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之李相夷天幕看莲花》 第1章 天幕现世 腊月二十六,大熙王朝。 四顾门内,李相夷坐在院中石桌旁,用一方白色丝绢细细擦拭手中的少师剑,周身散发着浓浓的哀伤与战意。 云彼丘端着茶盘走来,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彼丘,我师兄的尸身可有消息?”这是李相夷如今最关心的事,云彼丘负责四顾门情报的收集与分析,因此这两日只要见面,李相夷都会问上一句。 云彼丘摇了摇头,走到石桌前坐下。 “明日,我一定要问出师兄尸身的下落,这件事笛飞声必须给我一个交待。”提起明日的约战,李相夷周身气势顿涨,杀气四溢。 云彼丘抬头看了李相夷一眼,游移不定的心坚定下来,看来阿谯说得对,明日一战笛飞声定然凶多吉少,而他,总是不愿让阿谯伤心难过的。 门主,对不起了,事后彼丘定然向您负荆请罪,任您处置。 您放心,这毒并不致命,解药已在我手中,门主内力高深定会无事的。 从茶壶中倒出一杯茶递给李相夷,云彼丘轻声劝慰道:“门主莫急,二门主的尸身一定能寻回来的。” 只是这茶里毕竟下了毒药,云彼丘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 李相夷扫了神情忐忑的云彼丘一眼,收敛了周身煞气,接过了茶杯,正当他把茶杯递到嘴边之时,却突听空中一声巨响,蔚蓝的天空突然出现一片水幕,而后水面渐平,似是一方圆镜高悬空中。 异变突生,李相夷立即放下茶杯,令云彼丘召集门人前院集合。 四顾门内人影晃动,转瞬之间,大半门人齐聚于前院空地之上,众人抬头望天,议论纷纷,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大熙与北谟交界处的山路旁,一支三十余人的商队被十几名黑衣人截杀,尸体很快躺了满地。 一名黑衣人刺向车夫的剑被空中巨响吓得偏了一下,只是他被空中异象吸引并未发现。 黑衣人首领也望着天空呆了一瞬,不过马上回过神来,沉声道:“别去管它,任务要紧。” 其余黑衣人立即脱下尸体身上的衣服换上,掩埋好尸体后又清除了路上的血迹,行动迅速有序,显是经过特殊训练过的。 只是一盏茶的时间,除了空中那淡淡的血腥味外,已然看不出任何痕迹,首领手一挥,带着众人拉着车马继续前行。 匆匆离去的黑衣人却不知道,在他们身后埋尸之处,泥土突然凸起了一块。 空中传来一道缥缈柔和的声音:“诸位莫怕,吾仍明玄仙子,避世修行千年,今飞升在即,需入红尘,悟世情,积功德,方能道心圆满,故借此方天幕,施吾推演之术,与众位讨教人世间七情百苦。” “每日吾将随机选取一人与之对话,天幕之上也会随机显示诸位心声,还望天下能人异士不吝赐教。” “明玄仙子要用天幕与世人讨论七情百苦?是这个意思吗?”四顾门内众人议论纷纷。 “我不是在做梦吧?”乔婉娩站在队伍最后,觉得眼前一幕十分不真实。 边上三门主肖紫衿轻声安抚道:“阿娩莫怕,一切有我。” 乔婉娩却是不答,望着站在前方的李相夷神色黯然。 这事虽然古怪离奇,但目前看来并无危害,李相夷下令,让众人安下心神,静观其变。 海边金鸳盟内,笛飞声也带着人集体望天,天机山庄、武林各门派、大熙境内百姓亦如此。 皇宫宣德殿前,那高高的祭台之上,白衣翩翩,姿态若仙的明初心镇定了下心神,悄悄松了口气,看来脑中那个自称天道的家伙没有骗她,她的小命应该是保住了,接下来就要看她如何忽悠了。 说起忽悠这件事,她是无论如何也比不得那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假话混着真话,能把死人给说活的李莲花的。 她本是一个十八岁重病缠身的少女,看了部《莲花楼》,为剧中李莲花的遭遇忿忿不平,仰天痛骂了两句,结果就激动得一命呜呼穿来了这方世界。 虽然有个叫天道的金手指,可他大爷的,它老人家什么都不管啊,怎么做全让她自己来。这要是让她在电脑前长篇大论当键盘侠她在行,可让她众目睽睽之下一人对话天下人,她真的会打怵的啊,这要忽悠不过去可是会没命的! 而且今天就是东海大战的前一天,也就是李相夷中毒的那一日,想起李相夷蜕变成李莲花吃的那十年苦,她下定决心,一定要阻止这场悲剧发生。 回想电视剧的剧情,明初心沉下心神,朗声道:“吾之推演就从四顾门李门主中毒之后,赴金鸳盟笛盟主东海之约说起。” 众人惊:中毒,李相夷中毒了? 云彼丘惊得面色苍白,背心冷汗直冒。 李相夷运起内力游走周身,一脸问号,我没中毒啊? 大熙帝也呆了一下,不是说推演之事关乎大熙国运吗,难道与江湖帮派有关? 空中水波微动,天幕渐渐发生变化,惊涛海浪之声响起。 【一艘大船在狂风中前行,船上站着两名黑衣侍卫,其中一人抱怨道:“这天气出海,这也太遭罪了。” 另一人吓了一跳,忙制止道:“别说话”,谨慎地向船楼里看了一眼,提醒同伴:“小心被盟主听到。” 海上突现一叶扁舟,一白衣银冠,俊美冷峻的少年剑客稳稳立于舟上,望向大船的眼中满是战意。 “是李相夷!”大船上的侍卫惊叫出声。 李相夷一脚将船桨踢出,笨重的木头竟在他的内力催动之下快似闪电,把两名侍卫打落船下。接着李相夷飞身而起落到大船之上,船舱内众多侍卫冲杀上来,却被他一剑斩杀。 李相夷冲向船楼,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窗前喝酒的身影。不等他到近前,两名武功高强的侍卫突现把人拦下。 海中窜出无数侍卫,纷纷把手中长枪掷向李相夷,显然这里早就布好了阵仗,埋伏了不少陷阱。 李相夷堂堂武林第一人,自不把这些跳梁小丑放在眼中,身形灵活穿梭在利刃间,几招就把这批侍卫杀得落花流水。 天幕之中的影象逐渐移动,岸边金鸳盟总坛内,四顾门与金鸳盟帮众也展开了一场厮杀。】 (注:天幕中显示的画面描述都用括号标出,【】里的内容是描写电视剧中场景,看过电视剧的可以跳过,〖〗里的内容是写作需要增加的部分。) 第2章 东海之战 天幕之中双方拼得你死我活,惨烈非常,明初心轻声叹道:“李门主与笛门主本已定下五年和平之约,如此轻起战事,当真不智。” 她的声音悠悠自天边传来,李相夷听后却是不忿,恨声道:“是金鸳盟杀我师兄在先。” 他本以为这话只能让自己这边的人听到,谁知天幕之上却突然映出他的身影,连声音竟也传了出去。 众人惊呼,空中能出现影像本就十分神奇,没想到还能把人当前的反应也显示给天下人看,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笛飞声挑了下眉头,难得解释了句:“你师兄的死与本座无关。” 不过他这句话却没有在天幕之上显现出来,这也让笛飞声纳闷之余,颇有些不满,凭什么李相夷说话能让全天下人看到听到,他却不行! 世人听到明初心与李相夷的对话,倒是明白了这场大战的起因,原来是金鸳盟杀了李相夷的师兄,所以四顾门杀上金鸳盟寻仇啊。 【天幕之上影像再变,海面上,大船上的侍卫纷纷被李相夷斩落海中,船楼内笛飞声终于抽出了大刀飞身迎战李相夷。 “你终于来了!”笛飞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浑身已是战意沸腾。 李相夷则恨声道:“如你所愿,今日,就是你和金鸳盟的死期。” 笛飞声挑起一边嘴角露出一丝讥笑,大有你有本事尽管上来之意。 “我师兄单孤刀的尸体在哪里!” “想知道?赢了我再说。” 两人缠斗在一起,刀来剑往,罡风四溢,船身被划得木屑横飞,李相夷与笛飞声身上也挂了彩。 这是两大高手精彩绝伦的一战,也是以命相搏惊险刺激的一战,两人自大船打到小舟上,瞬息间又双双落回大船楼顶。 “你这个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喜欢当英雄。\"笛飞声摇头感叹,“一个剑客,不该有弱点。” 李相夷不理会他的话就想动手,却忽然顿住望向执剑的右手,那白皙的肌肤上不知何时出现丝丝黑气,在筋脉内向上蔓延。 李相夷眸中闪过一丝痛色,但很快又忍下来,再次提剑而上。 刀剑相交,两人战意凌厉,突然听到远处金鸳盟内响起一连串爆炸声,窜起的火光染红了阴云密布的天空。 笛飞声恶狠狠地道:“带他们来送死的感觉如何?” 画面移到金鸳盟内,土石翻飞,火光四起,惨叫连连,打斗的双方竟都死伤惨重,无人讨得好处。 东海之上两大高手的交战仍在继续,李相夷却似在走神,被笛飞声飞身而起,一刀刺穿肩膀钉在船顶上。 酝酿了许久的大雨亦在此刻倾盆而下,笛飞声多年夙愿终于达成,激动的大喊:“我赢了!” 李相夷吐出一口血来,脖颈处的经脉透出诡异的黑气,眼睛上翻似有一阵恍惚,但他很快恢复清明,左手突现一把软剑甩出,逼退笛飞声,右手少师剑飞掷,穿透笛飞声胸口仍劲势不减,直至把他钉在了船桅上。 李相夷用软剑支撑着身体坐在船顶上,擦了一下唇边血迹,粗重的喘息间夹杂着低咳,却仍激动地追问:“我师兄单孤刀的尸体在哪儿?我师兄单孤刀的尸体在哪儿?” 笛飞声冷笑一声却不答话,撑着一口气击飞少师剑,一招悲风催八荒,飞身向李相夷扑来,李相夷亦挥剑而上,明月沉西海剑意森森,刀罡与剑气交织、迸裂,大船不堪重创断成两截沉入海底,李相夷与笛飞声双双坠入海中。】 乔婉娩低呼一声,眼中泪光盈盈,轻捂着双唇,怎么会这样,相夷中毒了,他这一仗如此惨烈,可她却在此时给了他一封分手信。 李相夷心头巨震,背上冷汗涔涔,空中的那些影像太真实了,交战的一招一式他都那么的熟悉,金鸳盟内那些被炸死炸伤的弟兄们更是让他看得痛彻心扉。 不,不对,攻打金鸳盟的计划如此隐秘,笛飞声怎么会知道,还做好了陷阱等着他踏入,不,也不对,笛飞声虽不是良善之辈,但也不至于如此枉顾手下性命,选择这样两败俱伤的打法。 还有那霸道的毒,谁下的,谁能让他不知不觉中毒,且在打斗之中才毒发,这是要置他于死地啊!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就是出了内奸,只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呢? 天幕影像只是停了一会儿,便又发生了变化。 〖暴风雨渐歇,空中飘着零星雨点,海浪也逐渐平息,几艘小船摇曳在海面上,它们一字排开,显然是在搜寻些什么,突然有一个人指着前方大叫:“找到了,在那儿!” 船只聚拢过去,一高大男子飞身从海中提着个人影落在中间的船上,近看那人竟是昏迷不醒的笛飞声。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和一身穿红衣、美艳绝伦的女子纵身来到这艘船上,高大男子正日金鸳盟三王之一的阎王寻命,他对老者急道:“药魔,快给尊上看看。” 药魔上前执起笛飞声手腕,轻嘶了一声,颤抖着声音道:“这…尊上伤得太重了,失血过多,经脉寸断…” 阎王寻命打断他道:“别废话,你就说怎么治吧!” 药魔斟酌了一下道:“我只能保住尊上性命,至于其它要等尊上醒来再说。” 红衣女子自是金鸳鸯盟圣女角丽谯,听到这话她收起满目怜惜,阴狠盯着药魔道:“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你必须把尊上治好,否则你就去给我死。” 药魔吓了一跳,喏喏不敢说话,阎王寻命想了下道:“这一战盟内损失惨重,接下来正道人士怕是会落井下石。” “这样,圣女和药魔,你们带着尊上找处地方疗伤,我回盟内,收拢余部带大家暂时蛰伏起来,记住,尊上还活着的消息必须保密,大家保留实力, 一切等尊上醒来再议。” 于是几艘小船散开,海面渐渐平静下来。〗 【岸边漂来一根木头,上面挂着个白色的人影,随着海水的拍打,那个人影慢慢动了起来,抬起头正是面色苍白,身负重伤的李相夷。 第3章 都是假的吗 海水拍打着海岸,溅起几朵浪花落在李相夷脸上,他晃晃悠悠站了起来,辨别了方向,一步步蹒跚地向前走去。 四顾门山脚下青峰镇内,百姓们在收拾大战后那一地狼藉。 “这乌泱泱一大群人上山,又打下来,到今天才平静,你说这不是神仙打架,百姓遭殃吗!” “这哪是什么神仙啊,那些个江湖人,什么门,什么盟的,整天争来抢去,他们除了祸害人,还会干什么!” 李相夷走在街道上,一路听着这样的抱怨,捂着伤口,一点点爬上山腰处的四顾门。 此时的四顾门内哀嚎一片,人人身上带着伤,能动的人忙着救治伤员,搬运尸体,不能动的躺在地上呻吟,李相夷看得心中巨痛,握紧拳头狠狠锤打了一下门框,眼角发红,这样的结果显然不是他所能预料的。 有人忙着做事,也有人忙着抱怨,四虎银枪之一的老大吴畏伤了一条腿,在老三何璋的搀扶下走来,神色哀戚而又沮丧,“四顾门成了这副模样,还能有什么成就,有什么作为,不如大家各奔前程吧!” “门主生死未明,你们就想要分家吗?”说话的是四顾门佛彼白石四院主之一的纪汉佛,他和江白鸮、石水一起走来,却唯独不见云彼丘。 何璋恨声道:“我问你们,四顾门死伤大半是因为谁?” 吴畏的矛头直指李相夷,“对啊,如果不是门主争强好胜,一意孤行,我们怎么会中了金鸳盟的奸计,怎么会损失这么多弟兄。” 这话白江鹑可不爱听了,“当初我说要给二门主报仇的时候,大家可是有一个算一个,一起齐声高喊的,怎么这会儿把责任全推到门主身上了。” 刘如京捂着受伤的眼睛,拔出刀怒冲冲过来:“谁敢踏出这个门,我就杀了谁。”他愤怒地看向自己的大哥和三弟,想不明白他们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诋毁门主。 肖紫衿忙跑了过来劝道:“大家都别吵了,四顾门落到今日局面,虽是李相夷自负之举造成,但他一定不愿看到你们在此相争。如今相夷已去,我们若终因意见不合分崩离析,倒不如今天就将四顾门散了,大家各自安去吧。” 在场众人的脸上都闪过震惊之色,没想到三门主也会提出解散,一时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乔婉娩不知何时到来,亦吃惊地看着肖紫衿:“你要解散四顾门?” “两位门主没了,人心也散了,我们又何必勉强支撑呢?”顿了一下,肖紫衿说出了另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原因,“阿娩不是也不喜欢这里吗?” 面对肖紫衿的反问,乔婉娩沉默以对,竟似默认了。 众人呆呆看着两人,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远处悄悄看着这一切的李相夷如遭雷击,悄悄掩去了自己的身形。】 笛飞声望着空中的这一幕皱起了眉头,边上三王之一的阎王寻命轻嗤一声,“四顾门这些名门正派也不过如此。” 李相夷脸色十分难看,这才发现乔婉娩没有站在自己身边,寻着众人的视线找去,才见到站在人群后面,满脸泪水的心上人,她那平日里沉静美丽的眼眸中,此刻满是哀伤。 李相夷觉得胸腔中有什么东西碎掉了,痛得他无法呼吸,想向她走过去,可空中传来的声音又止住了他的脚步,天幕上水波微动,又有新的影像出现。 【李相夷坐在房间的地面上,他的手上拿着一封信,神色满是哀伤。 轻柔的声音缓缓响起:“阿勉得君爱护,相随相伴几载,亦永刻于心。知君胸怀广大,令阿勉敬仰、骄傲,又令阿勉惶恐。君爱江湖喧嚣,爱武林至高,阿勉紧紧跟随君之身后,终日疲惫不堪。君如日光之芒,何其耀眼夺目。然,谁人又可一直仰视日光。阿勉心已倦,虽敬君,却无法再伴君同行,无法再爱君如故。以此信与君诀别,永祝君,身常健,岁无忧,还却平生所愿。” 李相夷泪流满面,“李相夷啊李相夷,你只当大家仰仗你,敬重你,却不知你早已成为他人心中所累!”】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隐约传来声音。 “三门主发下话来,让大家自行到账房领钱,想走随时可以离开。” “听说佛彼白石四位院主要成立百川院,秉承门主遗愿,主持江湖正义,现正招人呢,咱们也去报名吧。” 李相夷勾了下嘴角,站了起来慢悠悠走了出去,随后身影又出现在海边的沙滩上,面色苍白双目无神,重伤、中毒、疲累和伤心,让他再也坚持不住,身体轰然倒下。〗 天幕之中的画面渐渐消失,只剩下水波荡漾。 百姓们议论纷纷,难得看到了高手之间的对决,还吃了好大一个瓜啊。 “这李相夷好惨啊,为什么笛飞声的属下来得那么及时,四顾门的人就不知道找自己的门主啊,他养这些手下是做什么吃的!” “这李相夷英雄一世,何等了得,谁知有一天会被人下毒,会败于笛飞声之手,还被四顾门的人这么嫌弃,又被第一美人给甩了,看他挺不可一世的,原来这么不受待见啊。” “这第一美人有意思,把李相夷一顿夸,然后说自己配不上他要分手,原来李相夷太厉害也是错啊!” 李相夷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不知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或是应该想些什么,天幕展现的事情对他来说简直匪夷所思,荒唐可笑,可他又有一种奇怪的直觉,告诉他这些事都是真的,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 他脑中一片混乱,望向急切想说话的众人摆出个停止的手势,“什么都不要说,让我冷静一下。” 白江鹑仍是忍不住劝道:“门主,这些只是明玄仙子的推演之术,都是假的。” 李相夷点了下头,假的吗?可阿娩的反应却不似有假,还有那封没有打开的信也是真实存在的。 他倒真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 第4章 与笛飞声对话 天幕并没有消失,许多人的心都揪了起来,即使是普通的百姓也在关注着一个问题,李相夷倒在沙滩上,他能活下来吗? 明初心也轻呼了一口气,虽只是回想电视剧的剧情,但也让她感到十分疲惫。 李相夷不知怎样了,他肯定很伤心难过吧。可这也是他成长必须经历的过程,至少他现在没有重伤坠海,更不必独立承受所有伤痛。 天道给了她施展天幕的能力,是要她调动世人七情六欲,收集众生愿力的,她自是不能只把电视剧播一遍就算了,接下来的对话才是关键,可要找谁呢?第一次,就找个简单好搞的吧! 天幕开始不断变换,天机山庄何堂主身影浮现,她满脸疑惑:李相夷不是还活着吗,四顾门怎么就断定他死了,这说不通啊! 岑婆泪流满面:相夷怎地中毒了?相夷,你可不能有事啊! 施文绝面带一丝嘲弄:都说天下第一的李相夷与武林第一美人乔婉娩是天作之合,原来是貌合神离啊,这第一美人有意思,卡在李相夷师兄刚死,他要与笛飞声决斗之时提分手,这女人真是绝了。 笛飞声侍卫无颜一脸同情:李门主真惨,四顾门原来如此不堪一击,与我们金鸳盟比差远了。 笛飞声面带沉思:真能这样打一仗倒是十分畅快,不过海上风浪太大,要不明天换个地方? 明初心眼皮狂跳,怎么着,这老兄还要打啊,这不行,必须制止。 天幕定格在笛飞声身上,明初心邀请道:“吾今日想与笛盟主讨教一番,不知笛盟主能否赐教。” 笛飞声一愣,“你想和我讨教什么?” “不知笛盟主对这一战有何看法?”明初心决定先来一个开放性的问题探探路。 笛飞声目光带着探究:“本座倒想先问下仙子,你何时见过我与李相夷的武功,若李相夷没有中毒,本座是否还能胜他半招?” 明初心没想到笛飞声竟还想着比武的事,这武痴明显不按她的套路走啊。 武功高低是关键吗?不行,绝不能让他把话题给带偏了。 “李门主与笛盟主都是当世惊才绝艳的天才,李门主十五岁战胜血域天魔,十七岁建立四顾门,二十岁问鼎武林盟主,乃中原武林第一人。” “笛盟主也不遑多让,十七岁现身江湖,凭着手中一把刀,从万人册排行榜一路杀上来,直至如今只屈居于李门主之下,所创金鸳盟亦是黑道第一大帮派。” “如今您二人武功谁高谁低你们自是心中有数,不过笛盟主问这些倒有些让人失望,您不会是以为本仙子只是讲了个正邪两大帮派厮杀的故事吧,您就没有从其中看出些问题吗?” 笛飞声勾起一边嘴角,不屑道:“仙子是想说金鸳盟为何会爆炸之事,还是想说李相夷为何中毒只身迎战呢?金鸳盟的问题本座已派人去查,李相夷那边的事他自会处理,只要仙子的推演有迹可寻,这些事倒是不劳仙子费心。” 明初心一噎,网友说阿飞心眼子是零,谁说的,站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他。 转念一想也怪她自己,都说阿飞也是个惊才绝艳之人了,他是武痴又不是傻,年纪轻轻能当上大魔头的人,岂是她能轻易掌控之人。 但她也不能怕,毕竟她可是手握剧本的人啊。 明初心决定拿回主动权,“笛盟主所说确实不错,不过您只道出其一,却有一些内情并未说破。” “哦,愿闻其详。” “吾观此战,有几个疑问,一是为何开战,李门主与笛盟主都是守信之人,怎么刚定下五年和平之约,转瞬之间却又毁约呢,笛盟主究竟为何杀单孤刀?还有为何要抢单孤刀的尸体,人都杀了,抢来一具尸体又有何用呢?” 不少人都在点头,不错,这确实是个很关键的问题,当然也有人在认为,笛飞声这种大魔头做事只凭喜好,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面对明初心的问题,笛飞声很是干脆地给出答案:“单孤刀不是我金鸳盟所杀,抢尸体只是想以此为要挟,和李相夷比试一番,顺道给单孤刀验个尸,看能不能找出是谁往本座身上泼脏水。” 不少人发出惊呼,原来这一战打得这么冤啊,笛飞声这么重要的事你不说清楚,为了打一架让两派死伤惨重,这值得吗?还有,这四顾门也奇怪,都没弄清楚二门主是怎么死的就杀上门去,也太草率了吧。 纪汉佛看了李相夷一眼道:“笛飞声说话不似有假,门主看是否暂停报仇,从长计议。” 何璋气道:“还计议什么,三王杀死二门主是不争的事实,那么多兄弟看着呢。” 李相夷瞟了他一眼,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何璋马上闭了嘴,悄悄往后退去,自从天幕上出现他的身影之后,门内的兄弟看他的目光都变了,他此时确实不应再出头了。 明初心点了下头,继续道:“其二就是刚才笛盟主所说的问题,谁给李门主下毒,四顾门怎地让李门主孤身一人作战,前不见援,后无退路,怎么看都不合理。还有金鸳盟内为何会爆炸,笛盟主即使要设计害人,也不至蠢到会炸自己老巢,还敌我不分,一副要和四顾门同归于尽的架式。” 笛飞声眸色转深,却是不答。显然涉及到他盟中事务,他不打算对外人说。 明初心却是心中没底,也不知他与李相夷能否查出点什么,忍不住提醒道:“笛盟主与李门主不如让人查一下门众这两日接到的命令,还有李门主注意吃食,特别是喝的茶水。” 笛飞声挑了下眉,嗤笑道:“看来仙子很关心李门主啊!” 明初心…阿飞你很八婆你知道吗。 云彼丘“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李相夷却不看他,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令身边的人抓了只鸡过来,拿起石桌上的茶水给鸡灌了下去,只见那鸡痛苦地在地上翻滚挣扎,折腾得鸡毛满天飞,一会儿就不动了。 第5章 被人盯上了 李相夷顿时觉得如坠冰窟,石水押着云彼丘过来,把云彼丘往地上一按,狠声道:“门主,你给句话,我定斩了他。” 肖紫衿和乔婉娩追了过来,乔婉娩双目之中泪光盈盈,带着指责与质问,“彼丘,你怎么敢,相夷有哪里对不起你了,你怎能下毒啊!” 肖紫衿劝道:“彼丘不是这样的小人,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相夷,你给彼丘一个解释的机会。” 李相夷目光凌厉的看向云彼丘,少师剑出鞘压在了云彼丘的脖子上,却到底没有刺下去。看云彼丘紧闭双眼全无反抗,当真是又痛又恨:“你想死也没那么容易。” “先押入牢内,等查清楚再处置他。” 石水领命,把云彼丘带了下去。 空中的对话仍在继续,“明日一战,江湖两大高手陨落,金鸳盟一夕之间消声匿迹,四顾门亦风流云散,这绝不是李门主与笛盟主想要的结果吧,可为何偏偏就是这个结果呢?” 笛飞声眸光转深,“你是说有人在背后搞鬼?” “笛盟主与李门主明日这一战怕是要改期了,这事确实要查清楚才好。” 有些事还不能说透,否则以后的故事就没法讲了,今天的目的就是阻止明日一战,其它的以后再说。 可笛飞声却不想就这样算了,李相夷和他签下和平协议之时,答应他五年之后全力一战,可这时间太久了,他回来后立马就后悔了,如今终于得了机会哪能轻言放弃。 “比武与查找真相并不冲突,已经说好的事怎可轻易改变,且这是本座与李相夷之间的事。”笛飞声摆明不答应。 明初心气得心口疼,但这也难不倒她。 “吾也不想多管闲事,只是有些可惜罢了,笛盟主明日一战,注定会伤重闭关十年,且出关时仅能恢复六成功力。但以笛盟主的武学天赋,若用这十年时间突破悲风白杨第八重也并非不可能。” “既然笛盟主想以十年光阴与四成功力,换明日痛快一战,那吾也不好多劝了。” 笛飞声眼中阴晴不定,许久才道:“本座与李相夷只决胜负,不决生死。” 意思是他会悠着点,不会以命相搏的,是吧,反正这架就是要打! 明初心抓狂,这头牛注定是拉不住了,那就换头牛拉,好在她准备了大招。 “笛盟主执意要战,也要看李门主的意思,吾推算他的师傅近十日内有一死劫,若他回去守上师傅十天,或可平安无事。只是不知道在李门主心中,师兄的尸体重要,还是师傅的命重要了。” 笛飞声的脸立时黑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李相夷会怎么选了,而他能说出你师傅的命不重要,来,和我打一场拿回你师兄尸体这样的话吗! 明初心也知见好就收,如春风般微微一笑,“吾今日与笛盟主相谈甚欢,多谢笛盟主赐教。以后有机会再与笛盟主论道。” “今日先到这里,十五日后,吾会再现天幕,把这个故事讲下去。” 空中水波晃动,渐渐消失,天空恢复成原样。 大熙境内的百姓议论纷纷,谈论这神奇的天幕,感叹两位天骄的陨落,八卦武林第一剑客与第一美女的爱恨情愁,还有人猜想后续的故事,甚至有人开赌盘,赌李相夷死没死,与第一美女分没分手,一连几天都热闹非常,连年味都淡了几分。 不少武林人士把目光锁定了四顾门与金鸳盟,想看两位主角有何动作,当然,也少不了想看笑话的人。 万圣道总坛内,封磬对着一带着面具的黑衣人行礼道:“主上,明玄仙子这一插手,我们的计划怕是无法继续了,您看…” 主上道:“通知下去,一切暂停。你去打听下这位明玄仙子是什么来路,意欲何为,最好能接触一下,若是能做朋友,日后待我大业有成,必尊其为国师。若是与我为敌,那就想办法让她死。” 封磬吓了一跳,担忧道:“主上,这明玄仙子乃修仙之人,我等怕是杀不了她。” 主上冷哼了一声,厉声道:“为成大业,我必遇佛杀佛,遇鬼杀鬼,挡我路者,只有一个死字。” 封磬目光坚定起来,高声应是。 盯上明初心的人还有李相夷,他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向手下交待事情。 “汉佛,明玄仙子的推演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你根据疑点一一彻查,必定要弄个明白。包括我师兄的死,” “江鹑,你和石水把彼丘手上的事都接下来,派人去查一查明玄仙子,她既然现世必有出处,可以的话探探她的底细,看看是敌是友。” 望着柜子里的信,李相夷把它揣到了怀中,转身看和向泪盈盈的乔婉娩,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许久才道:“阿娩,我要先回一趟师门,我们的事等我回来再说,好吗?” 乔婉娩擦了下泪水,低声道:“好!” “相夷,你不要轻信那什么仙子的推演,我们多年兄弟,我怎样对你你是知道的,你万不可因此与我生分。”肖紫衿有些手足无措,自天幕中的他说出那句解散之后,李相夷一直没有正眼看过他,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李相夷也在告诉自己,天幕上紫衿说的话虽刺痛了他的心,但事情并没有发生,他不能对紫衿有偏见,于是拍了下他的肩膀道:“四顾门这几天就交给你了。”说完转身而去。 明初心被大熙帝恭敬地请进了御书房,且被恩赐在皇帝下首坐下,望向面前的几位大人,笑得如沐春风。 大熙帝介绍道:“这位是户部尚书方则仕,边上就是我大内第一高手轩辕萧,那少年就是礼部侍郎之子杨昀春,亦是轩辕爱卿的高徒。” “仙子点名要见他们,不知有何深意?” 明初心微笑颔首,“吾是为大熙国运而来,但修仙之人,入得尘世,便得遵守尘世的规矩,吾如今除了推演之术能使用一二,其它便与普通人无异,因此接下来所行之事,还需几位大人相助。” “仙子曾说我大熙国运不济,龙脉有损,不知要如何修补,可否言明。” 第6章 给自己找帮手 面对大熙帝的疑问,明初心并不答话,而是站起来,绕着杨昀春走了一圈道:“杨昀春,天姿出众,武功高强,三年后,西域诸国武道会上连败十三国好手,名震天下,得封‘御赐天龙’之号,官拜监察司副使,十五年后,任佂西将军,同年于西孛国交战中战死。” 当然,他现在才刚满二十岁,入职监察司不满一年,还没当上副使。 接着又绕着方则仕走了一圈,“方则仕,为官清正,忠君爱国,然十三年后辞官归隐,寄情山水。后北谟攻城,方大人召集武林高手,组织乡勇残兵,死守城门三十天,最终不敌身亡。” 说罢又看向轩辕萧,“轩辕大人就不必说了,衷心耿耿,一直陪在皇上身边,护着皇上直至最后一刻。” 说罢也不理会四人脸上的震惊之色,重又走到座位上坐好,还整理了一下衣袖,把世外高人的范拿捏得死死的。 大熙帝脸色很差,“仙子是说十几年后,北谟与西孛同时攻打大熙,且…此战大熙会败?” 明初心点了点头,“皇上所问之事,因时机未到,吾也不好多说,不过大熙地处中原,物产丰富,土地肥沃,受临国觊觎是十分正常之事,皇上自然也是心中有数。” “吾说这些的目的,是想告诉皇上,这三人都是国之栋梁,对皇上忠心耿耿,亦是皇上亲近可信之人,因此,对吾接下来所提要求,还请皇上应允。” 大熙帝暗忖:这几人都是世家出身,受皇族庇佑多年,他们的忠心自是毋庸置疑,明玄仙子应是所行之事较为隐秘,又怕受自己猜忌,故而特意表明心迹。于是忙道:“仙子多虑了,这三位爱卿都是朕左膀右臂,朕从不存疑,有何所需仙子尽管讲来。” 当帝王的向来都多疑,大熙帝的话也只是说得好听,不过明初心只是想表明立场,为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铺路,也不与他较真,大方说出自己的目的。 “吾计划用一年时间帮大熙修补国运,期间需游走各地,还请皇上允杨昀春跟随吾左右,且授予他调动监察司及部分兵力之权。” 大熙帝点头,“此事依仙子所言。” 杨昀春老成稳重,身手不凡,他本就有意重点栽培,给他些权力不是什么大事。 “吾施天幕推演之术,必然会引得各方关注,怕是日后会麻烦不断,希望轩辕大人能照拂一二。”明初心笑着望向轩辕萧,希望他能懂自己的意思。 轩辕萧马上明白过来,明玄仙子是想借自己的名头,挡掉来自各权贵世家的麻烦,轩辕家族是大熙除皇族外的第一世家,某些时候,说的话比圣旨都好用。 他望向大熙帝,得到示意后,这才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交到明初心手上,“这是轩辕家的家主令,见令如见老夫。” 明初心接过道谢,然后转向方则仕问道:“请问方大人过年是否要回天机山庄,不知是否能让本仙子去叨扰几日。” 方则仕一呆,这是要跟他回家?见大熙帝也面露不解,但还是点了下头,便回答道:“本官年三十参加完宫宴后就打算回去,能请到仙子做客,本官自是荣幸之至。” 明初心见目的达成,便高兴的告辞而去,折腾了这么久,她是又累又饿,只想赶快吃点儿东西再睡一觉。 吃过晚饭后,明初心开始打坐,实际则是要和天道好好算算账。 她初到这方世界时,体内那个自称天道的家伙告诉她,这个世界是由《莲花楼》的粉丝愿力形成的,只是这部剧充满着悲情与遗憾,使得这方世界在李莲花死后运行了十几年就崩塌了。 所以它才找到自己,通过改变这方世界人物的命运,收集七情六欲,集众生之愿让这方世界运转起来,而它也会给自己功德,攒够功德可换好处。 当时她还挺高兴,以为就像她看的那些小说一样,能拿点数换一堆好东西,武功秘籍,灵丹妙药,神兵利刃等等由着自己挑选,可谁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天道它太小气了。 看看她今天的收获: 刘如京免除瞎眼命运,积1点功德; 王大奎免除战死命运,积2点功德; 李全观战产生顿悟武功大涨,积1点功德; 李相夷免除中毒命运,积1点功德; 笛飞声免除重伤命运,积1点功德; … 林林总总,加在一起有823点功德,好像是不少了,对吧,可这些能换什么,什么都换不到,因为只有满一万点才能换,天啊,一万点,照这个速度,她要何时才能攒到那个初始的兑换值啊! 天道:…我乃天道,不是你想像中的系统,我已经应你要求,尽量以你想像中的系统标准,把功德和奖励都量化了,我是绝对公平且公正的。 明初心:李相夷没中毒,就一点功德,他可是主角啊,怎么能和普通人一样。 天道:在我眼中众生平等,而且我对你已是例外,除了给你天幕之能,还给了你储物空间,这些都是不可能出现在这方天地中的。你想要更多功德,就好好想想如何改变更多人的命运吧。 明初心:那你给我看看你的收获如何,我可是看到了,在观看天幕时,许多人身上闪出不同颜色的光芒,大熙有几千万人呢,你赚了不少吧。 天道不再说话,明初心觉得眼前出现七个珠子和六个瓶子,珠子上面飘着文字:喜、怒、哀、乐、惊、恐、思,瓶子上写的是:食欲、性欲、情欲、占有欲、求知欲、出类拔萃欲。 明白,天道这是怕自己理解不了,用给小朋友画图的方式把结果展现出来,不错,真的很好懂。 而不论是珠子,还是瓶子,里面的那五颜六色的液体都只是盖满了底部罢了,只有哀的珠子里液体多一点,明初心觉得心中平衡了,既然大家收获都不多,那就不压榨天道了。 明初心:如果我帮你集满七情六欲,我还能回原来的世界吗? 第7章 进入极乐塔 天道:我之所以选中你,就是因为在你的世界,你已经死了,你回不去的,而且在这里,你死了也就魂飞魄散了。 说完,任明初心如何叫唤,它竟都不回话了,明初心这才意识到,天道是不会管自己死活的,她得自己想办法在这个世界生存。 未来渺茫,但现在很累只想睡觉,明初心刚想躺下,却发现被派来伺候自己的宫女云香走了进来。 她笑嘻嘻压低声音说道:“仙子,刚刚慧妃宫中来了人,说想向仙子打听点儿事。” 说着塞了张银票过来。 明初心打开扫了一眼,一百两,痛快收入天道给的那一立方大的空间内,笑眯眯问道:“慧妃想打听什么?” “仙子您知道的,当今皇上只有一女,慧妃想问她能否给皇家开枝散叶。” 明初心遗憾摇头,“不能,请转告慧妃,安安分分当个宫妃就好,皇上在一天,她就有一天好日子,皇上不在了,她也就不在了。” 云香为难地看了明初心一眼,这可不是慧妃想要的结果,但见她已不准备再说什么,无奈只能退了出去。 明初心也不躺下了,就端端正正坐在床上等着,不一会儿,云香又带进来一个嬷嬷。 明初心表情有些不快,嬷嬷笑着给她行了个礼,又递过来一张银票道:“老奴还是想替慧妃问问那事,仙子法力高强,不知能否给慧妃想个法子。” 明初心接过银票,淡淡道:“请嬷嬷回去转告慧妃,多念念佛,多做些好事,尽人事听天命吧。” 那嬷嬷的脸僵了一下,又拿出一张银票来,“仙子能否给个机缘,我们娘娘必有重谢。” 明初心却是不肯收了,打个哈欠说要睡了,嬷嬷冷着脸也不敢发做,只得又退了出去。 谁知这只是个开始,明初心上半夜几乎都在见客,宫中七个高位嫔妃,十几位贵人,全都派人找了她,虽然让她发了笔小财,但也让她不堪其扰。 而她不知道的是,后半夜之所以没人来打扰她睡觉,是因为她收人钱财却不办事的名声不胫而走,没人再当冤大头了。 第二天一早,明初心弄了块面纱盖住半张脸,让云香带着她满皇宫乱转,做什么?当然是找极乐塔啊。 她宫宴过后就要随方则仕去天机山庄了,能住在宫中也就这两三天时间,那引起皇帝忌惮,使他无论如何也不肯放过李莲花的壁画必须毁掉。 终于在走完大半个皇宫后,明初心不经意来到了一处荒废宫殿的门前,云香说这里闹鬼,无论如何都不肯进去,明初心却暗自高兴,终于找到了地方。 在这处废宫附近转了两圈,终于找到那个建在如此偏僻之地的亭子,当然,明初心可没想把这亭子的底座移开,一是动静太大,二是她没那力气。 记得电视剧里李莲花和方多病是从一个屋子后面绕出来的,说明还有一个隐蔽的出口,而极乐塔占地有限,离这里肯定不远,明初心开始围着亭子转圈,又跑进废宫中四处转悠。 云香害怕一直拉着她离开,怕引起怀疑,明初心只得放弃先回了房间。 到了晚上,明初心借口白日走累了,要早些睡下,实则把人都打发走,换上从云香那里偷拿的衣服,悄悄地向极乐塔附近摸去。 她住的玉锦院本就较偏僻,一路上倒是没碰到什么人,很快就走进了废宫之内。 这里面杂草丛生,阴森无比,明初心吓得两股颤颤,但仍咬牙坚持着,为了心爱的花花她也真是拼了。 终于在一处屋子后面,她见到一口枯井,猜想便是出口,运起体内稀薄的内力跳了下去。好在井不深,侧面有一条隧道,明初心点起火折子往隧道里走去。 许是她的运气好,一路也没遇到什么风险,钻进一扇窗户,她来到了一个房间内。 地上躺着一具森森白骨,因早就知道它的存在,明初心倒是没怎么害怕,边上散落着的许多珠宝却让她笑眯了眼,挑一些不易看出出处的宝贝就往空间里装,直到把空间塞满。 地上还有一个小鼎,明初心大着胆子往里看了一眼,果真有只虫子安静的趴在里面,犹豫了一下,明初心从空间里拿出几颗冬珠,把这个小鼎塞了进去。 业火母痋可是个大杀器,还是握在自己手里放心些,至于以后要怎么解释它的去处,就到时候再说吧。 找到那面后患无穷的墙壁,不禁感叹风阿卢也是有才之人,不知他用什么雕刻的,竟是刻画得栩栩如生,只是再好看也是祸根,说什么也得毁掉啊。 拿出防身的匕首,明初心对着墙壁划去,废了好半天功夫才把墙面划花,弄得无从分辨。 事办完了,又发了笔财,明初心开心地原路返回,换了衣服安心睡下,谁知将睡未睡之时,查觉门前一个黑影闪过。 明初心很惜命,所以十分警觉,立即爬起来细看,一根细铁管戳破窗纸伸了进来,管中冒出白烟。 明初心的第一反应就是迷烟,立即拿衣服堵住自己的口鼻,悄悄下床拿起凳子向窗户狠狠砸去,凳子砸破窗户,顺带把黑影砸倒,巨大的声间让他不敢停留,迅速从地上爬起转眼消失不见。 明初心立即开门冲出去大喊,“来人啊,快来人!” 巡夜的侍卫闻声赶来,云香也带着人冲了过来,明初心这才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又活了回来。 轩辕萧和杨昀春接到消息也立即赶到,杨昀春查看了窗边的痕迹后,让明初心到偏房安心去睡,今晚他会守在这里。 明初心想不通会是什么人,竟如此迫不及待想要害她,这还是在皇宫里呢,这个世界也太让人没有安全感了。而以后她要帮人改变命运,只会树敌更多,她必须变得要有足够的自保之力才行。 累了一天再加上受了惊吓,明初心睡到次日午时才醒过来,皇上也过问了昨夜的事情,下令严查。 明初心知道多半是查不出来的,好在轩辕萧加派了侍卫,让她终于能睡得安心些了。 第8章 李相夷回师门 李相夷日夜兼程终于赶回了云隐山,望见师傅的那一刻,连日来的委屈、担忧、害怕等种种情绪在一瞬间都爆发了,李相夷抱着师傅失声痛哭。 漆木山也是眼圈发红,拍着李相夷的背安抚道:“臭小子,你哭什么,一切还有师傅在呢。” 李相夷抬起头来,愧疚道:“师父,我没有保护好师兄,还把师兄的尸体弄丢了。” 岑婆则是一把拉过李相夷的手把脉,“你师兄的死有蹊跷,这事怪不得你,现在重要的是你的身体怎么样。” 漆木山则是拉过另一只手把脉,“你师兄的事一会儿你详细给我说说,先说你中没中毒。” “就是有些疲累,其它还好。”岑婆放心地松开了手,漆木山也松了口气,拉着李相夷道:“你先去洗漱一下,然后给为师讲讲你下山之后的事。” 李相夷收起了混乱的思绪,心中那根紧绷多日的弦松了下来,任由师傅拉着自己走,就似小时候师傅领自己进门时那样。 此刻他不再是四顾门的门主,不再是天下第一,他只是一个归家的孩子,向父母诉说自己的骄傲和委屈。 听完李相夷的讲述,岑婆心里一阵后怕,拍着李相夷的手埋怨道:“幸好明玄仙子拦下了你,你这孩子做事太冲动了,即便要为你师兄报仇,那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去拼啊,若你和你师兄都不在了,你让我和你师父怎么办。” 漆木山也在叹息,“你师兄的死若不是有人设套,就是他自己的责任,以他那点武功就敢挑战金鸳盟三王,怎么看都十分不智。你切不可冲动,一切从长计议。” 李相夷如今关心的却是另一件事,“师父,你最近身体可还好,可有察觉什么不寻常之处?” 岑婆也是充满了疑惑,“听到明玄仙子的话,我就下来把云隐山翻了个遍,老头子身子也挺好的,实在没找出什么不对啊,既然你回来了,你们两人就随我到山顶去住,也让我心安些。” 漆木山却是浑不在意,“明玄仙子不是说了吗,让相夷守我十日我就不会有事,你们还瞎折腾啥,马上过年了,难得咱们一家人团聚,咱们什么都不想,就安安心心过个年。”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吗,怎么就瞎折腾了,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岑婆立马来了脾气,明玄仙子说的是命劫啊,怎么能不当一回事。 漆木山急忙安抚老伴,眼前熟悉的一幕让李相夷的心神放松下来,他回来了,自是会护师父师娘周全,两位老人家定然会长命百岁的。 只是想起怀中的那封信,却让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疼,路上他打开看过,果然如天幕上所说,真真是一字不差,他一直以为他与阿娩情投意合,却不知他让阿娩爱得那么辛苦,竟然要舍弃他。 阿娩是了解他心中志向的,那不也是她所希望的吗,为何她会说追不上他,他…他应该多抽些时间陪陪阿娩的。 不知何时,漆木山与岑婆已停止了争吵,转头望着神情落漠的李相夷,似是明白他心中所想,漆木山道:“相夷,你很聪明,但也不能太过自负,你与乔姑娘也是有感情的,有什么误会好好谈谈,说开了也就好了。” 岑婆却是不满道:“有什么误会,她不是说得很清楚吗,难道相夷太优秀也有错,是她自己想太多,这姑娘心思过于纤细敏感,与相夷…” 岑婆不得已住了口,并非良配四字在漆木山的眼神示意下咽了回去。 李相夷红了眼眶,强笑道:“师父师娘,有吃的没,我赶了一天路,有些饿了!” 他不想去讨论自己的感情问题,向来一往无前的李相夷,难得地选择了逃避。 明初心的日子也不好过,嫔妃们找她求子,她可以糊弄过去,可太后找她呢? 年二十九一早,太后就派人请她过去施针。前几日,她是以为太后治脚的名义进的宫,然后才找机会见到皇帝,说服他自己身怀仙道术法,能修补大熙国运的,这才有了第一次的天幕。 至于给太后施针,那是原主的技能。原主与她同名,是个孤儿,被一老道姑养大,武功剑术都学了点,但因自身天赋所限,真的只有一点儿,倒是在医术上极具天份,把老道姑的医术学了个十成十。 在她穿过来之后,这医术也成了她的本事,不过她的医术也只比普通太医强点儿,要治好太后的腿是不可能的,她的想法是先拖着,以后找到剧中说的那个神药再说。 不过她施针还是可以为太后减缓一些痛苦的,只是这个时候太后见她的目的显然不在此,所以在太后问出那句“仙子,不知你能否算出皇上命中有多少子嗣”时,明初心的心就提了起来。 她明面上微笑不语,内心疯狂呼叫天道。 明初心:天道天道,皇上子嗣有几个,日后他不亡国了,还能生出儿子不? 天道:这是天机不可泄露。 明初心:我的存在不就是泄露天机的吗,你什么都不泄露这活我没法干,你把我送回原本的世界,我去重新投胎。 天道:…你回不去的。 明初心:…老娘不干了,你带着你的天机等着毁灭吧。 天道:一子一女,一子早夭。 明初心:这就对了吗,一会儿你配合我一下,如果太后逼我说什么不能说的事情,你就弄道小小的雷劈我一下。 天道:…好! 明初心满意了,假装掐了两下手指,叹了口气道:“一子一女,一子早夭。” 太后倒是脸色如常,似是早有预料,沉声问道:“仙子,您是有大本事的人,且是为大熙国运而来,您看可有什么法子为皇上求得一子嗣,否则这大熙的江山要如何延续下去啊。” 就知道会来这一出,“这事皇上自有安排,非是吾能置喙的。”明初心避开了太后话中的重点,皇帝生不出儿子,她也没有办法啊! 第9章 主动挨雷劈 太后的脸立马黑了下来,“仙子,您是不能还是不愿啊,您都能修补大熙国运了,怎么可能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办不到?” 简单的事?我又不是送子观音,你觉得容易,你上啊! 明初心眼观鼻,鼻观心,垂着眼皮闭口不言。这话没法说,太后都说这事儿简单了,她敢反驳吗! 安静了一会儿,太后忍着怒气道:“仙子不说,那本宫请仙子推算一下,大熙下位帝王是谁,仙子总能算出来吧!” 明初心很是为难的看了太后一眼,只见她眼中满是冷意,只得掐了几下手指,躬身说道:“回太后,大熙下位帝王是…” 突然之间一声巨响,明初心只觉一道白光进入身体,接着浑身酥麻,然后似神魂被抽走了一般,大脑一片空白,等回过神时,顿觉浑身每一块骨头都在痛,还闻到一股焦味。 抬头,屋顶露了个大窟窿,还在往下飘着灰尘;往前看,太后和一些宫人目瞪口呆,瑟瑟发抖; 看地上,散落着一些砖瓦碎片,自己正坐在其中,原本坐着的椅子已散了架,焦黑且散发着缕缕黑烟。 明初心还在呆愣中,不知谁喊了声护驾,然后冲出来一堆人架着太后就跑,轩辕萧飞身而来,把明初心提了出去。 站在院子里,沐浴着温暖的阳光,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轩辕萧很快问明了事情经过,看着明初心的目光充满了同情,下令让两个宫女扶明初心整理下仪容。 明初心不言不语,乖乖听话,实则正在与天道理论。 明初心:都说了是小小的劈一下,你到好,椅子都给劈焦了,你确定不是趁机报复我,我让你透露点儿天机给我怎么了,我又没想做什么,再说了,我是在给你办事啊! 天道:这真是最小的雷了,否则你没机会和我废话,而且是你让我劈你的。 明初心:你没否认趁机报复,看来是真的了,我觉得咱们得好好谈谈,以后我改变了一些人的命运,肯定也会得罪很多人,你也会有些事交给我去办是不,那就少不得我们要学会互相配合,你不能只让我干活,什么忙都不帮啊。而且你也要保护我不是吗,咱俩是一体的,我不好过,你也好不了。 天道:…这雷是真不能再小了,其它的以后再说。 明初心…这是雷的事吗,我是在说配合啊,配合! 只是不管她再说什么,天道又不理她了。 明初心虽被雷劈得灰头焦脸的,但实际并未受伤,只疼了一阵便无事了,脸色惨白发抖什么的,大都是吓的,洗完澡收拾干净后就没什么大碍了。 皇上过来安慰了几句,然后送来了一些赏赐给她压惊,他走后不久,昭翎公主亲自带着太后的赏赐到了。 宣读完赏赐后,七八岁的小公主拉着明初心的手劝慰道:“仙子莫怪,我替皇奶奶给你道歉了,她也没想到让你说了不该说的话会被雷劈,你别往心里去哈。” 明初心看着眼前娇俏可人的小女孩,忍不住在她的脸上摸了下,心里的郁气一扫而空,“公主别这么说,都是我不好,太后没事吧?” 昭翎笑道:“皇奶奶就是被吓了一跳,其它的没什么事。” 说完又偷笑了一下,拉着明初心耳语道:“现在宫中都在打听这晴天霹雳是怎么回事呢,仙子可要保密啊!” 眼前的小女孩眼睛晶亮,带着点儿顽皮的笑意,怎么看怎么可爱,想起电视剧中她与方多病的结局,明初心决定她的命必须得改,而且一定要大圆满结局才行。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竟是聊得十分开心,若不是宫女提醒太后还等着回话,昭翎都想留下来吃晚饭了。 晚上杨昀春来了一趟,告知前晚吹迷烟的人找到了,是慧妃身边的人,不过被抓前就掉进井中淹死了。 杨昀春特意指出,慧妃出身二流世家吴家,而吴家这两年发展很快,慧妃也比较受宠,所以没有确凿证据前最好不要得罪。 至于慧妃这样做的目的,据轩辕萧猜测,除了想给她点儿教训,报复她拿了钱不办事,最大的可能还是为了皇嗣。 明初心能怎么办,无权无势只能夹着尾巴做人,等她哪天有足够实力了,她一定要让他们知道她的厉害。 杨昀春离去时,明初心除了告知他明天就要走了,还让他去取了一样东西。 转眼就是大年三十,宫中一早就忙碌起来,昭翎请过安后就来找明初心玩,明初心则是在收拾东西,马上好就要离开皇宫了,这宫里除了景色美一些外,处处透露着虚伪压抑,她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昭翎则是羡慕她能出宫去玩,能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耐不住她眼神中的渴望,明初心在见到皇上时,提出带昭翎公主到天机山庄游玩,理由是公主身体瘦弱,而天机山庄有让她身体康健的机缘。 皇上十分痛快的应了下来,都没再多问些什么,看来昨日的晴天霹雳还是很有效果的。 夜晚的宫宴明初心没有参加,而是早早就带上面具,坐在方府的马车上等着离开。 当满天烟花落尽,方则仕把有些昏昏欲睡的昭翎抱上马车交给了明初心,然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城门,连夜踏上了去往天机山庄的路途。 天机山庄离京城并不远,快马加鞭半日就可到达,以前一早就到了,这次为了照顾明初心与昭翎公主,一行人直走到中午才进了门。 何晓慧是个大气爽朗的女子,对明初心十分热情,把几人迎到屋中坐下后,才知道跟在她身边的小女孩是昭翎公主,也是吓出一身冷汗。 明玄仙子会来是方则仕提前递了消息的,公主却是临时起意,且是秘密出行,方则仕没来得及说,直到屋内没外人才说了出来。 再次见过礼后,方则仕介绍了其它几个人。 何晓凤是天机堂二堂主,也是何晓慧的三妹,与明初心年纪相仿,人很活泼,也果然如剧中那样喜爱美色,眼睛不住的往明初心和杨昀春面上扫,明初心倒是没觉得如何,倒是让杨昀春十分不自在。 第10章 到天机山庄做客 方大人的独子方多病,果真很多病,十来岁的孩子脸色蜡黄,身形瘦小似七八岁的孩童,出行要靠轮椅代步,只是眼睛大大的,望着明初心闪闪发亮,很有神采。 明初心看得心疼,不等其它人说话,就已摸了摸他的头,把手放在他的脉搏上。娘胎里带出来的病,看来是有仔细调养过的,若用猛药激起体内的生机或可让他如正常人一般生活,只是要影响寿数。当然,如今她来了,他可以不用折寿吃苦了。 最后一人是徐之琵,何晓慧的师兄,二十七八的年纪,文雅持重,相貌端方,明初心看得心头一热。 天啊,琵公子,这是让她赞叹不已却又感慨无缘得见的美男子啊。 虽然他在电视剧中没有露面,但在原着中这也是一位惊才绝艳的人物啊,他行走江湖遇险被佛彼白石所救,为报恩双腿残疾的他独自镇守一百八十八牢中的龙王棺,重情守诺,武功及机关之术都是一绝,很是让人钦佩。 何晓慧打断了明初心的思绪,“仙子刚给小宝把脉,不知结果如何,小宝这病请了不少神医,可也将将调养成现在这样,仙子可用更好的办法?” 当娘亲的自是盼着儿子好,何晓慧眼中满含希望,明玄仙子既有神仙手段,治她儿子的病应该不在话下吧! 明初心果然没让她失望,点了点头道:“何堂主放心,我与你家小宝有缘,此次也是为他而来,不知何堂主可听说过一味奇药,叫观音垂泪的?” 所有人都是一惊,何晓凤拉着明初心衣袖热切地道:“这药自是听说过,我们也找过,可没人知道在哪,仙子你手里有这种神药是不是?” 明初心微笑:“这药我手里可没有,不过知我知道在哪里,至于想取药吗还需要一些人帮忙。” 说完从杨昀春那里拿过一个卷轴,“观音垂泪就在前代芳玑王的墓中,民间称之为一品坟,这是大内收藏的墓地建造图,里面机关无数,且因是南胤工匠所造,与中原又十分不同,若想在不破坏墓内机关的情况下取出灵药,应该难不住何堂主吧。” 何堂主一把拿过卷轴,又感觉失态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明初心,然后打开看了两眼就递给了琵公子,琵公子看了好一会儿才对何晓慧点了下头,又转头对明初心道:“不知这些图纸可否交给在下研究几日,想破除机关不难,但要不破坏或是恢复原状却是不易。” 明初心看了眼有些担心的杨昀春道:“琵公子尽可拿去看,关于入坟之事我已知会过皇上,皇上旨意有二,一是不能破坏墓地,扰了亡者清静,二是不能把墓内一切及出入之法泄露出去,我相信琵公子的品性,那就请琵公子与我等一同入墓了。” 琵公子应下,明初心又拿出两封信交由何堂主道:“若要入墓还需两人相助,请何堂主想办法把这两封信交到李相夷与笛飞声手中。” 何堂主更觉惊奇,不知这事与这两位江湖大人物有何干系,但想到既然是明玄仙子安排好的,倒也没有多问,叫人进来安排了下去。 把重要的事情都安排好,明初心就放松下来准备享受古代生活了。 午睡过后,明初心给自己化了个邻家女孩妆,就带着公主,拉着何晓凤与方小宝一同逛街去了,穿到这方世界十来天,一直就在皇宫胆战心惊的呆着,如今自由了,手中又有银子,她要出去吃,她要出去浪,她要去买买买。 除了何晓凤经常出门在外行走,其余三人都是土包子进城,看什么都新鲜,青梧城又是大熙三大城池之一,向来十分繁华。 这一路上舞狮杂耍多不胜数,明初心更是个爱热闹了,见不少小孩子望着糖果摊子流口水,便买了一大袋子糖果,哄小孩子说拜年话,说得好听就奖励几颗糖,引得一群小孩子围着她转,后又领着他们做游戏,四人竟和一群孩子玩得不亦乐乎。 渐渐退出人群,看昭翎与小宝和一群孩子玩耍,两个大些的孩子推着小宝跑,昭翎细声细气地指挥,明初心笑眯了眼,孩子就应该有些孩子气,这样顺眼多了,原先那小宝就是个小苦瓜,昭翎就是个小大人,怎么看怎么别扭。 何晓凤捅了下明初心,“没想到你这个人倒是挺好心的,不过那可是公主,皇上唯一的独苗,你不怕出点儿什么事担当不起啊?” 明初心白了她一眼道:“你又不是没看到杨昀春不错眼珠的盯着,能出什么事,要出事也是他护卫不力,与我也没关系。” 何晓凤惊奇的看了她一眼,“没想到你这个家伙还是个心黑的,杨昀春跟着你可真是倒霉,不过坏得我喜欢,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那你以后别叫我仙子,就叫我初心,我叫你小凤,这样可好。” “那自是极好。问一下,你本来长得挺美的,为何化成这副姿容,是有什么仇家吗?”何晓凤问出憋了许久的疑问。 这明玄仙子初见时,明明长得极美,又仙气飘飘的,怎么下午出门时,这眼睛也小了,皮肤也黄了,还长了一脸雀斑,比她们天机山庄漂亮点儿的丫鬟都不如。 “仇家目前没有,但以后肯定少不了,而且行走江湖我这样的才方便,如今我有朝廷护着,等事情了结了,我就要一个人生活了,所以一定要做多手准备。”明初心虽然没什么城府,但一个人来到这方世界,她自然要为日后多做些打算。 她用天幕改命,等于把自己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且她注定会动到许多人的利益,找她麻烦的人肯定少不了,所以她想在这方世界生活得逍遥自在,随心所欲,必须得有一定的实力和背景,当然,也可以多几个马甲。 至于提升实力,她只能慢慢积累,而背景吗,就要想办法多交朋友多抱大腿了。 第11章 抱到一条大腿 “原来你这么胆小啊,别怕,既然你是我何晓凤的朋友,以后我护着你。”何晓凤很是义气地拍着胸脯。 明初心抱住何晓凤的腰蹭到她的怀里撒娇,“那以后我可就要仰仗你了。”这是第一个说要保护她的人,明初心心头暖暖的。 若说何晓凤是明初心交到的第一个朋友,那何晓慧则是她抱到的第一条大腿,大粗腿! 在明初心撤了方小宝的苦药丸子,而是改用金针刺穴,并让他安然入睡后,何晓慧对她更亲近了几分,而在得知她想开间酒楼和酒坊,并有心在青梧城买房置业后,十分热心的给出不少建议,最后干脆亲自带着她去挑选,只一天功夫,酒楼、酒坊、一座四进的大宅子,还有一百亩良田就敲定了。 然后明初心迷迷糊糊的过了五天,酒楼开张了,酒坊也营业了,院子配了十来个仆役,田地也租出去了,明初心还没想明白酒楼生意要怎么打理呢,一叠地契身契等文书就塞进了她的手里。 何晓慧笑得开朗大气,“妹子别想那么多,这些事啊姐姐熟,听姐姐的没错,保管让你不了亏。这几个掌柜和管家都是口碑极好的,你就先用着,不顺手日后慢慢换,以后想做什么生意,尽管来找姐姐。” 明初心笑眯眯点头,确实,论投资理财,何堂主当之无愧的女中豪杰,自己以后的日子想吃香的喝辣的,绝对要仰仗她才行,这条大粗腿一定得抱。 乐得不用自己动脑了,明初心除了与何小凤带着两个孩子疯玩,就是研究自己吃香喝辣的大业去了。 天机山庄的新年过得热热闹闹,云隐山上的新年却过得极为冷清,不过漆木山两夫妻却仍十分高兴,毕竟徒弟几年没回来了,难得今年回了家。 师徒二人月下小酌,李相夷突地放下酒杯,飞身拔剑于月色下舞起剑来,他的剑势灵动如风,劲力凝而不发,身形潇洒飘逸,于落叶间翩翩飞舞,却又片叶不沾,一剑扬起落叶随剑风飞至半空,又形成一阵叶雨纷纷落下。 一招“小楼昨夜又东风”后,他拿起桌上的酒一口喝下,只觉得胸中累积了几日的郁气尽数消散。 只要师父师娘无事,师兄的尸体他自会讨回,事情也定会查个清楚,至于其它有错就罚,无错就算了,毕竟没发生的事情又何必在意。至于天幕,就当个故事在看吧。 漆木山见徒弟已经想明白了,心下高兴,“你也守了我十日了,明日就下山去吧,四顾门内还有一堆事等着你呢,还有与那乔姑娘好好谈谈,你啊,该服软的时候也要服软,不要学我和你师娘,倔脾气一上来就吵架分开,白白浪费了几年光阴。” 李相夷点头,随即道:“我不放心师傅,我再多待一天,明日就是明玄仙子施展天幕之术的日子,我看完再走。” 金鸳盟内,笛飞声接到一封来自天机山庄的信,打开一看,信却是明玄仙子所写,内容是约他私下里见面的,还特意强调带上两个人,关键是说李相夷也会来,这倒让他有了些兴致。 阎王寻命进来道:“尊上,事情都查明白了,是丁允和万仞山二人私下命人布置了雷火,不过他们拒不肯说是受何人指使,都服毒自尽了。这批雷火出自江南霹雳堂,是一伙南胤人订制的,其它还没有头绪,不过我觉得像是有什么人特意抹去了痕迹。” 笛飞声目光转冷,能在他眼皮底下搞鬼,又能收尾做得天衣无缝之人,自然不会是一般人,至少地位绝对不低,他信得过三王与无颜,那就只有圣女角丽谯了,会是她吗? 抬眼正对上阎王寻命的目光,笛飞声看出他与自己有着一样的怀疑,“先派人盯着她,还有我最近要出去几天,盟内事务暂由你打理。” 