “你小子，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你徐叔没有多大的野心，只要不犯错，偏安一隅即可。不过你放心，在这锦衣卫里我还是能帮你一把的，至于别的，你徐叔可也顶不住啊。你可要小心那些个御史言官，在我看来，比起咱们锦衣卫，这些人才是吃人不吐骨头，有事没事都能参你一本，要是被他们盯上，那就有够你头疼的了。” “小侄记住了，日后凡事都会给自己留条退路，拿住证据再行事，这样到时候我也能据理力争。” 陈芒很是赞同徐恭的话，有些时候最可怕的不是他们锦衣卫的刀，而是那些记仇的文官。 聊完闲话，陈芒对徐恭认真言道：“徐叔，我这几日还得出门一趟，皇上命我上泰山去看看，明日一早就出发。” “还是因为上次汉王的事情吧？你自己带人去便是。” 皇上回京路上遭到汉王暗中找来的泰山派高手半路伏击之事，他上次已经听陈芒说过，如今一想便知道这是要秋后算账了。 下午，牙行来人说是在靖恭坊找到一处住宅，刚好空着，只需要两百两银子。 陈芒就立马带上洪金刚和林平之这两个黑白双煞一同前去。 这处宅子位于靖恭坊的十里大街上，一路上很是繁华。牙人介绍说这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宅院，院子的主人因为急需一笔银子所以才会委托他们卖出。 一进宅子的大门，陈芒就看到一处非常漂亮的院子，平时可用来待客。等通过垂花门后，入眼可见一处宽敞大气的内院，平时用来练习刀法再合适不过，两侧的东西厢房也很敞亮，而正房更是让陈芒满意，里面一应俱全，都还是新的，不用陈芒特意去采购家具。 至于后院，陈芒打算等陈母来京城后给其居住。 陈芒很满意这处宅子，自己手上银子正好够用，而且离北镇抚司衙门也近，就向牙人问道：“房契在你手上吧，这宅子我要了，今日能交易？” 牙人听了很是高兴，这位爷连价格都不还，不愧是锦衣卫的爷，干脆利落，直接就要了，这下他又能多赚几两银子。 所以牙人就拍着胸脯向他保证，明日之前一定全部帮他办理妥当。 陈芒想着自己明日一早就要离开京城，就对牙人说道：“等你办理好之后，就送到北镇抚司衙门去，让人转交给我即可。” 说完，陈芒就带着洪、林这两个黑白双煞回衙门去了。 第五十三章 陈千户(续) 买下宅子后，陈芒带着洪金刚和林平之二人直接回北镇抚司衙门，径直回到自己的千户所。 刚巧，副千户陈太冲和刘寒，两人此时也正好过来找陈芒。 副千户陈太冲是陈芒的本家，其为人比较圆滑世故，再加上如今已是年过半百，到了知命之年，正打算致仕，让其长子接替他在锦衣卫的官职。所以在这段过渡时期，陈太冲做事总是敷衍了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至于出任务那是别想了。 这让陈芒看着很是膈应，只不过看在他年事已高，又即将致仕的份上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陈太冲要求致仕也正合陈芒之意，到时候他可以让徐恭上报指挥使大人把李先林调过来接任副千户之职。至于陈太冲的儿子那就只能另外寻一处位置给安排了。 副千户刘寒倒是人如其名，一张面无表情的僵尸脸，配上他偏白的肤色，要是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酷”，两个字形容就是“冷酷”。 不过，刘寒倒是正值壮年，三十出头的年纪，平时都不怎么说话，加上他那冷酷到底的脸，给人一种很不好相处的感觉。 但事实上根据陈芒这些日子的观察，他是属于那种人狠话不多的直性子，没那么多花花肠子。 对于陈芒这个新任的顶头上司也没有任何意见，用两个字形容就是“不熟”，四个字形容就是“暂且不熟”，反正你当你的官，我做我的事，你也别给我穿小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行。 但只要是交给他的任务，基本上不管难易就是直接莽，不像陈太冲总是推诿拖沓。 所以陈芒反而比较欣赏刘寒这样的人，但同时心里也疑惑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当上的锦衣卫副千户，估计也是跟他自己一样受父辈蒙荫，世袭的锦衣卫之职。 陈芒看着二人一同过来，还未等他们开口便直言道：“两位大人来的正好，本千户正好有事相商。” “千户大人有何事，尽管吩咐就行，属下一定全力配合。” 要论说话还得是陈副千户，他这些年在锦衣卫也不是白混的，多少有点探知到陈芒的一些跟脚，也清楚他跟当今圣上的关系，所以语有逢迎之意。 陈芒听完陈太冲所说后，暗自翻翻白眼，您老人家话说的好听，本千户可不敢劳您大驾，真要你出力的时候，你倒是别给我装病卖老啊。而且你是有手下的，又不需要您老人家亲自出马。 其实陈太冲就是临近致仕，懒得再动了，想着就这么平稳度过。 真要做事还得是刘寒，所以陈芒看向他说道：“刘大人，明日卯时之前，你点两百人马配上手弩在衙门等我，我们一同去趟山东，去看看这泰山之巅到底是何等风光。” “是，大人！”刘寒一听有任务，还是上泰山，一张万年不变的僵尸脸开始有了变化。 陈芒看着他的表情变化，心里一动，这莫非也是个武痴，跟之前的洪金刚一样心怀江湖梦？ 陈太冲作为锦衣卫里的老油条很会察言观色，刘寒的变化，还有陈芒之后露出的一丝微不可查的反应他都看在眼里，就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哈哈，大人英明，这您可是找对人了，您可能还不了解，咱们的刘副千户可是个武痴，有机会上泰山，那他肯定要找泰山派的高手比试比试。” 刘寒一听陈太冲说他是个武痴，冷哼一声，直接转过头去也不看他。 陈太冲见后也不生气，反而对他点头笑笑，他早就习惯了。别人都以为刘寒少言寡语僵尸脸不好相处，但陈太冲却是知道他虽然人狠话不多，但那其实也是因为他不善表达，只能装作一副冷酷到底的样子。 陈芒暗想自己还真猜对了，随即看向陈太冲笑道：“哈哈哈，正好，那陈大人咱们千户所这几日就由你看家了啊。” “大人放心，属下一定不负所托！” 这下陈太冲答应的倒是很爽快，守家正是他所期望的。 说完正事，刘寒和陈太冲都自行离开，去安排相应的事情。 陈芒正要坐下来喝口茶水，就听到有脚步声朝他走来。 来人是今日守门的一个校尉，“千户大人，衙门口有位公子找您。” 陈芒听是有位公子找自己，心想自己来京城才多久，好像除了皇上也不认识什么公子啊。如果是皇上，他那形象……公子？……咳、咳，陈芒止住了自己的猜测，再臆想下去就该大不敬了，万一哪天做梦，说梦话说到此处被自己人给举报上去，那他就真玩完了。 想不通陈芒也就不想了，还是自己过去看看吧，把陌生人带进北镇抚司衙门也不是太方便。 来到衙门口，陈芒看着眼前这两位身材凹凸有致的“公子”，很是意外，直接不动声色地把人带进自己的千户所，因为这位“公子”也着实不算外人。 