正月十一,人们早早就聚集到一起,准备好瓜子泡好了茶,呼朋唤友等着天幕再现,比起上一次的惊慌忙乱,这一次都明显做足了准备,只不过,他们忘了要准备一条手帕。 巳时一到,明初心登上了一个小小的祭台,其实她在哪里都能放出天幕,不过有祭台会比较有仪式感,当仙子就要有当仙子的排面,所以她还是求人弄了个摆在了院中。 〖天空中又出现了水面,然后渐渐平静,一片灰色的衣角出在镜面中。 无了大师扶起了晕倒的李相夷,摸了下他的脉搏被吓了一跳,眉头深深皱起,立即把人背了起来。〗 【禅房内,无了大师在李相夷身上头上插满了金针,然后又将内力输入他体内,李相夷吐出一大口黑血,缓缓睁开了眼睛。 “和尚,你又用这梵术,把我从阎王爷那里抢了回来。” “嘿嘿,老纳何德何能,是李门主你命不该绝呀。”无了大师叹了口气,一边泡茶一边道:“李门主全身筋脉寸断,碧茶之毒亦早就蔓延至全身,若非你身负绝世无二的内功心法扬州慢,护住了心脉一丝生气,老纳也是回天乏术啊。” 李相夷接过茶杯,望向杯中那张有些变化的面孔,听无了大师接着道:“梵术只是续经接脉之法,金针也只能将你入脑的碧茶之毒引出,无法真正解毒,老纳挽回不了李门主这一身绝世功夫,只勉强为你留下了一成内力。” “这数道金针也让你受尽了折磨!你的容貌和身形会日渐变化,日后怕故人相见也难识了。”说完长长叹了口气。 李相夷饮尽杯中茶水,哀伤且有些认命地道:“李相夷已不是李相夷,这可是命数!” 无了大师劝他,“李门主伤在三经,还请尽快回到四顾门,请门下和江湖好友相助寻找救治之法,否则恐怕年寿难永。” “和尚,我还有多久可以活?” “还能勉强支撑十年。” 李相夷轻笑了下,“十年,你帮我向阎王爷讨回了十年的命数,不亏,不过还请和尚违心帮我打个诳语,日后要是有人问起来,你不曾见过李相夷,世上亦再无李相夷,还有四顾门。” “我也不可能会回去的。走了!”李相夷下定了决心,起身就要离去。 第12章 李相夷蜕变之苦 无了大师急忙劝解,“李门主,你年纪轻轻,却如此放任身殒,岂不是太可惜了,况且那碧茶之毒已存于你肺腑之间,必会时时折磨你,万一哪天强压不住再次入脑,你恐怕会为幻觉所困,最终…” 李相夷闭了闭眼,已经想像出那样的结果了,“最终成为一个疯子。疯着死很好啊,无知无觉,也无甚可惜。” 无了大师难掩惊讶,“老纳不知李门主心中想要逃避什么,为何如此决绝要去?” 李相夷却是看到墙上挂着的禅语,“一念心清净,莲花处处开”,立时心有所悟,“和尚,你这个禅语好得很啊,了悟了。” 李相夷推门走了出来,无了大师不甘心,高声叫道:“李门主!” 李相夷回过头来,轻声道:“李相夷已葬身东海,从此这世上只有李莲花了。”】 “碧茶之毒!”笛飞声疑问的目光望向药魔,他本以为李相夷中毒并无要紧,毕竟扬州慢乃至纯至和的内功心法,有疗愈解毒之能,李相夷所中之毒或许会扰乱他一时,却终将被他化解至排出体外,谁知却是碧茶之毒,药魔研制出来的天下第一奇毒。 药魔冷汗涔涔,慌张道:“这…属下也不知怎么回事啊!” “这毒药你可曾交给他人。”笛飞声的声音很冷,药魔更慌张了,目光望向了角丽谯。 角丽谯理直气壮,毫无一丝心虚,“尊上,四顾门都要攻打我金鸳盟了,阿谯自是要做出应对的,我也是为尊上分忧啊。” 笛飞声一把抓住角丽谯的脖颈,怒道:“为我分忧,你可曾事先禀报,盟中大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自做主张,还有,你真就只是下毒这么简单吗?” 雪公忙跪下求情,“尊上息怒,圣女虽有错,但也全是为了盟中着想,还请尊上开恩。” 笛飞声冷哼一声,松开了手,看来真的可能是她,那倒不急于一时,他倒要看看角丽谯究竟想做些什么。 四顾门内,云彼丘披头散发,望着牢房墙上那一个四方的透气窗子失神,碧茶,竟然是碧茶,阿谯你骗得我好苦啊。 〖天幕之中再起变化,已经换了一身粗布长衫的李相夷站在了一家当铺门前,踌躇了一会儿,他抬脚走进当铺,把一块精致的牌子递了过去,那掌柜的看了两眼,往桌上一放道:“活当五十两,死当一百。” 李相夷苦笑,“活当吧!” 拿着银子走出当铺,李相夷自嘲道:“原来赐生则生、赐死则死的四顾门门主令也只值五十两啊,也是,四顾门不在了,门主令就是一块废铁,又不是金的玉的,能值五十两就不错了。” 回头又望向当铺,眼神中有一丝不舍,又有一丝期待,不舍是因那令牌代表着他的理想与骄傲,期待则是盼着哪一天四顾门旧人看到令牌,知道他还活着,会循着线索找来吧。 李相夷来到一个小渔村,找了人把海岸上金鸳盟被海浪卷到海边的船楼拖到了村旁,然后简单整理了下住了进去。 他喝了几天药,外伤好了些,然后他去了一座云雾缭绕的山上,可只走到半山腰,他就看到一座墓碑,上面写着“先夫漆木山之墓”,李相夷心中大恸,一口血喷出,昏死在墓碑之前。 时间又来到了晚上,墓碑前的李相夷动了动,醒过来的他扑上去抱着墓碑大哭,“师父,是弟子不孝,没能保护好师兄,又气死了你啊!” “师父,你放心,我一定会寻回师兄的尸体,把他葬在你的左手边,然后弟子就下去向您赔罪。” 李相夷哭了许久,直到天明时,才把筋脉中窜上来的碧茶之毒压了下去,又重新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这才晃晃悠悠的离去。〗 天幕之下,李相夷不自觉抓紧了师父的手臂,虽说师父活生生就在眼前,但他见到那墓碑之时仍是觉得一阵后怕,还好他回来了,还好师父无事,否则他怕真的只能以死谢罪了。 漆木山很忙,他要一边忙着安抚泪眼朦胧的老伴,一边安抚抓着他不放的徒弟,“放心放心,那仙子不是说了吗,这命劫过了就没事了,我这不好好的吗!” “还有相夷你,万不可胡思乱想,哪怕为师真不在了,你也要好好活下去,你师兄的尸身哪怕找不回来,那也不是你的错,师父早就和你说过,我对你最大的期盼,就是要你好好活着。” 岑婆却不放心,对李相夷嘱托道:“相夷,日后若是能遇见那明玄仙子,你问问看你师傅这劫有没有过。” 李相夷终于点了点头松开了手,对,他一定要去见一见那个明玄仙子,把这些事都问清楚。 天幕停了有一盏茶,明初心不断在脑海中过滤着一堆影像,这些不是电视剧中的,而是天道塞给她的。当这方世界诞生后,天道曾经把每个人的人生都演化了一遍,电视剧播出的是主要部分,而其它的部分则由天道按一定规则给补全了。 然后天道才发现这方世界有太多悲伤,太多遗憾,根本延续不下去,建造这方世界可以靠电视剧的粉丝愿力来,运行这方世界却要由这方世界的人自己有足够的愿力才行。 于是它找了明初心来,把上一世的影像丢给了她。 明初心只得苦哈哈找一些需要的东西补足电视剧中的不足,把故事展现得更圆满。 电视剧主要讲的是十年后的李莲花,他这十年的蜕变却没有太多描绘,明初心却觉得应该让世人知道,是什么样的经历,什么样的磨砺,才让从不饶恕该死之人的李相夷,蜕变成饶恕一切的李莲花的。 〖天幕中,一道瘦削的身影浮现,李相夷穿着一身孝衣走进屋内,却一口鲜血喷在床上。他满腔怨恨的拍打着床铺,发疯般把床上的东西都扔到地上,黑色的毒素又一次爬上了他的脖颈。 李相夷只得收敛心神,打坐运功把毒素压了下去,然后平静下来,无奈地叹了口气,下床一件件把被褥捡回来铺好,再一头倒下去。 第13章 莲花初长成 时间似乎来到了冬日,李相夷坐在床上,身上披着薄被,咳得越来越厉害,一个汉子推门进来,摸了下李相夷的额头吓了一跳,忙跑出去找人。 过了一会儿后,一个老者进来给李相夷灌了一碗药,然后对跟来的汉子道:“二牛,你看着点他,两个时辰烧退了就来找我,退不了就给他换身衣服,埋山里面吧。” 老者离去,二牛似是也害怕李相夷就这以死了,不住给他喂水,还找来柴火把屋子烧暖了,边烧边嘟囔道:“我也不知道你叫啥,你最好别死啊,死了被丢到山上,可就成了孤魂野鬼了。” 许是李相夷听到孤魂野鬼有了反应,他睁开了眼睛,在被高兴的二牛喂了一大口水后坐了起来,缓慢的调动着内力,渐渐的,身上出了不少汗水,也恢复了点儿力气。 李相夷挣扎着拿出一块银子和一张纸道:“多谢二牛哥,如果我死了,请二牛哥把我的尸体送到纸上所写的地方。” 二牛双手乱挥道:“别,这活我干不了,我不认识字,你还是好好活着吧。” 李相夷愣了一下,苦笑道:“看来我想死也是不行的了。” 冬去春来,李相夷挥着锄头在种地,边上一个婶子指指点点:“不对,这里的坑要再深些;还有石块要挑出去…” 以前总是指挥别人的李相夷被指挥得团团转,却陪着笑脸不住应是,很是感激婶子肯放下手中的活来教他种地。 村道上一群人跑来,说是二牛进山采药摔伤了,腿上被划了个大口子,血怎么都止不住。 李相夷顿了下,想起二牛对自己的帮助,终是没忍心放任不管,跑上前去拔开众人,在二牛的腿上点了几处穴道,血很快就止住了,然后叫人找来木板把断骨固定,一手轻抵二牛后背,扬州慢内力运起,不一会儿,二牛的呼吸就平稳下来。 村里的郎中被人叫了过来,摸了摸二牛的脉象,给李相夷竖了个大拇指道:“不错,这位兄弟治伤手法不错,二牛这条命算是被你救回来了。” 李相夷一回到屋内立即吐出一大口鲜血,捂着心口挪到床上躺了下去。 画面转换,有一个老头抱着个小女孩让李相夷治病,李相夷苦笑着把小女孩断掉的胳膊接好,又给小女孩输了点儿内力,小女孩的疼痛减轻便不怎么哭了,老头留下一篮子鸡蛋高兴而去。 而在他们离去后,李相夷再也掩饰不住痛苦的神色,显然,他妄动内力,让毒素不断侵蚀他的身体。 时间应该过了三年,李相夷已经脱去了孝衣,穿上了一袭青衫,不知何时,他已褪去李相夷那满身的锋芒,整个人变得温雅淡漠,与原本的他大相径庭。 他又来到了当铺门前,拿着鼓鼓的荷包,却在门口犹豫了起来,最终他并没有进去,而是转身离去,来到一架四匹拉着的二层小楼前,架着马车缓缓沿着官道而去。 细看那小楼,却是那船楼加了底部和轮子,倒是十分巧妙的心思。 画面又是一变,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李相夷看到眼前有个黑影在空中飘着,他喝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影却是不答,随着李相夷的目光不停旋转,李相夷又问了两遍,见他不答立即劈出去两掌,桌椅翻到之声响起,李相夷似乎回过神来,眼前的黑影也消失不见,不禁一阵后怕,“看来不知不觉,毒素竟已入脑了,难道真的要变成一个疯子?” 李相夷推开了房门,一步步走进了雨中,似是让大雨浇灭他心头的慌乱,浇灭他心头的不甘。 不过显然李相夷不是个认命的人,他来到一家药铺买药,那掌柜的大惊,“虎掌,还是一整株,那可是剧毒之物啊,你是做什么的,怕不是要拿去害什么人吧。” 李相夷呆了一下,忙道:“当然不是,掌柜的你可不要乱说,在下是位游医,擅长以毒攻毒,这虎掌呢虽是剧毒,但入药得当,却是有奇效的,连御医偶尔也会用到,否则你这药铺也不会卖不是。” 掌柜狐疑地望向李相夷,李相夷微笑点头,又说了一些用到虎掌的药方,终于让掌柜相信他是个大夫,这才把药卖给了他。 回到莲花楼内,李莲花收起脸上那无害的笑意,神色凝重的处理着虎掌,然后混着热酒把虎掌一口吞下,再打坐运功,直到一口黑血吐出。 李相夷嘴边泛起一丝微笑,“很好,不用每天见鬼了,我终于赌赢了。” 不知过了多久后,莲花楼门前挂上了一块牌子,上书《莲花楼医馆》,里面走出一位苍白瘦弱的年轻人,尽管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李相夷,但却不得不承认,在他的身上已找不出多少与李相夷相似的地方,英俊潇洒、锋芒毕露的江湖大侠如今只是个苍白瘦弱、悠然自得的市井游医。 他走到不远处的草丛中,从里面扒拉出一只小黄狗来,小家伙不知是吓的还是冷的,浑身都在发抖。 李相夷把馒头用水泡软了喂它,看它吃得欢,点了点它的额头笑道:“看你这脸饿得又瘦又长,跟只小狐狸似的,就叫你狐狸精吧。以后跟着我,养个人困难,养你我还是养得起的。” 画面又在变换,池塘边,李相夷静静坐在石头上,聚精会神雕刻一只木头簪子,从已显露出的形状看,他雕的正是眼前的残荷枯藕,别说,眼前池中虽呈凋敝之景,但细看却仍有一种凄美之相。 一只半大的黄狗在李相夷脚边静静的趴着,远远望去,人入画中,自有一种宁表淡泊之美。〗 天幕之上影像消失,不久后出现一位妇人,她哭得梨花带雨,“李相夷也太惨了,是谁给他下的毒,真该给他千刀万剐了。” 无了大师一脸感叹:“一念心清净,莲花处处开,李门主虽经历巨变,却能守得灵台清明,真是有大毅力之人!” 第14章 与方小宝对话 二牛开心的笑脸:“原来这里还有我的事呢,看来娘说好人有好报是对的,不过没了李相夷,我再摔下山谁来救我啊!”这笑脸又变成愁眉苦脸了。 方多病哭得小脸通红:“李相夷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了,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做错了什么,老天也太不公平了。” 明初心想了下,最终选定了方多病,虽然他就在自己的身边,但她想让世人对这个孩子多一些了解,下次天幕他的故事也将开始了,希望世人能对这个善良的孩子抱有更多的善意。 明初心:小宝,你为何哭得如此伤心,你可有什么想问的? 方多病:仙子姐姐,我不明白,李相夷那么厉害,怎么甘愿忍受中毒而不解,我娘说是毒就总会有解药的,不是吗? 明初心:因为李门主中的是碧茶之毒,这毒有天下第一奇毒之称,而奇就奇在它是最恶毒的散功药物,不仅散人功力,且会毒入脑髓,令人癫狂而死。 这毒既然针对内力而来,就不是靠内力能解决得了的,李门主内功心法独特,却也只能延缓毒发罢了。而不愿意自救,一是解药难寻,二也是他自责决策失当,害四顾门五十八位义士惨死,没有了活下去的意愿。 方多病:那五十八位义士的死怎么可以怪到他的头上,白院主也说了,为二门主报仇,他们是自愿的啊,而且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明初心:你会这样想,其它人却未必,世人通常是成功了皆大欢喜,失败了怨天尤人。四顾门这一战死伤惨重,自然要有人担责,命令是李门主下的,他自是责无旁贷。 其实门人悲愤之下口不择言的抱怨也是正常,关键是三门主怎么看,佛彼白石怎么看,乔婉娩怎么看。这些四顾门的元老,李门主最亲近的人,当他们都没有站出来力挺他时,这才是让人最为寒心的。 李门主伤重归来,耳听怨责之声,再加上他最亲近的人都给他定了罪,这让本就伤心自责的他如何承担。所以,他让李相夷死了,不是死于碧茶之毒,不是死于笛盟主的悲风催八荒,而是死于人心。 方多病:仙子姐姐,不该是这样的,四顾门里不都是大侠,他们不都是李门主的兄弟吗? 明初心叹了一口气:小宝,你觉得江湖正邪两道是如何划分的? 方多病:自然行侠仗义的侠客是正道,欺压良善的坏人是邪道。 明初心:你觉得江湖正邪两道是以人的人品和行为划分的,是吗?你只说对了一小部分,绝大多数时候,群体都是按“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八个字来划分的。 就如你方小宝,如果你是李门主的徒弟,江湖人定是认为你是正道少侠,人人追捧,可你若是笛盟主的徒弟呢,即便你什么坏事都不做,别人也会说你是小魔头,人人得而诛之。 你的出身天然的就决定了你属于哪个阵营,哪怕你心思阴暗,杀人如麻,只要事情没有暴露出来,你就是正道大侠,因为你是天机山庄的少庄主啊。 同样的,若你没有什么身世背景,可在行走江湖时,结交的都是江湖侠士,别人会认为你也是位侠士,哪怕你品性低劣。所以小宝你要记住,正道不一定都是品行端正之辈,也有一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魔道也不全是奸邪之人,也有磊落忠义之士。 所以即使是聪明至极的李相夷,他也做不到体察所有人心,不能保证门下每一个人都是品性高洁之辈。 江湖是很复杂的,比它更复杂的还有人性,人多是利己的,即使是好人也会做错事,甚至变成坏人。所以即使是亲兄弟也会阋墙,父子也可能反目。 方多病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发问:仙子姐姐,李门主是怎么中毒的,谁给他下的毒,你刚说的兄弟阋墙,是真的吗? 明初心一喜,这小家伙还挺会抓重点:是的,是他身边最亲近,最信任的人,世间伤人最深的不是敌人的夺命剑,反而是最亲人之的背后刀。 方多病的小脸上满是泪水,看得出他是真心在为李相夷难过:为什么,为什么好人会变成坏人,李门主肯定很伤心吧。 明初心:好人变坏的原因很多,可以是被引诱欺骗,也可能他原本就表里不一,欺世盗名,趋炎附势,还有些人甚至只是因为攀比嫉妒。 小宝不要哭,我知道你心痛好人的背叛的,世人亦最不能容忍名门正派变坏,其实只要是人就有劣根性,就有缺点,能真正心胸宽广,坚守本心的人是很少的。 至于李门主,伤心自是有的,其实最开始更多的是恨吧,被信任的兄弟下毒、东海孤军奋战、四顾门一夕之间的解散,苦等多日的无人来寻,心爱之人的狠心离去,哪一样不让他恨呢。 可生活还要继续,十年的光阴里,他遇到了许多更难更糟糕的事,让他觉得以前这些也不算什么,于是他学会了放下和宽恕,所以后来他不伤心了,而是开开心心,认认真真的活着。 方多病摇了摇头,显然这个年纪的他还想不明白这些。 明初心见小宝的思绪一时走不出来,而她们的对话还要继续,思索了下换了个话题:小宝十分仰慕李门主,视李门主为当世大英雄,其实大英雄只是个笼统的评价,如今李门主做为李相夷的三十年光阴已过,不如我们来评判一下这位大英雄的功过可好?。 方多病点了点头,眼中充满着好奇。 明初心:众所周知,李门主俊美冷峻,孤僻狂傲,聪慧绝伦,身怀三种独门绝学,婆娑步身法,相夷太剑剑法、扬州慢心法,十五岁战败当时的天下第一血域天魔,十七岁成立四顾门,二十岁时一统武林,成为武林盟主。 短短五年时间,名望、权势、财富、友情、爱情、自信、健康…可说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普通人最渴望的一切他都得到了,他以少年天才之姿,站在了一个世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第15章 论李相夷功过 说起其功有三,一是战败血域天魔,重振中原正道武林之威,使周边几国武林宵小不敢踏入中原为恶; 二是当上了武林盟主,结束了江湖混战,让各门派得以休养生息,弱小的帮派也能不断发展; 三是成立了四顾门,并与朝廷达成协议,百姓的事朝廷管,江湖的事百川院管,让武林也有法可依,让江湖有了秩序。 方多病眼睛亮晶晶,不住点头,已忘记要哭了。 明初心暗笑,你是李相夷的粉,我也是啊,不过姐比你有深度多了。 明初心:至于要说他不好的地方吗,那就是太过耀眼了,有时天赋太好也是原罪。 这人呢,只有离得太阳远些,才会觉得阳光很舒服,但若离得近了,却也难免被它灼伤。 外人眼中李门主是大英雄,他身边的人怕不这样看。他骄傲自负,不可一世,他说的话不容置喙,他决定的事不容反驳,他曾狂妄的说四顾门没了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没了李相夷。 他精力充沛不知疲倦,每日不是在匡扶正义,就是在匡扶正义的路上,但他却从没有问过那些追随他的人累不累,他们是否有自己的生活和步调,是否还能跟得上他。 方多病不解:仙子姐姐,这也能算是缺点吗? 明初心哈哈一笑:有些人觉得算,人们不常说过钢易折,树大招风,所以年轻人要学会谦恭忍让、韬光养晦吗。 不过我也不认为李门主有什么错,他只是缺少时间。 四顾门是个只成立了三年的门派,成立之初,门中主事的人中最小的李门主十七岁,最年长单孤刀二十四岁,他们着实年轻了些,虽然门派发展很快,但都缺少经验。给他们一些成长的时间,这些问题都会慢慢解决的。 李门主随着年纪的增长,慢慢会明白,他能凭着一腔热血开山立派,但管理门派和让门派长久发展,靠的却是众人的力量。他想建立一个公平有序,锄强扶弱,比之前更好的武林,他只是一个领头人,还需要调动整个武林人士,共同齐心协力才成。 方多病:仙子姐姐说得太好了,我要快点儿好起来,然后拜李门主为师,长大后像他那样匡扶正义。 明初心:好,小宝一定能达成所愿望的。 我们说回天幕中的李门主,他需要时间成长,但却没有这样的机会,一次失误和背叛,让原本光芒耀眼的他一夕之间失去了所拥有的一切。 好友背叛,战友身死,兄弟质疑,百姓怨怼,四顾门解散,再加上爱人离去,碧茶折磨、功力尽失…这些打击让他怀疑自己,怨恨自己,然而李相夷的骄傲自负,让他宁愿让自己去死,也不想让人看到他如今这副样子,所以他改名做起了李莲花,当然在最初他不是放下一切,而是放逐了自己。 不过李相夷就是李相夷,即使从神坛跌落,他并不是默默忍受,或是绝望哀戚的活着,而是真心参悟了“一念心清静,莲花处处开”的真谛,在一片淤泥之中真正开出一朵莲花来。 他能反思过往,得见众生,懂悲悯,学会了宽容,进而无欲无求,固可宠辱不惊; 他以游医身份游走于万里河山,得见天地,知敬畏,变得谦卑有礼,进而无私; 他开始遵从心之所往,得见己心,明归途,所以豁达乐观,向死而生。 小宝,李相夷固然不错,李莲花也是很好的。接下来就是属于李莲花的故事了,李莲花的好你要用心去体会了。 方多病点了点头,但小小少年仍是愤懑难平,忍不住问道:仙子姐姐,李相夷在受苦受难时,他的那些朋友兄弟们都是怎样的,真就没有人找他吗?四顾门…肖大侠为什么解散四顾门,我想不明白。 明初心想了下,天幕之中方多病的身形隐去,一幅画面展开。 〖两个身穿百川院门派服的男子拿着张画像在一个小渔村内行走,其中一人见到个抱孩子的妇人,便拿着画像问她是否见过画上的人,妇人摇了摇头,她显然没有仔细看,只想让他们快点儿离开,她可不想招惹这些江湖人。 另一人则是懒洋洋道:“这天太热了,咱们还是找个凉快的地方吃点东西吧,这都找了多少天了,李门主要还活着早就回去了,这多半就是不在了。” 拿着画像之人也道:“其实我也觉得没必要再找下去,如今四顾门都解散了,院主真要把人找回去,你说这得多尴尬。” 两人渐渐走远,不一会儿,李相夷走来问那妇人道:“吴婶,吴叔何时进城,能否帮忙带些药物?” 原来李相夷近在咫尺,那两人只要晚走一步,或是多问上一句,他们就能遇上了,只可惜他们终是错过了。 场景又变,百川院内,纪汉佛忙着处理手上的文书,对一旁的白江鹑道:“这事你去找彼丘问问消息,不行你就亲自跑一趟吧。还有,通知石水,监察司转过来的案子要尽快解决了。” 白江鹑一一应下,犹豫一会儿道:“东海那边传来消息,没有找到门主的下落或尸身,金鸳盟那边传来炎王白帝的消息,急需人手去查,你看…” 纪汉佛顿了一下,长叹一口气,“半年了,把人都撤了吧,跟紧金鸳盟的人,或许能有一丝希望。” 场景再换,一家酒楼内,肖紫衿给乔婉娩倒了杯茶,温声劝道:“阿娩喝口茶,我已派人到周边去探听了,下午就会有消息的,即使要找相夷,你也要先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是。” 乔婉娩神情憔悴,“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写那封信的,如果不是我,相夷也不会坠海失踪,紫衿,我好怕,好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见心爱之人落泪,肖紫衿忙递上手帕,温声劝道:“不会的,相夷武功那么高强,他定是被什么绊住了,汉佛刚传来消息,东海已经查了两遍,什么发现都没有,这也是个好消息了,不是吗!” 他那小心翼翼的神情,那满目的心疼与爱意已无遮拦,只盼眼前的人能认真看上他一眼。 你在为情所苦,我又何尝不是呢! 第16章 功德值涨了 只可惜乔婉娩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轻勾了下嘴角安慰自己,“是的,只要没见到尸体,相夷就还活着,我一定会把他找到的。” 明亮的光线变暗,一处宽敞的石洞中,药魔把几根金针从笛飞声身上取下,角丽谯温柔的拿着汤勺把药喂入昏迷不醒的笛飞声口中,脸上的神情却充满着不耐,“尊上昏迷这么多天了,怎么还不能醒来,你的医术到底行不行,要不要我再抓两个名医过来。” 药魔明显不快,但还是回道:“我已经为尊上把断掉的经脉都接上了,他这两日就会醒来的。” 果然笛飞声动了一下,眼睛也缓缓睁开,角丽谯高兴叫道:“尊上,尊上你终于醒了。” 笛飞声似是运功试了一下,药魔忙道:“尊上,您的经脉刚接好,还不能运功,至于您的内力也只能慢慢恢复了。” 笛飞声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重伤至此,李相夷也不好不到哪去吧!” 角丽谯美目流转,情意绵绵,绝艳的脸上带着一丝得意,“尊上,李相夷哪比得过您呐,他败在您的手上,已经坠海死了。” 笛飞声一惊,触动了伤势疼得直冒冷汗,却仍急切地道:“可有找到尸体?” “听说是尸骨无存啊!”角丽谯语调宛转悠扬,得意与幸灾乐祸之意再无遮掩。 笛飞声却没有她想像中的高兴,冷声命令,“派人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天幕的画面再度消失,继而显现的仍是方多病的面孔。 明初心:小宝,不是没有人找李相夷,只能说能力有限,天不遂人愿吧,至于其它的问题,后面会有答案的。 今天就到这里,半个月后诸位再会。 天幕关闭,不少人已是泪湿了衣裳,人们在诉说着李相夷毒发的痛苦与生活的艰辛,讨论着江湖的诡谲与无情,有人遥望怀念一代剑神李相夷的天人之姿,有人惋惜英雄末路,明珠蒙尘… 李相夷心头也是万般滋味,不过他现在没空去想,他在安抚师娘,岑婆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虽然相夷好好的就在眼前,但天幕中的一幕幕仍旧在剜着她的心。 “相夷,如果你真的到了那一步,你记得一定要回来找师娘,千万不能一个人受苦,也不能有那种自残的想法。师父师娘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自轻自贱,白白送死的。” 李相夷满口应是,漆木山也忍不住道:“相夷,不论何时你都要记往,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不管师父师娘或是其它人如何,你都要好好活下去。” 李相夷眼眶发红,恭恭敬敬跪下,郑重道:“师父师娘放心,弟子一定谨记二老教诲,绝不自轻生命。” “师娘,您就别哭了,您那泪水都要把徒儿我冲跑了!” 岑婆被逗得止住了泪水,嗔怪道:“跑什么跑,今日天色已晚,再多呆一晚吧。” 李相夷一呆,他本打算看完天幕就下山的,而且现在不过午时,但师娘发话了,师父也是满眼不舍,只得笑着点头应下,“好,今儿不走,我还没吃够师娘做的菜,还想和师父喝上两杯呢。” 四顾门内,乔婉娩哭得泪水涟涟,石水在一旁轻轻拍抚,纪汉佛与白江鹑和肖紫衿坐在一旁沉默不语,床上的云彼丘胸口中了一剑,此时气息奄奄。 好一会儿纪汉佛才道:“江鹑,彼丘应如何处置要由门主决定,你不可再冲动了。” 白江鹑别过了脸去,虽仍不愤却也没说出口,他气极之下刺了云彼丘一剑,谁知云彼丘却不闪不避,闭着双眼等死,好在他的剑偏了一点,否则云彼丘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 他当时气愤之下出剑,却并无杀人之心,云彼丘毕竟与他相交多年,又是受人蒙骗,门主并未中毒,四顾门仍在,不好的事情都没发生,云彼丘罪不至死,他虽气却也明白这个道理。 乔婉娩不知自己应是个什么心情,不是已经不爱相夷了吗,不是已经决定要分手了吗,可她为何心会这么痛,她后悔了,后悔不该轻言放弃,她明明还是爱着相夷的啊。 好在相夷如今并未坠海失踪,她也不必像天幕中那样苦苦寻找,只是相夷看了分手信,还会再接受她吗? 万圣道内,封磬快步而来,他那位主上看起来心情不错,封磬禀报道:“主上,慧妃那里失手了,目前得到的消息是明玄仙子已离开皇宫,而且公主也不在宫里,怀疑是与明玄仙子一道走的。慧妃派人打听了下,轩辕萧的爱徒突然被封为监察司副使,目前也不在京中。” 主上的语调中带着一丝兴味,“出宫了好啊,他们三人定在一起,派人去查,看看这杨昀春能不能拉拢下。把明玄仙子跟紧了,若是对大业不利,必须除掉。” 明初心则是回绝了何晓凤与方多病的追问,躲回了房间内验收成果,看着数字由1008变成,高兴得在床上不住翻滚。 她刚刚才发现,原来功德值会自己慢慢涨的,比如刘如京在剧中四顾门解散后,就离开四顾门去了马家堡,而在这里则是留在了四顾门过年,他在山下闲逛时救了失火被困的一家四口,改变了这家人家破人亡的命运,这个转变是受她影响所致,所以她也能得到功德点数,虽只有一点,但架不住长尾效应在啊。 当然现在她最高兴的就是可以拿到洗髓丹了,原主这副身体习武的资质实在一般,加之兴趣都在学医上,所以武功平平,虽然明初心一来就勤奋练功,可进步实在缓慢。 在她对天道不断的威逼利诱之下,天道答应开通兑换商店,能让她用功德值从里面兑换一些增长内力的丹药和各种药方,至于她提出的神兵利器、武功秘籍那就别想了,没得谈, 不过即使这样,明初心也很开心了,这总好过天道原本的安排,它本是要奖励她一本《痋术秘要》的,可她对养虫子没兴趣,还是武功实在。 第17章 与笛李初次见面 洗髓丹到手,明初心直接一口就吞了,然后打坐运功,内力游走三十六周天,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感觉了一下,顿时觉得一盆凉水当头浇下,好像没什么变化呀! 明初心:天道,你这洗髓丹莫不是个假货? 天道:洗髓丹可以拓宽经脉,你内力太浅,感受不到它的好处。 明初心:这东西不是该增长我的内力,助我成为当世一流高手吗? 天道:…你想多了,这世上哪有一蹴而就的事。 明初心:笛飞声不就是靠观音垂泪一下子增长四成内力的吗? 天道:他那是修复了内伤,恢复了功力。而且观音垂泪只对伤病有效,也增长不了内力。 明初心:那要什么药物才能增长内力呢? 天道:…等你有了十万的功德再说吧。 明初心失望地躺倒在床上,她真心觉得这个天道不靠谱,为什么其它人穿越就是各样秘籍宝物大放送,到她这里就抠抠搜搜,钱要自己赚,武功要自己练,什么事都得自己抗,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命苦的明初心呼呼睡去,梦中变成一位拥有绝世武功的仙女,能吊打李相夷加笛飞声的那种。 第二天一早就迎来了分别的时刻,方则仕要护送昭翎公主回宫了,在一起疯玩了多日,公主十分不舍方小宝这个小伙伴,拉着他的手哭得双眼通红,方小宝送出了自己心爱的弹弓,让昭翎妹妹在京城等他,他身体好了就去京城见她。 明初心望着那弹弓嘴角抽了抽,不知道皇上看到自己娇憨可爱的女儿打弹弓会是何感受,会不会想砍了她。却不知皇上根本没注意到那小小的弹弓,他见到自己瘦弱的女儿胖了一圈,脸也红仆仆的别提多高兴了。 送走了他们,明初心也和何晓慧、琵公子带着方多病出发了,至于想跟着的何晓凤则被勒令留下来看家。 一行人游山玩水,晃晃悠悠走了五天才来到朴锄镇,迎接他们的是无颜,笛飞声提前两天就到了。 明初心仍是一副邻家小妹的打扮,无颜是看见天机山庄的人,才找到他们的。 问清无颜是要带他们去客栈,明初心则是拉住了何晓慧,让她在镇子边上租了个院子,然后让无颜把金鸳盟的人悄悄带过来。 见到笛飞声的第一眼,明初心的嘴角就在抽,面前的人可一点儿也不像是笛大盟主,更像是阿飞,衣着低调不说,脸上还带着个只露出下巴的面具,显然她让笛飞声变成了个家喻户晓的名人,给他带来不少的麻烦啊。 笛飞声一身肃杀之气,望着眼前一行人开门见山:“哪位是明玄仙子?” 明初心忙走上前,笑盈盈道:“笛盟主早来了几日,恕我准备不周,还望见谅。” 笛飞声并不理会其它人,深深看了眼明初心,“你请本座来有何事,现在可以说了吗?” “还要等一等,李门主还未到呢。东院有三间屋子,笛盟主可带人先住下。” 笛飞声不再说话,带着无颜与四象青尊夫妻离去。 方多病撇了下嘴,拉着明初心的手小声问:“仙子姐姐,这就是笛飞声那个大魔头啊,真是没礼貌!” 明初心惊讶,这两人还真是天生的冤家啊,总之见面就是不对付。 “你记着离他远点儿,还有千万别当着他的面叫他大魔头,否则他真的会打你的。”明初心慎重警告方小宝,这是笛飞声,可不是内力被封住的阿飞。 众人洗漱休息,晚饭后李相夷一行人也到了。 望着眼前英俊冷傲,鲜衣怒马的红衣少年,明初心星星眼看呆了,天啊,这就是她的男神,是她日思夜想的花花…的前身,真是太帅了,真人比天幕上的他还要帅,让她觉得能看他一眼,到这方世界当牛做马也值了。 李相夷则对眼前少女这副花痴样子很是不耐,冷冷问道:“何堂主,不知哪位是明玄仙子?” 何晓慧也很惊讶,明玄仙子这是看上李相夷了?看了眼跟在李相夷身旁的乔婉娩,上前拉了拉明初心,让她回过神来。 明初心这才看到李相夷身边的人,不仅有她指名要来的石水和刘如京,还有乔婉娩,心竟隐隐抽痛起来,想来没有李相夷失踪那十年,乔婉娩也不会与李相夷分开,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自己只能祝福他们,男神果然是只能远观啊! 看明初心又陷入自己的思绪里,脸上还是掩藏不住的失意,何晓慧只得出声道:“李门主,久仰了,这位就是明玄仙子。几位远道而来,不如先去梳洗一下。另外笛盟主也到了,一会儿再请各位前来议事。” 李相夷皱了下眉,眼前穿上花痴就是明玄仙子?也太名不副实了吧,但他连夜赶路确实累了,便先下去洗漱歇息。 明初心收回目光,刚恋爱就失恋了,她好命苦啊。 何晓慧轻轻把明初心揽入怀中,拍着她的后背劝道:“妹子别难过,这天下青年才俊大把,姐姐定会给你找个好的。” 明初心苦笑了下,理智回笼觉得自己很奇怪,自己的情绪真的很没来由,她是为李相夷而来,她是喜欢李莲花,可她也没奢望要与他产生感情啊,那自己刚刚的样子是要闹哪样。 啊!啊!啊!她好丢脸啊。 重新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明初心拍了拍何晓慧的手,“晓慧姐,你放心,我没事的。我这人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小宝,你刚刚看到李相夷了没,怎么样,高兴不?”明初心笑嘻嘻转向了方多病,又回到了她先前没心没肺的样子。 方多病先是高兴了一下,转瞬间又变得很失落,“他刚刚好像没有认出我,他会不会把我忘掉了。” “…他还真忘了,不过姐姐我有天幕,我会让他想起你来的。”她只是想利用小宝转移下话题,结果戳到小朋友痛处了,明初心也觉着有些尴尬了。 把脸上的妆容洗净,重新恢复成翩翩仙子的模样,明初心才让杨昀春把李相夷和笛飞声请过来,四个代表着四方立场的人物,坐在桌前开始谈论聚在这里的目的。 第18章 李相夷与笛飞声欺负人 再次见到明初心,李相夷和笛飞声都愣了一下,眼前少女肤若凝脂,眉目如画,犹如朝露般给人一种通透之感,与初见时那个普通少女可谓天差地别,这位仙子倒是个有些能耐的。 明初心显然不知道华国四大邪术之一的化妆术给她披上了一层神秘的外衣,她正在绞尽脑汁想怎么搞定眼前正邪两道的大佬。 明初心给三人分别满上一杯茶,李相夷倒是先开口了,“李某有个疑惑,还请仙子言明,仙子的推演之术为何选定在下?” 当然是因为你是电视剧主角啊,这方世界也是因你而生呀! 不过这个答案不能说,明初心选择使用忽悠大法,“李门主天之骄子,乃是天机所指,本仙子也只是顺天而行罢了。” “那仙子所推演的李某之事可是有何依据?” “道家术法,非常人所能理解。”别问,问就是有壁,说了你也不懂,明初心世外高人范拿捏得稳稳的。 “仙子所推演之事所发生的机率能有几成?”笛飞声又问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十成。”这都是曾经真实存在过的,不论在电视剧里,还是在这方世界的形成过程中,明初心坦诚相告,希望他们能对她多一些信任。 笛飞声与李相夷对视了一眼,两人默契的没有再追问,李相夷问道:“不知仙子邀约我等前来,可是有何指教。” “我请两位来是想谈合作的。”明初心笑眼弯弯,努力释放出最大的善意。 笛飞声嗤笑,“仙子与李门主合作说得过去,与我这邪魔歪道有什么合作可谈的。” 明初心正色道:“据我所知笛盟主出身笛家堡,幼年之时曾被中下痋虫加以控制,几年前你虽逃了出来,但痋虫一直未解,而我知道解法,并愿意助笛盟主一臂之力。” 笛飞声的周身冒出森森冷气,隐藏多年的弱点被揭开让他气怒非常,“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你想要挟于我?” 李相夷与杨昀春也是满脸震惊,看对面怒意滔天的笛飞声,不约而同都暗暗做好了救人的准备。 明初心的心里也怕得要死,那宛如实质的杀意让她腿都软了,好在是坐着看不太出来。 回想了下剧中李莲花的应对之道,忙顺毛道:“我哪里敢呢,笛盟主是最不受威胁之人,我只是和你做笔交易罢了。笛盟主不愿大可离去。” 沉默了一会儿,笛飞声冷冷吐出两个字:“条件?” “本仙子想请笛盟主给我当一年护卫,保护我的安全。”明初心小心翼翼道,看笛飞声面色平静,悄悄松了一口气。 “哦,一年护卫,为何不是两年呢?” 明初心心中一喜,“其实我也希望是两年的,只是觉得手中的筹码不太够,若是你能答应,那两年?”明初心最后一句话带着点儿试探。 其实她不知道,笛飞声为人孤傲,又是高高在上的金鸳盟盟主,万人册第二大高手,谁人配让他做护卫,想都不必想。 果然她的话音刚落,笛飞声已拍案而起,抓着她的脖颈抵在墙上,恶狠狠道:“你痴心妄想,说,怎么解除痋虫,否则我要你的命。” 杨昀春要往前冲,却被李相夷拦住,“笛盟主有话慢慢说,何必动粗呢。” 笛飞声却根本不理会李相夷,手上用力,誓必要个答案。 窒息的感觉让明初心十分难受,一言不合就动手,不错,这很笛飞声! 笛飞声既然如此难搞,她就要用点儿外挂了。心中默默呼唤天道,口中艰难道:“你护我周全,我自会带着你去寻找解痋之法,你自己是不行的,且天道所限,我不能说。” 笛飞声的手缩紧,“哪有什么天道限制,是你不愿罢了,看来你想试试本座折磨人的手段了!” 明初心艰难道:“别,别,我说,我说。” 笛飞声的手这才松了些,“说吧!” “痋术乃是南胤国的秘术,笛家堡堡主也只会一些皮毛,要解你的痋虫,要用到业火痋。南胤灭国后,业火痋被封入罗摩鼎中,需四片罗摩天冰才能打开。” “罗摩鼎在哪里?” 明初心刚想要说,却突听一声巨响,熟悉的麻痹感觉袭来,呆愣中感觉有只手拉了自己一下,然后几块瓦片落地声响起。 等她回过神来时,只见屋子被雷电击穿了个大洞,满屋都是灰尘,地上散落着几块碎瓦,李相夷站在自己旁边拉着自己的胳膊,三人都是一脸震惊的望着自己。 感觉到鼻子有液体流下,明初心用手一抹,竟然流鼻血了。 李相夷塞过来一块手帕,明初心赶紧抬起头来捂鼻子,方才想起要说声谢谢,却见到李相夷与笛飞声目光对视,这是眉目传情…呸,这是跟我在这儿玩心有灵犀一点通呢。 两人此时不应该是死对头吗, 这是什么时候串通好的,想在这里跟自己唱黑白脸,真的是太…太狡猾了。 面对明初心愤怒指责的目光,李相夷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何晓慧几人都跑了进来,不明白这好好的星月皎洁,怎地突然间来道雷把屋顶击穿了。 明初心气呼呼说了声无事,就带头向外走去,看到笛飞声不自然的甩了甩手,嘲笑道:“呦,笛盟主,这是被我连累了啊,放心,您皮糙肉厚,再劈狠点儿都没事。” 笛飞声似觉得理亏,倒是难得没有还口。 何晓慧带明初心去整理仪容,李相夷向笛飞声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笛飞声低声道:“无事,就是有些麻。” 李相夷到来之后,两人曾私下里谈了一会儿,都想试试明初心的深浅,只是这道天雷却是在两人意料之外的。 杨昀春也看了出来,插话道:“明玄仙子受天道所限,除了天幕外,不得动用法力,也不能泄露天机,否则就会引来天雷。在宫中时,也曾有人逼迫于她,当时也如这般。” 三人换了间屋子,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明初心才走了进来。 第19章 双方对质 扫了三人一眼,明初心坐下不说话,李相夷只得道:“刚才是我们多有冒犯了,仙子找笛盟主是为了谈交易,找在下来又是所为何事呢?” 明初心白了他一眼,转而问笛飞声道:“刚刚我们的交易,不知笛盟主如何决断,若是答应,那就继续往下谈,若是不同意,那就好走不送了。” 笛飞声斟酌了一下道:“你确定能解我体内的痋虫?” 明初心点头,想了下她确实很需要笛飞声的保护,于是劝道:“笛盟主,其实这个交易对你来说不亏,痋虫寄生在你的心脉之中,对你的功法多有限制,武功难以寸进。而且这多少是个隐患,如果有人知道你的弱点,找来南胤的痋术师,你必定会受制于人,成为他人傀儡,这绝对不是你想要的吧。” “护我一年,虽让你觉得有些大才小用,或是损伤了颜面,但我也不会把你真当成个下人对待,更不会强求你去做不愿意的事。我所行之事注定会得罪一些人,一般人护不住我,这才把主意打到了你的身上。” 李相夷亦在一旁劝道:“这样看来笛盟主倒也不亏,只一年时间换日后不再受制于人,这买卖划算。” 笛飞声瞪了李相夷一眼,又转向明初心,“你对我有所求,那对他呢?” 见李相夷也一脸好奇的看过来,明初心只得无奈道:“也是有的,只是目前我手中没有和李门主谈判的筹码。” “仙子这是看上在下什么了?” “扬州慢!” 笛飞声一口茶差点儿喷出来,扫了眼震惊的李相夷,觉得心情好了不少,一年护卫和绝世的功法比倒是算不得什么了。 李相夷嗤笑道,“仙子的胃口倒是不小。” 明初心撇撇嘴,她的胃口向来很好,而且她也没想要一口吞掉,这事她已在慢慢谋划了。 笛飞声终于点头答应下来,明初心暗中舒出一口气,虽挨了次雷劈,但至少一年内她的小命是安全的,也算值了。 于是明初心按事先计划的那样,对笛飞声道:“刚才说到了罗摩鼎和罗摩天冰,笛盟主还请把四象青尊夫妻请进来。” 笛飞声不解,但还是把人叫了进来。 “南胤灭国前,曾派四位富商来到中原,这四位富商之一,就有一位是四象青尊的先辈吧。”明初心开门见山,打了四象青尊一个措手不及。 “是又如何?”四象青尊没想到明玄仙子会把这事翻出来。 “当年这四位富商是带着复国的使命而来,他们每人手中都有一枚罗摩天冰。原本的计划是找到合适时机,打开罗摩鼎,用业火痋控制朝廷命官,以达成复国目的,我说的可对?” 四象青尊不答,手已悄悄摸上了剑柄。 明初心安抚地笑了笑,这才接着道:“不过这四位富商来到中原后却都隐姓埋名,过起富贵的日子,没有人再去想复国之事了,所以你们这些后人都不再提及自己南胤人的身份,是也不是。” 四象青尊谨慎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这罗摩天冰对你已是无用,不知你能否把它交给你家尊上呢?” 四象青尊望向笛飞声,见笛飞声点头,便从怀中拿出一方帕子,打开后取出一片薄出蝉翼的冰片交到了笛飞声手中,却忍不住问道:“这冰片唯一的作用是开罗摩鼎,尊上对这鼎可是了解?” 明初心笑道:“四象青尊放心,业火痋之事你家尊上知道。只是这其它三枚冰片在哪里,不知你能否告知一二?” 四象青尊却是面露难色,看着笛飞声歉然道:“尊上,我曾发过誓不得泄露其它人的消息,请恕我无法告知。” 笛飞声自是不想难为自己的好友兼得力下属,对明初心道:“仙子刚才说得可是很有把握,难道你会不知吗?” 明初心无奈道:“我知道一些线索,想图个方便,看来是不能了。不过我不求四象青尊提供线索,也请你夫妻二人不要做通风报信之事。” 四象青尊看了看笛飞声,这才勉强道:“这事我夫妻二人不插手便是。” 明初心看了一眼李相夷,然后对笛飞声道:“笛盟主与李门主本有五年和平之约,却因三王与单孤刀一战而破裂,今儿刚好当事人在,不如请李门主听四象青尊讲讲其中经过。” 李相夷的眼神锐利起来,四象青尊更是直接辩驳道:“这事自然要说个明白,免得李门主觉得我金鸳盟都是背信之人。” “我们三王并未杀害单孤刀。我三人收到单孤刀的约战书,便立即前往,可到了应战之地,单孤刀已经死了。他死于何人之手,我等却是不知。这是约战书,李门主请看。” 说完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递到李相夷手中。 李相夷打开之后仔细辨认,“这不是我师兄的字迹。” 四象青尊认真道:“可我们收到的就是这封书信。” 明初心问笛飞声:“笛盟主不是让人去验尸了吗,可有结果?” 笛飞声摇了摇头道:“四顾门的人追得太紧,仵作与盟中失去了联系,本座已派出人手去找了。” 明初心提示道:“可以往薛玉镇的方向找找,金鸳盟的人已不可全信,不如请四象青尊夫妻走上一趟?” 笛飞声深深看了明初心一眼,示意四象青尊夫妻去办此事。 望着满眼疑惑的李相夷,明初心请他把刘如京请了进来。 明初心对刘如京很有好感,特意请他坐下,然后才问道:“刘先生在单门主手下,不知单门主可否和你提及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比如和南胤有关的事?” 刘如京惊讶地看了明初心一眼,又转头望向李相夷,李相夷知晓明初心这样问自有原因,便道:“有什么尽管说便是。” 刘如京这才回答:“还真有过。在分坛中一直是我在负责搜集江湖情报的,二门主出事前,我发现他命令人越过我收集消息,我还当二门主信不过我,然而没多久,二门主主动找到我,告诉了我一个秘密。” 第20章 商谈合作 “南胤一直有复国之心,百年来陆陆续续往中原派了很多人。最要紧的就是四个南胤富商,他们从南胤带来了无数财富和四样法宝,据说有一件有毁天灭地之能。而金鸳盟暗中支持南胤复国大计,危害中原。二门主正是要找到这四位富商的后人阻止他们的计划。” 李相夷觉得脑中一片混乱,明玄仙子特意点出此事,自是在说师兄之死与南胤有关。可师兄从未提起南胤任何事,他作为四顾门门主也从不曾听说这些事,师兄为何要瞒着他呢? 笛飞声也是一头雾水,“我金鸳盟从未与南胤有过来往,四象青尊是南胤之后本座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明初心疑惑道:“笛盟主还没查出要炸你总坛的雷火是南胤人买的吗?” 李相夷与笛飞声齐齐望向明初心,明初心呵呵一笑道:“我以为你们查出来了,这个我说太多你们也不会信,不过可以顺着这条线去查。” 一直似个透明人坐在那里的杨昀春再也淡定不下去了,“仙子,此事事关重大,应立即禀明皇上,请皇上定夺。” 明初心笑着安抚道:“杨大人别担心,事情并不严重,多数南胤后人都是安安分分过日子的。只有两三个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你自然要把今日之事禀报给皇上,但让他不要有太多行动,以免打草惊蛇,如今这些反贼还没有太多动作,我们要做到一网打尽,以除后患。” 杨昀春连连点头,明初心又问刘如京道:“不知刘先生可否听单门主提过一品坟?” 刘如京点头,“提过,也曾派人去试探过,但入口处有很高深的阵法,后来便放弃了。” 明初心点头,并请刘如京离开,然后望向疑惑的三人道:“接下来就说说我的计划吧。” “南胤龙萱公主曾和亲大熙,嫁给了芳玑王,并挑唆芳玑王篡位,失败后两人被赐死,葬入了一品坟中。接下来我们要进入这座坟中,取出坟里的罗摩鼎和观音垂泪。” “怎么进去我已请出天机山庄的琵公子,他擅长机关之术,我们听他指挥自可保安全无虞。罗摩鼎取出由李门主保管,此物是钓出杀单门主之人的关键。至于观音垂泪我会取走。” 看见神色不安的杨昀春,知他担心罗摩鼎中的痋虫,明初心笑道:“杨大人可以派人去找寻天山雪盐,那是业火痋的克星,等笛盟主解除痋虫后,可用雪盐杀死业火痋,以绝后患。” 杨昀春听到这话才算松了一口气,李相夷是正道人士,应不会让业火痋落入笛飞声之手,他武功天下第一,由他保管倒也安全。 李相夷却是挑了下眉,故意试探:“观音垂泪可是传说中的灵药啊,仙子不如也让我和笛盟主见识见识?” 明初心一愣,这只狐狸是想趁机捞好处是吧,于是笑嘻嘻道:“李门主可能不知道,我取观音垂泪可是为了你的小徒弟,说起来也算是帮了你呢?” “我哪里来的徒弟?”李相夷莫名其妙,完全忘了他说过的话。 “一年前,天机山庄外的小树林中,你对一个坐轮椅练剑的小男孩许下什么诺言了,李门主难道真忘得一干二净了?” 李相夷努力回想了下,这才在记忆中翻出个模模糊糊的身影,然后想起这孩子他刚见过了,原来就是那个方多病啊。 不禁摇头苦笑,他不过一时戏言,鼓励小孩子的话,可显然被当了真,让他把话收回来却是不妥,只得摸摸鼻子认了。 他本意也就是好奇明初心拿灵药给什么人用,知道药的去处后,倒也不在意了,目前师兄的事才是最重要的事。 事情都说明白了,离去前,明初心对杨昀春与李相夷道:“朴锄山下有个卫庄,那是个土夫子的窝点,还是个黑市,李门主与杨大人这两天想法子把它端了吧。” 正直听话好少年杨昀春立即应是。 傲娇叛逆少年李相夷反问,“为何要我去,这事有杨副使一人足矣。” 你家老祖宗坟边住着一群土夫子,你这个孝子贤孙不该去平了他们吗。 当然这个理由现在不能说,明初心继续施展忽悠大法,“这群人里有两个功夫不错的,怕杨大人一人应付不来,李门主大仁大义,自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这个理由李相夷不信,但考虑到刚才那道天雷,他还是保持了沉默,毕竟这事对他来说也只是举手之劳。 出门之后大家各自散去,李相夷回到房内,却见到一抹白色的纤弱身影。 他原本只是去信叫石水与刘如京过来,却不知为何阿娩也跟了来,时隔几日再次相见,他却不知要说些什么,只要想起阿娩的信他的心就会钝痛。 他的心底一直有两个声音,一个声音叫他向阿娩认错,把阿娩哄回来,一个声音叫他放手,他不知道自己会给带来阿娩这么大的负担,阿娩和他在一起并不快乐,他不能自私的把阿娩困在自己的身边。 李相夷的纠结乔婉娩看在眼中,自见到相夷完好地站在她面前,她就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她爱着眼前的男人,她只希望他能好好的活着。 扑到熟悉的怀中,乔婉娩泪流满面,“相夷,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了。” 李相夷闭了下眼睛,忍下眼中的泪意,“阿娩,你没有错,是我不好,我没有顾虑到你的感受,让你受委屈了。” “你真的不喜欢四顾门吗?”推开了怀中的人,李相夷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他不是个会逃避问题的人,更不喜欢拖泥带水,即使再痛,该说的话也要说个明白。 乔婉娩失望的垂下了头,看来相夷并不打算让事情就这么过去,他们之间终究是有了裂痕。 “是,我不喜欢四顾门,因为它占去了你太多的精力,你的事情越来越多,陪我的时间越来越少,我无数次望着你离去的背影,苦苦地等着你平安归来, 那种等待的日子太煎熬了,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子,我也会累,会失望的。” 第21章 夜里谈话 “可现在我明白了,相夷,我是在乎你的,我不能没有你,我写信只是想让你多陪陪我,想让你心里有我。” “可是阿娩,日后我要查师兄的死,查这背后的阴谋,我会更忙,更没有时间陪你,你…” “相夷,没关系的,我会等你,一直等你。”乔婉娩急切地打断了李相夷的话,她害怕他说出分手二字,曾经她是决定了要离开,可当真正感受到失去的滋味后,她才知道后悔与珍惜。 李相夷仍是狠不下心来,阿娩于他终究是不同的。 “阿娩,师兄的事很重要,感情的事我现在不想多提,给我一些时间吧,也让我们彼此都静静,一切等事了之后再说。” 乔婉娩的心沉了下去,不过相夷没有放弃她不是吗,只要有希望,她就不会放弃。 离开李相夷的房间,乔婉娩并没有回房,而是敲响了明初心的房门。 明初心正在打坐炼功,听到敲门声还在奇怪谁这么晚来找她,见是乔婉娩后不免有些尴尬,毕竟她和李相夷的私人感情是被她公布于众的。 乔婉娩明显是哭过的,想来是刚和李相夷说完话就来找她了,也不知两人现在的感情如何,明初心很好奇,但又压下了八卦的欲望,这两人可是感情很深的,李相夷十年之后仍对她念念不忘,那保存完好的香囊和佛珠串就是证明。 而她绝对不做小三,再喜欢李相夷,她也有自己的原则与底线,所以不听、不问、不想、不掺和,绝不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给乔婉娩倒了杯水,明初心问她深夜到访的来意,乔婉娩有些羞涩地问道:“明玄仙子法力高强,推演之术可窥见古今,不知能否算出我与相夷结局会是如何?” 这是感情不顺,跑这里来找自己算命解惑来了! 明初心好意劝道:“乔女侠按自己的心意行事即可,命数之说虽有迹可寻,却也会因人的意志而转变,特别是现如今,因天幕现世,天机混乱,世事早无定论。” “乔女侠,只要你看清自己的内心,并努力去做,一切皆有可能的。”明初心鼓励乔婉娩勇敢追爱,让自己死心。 男神注定与她无缘了,不过既然叫他男神,那就供起来远远看着就好。 乔婉娩似是有些意外,好一会儿才道:“仙子好像对相夷也有好感,我以为仙子会想拆散我们,看来是我小人之心了。” 明初心吓得跳起来,摇着双手道:“乔女侠,你可不要冤枉我,在你写分手信之前,我可从未出现在你们的生活中。而且话我要说清楚,我是喜欢李相夷,却没想在你们之间做些什么,至于推演之术推出些什么,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想想日后要爆出乔婉娩嫁肖紫衿的事,明初心决定把丑话说在前面,至少第三者这个锅她不背。 乔婉娩被她坦然承认喜欢李相夷人给惊住了,却又笑了一下,这位仙子倒是个坦诚的人,虽没得到想要的答案,至少心是安了下来,见夜已深便说笑两句,告辞离去。 暗中的李相夷却听出了重点,看来天幕之中,他与阿娩还会再有波折,且结果可能不太美好啊!边上的笛飞声则是眼中着三分嘲弄,七分好笑,李相夷竟也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了,竟没出息到跑来听两个姑娘的墙角。 李相夷回过神来,瞪了笛飞声一眼,“笛护卫这么晚还不睡,真是恪尽职守啊。”然后在笛飞声乍然而起的战意中快速溜走。 第二天一早,无颜早早就买好了早餐,一行十一人坐在一起吃东西,气氛很是凝重。 也是,正邪两派的头头,再加上朝廷官员,即使把天机山庄这个中立派忽略掉,这三个不同阵营的人能平和地坐在一起吃东西,想想都让人觉得诡异。 而把他们聚到一起的明初心却浑然不觉,此刻,她正望着无颜双眼放光,“无颜啊,能问一下笛盟主每月给你多少工钱吗,我可以出十倍。” 无颜意外的呆住了,不明白明初心这话是何意,是单纯的夸他还是在挑拨离间? 笛飞声冷哼了一声,“仙子要挖我的人,要等你能打过本座再说。” 明初心祸水东引,看向李相夷,“无颜真的是个很棒的手下,武功好,又很忠心,办事又细心周到,李门主不考虑下?” 她是打不过笛飞声的,但李相夷能啊,挖墙角什么的李门主完全符合条件啊。 李相夷白了她一眼,“仙子既知道无颜护卫忠心,又哪是在下挖得过来的,况且我四顾门也不缺这样的人才。” “是是是,李门主手下也都不错,就比如说刘先生就很忠心,也很细心,那明天的早餐就拜托刘先生了。” 刘如京被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突然间就多了个活呢?但想着今日吃了金鸳盟了,明日再请回来也算两清了,便点头应下。 明初心却仍不肯放过他,笑眯眯道:“那就先谢过刘先生了,那我明早要吃白玉无暇,内有乾坤,还有江山一点红。” 刘如京立马蒙了,何晓慧笑着拍了明初心一下,对刘如京道:“刘先生莫怪,我这妹子向来爱开玩笑,你明天带份馄饨给她就好。” 明初心见刘如京面上有些不快,忙也拱了拱手,“这是皇宫里的叫法,本想说出来让大家乐一乐的,并无它意,刘先生莫怪。” 杨昀春知道明初心招猫逗狗的毛病又犯了,忙转换了话题,“仙子今日可有什么安排?” “今日无事,何姐姐说带我四处逛逛,大家有空的可以一起啊。” 众人没人接话,显然对逛街都没什么兴趣,明初心又道:“有件事还想麻烦大家一下,仙子的称呼还请不要提及,我呢姓初名心,是何姐姐的远房表妹,大家日后可以直接叫我初心。” 方小宝好奇道:“那有人问起仙子姐姐呢?” 明初心摸了下小宝的头,“记得以后叫我心姨,至于明玄仙子,她当然是在皇宫里啊。” 第22章 三对一揍李相夷 其实杨昀春与天机山庄的人都知替明初心隐瞒身份,她的话只是在提醒四顾门与金鸳盟的人。 看了看心情明显不太好的李相夷,明初心掐着手指算了算,“我算到李门主近日有一劫,需要受点儿痛方能化解,这样吧,一会儿吃完饭,杨大人和琵公子不如与李门主切磋几招。” 这是何意,想看他挨打?李相夷气笑了,“仙子何意,在下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人打的?” 明初心擦了下嘴角,“江湖之中,说起武功之高,人们只能想起李相夷与笛飞声,却不知这世间天赋出众,惊才绝艳之人可不只你二人,论人品武功,琵公子与杨大人也是这一辈人之中的佼佼者,虽他们单论个人定不是李门主对手,但若是两人合力,就不知李门主能在他们手下撑过几招了。” 李相夷被激起了傲气,“好,那就试试。”说起武功,他李相夷怕过谁来,且他自是看得出杨昀春与琵公子两人武功不凡,趁此机会试下他们深浅也好。 琵公子与杨昀春也是跃跃欲试,能与天下第一的李相夷切磋哪个江湖人不想,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他们早有此意,没想到却是明初心帮他们说了出来。 说起比武,笛飞声自也兴致不浅,“你与他们打完,再与我比一场。” 李相夷白了他一眼,直接拒绝,“我们只是切磋几招,比武就算了吧。”与笛飞声打弄不好得几天几夜,少不得要受伤,还是算了吧。 明初心却高兴地一拍手,“笛盟主肯出手自然是好的,三打一李门主这劫自是可解。” 笛飞声想要拒绝,却被明初心拉了一下袖子,语带诱哄低声道:“能打李相夷一顿的机会可不多啊!” 笛飞声想了一下,虽然不及比武过瘾,但确实机会难得,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李相夷无语:“你说得再小声我也听得着,想打我那就来吧!” 于是一群人来到院中,先是琵公子向李相夷讨教,他人长得英俊潇洒,剑招也飘逸灵动,不露锋芒却也难见破绽,加之内力浑厚,李相夷竟也一时奈何他不得。 明初心凑到笛飞声身边,“笛盟主,你说琵公子能在李相夷剑下走多少招?” “琵公妇对敌经验不足,李相夷未尽全力,应不足百招。” 果然不一会儿,李相夷的剑招更快攻势更为凌厉,琵公子应对起来已不如初时那样平稳,杨昀春道声得罪了,挥剑也冲了上去。 杨昀春的剑法大开大合,凌厉迅猛,很快解除了琵公子的危机,而且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配合之法,琵公子剑法擅长守,杨昀春剑招更适合攻,两人攻守联合,竟一时间与李相夷打成了平手。 明初心看得眼花缭乱,最后觉得太伤眼睛干脆直接问笛飞声,“两大高手打一人,李相夷这次会输了吧?” 笛飞声已看得满身战意,却仍忍着道:“他们二人倒很是互补,不过都欠缺应敌经验,再过个五年十年或许能胜,现在还揍不到李相夷。” “那如果加上你呢?”明初心拱火。 笛飞声终于看了她一眼,哈哈大笑道:“加上本座当然可以。”说完飞身加入战团, 李相夷怒喝想要罢手,笛飞声却不给他退开的机会,死死缠了上去,李相夷也打出了火气,杨昀春与琵公子战意正酣也不想放手,于是四人战成一团,小院里已被他们弄得破败不堪,四人应是意识到观看的人中还有女子与孩童,便很默契的越打越远,最终不知去了何处。 乔婉娩忍不住问明初心,“初心姑娘,不知你让他们打这一架可有深意?” 明初心笑着摆摆手,“乔女侠别担心,他们不会有事的。我就是看他们在一起相处别扭,想着大家还要在一起共事一段时间,许多事少不了要配合应对,所以想个招让他们尽快熟悉起来。” 方小宝好奇,“心姨,他们打一架就会熟悉了吗?” “小宝你这就不懂了,对于你们小孩子来说,玩一会儿就熟悉了,对于女人来说,聊一会儿八卦就熟悉了,而对于男人来说,打一架就熟悉了。等你长大就明白了,男人之间的友谊,要么是打架打出来的,要么是喝酒喝出来的。” 在场唯二的男士刘如京与无颜对视一眼,觉得虽是歪理,倒也有几分道理,刘如京觉得自家门主有些吃亏,“为何是三打一呢?” “那当然是因为李相夷是天下第一,打他有挑战性啊!。”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李相夷这些日子明显郁结于心,她也是想让李相夷痛痛快快打一架,把心里的郁气发泄掉,当然这个理由不能明说。 没了热闹看,明初心和何晓慧推着方小宝,带了两个随从去逛街了。 不过这街也没逛多久,在路过一家药店时,何晓慧发现这里的药材年份长,成色足,药效好,这对长年有药物需求的天机堂来说大有用处,便动了买家药铺收集良药的心思。于是他们又去了牙行,被牙人带着看铺面,而明初心在得知附近有个茶园老板在卖茶庄后,也大手一挥又置了份产业。 所以等他们忙完这一切回到住处后,已经是晚饭后了。琵公子已叫了李相夷、杨昀春和笛飞声在等明初心了。 他拿出一卷图纸,给四人讲解了进入一品坟中的注意事项,如哪些地方不能动,如何避免触碰机关等。最后有些为难地道:“这坟里的机关都还好说,难就难在墓门只能从内打开,所以要进去,只能考虑打洞,而要找土质松软之处还需花费些功夫。” 明初心却不担心,“打盗洞可不是我们的长项,笛盟主掌力猛劲,不行动手把门劈开就是。如果明天能解决卫庄之事,后天我们就进山。” 杨昀春忙道:“我已叫人过来,明日一早就能到。而且我探听到明天刚好黑市开市 ,正是把他们一网打尽的好时机。” 第23章 收下古风辛兄妹 李相夷亦点头,“我的人明天也能到位,由石水带队与你配合。我在暗处看着,有需要自会出手。” 看来他们已经都商议好了,明初心也没有再细问,当然,有李相夷在也轮不到她操什么心。 看了看李相夷带着面具的脸,明初心凑近杨昀春,小声问:“你们真揍到李相夷了?打人不打脸啊!” 李相夷咬牙切齿,“仙子若是好奇,可以直接问在下的。” 明初心笑嘻嘻,琵公子轻咳一声,笑道:“仙子不是说男人的交情是打出来与喝出来的吗,所以我们打一了下午,随后又去喝了几杯。” 这是做的坏事被抓包了?看着他们相处是融洽了些。 可明初心就是个爱惹事的。 见杨昀春不接话,琵公子打圆场,便悄悄靠近笛飞声,继续捻虎须,“你打得过瘾吗?” 李相夷气得一拳打过来,笛飞声立即挺身迎上,口中不忘回答道:“不过瘾。”盯着李相夷又道:“继续?” 李相夷立即收手,淡定转身离去。他才不要和那个武痴打呢,万一再来个三打一,他可真只有挨打的份了。 杨昀春不解,“仙子为何总是挑衅李门主?”明明你对他有意思的,难道就是因为爱而不得才处处针对?理解不了啊。 琵公子却看出了门道,道出了原由,“李门主心中郁结,让他发发脾气也好。毕竟他不会真的动手打仙子的。” 明初心对着琵公子竖了个大拇指,笑嘻嘻道:“琵公子,看破不说破啊!” “有空没,教我两招!” 她与琵公子相处最久,且他为人心细,倒是对明初心性情了解多一些。 说起教她武功,琵公子十分头疼,实在是因为明初心算不得一个好徒弟,不过看在她人不错又好学的份上,倒仍是耐着性子教上两招。 明初心睡前找石水聊天,这才知道笛飞声四人那一架打得很是激烈,到下午都累了才罢休。 李相夷却是个不肯吃亏的,虽脸上挨了两拳,其它三人身上也都有不少青紫,又累又饿的四人找了个酒馆大吃一顿,彼此熟悉了不少,李相夷对琵公子的才能十分赏识,甚至邀请琵公子加入四顾门,琵公子则说要考虑一下。 转过天来的早餐确实是刘如京买的,餐桌上的气氛也融洽了许多,至少不再只有明初心一个人说个不停了。 何晓慧带着方多病与明初心又去忙铺子的事情,到下午回来时,就见到不大的院子里和屋子里堆满了东西站满了人。 明初心不解,找到石水才知道,监察司与四顾门抄了卫庄,抓了不少人,但在回城的途中,才知道知县和卫庄主有勾结,因此没敢把东西和人往县衙送,而是都送到了这里,杨昀春已带人去抓县令了。 明初心好奇,见石水与监察司的人在清点财物,便看了几眼,别说这些土夫子还真有料啊,那二十几个大箱子装着不少宝贝,阳光下那各种光晕能把人眼闪瞎。 明初心不敢细看,怕看进眼中拔不出来,于是又跑到刘如京那边,去看他核实人犯信息,而他记录的两个名字吸引了她的注意。 古风辛和于婉婉这对表兄妹竟也在名单上,想来此时他们刚入行不久,于婉婉还没有遇害,看来阴差阳错之下,她竟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明初心打开自己的功德值查看,确实,她的功德正在一点点增长,可好一会儿都没见到古风辛和于婉婉的名字,难道他们之后还是免不了被杀和替妹报仇的结局吗? 明初心找到被绑在一旁的古风辛与于婉婉,见古风辛望向于婉婉的目光充满了歉意与自责,还有眼底的情愫,明初心明白了,这是一对有情人啊。 于婉婉长相端庄大气,眼底清明,看着就不似个坏人,明初心立时有了想法,于是找到刘如京,说这两人不属于江湖门派,应交由监察司处理,然后就把两人松了绑,带入了自己的房中。 明初心和两人谈了笔交易,由她出面向杨昀春求情放过他们,而他们二人则要为她做十年事报答她的恩情,当然,她要两人做的不是坏事,而是帮忙打理自己的产业,还是付工钱的那种。 古风辛与于婉婉自是满口答应,他们就是因为生计困难才去做了盗墓贼的,如今能有正经营生,又不必受牢狱之灾,两人怎能不知该如何选呢。 杨昀春回来后,只听明初心说了一声,便将两人的名字划去,倒不是他徇私,而是皇上与轩辕萧都有交待,对明玄仙子的要求可酌情处理。 此时,明初心再查自己的功德值,总算见到他们二人贡献的功德值,这才心满意足,暗赞自己果真是善良啊! 何晓慧帮忙找保人签下了契书,明初心便将自己刚得的茶园和酒楼酒坊的生意都交给了两人。何晓慧虽承诺过帮她打理,但以后她肯定会把生意越做越大的,不能都靠别人帮忙啊,自己人还是要培养起来的。 正月二十清晨,山上的温度很低,明初心穿着厚厚的披风,还是觉得有些冷。当然,凭她的脚程是不可能这么快就爬上来的,是笛飞声实在忍不了她蜗牛一般的速度,提着她的衣领用轻功把她拎上来的。 眼前是一片竹林,琵公子在林子里转了两圈,然后回到他们面前道:“这是个天然大阵,不过阵眼已被破坏,看来是有人进去过了。我先把阵破掉,修复可能要花两天时间。” 明初心点头道好,他们当初的协议就是不能破坏陵墓,破坏了就负责修复,琵公子自然是会遵守约定的。 琵公子推动一根竹子,漫天灰尘扬起,竹林似向众人身上砸落,当然这不过是一场幻影。 浓浓的雾气渐渐消失,眼前空旷起来,一座陡峭的山峰出现在几人眼前。明初心望向山峰顶部,并没有看见任何洞口,看来电视剧中,笛飞声第一次是从另处的地方进去的。 第24章 入墓取宝 琵公子赞叹道:“自然之力,当真是鬼斧神工。”说完沿着山脚走了两圈,拿着图纸在研究从哪里入手挖洞,至于明初心说的用掌力轰开石壁,他觉得可行性不大,且能不破坏还是不破坏的好。 突然见一处堆着些碎石块,在杂草之中显得很是突兀,琵公子拨开石块后惊喜叫道:“过来看,这里有个盗洞。” 杨昀春快步过来帮忙丢开碎石,果然一个洞口出现在众人眼前。 李相夷丢了颗石子试了下深浅,然后一马当先跳了进去,其它人跟上,笛飞声则负责断后。 明初心猜想这应该就是黄泉十四贼的杰作了,别说不愧是专业人士,挖洞很是有一手,这通道内部十分平整,还凿穿了两处岩石,真是下了大力的了。 出口刚好绕过了墓门,在一处甬道的上方,几人跳下来后,琵公子拿着图纸,带着几人向上走去。 这墓是见天冢,也就是说处于山体之中盘旋向上的,有琵公了在倒是一路顺畅,只是走到尽头,却发现墓门已被打开,门内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尸体,李相夷一眼就认出了他们是谁,“黄泉十四贼,刚好十四具尸体,没想到他们竟都死在了这里。” 说完俯下身去检查起这具尸体。琵公子对尸体不感兴趣,而是查看周边的机关,见被破坏了不少,又是一阵叹息,看来他少不得要给朝廷白打一份工了。 明初心则望着中间装满财宝的石棺两眼发直,不过只是过过眼瘾没有上手,她还不至于缺钱到发死人财。 黄泉十四贼大半是中了机关暗器死的,也有两个看起来像内斗,李相夷暗道奇怪,黄泉十四贼只是江湖对他们的统称,他们彼此之间并无交集,也没听说他们十四人一起下过墓,如今齐聚于此显然不是偶然,定然是受人驱使?可什么人有那种手腕能把十四人集齐呢? 笛飞声从一具尸体怀中挑起一个荷包,觉得有些眼熟,李相夷看到后,又在另一具尸体上找出一个类似的,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荒谬,这些人难不成都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这怎么可能呢。 若是明初心看到应会告诉他们,绝对可能,角大美女的舔狗遍布天下,这些只是九牛一毛。 不过她现在正在研究怎么把石棺按下去,没注意到两人的举动。事实证明,电视上看方多病好像很轻松就做到的事,实际上一点儿也不容易。 杨昀春主动上前帮忙,石棺下沉,又一道墓门被打开。几人闪身进入,主墓室的大门观音门就在眼前。 剧中是笛飞声一掌又一掌,生生把观音门劈开的,如今有了琵公子在却是不用这么暴力,他用手在观音门旁一个图案上点了几下,厚重的石门就缓缓打开了。 映入几人眼中的是那一地闪闪发光的金银珠宝,这真正的墓室恢弘而又大气,中间立着两具琉璃棺椁,左边的男尸已腐化得只剩骨架,右边的女尸却仍栩栩如生,仿佛人还活着,只是闭眼睡去,不同的是口中含着一颗圆圆的东西。 几人走了进去,明初心先是鞠躬对着两具棺椁拜了拜,“两位前辈见谅,晚辈几人实在不得已才来打扰你们,有些东西已于二位无用,晚辈取完就离去。” 笛飞声有些不耐烦,“真是啰嗦!” 李夷相也道:“进都进来了,你取他们还敢不答应不成。哪来这么些繁文缛节” 明初心皮笑肉不笑的勾了下嘴角,心道:希望你知道这两位是你家老祖宗之后,还能记得你今日的话。 几人分散开四处查看,琵公子帮忙打开了龙萱公主的棺椁,云初心小心地取下她口中的药丸,然后从怀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寒玉瓷瓶,把药丸中的液体倒入瓶中,然后将药丸重新放了回去,琵公子把棺椁合上。 明初心又拿了个小木盒子,把地上撒出来的修罗草籽都收集起来,这东西可是南胤三大秘术之一的宝贝,收着准没错。 李相夷打开了龙萱公主脚下的木盒子,拿出一个暗红色的小鼎来,“这就是你说的罗摩鼎吗?” 明初心点头,笛飞声也立即过来,接过罗摩鼎仔细打量,还试着用内力震动了下,结果里面传出一声虫鸣,让他气血翻涌,心神激荡,久违的被操控的感觉袭上心头,这才确信这里面的东西确实能解除体内痋虫,方才放心把罗摩鼎交还给李相夷。 明初心则没去管他们,她来到了芳玑王的脚下,那里也有一个盒子,打开看却是一些竹简和写满了字的兽皮,她也没去细看,一股脑都塞进了自己的空间,见底部还有一些木头片,散了着阵阵异香,明初心猜这就该就是无心槐了,也不敢再闻,立马也收入了空间里。 其它人把这主墓室都看了个遍,杨昀春被墙上的壁画所吸引,那上面记录着一场宫变,一场与他从史书上了解的不一样的夺嫡之争,震撼之余,也冷汗直冒。 琵公子在取完观音垂泪后就安下心来去观察这异于大熙文化的建筑,对一些巧思赞叹连连。 笛飞声和李相夷则去边上的架子上翻看一些秘籍,不过从两人的表情上看,只是翻翻,都不感兴趣。 明初心转了一圈,见没有什么落下的东西了,就招呼众人离去。当然,他们要一边退走,一边把墓室里的机关恢复回原样,好在琵公子早有准备,倒还轻松,只是黄泉十四贼的尸体有些难办。 按李相夷与笛飞声的意思是留在这里,反正他们死在墓里也算是入土为安了。 杨昀春和明初心不答应,杨昀春坚持这是皇家墓室,决不能让一些贼人与皇族同葬。明初心则是因为怕麻烦,日后若李相夷知道墓主人与他的关系,他定是要再来把祖宗的墓室清理干净的,所以还是一次性搞定吧。 如今就看琵公子的那一票投给谁了,在双方的注视下,他最终站在了明初心与杨昀春一边,因为他承诺过保墓室机关不损,还墓主一个安宁。 第25章 醉酒淡人生 而为了把尸体运出去,琵公子从内部打开了墓门,几人往返数次才把那些腐臭的尸体丢出去,弄完已过中午,见几人都有些疲累,明初心打了点山泉水让他们洗了手,便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拉着几人吃东西。 看到她从怀里拿出一大包用油纸包着的饼与切好的牛肉,几人都有些无语,这包东西绝对不是放在她怀里的,否则这么大一包他们绝对早就看出来了,她这是不打算遮掩了吗! 明初心笑嘻嘻摆了摆手,“一点儿小法术,各位看破不说破,记得保密啊。” 几人倒也不再问,而是接过东西坐在一起吃了起来,明初心却觉得这样闷头吃东西太无趣,于是又拿出几个碗和一坛酒来。 “这天儿太冷了,不如喝两杯暖暖身子。”明初心提议,其实主要是她觉得冷。 杨昀春接过酒坛,“我来!”然后给每个人倒了一碗。 酒香很快弥散开来,李相夷精神一震,“酒香清冽,酒液清透,好酒啊!”说完喝下一口,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琵公子也喝了一口,惊喜道:“确实不错,初心姑娘,这酒可是你那酒坊酿的?” 明初心却觉得有些奇怪,她明明是酿的米酒啊,随身带着是想着当饮料喝的,怎么这酒变化这么大,若不是她确定空间里只有这一坛酒,她都要怀疑自己拿错了。 不过她面上倒是没有显露出来,笑嘻嘻回道:“这倒不是,这是我酿来自己喝的。琵公子喜欢,下次我送你一坛。” 李相夷觉得惊奇,难得调侃道:“你还酿酒开酒坊呢,怎么仙子也落入凡尘了。” “我本就是红尘一份子,市井一小民啊。开酒坊也是为了赚钱养活自己罢了。毕竟我与你们可没法比,一位出身官宦之家,一世家公子,两位江湖大派魁首,我无亲无故,又无高强武功,可不得为生计操心吗。”明初心在叫苦,只可惜没人信啊! “就凭你这一身本事,到哪不得被供起来啊!”琵公子她日后怕是逃不过皇家的掌控的,而且想巴结她的人会更多。 明初心苦恼,“但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我的理想很简单,身上有片瓦,兜里有金银,看遍天下美景,吃尽天下美食。闲来酿酿酒,研究些美味,再练身不错的功夫,能护住自己与身边人。这一生呢不必轰轰烈烈,平平淡淡、开开心心就好。” “不过我也知道这样的生活对我来说有点难,所以我一直在努力筹谋啊!” 四人互看了一眼,却没有再问下去,毕竟杨昀春在,他代表的可是皇上,有些事还是避着些好。 明初心也没打算说出来,换了个话题道:“不说我了,说说你们吧,你们有想过自己这一生是什么样的,或是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吗?” 笛飞声直接道:“练武,登顶武道巅峰!” 这倒是很笛飞声,明初心追问:“那当你成为天下第一之后呢?” “没想过。” “阿飞,无敌真的是很寂寞的,当你真的成为天下第一后,你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想去寻个目标却又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那种感觉并不好。你不看重权势财富,除了练武也没个爱好,这样的人生未免有些无趣了。” “阿飞?”笛飞声满脸疑问,这是在叫他,他们有这么熟了吗? 明初心无语,这不是重点好吗,“口误,口误!” 笛飞声白了她一眼,“武之一道永无止境,本座并不会觉得无趣。” 好吧,虽不理解但我尊重你的选择,明初心把目光望向了琵公子。 “我倒是没有什么抱负,年轻时仗剑江湖,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之后会专心研习机关之术,希望能有所成,把师门传承发扬光大吧。当然,若是能得一娇妻美眷,相之相伴一生那是最好。” “琵公子如此大才,若只是如此定然会达成所愿。”李相夷觉得琵公子这愿望有些太低,太没志气,以琵公子之才不做出一番事业扬名天下,实在是可惜了。 “李门主,你不能以自己的要求去看别人,琵公子的愿望很贴合实际,也是大多数人的正常愿望。琵公子世家出身,家族的教育,师门的要求,给到他的就是如此。” 琵公子温和笑笑,“初心说得对,倒是让李门主见笑了。” 杨昀春望向明初心,带着几分好奇,“初心姑娘不如猜猜我的想法。” 明初心胸有成竹,“杨大人的一生怕是已被家人规划好了,报效朝廷,忠君爱国,振兴家族,你师父轩辕萧的一生就是你要走的路了。” 杨昀春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虽然有时也觉得家人干涉太多,但又觉得这一生能走到师傅那个高度已是难得,又觉得能这样也不错,我便也按着这条路走了。”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李相夷,他大口喝了一碗酒道:“我的志向就是锄强扶弱,匡扶正义,打造一个更好的武林。” “狂妄!”这是笛飞声给出的评价。 明初心反驳道:“这不叫狂妄,这叫实力,想一想寻常二十岁左右的少年大多跟在长者身后学习呢,似杨大人与琵公子能独自闯出名号的已算得上很了不起了,而李门主却已开宗立派,领袖群雄、号令天下了,谁又说他不会达成所愿,创造出一个奇迹呢。” 明初心打了个酒嗝,见笛飞声有些不服气,忙夸道:“当今世上,能与李门主相提并论的,也唯有笛盟主了,以十几岁少年之身,能收服一群江湖枭雄并且令他们俯首帖耳,威望手段、武功才智远非常人能比。” “如李门主与笛盟主这样惊才绝艳的少年,可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没能见到十七岁的李相夷,十八岁的笛飞声之风采,当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笛飞声嘴角勾了下,不经意道:“没想到你对我评价这样高。”很多人把他与李相夷放到对立面讨论,把他们俩相提并论的这倒是第一人。 第26章 不速之客 李相夷倒是难得有些疑惑,“我真有你说的这样好,一点儿缺点都没有吗?” 想来是最近的事对他触动较大,一向高傲的他也难免失落疑惑,明初心耐心劝慰道:“人都有缺点,你当然也有,比如行事任性至极、待人苛刻冷漠、不懂替他人着想,太过自负…等等,但这主要是因为你太年轻,难免会浮躁不成熟之处,寻常的少年人都这样,没关系,随着年龄阅历的增长,你会变得更好的。” 侧过身拍了拍李相夷的肩膀,明初心很是诚恳的建议道:“你应该有空去无了大师的禅房,好好看一看‘一念心清净 莲花处处开’这句禅语,人生就是一场修行,观天地,遇众生,见自己,当你把这些参悟透彻,你的心胸会豁然开朗,也定会达成所愿的。” 明初心缓缓靠在石头上,觉得头晕晕的,睡去前,呢喃着说出心中深埋的话:“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再受那十年碧茶之苦,我会保护你长命百岁的。” 这句话声音很小,但在场的人个个功力深厚,自是都听得清清楚楚,李相夷耳根暴红,他这是被当众表白了吗,他知道明玄仙子对自己有好感,却没想过会这样深,他该找个机会说清楚的,只是她借着醉酒才说出来,自己该怎么挑明呢? 琵公子轻咳了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却听笛飞声严肃道:“不对!”说完竟运起功来。 其它三人也发现自己内气有一股气息流转,忙抱元守一,进入修炼之境。 天道:…变数就是变数啊,她既有扭转局势之能,自不会受吾所困,关于她的事情,还是不要妄自揣测了。 原来,因着这几日明初心每每练完功后,都会抱怨天道不公,给的洗髓丹没用,要么就是怪天道给她的身体太差劲了,要么就威胁它,若是自己死了,便拉着它一起陪葬… 总之最后天道烦了,暗中把明初心得到的功德之力融了部分到酒水中,想着暗中增长她的内力让她闭嘴,可谁知它也没算出来,明初心一杯就醉,大半灵酒都进了其它四人口中。 天道算不准明初心这个变数的命,更安排不了她的言行,好在它求的正是这个“变”字,便一切由着她去了。 差不多运功三十六周天,李相夷几人先后醒来,望向明初心的睡脸都十分惊喜。 笛飞声感受着丹田里增长的内力,很想仰天长啸,武功到他这种层次,想要再进一步已十分艰难,但只是几杯酒,他至少增加了三年的功力,当真是意外之喜。 李相夷则是觉得内力更为精纯,似有无限生机蕴藏在经脉中,这是以前所没有的体验。 杨昀春与琵公子都觉得功力更进了一层,内力流转更为顺畅。 四人默契的没有叫醒明初心,而是回墓里把剩余的机关复原,把盗洞封死,挖坑把尸体都埋了,做完这些已近傍晚,明初心也醒了过来,然后又被笛飞声拎着衣领从山上飞下来。 路上,明初心偷着问琵公子,自己醉酒有没有失态,琵公子扫了李相夷一眼摇了摇头,然后对明初心以增长内力的灵酒相赠表示感谢。 明初心懵了,也没心思去想醉酒的事了,直接问天道这是什么情况,在天道说明原委后,她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这是增长内力的酒,她说什么也不会拿出来啊,所以这酒天道必须赔。 天道也觉得功德之力没有反馈到她身上,确实有失公允,于是大方的给了个能酿造增长内力的酒的配方。 明初心心情大好,这酒必须尽快酿起来,当即决定明天就去何姐姐的药铺里挑选草药。 李相夷则是在心中琢磨明初心醉酒时劝慰的话,高傲的少年终于正视自己,开始学会反思了。 回到小院迎接他们的是何晓慧与方多病期盼的目光,还有两名不速之客。 那两人显然是一对夫妻,穿着华贵,男子相貌俊秀,二十来岁的年纪,笑得温文尔雅却也十分疏离,在见到杨昀春时,那笑容才诚挚了些。 杨昀春也吃了一惊,“表哥表嫂,你们怎的来这里了。”说完给大家介绍了一下,他们是兵部侍郎的长子王子枫与妻子刘氏,王子枫喜好经商,此次是路过这里,听说监察司在附近办案,这才寻了过来。 当然是这明面上的说法,王子枫在几人身上不断搜寻的目光明显是在找人,杨昀春忙把人拉走单独说话去了。 明初心则开心的拉着小宝的手,对着何晓慧点了下头,然后直呼肚子饿,拉着一群人开开心心去吃饭了。 何晓慧心情好,叫人送来了一大桌的美食,几人洗漱过后聚在一起吃饭,通过几日相处,这些人相处倒是越来越融洽了。 杨昀春是在饭吃到一半时才进来的,见明初心望过来,才解释道:“我这位表哥是位庶子,自知无法继承家业,也不是走仕途的料子,便想着经商闯出条路来。” “他年前去了趟北边,请了支商队从北谟带了些毛皮药材,说好是在这里交货。不过他来找我还是对仙子有所求。” “他成亲已有两年,却一直没有子嗣,看了不少大夫,却都说没病,最近半年也没少求神拜佛,却仍是没有消息,所以想让仙子帮忙看下,是他命中无子,还是冲撞了什么。” 说完又指了下边上的大盒子,“这里从北谟运来的雪参,表哥托我转交仙子。我不好直接拒绝先暂时收下了,过两天再推说仙子不要送回去。” 听说是雪参,明初心立马来了兴趣,跑过来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寒玉制的匣子,打开才看到一株乳白色,晶莹剔透的人参系着根红绳静静躺着。 “他是怎么知道仙子和你在一起的?”李相夷望向杨昀春,问出了关键。 是啊,明初心的行踪一直是保密的,许多人还以为她在宫里呢,怎会如此让人轻易找上门来? 第27章 惊见无戒魔僧 杨昀春不好意思的苦笑了下,“是家母过年时向表哥提起的,我已让表哥保密,并写了家书回去。” 说完向明初心拱手致歉,明初心倒也没有追究的意思,重新坐回饭桌,笑眯眯对杨昀春道:“杨大人,你去告诉你表哥,明日我去帮他看看,还有他从北谟进的药材能否卖给我一些,我有急用。” 杨昀春忙高兴应下,何晓慧好奇,“妹子你缺药材吗,列个单子给姐姐,姐姐帮你去找。” 明初心笑着道谢,她可不会客气,太客气会让何姐姐觉得生分。而且她需要的药材量确实很大,凭自己实在难以凑齐。 李相夷倒是好奇,“你要那么多药材做什么,是接下来会有人受伤吗?”他是不得不多想,明初心说过她身边会有危险。 谁知明初心却摇了摇头,“我要拿来酿药洒。不过你提醒了我,倒也可以做些药丸备着,以防不时之需。” 想起他们今日喝的提升内力的灵酒,李相夷难得说了句,“若是药找不齐,你可以去四顾门的药房找找看。” 明初心大乐,“李门主竟然这么大方啊,你这可是把四顾门的药房送入了我的魔掌啊!” “那你可得悠着些,我四顾门可是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的。”李相夷挑了挑眉,难得开起了玩笑。 晚饭后,明初心迫不及待的把观音垂泪喂方多病服下,又让李相夷用扬州慢帮他催化药力,观音垂泪不愧神药之名,方多病脸上的病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慢慢消散。 当李相夷收功之后,明初心再诊方多病的脉搏,已是跳动得十分有力,再调养几日等药力吸收完,就可以像正常孩子一样跑跳了。 何晓慧高兴得抱着明初心大哭,儿子的病一直是压在她身上的一座大山,如今终于痊愈怎能不喜极而泣。 方多病则是望着李相夷眼睛亮晶晶,“我病好了,就可以拜你为师了吗?” 李相夷… 其实并不太想收徒,他还有许多事要做,真没那个时间啊! “你百招基础剑式练好了吗?” 一盆冷水浇下,方小宝垂下了头,可他又很快抬起头来,信心十足道:“师父,我一定勤练武功,很快就会把基础剑式练好的,你就等着我给你磕头拜师吧!” 明初心看李相夷还想挣扎,心中暗笑,李莲花就不肯痛痛快快收徒弟,怎么换李相夷还是如此啊。“小宝放心,李门主堂堂天下第一,说话自是算数的,你随你娘亲回去养好身体,勤练武功,然后让你师伯带着你到四顾门拜师,你就是李相夷李门主的开山大弟子了。” 方小宝高兴得嗷嗷叫,信心满满,李相夷认命摸鼻子,何晓慧本有些不喜江湖人,但几日相处倒也转变了看法,只要儿子高兴她也乐见其成。 说起接下来的安排,明初心倒是没有再开小会,而是把所有人聚在一起,因为她决定的下一个地点是女宅,一个没有明确地点的地方,要想早些把被关在女宅的姑娘们解救出来,必须要靠几方人马共同努力才行。 “接下来我们要去的地方很是神秘,江湖中也可能只有些传闻。那是一处有许多枫树的深山,知情人称之为香山,山顶有处宅院叫女宅,主人是香山秀客玉楼春,在万人册上排二十名。” “玉楼春我倒是听说过,其人早些年曾在江湖出现过,近几年却没了消息,至于女宅之事倒从地未听闻。”李相夷说出自己知道的信息。 明初心点头,她知道这玉楼春不太好找,“玉楼春是南胤金玉黄权四位富商的后人,除了逼良为娼不说,还制做芙蓉膏敛财。” “女宅是他享乐之处,顾名思义,宅内都是女子,确切的说是一群被拐卖的女子。她们姿容绝美,多才多艺,却被囚禁于深山宅院之中,被奴役,被蹂躏,苦苦挣扎却无人援手。” “不过姑娘们并未放弃,而是一直通过自己的法子向外求救,杨大人可去查查各地衙门的悬案,可曾有河里突然出现的年轻女尸,不是附近百姓查不出姓名的。” “李门主和笛盟主也可以派人查找一个叫东方皓的人,他是个吸食芙蓉膏的,从事的是拐卖妇女,逼良为娼的勾当。女宅中就有女子是被他拐来,用于与玉楼春交换芙蓉膏的。” 听到玉楼春做出这些恶事,在坐众人都十分愤恨,李相夷立即吩咐刘如京派人去查东方皓,笛飞声也派无颜去找人,杨昀春则出去找自己的手下,让他们分头去探听消息,除了府衙,还让人从芙蓉膏入手找线索。 何晓慧知道大家接下来要去做正事,带着孩子不方便,于是提出告辞,要带着方多病回天机山庄修养,而琵公子则被留了下来,一是他不耻玉楼春所为,想要为救助女宅内的女子出份力,另也是明初心挽留,毕竟女宅是有机关的,有个机关大师在事情会简单得多。 第二日一早,何晓慧就带着方多病离去了,明初心则跟着杨昀春去见他表哥,当然,同去的还有答应了做护卫,带着面具的笛飞声。 本来笛飞声是打算叫无颜跟去的,毕竟见杨昀春表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笛大盟主宁可去练会儿功夫,也不想跟在明初心身后乱跑,可谁让无颜出去探听消息了呢,明初心又一脸你不守信用的谴责表情,这才让他不太情愿的跟着。 来到王子枫下榻的晓月客栈,却见他正送一群人出门,为首一中年男子对王子枫一抱拳,“王公子请回,我们李家商行常走北方这条线,您再有生意就来封信,我们一定随叫随到。” 王子枫见杨昀春几人过来,以眼神示意他们稍等,对中年男子道:“李老板客气了,咱们都是熟人了,我这生意刚起步,日后少不了要麻烦你帮衬。” 说完又对另外几个人道:“几位回北谟,还愿一路顺畅,在下就不远送了。” “王公子客气了,那我们就告辞了。”一位赶车的壮汉声音很是洪亮,明初心被吸引看去,却是吓了一跳,那壮汉不是无戒魔僧吗,他不是西孛人吗,他怎么这么早就出现了? 第28章 抓捕西孛密探 眼见这伙人要分开两个方向离去,明初心凑近笛飞声问道:“他们这么多人,你能都留下来吗?” 笛飞声扫了面前众人一眼,也发现了异常,“他们的功夫都不算弱,十九个人,能留下一半吧。” 杨昀春也警惕起来,望向明初心的眼中满是询问,明初心却没时间解释,匆忙道:“杨大人一会儿护好你表哥。” 说完明初心冲了过去,“几位请留步,你们就是从北谟来的商队啊,我有笔买卖想和你们谈。” 李老板笑呵呵道:“没想到生意这么快就上门了,那姑娘不如和我到边上茶馆坐坐。” 说完他不经意的瞟了一眼无戒魔僧几人,他们立即赶上马车就要离去。 明初心叫道:“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姑娘有话和我说就好,他们都是从北谟雇来的车夫,家中亲人等得急,要立即赶回去的。”李老板来拦明初心,目光已看向跟在明初心身后的笛飞声与杨昀春,眼中已有警惕之意。 笛飞声冷哼一声,直接抽刀就砍向几辆马车,满天刀气逼得几名车夫飞身躲避,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便不再隐藏,分别向三人扑了过来。 明初心在笛飞声拔刀之时就已开始后退,拉着呆愣的王子枫躲到了杨昀春的身后,见有两人冲向了自己,明初心拿出短刀勉强挡了两招,便放开喉咙大叫阿飞了。 笛飞声正与围着的十几人交手,见明初心这边险象环生,内力翻涌打出两道罡气,把围着他的人逼退一步,自己飞身落在明初心二人身前,两招就结果了对面那两人性命。 李老板不想恋战,高喊一声“撤”,剩下的人就要散开,却见周边突然冲出一群官兵,直接把众人团团围住,打斗中的人都停下手来望过去,领头一人高喊,“大理寺办案,闲人退去,贼人束手就擒可免一死。” 杨昀春显是认识来人,站到明初心身前,高声道:“花前辈,晚辈杨昀春,现任监察司副使,查觉这些人行为有异,故而与才他们交手。” 明初心小声问道:“捕花二青天之一的花如雪吗?”这是书中出现的人物,没想到在这方世界中也存在,别看他身材瘦小,长得三角眼和老鼠鼻实在丑陋,但为人刚正,不畏强权,破案是厉害的。 杨昀春微微点头,花如雪哼了一声道:“杨大人吗,这是我大理寺的案子。” 杨昀春道声“自然”,然后就收剑后退了一步,表示不再参与抓捕。 只是花如雪显然是高估了自己这些人的实力,尽管他们有四五十人,但对方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不说领头的李老板,单说无戒魔僧就不是他们轻易应付得了的。 眼看大理寺的人死伤惨重,包围圈立马要出现缺口,杨昀春二话不说又加入了战局,挡下无戒魔僧与李老板,让花如雪去支援其它人。 明初心看着眼前的混战很是着急,即使有杨昀春的加入,大理寺这边的形势仍不乐观,这些人也不知是做什么的,个个都有一流身手,花如雪破案了得,但这功夫吗明显是比杨昀春差上不少的,所以明初心拉了下边上的笛飞声,“快去帮忙啊!” 笛飞声纹丝不动,“不去,与我无关。” 明初心… 她忘了,笛大盟主可没那么好使唤,李莲花也是哄着来的。 “什么条件,你提吧!” “昨天喝的那种酒你送我一坛。”笛飞声的目光十分热切,酒好喝不说,还能提升内力,喝完他就惦记上了。 明初心无语,那酒她也想要啊,可真心没有了,“那种酒再喝对你也是无用的了,换一种酒吧,我保证对你有好处。”至于是什么好处那就到时候再说。 笛飞声迟疑,他只对提升内力感兴趣,却听边上一个清亮的声音道:“他不帮你我帮你,记得欠我一坛酒。” 说话的是李相夷,不知何时,他与乔婉娩两人站在了几人身后。 李相夷说完就飞声加入战团,笛飞声黑着脸,对明初心道:“别忘了你的承诺。”也拔刀冲了进去。 有了他们两人的加入,局势不仅扭转过来,而且很快变得一边倒,明初心高叫一声“留活口”,便不再管其它,而是沉下心神,翻起天道给她的那些前世记忆,找出与王子枫相关的部分,这才知道了个大概。 西孛皇帝想要攻打大熙,可他自己的力量不足,便想着拉上北谟,北谟皇帝没答应,却也没拒绝,显然他也想染指大熙疆土,但觉得筹码不够,想要观望一下。 西孛皇帝派了探子到大熙建立情报网,这不是普通的情报网,而是为渗透大熙各方面,能掌握到关键信息的网络。 于是在他们的分析下选中了王子枫,虽是官宦子弟却不得宠,与朝中重臣有关系却不紧密,好接近又不会引起怀疑,刚好他要经商从北谟走货,于是他们便杀了商队的人,乔装改扮来给他送货。 当然送货不是目的,目的是先认识一下,随后这些假冒商队的人回了李家,控制李家人后把人慢慢弄死,那个李老板称李家败落来投靠王子枫,王子枫还当自己得了便宜,重用了这批人,很快就把生意做大,又利用关系成了皇商。 十年后,王子枫生意遍布大江南北,成了大熙四大富豪之一,当然也不知不觉,让西孛的探子渗透到大熙各行各业。 他在战乱之时又承担起了军需的采购与运送,得到不少机密军情,让大熙兵败如山倒,直到最后一刻,他们的面目才暴露出来,王子枫一家才知自己无意中成了卖国贼。 至于无戒魔僧几人,则是因为外貌口音实在不像是中原人,使以武功混迹于江湖之中,看能否找到适合的帮派加以拉拢,这也是无戒魔僧加入万圣道的原因。 当然他是真心帮单孤刀的,毕竟若是大熙内乱,于西孛才更加有利。 第29章 一个比一个难搞 把一切弄明白,明初心回过神来时却见众人都望着她,她才知道自己发了好半天呆,贼人跑了三个,死了五个,抓了十一人,可惜的是无戒魔僧和那领头的王老板没有抓住。 乔婉娩低声提醒,“初心姑娘想什么想得如此专注?” “我发现自己吃了个大亏啊,为什么帮朝廷抓人,要我来给好处呢?”明初心大喊冤枉。 乔婉娩抿嘴微笑,嗔怪的看了李相夷一眼,相夷确实有些占初心姑娘便宜了。 “这可是你自己愿意的,可不能反悔,是吧,阿飞!”李相夷用胳膊捅了捅笛飞声,两人很默契地点头。 花如雪过来向几人表示感谢,等到一行人进入客栈后,他才讲出了原委,“年三十我接到消息,说是边境有一支商队被不明人士袭击,货物尽数被劫,三十余人被杀,只有一名车夫逃得一命,跑到衙门报了官。” “三十多人丧命可是大案,当地府衙搜寻这队人马,发现竟穿城而过,去往其它州府,这才上报到大理寺,本官带着人一路追踪,终于在这里发现他们的踪迹。” “本以为他们都是一些暴徒,但据我调查却不太像,怀疑他们应是别有目的。不过我还是低估了他们的实力,如果不是几位仗义出手,今是我等怕是要全军覆没了。” 说完望向明初心问道:“是姑娘最先察觉到这伙人有问题的?” 明初心立即摇头,“我没发现什么,只是听说他们能从北谟运送药材,想着让他们也给我运一批的,真正发现他们有问题的是杨大人。” “杨大人说他们的脚步很轻盈,气息绵长,感觉功夫都不差,怎么可能只是普通商队,还有那个说话的车夫,声音洪亮,肌肉虬劲有力,外功很是不错,他不该只做个车夫啊,于是请我的护卫出手试一试,结果就试出来了。” 杨昀春显是不经常撒谎的,木木的点了点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花如雪将信将疑,叫了王子枫到一旁问话。 明初心拉了下杨昀春的衣袖,轻声道:“跑掉的那个车夫外号无戒魔僧,是西孛国师的徒弟,这些人是西孛派到我国的探子。” 想了下又递过来一个小瓶子,“你想个法去让人卸掉那些人的下巴,他们嘴里应该都藏了毒,再把这个药冲了水喂他们喝下。” 杨昀春头疼,那是大理寺的案子,他本不该插手的,可他知道了情况也不能不讲,但又要瞒下明玄仙子的参与,这得找个什么理由才好呢! 笛飞声好奇,“你给他的药是什么药?” 明初心笑得不怀好意,“修罗草籽研成的粉,进入身体后会遇血疯长,堵塞筋脉,让人顷刻间一点儿内力都使不出来,这是对付武功高手的绝佳法宝。” 笛飞声的神色冷厉起来,“无药可解吗?”他想起来她好像在一品坟里有捡过草籽,若真如她所说,这东西倒是很让人忌惮啊。 明初心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娇笑道:“放心,我不会用在你身上的。而且这东西李相夷会解,你若不小心中招了,就去找他。” 李相夷凑过来,挑眉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能解?” 明初心无语,这些江湖人耳朵怎么一个比一个尖,这都离得十步远怎么还能听见,于是讨好的笑了下,“李门主师门绝学《洗经伐髓诀》妙用无双,自是能解的。” 李相夷警惕之心大起,“我师父的绝学你都知道,我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吗?” 明初心十分乖巧状,“李门主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我都不知道。” 李相夷瞪了她一眼,既然她表明知道分寸不会乱来,便先暂时放过了她。 “你好像怕李相夷,反而不怎么怕我?”笛飞声难得有疑问。 明初心头疼,这些男人怎么一个比一个难搞啊,“笛大盟主从不会对女人出手。” “李相夷就会了?” 想了想李相夷差点儿宰了角大美女,明初心点头,“会的。” 李相夷又扫过来一眼,却也没说什么,笛飞声倒是满意的笑了下,似乎对不向女人动手这点强过李相夷感觉很满意。 明初心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怎么觉得自己安抚完一个又一个,怎么那么像渣女呢。 也不知杨昀春最终是找到什么理由,总算把事情告知了花如雪,又把明初心安排的事做完,这才请几人进入房中休息,顺便把表嫂请出来给明初心把脉。 明初心觉得她的身体没问题,想起杨昀春说的两人都查过,身体正常,那就剩下一种可能,缘分没到而已,便拉了刘氏进入屋内,单独去问了些事情,又把如何容易受孕的法子教了几个,这才拉着满面红霞的刘氏出来。 王子枫已经问完话被放了回来,明初心表示想买一些北谟运来的药材,逃过一劫的王子枫大方的把人请进库房,让她随意挑选。 明初心还真见到了不少宝贝,许多北谟特有的药材自是不必说,难得的是还有不少调味料和种子,其中有就大熙没有的孜然,想着那鲜嫩多汁飘着孜然香味的烤肉,明初心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毫不客气地把这些都收走,明初心大包小包的出来,王子枫大手一挥全都送了,能让他从敌国密探手底下脱身这可是天大的恩情,哪好意思收钱。 李相夷和乔婉娩原本相约一起逛街,李相夷难得有时间自然是想与乔婉娩多些独处的机会,于是两人见无事便先离去了。 杨昀春一边忙着招呼表哥表嫂,一边忙着应付衙门来人脱不开身,明初心使带着笛飞声回了小院。 琵公子去修复一品坟外的大阵了,小院难得十分清静,明初心忙着弄药材泡酒,忙着试那些调料,时间过得出奇的快。 傍晚落日之后,几天不见的四象青尊与两仪仙子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一个样貌丑陋的怪人和一口黑色的棺材。 第30章 开棺验尸 当李相夷和乔婉娩有说有笑的走进小院看到棺材时,整个人都呆愣住了,喜悦的心情荡然无存。 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李相夷快步走近棺材却不敢打开,反而望向站在一旁的笛飞声寻求一个肯定的答案。 笛飞声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把你师兄的尸体还给你,但你要让我的人验一下尸。” 李相夷一把推开棺盖,里面一股异香飘出,单孤刀面容栩栩如生,一切就如那天战斗完的样子,并无丝毫变动。 泪水无声流了下来,声音中透着一丝如释重负,“师兄,我终于找到你了!” 明初心实在不想看李相夷难过,对边上的狮魂道:“尸体开棺之后保存不了太久吧?” 狮魂点头,“香料的味道散完,尸体就会开始腐败了。” “来吧,验吧,我和你一起验。”李相夷忍住了悲伤,他一定要找出线索,为师兄报仇。 狮魂上前,先是查了下胸前的伤口,然后摸上了护甲,只觉手感轻薄,与传说中天外云铁打造的宝甲有些区别。 李相夷也看了过来,上手拽下了一块碎片,皱起了眉头,“这护甲是假的!” 不等狮魂再往下查, 他就执起了单孤刀的右手细看,那小指断裂处平平整整,“不对,师兄当年破阵之时曾被箭簇震断了半截指骨,可这指骨是砍断而不是震断的。” “这不是我师兄的尸体!”李相夷震惊的站直了身子,眼睛先是望向了笛飞声,又觉得笛飞声没必要找具假尸体来糊弄他,于是目光转向了明初心,这一切似乎也只有她才能给出答案了。 明初心却来到棺材边,对狮魂道:“你继续验,把古怪的地方都找出来。” 狮魂点头继续干活,不愧是专业的仵作,他最终指出,这具尸体是被人用密法,生生挫皮销骨,改变了相貌,然后才杀死的。 明初心对李相夷点了点头,“听清楚了吗,这不是你师兄,是有人把他装扮成你师兄骗你的,至于那个人是谁,我现在还不能说,说了你也难以相信,不过,应该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了。” 李相夷一拳砸碎了棺盖,他想立刻知道答案,但想起明初心说了不该说的话会被雷劈,又只得生生忍下,可这心中的恨与疑惑却怎么都无法平复。 乔婉娩拉着李相夷的手把他带进了房中安抚,笛飞声让狮魂把尸体处理了,把四象青尊与两仪仙子叫到了自己房中,显然有很多事要询问。 晚上人都回来了,明初心把大家召集到一处,看是否有女宅位置的线索。 刘如京和石水得到消息,东方皓已经找到了,他们安排了人把人抓过来,应过两日就会到。 无颜则是打听出袁州与常州交界处有座山,听当地人讲秋天满山红叶,景色可称一绝,只是山高林密,较难进入。 杨昀春则派人去刑部及各州府查案卷,要过两日人才能归来。 明初心观察到四象青尊在听到无颜的话时眉头微皱,于是不动声色道:“那这件事先放放,等京城的消息传来再说。” 而后对两仪仙子道:“我看狮魂身上带伤,他可有说遇到什么事了吗?” 李相夷的目光立即看过来,他原本就打算一会儿去询问狮魂的,当然,这要先得到笛飞声的许可,如今明初心问了出来,倒是省了他的事了。 两仪仙子没好气道:“还不是那些江湖正义人士,见到我金鸳盟的人就追着打。” “他没向盟内求援吗?”笛飞声难得开口。 “有留下信号,但都没有回音,反而被追得更紧了,后来狮魂只得找了个破屋子藏了起来,直至我夫妻二人找来。” “有内鬼?”笛飞声的声音很冷,他这话是对四象青尊说的。 四象青尊明白了笛飞声的意思,“我这就回去查个清楚。” 笛飞声点头,四象青尊和两仪仙子带着狮魂离去。 “说吧,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笛飞声这话是对明初心说的,也不知他是怎么看出来明初心有话不想当着四象青尊的面讲的。 明初心笑眯眯拍板,“我们先往常州城方向去看看,我只知道个大概,其它的就要靠你们了。” 晚上,明初心拉着石水,让她给自己喂招,今日上午客栈发生的事情让她很有紧迫感,练功也更加勤快了。 石水虽不擅长使剑,但指点明初心这个半吊子还是足够的,两名姑娘在月下对练了一个时辰,后又坐在石桌旁谈今天发生的事情。 不知何时,杨昀春静静等在一旁,明初心觉得奇怪,杨昀春与石水刚认识,看两人如今都还没什么感觉呢,那他只能是来找自己的了。 把人叫过来坐下,却见杨昀春红着脸,不自在地看着自己,明初心心下大惊,杨昀春你个呆子,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石水察觉杨昀春是有话想对明初心讲,于是抿嘴一笑就要离开,却被明初心一把拉住,“杨大人有话尽可说,石姐姐不是外人。” 如果是在外人面前不好意思说的话,那你就干脆别说了,我真不想听啊。 杨昀春鼓了下勇气,抱拳道:“在下确实有事想请仙子帮忙。我表哥给我传了个话,说是家母要给我定门亲事,还特意去批了八字。” 说完又递上来一张纸,“在下见过那家小姐两次,实在是…” “你没看上人家小姐?”明初心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立马猜出了杨昀春的纠结。 杨昀春红着脸点头。想了下又道:“其实我早就想过,似我这样的出身,必定是要按着父母之命娶妻生子,没有自己选择的机会的,只是总觉得不甘心。” “我这一生习文练武全都是被家人安排,全然没有自己做主的余地,如今终身大事实在不想听命于父母,我总想这件事能自己做决定。” 明初心好奇,“杨大人既然有这样的决心,莫不是已有心仪的姑娘了?” 第31章 杨昀春问姻缘 “这倒没有,暂时也不想考虑。”杨昀春回答得斩钉截铁。 明初心暗笑,没有就没有,干嘛还加个不考虑,你个呆子把话说得这样死,看你以后能有好果子吃。 “这位小姐能得令堂青睐,想必定有过人之处吧。”石水难得插了句嘴。 “仕途上或许会有所帮助,但我堂堂七尺男儿自有建功立业之能,实在不必靠裙带关系往上爬。” “好,杨大人有志气,而且以你的本事,日后谁靠谁还不一定呢。”明初心看了看纸上的生辰八字,“你与这位小姐的八字倒是合得来的,只是杨大人你命中还有段更好的姻缘,是你自己挑中,且与你情投意合的。” 杨昀春脸红得能滴出血来,眼巴巴看着明初心,想让她说得详细点儿,明初心偏偏笑而不语,摆明就是不说。 最后杨昀春干巴巴问:“那仙子觉得我要怎样说服家母才好?” 想了想做为一个母亲最重视的是什么,明初心想起了自己几次被当成送子观音的事,于是神神秘秘道:“杨大人可以告诉令堂 ,就说我算出来你有更好的良缘,这姑娘可能不是令堂想像中的儿媳,却能让你杨家子孙兴旺。” 想了想觉得吸引力还不够,便又加了句:“你与她所生的子女个个出息。” 杨昀春整个人如同被煮熟的龙虾一般,全身都红透了,这明玄仙子怎么什么都敢说啊!这石姑娘还在呢,好难为情。 慌忙道了声谢,杨昀春转身就跑走了,留下明初心与石水两人不住偷笑,后来忍不住变成大笑。 “也不知像杨大人这样的青年才俊会看上什么样的女子。”石水觉得这杨大人平时看起来老成稳重,没成想私底下会有这样害羞腼腆的一面。 明初心望着石水,笑得意味深长,“杨大人啊,他喜欢凶巴巴的姑娘。” “怎么可能,哪有人会喜欢那样的女子!”石水不信。 明初心站起身,一脚踩在石凳上,一手轻轻拉住石水胸前衣襟,装出一脸凶巴巴的样子,“杨昀春,你是逃不出本姑娘的手心的,奉劝你还是乖乖从了我吧!” 石水眨了眨眼,忍笑配合,学着杨昀春拱了拱手,羞涩道:“那在下就一切听凭姑娘处置了!” 说完忍不住与明初心笑成了一团。 屋顶上的李相夷笑着摇了摇头,他本心绪繁杂,想着到屋顶散散心,理顺思绪想想怎么找师兄,两个姑娘练剑他就没有打扰,谁成想还看了一场大戏。 听着两人的笑闹,心中的愁绪倒是减淡了不少,不禁又想到师娘让他问下师傅劫难是否过去的事,当日看到明初心被雷劈,所以一直没能问出口,今日见到杨昀春问姻缘,明初心是给了指点的,那他只是问一声应该也可行吧! 琵公子修补大阵还需一天时间,明初心一早找了古风辛和于婉婉把铺子和庄子的事交待了一番,拿出从王子枫处得到的种子让两人试着种,然后又在茶园待了半日,真正起程时已是第三天了。 这时明初心才发现自己要学的技能又多了一项,那就是骑马,她倒是想坐马车,不过大家觉得那样速度太慢,最后是石水与她同乘了一骑。 而说起马车,明初心想起了莲花楼,古代版的豪华房车啊,如今李相夷没有去东海决战,笛飞声的大船也不会沉,那岂不是莲花楼就不存在了! 那不行,这是莲花楼的世界,必须得有莲花楼才行,李相夷不会再建莲花楼了,她可以啊。 而且她不仅要建楼,还要造一座更好的莲花楼,日后可以让她当房车用,开着满世界溜达的那种。 目光转向琵公子,明初心提出了自己的需求,没想到琵公子竟一口答应下来,反倒让明初心觉得不好意思。 琵公子则笑道:“初心姑娘不用放在心上,你我多日相处,已是朋友,帮点忙也是应该的。” 明初心十分上道,立马接下去道:“既然是朋友,那我以后叫你徐大哥可好,叫琵公子太生份了些。” 琵公子笑着应下,就凭她毫不犹豫把观音垂泪喂小宝服下,他就认下这个朋友了。 正月二十六,明初心虽还在路上,但天幕推演还要继续,因条件有限,明初心也不用什么祭台了,只在野外找了个树阴坐下,让其它人帮忙护法,不叫人打扰便好。 【天空中水波再现,云雾散开,市井喧嚷之声传来。 一只大黄狗叫醒了床上的白衣男子,他起床后,先是给窗边的几盆菜浇了点儿水,然后背起了药箱走了出去。 街上说书先生在讲李相夷的传说,正说到尾声,李相夷东海坠海之后,金鸳盟被正派铲除,四顾门四分五裂,只留下一个江湖刑堂百川院。 听得入迷的孩子们在争论李相夷有没有没死,他与笛飞声谁更厉害,一队人马则风风火火冲进了镇子。 白衣男子李莲花此时正在给一个屠夫把脉。 “恭喜你啊,你有喜了!”李莲花语出惊人。 “你神经病啊,我能怀上吗,我是来看我的腰,腰!”那屠夫大怒,怀疑自己遇到个骗子。 李莲花起身一把将屠夫按在桌子上,手沿着他的脊背向下摸索,“虽然你伤的是腰,可街头王娘子伤的是心啊!” “我来看腰,和王寡妇有什么关系?”屠夫惊了一下,仍在死鸭子嘴硬。 “别乱动啊,我也奇怪了,王娘子他为何把你的腰打折?”李莲花说完,用巧劲敲击屠夫腰部,把歪掉的骨头给他正了回去。 屠夫一边叫疼,一边辩驳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呀!”这话可不能让他乱说,万一被家中的母老虎听了去,他可没好日子过。 李莲花一边用手揉着屠夫的腰,一边面带不屑的列出证据:“你面上生疮,舌苔厚腻,必是急火攻心所致啊,但我看你店里生意兴隆,你老婆笑容满面,可见问题不在她。” 第32章 西孛国师潜入 “你说你的腰是从隔壁村拉猪回来时扭伤的呀?” 李莲花一把掀开屠夫的衣襟,露出腰部的伤痕,“但这上面分明有洗衣锤留下来的八角型淤痕。你说你一个卖猪肉的,从领子到鞋子都干干净净,还透着皂角的清香,这巧了,街头王娘子就是洗衣为生的。”说完化拳为掌,运功于屠夫腰上。 “好了!”李莲花重新坐回了位置。 屠夫仍在辩解,“王寡妇做生意,我照顾照顾她生意不行吗?” “那当然可以了,从隔壁村拉个猪仔回来不过十里地,这路程这么短,有必要路上还停下来洗个澡,再吃一顿吗?” 屠夫的脸黑了下来,李莲花却仍不放过他,指了指桌上的碗,“是这种八珍养胎饮吧,桌子底下供着送子观音,也不敢正大光明去拜,你是想要孩子,又不想去负责吧,难怪被别人一脚给你踹出来。” 李莲花可说把屠夫的底裤扒得一点儿也不剩了,也不管他如何生气,丢下几副膏药开始收账,“妥了,五两银子,每日敷一次。”、 屠夫气极,“你抢劫啊,这么几副膏药就五两银子?” 李莲花无所谓道:“不想要,行,不想要没关系,我找你老婆去要!” 说着起身就走,被屠夫一把拉住,终于服软了,“别,别,我要!给你,给你!” 屠夫肉疼地掏出银子,彻底认了栽。 李莲花收拾好药箱,临走时还顺手拿走了肉档上的一扇肋排,“走了啊,这块肋排不错,肥瘦相间,晚上可以做个好菜。” 屠夫吐了口唾沫,气得骂街,“你这个痨病鬼,你半夜咳得整条街都能听得见,你抠那些银子干嘛,你是要带进棺材啊,你还是要去投胎啊!” 李莲花头也不回,拿肋排逗弄大黄狗,声音轻快,“我可以给狐狸精养老啊,是不是啊狐狸精。” 莲花楼门口已守着一群江湖人,拿流星锤的风火堂管事上前几步,问道:“你就是神医李莲花?” 李莲花扫了一眼众人,一脸疑惑“谁?” 管事又重复了一遍,“神医李莲花。” 李莲花呆呆摇头,“不是啊!” 路过一个大婶热情打招呼,“李神医,你回来了啊!” 撒谎被当面戳穿,李莲花僵在当场,只得尴尬的冲管事笑笑。 “去年三月,是不是你在益州铁甲门,将气绝的施家三公子施文绝给救活了?”管事可能觉得眼前男人不太靠谱,于是想慎重地再确认一遍。 李莲花笑笑,模棱两可道:“哎哟,我这个人吧,就是记性不太好,这好像可能…又不是我。” 管事也不与他绕弯子了,直接说出来意,“我要你帮我治一个人,一个死人。” 下人拉来一口棺材并露出里面人的面孔。 李莲花扫了一眼,咧了咧嘴,“大哥,街头左拐走八里地,有一家义庄,价格公道,童叟无欺。我觉得你把这位仁兄烧了吧。等他来世投胎再相逢会比较快,哦,对了,不好意思,街头王铁匠还等着我去正骨呢,先走了啊!” 说罢便要转身离去,管事却不肯放过他,于是两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天幕之上影像暂停,不少人都笑歪了嘴,人们已认出这神医李莲花就是剑神李相夷,虽然他的容貌只有几分相似,气质已全然不同,说话行事风格更是差之千里。 没有少年锐气的李莲花更加温润写意,也更加接地气了,人们赞叹他的风趣与敏锐,当然也有人在感叹英雄已不再。 小镇上那屠夫摸了摸脑袋,这咋还有他的事呢,十年后自己娶了老婆却没孩子,有点儿惨啊,坏了,他跟寡妇不清不楚的,这还能娶到老婆了吗,他不会打一辈子光棍吧! 本已站在他身边的媒婆退后了两步,看来这亲是说不成了,这屠夫品行太差,那家姑娘肯定不愿嫁了,自己别白费功夫了。 笛飞声古怪地看了一李相夷,“你用扬州慢给人治腰?”如此神奇的功法竟然被他如此浪费地使用,让他很不理解。 李相夷白了他一眼,“那不是我!”心中却是忍不住想,若真到了那一天,他也绝对不会这样做。 石水赞道:“不过治个腰伤,竟能分析出这么多,此人确实十分厉害。”她本想说门主的, 但因李相夷不认那是自己,只好以此人代替,但心中赞服之意不减。 李相夷摸了下鼻子,不屑道:“不过是仗着见多识广,又道听途说了些什么,凑巧拿来讹些银子罢了。” 李相夷本能的抗拒着那个与自己全然不同的人,李莲花怎么可能是自己! 颖城一家客栈上房内,三十多岁商人打扮的男子恭敬地站在一五十来岁的老者面前,老者望向窗外的天幕,感叹道:“没想到世间真有这样的奇人异士,若非亲眼所见,老夫是断然不信的。只是她为何会选择大熙呢,天象所示大熙明明已呈衰败之相。” “赵令,明玄仙子的消息可探清楚了?” 赵令躬身答道:“回国师,大熙皇帝对明玄仙子的行踪瞒得很严,只能确认是出了宫,但不知去向。” 老者竟然是西孛国师紫乌,亦是西孛国的第一高手,他年少成名,又研习佛法,传说能窥探天机,座下十二弟子仕农工商皆有,且均为行业佼佼者,因其忠君爱民,在西孛威望很高。 听他话中意思,显然是被明初心给吸引来的。 赵令顿了下接着道:“不过前些日子咱们的探子被抓了大半,事出突然属下曾详细了解了经过,倒是有个大胆的猜测。” “哦,说来听听!” “他们刚入大熙境内,与各地暗稍全无联系,按理不应该暴露才对。且他们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发现不对,不论自保还是逃跑都不成问题,怎么可能险些全军覆没呢? “后经属下询问,当时是来了一群人突然动的手,且有两人武高之高,世所罕见,虽都带着面具,但从兵器及武功招式推断,应是李相夷与笛飞声。” 第33章 方多病考百川院 国师立即来了兴趣,“中原武林排名第一和第二的高手,正邪两道的魁首?” 赵令点头,“正邪两道的魁首一起出现还不算,他们是与监察司副使杨昀春在一起出现的。能让这三大势力的重要人物凑到一起,除非发生了什么事,或是因为什么人。” “而看他们的样子,不似要做什么大事,所以属下斗胆猜测是因为什么人,才使他们凑在了一起。” “你是指明玄仙子吗?”国师也想到了这点,“确有可能,她的推演与李相夷和笛飞声有关,且大熙皇帝应该会派人保护她。” “属下也是这样想的,于是派人着重打听他们一行人的消息,发现里面确实有两张生面孔,一男一女,男子长相英俊,气质出尘,情格沉稳内敛,不太现于人前。” “前几日有人见他到深山之中,似在布置什么阵法。