等进了千户所，陈芒见四下无人便直接拜见道：“见过公主殿下。” 没错，来人便是德安公主和其侍女小玉。 德安公主上前说道：“请起，陈大人不必多礼。” 她这次出宫是特意乔装打扮过的，为的就是不让人认出她来。 “公主今日怎么会来我北镇抚司衙门？” 陈芒有点想不通德安公主怎么这个时候来找他，还穿成男装，莫不是偷偷离宫？ “陈大人，你看我这一身装扮，可不是公主了哦，请叫我朱圆朱公子。” 说完，德安公主还挺胸抬头像模像样地走了几步。 朱圆？您确定不叫“朱圆玉润”？ 一旁的陈芒看得差点血溅当场，妥妥的制服诱惑有木有，还好他内力深厚，挡住了。 “那公主此来……” 陈芒话还没说完，德安公主便跺跺脚很不满意地打断他道：“陈大人，请叫我朱圆或者朱公子！” “那朱公子您今日来此……？” 好吧，陈芒很快就妥协了，他想尽快搞清楚德安公主此行的目的。 德安公主终于算是满意了，便解释道：“陈大人不是要出任务吗？你去干嘛，我就去干嘛！” 第五十四章 携美同行 翌日清晨，陈芒精神十足地来到千户所。 他身后的小跟班也从两个变成了四个，黑白双煞加两个娇嫩而又不失英气锦衣卫校尉。 这二人自然就是德安公主主仆俩，为了出行方便，昨日陈芒又给她们找了两身崭新的锦衣卫校尉服。 陈芒昨日见到的德安公主是一位翩翩公子，如今见到身着锦衣卫校尉服的德安公主却又是另外一种风光。 只见其皓齿明眸，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站在人群中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很是显眼，而且德安公主从小习武，且一身武艺不下男子，穿上锦衣卫校尉服后也更显英姿飒爽。 看着眼前的美人，陈芒不自觉地微微翘起嘴角，心中暗暗得意：这趟奉旨出差且携美同行的感觉真好。 不过，这还是昨日在陈芒迫切的追问下，德安公主才告诉他的。她说皇兄看她这几日因为父皇之故成天郁郁寡欢的，就跟她说可以出宫去走走，换换心情。 不料，朱瞻基还顺嘴跟她提了下，今日陈芒会离京一段时间，去泰山走一趟。 德安公主一听陈芒要离京，还是上泰山，她就立刻跟朱瞻基请求能不能跟随陈芒一同前去，顺便见识下五岳独尊的泰山。 朱瞻基一想反正陈芒这趟出去也没什么危险，有他这个皇帝在京城坐镇，汉王暂时还不敢有什么异动，更不要说泰山派了，自己没有派兵去灭了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更何况还有陈芒这个高手中的高高手在一旁保护，更加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所以朱瞻基就应允了德安公主的请求，只不过告诉她临行前最好稍微乔装打扮下，穿个便服，不然恐怕行动会很不方便。 哪想到，德安公主一听“乔装打扮”这四个字，灵机一动，就命人找了两身男子的衣裳换上。 朱瞻基看着这个皇妹的骚操作差点惊掉下巴，我让你乔装穿个便服，没让你扮成男子啊，而且你这怎么穿看着也不像男子啊。 不过朱瞻基后来想想其实这样也挺好，不管能不能让人一眼看破其女子之身，这一路上总归也能省不少事。所以就放任她自行其是，只要她高兴就好。 就这样，德安公主于昨日当天就迫不及待的出宫来找陈芒，而且这一晚还是在北镇抚司衙门度过的。 身为镇抚使的徐恭知道德安公主来找陈芒，并且还在衙门里住下，他就过去简单的拜见了下德安公主，并未逗留，心里想着还是把空间和时间留给他们年轻人吧，说不定这小子日后还能成为驸马爷。 这一夜风平浪静，大家都在忙着准备明日的事情。 卯时刚到，陈芒就来到了院子里。 “参见大人！” 见到陈芒出来，千户所门前的两百锦衣卫在副千户刘寒的带领下便齐声高喊。 而后，刘寒急步走到陈芒身前拱手禀报道：“大人，兵马已全部备好，可以随时出发！” “好，我们走！” 话音刚落，陈芒就立即带头领着一众锦衣卫离开北镇抚使司衙门，出发前往山东泰安州。 此时靖恭坊的大街上，已经稀稀落落的开始有了来往的行人，两旁的商贩也响起了叫卖声。 当他们看着陈芒这一行人气势汹汹的从面前经过时，都不禁停下前行的脚步急忙向后退让，生怕受此牵连而遭无妄之灾。其中有几个大清早的闲着没事又好奇心泛滥，站在原地伸长脖子探头探脑。 从锦衣卫身下的马鞍旁不时露出来的一角，眼尖的人可以看到里面藏着的弓弩。有稍微胆大点的就开始在底下交头接耳，心想这又是去抓什么人啊，怎么这么大的阵势。 没办法，大明建朝这五六十年来，锦衣卫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印象已经根深蒂固，一旦他们出动总归是没有什么好事发生的。 对于这些普通百姓，陈芒尽量还是不去苛责，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吧！ 经过几天时间的紧赶慢赶，陈芒他们终于进入了山东地界。 很少骑马的德安公主现在更是走路都费劲，要不是她有一身内力支撑，恐怕早就倒在了半路。倒是她的侍女小玉，看样子也是穷苦人家出身，这一路都不见她有什么不适，或许身为婢女她也是没有资格叫苦而已。 陈芒见德安公主有点支撑不住的样子就命人在河边停下来稍作休整，等吃饱喝足休息够了，再继续赶路。 没多久，柳家三兄妹也正好迎面赶上来，柳宗泽来到陈芒身边拜见道：“公子。” “怎么样，汉王他们到哪了？” 早在汉王朱高煦入京奔丧的时候，朱瞻基就令锦衣卫指挥使塞哈智派人监视朱高煦的一举一动，直到办完朱高炽的丧事后，他才带人离去。 之后陈芒就因为朱高煦临走之前的一句话，还记得他当时对朱瞻基说道：“等臣回去一定带兵去灭了他泰山派，替皇上您解恨”。至于朱高煦说的解恨是为了朱瞻基还是他自己，朱瞻基跟陈芒心知肚明。 就因为他的这句话，事后陈芒就命柳宗泽三人去监视他的行程，看他是直接回乐安州还是说继续南下。 “禀大人，汉王他并没有在乐安州停留，而是继续南下了，看其方向可以断定是往泰安州而去。” 柳宗泽见汉王继续向南后，就带着兄妹二人，日夜兼程地赶来向陈芒禀报。 陈芒听完柳宗泽的禀报后心中想到：这汉王还真是心急啊，过家门而不入，看样子自己也要加快点了，汉王离泰安已经不远了。 等大家都休息够了后，陈芒转头向一旁的副千户刘寒吩咐道： “刘副千户，命弟兄们加快行程，我们需要尽快赶去泰安。” “是！大人！” “驾！”刘寒立刻上马扬鞭一挥，随即转身对后面的一众锦衣卫喊道：“快！上马，后面的快点跟上！” 现在的陈芒距离汉王朱高煦不是很近但也不算远，差不多稍微加把劲也能赶得上。 因为朱高煦是坐马车而行，行进速度慢，而他们却是全员轻装上阵，快马骑行，差不多在他之前也能赶到泰山。 第五十五章 天门之愁 泰安州，泰山之巅。 此时正是晚霞夕照，天高气爽，西边的朵朵残云如峰似峦，一道道金光自西向东穿云破雾，直泻人间。