他对外称是天机山庄庄主何晓慧的师兄,众人以琵公子称之。” “另一女子,长相普通,说是何晓慧的远房表妹,叫初心,武功一般,性子跳脱,喜好美食,经常与小孩子玩耍在一起。” “而从大熙皇宫中探得的消息是,明玄仙子容貌绝美,举止清雅,周身仙气萦绕。这两人都是突然出现之人,女子可能乔装,男子也可能是女子假扮的,因此都有嫌疑,天机山庄那边我已派人去查了。” 国师满意地点了点头,“一定要查出确切的消息,另外派人跟着他们,但也要注意距离,别让他们发现了。传书给冰月宫,让他们想办法把明玄仙子带过来,老夫想和她谈谈。” 赵令忙点头应下,想了下又问:“被抓的人属下已在想办法搭救,只是大理寺监牢看管很严,目前难以靠近。” 国师皱了下眉,那么多高手自是不能放着不管,可现在时机未到,也不好与大熙撕破脸,这倒是件十分头疼的事。 “先让你的人撤下来,咱们的人不能暴露,这事还要从长计议。” 【天幕之中又起变化,群山掩映中,一座清雅的院落出现在众人眼前。 百川院中正在进行武试,这是今年刑探考核的最后一关,一群比斗的少年之中,有一华服带面具的少年十分神勇,辗转腾挪之间便将其它人打倒在地,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大殿之内,佛比白石四位院主高坐首位,五位通过考核的少年站于堂下。 纪汉佛朗声道:“恭喜你们五位,通过了辨冤、痕查、武试三项考核,成为今年百川院新进招收的刑探!” 五位新弟子拱手行礼,纪汉佛继续道:“其中,今年考核的甲等,就是这位袁健康,袁少侠!” 带面具的少年嘴角上扬,傲娇抱拳:“承让,承让哈!” 白江鹑皱着眉头嘀咕了一句:“袁健康?这声音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啊?” 他虽嘀咕着却没正式提出异议,纪汉佛已继续开口进行下一项仪式:“授刑牌!” 面具少年刚想去拿自己的刑牌,却听云彼丘突然打断仪式道:“等一下,把你的面具摘下来。” 此时的云彼丘面色苍白,身形瘦削,似是身染重病,额前一缕白发,显得整个人苍老了不少。 面具少年呆了一下,疑惑道:“不是先发刑牌吗?” 石水接话道:“要做刑探,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她性子直脾气急,说完便直接起身动手,几招之间就把少年的面具摘了下来。 只见少年唇红齿白,英俊潇洒,双目清澈明亮,看着就十分讨喜,却把其它三位院主惊得站了起来。 石水很是无语,无奈道:“方多病,又是你!” 方多病见糊弄不过去了,笑嘻嘻挥手打招呼,“四位院主好,又见面了。” 白江鹑叹了口气,心里苦啊,“我就说听着耳熟吗,还什么袁健康,这不是方多病吗,差点儿让你小子给混过去了!” “不是,你怎么又来了啊?” 方多病立马反问道:“我为何不能来?我连着考了三年了,最后却总被你们找理由刷下来。这次我化名前来,考了第一,几位前辈总该没话说了吧!” 纪汉佛无奈问道:“你爹娘知道你来这里吗?” 不等方多病再次辩解,白江鹑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方尚书和何庄主寄来了一封信,墨还没干呢,若是让吾儿进了百川院,就把百川院拆了盖猪圈!” 读完信无奈道:“你是方家和天机山庄唯一的一根独苗啊,我们…”突然发现说话的场合不对,周边还有不少弟子看着呢,于是立即改口,接着道:“我们百川院当然是不怕事,但是也没有必要找事做啊。” 说完挥了挥手:“行了,把方少爷绑了送回去吧...” 见有人上前,方多病立即制止,急中生智道:“等一下,是李门主叫我来的,难道你们连李门主的命令也不听了吗?” 闻言,佛彼白石四人皆是一愣,纪汉佛低喃道:“李门主…” 方多病从裤腿里抽出一把小木剑,“这把剑是我师父留给我的,这上面的字你们总该认识吧。” 石水接过剑,望着上面“相夷”两字红了眼眶,“你师父是…” 方多病见有戏,立即点头,“没错,我师父他就是响当当的剑神李相夷,而我就是你们门主的亲传弟子。”】 天幕的画面再次静止,方多病望着上面的少年高兴道:“娘,你看,这是我长大的样子,我长大了要去当刑探,我还考了第一名呢。” 何晓慧看着上面英俊的少年眼带笑意,儿子平安长大她自然高兴,不过当刑探还是算了吧,小宝无忧无虑的长大,平平安安的活着就好。 白江鹑满脸通红,四顾门受江湖敬仰,他们四人也是向来行事利落,何时这样窝窝囊囊,瞻前顾后了。 纪汉佛则是对百川院是租的很不理解,即使四顾门解散,资产也不在少数,怎地就这样落魄了。不,四顾门不会散,这事想都不要想。 第34章 接下蝉蜕登仙案 李相夷则是望着云彼丘的样子出神,好半晌才问身边的乔婉娩,“彼丘现在如何了?” “他伤得很重,还不肯好好吃药,听说不太好!”乔婉娩想借机劝劝李相夷,却被他一声冷哼打消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她也曾恨过彼丘,怨过彼丘,他险些害得相夷万劫不复,可彼丘也是她相交多年的好友,看到他一心求死,她终究还是心软了,毕竟伤害并没有造成,毕竟害人不是他的本意,毕竟一切还可以挽回,只是相夷对反叛之人不肯谅解,让她的话一直说不出口。 【天幕之中传来了声音,一间挂着李相夷画像的房间里,方多病对着画像拜了拜,转身对佛彼白石四人说道:“李相夷有一把天下至刚的少师剑,但鲜少有人能知道,他还有把至柔之剑,叫做刎颈,我师父从未在公开场合拔出过刎颈,天下人知道这把剑存在的,应该不超过五个,而我,见过。” 方多病对于知道李相夷的秘密很是自豪,白江鹑有些不确定了,“难道你真的是门主的徒弟?” 方多病激动地上前一步拉住白江鹑的手,“我都说了,咱们都是自家人,我怎么可能欺骗你呢!”见他神色有些松动,方多病立即求证:“这下可以收下我了吧!” “可是…”白江鹑很为难,天机山庄和方尚书都不是好惹的主呀,他把求救的目光看向纪汉佛。 方多病也猜到了他们的顾虑,从怀中拿出百川院地契道:“当年四顾门有难,百川院把这片土地都押给了我娘,这就是契约,我是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师父的百川院给我娘拆了当猪圈的。” 白江鹑被方多病的诚意打动,“这既然是门主的遗命…” 方多病立即打断,“这是师命,不是遗命。我师父只是失踪了,他可没有死。” 白江鹑也觉得说错了话,忙点头称是。 方多病这才继续道:“所以我想留在百川院内,等我师父回来,然后重振四顾门。” 方多病准备得实在太充足了,后顾之忧都帮他们想到了,又说得如此义正严词,实在不好拒绝,纪汉佛便提了个条件,“即便你是奉门主之命,但也不能不考虑你父母的意愿,这样吧,你若是能破获三个案件,百川院便收下你做刑探,你看如何?” 他一个大少爷怕没吃过苦头,兴许知道案子难破,自己就打消了当刑探的念头呢,其它三人也猜到了纪汉佛的心思,都没再提出异议。 方多病立即点头,终于不用像上两次那样被绑着送回去了。 纪汉佛拿出个信封道:“灵山派的掌门人王青山,前几天给我送来了一封信,说是在嘉州城内发现了金鸳盟的联络信号,他怀疑嘉州城还藏有魔教的余孽,我本来打算派人去调查,可是刚才传来消息,说是王青山已经死了。” 白江鹑显然是第一次听说,满头问号,“怎么死的?” “蝉蜕登仙。”纪汉佛神色十分郑重,表明没开玩笑。 云彼丘察觉出了异常,“这灵山派历来修长生术倒是不假,可这登仙的时机也未免也太凑巧了吧。” 方多病则没考虑那么多,一口应下,“我这就去嘉州调查清楚。” 说完趁着石水不注意,把她腰间的刑牌拽下。 场景变换,方多病兴高采烈的走出来,他的丫鬟离儿和小厮旺福迎了上去,“少爷,这次成功了吗?” “幸好,舅舅曾告诉过我一个李门主的秘密,要不然就差点儿混不过去了。”方多病的兴奋都要溢出来了。 离儿高兴过后开始担忧了,“少爷,夫人若是知道你装病,翘了会试跑来这里考百川院,她会不会打断你一条腿啊!” “还有少爷,如果老爷知道皇上指了婚要少爷做当朝驸马爷,而少爷又恰好偷听到逃婚了,那会不会把你的另一条腿也打断啊!”旺福也开始担心起来。 方多病气得在他们头上拍了两下,“你们一个两个就不能盼着本少爷一点好吗?放心吧,等你们家少爷成为名震江湖的刑探之后,他们就会明白,比起庙堂我还是更适合江湖的。” “那少爷咱们现在去哪儿呀?” “嘉州!”】 天幕又再次停了下来,不少人又开始了讨论。 “这方大少爷连驸马都不当,非要去做刑探,这刑探就那么好吗?” “灵山掌门蝉蜕登仙了?那他可比明玄仙子要厉害得多了,这可是神人啊,明天一早我就去拜拜。” “让一个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独自去破三桩案子,这摆明为难人啊!” “也别这么说,他可是李门主的徒弟,李门主十七岁都创立四顾门了,他应该也不差的。” “我有个疑问啊,他真的是李门主的徒弟吗?怎么感觉不像啊!” 皇宫中昭翎看着方多病竟然不想当驸马,气得红了脸,她回来后可是一直在说小宝哥哥好话的,难道小宝哥哥不喜欢和她玩了?想着想着,眼泪差点儿落了下来。 大熙帝侧目望向一旁的方则仕,方家书香世家,治家严明,且家中男子向来专情,他倒是会考虑把女儿嫁入方家,只是方爱卿却生了个志在江湖的儿子,这就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还有这灵山派是什么门派,怎么这世上还有比明玄仙子更厉害的世外高人吗?这要派人请入宫中才行。 灵山掌门王青山一脸懵逼,蝉蜕登仙是什么鬼,自己只会些骗人的把戏而已,上面提到了金鸳盟,难道自己这是被人害了,这…怕是要大事不妙啊,还是先找个地方躲一躲吧。 万圣道内,主上对封磬道:“既然明玄仙子没有下落,不如先把这王青山找来,虽不太可信,但这种修仙的门派总是有点儿本事的!” 西孛国师眼睛一亮,大熙会有那么多高人吗,难道一个明玄仙子还不够,还会出一个成仙的王掌门?“赵令,派人把王掌门请过来见我!” 第35章 李莲花遇方多病 当然,他们不是没怀疑过蝉蜕登仙可能有假,但万一是真的呢,天下既然有明玄仙子这样的半仙之人,自然也会有仙人啊,他们苦寻明玄仙子而不得,但王青山可就在灵山派中,是真是假,带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天幕之中传来了马蹄声,众人静下心来向上望去。 【方多病一行三人走进一家客栈,小二殷勤上前擦拭着桌子,一边问道:“客官,吃点什么?” “一切从简吧!”方多病这样模糊的回答让小二有些难办,离儿明白自家少爷的意思给翻译了一下,“那就每样都来一份吧。” “得嘞,客官稍等啊!”小二高兴离去。 “给我老实点儿,进去!”粗犷的声音传来,一名白衣男子被人丢了进来,重重的砸在门口的桌子上。 风火堂管事转了下手中的流星锤,对李莲花恶狠狠道:“你敢耍老子!你说你行医需行卦问天,行卦就行卦,你却偏偏要那只狗来叼,还日日叼来下下签,你这是消遣大爷们玩儿呢!我问你,到底是狗行医还是你行医?” 李莲花明显在观察周围的形势,看到方多病及他身上的刑牌,嘴角微微勾起,坐正了身体讽刺道:“你说得对,这畜生呢,有时候不仅会行医啊,还比人讲道理多了。”说完还白了管事一眼。 管事气极,“今日你若再不出手救人, 我就废掉你这双没用的爪子,看你还敢怎么跟我们耍花腔!” 李莲花害怕的捂住了自己的小手,一脸惊恐,管事已是一锤挥了过来,李莲花右手在桌子上轻轻一拍,身子倒飞而去,踉跄着摔在方多病边上。 见管事带着手下冲了过来,方多病拉开了李莲花,出手架开管事。风火堂其它人蜂拥而上,方多病剑不出鞘,只是用些拳脚功夫,就把人踹飞打倒,店内的桌椅板凳也都遭了殃。 李莲花则一脸淡然的看着场内打斗,这些乌合之众自然不会是方多病的对手。方多病把那管事砸在桌子上,飞身而起一脚踩下,这店内唯一一张完好的桌子也碎掉了。 ”啧“了一声,李莲花觉得没眼看,有必要打得如此惨烈吗? 管事被方多病踩在脚下不敢轻举妄动,老实了起来。方多病潇洒的一收招式,得意的叫道:“非逼着我动手,小二!说说看,怎么回事!” 店小二急忙上前,讲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几位爷停了一口棺材在后院,抓了一位郎中回来,非要逼他着把棺材里的人给救活了。” 方多病向郎中李莲花望去,见他一脸痛苦的捂着胳膊,还强装无事地对他摆了摆手,心中多了丝同情。 “这位郎中也真是有趣,说他救人需要一个条件,得让他家狗叼出上上签才行。” 望见方多病不太认同的目光,李莲花不好意思地连声咳嗽,店小二同情的看向他,“这人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把死人救活呢!” “这位兄弟说的没错,人若不讲道义,和畜生又有什么区别呢?”方多病怼向管事,李莲花连连点头,十分认同。 管事被骂自然生气,也知道自己打不过,于是开始拿身份压人,“臭小子你什么来路,竟敢管风火堂的闲事!” 拼身份方多病不带怕的,傲然道:“我是什么人?”侧身露出腰间刑牌,一字一顿道:“百-川-院。” 李莲花咬着牙指了指管事,看把你能的,拼不过了吧!很是狐假虎威了一番。 管事意识到踢到铁板了,立马赔笑道:“误会,误会, 都是误会,原来是百川院的兄弟,多有得罪,只是我们风火堂也并不曾犯事,不知百川院为何非要与我风火堂过不去?” “以多欺少,不公,以有武欺无武,不义,你做下这不公不义之事,我们百川院的人自然是遇一件管一件啊!”方多病讲得大义凛然。 “啊,说得好,小兄弟,你是刑探是吧,那你来得正好,你来得正好啊,他们啊,他们杀了人!”李莲花语调有些夸张,立马上前告状。 “杀了人?” “嗯!” “杀了什么人?”方多病目光望向管事。 “你快点儿把他们抓起来!”李莲花仍在催促。 “快说,什么案子?”方多病望向管事的目光凝重了几分。 “我们杀的全都是该杀之人,只是不该在此刻死了,对吧!”管事有些心虚,向身后的同伴寻求支持。 “是是是,对对对!”同伴自然是附和他的。 李莲花就不干了,跳脚道:“你说几刻死就几刻死啊, 阎王殿是你家开的啊!” 方多病倒也没有偏听偏信,而是要见到证据。 “这人在哪儿呢?带我去看看。”】 天幕又暂时停了下来,不少人笑着摇头,有道是旁观者清,再加上都知道李莲花就是李相夷了,自然看出方多病这是被耍得团团转啊。 “李莲花太有趣了,你看他那小表情,怎么那么可爱啊!” “对于有钱人来说,一切从简就是每样来一份啊,真是学到了。” “让狗叼签,这也行,亏李门主能想得出来,原来他是个这么诙谐的人呢。” 乔婉娩则是暗笑,相夷有时确实顽皮了些,他这个样子倒是许久没见过了。 李相夷瞪了一眼周围的人,除了李莲花那飘身后退的一掌他认,其它与他有什么关系。 石水则很欣赏方多病,“这小子倒是很有正义感,虽嫩了些,但敢管事,是个好苗子。” 琵公子拱了下手,苦笑道:“他父母不想让他行走江湖,就没教他这方面的东西,现在看来是错的,这小子怕是少不了要吃些苦头了!” 杨昀春则笑道:“没事,他遇到了他师父,这些江湖经验自然会教他的。” 众人又望向了李相夷,李相夷…不想收这个徒弟怎么破? 【天幕之上影象又变,风火堂与方多病一行人来到了后院,棺材打开,里面躺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 第36章 救活妙手空空 方多病认出了他,“神偷妙手空空?” “是他!”管事给出肯定答复。 方多病探了一下妙手空空的鼻息与脉搏,拉开衣襟见他胸前有一块青紫印记。 “这人口鼻冰冷,气息全无,毫无脉搏,死得不能再死了,至于这死因吗,大概就是你这流星锤了吧。” “少,少侠,他偷了我们风火堂的镇堂之宝啊!这贼人可是少林俗家弟子,练过金钟罩,不可能就这么死了的。” “既是如此,那和这位大夫有什么关系呢,人是他杀的吗?” “不是!” “东西是他跟妙手空空一起偷的?”方多病提高了音量质问。 “也不是!” “那既是如此,为何要为难这位…”方多病这才想起还不知那郎中的姓名。 “李莲花!”李莲花忙上前自我介绍。 方多病接了下去,“李莲花大夫呢!” “说得好,小兄弟!”李莲花对方多病的话表示十分认同。 管事却很不甘心,“难道我们的东西就这么白丢了?” “你不是刚刚杀了一个人吗!他拿你东西,你要他一条命,这说起来还是他比较吃亏呢。”方多病自有歪理应对,“你们原本是有机会找回失物的,可惜啊,下次动手之前掂量掂量,谁的命都挺贵的,杀了总得付出代价吧!” “这具尸体我会留下来通知百川院的,至于怎么处置,也交由我们百川院定夺了。” 方多病微笑转向李莲花,“李大夫,你可以先走了。” “谢谢少侠!”李莲花微笑拱手,就要转身而去。 管事忙阻拦,“他不能走,兄弟,我们丢的可是镇堂之宝啊,这家伙是我们唯一能拿回来的希望,铁甲门施文绝、还有铁箫大侠,都说这个叫李莲花的,是能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他们绝不会撒谎的。” 管事说得振振有词,方多病怀疑的目光望向李莲花,李莲花忙否认,“不是,我只记得,我好像给他们开过一些什么风湿膏药,可我这个膏药也不能让人起死回生啊!我哪有那么厉害。” 方多病亦笑了笑,“能医死人肉白骨这种骗小孩子的话本,你们也相信啊!” “就是嘛!”李莲花附和。 方多病更是来了劲,一指李莲花道:“这位兄弟若是能起死回生,我跟他姓。” 李莲花一脸假笑,坚了下大拇指。 管事明显不服,方多病一甩袖子,“不服是吧,十三年前,朝堂与四顾门有约,百姓之事归衙门管辖,江湖恩怨交由百川院定夺,你们几个是连百川院的裁决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管事见实在说不通也讨不了好,于是放下狠话,“好,今日之事我风火堂绝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走!”说完带着一群人离去。 李莲花明显有了什么主意,走近方多病拱手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啊,只不过少侠啊,现在,他们应该…”指了下风火堂离去的方向,一脸的为难。 “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没有人敢动你,今夜便跟我宿下吧,明日一早我亲自送你出城。” 李莲花高兴得快笑了出来,还一脸的不好意思,“这,这多不好意思啊!”摸了摸自己瘪着的钱袋,不好意思道:“只不过我的这个盘缠…” 方多病一拍胸脯,“所有花销包在我身上!” 李莲花再次拱手,“真义气!”】 天幕之上水波荡漾,影像已经消散,众人知道又到了休息之时,纷纷热烈讨论起来。 “这方公子倒底是年轻,明显被算计了啊!” “听那管事说的有理有据的,难道那李莲花真能活死人肉白骨?” “李莲花说不定真能救活死人呢,他可是李相夷,听说内功很厉害!” “那个妙手空空是不是真死了啊,方公子还说他活过来就跟李莲花姓,很想看看他活过来的样子呢!” 风火堂管事:怎么这还有我的事啊,不过镇堂之宝是什么啊,我们这三十来人的小帮派都快解散了,哪儿来那种东西啊。 施文绝:什么,我死而复生,还是被李门主给救的,这究竟发生了何事呢, 要不到四顾门拜访一下? 妙手空空:我的老天爷啊,我这张脸暴露了啊,这以后还怎么偷东西,话说回来,我这是闭气假死,李门主看不出来吗,我安排了谁来救我,不会是李门主吧? 笛飞声望向李相夷,“妙手空空这应该是归息功吧,你不会认不出来,不拆穿他是因为你们是一伙的吗?” 李相夷… 鬼知道我怎么会和妙妙空空搞到一起,还有我这徒弟怎么这么蠢呢,当初是怎么脑子抽了,竟说出要收徒的话呢? 天幕之上再次传来声音,众人安静下来,抬头望去。 【时间应是到了夜晚,李莲花与方多病相对而坐,方多病不太满意地把点心放回盘里,旺福上前道:“少爷,点心粗鄙,我再去准备几份。”说完端起点心退了下去。 李莲花轻叹了口气,“实在是多谢方少侠了。” “哎,李兄不必多礼!”方多病突然察觉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姓方?” “哦,敢将方尚书的独子招入麾下,佛彼白石的胆子真是不小啊!”李莲花感叹道。 方多病一喜,“你难道认识家父?” 李莲花微笑着喝了口茶道:“方少侠,你这根剑穗呢,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它应该是难得一见的美玉寒生烟吧!去年呢,仅得一块,在富玉楼标出了天价,被天机山庄拍得,方少侠的名头若说出来,可比刑探好使多了!” 方多病骄傲一笑道:“没想到李兄虽然不会武功,这眼神倒是不差。”拿起剑穗看了一眼,复又一叹,“行走江湖,我本来不想太招摇的。” “方少侠,你应该是刚刚进入百川院的吧?” “没错,从小我便立誓,长大之后一定要加入百川院,重振四顾门,所以我并不希望别人知道我是方尚书之子。我只希望别人记得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川院刑探。” 方多病在抒发自己的伟大志向,李莲花却偷偷掀开茶壶盖子,放入了一些白色粉末。 第37章 教训方多病 李莲花为方多病满上茶水,赞叹道:“好志向,我就喜欢你这样一腔热血的少年,看来我们俩真的非常投缘,来,让我敬方少侠,敬百川院。” 方多病兴奋地举起茶杯,“来!荣幸,干杯。”两人一饮而尽。 “对了,方少侠,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处理妙手空空的尸首呢?” “我一会儿就飞鸽传书给百川院,让他们派人带回去。对了,李兄,我倒是有一件事很好奇,为何风火堂的人一口咬定,你曾经将两个死人救活呢?我可不相信什么起死回生之术哦。” 李莲花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道:“这世上呢,当然是有起死回生之术的,因为有时候,死人未必是死人啊!” 方多病眼中透着一丝茫然,“李兄,你这是何意?”他的头猛的下垂,整个人昏昏沉沉,这才发现异常,“这茶水…” 李莲花抱着胳膊看他,很是恨铁不成钢,“这么多年没遇到刑探,没想到遇到的第一个刑探,就是你这么一个生瓜蛋子,百川院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你到底是谁?”方多病惊得想站起身来却又浑身发软,再次跌坐回去。 李莲花轻叹一声起身走了两步,却又停下,“看在你出手相助的份上,我就多跟你说上两句,你刚下山时呢,就犯了刑探的第一个错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该打。这第二个呢,就是验尸不专业,还是该打。” “不是我说你啊,这个刑探啊真的不适合你,玩两把就回家吧。对了,还有啊,出门还带着丫鬟和仆从,你真是太不招摇了。”说罢这才转身离去。 方多病不忿道:“你给我等着!”说完再也支撑不住趴倒在桌子上。 李莲花来到院中推开棺材盖板,拿出一根银针在妙手空空的百会和谭中穴上刺了两下,“起来吧!” 妙手空空的眼睛立即睁开,大口喘了两下气,“姓李的,你怎么来得这么迟啊,你知不知道这归息功最多只能撑三天呐。” “声音小一点。”李莲花浑不在意地提醒了一句。 “哎呦,这风火堂的人下手也太狠了点,差点真的把老子给打死了。”妙手空空捂着胸口叫唤。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还不赶紧走。” “走走走!” 两人赶紧离去。 屋内方多病刚醒来,风火堂的人就找上门来,管事一脚踢开门,大喊道:“李莲花人呢?” 见只有方多病在,便解释道:“我的人刚查出来,他和妙手空空早就认识了,他分明是故意引我们来这里找到他的。” 风火堂手下跑了进来,“老大,不好了,棺材里的人不见了!” “还不快追!”管事一听也顿时急了。 方多病忙拿上剑,和风火堂的人一起追了出来。 “你倒是等等我啊。”夜色中,李莲花跑得比妙手空空都要快许多,关键妙手空空大喘气,他却并不显得吃力。 俩人来到一处悬崖,望着崖下的两匹马,妙手空空高兴了,“花花,你准备得挺周全哪!” 在他们身后,风火堂的人已追了上来,李莲花拉起妙手空空飞身从悬崖跳下,刚好落在两匹马上。 望着两人骑马远去,管事恶狠狠对懵逼的方多病道:“小子,你之前说什么来着,假使这位兄弟真能起死回生,你跟他姓是吧。此事我定要向百川院讨个说法。走!” 风火堂的人气呼呼离去,方多病没想到自己刚一出山就栽了如此大一跟头,恨恨道:“李莲花!” 另一边,妙手空空笑得前仰后合,“花花,看到没有,刚才那个刑探的脸真是臭极了!” 李莲花神色淡淡,“我欠你的人情清了啊!” “清了,清了,清了!这风火堂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做山贼起家的,五年前强行借走了施家的秘诀据为己有,施家没办法,只能找到我给他偷回来,不过今天幸好有你在啊,这场戏…” “我的东西呢?”李莲花打断了他的唠叨。 妙手空空忙拿出一个册子和一个钱袋交给李莲花。 李莲花从钱袋里拿出五两银子,剩下的丢还给了妙手空空。 “说起来你这个人还真是奇怪,说你抠吧,我要分你一半银子你不要,只要这本食谱和五两银子,说你不抠吧,谁要是欠了你三文钱,你也得追到天涯海角要回来。” “我的诊费呢也就是五两,多一分不要,少一分不可。”李莲花又指了下那本书,“这个呢,是我师父私藏的菜谱,也不知道怎么会沦落到别人的手里。我呢还就好吃这一口!” 妙手空空奇道:“你这个人总是神神秘秘的,也看不出有半点功夫,轻功倒还可以,你师傅是谁呀!” “你也别研究了,我只不过是一条孤魂野鬼罢了。” “李莲花,你是不是在找金鸳盟的人呐?”妙手空空突然问了一句。 李莲花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吓了妙手空空一跳,忙解释道:“职业习惯嘛,一时好奇,再说了,就把你这个人全身上下翻个遍,也翻不出什么要紧的东西来,告辞!” 妙手空空转身而去,声音却清晰的传来,“嘉州,灵山道场,说不定有你要找的人。” 客栈内,方多病气得重重放下茶杯,离儿劝道:“少爷,消消气,咱们这常在江湖行走,偶尔湿了脚也是常有的事情嘛,就是没想到那个人长得人畜无害,谁知道是只老狐狸呢。” “少爷,不然咱们还是回庄去吧,你记不记得庄主说,你要是敢加入百川院我叫你好看?”旺福小心翼翼道。 方多病才不信呢,“我娘每次都吓唬我,哪次让我好看了。” 离儿面有难色,“其实少爷啊,我刚才发现咱们这次带出来的所有银票都作废了。” “什么!”方多病大惊! “掌柜让咱连夜就搬出去。可是你是知道的,咱们住惯了上等厢房,可真不能在外面露宿街头啊。”离儿虽是个丫鬟,可在天机山庄长大,也是个没吃过苦的,此刻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第38章 与白江鹑对话 方多病急得站了起来,“不行,我既然下定了决心,岂能这么容易就铩羽而归,我们先去嘉州把正事办了。”说完扯下身上的玉佩,强压不舍的心情,决然道:“拿去,当了换些钱回来。” 被断了财路反而让少年的心越发坚定,同时也增加了一个小目标,“李莲花,就算天涯海角我也要抓到你,方能出我这口恶气。”】 天幕之上重新恢复成水纹,百姓们看了一场大戏,开始议论纷纷。 “到底是初入江湖的年轻人,当着他面给他下药,他都没发现,他家人怎么敢放他出来的!” “大少爷就是大少爷,刚看他连点心不好都不肯吃,现在好了,被家里断了财路,要靠典当过日子了。” “李门主的功夫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刚开始看着像没了武功,可后面看他的轻功还是很厉害啊!” “是啊,妙手空空是个贼,轻功都没有他厉害,是不是武功都恢复了?” 天幕之上又有影象浮现,众人知道,这是明玄仙子要选人对话了。 漆木山:原来那臭小子这么爱吃我做的菜啊,以前要教他做菜他还不肯学,下次就把菜谱送给他吧。 白江鹑:没了门主的百川院,看来真的不怎么样,刑探这样太丢人了。 角丽谯:这傻小子真是蠢啊, 李相夷不会真收了这样的徒弟吧,不过看着这样落魄的李门主可真是爽快啊! 扬州袖月楼花魁胭脂:李莲花真的是李门主吗,怎么可能差那么多,李门主像一把锋利的宝剑,李莲花就像一朵浮云,懒散而又漫不经心。只有最后那锋利的眼神,还能找回他当初几分神采,唉,世间若没了李相夷,总觉得少了几分精彩。 明初心决定找白江鹑聊聊,记得当初看《莲花楼》电视剧时,对佛彼白三人很是不齿,不明白李相夷怎么会和这样的人志气相投,而在看了天道给的信息后,发觉他们并非如自己想的那样,他们与李相夷算不得知已,至少算是不错的属下。 天幕之上显出白江鹑的影象,看他有一瞬怔愣慌乱的样子,明初心勾起了嘴角。 明初心:见过白院主,今日还请白院主赐教了。 白江鹑:仙子多礼了,能与仙子对话也是在下荣幸。 明初心:白院主最近怕是受到不少非议吧,不知心中可有困惑? 白江鹑:不瞒仙子,天幕之上,我等解散四顾门,使门主无处可归,只能隐身一小渔村,受尽苦楚,每每想起都让在下彻夜难眠。 明初心:在那样的情况下,四顾门的解散是必然的。李门主结义兄长肖大侠的提议,红颜知已乔女侠的不喜,受煽动的门人去意已决,仅四位院主是撑不起偌大的四顾门的。只能说顾四门成立日短,根基不稳,没了李相夷终是不成的。 且四顾门解散亦有李门主之过,你们视李相夷如神,都太过依赖他了,而他亦把自己当神,并未给四顾门的长远发展做出考量。 四位院主之过,乃是你们在门主生死未定之时轻言放弃,不过你四人也有可取之处,四顾门解散之后,你们能秉承李门主的志向,把百川院守住,倒也是不易了。 白江鹑:这是我四人应该做的,而我四人能力有限,与门主相比可是差远了。 明初心:确实不可同日而语。朝廷允许李门主设立江湖刑堂百川院,一是因江湖人士以武为尊,自有一套行事准则,朝廷律法约束起来较为吃力,劳民伤财不说,成效也一般。 二是李门主年轻有为,心怀正义,又武功高强,刚好可以胜任此重责。 三是因四顾门成立后,武林确实太平许多,大奸大恶之辈均被正义之士铲除,百姓也得以安居乐业,皇上对四顾门还是比较放心的,这也是在四顾门解散后,皇上并未收回权力,百川院仍是江湖刑堂的原因。 百川院几乎与朝廷的监察司享有同样的权柄,除了百川院刑探能力不输,各位院主公正严明外,也是因李门主武功高绝,众望所归。 而没有了天下第一的武力支撑,百川院确实弱了许多。但在东海之战后,武林太平了十年,百川院可说是功不可没。 白院主在天幕上看到的不敢收方多病当刑探,百川院抵押土地可是觉得落了面子? 其实这都不算什么,抵押土地是受四顾门之累,当年要安抚死伤兄弟的家人,要清剿金鸳盟盟众,四顾门也只是一个成立三年的门派,自是没有那么多银钱的。 至于忌惮方多病的身份,户部尚书之子,天机山庄少庄主,皇家驸马爷,不要说你们,换成李门主他也头疼。 白江鹑:多谢仙子开解,听您这样一说,倒让在下心中好受了许多。 明初心:不知看到自己在天幕之中的表现,白院主可有反思,或是可有想过若是李门主在,他会如何去做? 白江鹑:…门主自会做出妥善处置的。 明初心:若是李门主在,他会把天机山庄的信丢回去,告诉他们,四顾门诚招天下英才,只要符合条件即可加入,不论权贵子弟还是贩夫走卒,从未区别对待。方大人与何庄主若是不想儿子加入,大可绑回去好好管教,他忙得很,没空替人教儿子。 白江鹑笑了:这倒的确是门主会做的事。 明初心:四位院主原本是打定主意不收方多病的,可否想过,为何方多病一提李门主你们就改了主意。而且就凭他拿着一把木剑,知道一些李门主的隐秘,就可让四位院主左右为难? 四位是李门主的左膀右臂,李门主有徒弟会不告知你们?既然是李门主徒弟,为何前两次来,方多病不说呢?他说是李门主徒弟,李门主的绝学扬州慢、婆娑步、相夷太剑总要会一样吧,可他为何一样都用不出来? 四位都是老江湖,这么多的破绽不会看不出,只不过他提到了李门主,那是几位心中过不去的一道坎。 提起李门主,你们或愧疚,或怀念,或悲伤,什么思绪都乱了。方多病说一切是李门主的意志,你们就都说不出反驳的话了。 第39章 我想去拜师 白江鹑:…我等心中敬门主若神明,他的吩咐自是不能违背。 明初心:世人拜神,是希望得到神灵的庇佑,而你们把李相夷当神去拜,是想求什么呢? 这个世间没有神,李相夷也不是神,你们追随李相夷,崇拜李相夷,便应以他为榜样,学习其优点,弥补自己的不足,而不是把他供起来。 纪院主老城稳重,却缺少冲劲,白院主处世圆滑,却缺少原则,云院主才智绝伦,却缺少定力,石院主嫉恶如仇,却缺少主见,而你们身上缺少的,李门主身上都有,你们可曾想过向他学习提高自己? 白院主心中可有奋斗目标,可否想过自己十年之后是什么样子,若是十年之后,白院主如天幕所现,可满意自己的样子? 白江鹑:… 白江鹑答不出来,明初心也不指望他再说什么,成年人了,道理都明白,她都点出来了,做不做全在他们了。 明初心:想来方才有许多人笑过方多病,本仙子却很欣赏他,他虽然年少气胜,缺少江湖经验,有着许多少年人的缺点,但他坚持自己的志向,排除万难去追随李相夷的脚步,这份坚持与魄力着实难得。 敢问世上崇拜李相夷的人千千万万,真正付出行动的有几人,大多数也只是停留在崇拜,心生向往,有几人敢再向前走一步呢。 本仙子推演天幕展示给天下人看,就是希望能多一些李相夷之流,多一些方多病这样的少年郎,志向高远且勇于行动,侠之大者,当为国为民。 白江鹑躬身行了一礼:与仙子一言让在下茅塞顿开,多谢仙子指教。 明初心:白院主客气了! 今日天幕到此为止,诸位十五日后再见。 空中天幕消失,不少人回过神来,细细琢磨明玄仙子的话,有人思考十年后的自己,有人想着取人之长补已之短,有人立志为理想付出努力,有人咀嚼着侠之大者,当为国为民这句话… 一时之间,各种色彩在空中飘荡,明初心看得心里美滋滋,看来今天效果不错,七情之力比前两次多了一倍不止。 众人围笼过来,琵公子一坚大拇指,“侠之大者,当为国为民,仙子这句话说得好,徐某受教了。” 明初心摆手,“徐大哥哪里话,小妹只是说得好听,和徐大哥是万不能比的。” 琵公子挑眉,“难不成这后面还有我的事儿?” 明初心微笑摇头,琵公子自是当得起侠之一字,只是暂时还不能说。 石水拉了明初心一把,佯怒道:“你刚才说我缺少主见,来,给我讲讲怎么个缺少主见法!” 明初心大惊,赶紧上去哄人,两人相处了这些时日,已成闺中密友,虽知石水不是真的生气,但也不能存了嫌隙不是。 李相夷也是个能添乱的,凉凉地来了句“仙子对在下似乎十分了解呢”,把明初心吓了个半死,扫了眼乔婉娩见她没有什么反应,这才小心翼翼道:“我其实对花花了解更多些。” “花花?” “李莲花啊,妙手空空刚就是这样叫的,大家都这样叫!” 李相夷的脸黑了下来,这是什么鬼名字,跟叫猫似的,但她叫的是李莲花又不是自己,自己凭什么生气呢! 杨昀春赶紧转移话题,“天色不早了,我们要赶路了。” 一行人再次起程,傍晚时分来到个小镇找了家客栈落脚。 晚饭后众人坐在一起聊天,李相夷对明初心道:“在下有点儿事要向仙子请教!” “李门主尽管说,不必客气。”明初心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李相夷如此郑重其事,别是出了什么大事。 “在下想问一下,我师父的灾劫过了没有?” 明初心松了口气,这倒不是什么难事,按理说现在单孤刀是不敢露面的,漆木山应不会像上一世那样惨死,但罗摩鼎在李相夷手中,万一单孤刀知道了会做出什么也说不准啊。 明初心思索了会儿才道:“目前是没什么事,但日后就不能保证了。如今罗摩鼎在李门主手里,这东西某些人盯着呢,且李门主的弱点也很明显,除了乔女侠就是你师父师娘了,而乔女侠跟在你身边不好下手,转向你师父师娘确实也有可能。” “李门主可以做两手准备,一是请人做个假罗摩鼎,必要时可能用得上,另一个就是请徐大哥出手,布置机关阵法来加强云隐山的防御。” “机关阵法我师娘也会,上山路上也是有阵法的。” “不够,对付一般宵小可以,对付那些人远不够。”明初心摇头,单孤刀在云隐山长大,师门阵法怎么能拦得住他。 李相夷目带沉思,想问什么却又摇了下头,转而向琵公子道:“不知琵公子能否帮在下这个忙。” 琵公子笑道:“李门主有所需,在下定当尽力。” 明初心笑道:“那等女宅事了,我们不如分头行事,我和李门主、徐大哥去云隐山,其余人去取第三枚罗摩天冰,那枚天冰很好取的,刚好不需要太多人手。” “你要和我一起去云隐山?”李相夷挑眉,他不记得邀请过她啊。 明初心嘿嘿一笑,“李门主,你可否写封信回去,问问两位老人家能否允我拜访?” “你想要做什么?” “我想问问两位前辈能否教一教我的武功。”明初心双掌合十,真心祈求道:“李门主应该也看出来了,我这武功连三流身手都不如,虽大家经常指点一二,但进展十分缓慢,所以我觉得应该找个师父好好练练,而要说天下最好的师父,当然是能教出李门主这位天下第一的两位前辈了。” “我要求也不高,若是二老觉得我资质有限,让我做个记名弟子也成。” “你这要求还真不高,不过想都不要想!”李相夷直接拒绝,师父师娘可不会轻易收徒,尤其是收这么笨的徒弟。 明初心不气馁,“李门主,你要不要先写封信回去,问问两位前辈的意思,请你一定传达,我虽然笨了些,但练功绝对勤奋,而且我很孝顺的,日后绝对比你这个正牌徒弟对他们都好。” 第40章 抓到东方皓 李相夷被气笑了,“你怎么就敢肯定比我做得好,你是说我不够孝顺吗?” 明初心往笛飞声身边靠了靠,“李门主觉得自己很孝顺吗,你下山五年,回去了几次?每年家书几封?还有,五年前你下山时,曾答应你师父,把弄坏的酒葫芦补好,并带壶好酒回去,不知做到了没?” 李相夷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这样看来他似乎真谈不上孝顺二字,心中又是愧疚又是气恼,“我…我的事你是不是都知道。” 这女人不会天天盯着他看,把他给研究了个遍吧!想想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明初心立马摇头,“你别想太多,我很忙的好吗,我只是要以你为主施展推演之术,这才对你和你身边的人多关注了些。” “本座的事你知道多少?”笛飞声也浑身冒着冷气,有些警惕的看着明初心,他对毫无遮掩的暴露在他人面前的感觉十分厌恶。 明初心忙安抚,“也不是很多啊,我只知道我该知道的部分。” 明初心心累,天道把上一世的所有场景都塞进她的脑子里了,她想找任何人的都能找到,但她没有侵犯他们隐私的毛病,有需要才会去看的。 如今倒也给她提了个醒,以后别人私密的事还是少说为妙。 气氛一时僵住,明初心低头反思,没有注意到笛飞声与李相夷互相递了个眼神,他们倒也不是真的生气,毕竟都被明玄仙子暴露在天下人面前了,只是想探探她的底,看她能做到何等地步。 如今看来,他们的事她应该都知道,而经过这么一吓,她日后应该不会胡乱往外说,这样也就可以了。 刘如京走出去从外面拉了个人进来,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明初心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师父也不是那么好拜的,要不还是去打听一下哪里有什么世外高人吧。 石水皱了下眉,“这人就是那个东方皓?”这人长得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都身陷囹圄了,看到女人还眼冒贼光,让人十分不舒服。 刘如京点头,“是他,只承认了吸食芙蓉膏,拐卖妇人之事却不承认,更不知道女宅在哪里。” 李相夷冷笑,“他既然吸食芙蓉膏,那自然是有瘾的,上次发作是什么时候?” “他的瘾倒是不重,只在傍晚时难受一些,其它时候却是无事。”刘如京浑身带着冷意,“门主把此人交给我吧,我定会把他的嘴巴撬开。” 见到了东方皓,明初心开始在脑海中翻找他前世的经历,此时他已拐卖了两名女子,却还没有到过女宅,前不久这人竟加入了一个拐卖人口的帮派中,后来逐步高升成了这帮派的重要人物,还在大熙与西孛、北谟之间建立了买卖人口通道,远非电视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也对,若他只是个简单的人贩子,眼高于顶的玉楼春也没理由请他参加漫山红啊。 刘如京把人拉出去不知去哪里拷问了,明初心对杨昀春道:“这人虽不知道女宅位置,却加入了一个贩卖人口的帮派,杨大人把他带回去好好审问,务必要把这伙人一网打尽。” 想了下还是忍不住道:“杨大人可派人暗中打听一个叫冷香阁的组织。” 杨昀春点头,立即追着刘如京而去。 石水身为女子,自是十分厌恶这种贩卖女子的勾当,气得一拍桌子道:“这伙人贩子都敢拉帮结派了,真是好大的胆子。” “石水莫气,这帮派听都未曾听过,想来还不成气候,相信很快就会被铲除的。”乔婉娩柔声劝解,“如今我们要想的是女宅怎么找,仙子,除了东方皓之外,还有其它人可能知道地点吗?” 明初心摇了摇头,她倒是并不担心找不到,毕竟最差的结果就是请阿飞一座山一座山去翻呗,费些时间罢了。 有了明初心的提示,杨昀春与刘如京终于撬开了东方皓的嘴,知道了暗中拐卖人口的组织冷香阁,杨昀春飞鸽传书,把事情报回了京中。 一行人又走了两天,终于到达常州城,杨昀春直接去了府衙调阅卷宗,终于带回来一个好消息,去年在凤山镇的河边发现过两具无人认领的女尸,尸体上有不少女子饰物,仵作查验是吊死的,因无法查明两人身份,至今也未能破案。 明初心觉得八九不离十了,让大家都安心睡一觉,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就来到了凤山镇河边。 正月刚过,河边草木凋敝,灰秃秃的一片,毫无生机,河水潺潺流过,无端让人有种凄凉之感。 望向河水的上游,明初心悠悠道:“女宅地处深山,无法与外界传递消息,于是姑娘们就把死去姐妹的尸体放在木伐上,并附上自己的随身之物,让木伐顺着河流而下,一是让这些生前不得自由的姐妹死后能离开那个牢笼,二是把自己还活着的消息传递出去,盼望着一旦有亲人认出自己的随身物品,能想法子救他们出去。” “若是尸体在这里被发现,那么女宅就在这条河的上游,沿着河道应是能找到的。” 李相夷脚尖轻点地面,身形拔地而起,轻飘飘跃上身边一棵树顶,向四周望了一会,这才下来对众人道:“往上面走没有路,也并不好走,我和杨大人施展轻功过去,你们先回去等消息吧。” 于是众人分做两路,明初心拉着一群人去常州城闲逛,李相夷与杨昀春则施展轻功身法,一路向河的上游行去。 沿着河道并不好走,特别是在进入山里之后,连河边能落脚的石头都不好找。好在两人功力深厚,轻功高绝,不是在树顶翻过,就是在峭壁上滑行,不知翻过了几个山头,才在一个几十丈高的瀑布下停住了脚步。 杨昀春望着眼前的瀑布,擦了下额头的汗水,“李门主,前面这山太高太陡,我怕是上不去了。” 李相夷抬头向山上眺望,“走了这么久什么都没见到,我有点儿怀疑是否找错了地方。从这里上去确实很难,不如我们绕过山峰,看是否有其它的路。” 第41章 进女宅的计划 杨昀春点头,两人绕过山峰翻过一片树林,来到一处开满鲜花的山谷。 这山谷位于山的阳面,阳光充足,又因处于洼地,山风被一片参天古树挡住,竟是十分温暧,也因此,在这萧索的冬日,竟会开出一片灿烂花海。 李相夷很快发现了问题,这片花海是有打理过的,地上有脚印和采摘的痕迹,可什么人会在深山之中种下这么一大片的花海呢? 杨昀春“啊”了一声,两人对视了一眼,心中有了一个共同的想法,这应该就是玉楼春种下的,用于制芙蓉膏的阿芙蓉吧! 花田在这里,那离玉楼春的宅子应该也不远了,两人穿过花海,想找条路看能否往山上走,转了一圈才看到一条小路,而这条小路却不是通向他们绕行的山峰,而是通向另一座山峰的,两人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沿着路走,找人总比找瀑布的上游靠谱些。 沿着山路又走了许久,两人又绕到这座山的背面,视野却开阔起来,眼前一条大河缓缓流过,对面又是一座山峰,可在山峰的后面隐约可见一片村落,渺渺炊烟升起,原来不知不觉,两人竟是走到了傍晚。 既然已经来了,李相夷决定连夜把这座山探个明白,于是二人找了条小路攀爬而上,而有路就证明了有人走,果然到了山顶平台,两人看到了对面山上那一处富丽堂皇的宅院,还有那悬崖边连接两座山峰的吊桥。 “想来这座山峰才是女宅与外界相连的通道,他们出行需放下吊桥,来到这座山峰,再下到山脚乘船到达外面的村镇,确实够隐秘的。” 杨昀春感叹,即使是他们二人也是费了这许多周折才能找到此处,其它人便是想都不必想了,玉楼春把自己藏得这样深,这人得是多怕死啊。 李相夷则是皱起了眉头,“这两座山峰之间距离至少三十丈,吊桥不放下是绝对进不去人的,玉楼春安家在此处,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了,如何进去确实让人十分头疼。” 杨昀春也考虑起如何攻下这里,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头绪,两人便悄悄下了山来到了河边,李相夷想了想来时那一路的折腾,决定还是过河再找条路离开,杨昀春也正有此意,两人便跳下河中,朝对岸游去。 明初心此时已吃过了晚饭,正在和天道沟通感情。 明初心:天道啊,这些南胤文我一个字都看不懂,你能不能给我翻译一下? 天道:这世间还是有人懂南胤文字的,你可以去找人翻译。 明初心:求人不如求己啊,有你在我还去求什么人呢,而且你别忘了,我可是为你办事的,你什么资料都不给,我自己找出来让你帮忙翻译一下都不行吗? 明初心摆明了是想耍赖的,从一品坟里得到的那些书籍卷轴,她可不敢拿出去给别人看,只能一句话或是几个字的去找人问,懂南胤文字的人又很少,这么多天下来,她也只弄懂了几句话,这几句话刚巧是无心愧的药用之术,让她十分感兴趣,只想快些都翻译出来,而最快的办法就是开挂了。 可她这挂真的不太友好,求了半也不答应,最后竟在她的空间里放了一本书,然后不论怎么叫都不出声了。 明初心拿出书一看,整个人都蔫了,天道竟然给了她一本南胤文与大熙文字的对照词典,且为了能让她看懂,还特意模仿了她现代常翻的《汉英大辞典》的样式,难道这是让她继续考大学的节奏? 明初心苦哈哈的开始了挑灯夜读,第二日起得晚了些,洗漱完毕才知道李相夷与杨昀春天明时已经回来了,此刻所有人正聚在李相夷的房中商量事情。 明初心拿了盘点心找了过去,见一群人围在桌边,桌上是一张简略的地图,想来是昨日杨昀春与李相夷探路后画出来的,至于他们讨论的内容,则是如何放下吊桥,进入女宅。 目前大家在商讨的办法是安排人进去做内应,一是让东方皓与女宅交易,把石水扮作被拐姑娘卖入女宅,摸清里面的情况后找机会放下吊桥,与外面的人里应外合攻下女宅。 当然,东方皓能否配合,女宅是否会买姑娘都无法确定。 另一个办法是女宅中的人总是要吃喝的,那必然需要补给,隔上一段时间就会派人到附近的村镇采买,可以让刘如京想办法混入这些人中进到女宅。 难的是什么时候会下来人采买不知道,守株待兔太耗时间了。 明初心笑眯眯的望着笛飞声,笛飞声皱眉,“你看我作甚?” “我在想,什么时候笛盟主会来一句‘这么麻烦作甚,直接杀上去便是’!” 明初心故意装出一副冷酷凶残的模样,学着笛飞声的语调,只是她眼中含笑,口中还叼着半块米糕,学得不伦不类,样子十分好笑。 “噗嗤”之声接连响起,屋内几人忍不住笑出声来,笛飞声嘴角抽了抽,倒是没有发脾气,明初心惯是个不安分的,没事就喜欢招惹这个,挑逗那个的,相处日久,他已经习惯了。 “你是说我能上得去?”笛飞声抓住了重点。 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与众人相处久了,笛飞声也不会总是端着盟主的架子,偶尔也会用“我”了。 明初心点头,又指了指李相夷,“李门主也能上得去。而有天下第一的李相夷与天下第一的魔头笛飞声联手杀上女宅,那什么桥的还是个事吗?” “看来初心已想好对策了?”琵公子看明初心还有心思开玩笑,就猜到她已成竹在胸了。 石水拉着明初心坐了下来,“快说说,你有什么好办法。” 明初心大口把最后一块米糕解决掉,这才在女宅所在的山峰点了下道:“这座山被称为香山,这里是女宅,里面住的是玉楼春和一群女子。玉楼春的住处在里面一处高耸的山峰瞰云峰上。上下瞰云峰要靠一个很大的吊篮,至少要四五人才能转动控制吊篮的绞盘。” 第42章 我也被打击了 “瞰云峰上面不仅住着玉楼春,还有摆满金银财宝的密室,账本可能也在这里。哦,阿飞要找的东西不在玉楼春的身上,就在密室里。”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李相夷发出疑问。 明初心把手指放在唇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接着道:“我也只知道个大概情况,具体的还要查过才行。” 手又指了下吊桥的位置,“女宅的守卫都住在外面,这里是要害,有许多人把守,要攻下这里不容易,不过这些侍卫都被喂了披肝沥胆的毒药,是被迫留在这里的,只要告诉他们,我们手里有解药,放弃抵抗就帮他们解毒,还他们自由,应该会减少一些阻力。” 杨昀春惊喜道:“仙子手中有解药?” “现在没有,但玉楼春有,抄了女宅自然能找出来。”明初心笑得如一只小狐狸。 杨昀春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明玄仙子对女宅如此了解,她说能找出解药自然是能的,倒也不算骗人。 明初心又指了下女宅外不远处的一处山峰,“这里下面是陡峭的悬崖,因此没安排人把守,也是夜里摸上来不惊动任何人的最佳地点。李门主与笛盟主从这里用轻功飞上来不成问题,杨大人和徐大哥上来就困难了些,不知徐大哥可有什么有助攀爬的机关没,比如飞猿爪什么的?” 琵公子想了下道:“飞猿爪确实可以用,我再想想其它的东西,应该不成问题。” 明初心一拍手,愉快道:“那我就开始安排了,李门主和阿飞、徐大哥、杨大人四人夜里翻上香山,兵分两路,一路入女宅上瞰云峰,出其不意擒住玉楼春,让他没有藏东西和逃跑的时间。一路对付守桥的侍卫,放下吊桥。其它人带着四顾门与监察司的人渡河上山,守在桥的另一边,一旦桥放下来,就冲进去。” “然后监察司的人负责收拢侍卫,石姐姐带人进入女宅安抚姑娘们。大家看还有没有其它的意见?” “不错,仙子把这么困难的事如此简单就解决了,真是太厉害了。”李相夷给明初心坚了个大拇指,“就是这计划比较考验我和笛盟主的轻功,且我们都有了安排,仙子要做什么呢?” 明初心一拍脑门,“对啊,阿飞,你要去办事,记得叫无颜保护我。”然后才回答李相夷的问题“我当然是跟石姐姐在一起救助女宅的姑娘们啊。” 李相夷与笛飞声齐齐无语,“你倒是真心怕死。”这是笛飞声给出的评价。 明初心的计划只能算是一个想法,真正执行起来还要有更详细的安排,李相夷才是那个真正的下达指令的人,如几天内人到齐,怎么隐藏行踪,怎么联系,发生意外如何处理等等,都做出了详细的安排。 明初心静静听着,看着眼前调兵遣将,神采飞扬的俊美男神,转瞬间就制定出了一套完整的方案,做出了详细的安排,骄傲欢喜之余又有些心痛,这个极品男神不是自己的啊,为什么,为什么, 我穿了过来为何却不是女主呢! 当李相夷安排好一切,众人散去,明初心如游魂一般走了出去,李相夷觉得奇怪,明明这人刚才眼都不眨的盯着他看,为何越看越难过,这是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吗? 石水拦住了明初心,问她这是怎么了,明初心只想静静哀叹自己那未能开花便已凋零的爱情,说了句没事,便跑到一楼大堂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望着窗外发呆。 自从来到这方世界后,她一直让自己处于忙碌中,虽然她有前后两世十八年的记忆,但那不等于她能似三十六岁的成年人一样,有着成熟的心智来消化掉各种情绪,她只是逼着自己不断成长罢了。 她和天才是有区别的,哪怕开了挂,她也没有李相夷那种领导能力,那种掌控一切的自信。等等,她这也是被李相夷的天才打击到了吗? 明初心:天道,你当初为什么选我来到这里啊,找一个和李相夷一样聪明的人,你不是能省很多力气,也不用天天被我骚扰了吗? 天道:你的七情之力是最浓郁的,也是最适合的人选。 明初心:然后呢?能说点儿实际的吗,比如我虽不聪明,但很勤快啊,或是我不够聪明,才能忍受你的奴役啊之类的。 天道:…你自我疗愈的能力很强。 明初心… 今天不开心,你不让我开心我就撂挑子! 天道:你是这方世界的变数,你的事我无法插手,如今你快有十万功德了,可否愿意换些增长内力的药物? 明初心:不必了,我打算把功德留着,看日后能否塑造一个功德金身什么的。 最近功德涨得很快,越来越多了,天道似乎很想把功德拿走,也不知道为什么,明初心偏偏不想让它如愿。不弄明白,自己吃亏了怎么办。 天道:功德金身是不可能的,凡人身躯最多能承载十万功德,超过此数后会留给你的子孙后代,到时你会无法取用,你自己做好打算。 明初心大惊:什么,这怎么行,留给子孙我没话说,但我不能取用是什么鬼? 天道已不肯再理会明初心的追问了。 明初心郁闷,这算什么,强制消费吗,天道给的那几样东西她都换过了,已看不上了,她看上的东西天道不肯给,还说什么一百万功德才给换,今日又说最多只能攒十万,天道抓她来绝对是因为她好哄,更好骗。 突然一股陌生的气息袭来,明初心只觉眼前寒光一闪,一把短刀带着阴寒之气,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她的脖颈而来,明初心睁大了眼睛呆愣在那里,完全不知要如何应对,她只觉得周身血液凝固,心脏似乎也停止了跳动。 “叮”的一声轻响,一道乌光后发先至,刚好打在短刀的刃上,却似一道厚厚的钢板阻住了短刀前行的路线,且让它以更快的速度反弹了回去。 第43章 西孛的试探 只见窗口处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被震得退出两步跌坐在地上,同时又一道乌光闪过,一支筷子插进了那人的喉咙,血喷溅而出,男子倒在了地上不动了。 此时明初心刚回过神来,只见掉落在自己身前的也是一支筷子,与每张桌子上筷筒里放着的筷子一样。 街上响起了惊呼声,人们乱成了一团,笛飞声已来到明初心的身前,有些嫌弃地望着她。 这也没有受伤啊,怎就被吓成如此模样,这女人连他这个大魔头都不怕,怎的如此胆小,女人啊就是麻烦。 石水也冲了过来,扶着明初心的双肩问她怎么样了,明初心这才回过神来,抱着石水“哇”地一声大哭不止。 虽然她死过一回,但那时她在病床上躺了一年,受尽了化疗的苦,死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如今她身体健康,有钱有闲,还有男神相伴,她一点儿也不想死啊,更不想被人割喉杀死! 李相夷与杨昀春则是去了街上,过了一会儿才走回来,摇了摇头,显然没找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琵公子递了块帕子给明初心擦脸,凑近她低声提醒道:“初心,你的妆花了!” 明初心立马忘了哭泣,她这脸上可是抹了不少颜色的,妆一花那不成调色盘了,于是拿着帕子捂着脸,转身就跑回了屋里。 暗中有人看着琵公子与明初心亲密的举动,眸光闪了闪,悄悄离去。 石水和乔婉娩都跟过来安慰明初心,大哭一场后明初心反而心情好了许多,消失的精气神又回来了,有人想杀她,这事她可不能忍,至少也得查出是什么人在背后搞鬼才行,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小命整天被人惦记着。 明初心提出要和杨昀春去当地府衙,看一看仵作能否查出些什么来,最不济,她也可以根据尸体的样貌,从记忆里找出他是谁的人,属于哪方势力。 最终杨昀春带着明初心和李相夷去了府衙,知府老爷对杨昀春十分客气,这位杨副使如今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前途不可限量,平日里想巴结都没有门路呢,今日找上门来自然要好好招待。 所以在等仵作验尸的时间,三人被知府老爷留下吃了顿丰盛的午餐。明初心觉得自己受伤的心灵得到了补偿,又恢复了日常笑眯眯的模样,李相夷看得暗笑,这女人倒是好哄得很啊。 仵作给出的结果是这人不似中原人,常年习武,身上有不少伤疤,其它就没有了。 明初心要求亲眼去看看尸体,知府老爷只得亲自带路。 仵作掀开尸体身上的白布,三人围着尸体转起了圈子,明初心看清样貌后就退到一边想事情,李相夷见她退开,这才解开尸体的衣服,认真把尸体验看了一遍。 许久过后,李相夷看了杨昀春一眼,轻轻吐出三个字:“西孛人!” 杨昀春点了下头,三人告辞离去。 知府听到“西孛人”三字吓得不轻,这岂不是说在他的治下有别国的探子吗,还胆子大到当街行凶,更是被监察司的人给撞了个正着,他的仕途难道要葬送在这里了?不行,绝对不行。 知府当即下令,严查进出城的路引,不明人士一律抓起来拷问,暗中还下令查找西孛密探,誓要抓到人一雪前耻,做出业绩给上官瞧瞧。 路上三人交换验尸所得,李相夷是从尸体身上的伤痕判断的,造成那些伤痕的招式不是中原的武功路数,却与西孛武功很像。 杨昀春是从尸体的肤色与骨骼上看出来的,中原人的身材相对瘦削,骨架纤细,西孛人肩宽背厚,骨骼粗大,眉间距离相对较宽,肤色也比中原人偏黑一些。 明初心给出更详细的答案,“西孛人,半年前被派来做探子,经常在端州一带活动,不是什么重要人物,端州有一家叫祥盛的车马行,杨大人可以派人去了解下。” 只是这人前世没有来过常州啊,难道她的马甲掉了,被西孛人给盯上了? 杨昀春立即警惕起来,立即就想去安排,明初心拦下他问,“上次抓到的那些西孛人怎么样了,花如雪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我们和西孛的交集只有那一次,杨大人可以打听一下。”李相夷帮忙补充,随后又安慰道:“这次事情我看只是个试探,若真要杀人不会选在白日客栈之内,也不可能只派出一个人。不过他们冲着你而去,应是在探你的身份。” “我不明白,他们这样能探出什么,天机山庄何庄主的远房表妹,武功低微就不行吗?” “你武功高低不是重点,而是你武功的路数,是哪一门哪一派的,大约习武多久,以此就能看出你的出身。” “而现在你又有一个武功如此高强的人贴身保护,那可是天机山庄何堂主都用不起的护卫,你说换成是你,你会如何猜。”