在这夕阳的映照下，云峰之上像是镶嵌着一层金灿灿的亮边，闪烁着奇珍异宝般的光芒。 站在泰山极顶的天门道长，面对着这无边壮丽的奇观却是满面愁容，还伴随着无声地叹息。 自从前一阵子，汉王府派人送来他三个师叔的尸体，告诉他这三人意图谋害太子。并且还说等汉王从京城回来后，会亲自上泰山来讨个说法。 这让天门道长心里一阵惊惧，暗叹他这三个师叔怎么会做出如此愚蠢之事。他们江湖中人平时对于朝廷之人都是唯恐避之不及，能不打交道就尽量别有接触。实在绕不过去的时候，也不会自己出面，而是请专门的人去对接。比如像一些稍大点的宗门、帮派都会请专门的账房或者管事去处理这些繁琐之事，他们泰山派就有这种专门的管事。 而这三人偏偏反其道而行，胆大包天，尽然参与到谋权篡位中去。这可是江湖武林的大忌，平日里他们打打杀杀的，只要不危害到普通百姓，朝廷对于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江湖恩怨，江湖了。 但如果他们一旦跟朝廷命官的人命粘上关系，那将会是朝廷永无止境的通缉与追杀，无所不在的锦衣卫更是会让你无所遁形。 更别说是谋害刺杀太子，关键这太子摇身一变还成了当今皇帝，他们三人难道是嫌这江湖太平静了，想要下点猛料？ 天门道长当时越想越是怒火中烧，他们三人自己愚昧无知，自取灭亡也就罢了，偏偏还连累到他们泰山派受此无妄之灾。 等汉王府的人下山后，天门道长也静下心来仔细回想。 他想到前些日子，其弟子禀报说他的这三个师叔半夜三更被人请下山去，而且走的时候很是匆忙。 天门道长当时一听他就觉得很不对劲，总感觉他们泰山派要有大事发生。 所以他派弟子下山调查，最后得知当晚他们就是进入了这汉王府。 天门道长生性耿直，不会拐弯抹角，但再怎么愚钝之人，把最近发生的一些大事，尤其是先皇驾崩、新皇登基之事串联起来，也不难从中推断出他这三个师叔是跟汉王府勾结在了一起。 他估计是汉王野心勃勃想趁洪熙皇帝驾崩之机，欲取而代之，所以派他的三个师叔即玉玑子、玉磐子、玉音子刺杀太子。 但汉王的计划没成功，反而事情败露，连他们三人也不知道是被谁杀死了，汉王见此就恶人先告状，把责任推向了他们泰山派。 现在他们泰山派是百口莫辩，一身的脏泥，洗都洗不干净。 所以这段时日，天门道长整天唉声叹气，只想尽快见到汉王，看他到底要拿他们泰山派如何。 至于汉王会不会真的带兵灭了他们泰山派，天门道长知道这还不至于此，毕竟这件事的真实情况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不然也不会等到今天还不见有兵马上泰山。 天门知道汉王应该是对他们泰山派有所取，所以才迟迟没见他动手。 其实相比于汉王，天门道长更担心的却是如今的新皇，因为玉玑子三人刺杀的正是当时身为太子的他。 皇帝作为最直接的受害人，天门道长担心等这位新皇帝坐稳皇位后，会腾出手来收拾他们泰山派。 这就像是盘死棋，不管他们如何，人是你泰山派的，那这口锅就得你泰山派来背。 到底如今的泰山也已经不是昔日的泰山了，在皇帝心中已经无足轻重。 昔日他们泰山派的封禅台，从古至今有不少圣皇在此封禅，很多皇帝都以能上泰山封禅为荣，这也就间接造成泰山派五岳独尊的地位。 但等到了当朝太祖朱元璋当皇帝时，他认为泰山封禅是一件极为损耗人力物力的事情，而且他还认为凡人封禅仙神反而是对天上各路神仙不敬。所以他不仅自己没有上泰山封禅，还下诏罢去了泰山“东岳专天齐仁圣帝”的封号，改称“东岳泰山之神”。 这让泰山派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不再是皇家向往之地。 一想到此，天门道长就感到一阵烦躁不安，索性他就原地打坐，心中默念《道德经》。 这一念就是一夜，对于天门道长这种脾气暴躁之人来说，这是多么不容易，可见其内心现在是有多么的恐慌。 这时，有一弟子从山下一路急匆匆地跑上来，一边喘气一边说道： “启……启禀掌门，山下，来……来了！” 天门道长听的一头雾水，“什么来了，把气理顺了再说话。” 那个弟子深深喘了几口气继续说道：“掌门师伯，汉王已经到了山下，这会估计快走到大殿了！” 一听汉王来了，天门就怒不可遏地起身朝那名弟子喊道：“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哼！” 说完，天门就施展轻功，在这山林间如履平地，很快就到了大殿。 来的不算晚，汉王还没进得大殿，不过此时大殿上倒是已经有很多弟子在等候了。 天门带着这些弟子正打算出门去迎接汉王时，朱高煦已经自顾自地带人走到了殿外，似笑非笑地看着天门说道：“老道士，还记不记得本王？” 天门左手持剑，右手抬起，屈食指向朱高煦行礼：“贫道天门见过王爷，贫道怎么会不记得王爷，王爷可是我们的大善人。” 自从永乐皇帝开启了大明崇道之风后，他的子孙后代也是前仆后继，往往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朱高煦也是受此影响才会多次捐赠于泰山，助其修缮道观。不过他心里有没有别的想法，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既然如此，那本王问你，为何派人半路埋伏，刺杀太子？”朱高煦说起这话脸不红气不喘。 看着朱高煦这不加掩饰的脏水迎面泼过来，天门很是愤怒，恨不得直接一剑砍过去。 他直接脸色一边，黑着脸怒道：“哼！王爷这是什么话？贫道跟太子无冤无仇的怎么可能会派人去刺杀他，肯定是有人栽赃嫁祸。” 朱高煦看着已经有点沉不住气的天门，蔑笑道：“栽赃？呵呵！” “本王何需这么做，况且之前送来的那三具尸体总作不得假吧？” 天门看着眼前如此厚脸皮之人，怒火中烧，已经处于爆发边缘。他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得自己吃下去，谁让他们泰山派被人抓到了把柄呢。 “呦，这儿挺热闹的啊，聊什么呐，聊的这么投机？” 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打破了汉王朱高煦和天门道长之间的僵局。 第五十六章 陈芒赶至 陈芒他们紧赶慢赶，最终还是慢了汉王朱高煦一步，好在总算是到的及时，无关大局。 当他们赶至泰山脚下的时候，发现朱高煦的车架已经停在那了，只有零星几个王府侍卫在看守车马。那几个王府的侍卫看到陈芒这一行锦衣卫井然有序地从他们面前经过时，就有一人偷偷跑向山上去了。 陈芒见此并未阻拦那个上山去传递消息的王府侍卫，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而泰山派守山门的弟子也早已不见踪影。 陈芒想尽快赶至山上去看看情况，就撇下大队人马，让副千户刘寒带领他们上山，而他自己则是独自一人纵身率先向山上掠去。 德安公主刚抬起脚步想跟随陈芒一起上山，不过看着他几个呼吸之间，就消失在眼前后，也只能黯然退去。纵然德安公主也算是一流高手，但是她跟陈芒比，差距还是有点大，所以她怎么可能追的上。 没过多久，陈芒就到了泰山派的大殿外，一路上看到他身上穿的官服也没人敢阻拦。 陈芒隔着老远就看到大殿上怒目相向的汉王朱高煦和天门道长两人，所以他在大老远就调侃起来说道：“呦，这儿挺热闹的啊，聊什么呐，聊的这么投机？” 而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正处于剑拔弩张之势的朱高煦和天门道长两人，同时转头向大殿外看去。 “是你！” 朱高煦一看到陈芒就马上变换了表情，脸上很是阴沉，恨不得上前撕了他。 这趟京城之行，朱高煦派人暗中打探过，大概了解到眼前之人就是当初时刻陪伴在朱瞻基身边保护他的一名锦衣卫百户，也正是他带人打乱自己的计划，破解了自己在山中设的必杀之局。导致自己筹谋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这岂能不让朱高煦对陈芒恨之入骨呢？ 甚至这次在京城，朱高煦就常常看到陈芒默默地站在朱瞻基身后。看着不显山漏水的，但是朱高煦凭着多年沙场杀伐的经验来看，此人就像是一头蛰伏的猛虎，随时准备扑灭进犯的敌人。 陈芒并没有在意朱高煦那恨不能杀死人的眼神，从容地拱手作揖一拜：“下官参见王爷。” “哼！” 朱高煦对着陈芒冷哼一声，然后撇过头去。 他知道自己暂时还不能把陈芒怎么样，他那位坐镇京城的侄子朱瞻基正愁找不到机会收拾自己，自己可不能傻乎乎地自动送上门去。 上次半路伏击的事情双方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只是没有撕破脸摆到台面上来说而已。朱高煦暗想要是自己这边先露出马脚，那岂不正合朱瞻基之意？ 此时，站在朱高煦边上的天门道长见机上前拜会道：“贫道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见过大人，请问大人此来是……？” 早在陈芒出现的那一刻，天门道长看着他一身飞鱼锦衣，就知道此人是锦衣卫的人。 不过当他联想到锦衣卫的身份——皇帝亲军，天门道长已经开始有点心虚，瑟瑟发抖，都说他性格刚烈，誓死不屈，那是没到门派生死存亡之际。 天门对于他个人的生死并不在意，但若是换成泰山派三百多年的基业在自己手中断送，那他就只有委曲求全，不然他天门死后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历代掌门和祖师爷。 陈芒看着眼前慈眉善目、肥而不腻的天门道长，大感意外，这还是那个性格暴躁，又还刚愎自用的天门吗？ “天门老道，站在你眼前的乃是我锦衣卫北镇抚司千户陈大人。”陈芒还没开口，便有人出声替他介绍道。 天门道长听到声音转头一看，就看到又有一个锦衣卫带着大队人马赶至，看样子正是自己眼前这位陈千户的手下。 来人正是副千户刘寒他们，他走进大殿后，便来到陈芒身后，左手持刀，双眼直直的盯着天门道长，仿佛随时准备拔刀杀向前方。 随之而来的是陈芒的四个“小跟班”，德安公主他们进来后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走到陈芒身后站定。 看到大批锦衣卫鱼贯而入，天门道长的脸都快黑了。之前他看陈芒只有一个人时，还心存侥幸之心，若是只有他一人，那天门觉得皇帝可能不会对他们泰山派赶尽杀绝。但现在锦衣卫大队人马就在眼前，这不得不让天门内心感到忐忑不安。 “哦？才是个千户官？” 朱高煦一听皇帝才封了其一个千户官，就开始挑拨道：“要是换成本王，陈大人就算没能出相入将，但也至少封个锦衣卫指挥使吧。” “王爷说笑了，下官何德何能，能当此重任。皇上圣恩，一个千户官就已经令在下惶恐不已。” 场面话而已，更何况朱高煦这种低级的挑拨离间之术，陈芒并未放在眼里。 不过像刚才朱高煦所说的这种大不敬的话，怕也只有出自他朱高煦之口，要是换个人来说，恐怕得被诛九族。 他朱高煦想当皇帝，从他爹永乐年间开始就已经朝野上下人尽皆知。而且他还真不止是想想，曾经还多次付诸于行动，只不过屡试屡败，屡败屡试罢了。到现在他也算是历经三朝，试了三朝，还不是照样相安无事。 这一切归根到底只能怪朱瞻基他老爹朱高炽太过心慈手软，不忍手足相残。不管是他当太子，还是当皇帝时期都有机会收拾朱高煦，偏偏不但不收拾排挤他，反而处处为他求情，宽恕他的罪行，导致最后自己驾崩后，还给自己儿子埋了一颗定时炸弹。 陈芒说完后，大殿内气氛一时变得很是诡异。天门、汉王、陈芒，他们三方成三足鼎立之势，站在大殿中央，一时鸦雀无声，大家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陈千户，不知道您此来目的为何？”还是作为地主的天门道长打破了暂时的宁静。 朱高煦的目的他大致了解，但是眼前这位锦衣卫千户大人的态度模棱两可，还不知道其究竟为何而来，但看其神情语气未必没有一线生机，所以才上前再次询问。 第五十七章 我好说话吗 陈芒看着天门道长心神不定的样子，直接哈哈大笑道：“天门老道，实话跟你说了吧，本千户是奉皇上的旨意特来泰山派，调查皇上在返京途中遇伏一事。” 天门道长听后心里总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只是先来调查情况的，看来皇帝并没有一上来就打算赶尽杀绝。此时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锦衣卫也觉得顺眼多了，心想锦衣卫也并没有坊间传闻的那么横行无忌啊。 想及此处，天门道长急忙向陈芒行礼拜谒道：“陈大人，玉玑子三人虽为我泰山派的长老，但是他们此行偷偷下山的所作所为，真的跟我泰山派没有一点关系啊。贫道……” “哼！老道士，你倒是撇的干净！有没有关系可不是你说了算，人是你泰山派的人，事却跟你泰山派无关？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此时朱高煦也适时出声打断，并且还不忘对身后的护卫吩咐道：“来人！给本王把这泰山派给我包围起来。” “是，王爷！” 汉王府的护卫首领听完其命令后则立即开始行动去布置人手。 朱高煦原本就是打算把这件事坐实在泰山派身上，他这趟上泰山就是想用此事来威胁天门老道，好让其屈服于自己，顺手再把整个泰山派纳为自己的手下，为自己效力。但是，陈芒的到来再一次破坏了自己的计划，他心中恨恨地想到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也绝对不能便宜了自己的侄子朱瞻基。 他朱瞻基为何此时派陈芒过来泰山，打的什么主意，这些朱高煦心里再清楚不过，无非也是打着谋逆的幌子来收拢泰山派。 