李相夷老神在在的在明初心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把你已经暴露五个大字明晃晃写在了脸上。 杨昀春把明初心挡在了身后,忍不住埋怨道:“李门主,你为何总是吓她。”也不知这人是什么恶趣味,吓哭了谁来哄。 李相夷可不承认,“我这是实话实说。”说完便一马当先向前走去,看那马尾轻甩的样子,显是十分愉快。 知道已被人盯上,李相夷回去后就安排了分批撤离,到离女宅较近的常平镇租了个院子住下,勒令众人不要乱走动,一边等支援的人来汇合,一边做进入女宅的准备。 明初心不能出去逛街了,便把心思都放在做吃食上,一行八个人中,除了她就没有会做饭的,一日三餐只能靠她忙活。 好在前世家里是开餐厅的,她又十分爱吃,做菜于她而言倒不算难事,每天换着花样的展示自己的手艺,获得了众人的一致夸赞。 明初心十分自豪,不是她吹牛,中华五千年的饮食文化,她至少掌握了十之三四,她所掌握的菜品绝对超过这些古人的想象。 再有多余的时间她就用来酿酒,前世她就掌握了不少药酒的方子,今世又学了十几年医术,先弄个十几种不在话下。且酒放在空间里发酵很快,一天都快抵上一个月了。 还有一个好消息,何晓慧把她列的药材给送了来,她那增加内力的酒终于可以酿出来了。 第44章 拿下女宅 二月初六是个好日子,宜出行,且动土,无颜早早就过来陪在了明初心的身边,当落日染红了天边的云霞时,一行人动身出发前往香山。 李相夷四人已早一步出发进了深山,乔婉娩与石水在前面带队,刘如京压后,明初心与无颜走在队伍的中间。 明初心的体力是跟不上队伍的行进速度的,无颜只得托着她的手臂带着她走,望着无颜小哥目不斜视的侧脸,明初心感叹不已,“无颜,你比你家尊上温柔多了,又温柔,又体贴,长得又帅…” “无颜长相丑陋,当不得帅字。”无颜忙打断,被夸得有些手足无措。 明初心却不肯放过他,“无颜,你不必妄自菲薄,我说你帅,你就是帅的,比你家尊上都帅,你至少不会冷着脸吓人啊,凭这点你就比他强一万倍。” 漫漫长路,不找点事做实在太无聊了,天道又不肯搭理她了,只有身边的无颜肯陪她聊天了。 无颜…尊上救命啊,我好想把这人丢开怎么破, 我很能理解你为何总是冷着脸吓她了,真的,而且无颜心中尊上你最帅。 “你就别欺负老实人了,前面要渡河了,要不要我来带着你。”石水不知何时来到了两人身边,帮无颜解了围。 无颜听完立马松手,闪身到了队尾,与刘如京大眼瞪小眼去了。 明初心圈住了石水的手臂,开心点头,渡河准备的是竹筏,这些人乘竹筏不是用划的,而是用内力催动的,也不知道靠不靠谱,跟着石水自是最稳妥的。 当竹筏如箭一般向前冲出时,明初心再次体会到了内力的好处,成为内功高手的心越发坚定了。 环着石水的腰稳稳落地,明初心又活了过来。望着眼前黑压压的大山,其它人没觉得如何,明初心只觉得腿不是自己的了。 因要秘密行进不能点火把,明初心从空间内拿出一颗夜明珠塞给石水,夜明珠光线不强,但能照亮周边三丈的距离,探路还是足够用的。 然后她又拿出一颗夜明珠握在自己的手中,走到队尾去找无颜聊天了。 上山的路很不好走,明初心除了刚开始的一半路是自己走上来的,剩下的一半是无颜拉着她的胳膊施上来的,面无表情的无颜很是同情自家尊上,同样是做人侍卫的,他觉得自己幸福多了。 到了山顶平台,众人潜伏在树丛之中,看着对面火光映照下的女宅大门和那硕大的机关胶盘,明初心咂舌,古人的智慧真是没得说,这样长的吊桥在没有重机械的情况下,他们是怎么造好并安装上去的呢,这偌大一座宅院美轮美奂,需要什么样的财力、物力、人力才能建成啊。 空中闪过一道光亮,那是笛飞声登上瞰云峰之后放出的信号,李相夷与琵公子这边也动起手来,对面山峰传来李相夷的声音:“监察司与百川院办案,想要披肝沥胆解药的全都退下。” 声音以内力传出,在寂静的群山中激荡,附近的人都能清楚听到,不少人惊呼“是李相夷”,“四顾门的人来了!” 声音很快又小了下来,对面的火把画了三个圆圈,这是要放吊桥的信号,然后铁链转动声传来,那高高立起的吊桥缓慢落下。 石水先是带着几个人走过了吊桥,见没有问题,才让其余人排好队依次过桥,接着按照事先的安排,一部分人去抓捕侍卫,一部分人守着桥,石水则带着人进女宅安抚里面的女眷。 明初心跟随进去,见女宅已乱成一团,不少丫鬟婆子乱跑,但好在都没有什么危险,便也由着他们去了。她则和无颜向最高的那座瞰云峰而来。 峰下果然有一个大的圆形绞盘,上面高挂着一个吊篮,看来玉楼春还真就在上面。 无颜拿出个金哨吹了两声,不一会儿,一个高大的身影便从天而降,来人面容清俊,双眉斜飞,周身气势雄浑惊人,正是笛飞声。 他显然心情很好,嘴角微微上翘。 “东西到手了?”明初心猜测。 笛飞声从腰间摸出个白色的薄片,明初心接过,薄如蝉翼,入手微凉,上面四个南胤字“燃汝之躯”,正是罗摩天冰。 “玉楼春呢?” “死了!” “他一定是见到笛大盟主从天而降吓死的?”看来计划进行得很顺利,明初心的心情也很好,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笛飞声似是认真想了下,嘴角勾了勾,“确实吓得不轻,他玉骨功练得不错,不过还是不及本座的掌力。” 明白,这是东西也拿到手了,打人也打得爽了,所以笛盟主心情大好。把东西交还给笛飞声,明初心提出要求,“能带我上去看看吗?” 笛飞声看了无颜一眼,“等我来接你!” 然后拎起明初心的衣领带着她直飞而上。 无颜望着两人的身影,心下感叹,难怪仙子说尊上不够温柔,拎女孩子衣领什么的确实很不雅观。 明初心上到瞰云峰顶,见到杨昀春正在等她,神情带着些激动。见她落地便上前道:“仙子,玉楼春积累了许多财物,都快把密室塞满了。” 明初心被他领着进了密室,不,这里更确切的说应该叫藏宝室,真的是四壁金光, 满地华彩啊,难怪连世家出身的杨昀春都那么激动了。 明初心走了一圈,被晃得眼都花了,“金玉黄权四人,以玉楼春财富最多,金满堂次之,其它两家都败得差不多了。” “这些财富不仅是玉楼春祖辈积累的,大半是南胤举国之力积攒的,不曾想南胤皇帝所托非人,全都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杨昀春深表认同,又带着明初心到了书房,在暗阁内拿出个账本递给明初心,“这是玉楼春这两年芙蓉膏生意往来明细,有了这个就好抓人了。” 明初心却摇了摇头,“只有两年的账本还不够,应该还有更多,一会儿我们下去找找祠堂,其它的账本应该都放在那里了。” 第45章 初见碧莹 笛飞声带着无颜走了进来,四人又把几间屋子仔细翻了一遍,没有找出什么特别的东西,这才一起下来。 女宅内已经安静下来,四人被领进主院正厅,李相夷正坐在主位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听石水与刘如京汇报情况。 明初心自然的走到一侧坐下休息,并给自己倒了杯水喝,这一夜折腾得她腰酸腿软,早就想找个地方歇歇脚了。 见石水与刘如京两人还站着,明初心忍不住道:“李门主,你也让石姐姐和刘大哥坐下歇歇啊,他们也累了一天了,你当门主的也不知心疼下属,倒是知道自己要喝茶。” 李相夷一愣,深深看了明初心一眼,方才挥手让两人坐下,想了下又对二人道:“你们以后不必这么拘谨,自在些就好。” 笛飞声坐到明初心身边,喝着明初心倒的茶水,对身旁的无颜道:“今天也辛苦你了,也坐下来喝杯茶吧。” 李相夷瞪了笛飞声一眼,问道:“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笛飞声扫了明初心一眼,让她来讲,他堂堂笛盟主才不会向李相夷汇报任务呢! 明初心把瞰云峰上的情况讲了一遍,然后对另一侧的杨昀春道:“杨大人,贩卖人口这条线要查,芙蓉膏这条线也要查,这种东西一旦泛滥,会让大熙国民身体衰败,劳作能力减弱,军队战力下降,危害之深远非言语所能形容。” “请你在上书皇上之时一定要言明,这两件事都十分重要,与西孛的密探一样重要。” “还有,关于玉楼春宝库内的财富,可否拿出一部分发放给那些被拐来的女子,再让人好生送她们回家,至少有钱财傍身,不至于流落街头。” 杨昀春急忙应下,皇上对仙子所行之事十分重视,甚至让他便宜行事,分些银钱安顿那些女子他就可以决定了。 杨昀春虽年纪不大,做事却是十分稳重靠谱的,明初心把话说到位也就放心了,如今她倒是关心起碧凰与西妃二人,这是她看电视时很喜欢的两个角色,不知现在她们在不在女宅,于是转头问李相夷,“我能去见见女宅的姑娘们吗?” “明天吧,今日太晚了,我已让人安顿他们去休息了。” 明初心看了看外边天色,在天亮前倒是还能睡上一觉,于是拉了石水一同找地方休息去了,边走边劝道:“石姐姐,女孩子是不能熬夜的,否则长皱纹就不美了。” 这话成功让李相夷差点儿伸出去的尔康手忙又收了回来。 山中寂静好眠,明初心起来时就有热呼呼的早餐吃,女宅内的一切都井井有条,不见丝毫慌乱,咬着香软的肉包子,明初心在心底嘀咕,不知李相夷昨夜睡没睡,这一夜又安排下去多少事情,大门派的头头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因众人有许多事要忙,只有明初心与笛飞声两个闲人,于是明初心拉着笛飞声在宅子里四处乱转,美其名曰找祠堂。 女宅乃玉家三代人精心打造,小桥流水自有生趣,亭台楼阁映日华裳,当真是集奢华与雅致于一体,目之所见均可入画。 明初心只恨自己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否则绝对要把所有美景都画下来,“真是太可惜了,这里以后会被封起来,没人打理怕是过两年就都荒废了。” “你可以考虑把这里买下来,当个别院也还行。”笛飞声见明初心经常买房买地,难得热心地给出建议。 明初心还真盘算了一下,最终遗憾摇头,“算了吧,这里太偏远了,找人打理还要花很多银子,不划算!” “这位姐姐想多了吧,这宅子被四顾门打下来,自然是四顾门的。你是李门主什么人,还敢想买他的宅子?”清脆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让明初心呆了一下,这才见到身边不知何时站着位十五岁左右的少女。 圆脸圆眼睛,樱桃小嘴,还带着点儿婴儿肥,看上去很是可爱,一身绿色衣裙把小姑娘衬托得娇俏可人,此时她左手臂绑着绷带挂在脖子上,正有些恼怒的望着她。 她应该是女宅的姑娘,明初心友好的笑了笑,柔声解释道:“我们只是随便聊聊的,姑娘不必放在心上。你叫什么名字啊?怎地受伤了?” 少女目光警惕的打量着明初心与笛飞声,却并不回答,边上跟着她的四顾门弟子道:“这是碧莹姑娘,她昨天为救乔女侠才受的伤。” 明初心大奇,乔婉娩的功夫可不弱,怎地还需这样一个明显不会武功的少女相救,昨夜可没听说这事。 细问之下才知道,昨夜进入女宅后,乔婉娩带着人到各处寻找躲起来的姑娘,碧莹认出她是天幕上见过的武林第一美人,于是自告奋勇帮忙带路。 而在厨房找到一些仆妇时,突然有个老妇拿刀刺向乔婉娩,被碧莹挺身而出挡下,这才让乔婉娩无事。而那仆妇正是女宅的管事,亦是玉楼春的奶娘。 明初心感叹这剧情怎的歪成这样,又一想也对,十年后碧凰是女宅管事,但现在是十年前,碧凰如今二十岁都不到,这管事自然是由别人来做的。 “你叫碧莹,那你们之中可有人叫碧凰,或是西妃的?”明初心向碧莹打听这两人,昨夜没见着,今天不知是否有缘相见了。 碧莹眼中的警惕之意更甚,明初心忙道:“你别担心,我不是要找她们麻烦,相反我挺喜欢她们两个人的,想找她们聊聊天。” 碧莹的目光闪了一下,低下了头去,“我不知道,你问别人去吧。” 明初心不明所以,四顾门弟子劝道:“初心姑娘,你可以去找石院主拿名册,看是否有您要找的人。” 明初心点头称谢,拉着笛飞声继续逛园子。想着石姐姐应在忙,下午再去找她,现在欣赏美景要紧。 碧莹在两人走远后,问那四顾门弟子,“这两人是什么人,乔姐姐都那么忙,他们却这么悠闲,难道是什么大人物吗?” 第46章 惊见绿茶 弟子笑道:“他们应算不得什么大人物,初心姑娘是天机山庄何庄主的远房表妹,带面具的男子是她的护卫。因着琵公子,也就是何庄主的师兄在帮我们门主做事,便带着她一起来了。他们算是门主的客人。” 说完又神神秘秘补了一句,“听闻初心姑娘暗中喜欢我们门主呢。” 碧莹的眸光闪了闪,娇笑着轻捂了下嘴角,只是眼中却是一片漠然之色。 隐身在暗处的无颜在明初心与笛飞声转完一圈又打算转第二圈时,终于忍不住现身,告诉他们今早琵公子就去找祠堂,且已经找到了,现在李门主正派人满院子找他们俩人呢。 顺着无颜的指引,两人终于与李相夷、琵公子、杨昀春三人汇合,走进了那个阴森的山洞内。想起李莲花踩中机关掉下去的事,明初心特意提醒大家注意脚下,琵公子好笑,“初心,你放心吧,我刚才已找到总枢,所有机关都已关掉了。” 明初心额头大写两个字“尴尬”,她这是班门弄斧砸了自己的脚了。琵公子笑笑自是不会放在心上,到前面带路打开了一道石门,进入众人视线的是一处完全有别于中原风格的石屋。 两侧是烟熏木制成的墙壁门窗,空中挂满各色布条制成的祈愿符箓,木架上摆着陶土瓦罐,物品都十分干净整洁,显然这些都是用来怀念,而不是拿来使用的。 走在这样的屋中,明初心觉得自己似乎穿梭于一个古老而神秘的村寨,“这就是南胤国的样子吗,不知道现在那里变成什么样了。” “前年我曾远远看过一次,和这里相差不大。”李相夷接了她话题,“这玉家人也是奇怪,想故国就回去啊,弄这么一出不知是要做什么,背叛之后又后悔了吗?” “他们并不是一开始就决定背叛的,祠堂建成这样是想让后世子孙记住自己的根,可惜子孙们有自己的想法啊!” 来到供桌前,上面供着三个牌位,显然玉楼春已是第四代了。 另一侧的架子上放着不少书册,几人打开细看,却是玉家人几代的账本,明初心则找出一张纸交给李相夷道:“这就是披肝沥胆的解药,李门主找人抓药给那些护卫把毒解了吧。” 李相夷接了过来,指着自己手中的账本,“这上面记录着四象青尊与黄泉府主,接下来我们要找的人就是黄泉府主,是吗?” 明初心点头,“黄泉府主的行踪李门主和笛盟主可以派人去打听下,不过他们与这玉楼春一样,都想把自己藏起来,怕是不太好找。你们或许可以找一下他的仆人,外号叫牛头马面,他们是一对连体人,特征很明显,可能要好找一些。” “这人本座自己应可解决。”笛飞声很是嫌弃明初心那边走边吃边玩的办事效率,开始想用自己的法子快些解决体内的痋虫。 明初心不乐意了,“笛盟主,不带你这样做事的,你这都没上天呢,就想撤梯子啊。我的法子是慢了些,但安全啊,你们看,有什么人受了伤或是丧了命吗?” “你要自己去试我也不拦着你,但出了事后果自负。” 笛飞声冷笑一声不置可否,明初心气呼呼往外走,李相夷与笛飞声都是一方霸主,有主见得很,能跟在她身边玩一个月已经是极限了,接下来只要不进石寿村,他们应该也不会有危险,那就随他们去吧。 早餐是大家在房中各自解决的,到了中午则像以前一样,大家聚在一起吃饭,并在饭后说说接下来的安排。 明初心几人走进花厅时,乔婉娩与石水、刘如京已等在那里,见无颜也在,乔婉娩又令人加了一副碗筷,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碧莹竟然也在,少女亲热的坐在乔婉娩的身边,笑盈盈望着众人,见到明初心时,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笛飞声的声音在明初心耳边响起,极轻极细,却也让人听得十分清楚,“那个女子对你有敌意!” 明初心惊讶得顿住了脚步,她就见了那姑娘一面,也没说什么过份的话啊,但笛飞声的直觉不会骗人,他也不是无端揣测之人,可为什么呢? 坐下后明初心开始翻找脑海中的记忆,终于把碧莹这个人给找了出来。 玉楼春早年行走江湖,凭玉骨功也闯出了不小的名堂,只是在听到四顾门与万圣道在找金玉黄权后人的事情后,吓得立即回家躲了起来。 而他躲着不出家门,又有钱有闲,便开始在色这一道上一去不复返了。 他把宅子改成了女宅,誓要满院婷芳,打造个绝不亚于皇帝的后宫,看女宅姑娘名字上那“凰”、“妃”、“龙”等字眼,就可知他的野心了。 于是这两年他从各地搜罗了不少美女,又请自己的奶娘当管事调教这些姑娘们,不听话的不是自尽了,就是被奶娘给害死了。 按理说在这样的情况下,姑娘们应该很团结才对,但总是有那么一二个奇葩不走寻常路。碧莹就是最突出的一个。 她是奶娘的心腹,是奶娘用来监视姑娘们的眼线。在她那可爱无害的外表下,不少姑娘深受其害,其中较有威信,也比较被看好的碧凰与西妃就成了碧莹的劲敌。 前世碧莹仗着奶娘的势力无法无天,可奶娘突发急病死了,失了靠山又被姑娘们排挤的她在一次犯错后,被丢给了外面的护卫,再也没有回来。 这应该是个可怜的姑娘,但明初心看到她那些丑陋的嘴脸,实在同情不起来,知道她与碧凰和西妃是死对头,她也就明白她的敌意从何而来了。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懂的都懂。 碧莹虽伤了一只手,但仍努力的帮乔婉娩布菜,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眼中满是濡慕和崇拜。 乔婉娩笑着阻止她,“小莹,你身上有伤,顾着自己就好,不必操心我的,我可以自己来。” “姐姐,是你救小莹出了苦海,小莹感激你都来不及,你就让我为你做些事吧!” 第47章 饭桌上的争吵 “小莹,你不必谢我,反而是我要谢谢你,昨夜若不是你舍命相救,姐姐还不知会如何呢,你可是姐姐的救命恩人!” 明初心挑眉,看了一眼李相夷,以眼神示意:这就救命恩人了,你也不管管。 无奈她和李相夷无法做到心意相通,李相夷被她盯得莫名其妙,甚至隐有不快。 “你这个坏女人,怎么这么不知羞,竟敢盯着李门主看,你不知道李门主是属于乔姐姐的吗?”碧莹倒是来了脾气,指着明初心为乔婉娩鸣不平,气得眼圈都红了。 明初心呆了,大脑一瞬间空白,这是什么桥段,《莲花楼》里无绿茶,这个设定竟然破了吗! 明初心:天道,这个碧莹是个什么鬼?你怎么弄出这么个人来,实在不行你多弄一个角丽谯那样的疯批美人也行啊! 天道:…她才十四岁,再成长两年,心机手腕就会起来了。还有,世上有千千万万人, 自然人也有千千万万种,没有人是完全相同的,你的世界有这样的人,这里也会有。 明初心:我讨厌她,你不要妄想让我去改变她! 天道:你应该改变不了她,在你原来的世界里,有一个说法叫反社会人格障碍,她就是,你可以看一下她的七情之力,混杂而冲突。 明初心收回思绪,见众人都尴尬的望着自己,这才想起碧莹说了些什么,她应该尴尬难堪吗, 不,我会让你明白我是不能轻易招惹的。 学着碧莹的样子,明初心嘟起了嘴,委委屈屈望着乔婉娩,“乔女侠,你要相信我,我虽爱慕李门主,但我从来没有想和你争什么,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李门主吗?” 明初心把皮球踢给了李相夷,姑奶奶脸皮厚着呢,而且有些话当众说明白也好,省得有心人总想挑拨。 李相夷涨红了脸,摸了摸鼻子,对明初心行了一礼道:“在下谢过初心姑娘的厚爱,但李某已心上有人,所以…” “我知道啊,所以我有做什么吗?李门主与乔女侠不如说说,我可曾做过一点不稳妥或是让二位困扰之事,您二位尽请说出来,我改!” 李相夷看了乔婉娩一眼,明初心很有分寸,他无话可说,但阿娩心中是否有想法… 乔婉娩忙起身道:“初心你别生气,小莹她不懂事乱说的。” “我没乱说,你明知道自己心里有不该有的想法,还总在李门主面前晃,说你心中没鬼谁信啊,你要真问心无愧,就躲得远远的啊!”碧莹又火上浇了一桶油。 明初心倒是心平气和,“我们三人之间的事,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李门主准我跟在他的身边,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你呢就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你…我才不是多管闲事,姐姐答应认我做义妹了,倒是你,整天身边跟着个男人,还准一个仆人上桌吃饭,一看就有问题。”碧莹的战斗力超出意外的强啊,一句话丢出了两个炸弹来。 按住了身边浑身冒寒气就要掀桌子的笛飞声手臂,明初心很是意味深长的又看了李相夷一眼,对笛飞声道:“阿飞,我有个问题不明白,想向你请教一下。” “你问!” “我打个比方啊,如果现在石姐姐要杀你,拿着剑就刺向了你,我立即奋不顾身的帮你把石姐姐的剑挡下来,你说我这叫什么,美女救英雄?” 笛飞声瞟了她一眼,冷哼一声道:“你这叫不自量力。” “别啊,你怎能这么说,这可是救命之恩啊!” “我需要你来救吗?” 明初心笑笑,在一桌神色各异的人注意下起身,“我吃好了,我去找找我喜欢的碧凰和西妃姑娘,看看能不能认个干姐姐,干妹妹什么的,各位慢用。” 明初心转身离去,笛飞声把碗中的饭一口吃下,也丢下筷子带着无颜离去。 石水脸色难看的望了碧莹一眼,对李相夷道:“我陪初心去找人!” 琵公子见石水离去,也没了吃饭的心思,对李相夷道:“初心是我天机山庄的人,也算是我的妹妹,二位若是对她有何不满,大可直接对我说,没道理这样污一个姑娘名节,还请李门主给我天机山庄一个交待。”说完也走了。 杨昀春心中也是不快,原本有事要商量的,但现在也没了心情,“若要一起共处,李门主最好给个说法,告辞!”冷着脸去追明初心了。 刘如京很替明初心不平,要说明初心做得最过份的事,顶多就是多看了门主几眼,一直都是很守本分的,若是乔姑娘有想法私下里说就好,没道理这样落人家姑娘面子。 不过感情的事他也没法插手,只得行了个礼直接退了下去。 屋中只剩下李相夷、乔婉娩和碧莹三人,碧莹没想到大家都会护着明初心,意识到自己可能哪里弄错了,明初心并不是一个可以任她随意拿捏,做她邀功工具的人。但事已至此只能一路错到底了。 碧莹狠下心“噗通”一声直接跪了下来,拉着乔婉娩的裙摆不住磕头,“姐姐,我是不是闯祸了,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什么就都说出来了,你不要生气,你打我吧,姐姐…” 乔婉娩脸色难看,但架不住碧莹哭求,终是叹了口气,拉起碧莹帮她擦掉眼泪,见她额头磕出血来,本想教训的话又说不出口了,最终只是安慰道:“别哭了,没事的,初心姑娘不是气量狭小之人,这都是误会,解开就好了。” 说完叫人进来把碧莹带下去处理伤口。 李相夷一夜未睡本就十分疲累,又经历过刚刚的吵闹,只觉得头疼欲裂,不明白原本一切都好好的,为何只因一个小女子的几句话就变成了这样。 “阿娩,你把昨天她救你的经过讲给我听听,内宅没听说有会武功的妇人啊。”李相夷终于发现了问题,想来明玄仙子盯着他看,就是要提示他这个碧莹有问题吧。 第48章 收留女宅姑娘 乔婉娩神情坚定,摇了摇头道:“相夷,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碧莹只有十四岁,还是个孩子,即使她真如初心姑娘所说用了些手段,我们也应该给她改正的机会。” “你还要收她做义妹?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李相夷明显不太赞同乔婉娩的决定。 乔婉娩轻轻抱住了李相夷的胳膊,柔声道:“我想认她做义妹,不仅因她救过我,也是和她投缘。她的身世很可怜,从小无父无母,八岁就被婶婶卖入了妓馆,她不甘堕落逃了出来,在街头流浪了两年又被人卖到了这里。” “从小到大,没有人教过她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也没有人给过她关爱,她遇到我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我若丢下她,她还能相信何人!” “我知道你担心初心姑娘那里,放心交给我吧,我去向她道歉,一定不会让她心存芥蒂的。”乔婉娩笑得自信而又温暖,白玉般的面颊上泛着神圣的光辉,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李相夷握住了她的手,轻抚着白皙的手指,“不是你一个人去,我会和你一起面对的,不过下不为例。” 两人相视而笑,时光静谧而美好,似乎刚刚的不快从未发生。 石水带着明初心来到后面一个大院子里,因发生了奶娘袭击乔婉娩的事情,所以为防止发生意外,所有女眷都被关到了这里,并派了人严加看守,除了立功的碧莹外,都不准自由行动。 明初心指名要见碧凰和西妃,两人很快被带了过来。 碧凰五官精致,身材高挑,身段玲珑有致,真真是一位美人中的美人,难得的是她身上自带一种清正之气,这可不是一般女子身上能有的。 明初心在记忆里去翻找,了解了碧凰前世的经历。 她本是官宦之女,只因家道中落,父母亡故后,随着兄长到一个小县城做些米粮生意。原本日子还过得下去,只是后来哥哥染上了赌瘾,输光了家产后拿她去还了赌债,这才被卖入女宅。 西妃容颜如雪,清丽秀雅,似梨花海棠般楚楚动人。她父亲是个秀才,家中不富裕倒也母慈子孝,日子过得很幸福,只因无意中被玉楼春看了一眼,然后半夜就被人套了麻袋送来了女宅。 前世西妃被解救后回到了家里,原本一家团聚应是和乐融融,只是父亲认为她失了清白,把她低嫁了个脾气暴躁的屠夫。西妃长得美,总是会引人多看两眼,而这两眼就变成了她身上的伤痕,直至被屠夫失手打死。 明初心握住两位姑娘的手,告诉她们不必怕,是四顾门和监察司救了她们,也会送她们回家。现在只是想找她们了解女宅的一些情况。 面对两人有些回避的眼神,明初心来了个抛砖引玉:“昨日动手的管事是玉楼春的奶娘吧,她是玉楼春的心腹,那个碧莹是她的眼线,经常帮着她欺负你们是不是?” 碧凰见明初心已经知道碧莹的为人了,便不再害怕,认真讲起了女宅的一些事情,西妃在一旁做些补充,石水对照名册圈圈点点,很快就把一切都梳理清楚了。 明初心谢过两人,派人把她认为不错的姑娘们都召集了过来,问起姑娘们下山后有什么想法或是打算,一部分人说想回家,一部分人则低头不语。 明初心拿出几个写着初字的玉牌,对众人道:“我知道有些姑娘是被家人卖掉的,回去也逃不过被再卖一次的命运,所以不如考虑到我的铺子和庄子里来帮忙。” “我手中有一个茶庄,一个酒庄和两家酒楼,目前还打算开家秀坊,很是需要人手,我不买奴仆,只招伙计,所以你们若是为我做事,有工钱拿,有地方住,更有饭吃,且是来去自由的。” “负责的管事叫于婉婉,也是位姑娘,会些功夫,可以保护大家,而且我表姐是天机山庄的庄主,她是我们的靠山,还有边上这位,四顾门的石院主也会保护我们,所以若没有更好的去处,姑娘们可以考虑跟着我。” 不少姑娘听得喜笑颜开,跟着一群女子在一起不必担心被欺负,且靠山也够硬,吃喝不愁,做奴婢都愿意,更不用说还给她们自由了。 有些人当场就报了名,石水笑着帮明初心一一记下。 指了指玉牌,明初心继续道:“这是我的信物,选择回家的姑娘们先拿上,若是回去之后过得不如意,就到我名下的任何产业来,保证有你一个位置,有你一口饭吃。” 几个姑娘拿起牌子谢过,明初心特意把一个牌子塞给西妃道:“我很想留下姐姐,不过姐姐既然先择了回家,我也不好拦着,不这我劝姐姐,万不可因为别人的闲言碎语而轻贱了自己,更不要随意低嫁,这世上定有不畏世俗,值得姐姐托付终身的好男儿的。最不计你来找我,我养姐姐一辈子。” 明初心的担忧又何尝不是这些即将回家的姑娘们的担忧,不少人已痛哭出声,西妃抱着明初心哭得梨花带雨,不住呢喃,“谢谢,谢谢你,谢谢你能这样为我着想!” 石水拍了拍两人,轻轻眨去了眼中的泪水,“你们不要怕,日后有人敢说什么或是欺负你们,尽管来四顾门找我。” 姑娘们娇声称谢,石水这才换上了笑容,一抬头却见杨昀春不知何时正倚靠在门边看着她,不禁狠狠瞪了他一眼,一群姑娘谈话,你一个大老爷们听什么。 杨昀春被瞪得很无辜,他也不想偷听啊,只是他有要事需协商,李门主那里他不想去,只能来找她啊! 放石水去忙自己的事情,明初心做主让这些姑娘们不必被关着了,而是收拾东西住到她与石水的院子里。 做完了一直挂心的事情,明初心才觉得自己中饭没吃饱,肚子又饿了,感受着徐徐清风,想着边赏香山美景边吃着美酒烧烤,那该有多惬意啊,于是拉着碧凰与西妃冲去了厨房。 第49章 我就是不原谅 当李相夷与乔婉娩找来的时候,见到的是一群姑娘围着四五个炭火炉子在烤肉,明初心穿梭其中,不停的在肉上撒上一些调料,一种从未闻过的浓烈香味便弥散开来。 靠近悬崖边的石桌旁,琵公子与笛飞声正在一起喝酒吃肉,他们比划着武功招式,似是在讨论武学。 无颜在不远处单独架个火炉烤着肉,有两名姑娘羞红着脸把自己烤好的肉端去给他。 他忙得半死,这些人倒是过得悠哉啊! 在笛飞声身边坐下,李相夷从盘子里拿出两只肉串,一只递给乔婉娩,一只塞进了自己的嘴中,“这个味道很特别啊,又是初心姑娘弄出来的?” 笛飞声勾了下嘴角“嗯”了一声,倒了杯酒递给了他。 琵公子淡淡道:“李门主这是想好给个什么说法了,初心算是天机山庄的人,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琵公子放心,我们二人正是来给初心姑娘赔礼道歉的。”乔婉娩柔声解释,换来的是琵公子淡淡的一瞥,显然只道歉二字还不能让他满意。 明初心举着一把肉串高高兴兴跑来,“要说起烤串啊,还得是姑娘们的手艺好,无颜你别弄了,还是过来一起吃吧。” “李门主乔女侠你们也来了,刚好我拿了好多肉串回来。” 明初心像往常一样笑脸相迎,似乎中午的不快并未发生。 乔婉娩对着明初心行了一礼,歉然道:“初心姑娘,我为中午的事向你道歉,是我没有管好小莹,让她口不择言冲撞了你,还请你不要介意,原谅她这一次。” 明初心的笑容淡了下来,把肉串放在盘子里,轻笑了一声,“乔女侠认为你那义妹的错误是口不择言吗,你连她错在哪里都没想明白,就来让我原谅她啊?” “对不起,这个道歉我不接受。” 乔婉娩的神色有一瞬间的难堪,但仍撑起笑脸道:“初心姑娘,小莹还只是个孩子,你大人大量就不要和她计较了。” 明初心一脸好笑,“乔女侠,你这话说得有些强人所难了,是不是我若不原谅她,那我就是个气量狭小,斤斤计较之人。” “这世上可没人规定,只要道歉就必须要原谅吧。” “那初心姑娘要如何才肯原谅小莹呢?” “在谈如何原谅她之前,至少要让她明白她错在哪里了吧?她现在知错了吗?” 乔婉娩一时语塞,她没想到平日里很好说话的明初心会有这么难缠的一面。 “初心姑娘若肯把这事放下,就当我李相夷欠你一个人情如何?”李相夷终于忍不住也出言做起了和事佬,且认为十拿九稳,他李相夷的人情关键时刻可是能救命的。 明初心被气笑了,心头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堵着十分难受,“两位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逼迫不成就来利诱了,是吗。碧莹中午之言句句落我脸面,毁我名节,两位就想这样轻飘飘揭过去了?” “那碧莹一不知错,二不曾受罚,三找人代她道歉,李门主请你扪心自问,换做是你,你能原谅她吗?” “我…”李相夷难得也一时语塞,脸涨得通红,出道这么久,大小事情经过多少,却不曾想有一日会被人逼问至如此地步,懊悔出言莽撞之余,又无端升起一丝恼怒。 看着李相夷变得赤红凶狠的眼神,一向又怂又胆小的明初心反而上前一步,“李相夷,有道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我问你,若是现在云彼丘跪在你面前,向你忏悔,求你原谅,你会如何?这些日子来,乔女侠、石姐姐,还有四顾门那么多求情的信,为何都不能让你动摇分毫?” “云彼丘与与碧莹相比,他至少没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他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他被刺了一剑,如今缠绵病塌不吃不喝,伤口溃烂流脓,他受到惩罚了;你们是相交多年的挚友,有很深的感情在的,还有那么多亲友的求情,你为何不松口?” “因为你过不去心里的坎,因为云彼丘伤害的人是你,所以,只有你李相夷可以定他的罪,也只有你李相夷有资格原谅他。” “碧莹于我也是如此。你李相夷从不宽恕任何人,而我,从不宽恕心存恶念之人。” 李相夷的脸突然变得雪白,这段时日靠着日夜忙碌才得以回避的问题被明初心戳破了,云彼丘成了他心头的一颗毒瘤,他恨他的背叛,恨他下那样歹毒的剧毒,恨他为了一个女人置他于不顾。 可他又说不出让他去死这样的话来,那是与他一起创业的好友,是曾经以性命相托的兄弟,他不想让他死,至少不想让他死于自己的手中。 他狠不下心杀他,也无法大度的原谅,周围那些劝解的声音让他烦不胜烦,他李相夷竟也有如此纠结的时候。 而如今他竟然张口让别人谅解,闭口让别人宽恕,真是好大一张脸才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乔婉娩整个人都呆愣在当场,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们是来道歉的,怎么却让明玄仙子生出那么大的火气,又扯上了彼丘的事情,这事怎么好像越闹越大了。 李相夷站起身来就想离去,琵公子冷声道:“李门主,你答应今天会给我一个交待的。若是你下去不手,我可亲自动手抓人了。” 李相夷的怒火蹭的窜了上来,少师剑横在胸前,“想动我的人,问问我的少师剑。” 明初心看了看琵公子,原来徐大哥这么护着她呢,她倒是不能掉链子了。 “李门主是仗着自己是天下第一,道理上说不过,就想动武了吗?” “李门主既然这么想摆平了这件事,那也成,打一场好了,三打一,若是李门主赢了,这事儿我就翻过去了。” 李相夷怒瞪明初心,又是三打一,这是摆明了想看他挨揍啊。 “来就来,我相夷太剑就没怕过谁!” 琵公子二话不说,拔剑就上,两人剑气纵横,战成一团。 第50章 再揍李相夷 明初心凑到笛飞声身边,“你不动手啊?机会难得哦!” “本座要的是公平一战,这种…没意思!” 明初心看笛飞声盯着两人那专注的眼神,语调悠悠,如恶魔般诱惑道:“揍天下第一哦,这机会可不比与他比武的机会多,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笛飞声终于舍得看明初心一眼了,“让我帮你揍他也不是不行,你让他只与我打便是。” “他现在明显心绪不宁,气息不稳,这种情况下,即使你打赢了也是胜之不武的。再说了,你一个人和他打,说不得打一会儿他就气消了停了手,怕是你很难揍得成啊。” “你再不出手,徐大哥一败这事儿可就翻篇了哦。” 笛飞声不再废话,拔出背上大刀就冲了过去,李相夷顿感压力大增,觉得眼前施展不开,向远处山腰落去。 “这是怎么了!”石水和杨昀春赶来,明初心一拉杨昀春催促道:“杨大人,快点儿帮我揍李相夷,三打一就差你了。” 杨昀春虽还有些迷糊,但他与明初心相处日久,对她很是信任,见她着急,便也提着剑冲了过去。 乔婉娩望向明初心的目光充满了幽怨,她知道相夷不会有事,顶多挨上两拳,可一想到这都是因她袒护义妹,才让相夷受过,心中便十分难受。 但明初心说得也对,原不原谅是明初心自己的决定,没有人能逼她谅解,也不该置喙于她的不谅解,她这个义妹确实要好好管教一下,万不能再犯下这样的错误了。 明初心看李相夷在三人之间穿梭,虽不落下风,但明显守多攻少,心头的火气竟全都消了,见呆愣在一旁的姑娘们不知如何是好,便笑呵呵摆了摆手,“大家别担心,男人们喝多了酒就想活动活动筋骨,我们不去管它,继续我们的庆祝会,石姐姐来了,来,大家一起敬石姐姐一杯。” 姑娘们高兴的端起了酒杯围了上来,烤肉的香味混着酒香在山间飘散,姑娘们的欢笑声渐渐盖过了山林中隐约的金铁交鸣之声。 天边落日染红了云霞,姑娘们玩累了,便都回去收拾行李。明初心让无颜生起了一个火堆,拉着石水,一边取暖一边给她讲姑娘告诉她的趣事。 四个男人终于打累了,回来瘫坐在地上,平心静气地吃起了烤肉,喝起了美酒。 指了指自己乌青一片的左眼,李相夷问明初心,“仙子对在下这样可还满意?” “马马虎虎,凑合吧。”这点伤怕是顾意被打让她消气的,估计明天一早就好了,这只小狐狸真是好算计。 明初心眼睛一转拱火道:“天下第一就是天下第一哈,三个打一个也只能打成这样,唉,杨大人,阿飞,徐大哥,你们的武功还是弱啊,还得再练练!” 笛飞声的气势一沉,“我们三人联手自是能打败他,只是配合得不好,反而错失很多机会。” “有没有可能李门主是故意让你们配合跟不上,制造漏洞让自己脱险呢,他这个人可是很狡猾的呢。”明初心不懂武功,只是在瞎出主意,谁知她运气逆天,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对啊,就是这样的!”杨昀春激动得站了起来。 琵公子直接给李相夷竖了个大拇指,“李门主真是智计绝伦,竟能在战斗中把每个人的弱点都利用起来,佩服!” 笛飞声双目放光,“找时间我们三个练练配合,咱们再打一场。” 李相夷气得咬牙切齿,“想什么呢,我又没毛病上赶子挨你们的揍!” “还有你,等你哪一天落到我手里的。”这句话是对明初心说的,她今天刷新了他对女人难缠程度的认知,天下最难缠的女人绝对明初心无疑。 明初心怕怕地往石水怀里躲,“李门主你别吓我,我没犯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吧。” “你不是说了,我李相夷从不饶恕任何人吗?”见气氛有些低沉,李相夷倒是坦然了很多,勾了下嘴角正色道:“对于云彼丘的事你怎么看?” “饶不饶恕决定权在你手中,遵从你内心的想法就好,如果你还在犹豫,那就说明你还没想好,不如再等等,等一切都明了之后再做决定。” 明初心在看电视剧时也是很恨云彼丘的,但李莲花饶恕了他,如今李相夷没有受那十年碧茶之苦,又何必让他活在爱恨纠结之中,不如放一放,让时间给出最好的答案。 李相夷点了点头,对石水道:“传信回去,尽力救治彼丘。” 石水高兴应是,不论最后云彼丘会如何,至少门主有了决定,大家都不必再纠结了。 刘如京走了过来,将怀中的盒子交给明初心道:“初心姑娘,这是你要的阿芙蓉,我挑了些好的摘给你,其它的都铲掉了。” 明初心道谢收下盒子,又让出位置请刘如京坐下吃烤肉。见人都到齐了,便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安排。 李相夷懒洋洋道:“我师娘回信了,欢迎明玄仙子大驾光临。” 明初心高兴得跳了起来,这说明答应拜师了,是吧?是吧! 看她高兴得在原地转圈,众人送上诚挚的祝福,望明玄仙子拜得名师武功大成,再也不必缠着他们讨教了。 杨昀春也送上个好消息,“皇上念及仙子护卫皇陵,抓了西孛探子,赏赐仙子一座宅院,还有许多金银细软,都放在府中了,等仙子回京就能入住了。” 明初心看着杨昀春一脸的笑意轻叹了口气,“杨大人,回信的时候替我叩谢皇恩,皇上赐的宅子,我自是要住进去的,麻烦帮我带句话给轩辕先生,请他帮忙把宅子中的人都过一遍,皇上的人留下,其它人的眼线都清走。” 杨昀春收敛了笑容,明玄仙子看得倒是透彻。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如果有自己人,我可以帮你安排进去。” “那好啊,不过目前没有,以后有合适的我再找你。”明初心又恢复了笑脸,杨昀春这人还是可以交的,至于京城的事等以后再说吧。 第51章 又吵了一架 “说正事吧,明天下山后休整一天,我们就分头行动。我和李门主、琵公子去云隐山,石姐姐和杨大人、笛盟主去元宝山庄找金满堂,他是金玉黄权四家中金家的后人。” “金满堂的卧室内有个密室,里面放了很多财宝,还有一些南胤旧物。开门的钥匙是一把断了齿的玉梳,府中没有武功高手,杨大人带兵把金府抄了就是,笛盟主仍是去拿冰片,石姐姐还请帮我办两件事。” “一是把泊蓝人头拿给我,我有用处。二是金满堂的义女芷榆,她实际是金满堂买来的药人,金满堂用她的血配合泊蓝人头,延缓自己的树人症。” “石姐姐请帮我问问芷榆愿不愿意跟着我,如她愿意,请把她送去交给于婉婉。” 众人点头,刘如京道:“如果不需要太多人,那我刚好带着队伍回一趟四顾门。” 李相夷点头同意,乔婉娩却低着头不说话。 考虑到她是李相夷的人,李相夷应是有所安排,明初心也没有多问,而是接着道:“十日后我们在青梧城我的别院汇合,看能否查到黄泉府主在哪里,然后一起去拿第四枚天冰。” “找我师兄的事仙子可一点儿都没说啊!”李相夷多少有些不满,这些日子做了不少事,但师兄却一直没有下落,他难免有些着急了。 明初心想了下道:“李门主莫急,估计很快就会有人找上门来了,如果没有找来也不怕,只要有罗摩鼎在,我们就可以把人钓出来。” “你是说抓我师兄的人和罗摩鼎有关,或者说和南胤有关?”李相夷试探着问,脑中似乎闪过一个想法,但却没有抓住。 明初心点头,“所以这一路上我都有叫上李门主啊。别急,只要你手握罗摩鼎,有人会比你着急。” 香山景色秀美,但太过冷清,缺少了烟火气,与常州城的繁华热闹相比,实在不符合明初心这种凡夫俗子的心意,于是明初心最终还是在常州城买了一处三进宅子,放弃了香山顶上那美轮美奂的豪宅。 这是从山上下来后明初心到常州城休整时的最大收获,于婉婉提前得了消息亲自赶来接手了女宅的姑娘们,并顺手把这宅子的管理也接了下来,让明初心无事一身轻,心情飞扬得走路都在飘。 傍晚,四顾门和监察司的人已经运送东西出发了,包下的客栈也安静了下来,明初心还在计划着送什么拜师礼的时候,一个意外的消息让她的好心情都飞走了。 “李门主,你带乔女侠上山我没话说,但为什么还要带碧莹呢?” 李相夷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一丝为难,乔婉娩上前一步,柔声劝道:“初心姑娘,你若是觉得小莹有问题可以直接说出来,若只因昨日的冒犯,还请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 “我认下她为义妹,自是要把她带在身边时时教导的,而且她保证不会再对你不敬了,也会听话的…” “李门主怎么看?”明初心打断她的话,“你带人上山可有与你师父师娘说过?若是没有,还请问一声吧。” “哦,我再表明一下我的立场,若是碧莹同去,我与徐大哥就不去了,我们和笛盟主一起走。” 说完明初心转身离去,心中觉得奇怪,剧中乔婉娩虽不讨喜,却也不是个圣母白莲花啊,怎地如今变成这样,是那碧莹太有魔力了?还是乔婉娩不必经历那愧疚后悔的十年,心智缺少磨砺,所以变成傻白甜了,这不科学啊。 乔婉娩望着明初心的背影神情幽怨,“我自知与初心姑娘注定成为不了朋友,却没想过会把关系弄得这样僵。” “阿娩,我觉得是你想多了,初心姑娘不喜欢碧莹,这与你无关。”李相夷是真的头疼啊,他虽然爱慕者众多,却从未应对过这种情况。 昨日阿娩知道他带初心回云隐山很是吃味,一直闷闷不乐,他便想着带阿娩回去见见师父师娘也好,阿娩长他两岁,正常来说早该嫁人了,他也应考虑一下他们的未来了。 谁知午饭过后,阿娩找来说要带上碧莹,他本是不愿的,一是他对那个碧莹无甚好感,二是云隐山虽非什么绝秘之地,却也不是谁都能上的。 可阿娩一再求情,说她实在不忍心把一个小女孩单独丢下,且碧莹对其它人十分惧怕,总是觉得有人要害她,经常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哭泣。 碧莹也哭求,说她怕阿娩丢下她,不要她了,得知她要与阿娩分开一段时日,她整整哭了两个时辰。 他不得已答应下来,却没想到明初心的反应这么大,阿娩又多心觉得这事与明初心爱慕他有关,可他什么都没有做啊。 乔婉娩苦笑,盯着李相夷的眼睛,“她反应这么大,要么是不喜欢小莹,要么是针对我,可她初次见到小莹时,明明笑着与她聊天,小莹即使说了几句难听的话,她也不至于和个孩子计较,她真正的心结只有我了!” “算了,云隐山我不去了,免得误了你们的正事。” 小莹说得对,明初心也只是表面装得清白无辜,实际在暗中接近相夷,打着拜师的名义,做了相夷的师妹,若是再有相夷师父师娘的认可,相夷的心早晚会偏向她的。 可笑一个小女孩都能看出来的事,她却看不明白。小莹赌明初心不想让她们二人同去,还真让她料中了。 “阿娩你不要急,我去找初心姑娘谈谈。”李相夷觉得问题的关键在明初心,她的度量太小了些。 望着匆忙离去的李相夷,乔婉娩气得泪水滑落脸颊,以前相夷会留下来哄她的,如今却把她一个人丢了下来,或许,在相夷看过那封分手信后,他们就再也回不到最初了。 明初心刚把自己的心情调整好,就见到了一脸官司的李相夷,头又瞬间大了起来。 “初心姑娘,你昨天说过中午的事情揭过,既往不咎的。”李相夷的目光中带着谴责与不认同。 第52章 她不是个好人 “我是没追究了啊,我或是我身边的人都没有找过碧莹麻烦,不是吗?” “那你为何不肯与她同行?” “我不是不与她同行,我是不同意她跟上云隐山。而且我这是为李门主你着想,你不是很在意你师父和师娘的安危吗?她这种危险人物自是不能带上啊。” “…她是有什么问题吗?”听到此事与师父师娘的安危有关,李相夷的神色紧张了起来。 明初心正色道:“她不是个好人。” “…你怎么能断定她不是个好人,她杀人了,还是放火了?” 明初心无语,思忖着若是给他讲一讲反社会人格障碍,也不知他能不能听得懂。 见明初心不说话,李相夷觉得她是无话可说了,轻叹口气道:“初心姑娘,日后你我会是师兄妹,也只会是师兄妹,希望你和阿娩处好关系,我不想以后大家见面尴尬!” 什么意思?他就是这样看她的?明初心的火腾的一下燃烧起来。 “李相夷,我给你个建议,想太多是病,得治。”明初心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明初心是喜欢你,但我从来没追过你,也没做过出格的事,更没有非你不嫁。我自始至终都没打算做些什么。至于我对你的感情,只是还没有一个人出现替代你的位置罢了,若那个人出现,我自会移情别恋。” “所以,我最后再和你说一遍,请你不要想太多,也不要放在心上。” “至于乔女侠,我们之间也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碧莹,我和笛盟主昨日已经提醒过你了,你不会是没放在心上吧。” 李相夷一时语塞,明初心和他所接触过的所有女子都不同,面对感情问题,她直接而又干脆,倒让他显得可笑了,至于碧莹的事… “阿娩已经问清楚了,一个被拐卖的孤女,没什么特别的。” 明初心拍了下脑门,李相夷不是聪明睿智的吗,怎么感觉他满脑子浆糊呢,“碧莹救了乔女侠,谁敢说她不好,乔女侠也不会往坏处想她,所以乔女侠说的就是对的吗?” “李门主,我曾说过,你的弱点除了你师父师娘,就是乔女侠了,如今乔女侠身边突然多出一个人,你不应该提高警惕,好好查查吗?” “女宅姑娘与碧莹相处两年,对她自是极为了解,石水姐姐和姑娘们接触最多,应该也知道些什么,劳您大驾去打听打听可以吗?” 李相夷的脸阴沉似水,握剑的手紧了又紧,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 明初心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上脸,泪水无声的流淌,爱一个人好难,她本也没指望如何,但等他明明白白说出来时,却仍痛彻心扉。 是不是分开会好一些,是不是换个人去爱会好一些,是不是一开始就把这份感情埋葬,心就不会痛了? 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明初心没有动,而是翻了个身捂住了耳朵,她什么事都不想管了,只想好好睡一觉,当明天的太阳升起来时,她又是那个开心快乐的明初心了。 李相夷从明初心房中离开后就去找了石水,在听完石水的讲述后,便直接来到乔婉娩的房间,把碧莹叫过来,把她做过的伤害姑娘们,给女宅管事当眼线的事一条条列了出来,吓得碧莹跪地求饶,哭述自己是被逼的,她只是想活下去罢了。 乔婉娩惊得睁大了眼睛,她知道碧莹有着一些这个年纪的女孩所没有的一些小心思,却不知她能做出这么恶毒的事,她有些后悔草率认下这个义妹了。 碧莹确实是个心思多的,见李相夷铁了心容不下她,便拉着乔婉娩苦苦哀求,述说自己处境的艰难,自己当初的被逼无奈。最后凄凄惨惨的拉着乔婉娩的裙摆,“姐姐,小莹是真心仰慕您的风采,姐姐出现时,就似一道光照亮了小莹晦暗的人生。” “小莹也想像姐姐那样,做个锄强扶弱的侠女,堂堂正正做个好人。也正因为这样,小莹才有勇气替姐姐挡刀的。” “能帮到姐姐,小莹真的很高兴。姐姐说要认我做义妹时,您不知我有多么兴奋,那是小莹有生以来最幸福的时刻,小莹想着,哪怕把我以后余生的福气都用掉,我也要做姐姐的妹妹,有了姐姐,小莹以后不再是孤苦一人了,小莹有家了。” “姐姐,小莹知道自己犯了错,你可以打我骂我,但不能不要小莹啊,你不能把小莹的希望毁掉,您答应了要做我的姐姐的,您不能反悔啊!” 面对可怜少女的苦苦哀求,乔婉娩的心又软了下来,最终拉起了她的手,既然这个妹妹已认下,断不能因她犯错便轻言放弃,既然她已决心改正,她便好好教她,领她走上正道。 李相夷却是不想在碧莹身上再费功夫了,她已经惹出太多事,送走才是上策。而且明玄仙子说得对,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这样的麻烦自然是丢得越远越好。 而因意见不同,李相夷和乔婉娩难得争了起来,碧莹自责闹着要自尽,动静大得把整个院子的人都惊动了。 当然,明初心与笛飞声没露面,其它人则是劝了又劝,最终碧莹暂时留了下来,跟随石水去办事,乔婉娩则跟着李相夷去云隐山。 当第二天两队人马分别出发后,明初心这队四人之间氛围变得十分微妙。 本来明初心一直是与石水同乘一骑的,如今两人分开,本应由乔婉娩带着她,只是不等乔婉娩说话,明初心便牵了匹马直接骑了上去。 琵公子便一边帮她控制着马匹,一边教她骑术,许是逼到了这个份上,明初心竟是进步神速,半天下来已能骑着马儿小跑了。 明初心似无事发生一般说说笑笑,但她只与琵公子说话,眼睛看都不看李相夷一眼。 李相夷与乔婉娩则默不作声,两人沉默着都不想讲话。 琵公子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只能一声长叹,自古情之一字,当真是害人不浅啊。 第53章 玉真道长 傍晚来到苏州城,明初心在屋内解决了晚饭,便拉着琵公子陪她去逛街,白日过得十分不自在,到了晚上,她可要好好放松一下了。 苏州是座繁华的大城,晚上没有宵禁,十里长街汇聚了各地小吃与民间艺人,夜晚反而比白天还要热闹,明初心拿着满手吃食,边吃边看边买买买,别提多惬意了。 提着一堆东西的琵公子倒是很有风度的保持着微笑,任劳任怨付账并护卫左右,真似一个照顾妹妹的好哥哥。 至于为何是兄妹而不是情侣,实在是两人之间的样貌气质相差太多,且有那大胆的姑娘见琵公子俊俏,跑过去送支花儿什么的,明初心也不见醋意,反而拍手叫好,这就更让人肯定了两人是兄妹的猜测。 “这位公子留步,你这印堂晦暗,黑气萦身,应是有血光之灾啊,不如让贫道给你好好算一算。”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明初心与琵公子停下脚步,只见一个六七十岁,头发花白的老道正含笑望着他们。老道身边坚着个招牌,上书“一卦收十两,不准不要钱”! 明初心自是不信就想离去,琵公子却道:“也好,就当是坐下来歇歇脚吧。” 街市声音嘈杂,人们说话都是用喊的,声音小了都怕听不太清楚,但这老道半未大声呼喊,声音却清晰传来,想来是有功夫在身的,既然他出言相邀,倒不出坐下听听他说些什么。 明初心只得陪坐在一旁,一边看老道算卦,一边吃东西。 琵公子摇了支签,老道看后摸摸胡须,高深莫测道:“这是下下签啊,‘游玩却在碧波池,暗遭罗网四边围;思量无计翻身出,命到泉关苦独悲’,祸从天来,谨防小人暗算,且难以避免啊!” 琵公子倒不在意,只是点了点头,拿出十两银子就要放到桌上。 明初心突然手快得一把抢过银子,笑眯眯看着老道,“道长,你只解个签就想赚十两银子,这也太便宜你了,你能不能再给点儿提示,或是给消个灾什么的啊!” 明初心见琵公子肯为老道停留,便习惯性的在记忆里翻了他的底细,想着若是个普通道士赚钱糊口,她也不说什么了,但若是有其它特别之处,亦好随机做出应对。 谁知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这老道可不是一般人,四十多年前,他在江湖的万人册上也是排名前三的人物,比李相夷的师父还要早上一辈呢。 武当玉真道长已隐匿江湖三十多年,谁知会窝在这苏州城摆摊算卦呢。 玉真道长一脸为难,“不是老道不想帮这位公子消灾,实在是他这灾乃命中注定,老道无能为力啊。” 话虽如此说,但手上的动作吗…那几根手指不停地搓着,明显是让再加些银子。 明初心笑眯了眼,把手中的萝卜丸子和糖葫芦往琵公子手中一塞,从怀中拿出一小瓶酒道:“银子我兄长有很多,我再加一瓶好酒,道长若是说得好了,这些都归你,但若是糊弄我们,那我可就要掀你的摊子了。” 玉真道长挑了下眉,似乎没料到出面做主的会是明初心,犹疑着接过酒打开盖子闻了一下,只觉一股梅花的冷香喷薄而出,让人精神为之一振,酒的香气迅速蔓延开来,周围的人纷纷转头寻找来源,玉真道长忙又把盖子盖好。 虽只一闻,但他已知这酒绝对是极品佳酿,肚子里的酒虫叫嚷开来,明初心却是一把又将酒瓶给抢了回来,笑眯眯看着他,不拿出些真本事就别想喝酒。 “他的灾难在东边!”玉真道长咽了口唾沫,又恢复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哦,东海的那一边!”明初心比他说得更确切一些。 玉真道长呆了一下,咬了咬牙,“他伤了别人的腿,别人也要他的一双腿。” “那人论本事比不过我兄长,大概是又请了一些杀手来暗的,我们留意着呢!” 玉真道长气得拍了下桌子,“你们都知道了,还来我这里算什么,逗我玩呢吗?” 明初心失望叹息,“本以为道长会说出些什么新东西呢,看来也不过如此。” 说完把酒瓶收了起来,放下十两银子,去拿琵公子手上的东西。 琵公子虽有些震惊,但转念一想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于是什么也没说,只静静看明初心表演。 玉真道长没去碰银子,他盯着的是明初心的酒,给闻却不给喝,这是要他的命啊。 忍了又忍,他忍不了了,问琵公子,“这丫头也是你们天机山庄的人吗?是你什么人,也太过可恶了。” 琵公子拱手行礼,“敢问前辈是何方高人,怎么认出在下身份的。” 玉真道长瞪了他一眼,“你师父过世时我暗中去祭拜过,看到你在灵前守孝。” 琵公子立马站起正式行了一礼,“晚辈见过玉真道长!” “废话少说,让那丫头把酒给我!”玉真道长一指明初心,也不装了,直接讨酒喝。 琵公子就为难了,明初心说是天机山庄的人,实际可由不得他管。且那酒他也没喝过,明玄仙子也没拿出来过,想必是极珍贵之物,他可做不了主。 明初心也不行礼,撇着嘴道:“你明知道我徐大哥有危险却什么都不做,凭什么讨酒喝啊。” “我这不是提醒他了吗!” 就这样提醒啊?上辈子徐大哥不还是失了双腿吗,这种提醒有什么用,来点儿实际的呀。 “可不用你说我都知道了啊,且我还给了银子呢,凭什么再给你酒呢。”明初心打定主意,不见兔子不撒鹰。 玉真道长急了,“丫头你说想怎么办吧,事先说好,打架我可打不过了。” “不就是关节肿胀,手指不灵活了吗,放心,喝了我的酒,你这点儿毛病一准儿就好,若是那日道长还能提得了刀,杀得了鸡,就请一定要来。” 明初心把酒又拿了出来放到桌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然后拉着琵公子离去。 玉真道长呆了好一会儿,才拿起酒瓶苦笑道:“这…想喝点儿好酒还真不容易啊。” 第54章 云隐山拜师 “五年前,朝廷派兵剿灭东海水匪,因水匪占据的岛上机关密布,朝廷兵马损失惨重,妹夫就找到了我。布那些机关的人叫君无悔,虽名声不显,却是个很厉害的人物。”琵公子边走边给明初心讲他第一次出山的经历。 “我破了那些机关,伤了他的腿,却也让他跳海逃了,没想到五年后,他会回来找我报仇。” 明初心点头,“不用担心,他伤不了你的,只要有李门主或笛盟主任何一个人在,他的诡计都不会得逞的。现如今再加上玉真道长,徐大哥你就更安全了。” 琵公子感激的笑笑,明初心真的把他当哥哥看待,对他很好,他是能感受到的,“那个酒叫什么名字,很贵重吧?” 明初心手捂心口,一脸肉疼,“踏雪寻梅,除了寒梅上的落雪,还加了十八种药材,很珍贵的,我只有那一小瓶。”当然,最肉疼的还有一万功德。 琵公子爽朗一笑,“哪十八种药材,初心你列个单子,我出双份,麻烦你帮我也酿上一瓶!” “这是又有什么好酒了吗,也给我酿一份。”李相夷的声音响起,明初心转头,见他与乔婉娩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 看两人脸上表情柔和,目中含笑,显然已经和好,正是郎情妾意之时,却不知为何又来招惹她,明初心笑了笑,“这酒要到梅花开时才能再酿了。” 四人一路同行,有说有笑,只是明初心一路不停的吃东西,话少了许多,经过两次争吵,有些事终是不同了。 又过一日,四人来到云隐山脚下,拿起大包小包开始登山。 在明初心的带动下,四人都买了不少东西。 她是来拜师的,自是少不了带拜师礼,乔婉娩第一次见公婆,自是不能少了礼物。琵公子来布机关,用到的物件自然也不少,至于李相夷,补好了酒葫芦装好了美酒,然后就是帮心上人拿东西了。 有李相夷带路,上山自是顺畅无比,四人来到同腰处的云居阁时,漆木山夫妻俩已等在门口多时。 因要拜师,明初心今日没有化妆,而是以真面目示人,故岑婆看到她时眼睛就是一亮,直接一把拉过她的手,欢喜道:“这位就是明玄仙子了,真是仙人风采啊。” “前辈过奖了,您叫我初心就好。”明初心在心中比个了胜利的手势,看来第一印象不错。 岑婆嗔怪道:“叫什么前辈,叫师父。” 明初心心中一喜,当即就要跪下,被岑婆一把拉住,“不急不急,地上脏,进屋再跪。” 一行人笑呵呵进屋,明初心正式行了拜师礼,圈着岑婆的胳膊撒娇道:“师父,我这头也磕了,师父也叫了,可不行退货了,哪怕徒儿再笨您也得认了。” 岑婆笑着拍了拍明初心的手,“你再笨我也认了,就当养了个女儿,功夫学不好也不怕,有什么事,让你师兄罩着你。” 明初心想了下,拉着岑婆的手有些为难道:“师父,有件事我要说一下,功夫您怎么教,我就怎么学,但内功我只想学扬州慢。” 岑婆愣了一下有些为难,她的内功心法与相夷虽同出一脉,但扬州慢却是相夷的独门心法,她还真不会。 “为何一定要扬州慢啊,那功夫太艰深,可不太好练啊。” 明初心红着脸低下了头,“师父,扬州慢有驻颜之效。” …众人无语,本以为她要说扬州慢是第一功法之类的,结果只是因为爱美,这理由也太…朴实无华了。 漆木山一拍李相夷道:“行,那就学扬州慢,相夷,你晚点儿把心法默写出来。” 李相夷扫了明初心一眼,想起她一见面就提出要学这功法的样子,终是点了下头,罢了,就当是还她救师父性命的恩情了。 对于乔婉娩这位娇客,漆木山两口子也是很满意的,看着夸了又夸,让乔婉娩羞红了脸。李相夷偶尔也会凑上两句,云隐居内一时欢声笑语不断,竟是难得的热闹。 晚饭时,明初心提出要露一手,做一顿大餐孝敬师父师丈。好在她准备充分,在两名老仆的帮助下,十菜一汤很快就端上了桌,让漆木山夫妻十分惊喜。 “我还想着把做菜的手艺教给相夷呢,倒没想到你却是个有天份的,好,那你明日和相夷一起学。” 李相夷一脸懵,不是,我为什么要学做菜,我一点儿也不想学啊! 明初心娇笑点头,“好,我一定好好学,定把师丈的厨艺学到手。” “好,好!”漆木山拿起筷子夹了口菜,吃完之后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了。 这是菜做得不合口味?明初心有些心慌了,她明明尝过没问题的啊! 漆木山有些尴尬道:“那个初心啊,你这几天好好跟你师父学武功,这做菜你就不必学了。” 没想到这丫头做菜这么好吃,自己那点儿厨艺拿不出手啊,漆木山又夹了口翡翠白菜,叹了口气,皇宫里的御厨也就这水平了吧,也怪他一时自大在这丫头面前丢了丑。 岑婆白了他一眼,对明初心笑道,“你别理他,他做的菜和你可没法比,这是技不如人自己找补呢。” 明初心拍了拍胸脯,终于松了一口气,“师丈,不带你这样吓人的,我还以为自己要被嫌弃了呢。” 说完又端出一壶酒,笑嘻嘻道:“师丈,这是我自己酿的酒,是以十几种药材酿成的。可以强身健体,护肝明目,我倒给您尝尝。” 说完拔掉瓶塞倒了一杯,顿时满屋冷梅香气飘散,漆木山立马来了精神,接过酒杯后先深吸一口酒香,赞道:“好香,好酒啊!” 说完轻抿一口闭上双目细细品味,酒中有药味却不涩,梅的香气闻着浓郁,入口却极淡,清冽宜人,口感醇厚,余味悠长,难得的是流入内腑后十分柔和,没有烧灼感,这丫头说可护肝明目倒是不虚。 琵公子惊讶,“初心你…”怎么还有,不是说只有一瓶的吗? 第55章 信徒护山 “这瓶酒是十九种药材酿制,叫梅香飘雪。”明初心却一点儿也不心虚,微笑着解答了琵公子的疑问,我酿的酒,量都不大,但是种类多,可不算骗人。 琵公子气笑了,拿起酒杯让明初心也给他满上,谁知漆木山一把接过酒瓶,笑道:“我来,我来!” 然后给琵公子与李相夷各倒一杯后,便把酒给收了起来,拿出李相夷带回来的酒笑道:“这瓶酒是相夷的心意,咱们今天喝这个。” 李相夷也喝了一口,咂了下嘴很是喜欢,不依道:“师父,你别那么小气,让徐大哥看了笑话。以后初心孝敬你的酒少不了,你何必这样小气。” 岑婆阻拦道:“不行,你师父身体不好,要少喝酒。” 明初心抱着岑婆的胳膊劝道:“师父,您放心吧,我给师丈的酒都是药酒,不仅不伤身体,还对身体有好处。只要师丈按量喝就不会有事的。” “药酒?” “是啊,师父,我的医术还算拿得出手,以后您和师丈的身体调养就交给我吧。”明初心拍着胸脯保证道。 岑婆看明初心的目光越发满意了,她同意收徒也只是想结个善缘,求个平安,现在才发现真是捡到了个宝,这个徒弟厨艺好、会医术,嘴甜又孝顺,想不真心待她都不成了。 漆木山听到以后有酒喝就更开心了,结果一个大意,梅香飘雪被李相夷抢了去,急得他哇哇大叫,直骂逆徒。 乔婉娩面上柔柔的笑着,心中却有些落寞,看着在一起抢酒喝的三个男人,再看看亲热地挤在一起谈笑的岑婆与明初心,她觉得自己好似一个外人,眼前的热闹全然与她无关。 岑婆看着乔婉娩则暗暗叹了口气,这乔姑娘好是好,就是太敏感多思了,怕是经常动不动就愁眉不展,总要叫人哄着才行,相夷那性子和她在一起定然会十分辛苦,只是如今两人情投意合,她也不好说什么。 只得赶紧招呼乔婉娩吃饭聊天,万不能冷落了娇客。 晚上,明初心与乔婉娩被岑婆带到山顶上的云居阁住,明初心被安排在单孤刀住过的屋子里,看着那个用密码箱做成的枕头,明初心犹豫了许久,最终把它推到了边上。 原本还想趁着这次回来的机会透露些单孤刀的事给李相夷的,但如今却觉得不太合适了。李相夷现在有佳人相伴,心情正好,自己何必去触他霉头,还是以后再说吧。 此时的明初心还不知道,灵山派外坐满了护山的信徒,自上次天幕以来,王青山被不明人士袭击了几次,还有一些富商豪强派人来请王青山去做法,王青山被吓得瑟瑟发抖,躲在山中哪里都不敢去,最后为保命竟然发动了信徒护山。 而那些信徒都十分虔诚,拖家带口的来到灵山派门口,直接在外面住下了,若有人要进去,便只能从他们身上踏过去。 灵山派信徒成千上万,果真筑起了一道坚固的堡垒,把那些别有用心之人都排除在外,倒真保住了王青山的平安。 只是这也让轩辕箫十分气愤,他本是受皇上之命宣王青山入宫的,但见到信徒那疯魔的架势,他连圣旨都没敢拿出来,只说是奉皇帝之命来保护王掌门的,这才让信徒们让出一条路,让他踏进了灵山派大门。 这两日,他已发现有几股不明势力隐藏在周围,虽然他武功高强,但对方竟然都是一流高手,这让他不免担忧起来。 明日就是天幕推演之日,蝉蜕登仙若是假的倒也罢了,若是真的,怕是要有一场恶战了。 二月十一申时,天幕再次准时开启。 【方多病带着离儿与旺福走进嘉州城,向一名行人问路,“兄弟,问一下,这嘉州城的灵山派怎么走啊?” “你要去灵山派?你这年纪有些大了吧。”行人不住打量着方多病,又往身后一指,“那边好多人要去灵山,你去问问看吧!” 方多病三人来到告示旁观看,边上行人议论纷纷。 “哎,你们知道不,我听说灵山派要找的人,是他们掌门的继承人。” “要我说呀,若能找到这个少年,那这个少年就能继承灵山派全部的财产。嘿,你说哪家孩子能有这么幸运呢!” 旺福若有所思,“丙申年四月初六生,莲花痣!” 旺福把方多病和离儿拉到一旁亭子里坐下,把右脚鞋袜脱了下来。 “旺福,你这是要干嘛?”方多病不解的问。 旺福兴奋答道:“少爷,我就是四月初六生的啊,你看这个痣像不像莲花痣?”方多病一看,果然他的脚心有颗莲花状的黑痣。 离儿捂着鼻子抱怨起来,“旺福,你多久没有洗脚了?” “我看你脑子才有颗痣吧,这种事你也信啊!”方多病拍了一下旺福的头,让他不要白日做梦了。 “旺福,你怎么在这里,我到处找你呢!”一名男子跑了过来。 “表哥!”旺福惊讶表哥怎会出现在此。 表哥急忙问,“那告示你看到没有,那分明说的就是你啊。快跟我去灵山派吧!” “等等,什么灵山派的,你把话说清楚再走。”方多病立马把人拦了下来,自家小厮可不能让人随便拐跑了。 几人坐下来说事情经过,表哥仍难掩兴奋,“这灵山识童的事情一出来,我一想这不就是指的旺福吗,就赶紧去天机山庄找你,山庄的人说你跟着少爷跑出来了,幸亏我在这里遇到了你。” “我们来此也是为了灵山派掌门登仙一事,你把知道的都说清楚。”方多病正愁没有什么信息呢,刚好有人送上门来了。 表哥娓娓道来,“这灵山派是风水玄门宗派,信徒众多,所以富得流油,当然了,跟方家大少爷您比,那是比不了的,但是在当地可是数一数二的,只是这灵山派不能娶亲,一旦掌门死了,就只能师终及徒,不过七天前,灵山派的掌门竟然当众蝉蜕登仙了。” 第56章 方多病再遇李莲花 画面转换,灵山派腾云阁前,聚集了大批信徒,灵山派掌门王青山一派仙风道骨坐于法坛之上。 “师父,该开坛了!” “不慌,诸位信奉我灵山派多年,今日唤诸位前来此地,并非是为宣法,而是要跟诸位道别。”王青山说明缘由,下面的信徒纷纷惊呼。 “本尊受神明指点,修得三花聚顶,五气通元,故将撇下这尊肉身飞升而去,留下金身护体,日后诸位见金身如见本尊。” 话落王青山闭上了眼睛,空中道道金光洒下,几位弟子带着众信徒跪下叩拜,齐声高呼:“恭送掌门蝉蜕登仙。” 此时再看法坛之上,只余王青山一座金身。一张白色信笺随风缓缓飘落。】 观看天幕的百姓纷纷称奇,真的变成金身成仙啊,这太神奇了。而那些护在灵山外面的信徒更是齐齐跪拜,仿佛那高坐法坛之上的王青山已经成仙一般。 此时山下有几波人马埋伏其中,西孛的黑衣人已整装待命,若有人动手他们就趁乱抢人,说什么也不能让王青山离了他们的视线。 万圣道的人混在信徒之中,悄悄变动着方位,寻找最好的出手角度,只等一声令下就可拿人。 轩辕箫则是带着人马护在法坛边上,望着一众门人与信徒冷笑,他能从这里看出好几波人马,有一些还是来自其它国家的,真是胆大包天啊,都敢和皇上抢人了。昨日若不是他守着,王掌门都能被这些人撕零碎了。 只等天幕一结束,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把人带走,当然,也要查查都有哪些势力出手才行。 法坛上似天幕之中那样坐着的王青山神情呆滞,他刚才看到了蝉蜕登仙时的手势,那是归息功,他不是登仙啊,他是要假死脱身啊,可他图什么呢?灵童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他与贺兰的事暴露了? 岑婆望着坐在树下,似在闭目养神的明初心,惊奇的捅了下李相夷,“初心做法就是这样的吗,真不用祭坛啊。” 李相夷看着一脸惊奇的师父与师娘,好笑道:“起初我也以为她至少要弄点什么仪式才行,谁知她说有最好,没有也成,只要不打扰她施法就成。放心吧,上次在路上她就是这样的。” 没有了那邻家小妹的妆容遮掩,明初心静静坐在那里,面若白玉,神清骨秀,娴静美好,当真是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原来她的容貌一点儿也不输阿娩的,李相夷忍不住想道。 还在路上的石水看了眼杨昀春,笑问道:“杨大人,关于蝉蜕登仙,你怎么看?” 杨昀春含笑而答,“自然是假的了,上次我听李门主讲过龟息功,王掌门的手势与躺在棺材里的妙手空空一样。” “原来王掌门用的是归息功啊,你们可真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碧莹插话道。 石水与杨昀春看了她一眼,闭上嘴都不说话了。 碧莹懊恼地低下了头,眼中闪过怨毒。 都是那个初心害的,这些人不论她如何讨好,如何装可怜,都不肯理会她,唯一好控制的乔婉娩又被李相夷带走了,她这两天受尽了冷落和白眼,这笔账她记下了。 天幕之中又有声音传来。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表哥讲完了事情经过,方多病疑惑不信,“就这么死了?成了金身?” 表哥肯定道:“千真万确!”又转头对旺福道:“旺福,这就是命啊!你说打小你爹就抛弃了你们娘俩,你娘又早逝,表哥本以为你这辈子就是个命苦的,可谁知还有这种好事等着你呢。” 方多病勾起了嘴角,“这事儿听起来这么热闹有趣,看来本少爷是非去不可了。” 画面转换来到灵山派大门前,李莲花被两名弟子丢了出来。 “啊,不是,不是,轻一点,哎呦,你们怎么这么粗鲁呢!”李莲花连声抱怨,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袖。 跟出来的灵山派二弟子何乌有怒道:“你还不快滚开!” 李莲花赏了他一个白眼,“虽然呢你们掌门死了,但他欠我五两银子总得还了吧!你是他徒弟,你把账给我结了。” “滚!”何乌有仍是这个字! 李莲花见他不吃这一套,只得转换策略,“我跟你说啊,我跟你们掌门也算相识一场,我进去单独拜一拜他还不可以吗?” “你不走是吧,那我就不客气了。”何乌有神色不善眼看要动粗,李莲花立马怂了,抬手制止道:“哎,你别下来了,我走!” 谁知他没走出多远,迎面就遇到了方多病。 方多病挥着小手,满脸笑容打着招呼,“好巧呀,李神医,还以为找你需要很久呢,没想到天道好轮回,这么快咱们又见面了!” 李莲花只僵住了一下,便又神色如常,笑着答道:“嗯,是很巧啊!”说完转身就想跑。 方多病收起假笑一把将李莲花按靠在树上,伸手探向了他的脉门,“内里虚空,丹田无力!”这还真是个普通人啊,方多病松开了李莲花。 “哼,你当真不会武功!” “身体还很差,还经不住烤打呢。”李莲花很皮地接了一句。 方多病开始跟他算账,“你害本少爷在风火堂面前丢尽了脸面,你放心,本少爷是不会对没有武功的人动手的。你不是很能说吗,不是有很多佛彼白石训练刑探的意见吗,跟我回百川院走一趟吧,我倒要看看,就凭你那三寸不烂之舌,能不能逃得过百川院的牢狱之灾。” 李莲花求饶,“小兄弟,这百川院就免了吧,其实呢我也就是帮了别人一个小忙,收了五两银子出了个诊,也罪不至此啊!再说了,这件事情我跟你好好解释一下,其实呢就是这个妙手空空,他…” “归息功对吧!”方多病直接给出答案。 李莲花有些惊讶了,“嗯,没错!” 方多病自得地哼了一声,这才继续道:“本少爷从来都不相信有什么起死回生的事,那天我整整想了一整晚上,你们到底是如何搞的鬼,哼,终于让我想明白了。” 第57章 李相夷的庆幸 李莲花一脸赞叹,“小兄弟,你还真有点儿东西啊,看不出来,你的见识真不少,如今这个归息功也就只剩下这一脉了,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方多病却没喝他这口迷魂汤,上前抓人道:“我聪明我知道。给我走!” “等等,小兄弟!”李莲花连忙制止,“既然你这么聪明,那一定很清楚什么事情是对你最有利的。” “如今这个灵山派的掌门被杀了,我呢可以帮你断案,帮你通过百川院考核,让你爹娘再无话可讲。”李莲花的语气带上了点儿诱惑。 方多病很是困惑,“你怎么知道的?”这些可是很隐秘的事了,他从未告诉过别人的。 “我怎么知道你没有正式被录入百川院对吗?要是百川院录用你了,那你应当…”李莲花微微一笑,扫了眼方多病腰间,“…有自己的刑牌呀,是吧,又怎么会偷拿别人的呢?” 老底被戳穿,方多病气呼呼扯下腰间刑牌,这才注意到角落里刻着“石水”两字。 “下次注意遮挡点!”李莲花给出良心建议,方多病把刑牌收进怀里,不服气的别过头去。 李莲花继续给他解惑,“我上次见你的时候呢,你鞋袜干净整洁,可现在却蒙灰生尘,方少爷连茶水都不愿意将就,如今却几日不更换鞋袜,想必是囊中羞涩了吧!你又把自己的玉佩当了一些,可见你爹娘不准你做刑探是吧,所以你是偷偷溜出来的。” 方多病收起了傲气,正视眼前这个“骗子”,该死的,他都说中了。 李莲花仍在继续,“那个百川院呢向来对朝堂敬而远之,佛彼白石自然不会轻易地接纳你,于是你想了个法子, 就是和他们打了个赌,破几个案子再进这个百川院。灵山派掌门蹊跷登仙也就是你的第一个案子,所以你才来这里的,对不对?” 李莲花前半部分猜错了,他是拿出李相夷的名头才得到的机会,但这事外人是绝计想不到的,其它竟都猜得有理有据,显然是个厉害的,而重点是他也说了灵山派之事很蹊跷,且他人还出现得这么巧? 方多病立即警觉,拿剑抵住了李莲花的脖子,“你怎么知道灵山派掌门被杀了,你也参与其中了?” 李莲花看了看架在脖子上的剑,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小子怎么就一根筋冲着他来呢,拿手想把剑推开,方多病却坚决不肯松手,少年人执拗起来真是让人头疼啊。 李莲花只得继续解释,“你忘了,灵山派掌门死的时候,我还在风火堂手里呢,只不过呢,这灵山派的掌门曾经向我买过一些补药,”见方多病歪头不解,李莲花小声补充,“也就是补身体的那个药。” “一直拖欠我的银子不肯给,你想一想啊,连五两银子都拖欠的人,又怎会舍得了这万贯家财去登仙呢” 见他说得有道理,方多病终于把剑放了下来。 李莲花抛出了诱饵,“我看你现在也很窘迫,那不如这样吧,我帮你破案,你放我走,如何?” “谢谢你提醒了我,没错,这百川院确实还未正式录取我,不如我就拿你这个假神医来当投名状吧。” 方多病不仅没被诱惑,还出其不意点了李莲花的穴道,“哼,我封住这两个穴,寻常人根本解不开。” 李莲花立马露出一个十足的假笑,他解不开才有鬼呢。方多病立即警告,“你休想要逃走!” 方大少爷一甩衣袖,自信十足,“至于这王掌门是不是被杀的,我自己会查,还轮不到你这个巧言令色的假神医帮忙。”】 天幕画面停下,显然是到了休息的时间,众人不禁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不会吧,这王青山不是很有钱吗,怎么会欠一个郎中五两钱子不还?而且听李莲花的意思,他买的是那种药啊!这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我觉得这蝉蜕登仙有问题,绝对是假的,刚李门主可是说了,王掌门是被杀的!” “李门主这段推理太厉害了,仅是看了方多病几眼,就能推算这么多事情来,不行,我也想当刑探了。” “王青山十年后五十多岁,还犯了色戒,真是晚德不保啊,这种人决计不能成仙的。” 李相夷思索了会,问琵公子道:“琵公子觉得众目睽睽之下化金身是怎么回事?” 琵公子笑道:“虽不知具体布局,但利用机关做个障眼法倒也不难。” “看来琵公子也觉得这蝉蜕登仙是假的了。那这天幕之术呢?” 琵公子想了许久,摇头,“任何机关障眼法都是有迹可寻的,且总与周边的环境有关,越是盛大,便越是复杂,限制的条件便越多。而能做到悬于空中,声传天下的,我实在想不出来。” “没见过明玄仙子施术之前,我也曾想过她是否借助了什么机关术法,是我所不曾接触过的、十分高明的东西,但在见到她就这样什么准备都不做,什么器具都不用就可展现天幕,才让我确信她用的绝对是仙家术法。” 李相夷点头,明初心的神奇之处当然不止天幕这一点,比如那突然出现的天雷,能增加功力的美酒,那突然而来的提示等。 其实,他真正想问的,是那个李莲花真的只是推演的吗,即使他们几乎就是两个人,但他却能看透李莲花的每一个眼神,猜到他每一个想法,就好像那就是他。 他知道李莲花在找金鸳盟的人,也猜到是为了师兄的尸体,为了那一具假尸体,他竟找了十年,整整十年。 这让他很憋闷,也有些庆幸,想想前些日子,他疯了一般找尸体,铁了心要攻打金鸳盟,要决战笛飞声,失了理智一般险些踏入别人的陷阱,好在明玄仙子阻止了他,好在笛飞声还回了尸体,好在他不必苦寻十年。 不必经历“内里虚空,丹田无力”,还在傻傻地,一根筋的去寻找一个注定错误的答案。 与李莲花比,他何其幸运啊! 第58章 灵山暴乱将起 开幕之上又有了变化,众人安静下来向天空望去。 【“走,走,走,赶紧走!”灵山派大门前又发生了往外赶人的一幕,这次被哄走的是个妇人,怀里抱着个六七岁的男孩。 妇人满脸泪痕,神色凄苦,让与她擦肩而过的李莲花不由多看了两眼。 “你连起死回生都不信,还相信活人化金身,还魂成灵童啊?”李莲花跟在方多病身边,主动找了个话题。 方大少爷一脸严肃,“你再啰嗦,小心我点上你的哑穴。” 李莲花低头不说话了。 “少爷,你可算把这个假神医给抓住了!”离儿迎了上来,见到李莲花被抓很是解气。 李莲花无奈辩驳,“小丫头,我从未说过自己是神医啊,又何来假神医之说呀?” 离儿还想反驳,被方多病打断了,“别理他,离儿,旺福呢?” “哦,他刚刚验过户帖和其它的,符合条件的还有五个人呢。”离儿很兴奋,“走,少爷,咱们快去看看吧!” 于是三人进入了灵山派,此时大殿前已围满了人,附近不少信徒与村民都赶来看热闹。 大弟子王守庆见时辰差不多了,便拱手行了一礼,朗声道:“诸位乡亲,各位教友,先师于本月初七蝉蜕登仙,留下箴言,由灵童来继承我灵山派,故此,今日在此举办灵山识童大会,为了以示公正,我们请来了殷山派的马长老、鹤归派的杨掌门来作见证。 “选出来的灵童,将继承我灵山派全部财产,包括三家分坛,四百亩地以及十二处商铺。” 灵山派这家底之富让众人惊叹连连。 离儿也忍不住羡慕,“哇,旺福要是能分到这么多钱财,那他就要改名叫旺财了。” 方多病勾了一边嘴角,显然很是不屑,李莲花也勾起了下嘴角,却是对离儿的话不以为然。 “鉴于师父没有留下任何鉴别之法,所以请各位灵童上前,在师父金身之前手敲玉磬,磕头请求明示。” 六名灵童上前跪在了蒲团上,按要求去做。 “如果被认定的灵童才有好处,那其他的呢?”李莲花状似不经意的在方多病耳边小声问。 方多病立即反应过来有危险,大叫道:“快停下来!” 可他还是晚了一步,少年们敲响玉磬之时,五人身上火光四起,烧得他们不住哭喊拍打。 周边人回过神来,纷纷打水灭火,好在人多,火很快就被扑灭了。 一个男子跑了过来,抱起边上那个灵童,后怕地喊道:“我们不是灵童,我们生辰做了假,我们不选了。” 然后便快速跑走了,显是孩子父母见不得孩子受苦,情感战胜了贪念后悔了。 杨掌门见结果已出,想着赶紧结束才好,于是公布结果,“青山兄的法子是有些古怪,但这位小兄弟是唯一没有着火的,他就是王道长显灵选中的灵童!”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唯一没有着火的灵童,也就是旺福身上。】 天幕在这关键之时停了下来,百姓们又开始了议论纷纷。 表哥抱着六岁的旺福笑得合不拢嘴,“旺福,你这名字没白叫,一听就是个有福气的,看到没,你是灵童啊!” 旺福茫然的睁着大眼睛傻笑,完全不明白表哥在说什么。 灵山之上氛围却十分紧张,王青山已经意识到蝉蜕登仙是假的,自己诈死脱身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而如今自己才是最危险的。 前几日有人要抓他杀他,他觉得危险寻求信徒的庇佑,而今却不得不开始担心,一旦事情败露,他要如何向信徒交代了。 今日之事怕是难以收场,想要活命他必须要逃走才行,于是王青山借口太累,需进屋休息一下,想让三名徒弟送自己回房,但却被轩辕箫拦了下来。 轩辕箫也觉出不对来,怎么肯答应放人离去,万一跑了他怎么交差。于是他拦着,王青山却非要走,两人便僵持上了,信徒中万圣道的人开始鼓动造势,带着不明真相的信徒向法坛围了过来。 皇城司的人也立即围成一圈阻拦,但他们亦不敢向这些信徒动手,若是闹得大了,引起信徒哗变可就遭了。 轩辕箫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心一横直接上前揪住王青山按在地上,运起内力大声道:“诸位莫要冲动,这王青山并非什么修仙之人,而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本官前来就是奉命捉拿他,以保大家平安的。” “诸位若是不信,可稍等一会儿,天幕之上自会揭晓答案。大家不信本官,当信得过明玄仙子吧。” “这怎么可能,天幕上看到,明明是化了金身的啊。” “是啊,定是化了金身的,这观里的神仙可是很灵验的。” “这位大人绝对弄错了,不信就等等看,冤枉了王掌门大家让他们好看。” 虽然信徒仍是不愿相信,但至少冷静下来没往上冲了,万圣道的人煽动了两句见没效果,便也安静下来。他们的领头人也示意再等等,就目前看,蝉蜕登仙确实有蹊跷。 见众人安静下来,轩辕箫让人押着王青山和他那三个徒弟,高站于法坛之上,双目在场内一一扫过,叫过边上的副官,低声吩咐了几句。 王青山面如死灰,心中止不住后悔,他若一心修道也不会弄出这种事来,这都是他修道心不诚,破了戒才受到这等惩罚啊。 山脚下,一名女子摇摇晃晃走了下来,十年后,抱着儿子被驱赶的画面在她眼前久久不散,跟了一个足以做他父亲的男人,她图什么,不过是图个衣食无忧罢了,可最终她得到了什么,即使有了儿子也是见不得光的。 她都能想到自己年华老去,又带着个半大孩子会过什么日子了,几年安乐换半生凄苦,这一场大梦该醒了,趁着一切还不晚,还是找个本份的男人安安分分过日子去吧。 天幕之上又传来了声音。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显灵,这是一起人为的纵火案。”方多病语出惊人。 第59章 万圣道的打算 三弟子风柏怒道:“你休得胡言乱语!” 方多病拿出几样东西展示给众人看,“这是我在玉磬里发现的火石和引线,连着的是蒲团下的棉花,这才会着火。这是有人事先弄好的机关,你们可有人知道此事啊?” 杨掌门也迷糊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些都是不值钱的老物件,平时丢在库房里,并无人看管,”王守庆解释道,又转头问其它弟子,“你们可曾见到过什么可疑人物啊?” “没有啊!”众弟子摇头。 李莲花注意到几个灵童身上明显有着火点,于是走上前,轻轻在其中一人肩上蹭了下,果然见到了白色的粉沫,“这个是磷粉呀,磷粉一点就着,哎,那不如先查查,看谁接触过这些孩子啊!” 何乌有对方多病提出质疑,“既然你说这是纵火案,那唯独只有你家小厮安然无恙,这样看起来,你的嫌疑才是最大的。” 离儿不服,插话道:“你知道我们家少爷是谁…” “离儿!”方多病出言打断她的话,他并不想以自己的身份压人,轻笑一声自我介绍道:“在下多愁公子方多病,乃是百川院的刑探。” 他把刑牌亮了出来,果然让在场之人变了脸色。 “我们刚到此地,并未来过贵派,如何有机会下手呢?既然一时半会儿无法自证,不如给我们百川院一个机会,我一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方多病想把案子接下来。 杨掌门自是不愿得罪百川院,“既然方少侠是百川院的人,我们自是信得过,但旺福有没有和外人勾结很难说,他留下来,等识童大会结束再把他交还给你吧。” 方多病急得上前一步,“等等,事情还没查清楚,你们还要继续吗,万一这暗中之人继续对孩子们动手怎么办?” “公子有所不知,今日的识童大会是掌门生前定下的。灵山派不能一日无主啊!”一直没有说话的管家朴二黄开口解释道。 方多病断然拒绝:“不行!”气氛一时僵持住了。 见他们争了这么久也没个结果,李莲花上前当和事佬,“诸位莫急啊,我呢倒有个主意,不知当不当讲?” “我听几位说来说去呢,无非是因王掌门没有留下检验灵童的方法,这才引出了乱子,那不如让在下去和王掌门聊一聊,弄清他的想法不就好了吗?” 三弟子风柏气道:“你胡说什么呢,我师父已经仙去,你如何能跟死人对话?” “三师弟!”王守庆扬手制止了他,转头问,“阁下又是哪位?” “在下李莲花,不才,略有一点神医之名。” 杨掌门惊讶,“原来你就是那个将铁箫大侠起死回生的神医李莲花啊!” “嗯,正是在下。” 马长老与杨掌门双双拱手行礼,“久闻大名,没想到在此遇到了您这位圣手啊!” 方多病笑望李莲花,咬着牙小声问:“你要搞什么花样?” 李莲花也学他的样子小声回话,“你看,此事并不简单,我查出凶手,你放我一马如何呀?” “不行!”方多病立即拒绝,这可是他抓到的第一个犯人。 “你还是百川院的刑探呢,怎么一点点的良知都没有啊,你看看这些单纯的少年,都被烧成什么样子了,你忍心看他们再遭殃吗?”李莲花站在道德的至高点连声质问,又劝道:“再说了,抓到一个凶手总比抓我这假神医好得多呀!” 见方多病不说话,李莲花转向杨掌门等人,“如今王掌门已经回天乏术,在下呢,懂得一点还魂之术,诸位若是信得过我,不知可否让我一试?” 何乌有还是不信他,“我们怎知你有没有装神弄鬼,假冒师父旨意呢!” “休得对神医无礼!”马长老却对李莲花很是推崇,毕竟这可是江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啊,“我们信得过你,就按你说的办吧!” 李莲花微笑,“请将掌门金身送回他生前屋内,我需要他的一些随身之物来施展我的还魂之术。”】 天幕再次停下,解了一个谜题,却又引来一个新的话题,世上真有还魂之术吗? 西孛国师望着天空嗤笑了一声,“赵令,把人都叫回来吧,这王青山只是在装神弄鬼罢了。什么灵山识童,只是有心人弄出的一场闹剧而已,王青山多半是被人害了。” 万圣道内,主上对身边的封磬道:“我就说从未听说灵山派真修成什么仙的,看来只是一出闹剧,让人回来吧。” 封磬应是,然后压低声音道:“主上,有个事和您禀报,前几天我派人追查杨昀春行踪时,曾了解到他们捉拿过一批西孛探子,后来常州一客栈有人当街杀人,反而被杀,知府从那日起便全城搜查西孛细作。” “刚巧,有个受伤的西孛人被我们的人发现,并救了下来。他说他叫无戒魔僧,在西孛武林是排名前三的人物。” “我找人试了一下,功夫着实厉害。他想加入我们,只是,我怀疑他便是逃走的西孛探子。” “西孛吗,倒也不是不能为我所用。”主上的话说得很慢,显然也是在思索,不过很快他便笑了,“他们在大熙受挫,正是无处安身立脚的时候,而我们现在许多事不宜露面,倒不如坐下来谈谈合作。” 封磬提出此事,也是想要利用这些西孛人,毕竟,江湖之中四顾门与金鸳盟如日中天,他们一无高手,二无势力,三无依仗,只能躲躲藏藏,许多事都不敢放手去做。西孛人至少武功高强,出了事还可以往两国敌对方面去引,他们万圣道隐身幕后才能安全。 “痋虫培养得怎么样了?”这是主上目前最关心的事,只要有痋虫在手,他就等于有了千军万马。 封磬遗憾摇头,“石长老只会炼制人头煞,路数不同结果并不乐观啊!” “可一品坟连黄泉十四贼都折在里边了,角丽谯那边还有什么办法吗?”主上看起来十分烦躁。 第60章 指导方多病查案 封磬似是突然想起什么,“角丽谯说笛飞声出现在一品坟附近,山脚下的卫庄突然被抄了,还说笛飞声要找黄泉府主,笛飞声离开金鸳盟一个多月,为何去了那里呢,角丽谯怀疑一品坟被人动过了。” “我已派人到一品坟探查,只是探查的人还没有回来。” 主上急得在地上转了两圈,“不,不止探查一品坟,还有笛飞声要找的黄泉府主,黄姓,很有可能是那四人之一,所以,我们一定要抢在笛飞声前面找到他。” 封磬点头称是,又疑惑道:“可笛飞声怎么会对这些感兴趣?” 主上也疑惑摇头,“哼,李相夷也离开四顾门一个多月了,还没找到人吗?” “没有,只接到消息,四顾门的石水和监察司杨昀春在一座山上解救了许多被拐卖的女子。” “杨昀春?他的行踪你们也查不到吗?” 封磬苦笑,“这位杨大人武功高强,我们的人不敢跟得太紧,而且他也十分神秘,不比李相夷、笛飞声好找!” 主上不满的哼了一声,“看来,我们的人都很废物!” “你说,西孛的情报网络我们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主上突然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天空之上又传来了声音,封磬反驳的话又咽了回去,要用到西孛的情报网,他们能得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啊!他是想利用西孛做挡箭牌,却不想与虎谋皮。 【一名弟子领着方多病与李莲花来到清兰居门前。 “两位,这就是我们掌门生前的住所。” 弟子行礼后告辞离去。 方多病瞥了李莲花一眼,问出了心中存了许久的疑问,“说说吧,那什么死而复生的铁箫大侠、铁甲门少主,是你耍的什么把戏?” 李莲花摸了摸鼻子,“哎,这个铁箫大侠呢遇到仇家,不得已跳崖,被人误以为他死了,就把他埋在土里了,你说巧不巧,我路过时听到声音,于是呢就把他给挖了出来。” “至于这个施文绝呢,这个人吧,一心想要考取功名,却得不到家人的支持。这个人就更有意思了,他竟然假装自杀,可是被我看出来了,我也没拆穿他。” “这两个人各有苦衷,自然就不会说出真相了。”李莲花一摊手,“事情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这就传开了。”他也很无辜的好吗。 “哼,果然不出我所料,你这所谓的神医,就是招摇撞骗得来的。”方多病很不屑。 “我只是眼力比别人好一点点而已。一个人混江湖啊,总得有点长处不是!” “你这叫什么长处,叫撞大运还差不多。”方多病很不服气这种说法。 李莲花见说不通,气得直接推门而入,想了下还是劝了两句,“你也别不服气,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这话说得没错。” “有言在先,若我帮你这次,咱们可算两清了。” “那也得看你能不能功过相抵。”方多病还在较真,便想了个法子,“哎,你不是说你眼神好吗,咱们俩打个赌,看看谁先查出死因如何?” 李莲花上前看了看金身,又扫了眼桌上的物品,手指轻轻捻动,片刻后道:“我不仅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我还知道凶手是他三个徒弟和管家中的一人。” “你凭什么?”方多病不信。 “哎,你看啊!”李莲花手一指,“他这个手势,眼熟不?” 方多病仔细看去,惊叫,“归息功!”忙伸手去探金身鼻息。 “不用探了,归息功最多撑三日,三日之后呢,需要在他的百会、膻中穴上施上三针才见效,这都过去十一天了,人早就死透了。”李莲花说完走到一旁坐下。 方多病开始思考,“王青山施展归息功假死,必须要找心腹之人将他救醒,可那个人并没有为他施针,所以他就因闭气而死了。” 想通其中关键,方多病看了李莲花一眼,“难怪你说凶手是那四个人之一,这种见不得光的法门,必须要找身边最亲近的人相帮,而门派中,只有这四人是王青山最亲近的人了。” 见李莲花在一旁翻书,方多病还在嘴硬,“哼,你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因你使用过相同的招数罢了。” 李莲花失望摇头,“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没发现嘴唇的金箔格外的厚吗?” 方多病经他提醒也注意到了,上前用手指在嘴唇上一抹,果然露出了金箔下的血迹,“这是死前受伤了,所以凶手才用厚厚的金箔掩盖住血迹。” ”你去把他背后的金箔刮下来!”李莲花再次给出指示。 “你…”方大少爷不服,凭什么吩咐本少爷干活,但见李莲花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又把话收了回来,毕竟这人给自己指出了线索,于是改口道:“帮你一次!” 绕至金身背后,方多病抽出尔雅剑在后背刮了两下,一个黑色的掌印显露出来。 “难道是五毒掌!” “你认得呀?”李莲花倒有些惊讶了。 “这五毒掌是金鸳盟奔雷手辛雷的成名绝技。十年前金鸳盟被剿灭,大部分人被百川院所抓,但还有些漏网之鱼,辛雷就是其中之一。没想到这么多年,竟然藏身在这里!” “走吧,去掌门登仙的地方看看,或许能找到其它线索。”李莲花直接起身就走,自然地主导了一切,方多病压了压自己的火气,不断念叨着“为了破案,为了破案…”】 天幕又暂时停了下来,笛飞声在听到“金鸳盟被剿灭,大部分人都被百川院所抓”时皱起了眉头,即使他在闭关养伤,但金鸳盟还有三王在,还有一批骨干在,论实力并不弱于四顾门那些人,怎地会那样惨。 施文绝则是一捂脸,完蛋了,这下出名了,看来十年后我还是考不中啊,可不考我不甘心啊!只是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不能用了,用了老头子也不会信,苦啊! 苏小慵则拉了下爷爷的袖子,“爷爷,蝉蜕登仙是假的啊,那明玄仙子会成仙吗?她也会有这样的金身吗?” 第61章 北谟三皇子 苏文才摇了摇头,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孙女的问题,明玄仙子的存在超出了他的认知。他本坚信鬼神之说虚无缥缈,如今已不知要如何面对了。 他握紧了手中的字条,那是他早上整理出来的信息,他猜出了明玄仙子的去向,却不知该不该去找她聊一聊。 大熙帝失望地叹了口气,灵山派修的是长生之道,还以为自己把人找来,即使不能长生不老,却也能延年益寿呢,看来是他奢求了,不知明玄仙子是否懂得这些法门。 王公公上前递上一封奏折,“皇上,西孛三皇子率使臣来访,两日后即到,特意提出想拜见明玄仙子。” 大熙帝打开折子看了两眼便合了起来,“哼,他们动作倒是快,明玄仙子是那么容易见的吗?”北谟怕不是想来和他抢人吧,倒是不得不防。 被大熙帝防着的三皇子萧征此刻正望着天幕,眼中思绪万千。大熙确实是人杰地灵,得上天偏爱,否则为何这样的仙人不降临在北谟呢? “三皇子,这是咱们的探子收集到的情报,明玄仙子应不在皇宫。”边上一精干老者递上一张字条。 三皇子接过看了一眼,手上轻轻一震,字条便化为碎屑飘散到空中。 “墨老,没关系,咱们先礼后兵,这个过场还是要走的。” 天幕之上声音响起。 【两人来到法坛前,李莲花看向方多病,“这天机堂呢精于机关设计,你懂得应该也不少,这次我考考你,你可知大变活人的把戏是怎么唬人的?” 方多病轻哼一声,自信一笑,来到法坛处查看坐位下的石板,见上面有划痕,又轻敲了两下,做出判断,“此处有暗阁。” 他向四周略一打量便找出机关,转动左边石柱上的莲花柱头,石板打开露出下面的暗阁。 “果然,当日辛雷事先在石板下藏好一个金身,等王青山在众人面前入定假死后,趁乱将这真人沉入内阁,用金身替换。” “但你别忘了,这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就算他手脚再快,也逃不过几百双眼睛盯着啊!大家可是亲眼看到王掌门化的金身。”李莲花再次提醒。 方多病四处打量起来,看见不远处腾云阁上的铜镜,便飞身而上,果然见镜面变成了金色,“铜镜,金粉?”又抬头看向日光,一个猜想在脑中形成,高兴道:“我知道了!” 李莲花称赞,“还行啊,不算辜负刑探之名!” “哼!”方多病自得一笑,又提出疑问,“可是我始终想不明白,这王青山为什么演这一出假成仙呢?” 李莲花拿出手中的书,“来,看看!” “三字经?”方多病接过翻了两下,“有什么奇怪的?” “你读三字经的时候是多大呀?” 方多病又翘起了尾巴道:“本少爷聪慧过人,三岁已熟读三字经,比我笨些的,也就五六岁吧!” 李莲花无奈看着他,方多病立马反应过来,“对啊,这王青山五十有余了,怎么还读三字经呢?除非…” “除非,他有一个孩子,他想找的灵童不是十六岁,而是六岁。”李莲花给出答案。 方多病恍然大悟,“这就说得通了,灵山派不可娶妻生子,他若不想把财产留给徒弟,而是留给六岁的私生子,便只能用这个法子。” “这个主意没准还是辛雷给王青山出的,正好借此机会…” “设法将他找来的孩子变为掌门。”李莲花打了个响指,接话道,然后转身就走。 “哎,你去哪儿啊。”方多病追了上去,“我们现在去哪?” “去和掌门聊一聊。” “你还指望那个死人给你答案啊?”方多病觉得不可思议,他本以为李莲花说还魂什么的都是个托词来着。 “把书翻到有标记的那一页。”李莲花边走边提示。 “小孩的签名?” “他既是私生子呢,便不能随父姓,那就只能跟他娘喽。” “所以呢?” “所以啊,我有个计划,不知道天机堂少庄主做一个打破金箔,让死人变活的机关需要多久?” 见方多病还未想明白,李莲花停下来,招了招手,“过来!” 只见李莲花附在方多病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方大少一脸震惊,“你果然是个老狐狸!” “承让,所以才需要你这只小狐狸搭把手呀。”】 天幕停止,四顾门内,云彼丘躺在院子中的矮塌上,望着空中的李莲花微笑,“门主是极聪明的,他应是在王青山屋内看了一眼,便已有了猜测。” 坐在一旁的白江鹑点了点头,又转头问他,“你能猜出是谁?” “朴二黄!”云彼丘很是自信,“既然嫌疑人有四个,王青山的孩子是六岁,凶手为何要改成十六岁呢,多半是因为他的儿子是十六岁,看王青山那三个徒弟,哪个人能十六岁的孩子,只有管家有可能。” “另外,灵山派既然规定由徒弟继承,哪个徒弟愿意放弃继承的机会,去帮师父作假,而让私生子继承门派呢。只有朴二黄是没有继承机会的,所以才会想这样的办法。” 白江鹑点头,却又痛心的看了云彼丘一眼,多么聪明的人啊,为何偏偏过不了女人那一关呢,唉,门主虽传话让他活着,但也没说结果如何,以门主的脾气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真是让人左右为难啊! 云彼丘的神色也暗了下来,心口一阵钝痛,神色漠然地闭上了眼睛,门主说让他活着,他便活着,门主不肯原谅他,让他去死,他死就是了。 灵山上的信徒以一种疯狂的眼神望向王青山,虽还有些疑问没弄明白,但他们都看出来了,蝉蜕登仙是假的,灵山识童只是障眼法,一切都只是在争夺灵山派的财产而已。 他们信奉灵山派,每年舍不得吃穿,把钱都送到这里来,结果就养出了这么一个骗子。 轩辕箫已令人把法坛团团围住,大声劝阻愤怒的信徒道:“诸位稍安勿躁,灵山派之事圣上自有定夺,切莫冲动行事。” 第62章 蝉蜕登仙案破 几方势力的人马已接到撤走的消息,只是山脚下却出现了一支军队,当然,他们不是大内的禁军,只是州府兵马,但有这一万多人封山,他们也不是想走就能走的,于是,他们有志一同的,把算盘打到了信徒身上。 天空之中再次响起了声音。 【时间来到夜里,王青山的房门外。 李莲花对王青山的三名徒弟与管家道:“王掌门的头七已过,魂魄离体过久,在下已经尽力了。” “今日午夜回魂一刻,在下做法时,还请诸位离院子远一些,我与王掌门对话之后,会把他的意思传达给诸位的。” 说完走进了屋内。 而那三位弟子和管家呢?房上,门前,前后窗户上各趴着一位,眼睛全盯着屋内李莲花的动作。 李莲花端坐金身之前,抱元守一,念念有词,“天地玄宗,万气之根,魂魄入体,各归其位,请!” 一阵清烟升起,金身的眼睛竟然睁开了,吓得屋外几人瞪大了眼睛。 “大师已脱俗登仙,但在下不得已召大师回魂,只为请教谁才是大师要找的灵童?”李莲花缓缓说出请求。 金身的嘴巴一张一合,似是说些什么,但却无人听见。 李莲花却听得十分仔细,点了点头,“明白了,大师有一个放心不下之人,在今日午夜将托梦给灵童,若明日谁能答出此人姓氏,再公之于众,那个人就是真正的灵童。” “那还请大师将答案写下。” 金身的手竟然抬了起来,拿起了笔在桌上写起了字。 李莲花见他写好,拿过来瞧了一眼后放到烛火上烧掉。屋外的人勉强能看出个“加”字。 “在下已牢记,大师请放心去吧。” 屋外的人离去,李莲花向屋顶房梁上看了一眼,方多病停下手中机关控制,微微一笑。 当夜,几个弟子开始捉摸起那个姓氏,“烧掉了一半,只看到了一半,这到底是什么姓?” “这不就是贺!” “我看得真真切切,是贺!” “贺!” 原来这三个弟子都不老实,灵童之中都有他们安插的人。 朴二黄也望着写着“贺”字的纸,露出了势在必得的微笑。 第二天,相关之人都被召集到法坛之前。 “这是掌门昨夜给出的答案。”李莲花把一张字条交给马长老。 马长老看了一眼,对朴二黄道:“有劳朴管家了。” 朴二黄上前,逐一打开各灵童给出的答案,前三个是“贺”,第四个是“赵”,到最后旺福这里却是“贺兰”两字。 马长老打开李莲花递给他的字条宣布,“正确答案,就是贺兰。” 三个弟子都很意外,马长老也有些吃惊,“原来当真是你,你就是那个天选灵童啊!” “我…我不是!”旺福看样子也是一脸懵,“我明明上面什么…” “你明明交的白卷,有人换掉了你的答案对吗?”李莲花替他说明了情况。 “对!” “这短短几步路,有谁能换掉你的答案呢?”李莲花望向朴二黄,“朴管家,你手中的那张空白卷拿出来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朴二黄自是不会承认,风柏直接上前去翻他衣袖,果真找出张白纸,朴二黄还在狡辩,“这都是他的猜测,这里面有误会。” “再说了,现在只有他写出了正确答案。那他就是真正的天选灵童啊!” 李莲花勾了下嘴角,“谁告诉你这就是正确的答案了,昨夜的那张纸上,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贺字!” “这不可能!” “哼,只不过是做的一出戏罢了。”李莲花解开了谜底,“一般人呢,看到烧掉的一半,也只会猜出是个贺字,谁会想到这鲜为人知的复姓贺兰呢?” “只有杀死掌门的凶手才知道,掌门最在意的那个人,就是他的情人贺兰嫣啊。” 当然,那个贺兰嫣李莲花昨日见过,就是那个抱着孩子,被赶走的妇人。 王守庆自是不许人爆出师父的丑闻,怒道:“你胡说什么,什么杀死掌门,什么情人,师父明明是登仙化金身而去。” 何乌有也反应过来附和道:“众目睽睽之下,大家可都看到了。” 李莲花与方多病互望了一眼,方多病唇边带笑,大喝一声,“离儿!” 只见离儿已在腾云阁顶上等候多时,她用扫把将铜镜的调整位置,让光线都聚集在站在法坛正中的方多病身上,一时间方多病身上金光闪烁,令人不敢直视。 方多病给众人讲解其中原理:“王青山刻意挑在日落之时飞升,就是为了利用这琉璃壁来把黄昏的阳光,投射到洒了金粉的铜镜上,再聚集到自己的身上。远远一看就成了金身。” “于是趁大家都在低头拜别,凶手便正好有了时间偷梁换柱,没想到这么简单的障眼法,却把大家都给骗了。” 风柏质问朴二黄,“难道,蝉蜕登仙之事全是假的?” 朴二黄自知瞒不过去,便开始推卸责任,“这都是掌门安排的,我只照做罢了,不能怪到我头上啊。” “哎,这个朴二黄,还在装傻呢!”李莲花都看不过去了,“哦,对了,我应该叫你旺福的爹吧!” 朴二黄紧张起来,谁知李莲花接着又抛出一颗炸弹,“还是该叫你金鸳盟奔雷手辛雷呀!”】 天幕上的画面突然间停了下来,明初心睁开眼睛站了起来,李相夷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明初心点头,望向天空东南方向,那里一团黑气缭绕,想起刚才天道给出的“灵山”二字,明初心抬手轻轻一挥,天空画面变换,此时的灵山派呈现在众人面前。 整座灵山已在朝廷兵马的包围之中,不少百姓与官兵正在互相推搡,百姓们想往外冲,官兵虽未拔刀,但排成层层人墙,把一座山围得严严实实。 灵山派内,暴怒的信徒开始打砸东西,追打道士,与轩辕箫带着的兵马厮打,大人吼,小孩哭,场面已然失控。 第63章 灵山平乱 轩辕箫神色冷凝,将两名信众踹翻在地,正要让手下擒拿,明初心声音悠悠传来,“灵山派诸位请听吾一言,请暂停打斗,有何误会,请大家细说分明。” “轩辕大人,不知这是发生了何事,为何让大人如此大动肝火呢?” 听见明玄仙子的声音,灵山大半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而有那些仍在动手的,惊见自己出现在天幕之上也立即停了手。 天幕似只眼睛,谁敢乱动就盯着谁,而有些人只是想趁乱搞事,却并不想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因此很快便都停了手,望向空中。 轩辕箫松了口气,他实在没想到事情会弄到这个地步,刚刚出来一批人,在人群中大喊他们被官兵包围了,喊打死王青山这个骗子,喊烧了这处道场,然后一下子就乱了起来。 场面失控,信徒暴走,他不愿下令杀伤百姓,只能抓几个挑头的人震慑,刚好明玄仙子出现,可算是帮了他的大忙。 于是他恭敬答道:“回仙子的话,王青山蛊惑信徒,以护山之名召集近万人聚集,本官是奉皇上命令,擒拿这欺世盗名的假道士。” “原本王青山一党已被本官拿下,信众却在有心之人的煽动下突然暴乱,故而才发生打斗。” 明初心猜他是奉皇上之命去请王青山的,以为会请去一位长生仙人,结果现在知道是个假的,所以他才改了口,不过却不知他请人为何要围山呢? 李相夷似是看出她的困惑,提醒道:“我前天接到消息,说有不少人盯上了王青山,今日灵山只怕各方势力汇聚有所图谋。灵山派修的可是长生道,很难让人不动心啊!” 明初心明白过来,轩辕箫是想把各方势力一网打尽,结果被人反算计引发了暴乱。 这事儿弄不好就麻烦了,血洗灵山什么的,想想都恐怖,难怪天道都着急了。 明初心让画面转到一个被轩辕箫抓住的信徒身上,那明显就是一个朴实的庄稼汉,“这位老乡,你为何要冲上来呢?” 那庄稼汉已是反应过来自己都做了什么,吓得浑身冒冷汗,见明初心问他,磕磕巴巴答道:“就…就是…气不过,王…王道长骗人!” “王青山欺骗信众,破坏我道门规矩,故吾以天幕推演之力戳穿他的真面目,揭露他的罪行,皇上亦派了轩辕大人亲自捉拿他归案,等着他的自是无边苦果,你又何必非要上去打他那一下子呢?” “我…我错了,就…是冲动了,我不…不敢了。”庄稼汉已快要哭出声来。 “轩辕大人,吾相信信众聚集护山是受王青山鼓动,刚刚与官兵动手只是一时冲动,所犯之错并非出自他们本心,何不给他们一个改过的机会?” 轩辕箫挥了下手,让人放开被抓住的几人,笑着对明初心道:“本官只是奉命抓王青山,本也没打算把他们如何,只是让他们冷静一下罢了。” “既然如此,不知轩辕大人放信众下山可好?” “自是可以,只是有些身份不明之人混在他们之中,本官必须要把人找出来才行。” 他这是还想要抓人呢,明初心觉得有些难办,李相夷想了下低声说了两句,明初心点了下头,然后柔声道:“轩辕大人,吾以天幕置于灵山入口,您请信众下山之时说出自己所属村镇籍贯,吾再锁定附近的村镇的里正甲长心声,若有不对,他们自会指出,这总比您查验户籍要来得快速吧。” “哦,老人、妇人和孩童就不必查了,可直接离去,只需查验二十至四十岁的青壮男子,轩辕大人您看如何?” 轩辕箫大喜,立即应是并快速安排下去,很快众人就见灵山出口分成了两个,一个只走老幼妇孺,一个走青壮男子,男子出去之时说一声自己住在哪个庄,或是那个村,然后就可以直接走了。 信众人数虽多,但大半都是老人与妇人,青壮男子数量也就三千人左右。轩辕箫也不会真的每个人都让明初心帮他去查,那些能看出只是普通人的,他直接就让人领着下山了,所以信众下山的速度很快。 而那些有问题的人谁敢让自己暴露在天幕之下啊,只得找地方先躲起来,于是这一伙伙的人开始满山乱窜,然后,在一些山洞里,或是悬崖下,分属于不同势力的人碰面了。 当然,相熟的汇到一起讨论怎么逃出去,敌对的也只是互看一别过脸去,然后各打地方准备突围。 天下百姓都在观看灵山派信众有序撤离,一场祸乱在明玄仙子三言两语之下消弭于无形,除了赞叹她法术高深之外,更是赞扬她的高风亮节,良善多智。 见山上的人已撤离得差不多,轩辕箫也准备动手搜山抓人了,于是向明初心拱了拱手,道了声多谢。 明初心松了口气,这才又缓缓坐下,闭上了眼睛。 天幕上的影象又转了回来。 【方多病走了过来,“你们现在就可以派人去查看一下,这金身背后有一个黑色的掌印,就是这位奔雷手的成名绝技。” 风柏立即转身跑去查看。 李莲花说出了他的推测:“我猜测这个王掌门呢,与贺兰嫣有情,之后啊,便有了私生子,可灵山派又不得娶妻生子,所以贺兰嫣威胁要离开,可是王掌门又舍不得自己的孩子,便设好了一个局,但是这个局偶然间被你知道。” “恰好你还发现王掌门察觉嘉州有金鸳盟余孽的痕迹,于是你就动了除掉他的心思,顺势就给他出了这个主意。” 天幕中情景再变,王青山正在奋笔疾书,朴二黄过来送茶,见到书信上有“金鸳盟”三字。 随后他看到王青山望着个拨浪鼓发呆,便给他出了主意。 “这样能行吗?”王青山明显心动了。 “那个女人几次三番来闹,若不依她,只怕全门派上下迟早会知道这件事,到时候声誉有损暂且不提,万一几个弟子闹将起来要您退位,那时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第64章 小宝的心事 果然,李莲花竟推测得分毫不差,画面从回忙中转回。 “王掌门既舍不得财产,又舍不得儿子,于是你俩一起谋划,用琉璃镜制造了这起当众肉身化金身的戏码,原本三日之后,王掌门等你刺穴将他唤醒,谁知道等来的却是致命一掌,之后,你再以金箔涂身掩盖你的五毒掌。” 李莲花刚说完,风柏便跑了回来,“掌门身上果然有个掌印!” 他转身质问朴二黄,“是你杀了师父!” 谁知到了此时,朴二黄还想狡辩,“怎么别人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呢。这些都是那个人的臆想!” “我还没有说完呢!”李莲花是不会给他抵赖的机会的,“哎,王守庆,王掌门留下的那句箴言,可否借我一用啊。” 王守庆把箴言交给李莲花,“王掌门呢,原本想把灵山派留给他六岁的私生子,所以这个十字呢,与其它的字迹不符,并且这张箴言是被裁剪过的,我猜应当是裁去了最重要的一句,‘其母姓贺兰’吧。” “你故意将消息透露给旺福表哥,又装神弄鬼的引起火灾,无非就是怕这三个徒弟发现些什么细节吧。” 方多病接着道:“你这些年来从来没有想过旺福,直到杀人灭口,终于想起被你遗弃的儿子,你还真是个好爹啊。你只不过想扶他上位,将这灵山派控制在自己手中罢了。” 旺福震惊过后,对眼前的男人仍多了一丝希冀,小心翼翼问道:“爹,真的是你吗?” 朴二黄却是不理他,“故事说的不错,可惜啊…” “哼,可惜我还是没有证据,是吗?”李莲替他把话说完,却也掐灭了他最后一丝侥幸,“昨天贺兰的名字一冒出来,你就担心此事会败露,于是连夜赶去她家,想除掉他们母子,而我们呢早就在他们被子上涂了白虹汁,一旦洗手就会变成黑色。” “伸出手给大家看看吧!” 朴二黄低头偷看了眼手心,果然有黑色的印记。 王守庆怒喝,“为师父报仇!” 三位弟子一起冲向了朴二黄,无奈他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朴二黄望向坏他大事的李莲花,恨声道:“废话这么多,送你去见阎王。” 说完运起五毒掌向李莲花打来。 李莲花抱着双手,动也未动一下,只叫了声:“方多病!” 方多病及时出剑拦下这一掌,与朴二黄打了起来。 只是朴二黄的身手在方多病面前完全没眼看,过不了两招就被方多病拿下了。 “劳烦你们先看顾一下,我这就飞鸽传书,找人押他回百川院。” “哎,等一下。”李莲花拦下要把朴二黄押下去的人,问他,“你还有什么要对旺福说的吗?” 旺福殷切的望过来,朴二黄却是一脸不屑,“这个废物,他也配!” 方多病气得大骂,“狗东西!” “旺福,别难过,等你长大了,少爷给你置办家宅田地啊!”方多病走过来柔声安慰泪流满面的小厮,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儿!” 旺福哭着离去,方多病望向李莲花,李莲花连忙摆手,“哎,不用谢啊。” “什么不用谢?” “这算是我帮你破的第一个案子吧,我知道你很感激我!” “我感激你?” “嗯!” “刚刚是谁叫我名字叫那么大声,还不是我救了你一命啊!” “声音小一点嘛!”李莲花见他又生龙活虎起来,接着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咱们下了山呢,就各走各路了,谁救谁重要吗?” “你怎么…” “哦哦,对了!”李莲花一拍脑袋,“我还有个东西落在王掌门那了,我先去取一下啊!”说完掉头就走。 “哎,没礼貌!”方多病想追,却被马长老拦下,“方少侠,我们有个不情之请。”】 天幕画面停下,知道是休息时间到了,百姓们又开始议论纷纷。 “这个朴二黄可真不是个东西,抛妻弃子不说,还贪人钱财,害人性命。” “旺福这孩子真可怜,从小就没了母亲,好不易容见到父亲,还是个败类。” “王青山也真是活该,好好的掌门不做,自己找死。现在他还没孩子呢,你说现在他和那个叫贺兰嫣的女人好上没?” “我现在才反应过来,明玄仙子太厉害了,她不仅能推演,还能看到各个地方的人都在做什么,她刚才说了,里正心里的话她也是听得见的!” “那以后我们说什么岂不是要小心些了!” 表哥抱着小旺福满心凄凉,原来是白高兴一场啊,就说这男人当年能狠下心连儿子都不要了,怎么会回心转意,不过是为了钱罢了。 小旺福,以后表哥会多疼你一些的。 门前突然出现一个家丁模样的人,他向院里张望了下,扬声问道:“这是旺福家吗?” 表哥忙过来开门,“你们要找谁啊?” “我是天机山庄的人,我们家少爷看到天幕之上,他与旺福有一场主仆缘分,知道他现在年纪还小,不能和他一起玩,便让我送来些吃食和银钱。” 说着递上来一个包袱,里面是一些衣服和点心,表哥高兴地接了过去。 家丁又道:“我们庄主让我问问旺福的长辈,日后还愿不愿送旺福到天机山庄做事,如果愿意的话,等他再大两岁,就派人来接他,至于月钱你们不用担心,绝对不会亏待了他的。” 表哥忙连连点头,天幕之中他是看到了的,旺福跟方大少爷的感情很好,在天机山庄自是过得不错的,如今天机山庄在得知旺福的父亲是这种人的情况下,还愿意接受旺福,他自是感恩戴德,于是满口答应下来。 此刻,方多病的担心却没有人懂,天幕上长大的自己怎么那么笨呢,还一点儿也不谦虚,在师父面前逞能,师父会不会不喜欢他,不愿意收他为徒了啊! 何晓慧摸了摸儿子的头,“放心吧,你不是已经见过李门主了吗,他那种大人物不会说话不作数的。” 第65章 师兄的下落 其实李相夷不收小宝当徒弟也没什么,天机山庄的功夫也够小宝学的了,十年后的小宝除了单纯些,功夫也是拿得出手的啊。 而说起单纯这件事,何晓慧也给自己提了个醒,还是要教儿子一些江湖经验的,可不能让人随便骗了去。 方多病则认真的点头,如今他身体好了,基础剑法已学到第十五招了,他会再努力些,争取早日拜师的。 【天幕之上场景变换,李莲花推门走进了关押朴二黄,也就是辛雷的柴房。 “听说百川院一百八十八牢的滋味可不好受的呀!” “你来做什么?” “我来是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告诉我一件事情,我就放了你。”李莲花道出来意。 “抓也是你,放也是你,你到底意欲何为?” “不是我想抓你,是姓方的那小子想抓你,你的死活我根本无所谓。” “说吧,你到底要什么?”辛雷还是接受了李莲花的条件,毕竟没人愿意去坐牢。 李莲花上前两步,正色问道:“十年前,金鸳盟的三王杀了四顾门的单孤刀,还抢走了他的尸骨,他的尸骨现在在何处?你以前在药魔麾下做事,你可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曾经在药魔底下做过事呢,你是谁啊?” “你不用管我是谁,只管说出我想要的答案。”李莲花的眼中透出威胁之意。 辛雷看向李莲花的耳朵,“你耳朵下面有三个洞,当年我为药魔抓人练毒,那些人的耳朵下面也有这样的记号,那是中了碧茶之毒的痕迹,碧茶之毒,天下无双,无人能解,中毒者一个月内骨节溃烂,皮肉脱落而亡。” “除非你有很强的内力把毒逼出来,否则普通人是绝对挨不过一个月的,而你现在还站在我面前,除非,你是那个人。” 辛雷知道眼前人是谁了,冷笑道:“十年,你还没有死啊!” “我没有功夫跟你说这些废话,百川院的人应当已在路上了。” “你胆子变小了,连承认自己是谁都不敢了,我看出来了,你不是没有武功,你是武功尽失,”他直接叫出了名字,“李相夷!” 李莲花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冰冷,仿佛一瞬间他又变成了那个天下第一的李相夷。 “哈哈哈,我猜对了,曾经不可一世的剑神,现在却落得如此田地,当年你为了单孤刀打上金鸳盟,可是你今天,却要苦哈哈的替他收尸,江湖上都说你李相夷冷酷无情,我看未必,你对你师兄还是挺上心的吗!”辛雷奚落完人,还是给出了答案,“可惜我帮不了你,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知道没有自己想要的消息,李莲花留下一句“自找死路”,便要转身离去。 可谁知辛雷用内力挣断了锁链,一把套在李莲花的脖子上,狠声道:“今天我就替盟主杀了你!” “李莲花!”刚巧方多病找来,见此情景二话不说,拔剑冲了过来,李莲花一转身把辛雷的后背送了上去,剑从辛雷的后心刺入穿身而过。 方多病潇洒收剑回鞘,问向李莲花,“你没事吧?” “我没事,幸好你来得及时。”李莲花喘着粗气回答,又不解恨,拿脚踢辛雷的尸体,“让你勒我!” “哼,都怪我太厉害了,还什么都没审问清楚呢,竟让他死了。”天真的少年还不知道自己被当枪使了,尤在自夸。 李莲花却没心情再应付他了,敷衍道:“是啊,谢了啊!”说完就要离去。 方多病追过来,“哎,李莲花,你不是去拿东西吗,怎么会在这里啊?” “哦,走错路了而已。”见方多病还想再问,李莲花忙抢了先,“哎,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啊?” “哦,灵山派那三位师兄为了答谢咱们,说要请吃饭。”少年的思路果然被带偏,“幸亏我来找你,这不又救了你一命。” “谢了啊!”李莲花如今只想离开。 “哎,你不去啊!” “不了,家里还有狐狸精在等我呢。”李莲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灵山派大门。 “狐狸精?”少年蒙圈,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天幕刚一停下,人群便炸了锅。 “天啊,朴二黄竟然一眼就认出李门主了,看来这李门主变成李莲花也挺好认的。” “原来李门主一直在寻找他师兄的尸身啊,他怕是找了整整十年吧,他们师兄弟感情可真好!” “听到了没,朴二黄帮药魔抓人试药,这魔教就是魔教啊,真残忍!” “你们说,李门主是不是故意转身让方多病杀死朴二黄的,他是在杀人灭口吧!” “李门主不装的时候,还是很吓人的啊!” 岑婆握住了李相夷的手腕,她听相夷说了单孤刀尸体是假的,人应该还活着,可看天幕这意思,这十年单孤刀都没露面,都没能找到啊。 相夷难道还要找他师兄十年不成?她不准。 “相夷,你师兄是个有主意的,你能找到他最好,找不到也不能折磨自己,一切还是要以自己为重,你可不能学那李莲花啊。” 漆木山拍了下李相夷的肩膀,“你这孩子就是喜欢钻牛角尖,有些事真的不必太执着。” 李相夷轻轻“嗯”了一声,思索着天幕之上,师兄若是没死,为何会十年不曾露面,若他被南胤人抓去,有什么理由会关他十年而没有任何行动呢? 什么情况下,会把一个人伪装成死人,然后关起来,一关就是十年?若要灭口直接杀了便是,若是有所求也应该找上百川院谈条件啊?有深仇大恨要折磨他吗?可没听说师兄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啊。 初心说与罗摩鼎有关,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一定要找出来! 药魔的药庐外,辛雷回想着自己死去的样子,忍不住抖了一下,自己竟然就那么死了,被江湖正道追剿,躲躲藏藏给别人当了十年仆人,然后忙了一圈什么都没得到,死得可真是憋屈啊。 如今自是不会再去灵山派了,有尊上在自然不必担心前程,不过儿子…有空还是回去看看吧,否则哪一天真死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第66章 冷面李莲花 天空之中传来声音。 【郊外莲花楼内,一身白衣的李莲花拿着刚得到的食谱在炒菜。 “盐少许,三许、三许盐…”可一勺盐就这么倒下去了! 李莲花想起先喂下看了两天家的狗,“饿了吧,啊,狐狸精,坐好,来,吃饭。”白菜加几块肉,这就是狐狸精的晚餐了。 李莲花一边喂狗,一边摘菜,方多病提着两坛酒走了过来。 “哦,原来你就是狐狸精啊,嘿,真可爱。”说完嗅了下空气中的菜香,赞叹道:“没想到你不仅是个半吊子大夫,还是个没天分的厨子呢。” 李莲花冷着脸不理他,方多病只得自说自话,“这就是莲花楼,哎,这是什么啊,你还在这里种菜呢?”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咱们两清了吧。”李莲花很是高冷,赶人的意思不言而明。 “就算是两清了,有些事情不得当面问个清楚吗!”方多病直接发问,“哎,你为什么要偷风火堂的剑谱啊?” “那本剑谱呢,本来就是河南施家的,早些年被风火堂的人抢走了,所以花重金让妙手空空拿回来。” “那你为何参与其中呢?” “他帮过我一个小忙,我有心疾,当年呢他偷东西,偷到我家里来了,刚好我发病,他喂了我一把药,欠下的人情总是要还的。” “没想到你还是个有恩必报之人!” “我不是啊,我很想赖掉这账的呀。但这个人把我的行踪呢,告诉了风火堂,我有什么办法呢。”李莲花解释完,又开始赶人了,“不是,你怎么不走啊,留这儿准备跟我吃晚饭呢!” 说完拿起摘好的菜就回了屋内,把方多病一个人丢在了外面。 可方大少爷是那么好打发的吗? “哎,好歹我今天救了你两次,我这酒都带好了,你不得把我留下吃顿饭啊。”人家提着酒直接进了屋。 送不走人那就只能请吃饭了。方多病自己拿了副筷子,还客气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尝尝。”他觉得味道不对,“嗯?这块上好的牛肉,你为什么加这么重的胡椒,破坏它的口感呢?还有你看这泥蒿,一看就清清淡淡的,下次做饭的时候可以加几片腊肉,用腊肉的香去烘托它的清新,这就好吃了。” 无视李莲花的黑脸,方大少爷继续点评,“还有这栗子炖鸡啊,一看就腥,下次做饭的时候,可以用高汤去腥。” “是吗!” “当然,你若喜欢做饭的话,下次我教你啊,我可是行家。” “那就不麻烦了。”李莲花冷漠拒绝方多病的靠近。 “大哥,你别这么冷漠行不行,你好歹是我行走江湖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啊!” “哦!”李莲花冷漠加敷衍的语气让方多病有丝挫败。 他放下筷子,认真道:“哎,不瞒你说,我是从家里逃婚出来的,我爹希望我尚主,可我不喜欢官场,比起庙堂我还是更适合江湖的。”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百川院非要我破三个案子才肯收我,你看咱们俩,好不容易把这灵山识童的案子破了,我又答应了不对外声张,你们倒好,你保住了神医之名,这灵山派又保住了体面,那我呢,我这还差着三个案子呢。” 方多病抛出诱饵,“唉,你这老奸巨滑,我这武艺高强,不如咱们俩合作一把,一起行侠仗义,这钱的事好说。你看如何?” “钱,你有钱吗?你穷得到我这里来蹭饭了呀。”李莲花戳破他的谎言,“再说了,我对行侠仗义没有兴趣,江湖风波恶,楼里莲花清,我这个人最大的爱好就是游山玩水,刀尖上舔血的生活不合适我。 “你…”方大少满腔的热情都被整得无语了。】 天幕影像暂停,不少人也都无语了。 何晓凤:“天啊,李莲花变脸好快啊,刚开始温文尔雅,后来发现有点怂,又很啰嗦,现在真是冷漠如霜啊,亏得小宝脸皮厚,这要换个人早被冻跑了。” 琵公子:“小宝这孩子还得好好教教人情世故,蹭饭嘴还不老实,什么难听说什么,就这么看不懂人脸色吗?” 河南施家家主:“什么,风火掌丢的秘籍是我施家的,这什么门派都敢把主意打到老子头上了咋行?我得先下手为强,先去把这风火堂给灭了。” 方则仕:“这个混小子,连公主都敢不娶,这是不要命了。罢了,与其让你逃婚惹祸,还不如不勉强你了。” 展云飞:“李相夷竟然会说刀尖上舔血的生活不合适他,看来这人终究是会变的。” 漆木山面带微笑:“那本菜谱可是我毕生心血啊,相夷这孩子就是嘴硬,别说,这做起饭来还是挺像样的。” 灵山上,轩辕箫带兵围剿各方势力的人马,虽说算得上是大获全胜,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这些人他抓了三分之一,杀了三分之一,也逃了三分之一。抓的那些都是各世家或是官员派来打探消息的人,比如慧妃的娘家吴家,宗政宰相等。 杀了的都是武功不高,但却很忠心的不明人士,他们宁死不降,被抓就自尽。 逃的不用说,都是武功高强之人,这些人武功之高靠他带来的大内高手都抓不住,怎么能不让他心惊。 他调动州府守军,险些弄得灵山暴乱,结果查了半天却没查出个所以然,回去可怎么交差呢! 跟随的副官问道:“大人,灵山的财物我们要不要带回去?”灵山派还是很有钱的,拿回去也算是小功一件啊! 轩辕箫却看不上眼,“封起来,都交由府衙暂存。” 这么点儿东西他哪好意思带回去啊,昀春跟着明玄仙子,第一次送了十几箱的古董字画,价值连城。前两天送回来的直接就是金砖,其它宝贝就不必说了,光清单就列了三丈来长。 如今他带着这点儿东西回去邀功,还不够让人笑话的,真这样做了,以后他这师父在徒弟面前都没脸。 第67章 对月谈心 此时他还不知,没过多久他有多庆幸今天这个决定,因为在他回京复命的时候,见到了杨昀春派人拉回来的第三批收缴财物,让一向喜欢哭穷的方尚书嘴都笑歪了。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朝堂都有一种说法,杨昀春以一己之力,把大熙国库塞得满满当当。 【天空之中影像变换,应是已到深夜。 莲花楼外燃起一堆篝火,喝得微醺的方多病拉着李莲花的胳膊撒娇,“嗯,你再考虑考虑嘛,我若进不了百川院,我怎么对得起我师父啊!” “手给我放开啊!” “嘁!”方多病放开手,举着酒葫芦对月明志,“师父,你一手建立的四顾门百川院。我一定会为你撑起来的。” “等等,你说你师傅是谁?”李莲花一脸疑问,他没听错吧。 少年面色驼红,一脸骄傲,“哼,剑神李相夷!” 说完身子一歪险些摔倒,李莲花忙把他扶住,少年明显喝大了,嘴硬道:“没事!” 李莲花轻笑一声,“剑神李相夷,那我怎么不知李相夷还收过你这么一个徒弟啊?” “这事没人知道!” “是啊,我猜他本人也是不知道的。” “你不信是吧!”方多病站起来讲述起过往。 “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从小就体弱多病,我娘甚至连我大名都没给我取,就生怕我活不到成年,在我十岁那年,我娘认回了自己小时候丢失的弟弟,就是四顾门的二门主,李相夷的师兄单孤刀。” “单孤刀是你舅舅?”李莲花很惊讶。 “我娘从小就不喜欢江湖,所以她不希望舅舅公开这层关系,舅舅想偷偷教我武功,但我那个时候身子骨实在是太弱了,舅舅总是骂我没用!”方多病语气中有些伤感。 画面变换,在一个树林中,坐在轮椅上的瘦弱小男孩在练剑,可没挥两下,那剑便掉在了地上。 “我教了你多少遍了,怎么记不住呢,一把剑都拿不住,练什么武功,再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男孩委屈的看向单孤刀,谁知他却转身离开了,留下男孩俯身努力去捡地上的剑。 “这把剑对你来说太沉了,不适合你,接着!”一把木剑被放入男孩手中,白衣少年走时留下话,“若你能用这木剑,练好百招基础剑式,我定收你为徒!” 少年的声音清亮而又自信,男孩望着他的背影,把这件事深深刻在了脑海中 。 画面回到了篝火旁,方多病明显有些难过,“他临走的时候还对我说,一个剑客一定要握紧自己手中的那把剑,才能平天下不平之事。” 轻轻勾了下嘴角,少年想笑却笑不起来,“那是我唯一一次见过李相夷,如今,我连他的样子都不记得了,可就为了他这句话,我努力治病,再苦的药我也吃,再难泡的冷泉我也泡,如今,我终于可以站起来了,可以握紧手中这把剑了,可他却已经不在了。” 浓浓的哀伤让两人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方多病才收敛了情绪,赌气道:“像我师父这样清风霁月的人,你是不会明白的。” 李莲花则是暗道:原来是你,没想到这臭小子长这么大了。 此时他看方多病的目光带上一丝慈爱,劝慰道:“这武艺还可以,不算给你舅舅丢人,只是有些事你也不用记得太清楚。” “来!”两人碰了下酒葫芦,喝尽杯中酒。 夜色静谧而又美好,只是当柴燃尽,天色渐明之时,只剩下方多病靠在树旁沉睡,梦中犹自在与人干杯。 旺福与离儿找来把自家少爷叫醒。 “少爷,你怎么睡在这里啊!” “我们找了你一晚上呢!” 方多病起身四下张望,眼前视野空旷,“这楼呢? 人呢?” “本少爷掏心窝子话都说了,结果人给我跑了!”】 空中影象消失,变成了水波扩散开来,众人知道,又要到对话的环节了。果然,上面开始渐渐显出人物来。 妙手空空:“李门主这脸变得是够快的,这奉承、讨好、夸奖、教训,求饶、驱赶、冷漠,全都用在方多病身上了,最后知道这人险些成自己的徒弟,是自己师兄的外甥,眼神立马柔和了,结果又把人给丢路边了,翻脸速度之快,堪称当今世上第一人啊。” 昭翎公主:“小宝哥哥的舅舅对他那么差,看起来就不像个好人!” 石水:“原来方多病的木剑是这样来的啊,这也算是缘分吧,门主可是很少鼓励人的。” 苏小慵:“仙子姐姐选我,求求你了,仙子姐姐选我!” 肖紫衿:“原来方多病就是单孤刀隐藏的秘密啊!” 明初心笑了笑,忽略了肖紫衿,选择了可爱的苏小慵。 苏小慵:是我吗,哇,仙子姐姐你太好了,谢谢你哦! 明初心:不客气,小慵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苏小慵:仙子姐姐,我想知道仙界是什么样的啊,仙界好玩吗? 明初心还真准备过这个问题的答案,世人对成仙之事好奇,肯定会问的,于是她请教天道要怎么回答,结果天道只给了他八个字,引人向善,随意发挥。 她能怎么办,努力回想前世看过的电视剧,还有修仙小说,编出了一套她自己认可的说辞。然后怕被人戳穿,又找天道问了一遍,天道很确定的告诉她,这方世界没有仙人,所以怎么说都随她。 明初心这才放心了,刚好被人问起,她就开始讲起自己那一套说辞。 明初心:仙界比这里大许多,景色比这里美,但一点儿也不好玩。大家都在忙着修炼,一闭关可能几十年,甚至几百年过去了,出关时,认识的人不是已飞升就是陨落了,一切都变得十分陌生。 因此,天上人情淡漠,谁也不想与其它人产生牵绊,不似人间七情六欲浓郁。世人虽然生命短暂,但却生活得多姿多彩,所以要说好玩,还得是人间。 苏小慵:啊,怎么是这样,可你们不是仙人吗,仙人都长生不老了,还要努力修炼吗? 第68章 对话苏小慵 明初心:仙人只是寿命长些,真正能长生不老的都是修为极高的人,比如大罗金仙以上才能长生不老。所以仙人不仅要修炼,还要很努力的修炼,因为如果不能在有限的时间突破,寿命一旦用尽,那也是要入地府等着重新投胎的。 而且真说起来,即使是仙界也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长生。在开天辟地之初,是有许多上古神只的,可到如今已全都陨落了。长生也只是指寿数不再受到限制,但仍避免不了天灾人祸。 苏小慵:那仙子姐姐你为什么还要修炼呢? 明初心:小慵,谁都知道人生下来后,注定会死去,但人们仍是选择了生,这追求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就如你,会想长大后做什么,会想武功学好后会如何,会想去尝遍天下美食,会想登上最高的山顶看一看,吾亦如此。 苏小慵:那姐姐,我也能修仙吗,王掌门的蝉蜕登仙是假的,总会有真的吧? 明初心:你当然也可以修仙,不过不是现在,也不是在这个人世间。 修仙要讲功德和机缘,在人世之时,需行善积德,死后阎罗殿里断善恶,论功德,若是你功德足够,就可以向后土娘娘请求投生入仙界,若是机缘到了,就可以生于仙界修练了。 苏小慵:仙子姐姐,为何我现在不能修练,我就见过许多大师和道长在修练! 明初心:他们的修炼更多的是在修心。修仙是需要灵气的,可人间没有灵气。 苏小慵:啊!灵气是什么? 明初心:天地初生之时,世间只有混沌之气,有大能者撑开了天地,使得清气上升,浊气下沉,之后天地孕育万千生灵,混沌之气也分化成灵气、妖气、魔气、鬼气等。 可这些生灵总是爆发战争,险些打得天崩地裂,此时,人族出现了,人族虽孱弱,却得天地之造化,有大兴之势。于是圣人神魂分离,把自己的意识融入天地之中,化身天道,制定大道规则,使人神分离。 自那之后,没有仙魔妖鬼等能够来到人间,人族得以繁衍壮大,当然,灵气鬼气等由混沌之气分化出的气息,人间也是没有的,人间的气叫空气。 苏小慵:空气?空的! 明初心:是啊,这也是对人类的保护啊,否则来一个魔,一挥手十几座城池就没了,来只鬼,一个村子一夜之间就被吃了,再来两个神仙打一架,你能想像人类过的会是什么日子吗? 没有那些气,神仙鬼怪等到人间是活不了的,但是同样的,人亦不可能在人间修仙。 苏小慵:可我看过爷爷的笔记,确实有许多无法解释的事发生啊? 明初心:解释不了只能说你没弄清楚原因,就像这蝉蜕登仙,那么多人看到也信了,但被李莲花方多病一解释,其实就是个戏法。李莲花被人传成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马长老和杨掌门也信了,可说出真相来只是帮人圆谎罢了。 世人只是习惯性的把解释不了的事说成怪力乱神,其实真正做怪的都是人心。 苏小慵:那姐姐,按你说的,人间神仙都不能来,那求神拜佛还有用吗? 明初心:有用,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就会有敬畏之心,时时警醒自己要行善积德,不做恶事。叩拜神佛之时,把自己心中所求所想宣之于口,会让人满怀希望,获得内心的平静。 小慵,世间确实有许多高僧和真人,他们悟的是世间法,修的是清净心。人世间的修行若得圆满,来世自有其机缘。 苏小慵:那仙子姐姐,你呢,你怎么能在人间修行啊? 明初心…真是个好问题,我这个反常的存在要怎么解释呢? 明初心:小慵,姐姐现在就是一个凡人啊。吾十八年前出生于一个小山村,五岁那年父母双亡,被一道姑收做弟子,十八岁师父过世后才下山历练,然后我才想起吾生于人间的原因,是为证道而来。 吾修的是天幕推演之术,但在仙界这种术法是没人修的,因为没什么用,只要吾推演的事情中,有修为比吾高的存在,那就是不准的。而推算之术,大部分修仙之人都会一些。 所以吾需要到人间验证吾之道,后土娘娘见天幕之道虽为小道,却也是三千大道之一,且只吾一人专修此术,开了特例给我,准吾用天幕于人间证道,但除了这点,吾与世间普通女子无异。 苏小慵:可仙子姐姐能掐会算已经很厉害了不是吗? 明初心:能掐会算?这个是不能的,吾没有灵力,任何需动用到灵力的事情,吾都做不了。所以吾能展示给诸位的,是现在发生的事。然后就是吾为了证道,事先推演出一些事情后留存于记忆中的内容。 如今你再让吾推演李门主与盟飞声没有东海大战后,能发生什么事情,比如他们明天会做什么,会发生什么事情,吾是推算不出来的。 苏小慵:那仙子姐姐,你这样岂不是一点儿也不厉害! 明初心感觉心口被捅了一刀,这小丫头怎么这么犀利啊! 明初心:… 苏小慵歪着头,似乎与旁边的人说了些什么。 苏小慵:仙子姐姐,我错了,爷爷说姐姐很厉害的。最近发生了很多于国于民有益的事情,都是姐姐的手笔。 明初心…心惊肉跳怎么办,小丫头不会爆我老底吧! 苏小慵:首先道上一半的土夫子被抓了,姐姐让那些喜欢偷坟掘墓的人人自危,没人敢再轻易出手了,至少让先人得以安宁。 然后一支杀死三十多人商队的恶徒被抓住了,挽救了很多人的性命,听说他们的头头很愁呢。 再就是一群被拐卖的女子被拯救,朝廷这些日子在打击人口贩卖,肃清芙蓉膏交易,如今各地府衙抓了不少坏人,也救了不少被拐卖的女人与孩童。 而今天,原本灵山会有一场恶战,少不得会血流成河,结果姐姐几句话就平息了争端。姐姐是有大智慧的人。 第69章 李相夷炸厨房 明初心:…小慵啊,抓恶人是监察司与四顾门的功劳,与姐姐无关,至于打击贩卖人口与芙蓉膏,那是皇上推行的政务,姐姐可没插手。至于今日灵山之事,是吾的推演之术招来的祸端,自然应由吾来平息。 你爷爷实在是高看吾了,你若没了疑问,不如我们今天先到这里? 苏小慵再次转头说了些什么,然后才不太开心的嘟着嘴看了过来。 苏小慵:仙子姐姐,爷爷说我浪费机会,问了一堆都没有问到有用的事情上来。不过姐姐已经累了,小慵也不好再缠着姐姐。 爷爷请我转告姐姐,我苏家愿与姐姐结个善缘,姐姐有需要尽可提出,如何联系,姐姐身边的人知道。 爷爷本来是想去见姐姐一面的,但有太多双眼睛盯着姐姐了,爷爷就不添乱了,不过若姐姐有机会,还是请赏光一叙。 明初心:那你替姐姐谢过你爷爷了,有机会我们再聊天啊! 诸位,今日的天幕推演就到这里了,十五日后我们再见。 天幕至此消失,明初心拍了拍胸口,呼出一口气来。 “小宝是师兄的外甥,上次见面怎么没有告诉我?”李相夷一副质问的语气。 漆木山与岑婆也满脸困惑,单孤刀是天机山庄的孩子?这怎么可能,何晓慧的父亲他们也认识,听都没听说过这事啊! 明初心望向琵公子,见他并无不喜,这才心中稍安。 “因为小宝不是你师兄的外甥,而是他的儿子。” 李相夷呆愣住了,又觉得十分可笑,摇着头不肯相信,“师兄从未与我说过,这么大的事他应该会告诉我的。” 琵公子轻哼了一声,很是厌恶地道:“他怕是羞于启齿吧。我与师妹都不想提起他,也不想小宝与他有任何牵扯。小宝就是师妹与方大人的儿子,不论何时都不会改变。”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岑婆盯着琵公子,希望他能把话说清楚。 “我二师妹与单孤刀于江湖结识,相处一段时日后分手,二师妹受重伤后回到山庄,已然怀有身孕。后来她生下小宝不久就过世了,死前二师妹把儿子过继给了方家。” “谁知过了几年单孤刀竟跑来要认回小宝,师妹不肯才认他做了弟弟,准他以亲人的身份陪在小宝身边,可单孤刀是怎么对小宝的,你们也看到了。”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师兄不是个会始乱终弃的人!”李相夷仍觉得无法相信。 漆木山与岑婆倒是低下了头,深觉有个这样的徒弟十分愧疚。 “李门主,在你眼中,单孤刀千好万好,但他品性真正如何,你可有把他看清楚了?”明初心实在忍不住发话了,既恨李相夷眼瞎,也恨单孤刀太能装。 李相夷神色瞬间冰冷下来,怒道:“你想说什么?” 琵公子一拉明初心道:“你让李门主静一静吧。你累了,我送你回房休息一会儿。”说完把人拉走了。 李相夷还想把两人留下,被漆木山给按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李相夷才平静下来,对漆木山道:“初心知道很多事都不肯说,如今看来她很多安排都是另有深意的。” “当初我就奇怪,为何她一定要我跟着进一品坟去取观音垂泪,为何一定要我帮忙为小宝催发药力,为何那么积极地促进小宝拜我为师,如今想来,就是因为他是师兄的儿子啊。” 漆木山…等会儿,这信息量有点儿大呀,“你进一品坟了?”那是你老祖宗的墓啊! 李相夷点头,虽答应不能把这事说出去,但只讲一点儿应没什么关系,便只说了帮忙取药。 漆木山与岑婆对视一眼,然后拍了拍李相夷的后背道:“相夷,这事儿不能对外人讲,最好烂在肚子里。还有,既然你与小宝有缘,那就收他为徒,好好教他。” “至于初心那里,你一会儿去道个歉,她不说自然有她不说的道理,你刚刚要吃了人家似的,这可不对啊!” 李相夷皱起了眉,收小宝为徒什么的没问题,至于道歉…算了,他刚才是有些冲动了。 关于方多病的身世,明初心是与何晓慧琵公子都谈过的,且统一了口径。所以此时两人只是随意在山中走了走,消了气便回来了。 神奇的是在厨房里做饭的,除了漆木山,竟然还有李相夷,岑婆与乔婉娩,并两个仆从吴叔吴婶都呆在院子里看着。 乔婉娩来到明初心身边,柔声道:“初心姑娘,刚才相夷太冲动了,他只是关心师兄不是针对你,请你别放在心上,他已经知道错了,这不想着要做饭陪罪呢,请你一定要谅解他!” 明初心大度地一甩手,“看在乔女侠你的面上,我就原谅他了!” 岑婆笑着拉过明初心,“你师丈说这顿饭让你尝尝他的手艺,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吧。” 明初心好奇的在门边往厨房里看了几眼,吓得立即退了回来,还不等她说些什么,就听“嘭”地一声响,厨房浓烟四起,不用怀疑,厨房炸了。 两道人影自厨房飞快闪出,还好,只是脸黑了些,其它都完好无损。 漆木山指着李相夷,“你…你做什么了,我讲得不是很清楚吗?你是哪一步出了错?” 李相夷… “师父,我都说了我不是做菜的料,你不是也看到了,李莲花都自己做了十年的菜了,不还是被方多病批得一无是处吗!” 漆木山跳了起来,“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教你啊,你没道理剑招一看就会,做菜这么简单却学不会吧。” 看两人在那里吵架,气得岑婆一手拉着明初心,一手拉着乔婉娩就走,“都说了先把午饭吃了,下午再慢慢教,你师丈非说要现在就学,哼,咱们这午饭还是到山上自己吃吧!” 明初心望着那冒着浓烟的厨房抽了下嘴角,顺手拉了琵公子一把,四个人都去了山上的云居阁。 这里的厨房小了些,食材也不多,不过有明初心在,仍是勉强弄出了十菜一汤。 第70章 比比孝心 是的,仍是十道菜,明初心看出岑婆只是不高兴嘴上说两句而已,实际可没打算饿着那师徒俩。 所以,当菜摆上桌后,漆木山带着李相夷过来了。 “还好厨房只是灶膛炸了,其它都没什么事,老吴在收拾了,晚上就能用了。” 漆木山笑看向岑婆的脸色,见她只是哼了一声,便推了李相夷一把。 李相夷摸了摸鼻子,有几分无奈地对明初心道:“上午我说话语气不好,对不起了。” 呦,李相夷道歉了,还是像个小学生一样被师父拉着来道歉的,怎么看都有点儿好笑啊! 明初心“噗嗤”没忍住笑了出来,后来干脆笑倒在岑婆怀里。 几人望着明初心不明所以,明初心拉着岑婆告状道:“师父,你知道他上次是怎么和我道歉的吗,‘你放过这件事情,就当在下欠你一个人情如何?’我当时就在想,原来李门主道个歉都是像施恩一样的吗,今日才知,他原来也会好好说话啊!” 李相夷满脸涨红,冲着明初心直磨牙,漆木山照着他脑袋就是一巴掌,“臭小子,你就是这么说话办事的啊,师父是这么教你的吗?” 李相夷能如何,他李大门主在外再如何风光,如何厉害,在师父师娘跟前,他就是个大点儿的孩子,被打也只能摸摸鼻子,不满地哼哼几声。 “你差不多就行了啊,你不也找人揍了我吗,我眼睛都青了两天呢! ” “该揍,下次他敢再惹你生气,你就跟师父说,师父替你打他!”岑婆笑着拍拍明初心的手,自己的徒弟自是要罩着的。 李相夷大是感叹,师娘有了自己的徒弟心就偏了,几人笑闹起来,把上午的不快抛到了脑后。 饭后明初心为岑婆和漆木山把了脉,心中有数后便跟岑婆习武。李相夷与漆木山带着琵公子在山中四处转悠,帮他尽快熟悉环境,确定如何布置机关阵法。 明初心的日子过得十分充实,练武、做饭加酿酒炼药,每日似个陀螺一般转个不停。李相夷则难得悠闲,陪师父聊天下棋、帮琵公子打打下手,剩下的时间都用来谈情说爱了。 几日时光匆匆而过,李相夷带着乔婉娩到山下镇子上采买,实际是山上玩够了,两人到镇子上去游玩。回来时已近傍晚,却见院子里被刨出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土坑,明初心还在指挥自己师父把坑挖得深一些。 师娘在廊檐下笑呵呵看着,边上放着十几个被包好的酒坛子。 李相夷反应过来,明初心这是给师父酿了不少酒,现在是商量怎么埋酒呢。 摸了摸鼻子,李相夷觉得有些心虚,记得当初明初心提出要拜师时,曾说过她当徒弟会比自己孝顺,当时他还很不服气,如今想想,在孝顺这两字上,自己当真远不如她。 想想这几日,明初心一日三餐换着花样的做给师父师娘吃,这份心意他不如;明初心帮二老调养身体,药酒、药茶、药膳备得齐全,这份用心他不如;明初心能说爱笑,嘴又甜,哄得二老每天开开心心的,这份贴心他不如,他回来做得最大的事就是炸了厨房,简直完败啊。 李相夷放下东西主动上前帮忙,然后凑近明初心,小声说道:“以后这种活你跟我说,我来做就好!” 明初心白了他一眼,哪敢找你干活啊,我可不敢打扰你谈情说爱。 “去去去,没你的事,这点儿活我还是能做的。”漆木山插话道,他知道孩子们有孝心,可他干点活怎么了,想想就要有那么美酒可以喝,让他把这座山都挖了他也开心。 明初心倒也不客气,指挥李相夷把酒搬到坑里,自己只负责记录,漆木山就专心负责埋土。几人分工进行得十分迅速。只是当李相夷看到明初心的记录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见明初心写写画画十分认真,以为会有个多详尽的图纸出来呢,结果却是一张鬼画符。 上面一个个圈写着酒的名字,边上标着几月份开坛,然后就是一些方向不明的箭头,上面写着十五步,二十步等,他确信,只凭这张图,明年他师父绝对找不到酒坛埋哪了,师父若想找坛酒喝,绝对要把这块地皮都掀开才行。 漆木山看到这份图纸的时候眼神只停顿了一瞬,便高兴地把图纸卷好收入了怀中。 明初心全无所觉,开开心心到厨房,去帮岑婆与乔婉娩处理今日买回来的吃食了。 李相夷向师父伸出了手,漆木山又把图纸拿出来交给了他。 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后,李相夷回房间去画图了。 漆木山望着他的背影笑得慈爱又欣慰,这孩子长大了! 相处了几日,岑婆便看出了明初心与李相夷之间的别扭之处。 明初心是个爱玩爱闹的性子,没事不是撒娇卖乖,便是逗人取乐,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抓着那被宰的鸡鸭都能说上几句。 但面对李相夷之时却是明显疏远的。怎么说呢,见面会打招呼,聊天什么的也会有,但其它的就没有了,明初心会问琵公子菜合不合他口味,会找琵公子帮忙做事情,但她从不主动接近李相夷。 而明初心与乔婉娩这两个姑娘间也不亲近,原本她还以为是性格不合,后来发现不是,在明初心面前,性格差异什么的从来不是问题,家中的吴婶是个沉默寡言的普通村妇,明初心照样也能和她聊怎样养鸡喂鸭,说上些女人间的小秘密。 于是她抽空找了李相夷,单独聊了半天,之后便狠狠数落了李相夷一通,明初心是他师妹,他怎就不知护着些,竟让一个小丫头把脏水往她身上泼。 那碧莹一看就是个心术不正的,有她在日后指不定弄出什么幺蛾子,定要尽快弄走,省得摆在眼前招人膈应。 李相夷也很委屈,那时明初心可还不是师妹呢,不过他当时已知道师父师娘决定收徒弟了,只能怪他没想那么多吧。 第71章 与师父谈心 如今想来阿娩认这个义妹确实冲动了,没有事先了解清楚她的品性,更没有与他商量一二,否则也许就没这么多事情了。 如今师娘既然发话了,那他听命照办就是,于是便将送走碧莹之事与乔婉娩说了,本以为很简单的事,谁知两人却因此又吵了一架。 乔婉娩觉得心中很是委屈,岑婆为自己的徒弟鸣不平,李相夷唯师娘的话是从,却没有人站在她那一边为她考虑过。 她做错了什么,只是见一个小姑娘可怜,又十分讨人欢喜认了个义妹而已,即使小莹做了些错事,但也只是个孩子,只因得罪了明初心,便要处处受人针对,被人嫌弃吗?她这个姐姐想维护一点都不成吗? 小莹错也认了,不让她跟来她也答应了,如今好好的,说送走就送走,凭什么,就因为明初心见小莹“膈应”,便什么都要听她的,那是不是哪一天明初心说看着她厌烦,便要连她也赶走? 岑婆向着自己徒弟,相夷为何不能向着自己呢,是了,他与明初心是师兄妹,那自己算是他什么人。 此时的李相夷还不明白,女人有时发脾气难沟通,可能只是因为情绪不受控制,而不是因为不懂道理。 当乔婉娩红肿着眼睛出现在饭桌上时,众人不禁一愣,虽然乔婉娩推说自己做了恶梦才会如此,这顿饭大家也吃得异常沉默。 饭后不久,岑婆不知为何与漆木山又吵了一架,气得她直接回了山顶的云居阁,扬言再也不管漆木山死活了。 岑婆走了,漆木山自然也不痛快,但仍强装着笑脸和琵公子去安装机关。乔婉娩躲在房中不出来,李相夷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明初心暗自叹了口气,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原本高高兴兴的团聚一堂,转眼就变成这样了。 做为孝顺徒弟,师父是一定要哄的,于是她切了盘水果,泡了一壶花茶,敲响了岑婆的房门。 岑婆讲了事情经过,见小徒弟眼眶红红的,忍不住摸了摸明初心的头,劝道:“初心,你别多想,这些事与你无关,我与你师丈吵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师父自认处事公道,是他不懂我的良苦用心!” 明初心依偎在岑婆怀中,眼泪止不住的掉,“徒儿谢谢师父疼惜,师父是这世上待徒儿最好的人。” 岑婆疼爱的摸摸她的头发,心底的郁气消散不少。 不过明初心很快就坐正了身子,劝岑婆道:“师父,你倒是真不值当与师丈吵这一架,也没必要一定要让师兄送走碧莹,首先我可没吃到什么亏,我也不是个会吃亏的性子。而那碧莹哪有师丈对您重要,凭什么为了她伤了你们的感情啊!” 岑婆有些不快了,“你也认为是我错了?” 明初心忙哄道:“师父,这不是对与错的问题,而是值不值得。这夫妻之间偶有小吵算是怡情,但吵得多了便要伤感情的。特别是吵架之时的气话最伤人心,分手的话说得多了,万一成了真岂不是后悔也没地儿哭去!” “我才不会后悔!”岑婆虽然仍在嘴硬,但气势已然不足,声音也软了下来。 明初心握住了岑婆的手,正色道:“师父,徒儿这样说,就是因为知道您会后悔啊!” 拿起茶壶倒了杯茶水,明初心把茶杯放到岑婆面前,另一只手在茶杯上轻轻一挥,低低啜泣的声音传来。 〖岑婆低头向茶杯里看去,只是自己穿着孝衣,正抱着漆木山的牌位哭泣,“老头子啊,你走了,单孤刀和相夷也都不在了,你们就留下我一个老婆子,让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我夫妻几十载,年轻时总是置气分居,也没个孩子,老了本以为有个伴,谁知你早早就去了,如今想起来,我总限制你喝酒,总与你争个对错输赢有什么意思,早知道你陪不了我多久,我让你喝个痛快,事事听你的就是了,总好过我现在想见你一面都难。”〗 岑婆的泪水流了下来,她能真切的感受到杯子里的自己那痛彻心扉的悔恨,她突然想通了,初心说得对,确实不值得,多大个事啊,哪有自己老伴重要。自己两人都不年轻了,说不准哪个就先去了,谁知道还能在一起多久,为何不好好珍惜呢。 明初心把茶水倒掉,重新满了杯茶放到岑婆手中,又拿出帕子替她擦了擦眼泪。 岑婆缓了会儿,心绪平静下来,便又操心起明初心来。 “初心,你和相夷的事…唉,是相夷没有福气。” 明初心“噗嗤”一笑,“师父可别这样说,倾心他的人可多着呢,而且乔女侠也不差啊,他福气好着呢。” 岑婆瞪她,她还笑得出来,她是说那个意思吗! 明初心知道这事还是说个明白的好,于是正色道:“师父,我喜欢师兄,但我知道他与乔姑娘才是一对,所以自始至终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的想法很简单,喜欢他是我的事,至于他给不给我回应,或是看不看我一眼,那都是他的事,与我无关。” “你这样不是太委屈自己了?” “不委屈啊,师父,试问世间哪个少女不怀春呢,情窦初开之时喜欢个人是很正常的事,可真正嫁给那心中竹马的又有几人,还不都是遇到个合适的,或是到了年纪该嫁便嫁了。其后相夫教子,和和美美过一辈子的女子也不少啊。” “徒儿我呢也没想过要在师兄这棵树上吊死,而且只要我想,求着娶我的人能从云隐山排到京城南门口,所以啊,你真不必为我操心,等我哪天找到我的真命天子,李相夷于我自然就是那昨日黄花了。” “你倒是看得通透!”岑婆笑着在明初心的额头点了一下,听她这样说,她才真正放下心来。也是,小辈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吧,这些孩子个个都很好,不需要她瞎操心。 第72章 扬州慢初成 明初心笑嘻嘻,“师父,我是修行之人,讲究的就是顺其自然,心无挂碍。” 岑婆也笑了,“你也别太心无挂碍,既然你要在这世间生活百年,还是要找个伴的。” 明初心点头,心里却是暗暗叫苦,她一开始就喜欢上了那个全天下最惊艳的人,往后余生,又有何人能入她的眼呢! 房门外,靠着柱子不知站了多久的李相夷悄悄转身而去。 明初心来到山腰的云居阁后告诉漆木山,她送了瓶梅香飘雪给岑婆,岑婆说要拿去炒菜,漆木山急得跳脚,大叫暴殄天物,三晃两晃就失去了踪影。 琵公子笑着看向明初心,“看来梅香飘雪也好,踏雪寻梅也罢,你还是有私藏的。” “…”这是被抓了个现行啊,明初心不好意思的笑笑,从怀中拿出一瓶酒道:“徐大哥,这酒很珍贵,而且药酒再好喝也是要对症的,你年轻身体好,那两种酒都不适合你。我专门为你酿了这种能清心醒脑,有助于入定的酒,给你练功时喝。” 琵公子立即接过,打开闻了一下,一股淡雅酒香飘来,闻之就神清气爽,知是好东西,便立即收入怀里,颇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为兄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琵公子清风霁月般的人物,着实没怎么向人讨要过东西,只是明初心的酒真是太好喝了,且都有极大功效,这才让他厚着脸皮也要开口。 到了晚饭时,岑婆与漆木山一起下山归来,两人已是和好如初了。乔婉挽与李相夷也笑容满面,似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乔婉娩很开心,相夷告诉他小莹的事他不管了,一切随她的意。他们不值当为这种小事争吵,还主动认错,承认没有考虑到她的想法,以前的相夷从不低头,虽会在她生气时哄她开心,但却仍是嘴硬不服软的,如今这样却是难得。 李相夷看着开开心心的众人,掩藏下眼中的失落,他这次回来,本想和师父师娘说说他与阿娩的婚事的,如今却突然不想提了,师兄的事还没解决,最近两人又几次争吵,还是再等等吧。 晚上岑婆教明初心练功,看着勤奋的徒弟暗暗叹气,这么好的孩子,这么贴心的徒弟,怎么悟性就那么差呢,扬州慢心法那么深奥她却非要学,以她这样的进度,怕是要两年才能入门。 一旁喝着酒的漆木山也在头疼,这丫头对他们老俩口太好了,他也喝了她不少好酒,若不能让她学到身好功夫可说不过去。只是这资质… 看了眼边上的李相夷,漆木山低语了几句,李相夷思索了一会儿,才勉强点了下头。 漆木山又找到了岑婆,然后对在努力打通穴位的明初心道:“丫头,现在我与你师父助你行功,你不要抗拒,只用心体会其中奥妙就好。” 然后与岑婆盘膝坐下,分别按住明初心左右肩膀,开始输送内力。 李相夷来到明初心背后坐下,双手抵住她背后大穴,扬州慢内力透体而入,刹那间便冲破十几处穴道。 明初心体内的真气出于本能便要抵抗,好在被漆木山与岑婆的内力压住了。 “不要抵抗,让内力随着相夷的扬州慢游走!”岑婆出声提醒。 明初心平复下心神,想按着岑婆的话去做,可她对内力的控制实在太弱,无法做到随意而动,急得她额头直冒汗,若不是有漆木山与岑婆内力压着,怕是要走火入魔了。 李相夷低声道:“我来!”说罢内力催动,更多扬州慢内力涌入,裹挟着明初心的内力,按扬州慢心法一连冲击十几处穴道。 也是扬州慢心法至清至和,这才能进入人体冲击穴道,而能不损伤筋脉肺腑,再有两道同源内力相左,这才保得明初心安然无恙。 也好在明初心原本内力不强,这才能被李相夷的扬州慢掌控,并随着李相夷的催动,开始按扬州慢功法运转起来。 当明初心全身穴位被打通,扬州慢功法已经在体力运转自如之时,时间已至清晨。 明初心面色红润,体内真气充盈,得三人之助,她扬州慢功法已有小成。 漆木山与岑婆早已收功,在一旁笑呵呵看着,不时与前来围观的琵公子聊上两句,对这结果很是满意。 李相夷则是浑身大汗淋漓,疲累异常。收功时内力运转了个小周天,才发现不知不觉竟耗去了五成内力。 睁开眼睛望向明初心时不禁发问,“你体内的筋脉要比常人宽上许多,按理应是武功大成之人才有的,可怎的内力却那么少,这不应该啊!” 要知道正常人的体质相差并不大,即使天赋异禀,筋脉也不会比正常人宽太多。通常筋脉是随着内力的加深而不断变宽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储存更多的内力。 而明初心却很奇怪,她体内的筋脉宽度是一个至少习武百年的内功高手才能有的宽度,他五成的内力,进入其它人体内会把筋脉撑爆,但明初心却不会有事,这简直匪夷所思。 明初心盘算了下,看来是洗髓丹吃多了。不过这是秘密不能说。于是打了个哈哈,“这个…多谢你了。你现在还好吧?” 李相夷倒也没有追问,而是叹了口气,“也就用掉了五成内力吧,还好,有三成进了你的体内,只有两成算是浪费掉了。” 明初心忍不住吐了下舌头,想想只有一成内力的李相夷都那么厉害,那五成内力意味着什么,这个便宜她占大发了。 边上琵公子更是满眼艳羡,“李门主真是大气。” “谁让某人那么笨呢,这也是没有法子啊!”李相夷竟是难得开起了玩笑。 明初心脸红了一下,又觉得有些委屈,她才不笨呢,只是让一个现代人跑来练内功,着实为难她了啊! “哎呀,我呢也不会白占李门主便宜的,那个…我给你点好东西就是。” 说完拿起石桌上的茶杯,从怀里取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白玉瓷瓶,小心地打开瓶塞,从里面倒出半杯液体拿给李相夷道:“你喝完再运功,应该能让你的功力尽快恢复。” 第73章 局势变换 李相夷眼睛一亮,知道明初心手中都是好东西,当下接过立即一饮而尽,顿时觉得似一汪清泉流经身体各处,体内的经脉似干涸的土地被细雨浸润,深埋的种子破土发芽,萌发出一片生机。 不敢多做停留,李相夷立即盘膝而坐,背脊挺直,抱元守一,进入练功之态。 明初心一转身,见三只茶杯摆在自己面前,琵公子眉眼含笑拿着一只,漆木山则理直气壮拿了两只,这能怎么办,见者有份呗。 明初心又拿出玉瓶,一脸肉疼地给三个杯子各倒了小半杯。 琵公子立即喝下也盘膝打坐起来。 漆木山则把一只杯子递给了岑婆,岑婆含笑接过,明初心挑眉,“呦,师丈原来这么疼师父啊!” 岑婆脸一红嗔怪道:“就你话多,老实给他们护法。” 说完与漆木山两人相携而去,想来两人自己找地方去练功了。 明初心本以为她护法一两个时辰也就够了,结果快到午时两人才醒了过来。 李相夷站起身深深看了明初心一眼,提醒道:“你手里的东西以后不要轻易外露,容易招惹祸端。” 明初心郑重点头,她当然知道财不外露的道理,这不是面对他们才不设防吗。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也不知这天道秘方酿出的灵酒对他来说能让他内力恢复多少,明初心想知道结果。 “…饿了!”李相夷很认真的看过来。 “我也快饿死了!”琵公子也醒了过来,竟也跟着叫饿,明初心能怎么办,下厨做饭去啊! 乔婉娩的心情又不太好了。昨夜她没有来看明初心练功,因此直到早上才知道他们竟然练了一夜。然后见明初心为两人护法,漆木山夫妻下了命令叫人不要打扰他们,只有她一人闲着无事,便想着为大家张罗些吃食。 可她做个粥煲个汤还行,但要像明初心那样做出十道菜却是为难,于是便想让吴婶来做。谁知吴婶拒绝了她,说是要叫明初心来才行。 乔婉娩不明白,为何做个饭都得明初心说得才算,她难道就不能让一个仆妇做个饭了吗?她与明初心同样是客,岑婆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不是吗! 提起岑婆,她又不禁有些懊悔,她不肯听岑婆的话赶走碧莹,还害得他们夫妻吵架,怕是终究令她不喜了吧,所以她才连个仆妇都使唤不动吗? 其实这还真是个乌龙,明初心想要做道大餐,提前一天已经准备好了食材,该腌制的,该过油的都弄得利索了。吴婶太过老实不会讲话,没说明白她不会做这些菜,只能由明初心来做,让乔婉娩有些多心了。 明初心要做的是广东人过年常吃的盆菜,虽已做好大半准备,但这菜着实费功夫,便先蒸了些桂花糕给其它人先垫垫肚子。 直到下午盆菜才做好,漆木山夫妻也刚好出来,于是一群人决定午饭晚饭一起吃了。 如预期那般,明初心辛苦弄出来的盆菜获得了众人的一致夸赞,个个吃得肚子溜圆,琵公子强烈建议把这道菜用做初心酒楼的招牌菜,绝对会成为青梧城一绝。 云隐山上岁月静好,外面的世界却天翻地覆。 单孤刀查到了杨昀春查抄了卫庄,知道他们到过一品坟附近,又顺着杨昀春的行踪,得知玉楼春身死,金满堂被抓,而有了金玉这两个姓,他已能确定杨昀春、金鸳盟与四顾门在找罗摩天冰。 他虽不知罗摩鼎之事为何会泄露,但猜测罗摩鼎已被取了出来,且有两枚天冰已被找到,他自然是急了,他迫切需要知道天冰与罗摩鼎都在谁手里,并要尽快把这两样东西拿到手中。 另外,因几次行动都是监察司与四顾门合作,单孤刀怀疑杨昀春与李相夷合作,甚至连同一起消失踪迹的笛飞声也可能参与其中,所以自觉人单势孤的他迫切需要同盟。 而怎么对付李相夷,单孤刀自有他的法子,他传书给四顾门里的内应,没两天,被留下来坐镇的肖紫衿下山了。 笛飞声早就传了消息回去,让人去找黄泉府主的消息,却不知这个命令被两个人截了下来,一是四象青尊,他自然知道尊上找人的目的,且一旦与笛飞声对上,黄泉府主多半是死路一条。 念在两家世代的交情,他不想黄泉府主落得与玉楼春一样的下场,便决定自己去找他,劝他交出罗摩天冰免除灾祸。 另一个人则是角丽谯,她自然也猜出黄泉府主应该就是金玉黄权的后人,这枚天冰她必然要拿到手中,于是她把消息送给了封磬之余,也派出人手寻找自家尊上的下落。 朝堂之中,北谟三皇子率使臣到访,送出重礼,求见明玄仙子一面,大熙帝以明玄仙子神游未归相推辞,北谟三皇子竟不肯离去,而是要在大熙游山玩水,与大熙百姓一同参悟天幕推演,还要撞一撞自己的运气,看是否有仙缘。 人家是光明正大来的,大熙帝也不好赶人,只能让人带着他们乱转,然后三皇子说想体验百姓生活,便突然之间失去了踪迹。 大熙帝派人传信给杨昀春,让他务必小心,千万不能让明玄仙子出了事。 而在得知他与明初心分开行动后,大熙帝气得跳脚,直接在旨意中圈出了“形影不离”四个字。 西孛国密探几次出手都不顺利,国师让人按兵不动,全都蛰伏起来,他自己却是不肯离开,而是带着一伙人消失在去往京城的路上。 南胤旧地,一支浑身满是血腥之气的队伍悄悄潜了进来,望着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额中画着诡秘图案的中年男子轻声道:“李相显,李相夷,怎么就没想到呢,能得天幕推演必是大气运者,普天之下,除了皇室之人谁能有这个运势呢!” “李相夷,万人册第一,就让本法师来会会你吧。” 这些事,云隐山上的众人全然不知,因前一晚一夜未睡,所以今夜众人都早早进入了梦乡,却不知云隐山的山路上,有一个老道陷入阵法中,不断左转右跳,好半天才前进了十来丈,一个时辰后,却又转回了原地。 第74章 老道追上山来 老道跳着脚叫喊了几声,无奈除了惊起几只飞鸟外,并没有什么卵用。老道只能用掌力轰飞身边的巨石与树木,最后干脆跳上树梢,从树顶上飞过。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到云居阁时,一声呼喊也随之而来,“漆小子,快起来,老道来了。” 一道身影冲进云居阁内,结果刚踏上地面,一排飞刀扫射而来,老道怪叫一声向后退去,一张铁网不知从何处罩下,老道身法变换十分迅捷,竟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硬把身体斜着滑出,刚好从铁网落地前的空隙中穿过。 本以为躲过了一劫,边上一道细细的丝线缠了上来,老道大惊失色,想躲却已无力,刹那间被几道细丝捆得严严实实。 老道翻了个白眼,干脆不动了,大声喊叫道:“天机山庄那小子,你快过来给老道解开。” 最先赶到的是李相夷,见闯进来的是个老道,身上道袍破破烂烂,满身尘土,却并不见恶意,便警惕问道:“尊驾何人,为何来此?” 琵公子也随后赶了过来,惊呼出声,“玉真道长!” “这人你认识?”李相夷望向琵公子,未等琵公子做答,漆木山也赶了来,见到来人忙拱手,恭敬的行礼,“晚辈见过玉真前辈。” “漆小子,还行什么礼啊,快给我解开啊!”玉真道长不耐烦地催促,这一个两个的,眼里都是没活儿的。 琵公子忙上前解了机关,玉真道长直冲到漆木山身前,焦急道:“快,给我点酒喝,肚子里的酒虫造反了,再不给我酒是要死人的。” 漆木山给李相夷使眼色,李相夷去厨房拿了瓶酒过来,谁知老道看都不看一眼,抓着漆木山的衣襟骂道:“你个小气鬼,要这种酒我老道犯得着大老远跑你这儿来讨酒喝吗,我要喝那丫头的酒,就是你昨晚喝的那种。” “你可别说你没有,你身上现在还沾着点酒味呢!”玉真道长最终还是没忍住晃了两下漆木山。知道了老道的目的,漆木山无法,让李相夷去自己房中倒杯酒过来。 是的,倒杯酒,李相夷一听就明白师父的意思,到厨房找了个最小的酒杯,学着明初心那小心翼翼的样儿,倒了小半杯酒回来。 老道见他回来一把将酒杯抢了去,喝完后咂巴了下嘴,就这么点儿?再看看这酒杯,老道气得吹胡子瞪眼,指指漆木山,又指指李相夷,“行啊,这可真不愧是你调教的好徒弟,可真懂得为师父着想啊!” 漆木山无奈道:“前辈,这可怪不得晚辈,我也只得了这么一小瓶,每天只舍得舔一舔,你刚才喝的都是我两天的量了。” 玉真道长气得把酒杯扔回给李相夷,转向琵公子,“那丫头呢,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琵公子猜出玉真道长是冲着明初心的酒而来,忙答道:“她没和我们住一起,要晚些才会过来,道长不如先进屋洗漱休息一下。” 玉真道长哼了一声,拉过漆木山,“你那酒再给我一杯,为了上你这破山,我累了一晚上了!” “可不是,看前辈这一身都是土,还是先擦把脸吧!” “别打岔,我说酒呢!” “前辈,客房在这边,这里走…” 望着两人远去,李相夷拉住了琵公子,一脸问号? 琵公子笑着解释道:“这位是武当玉真道长,是当今武当掌门的师叔祖,也是四十年前武林中的风云人物,当年的万人册排名第三。” 李相夷摇头,他从未听人说起过。 “你不知道也不奇怪,他比漆前辈还要早上一辈呢。”琵公子似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轻轻勾起了嘴角,“这位前辈当年也是个惊才绝艳的少年,武当多用剑,只有他练的是刀。且一手刀法神鬼莫测。” “听说在他十五岁时,有人挑战当时的武当掌门玉虚真人,也就是他的师兄。谁知他突然跳了出来,大喝一声杀鸡焉用牛刀,打得来挑战之人落荒而逃,他仍不肯罢休在后面紧追不放,结果,这一追就追出去半年多。玉虚真人派人四处寻找,最终在雪山附近把他抓了回去。” 李相夷“噗嗤”笑出声来,十五岁,可不就是调皮捣蛋的时候吗,那个年纪的自己也是闹着要下山闯江湖的。 “在他十八岁那年,刚好召开武林大会,比武选武林盟主,有人邀玉虚真人上场,他又大喝一声杀鸡焉用牛刀跳上了擂台,结果连胜八场,直到被当时的武林第二打了一掌,险险赢了他半招。当时有种说法,因玉真道长连战八场内力大损,否则未必会输。” “不过玉虚真人认可了师弟这个排名,他说十八岁的万人册第三已经够风光了,再进一名又如何,以他人来疯的性子,难道还能当武林盟主不成。” “满二十岁后,玉真道长才开始正式踏入江湖,很多人都以为他会去挑战第一第二,结果并没有这方面的传闻,倒是传出他不少荒诞之事,比如到妓院偷酒喝,为喝酒给人当护卫等,因为他的口头禅是杀鸡焉用牛刀,便把自己的刀取名杀鸡刀。” “他游戏江湖十几年,后来就不知所踪了,武当上代掌门曾派出许多人寻找,却始终未见人影。前几天路过苏州时,我与初心见他在摆摊算命,我师父与他相识,他见到我便提点了两句,还是初心把他认出来的。” “不成想只分开那么一会儿,你们便有此奇遇。初心认出他来,定是拿酒勾引他了,所以他才主动找来?”李相夷想探知明初心的用意,琵公子摇头,这个他真不清楚了。 看了看院子里被破坏的机关,琵公子认命开始干活,李相夷则是施展轻功直奔山上,把玉真道长到来的消息告诉给师娘。 如今明初心一听有人来讨酒就头疼,她的空间有限,而且酒发酵也是需要时间的,她哪来那么多好酒啊。 第75章 送上门的师父 进厨房翻出个空酒瓶,到水缸边打了点儿水装了进去,又拿出一瓶酒倒了一半进去,然后晃了晃,这才对众人道:“走吧,咱们下去吃早饭。” 李相夷望着明初心一脸肉疼,你不想给玉真道长酒找个理由就是,干嘛兑水啊,好好的酒都被糟蹋掉了。 明初心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想啊,那老道多难缠你是不知道,而且我这个酒是高度数的,兑水喝刚好能降低度数不伤身子,至于口感吗,这个她就懒得管了。 自见到几人后,玉真道长的眼中便只有明初心了,心心念念就是酒,明初心不理他,和吴婶忙着做早饭,玉真道长就在一旁跟着,干脆给明初心打下手。屋内的几人也坐不住,便都围在厨房外面陪着。 “丫头啊,你其实是那个明玄仙子是不是,现在的年轻人都没几个听过我的名号了,你却能一口叫出来,而且好像什么事都知道,我就怀疑是你了。” “你给我的那瓶酒真是好使,一瓶喝完,我这手指就灵活多了,你这酒怎么这么神奇啊,这是不是你从天上带下来的仙酒佳酿啊!” “丫头,你说吧,怎么样才能再给我一瓶酒啊,咱们有事好商量!” 玉真道长围着明初心喋喋不休,明初心充耳不闻,玉真道长郁闷得不得了,突然反应过来,“丫头,你不是到这里来做客的吗,怎么还给他们坐上饭了,这不对吧。” “我给我师父师丈做饭吃,有什么不对吗?”明初心难得开口回答他的话。 玉真道长眼睛一亮,“你是来这里拜师的啊,你要拜师早说啊,他们能教你的我也能,我还不用你给我做饭!” “只要有酒给你喝就行,是吗?”明初心戳穿他的小心思。 玉真道长不好意思笑了笑,又来了底气,“丫头,这论功夫呢我比他俩厉害,当年闯江湖时,他们可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你要学武跟我学啊!” “可他们教出了天下第一的徒弟啊,而且你确定你比李相夷厉害?”若是这老道出手,不知他与李相夷谁厉害呢,要不打上一场?明初心的目光转向了李相夷。 李相夷倒是正有此意,想想这是自己师父的前辈,是比他早两辈的天下前三,这若是能交手一战将有多难得。 见李相夷战意满满,明初心从怀中拿出那瓶酒道:“吃完饭后,道长与李相夷较量一番,谁赢了,这酒就归谁了。” 玉真道长一脸为难,“丫头,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你让我和一个年轻人比,这是欺负人啊。” “他昨天折损了五成内力,现在应该还没恢复过来。你确定不试试?” 玉真道长眼睛亮了一下,想了想道,“酒给我喝一口,让我验验酒。” 明初心优雅的翻了个白眼,倒了一小杯酒给玉真道长,玉真道长喝完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进屋去安心等着吃早餐了。 饭后这场不被外人所知的,隔着两代人的武林前三展开比试,地点选在山上一块比较开阔的地方,明初心的眼力还只能看个热闹,好在岑婆与漆木山会给她讲解其中的关键。 玉真道长应是长时间不与人动手,反应与控制方面明显差上许多,但胜在经验老道,在料敌先机与寻找破绽上可说发挥到了极致。内力上,李相夷的内力自是不弱,但与老道几十年的内力相比还要差上一点儿。 不过李相夷年轻,学习能力很强,他并没有试图很快取胜,而是避开内力冲撞,引着老道不断出招,从中感悟招式中的玄妙之处。 李相夷可说是受益匪浅,这玉真道长能找出自己的破绽,也能出其不意的反击,角度,时机、力道、包括防御都有其独到之处,这些是要靠实战与时间不断积累的东西,如今正展现在他眼前。 两人打到了中午,玉真道长的体力已明显不支,明初心怕把人累着,称两人打成平手喊了停,把酒也给了玉真道长。 玉真道长喝了口酒后,直接躺倒在地,说什么也不肯动了,明初心说要准备中午饭了,便拉着岑婆走了,听说玉真道长是漆木山与琵公子抬回来的。 午饭时,玉真道长对明初心的厨艺赞不绝口,怒问,这样又能做饭又会酿酒的徒弟,为何不能是自己的呢,他追问明初心,究竟是看中了岑婆哪门功夫,他绝对也不差的,但在得知明初心学的是扬州慢后,他沉默了。 这门功法他自然了解过,说是功法之中排名第一也不为过,他确实拿不出来。 看来这明玄仙子的眼光很高啊,这要不是数一数二的功夫她也看不上,于是玉真道长拿出了压箱底的宝贝,“丫头,你刚才观我与李相夷比武,你觉得我的身法如何?” “身法?”明初心有点儿懵,她只觉得老道与李相夷的身形都很快,眼睛跟不上,这身法如何她可不清楚,难道能比李相夷的婆娑步强? 岑婆忙插话道:“前辈的飞花折柳身法确实与婆娑步不相上下,关键以柔韧为主,更适合女子练习。” 这是说这功法适合自己,让自己学了? 见岑婆点了下头,明初心转向玉真道长:“道长就这么想收我为徒?” 玉真道长狂点头。 “不就是酒吗,我有一家酒坊,道长想喝管够。不过你这可是送上门来当我师父的,那以后可都要听我的!” “什么,这天底下哪有师父听徒弟的道理?”玉真道长气得跳了起来。 “哦,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再拜一个师父的。” 玉真道长气呼呼专心吃饭,明初心也不理他,只与岑婆商量着后天他们就要走了,可还有什么需要她做的,叮嘱师父开春在南边山坡上栽上几棵桃树与梨树,等日后结果了,她要拿来酿酒。 见明初心真不在乎,玉真道长终于是退了一步,不住哀叹,二十岁前是师父师兄管着他,如今六七十岁,却找了个徒弟来管他,可谁让他爱喝她的酒呢。 第76章 初闻万圣道 饭后明初心行了拜师礼,然后便给玉真道长把了下脉。这明显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人,身上不少暗伤不说,伤后也没有好好调养,如今可说是问题一大堆,老年病都有一点儿,可以他习武的体魄,高深的内力,按理说不该如此啊。 