同时直到现在朱高煦还在想自己是不是跟陈芒天生八字不合，命格犯冲，不然为什么每次都是在关键时刻，他就跳出来扰乱自己的计划。 而刚刚才有那么一点纾解的天门道长，此时听到朱高煦要把他们泰山派围起来赶尽杀绝，就又气血上涌，怒不可遏地对其说道：“王爷，莫非你真的想要鱼死网破不成，我天门对天发誓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先取你的性命。” 单纯论武力，他泰山派还是能跟他汉王府碰上一碰的，所以天门道长面对朱高煦时，才算是表露出他最真实的一面——刚正不阿，誓死不屈。 这也难怪，得罪皇帝，那将会导致他们泰山派在整个大明都没有容身之地。但若只是得罪一个王爷那相对而言又简单许多。真要是自己抵挡不住，只要付出点代价，还可以请五岳剑派的其他四派出手相助。况且你住的是王府又不是皇宫，以他们江湖中人的手段，刺杀、下毒、截杀等等，可谓是防不胜防。 更何况从刚刚陈芒和朱高煦双方几句简短的对话中可以看出，他们之间也不是很对付。而陈芒作为锦衣卫代表的确实皇帝，所以天门通过陈芒对朱高煦的态度，也能看出当今皇帝对其的态度。那么自己如此强硬地面对朱高煦，也算是间接地站在了皇帝这一边，说不定还能因此在陈芒面前博一个好感。天门道长自认为这样的局面或许还会更有利于他们泰山派。 要是陈芒知晓天门老道在这转瞬之间，就想了那么多的弯弯绕绕，肯定会对其竖起大拇指并且由衷地赞叹：道长高明啊，日后谁要是再说道长性格暴躁易怒，不知变通，那本千户肯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遗憾的是陈芒并不知晓此时天门道长内心的想法。也是，能当上一派掌门的，岂会是这么简单的人物吗？ 不过对于汉王朱高煦如此心急地吩咐其护卫包围这里，陈芒便知道他这是急了，想要来个釜底抽薪，就出言阻止道：“王爷且慢，皇上只是命卑职前来调查此事是否与泰山一派有关联，而且这本就是我锦衣卫分内之事。现在连调查都还没开始，王爷就要先动手，是不是有点武断了？” “人都被你杀了，还有什么好调查的，况且你锦衣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哼！依本王看直接把这泰山派给夷为平地就是了。”不嫌事大的朱高煦一开口便直接抖搂出泰山派的玉玑子三人是死于陈芒之手。 “额？王爷您不是向皇上禀告说这几人是被您所杀吗？” “我……哼！”朱高煦有心想说几句，但是不知从何开头，只好再次冷哼一声，撇过头去，不去理会他。他感觉自己今天出门肯定是没看黄历，心情格外的郁闷。 对于玉玑子三人，陈芒一脸的无所谓，自己杀就杀了，也没想抵赖。只不过这么好的机会，不揶揄下一直在旁边，说话不阴不阳的朱高煦，陈芒感觉好像有点太对不起自己了。所以看到朱高煦再次吃瘪，他感到很满意。 不过朱高煦有一句话还真没说错，自己身为锦衣卫是不是对人对事都太仁慈、太好说话了？ 思及此处，陈芒便转头向身后的黑白双煞二人打趣道：“金刚、平之，你们俩说说，本千户是不是真的太好说话了，有坠我们锦衣卫的威名啊？” 听及此处，身后经过一番伪装的德安公主不禁掩嘴“噗嗤”一笑，颇有恰逢花开灿烂时，最是红颜一笑百媚生的意味。 意识到自己差点成为全场焦点的德安公主，赶紧红着脸低下头来憋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这一切都落在了离她最近的陈芒眼里，当下恍然间他竟然感觉到自己有那么一刻失神，还是不愿意醒来的那种，暗想果然制服什么的才是最加分的！不过妹子咱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脸红啊，你不是高手吗，这样日后还怎么带你行走江湖啊！ 想到这，陈芒甚至还有闲心臆想了下自己以往所见的德安公主。 第一次见面，那是女侠风范，直接刀剑相迎。 后来是深闺小姐，为父而忧愁伤心。 还有最近的翩翩公子，潇洒倜傥。 再就是现在的锦衣卫装扮，英姿飒爽但又不失一丝娇柔。 最后就是刚刚德安公主那突然之间掩嘴一笑的风情。 这一切甚至让陈芒有种错觉，难道自己偏爱男装？ 刹那之间，陈芒思绪乱飞…… 而脸上还是火烧云般的德安公主，对于陈芒刚刚那一刻的失神，自然也是捕捉到了，这会尽管还是低着头，但心里就跟吃了蜜一般，甜着呢！ 第五十八章 陈芒的威胁 陈芒和德安公主之间不正常的眼神互动只是发生在转瞬之间，旁人并无察觉。 等陈芒回过神来，对于刚刚自己问洪金刚和林平之二人的玩笑之话，他们俩当事人都还没开口呢，却听到有人已经顺着梯子拾级而上。 “大人这是明察秋毫，怎么会是坠了锦衣卫的威名，依贫道来看，陈大人如此作为既能凸显出皇家的威严，还会更显皇恩浩荡！” 陈芒听到此处，抬头看向作谄媚状的天门道长，满脸的不可思议，心中更是暗暗想道：好你个天门老道，都已经学会做“舔狗”抢答了。你这三番五次的破坏天门道长在本千户心目中的形象，该不会也是被穿越附体了吧？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催的，穿越失利，附体在这么一个年老色衰，满脸大胡子，又胖又油腻的老头身上。 其实天门道长话虽说的好听，但其今日本就跌宕起伏的内心早已惊恐万分。 对于刚才朱高煦那句“人都被你杀了”，他天门真的信了。 朱高煦是什么水平，他当然能看出来，自己这个掌门也不是白当的。这些年虽然没怎么跟他当面打过交道，但就算是管中窥豹，也能略知一二，所以他明白朱高煦绝不会是自己那三个师叔的对手。 若是说玉玑子三人面对王府众护卫，寡不敌众，那更是无从说起，从他们三人的尸体上不难看出，都是被人一招毙命。至于后来朱高煦为了发泄愤怒而砍下去的那几刀，他也能看出这是死后所为，稍微再深入一想，他也能猜出是何人所为。 所以当天门道长确定是陈芒独自一人杀了自己这三个师叔后，就更加感到心惊胆战。 虽说玉磐子师叔这几年有所荒废，但是玉玑子和玉音子这二位师叔为了掌门之位，功力可是都在不断进步的。以他们三人联手的实力，就算是他天门身为掌门也不一定是对手。 但是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锦衣卫千户，竟然有如此实力，这怎能不让他大吃一惊。 震惊之余，天门心中还暗暗对自己说道：此人如无必要，千万不可与之为敌。 看着陈芒天门道长不禁想到了先前在衡阳刘正风金盆洗手之际，颇为出风头的华山派弟子令狐冲。同样的年轻有为，只不过一个在野一个在朝。但论起武功，他知道令狐冲可能都不配陈芒的一合之敌。 此时的天门道长竟然还有心思拿华山弟子令狐冲与陈芒相比，他难道真的觉得陈芒这么好说话，还是说他们泰山派的危难已经解除了吗？ 更何况，此时的令狐冲说不定已经得到自己的机缘，化身成为剑道高手了。令狐冲虽然不重名利，但要是知道身怀『独孤九剑』的自己这么被人贬低，那指不定从华山之上一跃而下，来找陈芒比试一番。 看着陈芒和天门两个人郎有情妾有意的样子，朱高煦显得很是不耐烦地说道：“陈千户，闲话少说，既然你说你要先行调查过，那本王倒是要看看，你是如何调查的。” 朱高煦就是想留下来看看有他在一旁盯着，陈芒还怎么把戏给唱下去，最后又是如何收场的，同时心想：你倒是说的好听是来调查取证，实际无非就是挂羊头卖狗肉，你我来此的目的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 “王爷确定要在下把事情都捅破了说不可？上月初五子夜玉……” 还没等陈芒说完，朱高煦便急忙厉声打断道：“够了！” 这个日子他怎么会不记得，就是他收到密报，然后召来玉玑子三人的时间，此时朱高煦看着陈芒眼里透露着不善之色，对其横眉怒视道：“看样子你们锦衣卫还真是属老鼠的，哪里都有你们。不过这又如何，本王就不相信皇上他不知情，这次去京城他不还是照样厚赐本王！” 确实凭借这点证据还不足以把汉王给一杆子打死，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逼其造反，这对本就不宽裕的大明朝财政来说，那就更得不偿失了。 朱瞻基也是考虑到此才会特意厚赐汉王和赵王二人，就是为了安抚住两人。 “那是皇上仁慈，谨遵先皇遗训，不愿同室操戈，但若是王爷执意与皇上作对，那下官只能……” 说到此处，陈芒直接朝着大殿外随意虚砍一刀，拔刀、挥刀、归鞘，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甚至有人还不知道他已经出了一刀。 朱高煦和天门道长等人的目光随着陈芒的刀锋所向而移动，只见殿外百米左右的一排柏树，齐身而断。 看着远处一排木桩子，不仅朱高煦目瞪口呆，就连泰山派上上下下几百个门人弟子都被惊呆了，有些人心里还在想他刚才真的有出刀？ 天门道长见此更是比之刚才还要惊悚万分，心道：好深厚的内力，好凌厉的意境。 对于天门来说，领会刀意、剑意、拳意等这些意境之人虽少，但也不是没见过。只不过像陈芒这样凌厉的刀意他还真的是从未见过。 他感觉自己目前所看到的陈芒还只是冰山一角，同时也更加庆幸自己之前所做的决定，那就是绝对绝对不能与之为敌。 “大胆！陈芒你这是打算威胁本王吗？你就不怕走不出这山东地界吗？” 朱高煦见识到陈芒的功夫后，也是内心狂起波澜，心想：这小子年纪轻轻怎么就这么强了，就算打娘胎就开始修炼也不至于有如此功力啊？ 而且他觉得有陈芒在，自己日后若要起事，将会变得更加困难重重。自己一定得先想办法除掉此人。 陈芒见朱高煦气势已经弱了几分，就特意又补上一句说道：“不敢，下官只是看那排柏树不顺眼，破坏了此地的美景，所以才出刀修理下，不知天门道长是否会怪罪本千户的越俎代庖呢？” “哈哈哈，大人这一刀秒啊，贫道也是早就觉得此地景观有点不妥，但始终没找出来，没想到今日被大人您给解决了，贫道还要感谢大人才是，又怎么会怪罪于大人呢？” 第五十九章 汉王退走 此时正好一束晨光照进大殿，笼罩泰山派内多日的阴霾总算是被驱散。 天门道长笑得很开心，若是到现在他还看不出来陈芒有意的庇护和拉拢之意，那他就真的无药可救了，被拉拢总比被满门灭绝要好。所以他才会开怀大笑，并且又是对陈芒来了一通彩虹屁。 人就是这样，在绝望之际，只要有人能拉他一把，不管对方是谁，总会报以感激之情。 面对这样的天门道长，别说是打破了陈芒的认知，就连经常与他朝夕相处的一些徒子徒孙都感觉有点不认识他们的掌门了。甚至连那些看他不顺眼的玉字辈师叔都还以为天门是不是被人给调包了，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脾气暴躁，直来直去的天门吗？要是他早这样懂得变通，那我们又何至于要把他拉下马呢？ 这里不得不说的是，天门老道这个泰山派掌门也确实是当得很憋屈。差不多有接近一半左右的玉字辈师叔盯着他的掌门之位，恨不能立即取而代之。而他身为掌门又不得不顾念同门之情，所以才一直放任他们，时间一长已经有点形成尾大不掉之势了。 这次还真多亏了陈芒替他解决玉玑子三人，才使他的掌门之位变得更加稳固。所以今日天门道长面对陈芒连一点要为其三个师叔报仇的心思都没有，相反他还要感谢陈芒替他铲除这三个狼子野心之辈，要是之前没有发生三人谋害太子一事那就更好了。 陈芒可不在乎这些人怎么想，他刚刚施展那一刀的目的，其实并不是简单的只是威胁朱高煦而已，同样也是做给天门道长看的。 到目前为止，陈芒自认为效果还是很不错的。这样也算是离他完成朱瞻基给他的任务更进一步了。 临行前，朱瞻基就对陈芒说过，汉王这趟回去要替他去问罪于泰山派。朱瞻基知道他王叔的目的不单纯，哪会这么好心，还说要替他去灭了泰山派。所以他就让陈芒尽快赶往泰山派，不让汉王的目的得逞。 其实朱瞻基的目的很简单，首先就是限制汉王，我虽然现在还不能动你，但也不能让你壮大变强。 其次，跟汉王的目的一样，收泰山派为己用。当时朱瞻基还告诉陈芒到了泰山之后，可以借着自己被刺杀一事，恩威并施，拉拢泰山派，让其成为朝廷在五岳剑派中的一根钉子。因为嵩山左冷禅早就放话出来希望能五派合并，并且已经命弟子在为此奔波。 而且朱瞻基平时也不需要他们泰山派做什么，只要在五派合并的时候天门道长能站出来反对即可。 对朱瞻基来说一个名存实亡，一盘散沙的五岳剑派联盟起不到什么威胁，但若是五派合并，听从一人指挥，那就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局面。 自古皇帝都不希望看到自己治下有一个大型的且不受控制的组织存在，朱瞻基也一样。 在一旁感觉自己有点多余的朱高煦，知道今日有陈芒在，自己也不能把泰山派怎么样，更别说为难陈芒了，没看见门外那些手持箭弩的锦衣卫一个个跟饿狼似的盯着殿内，要是一有动静，弄不好都得变成筛子。所以他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再待下去，看着还心烦来气，还是先行回王府再做谋划。朱高煦心里很是清楚陈芒此子若是不除，他日后必难成大业。 陈芒绝对不会想到，就因为他刚刚那具有威胁之意的一刀，朱高煦虽然表面上确实因此而有点怵他，已经选择撤退，实则心底已经对他起了杀心。 “既然皇上已经把此事交给陈千户来负责，那本王就不多此一举，告辞了！” 朱高煦说完就抬腿向殿外离去，快要走出大门的时候他又回过头来对着陈芒阴恻恻地说道：“陈千户，咱们后、会、有、期！” 这下汉王朱高煦是真的回去了。 陈芒看着朱高煦临走前那咬牙切齿的样子，知道日后相见怕也不会像今日这般，那么轻松简单地就把他打发了。 这时候的泰山派大殿上，就只剩下泰山派之人和陈芒带来的人了。 天门道长见汉王朱高煦总算是离去就长出一口气，心道这桩麻烦事也总算是解决了。 “天门道长，汉王走了，那接下来就该说道说道我们之间的事情了，您说对吗？” 陈芒可能是见不得天门道长好，这天门好不容易才出一口气，这下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天门老道又把这口气给提上来了。 天门道长面带为难之色说道：“诶！陈大人，您的目的贫道也知道，但是泰山派不是贫道一个人的泰山派，就算是贫道答应大人为朝廷办事，但门中那些门人和弟子却未必肯呀！” 天门道长这么一说完，陈芒身后的副千户刘寒却是实在忍不住了，直接拔刀指向天门说道：“天门老道，你莫不是看汉王已走就想过河拆桥，你可别忘了我们是谁，你再看看门口，老眼昏花的你可得看仔细了” 对于副千户刘寒的这一举动，陈芒并未阻止，想到此行来之前他眼中闪现出的光芒暗道：也罢，那就先让咱们的副千户尽尽兴也好。同时陈芒也想看看这天门老道是不是有点老糊涂，高兴过头了，这朱高煦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开始拆桥了。 天门道长一听到此话，心里顿时又是“咯噔”一声，暗道坏了，看到汉王离去，以为危机已解，自己有点高兴过头了，忘记了眼前的锦衣卫才是决定自家门派生死的人。 正在他心急如焚，暗自懊悔该如何自圆其说的时候，刘寒根本不给他机会，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加上陈芒无声的默许，他直接右脚一蹬，一刀刺向天门。 天门道长看到明晃晃的绣春刀向自己刺来，直接拿起剑鞘去挡。 刘寒这一刀的速度很快，但是天门回挡的速度更快，所以他的刀只是刺中天门手中的剑鞘，一击未中，两人各自向后退开几步。 “天门老道拔剑吧，不要说我们锦衣卫欺负老年人。” 第六十章 刘寒 vs 天门 陈芒感到很是奇怪，今天这都是怎么了，牛鼻子老道不是牛鼻子老道了，难道刘寒也不是刘寒了？ 陈芒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前方正在打斗的二人，而头却偏向旁边说道：“咱这个副千户原来这么会说话啊，这一路上说的话，字数加起来恐怕都没有这会说的多吧？” 陈芒说完等了好一会，也不见身旁之人给点反应，瞬间就感到有点奇怪，转过头去一看，才发现原来自己身旁站着的是德安公主，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站到这边来了。不过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又是低着头满脸通红的。 而德安公主余光瞥见陈芒看过来的眼神后，头就压得更低了，现在都已经不单单是脸红了，瞬间就从脸颊，红到了脖颈。 陈芒看她娇羞的模样心中却道怪哉，难道是公主刚刚做了什么羞羞的事，以为被自己发现了？可是刚刚自己并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啊。 美女的秘密永远都会让一个男人心痒痒的想一探究竟，陈芒也不例外，他用鼻子猛吸几口气，心想也不对，不臭啊？随后又暗自摇摇头，甩去自己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不再去想这些，眼睛又看向前方的刘寒。 德安公主虽然压低着头，但她还是用余光注视着陈芒这边，看其摇头晃脑的奇怪举动，并不知道陈芒心中那些令人无语的想法，就没放心上，只道是他在想什么事情。 还好陈芒也只是心中yy，若是让德安公主知道刚刚陈芒在心中是这么想她的，那就不知道她到底是会用剑砍了它呢，还是用特制小刀砍了它呢，还是自己直接一脚踢爆它呢？ 其实陈芒不知道的是，他刚刚转头说话之人是德安公主没错，但他在转头说话的时候，刚好是对着她的侧脸说的。而他说话时吐出的气息又恰好全都落在了德安公主粉嫩的脸颊和细巧的耳朵上，这让她一个在深宫大院内长大的公主怎么能不脸红啊？ 他陈芒倒好，还在心中臆想，把这么低俗的想法安在德安公主这样一个清丽脱俗的美人身上。 （是可忍作者也不可忍，芒辰都想让他净身去修炼《葵花宝典》了。） 好在陈芒也只是恶趣味作祟，就这么歪歪地一想，马上又把目光聚焦到场上针锋相对的刘寒和天门道长身上。 此时天门道长对着面前横刀怒对的刘寒刚好说道：“这位大人，请听贫道把话说完。贫道……” “废话少说，等打了再说！”刘寒可不愿听天门老道讲什么废话，他这次跟陈芒上泰山也有自己的目的。 说完，刘寒再次腾空上前，等快要接近天门道长的时候，变向从其右面进攻，手上的绣春刀也瞬间从正劈改为反手握刀，刀锋直指天门的粗脖子。 看着眼前之人一点都不听自己解释，天门道长也是一怒，拔出手中之剑，身子微矮，再轻身一转，恰恰避开刘寒的刀锋，随后长剑斜刺向一招用老的刘寒，这便是泰山剑法『朗月无云』。 刘寒见天门老道轻轻松松的避过，也不感到惊奇，要是一派掌门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他还是尽早让出掌门之位的好。 只见刘寒刀不动手动，就这么一瞬间改回正手握刀，迎击而上。 刀剑相交，两道身影在大殿内一时腾闪挪移，一时上下翻飞，难分胜负。 陈芒在底下看得啧啧称奇，暗想刘千户还真不是简单地耍酷，天门道长的武功虽称不上最顶流，但也是相差不远。刘寒对上他能坚持那么长时间还不见颓势，可见其所学也是不凡。 双方交战几十个回合，刘寒越打越兴奋，他的手跟刀仿佛浑然一体，刀在他的手上时正时反，正反转换之间一点都不会让人感觉到有一丝迟滞。而且配合上他出招的时机和角度，让他原本就变幻莫测的刀法变得更加无比诡异，让人防不胜防。 身处战斗中的天门道长此时也是越打越心惊，心想这锦衣卫都是些什么人啊，怎么一个个都是年轻高手，本来以为有一个陈芒已经够令他震惊的，没想到眼前这个也是不遑多让。 天门道长见刘寒一招一式均是咄咄逼人，也就不再藏拙，直接使出泰山派的『七星落长空』剑法，这剑法陈芒之前见玉玑子使用过，只不过还没等他用全，就被陈芒一刀给毙命了。 现在这门剑法在天门道长手中使出来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只见其手中之剑剑气缠绕，直接罩住刘寒胸前七大要穴。刘寒见此微微一愣，刚好产生一丝破绽，给了天门可趁之机，飞速一剑刺向刘寒的腹通谷。 这一招发生地实在太快，刘寒眼见剑尖快要触及自己的腹部，自己却已是避无可避，心中大惊。不过他并不后悔，能死在泰山派掌门手里，他自认也算值得了。 就在刘寒以为自己就要命丧泰山之时，陈芒已经瞬移到他身前，且不闪不避，直接甩手推出一掌，天门的剑尖便落在了他掌心之前，却是不能再向前进半分。 天门道长原本就没想这一招要了刘寒的性命，真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了此人，那锦衣卫与他们泰山派肯定会不死不休，所以才选择刺向其腹通谷的穴位，而且他还收力了，最多也就是让其受一点轻伤。 但是陈芒这一出现，天门便感觉到自己手中之剑再难进得半分。 天门道长见此也开始与陈芒暗暗较上劲，原本已经卸去五成力道的他，又继续运劲，开始与其比拼内力。 天门想亲手试试这个年轻人的深浅，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但是自己亲身试过那才更加真实。 天门把全身内力灌注于自己的双手，以手中的长剑为媒介，左手拍向拿剑的右手，铆足劲向陈芒逼去。而陈芒却是正身直立于前，单手应对，左手置于后背。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天门道长已经面红耳赤，满头大汗，反观陈芒还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都不见其有半点汗液。 第六十一章 天门之怒 陈芒见天门道长已经快到极限，就直接稍微再一用力，一掌把他冲开，陈芒怕老道士等下力竭而亡。 因为他知道天门之前已经有留手，不会要刘寒的性命，最多也就是受点轻伤。但是陈芒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属下在自己面前受伤而无动于衷呢？所以他才上前帮其阻挡。 不过陈芒也不会不顾道义，就这么无端端的杀了天门，那并非他所愿。更何况接下来自己还要跟他谈事情，他若是死了，那自己找谁去谈，谁又有资格跟自己谈呢？不过似乎眼下再与天门谈事情好像也能顺利许多吧？ 被陈芒一掌冲开的天门，早已在心中懊悔不已，早知如此，就不应该出手试探，搞得自己现在狼狈不堪，体内也仅存一丝内力了，这下又要许久才能恢复。 而陈芒身后原本已经绝望的刘寒见此则快步走上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谢大人出手相救，卑职……” 还未等刘寒说完，陈芒就伸出右手在虚空中从下往上轻轻一拂，把他扶起说道：“行了，自己人不必客气，若是你非要谢，就去谢天门道长吧，他这一剑也没想要你的性命，刚刚已经留手，所以就算我不出手，你也不会有大碍。” “是！大人！” 陈芒话虽这么说，但刘寒内心还是很感激陈芒能在关键时刻出手搭救，只不过他不善言辞，就暂且把这份感谢埋藏在内心深处，留待以后再作报答。 刘寒说完又走向被弟子搀扶着的天门道长。 天门道长的弟子一看刘寒上前，急忙拔剑把他们的师父挡在身后。 后面的天门见势，挥挥手，让其弟子散开。 来到天门道长身前的刘寒双手抱拳躬身行礼道：“多谢道长手下留情，刘某感激不尽。” 看到刘寒过来，原本正在运功打坐恢复内力的天门则站起来叹了一口气说道：“刘大人不必客气，有陈大人在一旁掠阵，就算贫道不留手又能如何？还是一样只能无功而返。只是希望大人能不要再为难我泰山派，贫道就心满意足了。” “这……” 刘寒听到天门道长对自己说不要为难他们泰山派，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趟泰山之行，刘寒只知道陈芒是奉皇命而来，但具体要来泰山派干什么，他其实也不甚清楚，更是做不了这个主，所以就僵在了原地。 “行了，天门老道，你也不用装了，接着！” 陈芒随手扔给天门一颗九花玉露丸，随后又道：“这可是上好的疗伤圣药，可以弥补你受损的功力，要不了一天你就能恢复如初了。” 陈芒都不忍心揭穿他，这老道士居然趁机在刘寒面前卖起惨来，以博取同情，好让自己能放他泰山派一马。 “额？” 天门道长伸手接过陈芒扔过去的九花玉露丸，同时面露尴尬之色，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说点什么。 陈芒见其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样子，直接说道：“老道士还不快把药丸服下，本千户可告诉你，这药丸目前可是只有皇上跟公主才服用过。另外你是不是应该听完本千户来此的目的之后，再作打算也不迟吧？” 天门道长看着手中奇香无比的药丸，也知道陈芒绝无害他之心，所以就直接一口吞了下去，瞬间他就感到体内有一丝温和之气流遍全身经脉，最后向自己的丹田汇聚，心想果然不愧是疗伤圣药，当真是有奇效。 天门道长有感于此，连忙向陈芒拜谢道：“谢大人赐药，之前是贫道鲁莽了，请大人恕罪，不知大人此行到底所谓何事？” 陈芒抬头向天门道长示意围在大殿的众人说道：“道长确定此地是谈事情的地方？” 天门道长一愣，看看周围想到自己确实是老糊涂了，就连忙引陈芒进内院去。 陈芒则吩咐刘寒带着其余手下在大殿等候，自己只带了德安公主一人随天门道长去内院，他实在不放心把公主留在大殿，万一有点什么事情，自己到时候都不知道后悔两字怎么写。 天门道长虽感奇怪陈芒为什么带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在身边，但也没出口相问，直接带着二人到了内院。 此时内院只有陈芒、德安公主和天门三人围坐在石桌旁。 陈芒见此就直接开口道：“道长可知嵩山左冷禅欲要把五岳剑派合而为一，成立五岳派，然再择一人作为总掌门统筹全局，五派都要听其号令，而这总掌门最后会落在谁手中，相信道长应该心中有数。” “哼！左冷禅狼子野心，早就不满足于这个名不符实的五岳剑派盟主之位，他有这个想法也不稀奇，不过贫道相信我们其余四派都不会同意，他这算盘终归是要落空的。” 天门道长言辞凿凿，对左冷禅的想法很是不屑一顾。 陈芒对于天门道长的这种迷之自信很是无奈：“道长此言差矣，你可知左冷禅早就在暗中部署一切，你那被我击杀的三个师叔就是他的暗子，那晚我暗中偷听他们三人闲聊，得知他们其实早就已经被左冷禅收买，就差找机会临门一脚，倒戈相向，把你拉下掌门之位，再顺势同意左冷禅五岳合并之举，并且奉他为总掌门。” 天门道长听到此处气愤难当，立即起身大叫道：“什么？当真？这三个吃里扒外的畜生，平日里就一直与贫道作对，要不是贫道顾念师门情分，早就把他们囚禁于泰山之巅。没想到他们三人不但不知悔改，还竟敢私通左冷禅，妄图做出这等欺师灭祖之事，真是该死。” 说到死字，他还特意向陈芒拜谢道：“说来此事贫道还要感谢陈千户，替贫道清理门户。” 天门道长虽说有时候脾气暴躁，不知变通，但他还是相信陈芒所说不会骗他，也没这个必要骗他。 “道长不必谢我，此事虽说是你派内之事，我本不该插手，但他们勾结汉王意图刺杀当时身为太子的圣上，所以我才不得不出手。” “杀得好！就算陈千户不杀他们，若是贫道知道了，也一定让他们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天门道长越说越气愤，这三人差点害得他们泰山派从此在江湖销声匿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