问他原因,玉真道长才含含糊糊道:“太久远的事了,记不清楚了,我呢遇到个仇家,遭了他的暗算,被他抓起来折磨烤打,后来我杀了他逃了出来,却发现手指出了问题,筋脉损伤严重,握不了刀了,于是就只能靠摆摊算卦养活自己了。 明初心知道事情已经过去几十年,如今再说已无意义,便不再追问,喝了她的药酒后,老道的手指恢复了不少,但具体还要详细查看才行。 明初心对着玉真道长坚起了自己的手掌,“握住我的手,让我看一下你手指的经络恢复情况。” 玉真道长迟疑,是他想的那样吗,这不太好吧。明初心却不管他,抓住他的一只手,十指相扣,“用力!” 玉真道长脸涨得通红,手上使劲,明初心“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她忘了,这是个武侠的世界,这些武林高手的手是可以捏碎石头的。 玉真道长吓得忙松手,讷讷不敢言。 李相夷上前一步,“还是我来吧!” 说着握住玉真道长的手,玉真道长这才自在起来,两人有问有答,最后,李相夷告诉明初心,“道长中指第二关节处转动会痛,无法持久用力。” 明初心拿出金针往玉真道长中指上刺去,头两针没什么反应,第三针才听到老道说疼,明初心点头,关节磨损,无法修复了,不过疼痛可以缓解。 于是又换另一只手,乔婉娩在一旁看着三人,不知为何,总有种淡淡的失落。 被明初心检查完,玉真道长才又活了过来,说起这段时日的所见所闻。 许是江湖人的门路不同,在四顾门的情报中从未出现过的万圣道却出现在玉真道长的口中。 李相夷疑惑,“这应该是一个新门派吧!” “不,这应该是一个很神秘的门派。”玉真道长很肯定,“最近各路人马,各种势力都在打听明玄仙子的事,但多是无头苍蝇乱打听。这万圣道却不同,他们会打听杨昀春出现在哪里,那附近都发生过什么事。” “一般的江湖帮派都不想和朝廷扯上关系,他们却敢盯着杨昀春,想来是有所依仗的。” “这两天,他们找不到杨昀春就找李相夷或石水,似是知道你们在一起的。” “而且我曾出于好奇,想找找他们的帮派在哪里,竟发现他们藏得十分严实,见面都用暗语,且传递消息都是经由特殊渠道,哦,还用南胤话交流,外人是听不懂的。” “南胤!”几人发出惊呼,李相夷记住了这个门派,且感到疑惑,明初心带着他们的这一路,四顾门在外围放了不少弟子,为何什么都没发现,有人打听杨昀春,他们不报情有可原,可打听他与石水,他们都没有反应,这可是有大问题了。 听到南胤,岑婆与漆木山互看了一眼, 漆木山摇了摇头,两人闭口不谈。 明初心则松了一口气,看来老道这个师父没白认,没想到他能点出万圣道来,看李相夷的样子是有所警惕了,那她就可以放心一些了。 下山前一日,岑婆把李相夷单独叫了出来,塞了颗蜡丸给他,告诉他这是明初心炼制的救命丸,能解绝大部分的毒,最不济也能在两个时辰内护住人的心脉,为重伤之人求得一线生机。明初心留给她与漆木山一人一颗以备不时之需。 但明初心给的却是三颗,她当时就明白了这多出的一颗是给李相夷的,只是明初心不好亲自给,而是想托她转交。 李相夷望着手中的药丸叹了口气,既然大家话都说清楚了,就当是正常的师兄妹往来不好吗,为何要弄得如此别扭。看来碧莹的话说得太难听,终究是伤到明初心了。 下山时玉真道长是与四人一起走的。明初心发了话,在她没有学会飞花折柳身法时,他这师父就不能离开。 玉真道长却是不在意,他只要有酒喝就好,明初心说要管着他,也只是管他的身体为主,其它并不干涉,所以师徒两人偶尔拌下嘴,其它时间也算相处愉快。 李相夷收到了四顾门送来的消息,告知明初心北谟三皇子在找她,杨昀春与笛飞声那边很顺利,已早一步去了青梧城。 五人也加快了速度赶路,只是第三天就发现,他们不知被什么人给盯上了。 他们一直走的都是官道,只是眼前的路不知为何越走越窄,不知何时竟走到一片树林中来。 林中雾霭沉沉,树叶沙沙作响,似是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又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穿行。 他们这是进入到什么阵法中来了?明初心望向琵公子,琵公子向四周看了一圈皱起了眉头。 能把他们从官道上引到这里,只凭阵法是不可能的,至少不会做到无迹可寻,让他发现不了。那究竟是什么呢? “这雾气很是古怪!”李相夷提示几人,他们是在路上起了雾后才走来这里的,不过这雾无毒,与一般的山间水雾并无区别,所以初时并未引人注意。 明初心掏出做活时用于绑衣袖的臂绳对几人道:“大家抓着这根绳子走,免得一会儿雾太大走散了。” 几人排成了一排,抓着绳子向前走去。琵公子打头,他要观察阵法与机关,李相夷随后,应付随时出现的危险,接着是乔婉娩与明初心,最后由玉真道长断后。 越往里面走,树木便越发高大茂盛,树冠遮天蔽日层层叠叠,光线也越来越暗,暗到明初心不得不拿出颗夜明珠照亮。 “有蛇!”乔婉娩惊呼一声拔剑斩出,一条一尺长的蛇被她断成两节。 其它人停下脚步,雾越发浓了,若不是拉着绳子已是感知不到彼此了,李相夷轻呼“阿娩”,却久久听不到回音。 第77章 冰月宫劫人 明初心察觉到了问题,她手上的夜明珠按理能照亮周围三尺左右的空间,在此时放到眼前只能看到一点儿亮光,这不对啊,定是什么把光亮挡住了,即使是雾气,也不至于浓厚到光透不过一点儿来啊。 扯动了一下绳子,明初心道:“别急,乔女侠应就在附近。我们几人万不可散开,这雾有问题,我来想办法。” 明初心从空间拿出一瓶烈酒,顺着臂绳交给前面的李相夷道:“把这个洒得稍远点儿,尽量在我们周围洒出一个圈子,然后用火折子点燃它。” 李相夷飞身而起,把烈酒泼向四周的同时用火点燃,空气中的温度迅速升高,眼前也渐渐能看到光亮了,众人这时才发现,自己身边的雾是黑色的,不,那不是雾,那是一种十分小的,密密麻麻的小黑虫子。 这些黑色虫子小得肉眼难以看到,数量却是多不胜数,连成一片竟似那黑雾一般。 它们明显是怕火怕热的,烈酒点燃了周围的植物,虫子也开始乱飞远离了火圈。 几人目光又可以见到周围的东西时,才惊觉乔婉娩就在几人不远处,只是她此时脖子上缠绕着一条碧绿的小蛇,蛇头三角形,显是剧毒之物,它昂起头对着乔婉娩的眼睛吐着蛇信,吓得乔婉娩脸色苍白,一动也不敢动。 李相夷冷汗也冒了出来,其它三人亦是不敢发出声音,李相夷与琵公子对视一眼,一道白光与一条人影同时闪过,白光切向了蛇头,人影拉着乔婉娩向后退去。 明初心只觉一阵风吹过,然后那蛇头断了,蛇血喷了出来,却没有溅到任何人身上,因为乔婉娩消失在了原地。 转过头来,李相夷扶着乔婉娩已站在身边,正轻声问道:“阿娩,你没事吧。” 乔婉娩大口喘着气摇了摇头,明初心立即反应过来,她这是惊吓之后哮喘发作了。 明初心从李相夷怀中把人扶着坐下,从怀中拿出金针,飞快地在她胸口几处穴道扎了几下,很快,乔婉娩的呼吸便平复下来。 见乔婉娩有明初心照料,李相夷与琵公子向四周探去。因山中空气湿润,加上酒的量并不大,所以那一圈火烧了一会已经熄灭了,黑色的虫雾又再次笼罩过来。 一道微弱的笛声响起,便听见四周沙沙声不断传来,这不是树叶的声音,而是蛇群在涌动。 李相夷反应极快,飞身向笛声传来的方向扑去,一阵金铁交鸣声响起,不一会儿,一道黑影被打飞出去。 只是笛声并没有断掉,而是相反的方向又响起了一道笛声接了上去,琵公子出剑杀了过去。 “什么人,出来,你们要做什么?”李相夷飞身回到乔婉娩身边,向四周喝道。 琵公子抓着一名男子回来,把人丢在了地上,几人看过去,那是一名二十来岁,长相俊美阴柔的男子,嘴角带着丝血迹,正怨毒的看着他们。 笛声终于停了,但他们此时已被蛇群包围,周围泛起了一股腥臊的味道,十分难闻,而那扭曲成一团团的各种毒蛇更是盯得人头皮发麻。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针对我们?”李相夷问那男子。 男子冷笑一声,“你们若是乖乖往前走,自然能见到我家主人。”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还没有走进你们的陷阱里,对吗?那我们为何要乖乖去送死呢,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啊!” 明初心拿帕子捂着口鼻,看白痴似的看着那男子。 男子显然没料到自己一句话就坏了主人的事,脸色立即苍白起来,望着明初心的目光满是恨意,却是一句话都不肯说了。 李相夷在男子身上翻找了一下,找出一个散发药味的黑色荷包,上面绣着一轮白色的月亮和两朵白云。 “你是冰月宫的人?” 男子扭头不答。 明初心接过荷包闻了下,笑道:“这是驱蛇虫的药,如果我们带着这个,那些蛇与黑虫子是不会靠近我们的。” “想请几位做客看来还真不容易啊!”一道声音似从四面八方传来,娇嗔婉转,透着勾人的柔媚,听得人心痒痒的。 几人警惕望向四周,蛇群让出一条路来,一队人马从林中走来,为首四名壮汉抬着一张软榻,上面侧身倚着一道窈窕的身影。 那是一位二八年华的美人,明眸皓齿,丰肌秀骨,浑是揉花碎玉,一身绣着金边的黑衣硬是让她穿出了万种风情。 这女子一出现,便让人移不开眼睛,明初心看得眼睛都直了,这姿色绝对不比角丽谯差啊,只是不知她属于哪种美人呢? 美人虽柔媚的笑着,实际却很无语,对面三个男人看她没什么反应,却有个女人盯着她流口水,这算什么事啊! “你是什么人,要请人做客可不应是这个礼数吧。”李相夷的声音很冷,完全没给这绝色美女一丝怜惜。 美女坐了起来,“奴家是冰月宫宫主温意绵,真是久仰李门主的大名了。不过,奴家今日倒不是冲着李门主而来,奴家只是想请明玄仙子去见一个人。” 她要请明玄仙子,目光却是停留在琵公子的脸上。 明初心回过神来,见美女盯着琵公子看,不知她是何意,瞧了眼琵公子,徐大哥长得是很帅的,这美人难道看上我徐大哥了? “你怕是认错了人吧,我们之中可没有明玄仙子。”明初心立即答话,主打一个打死不认账。 温意绵捂着嘴笑了一下,当真是千娇百媚,晃花了明初心的眼,“姑娘何必嘴硬呢,奴家辛苦准备了一个月,可是做足了功课的。” “明玄仙子出现后不久,就离开了皇宫,你说皇上能不派人跟着她吗,而此时,轩辕箫的徒弟杨昀春突然被提升为监察司副使,随即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你说他能去做什么?” “而后他的身边跟了两个出身天机山庄的人,也是两个凭空出现的人。也就是你们俩人。” 第78章 好大一乌龙 她的手指了指明初心,又转向了琵公子,琵公子哑然,他怎么能算是凭空出现的人,虽然他居住在天机山庄的山谷之中,平日也不怎么出门,但还是有些人知道他的呀。 “杨大人离京是有公务要办,再说了,我们也没有一直跟着杨大人啊!”明初心嘴硬,她觉得还能再挣扎下,马甲不能掉,她还想再苟一阵子呢。 温意绵望着琵公子,笑道:“那是因为明玄仙子武功高强,且手段了得,自信没有人能戳穿她的伪装啊!” 再迟钝的人也发现不对了,这美女莫不是指琵公子就是明玄仙子吧! 琵公诧异地指了指自己,“你是说我是明玄仙子吗?我是男人!” 温意绵站起来走到琵公子面前,自傲一笑道:“仙子莫要否认了,奴家可是有充足的依据的。” “大多数人可能都会认定这位妹妹就是明玄仙子,可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温意绵转向明初心,“明玄仙子喜欢论道,说话做事自是以理服人,这位小妹妹当街与孩童嬉戏不说,还曾与两个孩子吵了起来,最后还是天机堂的二堂主给解的围,是吧!” 明初心一捂脸,她只是和小孩子在一起玩罢了,吵架是意外,不过她竟吵不过两个小孩子,确实挺丢人的。 李相夷嘴角抽了下,确实,若不是见识到她被雷劈,他也很难相信这个又怂又爱玩,没点儿端庄稳重之气的女人是明玄仙子。 “其次也是你自己露了馅。”温意绵又转回头对琵公子说道:“在常州客栈中,这位妹妹竟然被个刺客吓哭了,仙子贴心的为她送上手帕,低声劝慰,众目睽睽之下,仙子怕是一时情急,忘了伪装成男子之事了吧!” “你与她之间并无私情,却举止亲密,其它人又不觉怪异,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了,你们同为女子,自是不用避嫌。” “噗!”明初心与玉真道长忍不住笑了出来,琵公子一脸尴尬,如今想来,他当时的举动确实有些欠妥了。 “这位美女,你说有没有可能,琵公子把我当成妹妹看了呢!”只是递个帕子就能想这么多,她也是服了。 温意绵悠悠道:“人的外貌身形都能伪装,但性格是伪装不了的。明玄仙子聪慧过人,优雅温婉,超凡脱俗,即使是幻化成男子,也是鹤立鸡群,一目了然的。” 明初心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聪慧过人,优雅温婉,超凡脱俗确实与她没关系,而且温意绵这样想对她也有好处,毕竟她安全了。至于琵公子,以他的武功也不必太担心,这不还有李相夷在呢吗。 所以明初心往后缩了下,开始在脑海中翻找关于温意绵的记忆。 李相夷横剑于胸前,冷声问道:“想从李某手下把人带走,不知阁下有何倚仗,不妨亮出来吧!” 温意绵叹了口气,坐回贵妃榻,“论武功,奴家承认不是李门主的对手,不过,奴家自始至终都没想要和李门主明着抢人啊!” 说完,一挥手一种白色的粉沫洒出,却见玉真道长突然窜出来,一掌向那白色粉沫挥去。那掌力并不刚猛,反而十分柔和的包裹住粉沫让其向来处涌去。 温意绵被粉沫弄得满身满脸都是,立时大惊失色,飞身而起就要逃走,李相夷已是一剑刺来,空中突然一群黑色的拇指大小的虫子飞来,玉真道长一把抓住李相夷飞速向后撤去。 冰月宫的其它人身形向四周隐去,有人拿出笛子引着蛇群进攻,但显然他们的安排出了纰漏,没了雾气的遮挡,这些人躲藏的速度可没有李相夷与玉真道长的速度快,几道轻风拂过,已是四个人倒在了地上。 一道笛声从树林深处传来,蛇群开始向几人进攻,琵公子护着乔婉娩和明初心,剑光闪过一道优美的弧度,剑气把靠近的毒蛇全部掀飞。 蛇群一时无法近身,但四面八方飞来的黑色虫子却是防不胜防。明初心拿出那个装着药粉的荷包使劲拍着,药味散开,三人倒算是暂时安全了些。 李相夷与玉真道长内力外放,虫子一时倒也近不了身,只是那笛声让他们气血翻涌,十分难受。 杀掉最后一名冰月宫门人,李相夷向树林中追去,却听温意绵娇媚的声音传来,“看来今日是注定无法请到明玄仙子了,奴家只好下次再邀约了。” 蛇群没了笛声的催动停下了攻击,开始向四周慢慢散去,那些虫子也很快没了踪影,明初心几人松了一口气,很快李相夷也提着剑回来,对几人摇了下头,“她跑得倒是很快。” 玉真道长拍了李相夷的肩膀一下,“没事,今日能在她手下逃脱,也是我们走了运了。” “前辈知道她是什么人?” “知道,见到那些似雾一样的小黑虫子后,我就想起来了。” “在四十多年前,西南曾有个神秘的门派叫冰月宫,他们就喜欢养虫子和蛇,其门人行事很是毒辣阴险,被当时的武林盟主联合四大帮围剿,没想到 如今竟又出现了。” “师父当年也曾参与过清剿吧!”明初心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那是当然,你们别小瞧了这些虫子,这刀剑暗器还有得防,这虫子可不好办,而且个头大一些的都带着毒,被咬一口小命都可能没了。” “这冰月宫还有一门奇术,叫虫罗铁网阵,一旦进入,就要面临数十万只虫子的围攻,直至内力耗尽,被虫子啃食而死。若不是我们发现得早了一些没有进阵,后面结果如何还真难以预料。” 李相夷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担忧,这冰月宫一旦出来为祸武林,倒真是十分麻烦的事。 “她为何要抓你?”李相夷问明初心,“你能猜出她是想带你见什么人吗?” 明初心想起记忆中的事,叹了口气道:“她不仅是冰月宫的宫主,还是西孛国师的妹妹,我们坏了西孛人的事,可能和此事有关吧。” 第79章 肖紫衿到来 这温意绵前世都没来过中原,她二十岁时被西孛国师隐瞒身份,安排进冰月宫学习控虫之术,后来当了宫主,她也没有什么野心,只是养了些面首每日在宫中享乐罢了。 而她看上去之所以那么年轻,是因为她修习的是阴阳采补之术,媚功也很是了得,不少男人心甘情愿跟随她,所以倒没传出什么恶名。 前世她对西孛国师来说,唯一的用途就是收服邪神燧弇,是的,邪神,这方世界还真有这种奇怪的东西,还引得血域与西孛争抢,而那可不是普通的虫子,温绵意怎么收服得了呢,所以她被虫子给吃了…吃了! “这女人脑子有病!”被当成女人的琵公子难得口出恶言。 明初心笑着安抚,“是啊,想太多是病,得治!” “某人难道就不知反思一下自己与仙子的差距吗?”李相夷忍不住调侃了明初心一句,被个男人给比下去了,她还好意思笑! 明初心瞪了李相夷一眼,“我就一普通凡人,我可像某人把自己当成神。” 李相夷咬牙,乔婉娩轻咳了一声,他便忙上前安抚佳人去了。 明初心指挥玉真道长帮忙把冰月宫门人的尸体都搜了一遍,重点把是他们身上的药物与荷包都收了起来,这里面的药她要找机会研究一下,为日后对上冰月宫做准备。 她自己则对地上死掉的蛇下手了,挑挑拣拣收了些完好的到空间里,又把一些蛇的蛇胆给刨了出来,这可是用来泡药酒的好东西啊! 收拾好后,一行人在琵公子的指引下走出了深山,再次回到官道上时,却已是到了夜里,因乔婉娩身体不适,几人决定在附近找户农家落脚。 明初心再次为乔婉娩施针,并特意煎了药给她,让乔婉娩对她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接下来的路上倒是很顺利,来到青梧城,想回自己宅子的明初心却被无颜给拦了下来。 原来杨昀春他们早了两日到达,发现身边跟着不少眼线,便没敢去明初心的宅子,而是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 明初心哀叹,自己这是有家都不能回了吗!李相夷却是当机立断,直接出城转向附近的薛玉镇。 到了晚上,明初心在客栈中迎来分批与他们汇合的众人时,惊讶的发现里面多了一个人,肖紫衿不知怎地也找了过来。 李相夷也很惊讶,肖紫衿给出的说法是不放心他们,所以跟过来看看,他把刘如京留在四顾门了,有什么事交给他做就好。 明初心把玉真道长介绍给其它人,只说他是自己的师父,其它并未多讲,只有笛飞声盯着玉真道长看了几眼,便别开了眼去。 见石水在向李相夷汇报查抄元宝山庄的事情,明初心偷偷拉过杨昀春,用下巴点了下肖紫衿,问他是怎么回事。 杨昀春露出一抹无奈的表情,摇了摇头。 见肖紫衿的目光总是不经意地望向乔婉娩,乔婉娩正拉着碧莹在说话,而碧莹的目光却很有深意的望向她时,明初心觉得自己的寒毛都坚了起来。 肖紫衿在石水话落之后,急切地问李相夷道:“门主,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他如今迫切地需要修复与李相夷的关系,并做出些事情来挽回他的名声,自从那妖女弄什么天幕推演,他解散四顾门,意在乔婉娩之事被传得沸沸扬扬,门众看他的眼神都没有了以往的尊重,甚至有人说他是无情无义之人,不配留在四顾门。 苍天可见,他真的什么都没做,对阿娩也只是暗中喜欢,却在一夕之间要背负这许多骂名,这让他如何能忍,若不是那明玄仙子找不见人,他真想当面问问她,为何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卑鄙小人。 李相夷把目光转向了明初心,明初心神反应,立即道:“啊,你们要议事了,那我先回去睡觉了。” 说着话,眼睛却瞪了李相夷一眼,大哥,这有外人呢,她只是个小妹,别暴露她身份啊! 李相夷顿了一下,“既然大家都累了,那就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众人纷纷起身离去,明初心则跟着笛飞声进了他的房间,笛飞声挑了下眉,倒是没说什么,而是坐下给她倒了杯茶。 “冰片拿到了?” 笛飞声点头,“确实不难,你说得很详尽。”说着从怀中拿出三枚冰片递给了明初心。 明初心挨个检查了一遍,然后又交由笛飞声收好,“还差最后一枚了,可有什么消息?” “没有!”笛飞声皱了下眉,似是有些不解,但也只是一瞬,“你还有什么线索吗?” 明初心摇了摇头,按理说黄泉府主此时正在江湖上呼风唤雨呢,既然没听说他仇家找上门的事,那应不会去小远城,怎么可能找不到人呢! “你们最近相处得还可以吗?”明初心问出了她担心的问题。 笛飞声哼了一声,周身温度立即下降了几度,明初心明白,果然是处得不好啊! 明初心从怀里摸出个蜡丸放到笛飞声眼前,“这个给你,这是我炼的救命丸,上次答应送你酒,但想着酒对你的作用不大,便换个药丸给你。” “你内力刚猛,但对上毒物却很是吃亏,这药吃下后会先护住心脉,之后解毒,但对较为奇特的毒物只有一定抑制作用,所在如果真中了奇毒,还是要赶紧拿到解药的。” 笛飞声深深看了明初心一眼,“你倒是很为我着想啊!” “那当然,你现在可是我的护卫啊,你若不好了,我这小命可就要完了!”明初心笑嘻嘻,见笛飞声不再冒冷气,便告辞离去了。 随后她又来到杨昀春的房间,杨昀春告诉了她几件事情,首先,他们一行人查抄元宝山庄十分顺利,南胤的财物已找到,金满堂所做恶事不多,被判了几年流放,不过他树人症已发做,应是活不了两年了。 其次是皇上派人送了信,让他们注意北谟三皇子。当然,杨昀春说得隐晦,明初心明白皇上的意思,是让杨昀春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别让她被北谟人给抢走了。 第80章 不愉快的早餐 最后就是跟在他们身边的各路探子,有些能找出门道的,他便打发了,其它的却是找不出是哪方势力的,而且甩掉一次,不出两日便会又冒出来。 明初心问起几人相处情况,杨昀春告知,肖紫衿到来后认出了笛飞声,还冲笛飞声出手了,当然,笛飞声看在李相夷的面子上只打了他两掌,并没有弄死他。 肖紫衿打不过人家,便总是阴阳怪气地拿话怼人,石水劝他反而被教训了一通,所以自肖紫衿来后,他们这几日过得都不太好。 明初心都能想像得出肖紫衿的嘴脸了,难得的是笛大盟主能忍了下来,从杨昀春这里告辞后,明初心又敲响了石水的房门。 和石水分别十几日,两人见面有说不完的话题,简单讲了下元宝山庄的事情,并把玩了会泊蓝人头后,石水也忍不住倒起了苦水。 碧莹一路还算安分,当然不安分也不行,没一个人愿意搭理她的,想作妖也作不起来。可当她发现肖紫衿能管住她后,便开始努力讨好肖紫衿,有了给她撑腰的人。 肖紫衿知道碧莹是乔婉娩的义妹后,对她很是照顾,也让她越来越不听管束了,甚至还想打杨昀春的主意。 明初心一听来了精神,“她想做什么,难不成还以为杨大人能看上她?”明初心严重怀疑碧莹的目标是想当官太太。 石水讥讽的笑笑,“杨大人眼高于顶,千金小姐都看不入眼,何况是她了。她倒是献了几次殷勤,杨大人可没给她一个好脸色。” 明初心给杨昀春点赞,看了看还在忿忿不平的石水,一个想法冒了出来,“石姐姐,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如果杨大人不好处理,你帮他一把。” “为什么?” “我可是说过要给他找一段良缘的,可不能让烂桃花给影响了。” 石水觉得明初心说得十分有理,所以日后总是有意无意帮杨昀春一把,让杨昀春看她的目光越来越亮。 赶了几天路,又睡得晚了,于是第二日明初心起晚了,来到大堂餐桌上时,明显发现气氛不太对。 “初心姑娘起来了,快来吃些东西,这是小莹起了个大早去买给大家的。”乔婉娩见到明初心热情招呼,指了指桌上丰盛的早餐。 明初心拿向筷子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放了下来。 “阿飞呢?”桌子上明显少了一个人,明初心警惕起来。 肖紫衿哼了一声,“姑娘若是指的笛盟主,他向来不和我们一起吃饭的。” 明初心看了一眼李相夷,然后站了起来,笑道:“阿飞一个人吃饭太寂寞了,我和…徐大哥去陪陪他。”明初心本想叫师父和他一起的,但见他坐在那里吃得没心没肺的,便中途改了口。 琵公子立即站起身来,与明初心一同告辞离去,杨昀春扫了几人一眼,也站起身来,“刚才手下找我有事,我去处理一下。” 李相夷把筷子放在桌子上沉下了脸。 “怎么回事?”他问的是石水。 石水看向了肖紫衿没有答话。 肖紫衿一脸恨铁不成钢,“相夷,不是为兄说你,我竟不知堂堂四顾门何时能与邪魔歪道同桌而食了。” “我与金鸳盟订下的五年和平之约还作数!”李相夷怒,他既然与笛飞声约定了和平共处,自然不应再有故意敌对之事发生,特别是如今他们目标相同,一同合作之时,更没理由连饭都不能一起吃吧。 肖紫衿别开脸去,默不作声,但神情显然是不服的。 乔婉娩拉了下李相夷,刚想劝解,却见他甩开她的手站起了身,丢下一句“你们吃吧”,便走开了。 笛飞声的房间内,明初心、琵公子、包括说要去见属下的杨昀春都坐在桌边等吃的,笛飞声虽一脸嫌弃,却也只能停下筷子等着,见李相夷进来,抽了下嘴角道:“我屋里的饭菜就那么香吗?” 李相夷摸了摸鼻子,“这么多人都过来了,显然是香的。”说完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无颜端着些吃食进来,见桌上已没了自己的位置,便关了门退了出去。 “刚好人都齐了,那就说说接下来的安排吧。”明初心拿了个包子啃,似无事般打破了这份尴尬。 “关于黄泉府主,大家都没收到消息,我觉得很奇怪,按理说不应该啊!” “你是指有人故意封锁了消息?”笛飞声思索了下,“可什么人能在四顾门与金鸳盟同时动手脚呢?” 朝廷得不到江湖人的消息不奇怪,但四顾门与金鸳盟都探不到消息就很有问题了。李相夷也陷入了沉思。明初心已是另有想法。 “其实若论消息,有个人还真强过四顾门与金鸳盟。而他也有心与我结个善缘。” 李相夷与笛飞声眼睛一亮。 “苏文才!” “万人册!” “可我不知道要怎么联系他!”明初心摊手,求助的望向在座几人。 李相夷自信一笑道:“交给我吧,我来安排,应该过两天就能有消息。” 事情敲定,李相夷把路上遇见冰月宫埋伏的事讲给众人听,让大家提高警惕。明初心也拿出了几个荷包,内装能避冰月宫蛇虫的药物,让大家以备不时之需,随后她提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那些人能找到他们? 他们一行人不是戴着面具就是化了妆的,唯有玉真道长没有任何遮掩,但他已三十多年未在江湖露面,知道他名号的都没有几人,更何况想到他会和他们在一起呢! 所以,必然是有人泄露了他们的行踪,只是那个人是谁却一时找不出来罢了。 明初心想了下对李相夷道:“李门主,这黄泉府主只是难找,收拾他并不费力,有笛盟主在就够了,要不你把石姐姐留下先去忙你的事情吧!” 李相夷的脸黑了下来,这是说用不到他了,想赶他走了?他李相夷竟成了她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了?而最重要的是,他师兄可还没一点儿消息呢! 第81章 马甲掉了 明初心见他神色冰冷,尴尬笑笑,立即解释道:“李门主,现在盯着我的人太多,跟着我会很危险的,而且人越多越容易暴露。” “再说了,单孤刀的事我们还要想办法,只是先暂时分开避避风头。” “你尽管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李相夷把这句常见于言情小说中无限温情的话说得杀气腾腾。 明初心…我当然信得过你,但我信不过你身边的人啊! 可这支队伍是她组起来的,如今大家相处起来已经很别扭了,有肖紫衿与碧莹在,日后也不会好过,麻烦也只会越多越多,那就把话说明白吧。 “李门主,既然话说到这里,我也说说我的想法,我请人来的时候,已告知为隐瞒身份,只请特定几个人的,但你多带了乔女侠过来,我也没说什么,可后来的碧莹与肖紫衿我是信不过的。他们一个冲动无脑,一个心思不纯,我觉得会给我招惹麻烦。” 李相夷意处地看了明初心一眼,他知道她不喜欢碧莹,却不知他是这样评价紫衿的。 “你放心,我的人我自会管好,你只管想办法解了笛盟主的痋虫,赶紧考虑好如何找到我师兄吧。” 李相夷气呼呼甩手离去,明初心撇了下嘴,对其它人感叹,“这个人啊真不能太自负,否则是听不进去话的!” 笛飞声勾起了嘴角,淡淡提醒,“他听到了!” 明初心一捂嘴,尴尬地苦笑。 李相夷给了乔婉娩一个选择,留下还是回四顾门,乔婉娩选择了留下,然后被李相夷要求离去的肖紫衿与碧莹两人闹了起来。 肖紫衿不想回去,回去要处理繁杂无意义的公务,要面对门人质疑的目光,要整天装着一副平静的面孔,似坐牢般的数着日子过,而且回去那里可没有阿娩啊! 碧莹不想去四顾门,因为到元宝山庄的路上,她深刻地体会到了,离开了乔婉娩她什么都不是,没有人会高看她一眼,没有人会羡慕奉承她,说不得还会被人当成丫鬟使唤,她不要,她刚从底下爬上来,她一定要过上人上人的日子。 无奈李相夷向来一言九鼎,他的命令不容质疑与更改,最终肖紫衿不情不愿地答应李相夷第二天带着碧莹先回去。 早餐仍是碧莹去买的,对于这点明初心不满意,但看在她今日就走的份上,便也没说什么,当然,她拉着笛飞声一起坐上了桌,既是同路人,吃饭当然要一起吃啊,否则多别扭。 肖紫衿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和碧莹上楼去收拾行李,明初心看得牙疼,这男人心胸小还很矫情呢。 “杨大人,这里是不是有个叫采莲庄的地方啊,能不能打听下这庄子最近有没有什么事发生?”明初心想起那满池诡异的莲花来,许娘子无法再见到狮魂了,那她就会嫁给郭乾了。按时间算,此时她应还没大婚,不知是否还有救? 杨昀春面带疑惑,不知明初心为何提起采莲庄,难道又有案子发生了? “我一会儿就派人好好查查,需要准备人手吗?” “不用人手,这并不算什么大事,这位郭庄主就是个普通人,向百姓简单打听一下就好了。” “什么情况,初心你不如讲一讲啊!”石水也很好奇,没事明初心不可能提起这个庄子的,肯定有问题。 这事要怎么说呢,郭庄主娶了个乐籍女子为妻不犯法啊,而且在古代好像没有家暴这一说,这要如何说起呢? 正在她还在烦恼这个故事要怎么讲呢,一声暴喝传来,“妖女,原来是你在害我,受死吧!” 一道剑光袭来,明初心条件反射地运起飞花折柳身法向笛飞声一侧滑了过去,笛飞声也一掌拍在剑身上,把剑拍飞出去。 李相夷也起身拉住了肖紫衿,喝道:“住手,紫衿,你这是怎么了?” 肖紫衿指着明初心气愤道:“她就是明玄仙子,推演天幕的就是她,就是她把我推演成一个卑鄙小人,害我被天下人嘲笑的!” 客栈大堂内客人不多,仅靠窗的位置上有两桌人在吃东西,听到肖紫衿的话都好奇地向明初心看过来,有人惊呼,“天啊,明玄仙子!” 明初心一拍脑门,这就掉马甲了,啊,不对,她的身份就这样暴露了! “你这小子胡说什么呢,莫不是发了癔症,我这徒弟这么丑,怎么可能是明玄仙子!”玉真道长最先反应过来打圆场,又转头对其它客人道:“误会,误会,你们继续吃啊!” 肖紫衿一听火气更旺,指着明初心大吼,“你敢做还不敢认吗,这一路走来怎么行事不都是你在安排,谁留谁走不都是你说得算,哼,天机山庄的远房表妹,能有那个本事让大魔头笛飞声保护你吗?” 这吼声很大,已经有人聚到客栈门口想看热闹了,其中还有几声惊呼传来,“天啊,他们在说明玄仙子!” “明玄仙子就在里面啊!” 杨昀春见事情已不能善了,立即打发了其它客人出去,让掌柜把门窗都关了。 明初心指着李相夷气得手指都在抖,“李门主,你的人你会负责,这是你昨天说的话,接下来你看着办吧!” “这是我和你的事,与相夷何干,妖女,你休想拿门主来压我!”肖紫衿没了剑,又一掌向明初心拍来。 明初心没有躲,而是李相夷出手架住了肖紫衿的手掌。 不过肖紫衿这一掌显是尽了全力的,受掌风波及,桌子被震碎,饭菜撒了一地,汤汤水水飞溅,众人四处躲避,明初心被笛飞声拉着飞速后退这才险险躲开。 玉真道长闪身点了肖紫衿几处穴道,气呼呼教训他,“你小子年纪不大气性却不小啊,好好的吃食都糟蹋了,有什么事就不能好好说吗!” “说?我和那个妖女有什么话好讲的。”肖紫衿手脚不能用,只能用眼睛和嘴巴对明初心使劲。 玉真道长再一伸手,干脆点了他的哑穴。 第82章 修理碧莹 明初心也不是个软柿子,冷冷一笑道:“肖大侠在气些什么,气本仙子戳穿你的为人吗,本仙子可没说错你任何事。” “本仙子推演你会解散四顾门错了吗?李门主离开之时,应是把四顾门托付给你了吧,可你两个月都不到,便自己追了过来。为什么,因为你受不了闲言碎语,受不了门人看你的目光吧。” “你需要来到李门主身边,向世人证明,你与李门主的关系是很好的,李门主与你之间没有隔阂,其它人自然只能闭嘴。” “你见这几次破的案子,李门主并不居功,外人只传是四顾门的石水与监察司的杨大人屡破奇案,你便想着来抢功,石姐姐是你手下,她哪敢和你争啊,所以,以后再破案,传的将是你紫袍宣天肖大侠与杨大人破案了,你大侠的名声也能挽回来一些了,是吧。” “你想说本仙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是吧,不,你跑来这里就已经验证我的说法了。” “笛盟主最近也没回金鸳盟啊,他把盟中事务托付给了三王,他们怎么不跑来呢凑热闹呢?因为他们知道,盟主在外办事,他们要守好家里,要随时准备好应对盟主的需求。他们想的是如何做才是对盟主好,对金鸳盟好,所以他们不来添乱。” “肖大侠,我说你会解散四顾门绝对没说错,你们李门主如今还在呢,你都能无视他的托付,把四顾门丢下自己跑出来,那李门主若不在了,你就能守好四顾门,秉承着你们建立四顾门的初心,继续匡扶正义吗?” 肖紫衿穴道被点,支支吾吾发不出声音,急得他满脸通红。 明初心气消了些,不再那么激动,悠悠道:“肖大侠,其实你这步棋真的走错了。我若是你,我会告诉四顾门的所有门人,推演只是推演,事情没有发生,我肖紫衿是如何对门主,如何对四顾门的,还请大家自己用眼睛看。” “李门主不在,我会处理好门中事务,让他不会有后顾之忧,我会亲自跟进他交待要找的信息,会与他做好配合。他要找黄泉府主,我便想法子给他找到,他要问万圣道的消息,我便尽一切努力,替他问到。” “我要让门主,让门人知道,我重视他,重视四顾门,你只要表明这一点,什么天幕推演, 什么解散四顾门,那都不攻自破,你已经用行动证实你不是那样的人。但你是怎么做的呢?” “李门主想要找的消息,都是纪汉佛两人在处理吧,你肖大门主不知有没有亲自过问一下啊,你扪心自问,你最近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 明初心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了,示意玉真道长给肖紫衿解了穴道。 肖紫衿原本是有许多话要说的,但听完明初心的话后,竟是一时不知要如何反驳,虽已能开口说话,但却怔在当场,明初心问他最近整天都在想什么,他确实想的是如何挽回自己的名声,是相夷和门人怎样看他,还有就是想阿娩。 他是否真的做错了? “这一切还不是你搞什么天幕推演弄出来的!”许久后,肖紫衿仍是嘴硬的回了一句。 明初心摇了摇头,这人就不知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的吗? “若是没有天幕,李门主和笛盟主都坠海失踪了,四顾门也散了,你应该感谢我,是我的存在,才没有让那么多人在这场大战中惨死,没有让李门主中毒受尽折磨,没有让你做下任何的错事。” “不过,你现在仍是犯了大错,你不该大喊大叫,戳破我的身份的,我们这一路身后跟着多少路人马你不是不知道,大家换了一个地方又一个地方,好不容易清静了,结果都被你一嗓子毁了。” 望向众人不赞同的目光,肖紫衿难得地有些后悔了,气势也弱了下来,“我刚刚只是一时冲动!” “肖大侠,你不是孩子了,以后一时冲动的事,麻烦你少做些。”明初心觉得大家又该搬家了,只是有个疑问还得问下。 “肖大侠,你本来是要走的,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肖紫衿的目光望向了躲藏在众人身后的碧莹。 碧莹慌张的摇着手道:“我没说什么的,我只是劝肖大侠,明玄仙子的安排肯定是有道理的,我们听着总是没错的。” “你为何不说李门主的安排没错,反而说是我的安排呢?”明初心追问,不用问都知道,这小绿茶不满被送走,故意挑事呢。 碧莹没想到明初心问的不是她为何知道她的身份,而是直接戳破她的心思,一时慌乱起来,“姐姐…姐姐说的!” “我没有!”乔婉娩震惊的睁大眼睛,她没想到碧莹意敢当着她的面污蔑她。她知道碧莹与明初心的关系不好,又怎么会说这样的话让矛盾加深呢! 碧莹顿时反应过来自己出了错,立马找补,“姐姐没说,但我看出她也难过要与我们分开,李门主那么喜欢姐姐自然不忍她难过,真正想赶我们走的只能是你。” “你刚才不还劝肖大侠说我的安排是有道理的,怎么这么快就变成要赶你走了?”明初心很理智地找她的破绽追着问,对付她这种人,不能用情绪说话,而是要讲逻辑。 碧莹果然又呆了一下,“我…我是不想和姐姐分开的,但又不能给姐姐添麻烦。” “若是我不离开,姐姐也会被你赶走的,你会拆散姐姐和李门主的!”碧莹很快回过神来,委屈的望向乔婉娩,泪水很快就流了下来,让人觉得这个小女孩十分可怜。 而她这句话,无疑又把三个人架在了火上烤,众人的目光又转向了乔婉娩与明初心,都觉得十分尴尬。 明初心却笑了,“还以为你有多聪明呢,原来用来用去也就这一招啊。只要是与我的矛盾,就拿这个来说事,大家一尴尬就不了了之了,是吗?” “看来我今天不把你这个好妹妹的皮撕下来是不行了。” 第83章 全被抓了 “乔女侠,李门主,我曾问过,你们是否知道碧莹错在哪里了,你们一直没当一回事,今天我来给你们讲一讲。” “这世上有一种人,天生是与人无法共情的,什么是共情呢,就比如我和石姐姐关系很好,所以石姐姐难过时,我也会替着她难过,她开心时,我也会替她开心。我能感受到石姐姐的情绪变化,并受她影响。” “可这个碧莹是没有共情能力的,她判断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用的是她自有的一套规则,考量的是是否对自己有利。她会认为我们俩人都喜欢李门主,所以我们就是敌人,而她攻击我,让我难堪,就能讨到你的欢心,尽管你我之间并无敌意。” “胡说,你明明只和石水亲近,却排挤我姐姐。”碧莹被说破了心事,也不再装了,眼中的恨意与愤怒也不再遮掩。 明初心望向乔婉娩,“乔女侠,你会觉得我与石姐姐一起排挤你吗?石姐姐和你相识更久,你们之间的感情有受我影响吗?” “我想并没有,而且你也没有向碧莹说过什么,你都想不明白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是吗?” “她在你身边是感受不到你的情绪的,她会听别人说什么,然后依据她所认定的道理做出判断。我是你的情敌,石姐姐若与你是朋友,她自然会远离我,甚至是帮着你针对我,而她没有这样做,自然就是站在你的对立面。” “所以她用羞辱我的手段讨好你,就如她用告秘的手段来讨好女宅管事一样。不过你不要觉得她是真心为你好,她是想从你这里得到好处,想利用你,甚至是想控制你。” “一个无法和你共情的人,自然无法和你谈感情,她们更在意的是利益。” “不,你胡说,我是喜欢姐姐的,我是有感情的。”碧莹慌了起来,扑到乔婉娩的脚下哭泣,她感觉自己抓到的救命稻草就要飘远了,不,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明初心以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她,“每个人身上都是有七情六欲的,它们会随着人的情感波动而变化,普通人看不到,我却是能看见,当石姐姐靠近我时,她身上代表着喜的光团会闪烁一下,而你靠近乔女侠坐着,帮她夹菜,和她说笑,你周边的七情是没有变化的。” “你能骗得了别人,却是骗不了我的,瞧,你现在在害怕,代表着恐惧的光团闪个不停。” 光团?原来是这样,是了,她是明玄仙子,自然有她的神仙手段。 “啊!”碧莹尖叫起来,“你为什么说出来,你要毁了我,你该死!” 自己最不堪的隐密被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碧莹心中恨意翻涌,竟捡起肖紫衿掉在地上的剑向明初心挥来,却被笛飞声轻飘飘一掌给拍了出去,一口鲜血吐出昏倒在地。 震惊于明初心的话,众人许久才回过神来,李相夷忍不住道:“你应该早点说出来的。” 明初心皱眉,随即好笑道:“李门主,一开始我就提醒过你,她接近乔女侠是有目的的,你说不介意她的小心机。我说她没有意识到错误,你说要给她机会,我说她不可信,你说你会负责的,你还希望我说什么呢?” “若不是她今天惹我,我不会揭人伤疤,去沾染这份因果的。这世上像她一样的人还有不少,只要身边的人给他们正确的示范,他们仍是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去生活的。而救助一个未成年的、身世凄苦的少女是大功德,我难道要拦着你们不去做吗?” 李相夷语塞,沉着脸不再说什么。 “不怪相夷,都是我,都是我的错!”乔婉娩忍不住哭了起来。 肖紫衿急着安抚,“这事怎么能怪你呢,都是那碧莹不好。” 笛飞声却是看着自己的手掌,试着运了一下内力,随即脸色一变,拉过明初心道:“不对,速退!” 说完就向窗子冲过去,窗子被撞破,两人却没能离去,而是落了下来,外面不知何时已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起来。 队伍前方站着一位二十多岁高大魁梧的青年,浓眉大眼,棱角分明,十分帅气,给人一种阳刚之美。他望着明初心目中含笑,“明玄仙子,在下北谟三皇子萧征,终于有缘寻到你了。” 明初心没有理他,而是望向笛飞声,他们是半路掉下来的,显然笛飞声的内力出了问题。 手指搭上了笛飞声的脉搏,明初心心中暗叹,倒霉,不知何时笛飞声中了软筋散一类的药物,内力提不起来了。 再望向随后跟出来的李相夷等人,见他们都目光阴沉,暗含恼怒,知道大家都中招了,再看看对面那一百来名气息沉稳的护卫,以及三皇子势在必得的神情,明初心认了栽,对三皇子笑了笑道:“三皇子真是好手段啊!” “三皇子,你这样行事怕是不妥吧。”杨昀春上前拦在了明初心面前。 三皇子淡淡道:“有何不妥,我北谟是递了国书正大光明求见明玄仙子的,而且大熙皇帝并未说不准,不是吗?” 明初心推了杨昀春一下,走出来对三皇子笑道:“三皇子既然有意相邀,我自然要给你面子,那就请带路吧。” 三皇子抚掌大笑,“还是仙子明事理,不过本宫知道这几位都是武功高手,为了不伤大家的和气,还是点了穴道好些。” 明初心冷笑,这三皇子还真谨慎啊,能不知不觉给所有人下了药,还不放心要点上穴道,看来想逃不容易啊。 三皇子见明初心不说话,挥了一下手,上来几名侍卫直接点了众人穴道,明初心拉住了想反抗的笛飞声,摇了下头,纵然他有一战之力,但其它人呢,还是静待时机吧。 然后三皇子让众人上了几辆马车,向着出城的方向而去。 明初心、乔婉娩、石水与昏迷的碧莹同乘一辆马车。见看守的人好奇的盯着自己,明初心害怕得把身子往石水怀里移了移,最后干脆整个人倒在石水的怀里。 第84章 惊现反转 那看守略有些失望,这明玄仙子长得不怎么样,胆子还特别小,被看几眼就缩到别人怀里去了,真是连一般的女子都不如。 虽然马车在向出城的方向移动,但实际却并未出城,而是在城门口的一处宅子停了下来。几人进了宅子,被领到柴房,正当大家愣神之时,却见一侍卫拨开柴堆,在地上拉起一个铁环,然后一条地道出现在众人面前。 三皇子摆出一个请的手势,明初心拉过笛飞声,放了颗夜明珠到他手上道:“你走到前头探路!” 笛飞声握紧了夜明珠率先走了下去,其它人随后跟上。 出口在城外的一间破庙里,出来后还是上马车,然后晃晃悠悠的不知走了多久,才终于在一个庄子里停下。 被领到屋内,明初心感叹道:“北谟的谍报网真是厉害啊,就凭三皇子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们弄出城这一手,杨大人你回去后都应该好好查查了。” 杨昀春面带汗颜之色,查,回去后他一定要查! 三皇子有些哭笑不得,轻咳一声提醒道:“仙子,本宫还在这里呢!” 明初心大大方方找了个座位坐下,问三皇子道:“说吧,三皇子请我来所为何事?” “本宫请仙子帮忙救几个人。” “然后呢,人救了三皇子就放我们离开了,是吗?”明初心追问。 三皇子愣了下,轻笑道:“仙子说笑了,似仙子这般的神仙人物,本宫怎可失之交臂,自然是请仙子到北谟游玩几日。” “哦,只是游玩几日,那具体是几日呢,半个月我就能回来了吗?”明初心再问。 三皇子有些好笑,“仙子何必明白人装糊涂呢!” “我不明白,三皇子凭什么觉得我会按你的要求做呢,我有何好处?”明初心这是铁了心要把话都说明白的。 三皇子终于不再打机锋,而是正了神色,“仙子若是应了本宫的要求,大熙皇上能给你的一切,我北谟也能给你。” “大熙皇上给了本仙子自由,本仙子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北谟也能给吗?” “在大熙,我之所求是皇上金口玉言应允的,而在北谟,三皇子还只是皇子,您能做得了北谟皇上的主吗?” “若是不能,三皇子只不过是在拿话诓我罢了,还有谈的意义了吗?” 明初心言语犀利直击要害,三皇子先是抽动了下嘴角,随后哈哈大笑,“仙子真是个有趣的人,可如今你在本宫手中,不听本宫的你还能如何呢?” 明初心叹了口气,“本仙子不喜欢受人威胁,大不了你杀了我,不过这对于我来说也没什么,只要神魂不灭,十八年后我还会回来推演天幕的。” “可若是本宫杀死你的同伴呢?”三皇子的眼神扫向李相夷等人,颇有些不善。 明初心不在意道:“三皇子请便,只要你不怕他们的亲友和手下千里追杀就行。” 三皇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明玄仙子确实难缠,但毕竟被他抓住了,不是吗? “仙子不妨说说你的要求。” “我可以试着帮你救人,但不能保证一定救得成,而不管结果如何,你都要放我们平安离开。”明初心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哈哈哈,明玄仙子想得太天真了,本宫不忍心骗你,你必须和本宫走,他们我倒是可以放了。” “仙子若想要好处,确实,本宫不是父皇,不能许诺你太多,但至少可保你国师之位,或是你也可以考虑做本宫的皇子妃,日后也自有你的荣宠。”三皇子也亮出了他的底线。 明初心一口茶险些喷出去,皇子妃?真想不到三皇子还敢打这主意呢,瞧你说得跟恩赐一样,本姑娘才看不上你呢。 一位黑衣老者走了进来,李相夷惊讶道:“你是药王谷墨老?” 墨老冲李相夷拱了下手,“李门主,许久不见了!” “难怪,墨老的绕指柔不愧是极品的软筋散,竟以在下的内力都逼不出来。”李相夷摇头苦笑,“只是不知我等是如何中招的,还请墨老解惑。” 墨老笑笑望向三皇子,三皇子却是不答,而是在等明初心答复。 明初心却是担心地望向笛飞声,“这绕指柔很厉害吗?” “还好!”说罢气势顿涨,笛飞声突然暴起直接扑向了三皇子。 三皇子大惊立即出手应战,没想到他的身手确是不错,眨眼功夫竟与笛飞声交手了五招,边上护卫立时加入,笛飞声长刀出鞘,几人站成一团。 墨老大惊便要叫人进来,杨昀春与石水飞身上前拦下了他的去路,李相夷少师出鞘仅两招便逼得墨老手忙脚乱,石水一鞭子抽出正中墨老大腿,杨昀春趁他身形歪倒之时上前把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眼看外面的侍卫涌了进来,笛飞声长啸一声凌厉的一刀横劈而出,刀罡翻涌震得四周人纷纷退避,三皇子被震得倒飞而出砸在墙上,一口血喷出,还不等他反应,便已被笛飞声提在了手中。 “怎么回事?”三皇子的目光望向墨老,他们不是内力被封,又被点了穴道,怎么还能动手? 墨老也是惊讶得很,不明白是哪里出了差错。 明初心再一次躲到了笛飞声身后,笛飞声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对三皇子道:“想要活命,就让他们退出去。” “都退下!”三皇子不得不下令,武功全盛时的笛飞声不是他这些手下能打得过的,即使他们有一百多人。 护卫们不得不退出了屋子,但仍围在外面,只等里面一声召唤了。 明初心拿出两颗药丸分别丢给杨昀春与笛飞声,笑眯眯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咱们也请三皇子与墨老吃颗软筋散,就当是回礼了。” “当然,墨老既然是药王谷的前辈,想来这药也困不住他多久,穴道呢也不合适一直点着不是,笛盟主不如再给他们身上中上几道罡气,这样也不必担心伤大家的和气了。” 笛飞声勾起了嘴角,欣然应允。明初心这种一报还一报,半点亏也不吃的做法正合他的心意,既然敢招惹他,他绝对会让他们终身难忘。 第85章 显眼包与无脑大侠 这种局势的逆转让三皇子很挫败,但他很快便调整了过来,擦了下嘴角的血渍,三皇子笑道:“看来本宫还是小瞧了明玄仙子与大熙的武林高手啊!” 明初心笑眯眯围着三皇子转了一圈,“三皇子,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如何?三皇子怕是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吧,你当着杨大人的面劫持了我大熙百姓,按大熙律例,是要被打入大牢的。” “您虽贵为北谟皇子,但也不能到大熙来撒野啊,这种情况下,应该会被扣下,等大熙与北谟两国沟通好了才能放您回去。而若是因此引起两国刀兵,三皇子,不论哪国输赢,您都是罪人。” 三皇子的脸色终于变了,不行,这件事绝对不能闹大,更不能发展成两国政治间的对垒,他出使大熙是打着求药的名义,顶着重重压力而来,若是把明玄仙子带回去算是大功一件,但若是横生枝节,自己和自己身后的母族都将遭到灭顶之灾。 明初心在脑海中找到了关于三皇子的记忆,前世这也是个可怜的娃,在北谟六位皇子中,他母族势力最弱,但却最聪慧,最得北谟皇帝的喜爱,后来因他的母族得罪了神明,受到神罚死伤大半,他没了靠山被几个兄弟打压陷害,没过几年就被害死了。 至于药王谷,则是大熙与北谟交界处的一个门派,门中有大熙人,也有北谟人,墨老是药王谷长老,是三皇子母族善祺部落的一员,被三皇子尊为老师,一直跟在三皇子身边辅佐他。 三皇子身上的锋芒尽数收敛,苦笑着对明初心拱了下手,“这一局仙子赢了,仙子仁善,想必也不愿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有什么要求仙子尽可提,本宫任凭仙子吩咐便是。” 明初心用下颌指了下屋外,三皇子来到门前,让众护卫全都散去,又叫了人来收拾了屋内,然后再请众人坐下奉茶。 “墨老,绕指柔的解药不知可否赐下?”李相夷笑着对墨老道,只是他嘴角勾着,眼中并无笑意。 墨老讪讪一笑拿出个玉瓶交给他,又转向笛飞声,疑惑道:“不知笛盟主为何并未中毒?” 明初心笑着对三皇子道,“既然大家都有疑问,不如互相解答一二如何?” 三皇子自是愿意,他也想弄明白,明明自己胜券在握,为何却出现这样的反转。 “墨老放心,您的药很好用,我们全员都中了招,不过我有解药啊,我推杨大人、拉笛盟主、还有靠在石姐姐怀中时,就把解药给他们了。至于穴道吗,只要内力恢复,冲破穴道对他们而言并不是难事。” “解药?”墨老吃惊,明玄仙子怎么会有解药,绕指柔可是他的独门秘药。 明初心点头,“嗯,能解大部分毒的解毒小粒丸,刚好也能解你的绕指柔。”天道给的药方效果杠杠的,当然,这药应该叫天香玉露丸,只是明初心觉得这名子不实用,所以给换了个简单明了的。 墨老眼睛一亮,很想讨教一下,可惜明初心转头望向了三皇子,“我很好奇,三皇子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并且能那么快就采取了行动?” 三皇子则有些得意地看了明初心一眼,笑道:“要找仙子确实不容易,不过诸位在抓西孛细作时露出了些马脚。” “据本宫所知,那批西孛细作可说是千挑万选,个个武功不凡,在江湖上都能称得上是一流高手的,普通的捕快衙役根本抓不住,但他们却损失惨重,本宫派人详查才发现,抓他们的是大熙武功最厉害的李门主与笛盟主啊。” “李门主、笛盟主、杨大人这个组合能在一起,想来只能是明玄仙子的手笔了,毕竟你天幕推演的是李门主与笛盟主,杨大人应是奉大熙皇上的命令保护你,你才是他们三人之间的交集。虽不知你们要做什么,但在一起行动却是能肯定的。” “既然知道你们在一起,那只要找到其中一人即可。于是本宫派人在金鸳盟、四顾门与监察司守着,想着总有一个人会与你们联系吧。然后本宫发现,监察司的消息难以查到,但金鸳盟与四顾门内也有人在追查你们的消息,跟着他们,本宫能大概确定你们的位置了。” 李相夷与笛飞声互看了一眼,他们没有派人监视彼此,那是什么人在查他们呢?肖紫衿的神色变得很不自然,他是有派人打听李相夷的去处的,难道是他这里露出的马脚? 三皇子也确实看了肖紫衿一眼,接着道:“而要找到你们的确切位置,则要多谢这位肖大侠,有一位叫刘如京的,带着一批人回四顾门的第二天,肖大侠就下了山,于是跟着他,我们找到了杨大人几人。” “不过杨大人也很机警,几次转换地方想甩掉我等,着实让人头疼,但你们当中有个小姑娘,很喜欢吃点心,而且是越名贵的越好,所以本宫派了人在比较出名的点心铺或酒楼守着,便很快就会寻到你们的踪迹。” 石水气得拍了一下桌子,恨恨看了肖紫衿一眼,原本她管着碧莹哪里也不准她去,就怕她惹来麻烦,后来是肖紫衿来了,压着她给碧莹撑腰,让她想出去就出去,这才招来了这么多麻烦。 肖紫衿的脸色也难看得很,他只是觉得碧莹不会武功,算不得武林中人,应没人会知道她的存在,且她是阿娩新收的义妹要照顾一些,哪知会出这种纰漏啊,如今他真是悔不当初。 明初心看了李相夷一眼,见他脸色沉得可怕,周身都冒着冷气,但仍是转头问了下去,“我记得李门主说过,他安排了人在外围扫尾,不知三皇子的人可曾见着他们?” “见着了,不过这些人经常陪着那小姑娘买东西,本宫的人大半都认得的,所以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了。”三皇子笑得很愉悦,毕竟能在各方势力中第一个找出明玄仙子这件事,值得他吹半年。 第86章 给北谟人看诊 李相夷心中的气压了又压,他不知脾气该冲着谁发,冲收留碧莹的乔婉娩吗,那是自己心上人,冲着自作主张的肖紫衿吗,那是自己的结义兄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什么都不能说,只是好笑自己还信誓旦旦说自己的人自己能管好呢! 乔婉娩也忍不住看了肖紫衿一眼,她想不明白紫衿为何会这样,让外围探子陪碧莹买东西,也亏得他能做得出这种蠢事,相夷一番苦心安排全都化为乌有了! “那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我们这么多人是怎么中招的呢?”明初心自认是精通药理的人,她都没能察觉到药下在哪里了,这下毒的人也太高明了吧。 “下在了汤里,你们那小姑娘买了杨枝甘露配莲蓉椰子糕,杨枝甘露味甜且有香味,刚好可以盖住药味。”墨老解释道。 明初心却皱了下眉,“不对啊,我可没有喝杨枝甘露。杨大人与笛盟主不喜甜食,好像也没有喝啊!” 墨老笑了一下道:“仙子,这药不是一定要喝的,闻到味道也能中毒,只是效果慢些,而让人无知无觉,运功之时才能发现。” 凭味道就能让人中招,看来这药确实一不般,墨老的神情也对能制出这种药感到很自豪,明初心看得心中不爽,忍不住刺了一句,“想来墨老应该与药魔很投缘,都对毒药感兴趣。” 墨老的脸黑了下来,他可不想和药魔这样声名狼藉之人相提并论。 明初心问向三皇子道:“接下来说说三皇子来找我的目的吧,你想让我救什么人?” 三皇子站了起来,郑重道:“仙子,这事算本宫求你了,本宫请你救的是神罚之人。” 众人惊讶,什么叫神罚之人,这事听都没听过呀! 明初心也在疑惑,记忆中对神罚说是不清不楚的,不过她没听天道说要罚谁啊? 天道:与我无关! 明初心心中有了数,“三皇子,我说过,这人间没有神,自然也不存在神罚,你是不是弄错了?” 墨老上前一步道:“仙子,还请您听老夫详细解释。老夫所在部族善祺部在北谟西部,领地内是一大片茂盛的草地的,只是这里是神庙的地盘,水草都受神灵庇佑,正常是不准到此放牧的。因一旦牛羊吃了这里的草,不久后这牛羊的主人必定染病,族人称这为神罚。” “去年北谟雨水少,水草干枯,部分族人不得已把牛羊赶进了那片草地,神罚也随之而来。在新年期间,族人大半得了病,食不下咽,却腹大如鼓,老夫刚开始觉得是白虫病,可药吃了一个月仍不见好,不少老人都挺不过去病死了。” “老夫也请药王谷的名医看过,但都没能治好。便想着既然这是神罚,应只有神明能治。” 明初心惊讶的指了下自己,“我虽自称仙子,但连仙都不是呢,还神明呢,你们打错算盘了。” 三皇子对明初心深施一礼,“明玄仙子,你是我善祺部族人的唯一希望了,不论成与不成,都还请您看一看再做论断。” 明初心点了点头,“看看吧,不过事先声明,我不会仙法,我只会医术。” 三皇子与墨老才不管她会些什么,立即叫人把病人抬了过来。 那是三名男子,从骨架看,都是年轻魁梧的壮汉,只是如今都瘦得皮包骨,肚子却显得奇大。 众人围着这三人转了一圈,这样子着实奇怪,从未听过还有人能病得如此奇特的,那肚子像是怀孕五六个月的妇人,其它地方却瘦得看得清皮肤下的经脉了,这病状之怪异,难怪有人会往神罚上猜想。 明初心分别给三人都把了脉,问墨老道:“死去的人有剖开肚子看看吗?” 墨老点了下头,神色沉重道:“内脏上有厚厚一层白膜,其它的倒是看不出什么异常。” 白膜?应该还是寄生虫方面的病,只是不知是何虫子罢了。 “药方能都给我看看吗?” 墨老从怀中拿出一叠厚厚的药方递给了明初心。 有些药方是北谟文字,明初心看不懂,其它的能看懂的,大都是除人体寄生虫的方子,看来这些大夫都认为是寄生虫,只是找不出有效的药来。 回想了下在现代看到的两个除虫的中医方子,明初心拿笔写了下来,想了想又综合了下自己的判断,写了一个药效偏烈的方子,然后对墨老道:“这三个方子,让他们每人试一种,今晚一副,明早一副,明天下午看是否有效果吧。” 墨老看了几眼方子顿觉高明,连呼“可行,可以一试”,高高兴兴跑去抓药了。 叫人把三个病人抬走后,明初心对杨昀春道:“杨大人,如今我们托三皇子的福,算是彻底甩掉了各方眼线,不过金鸳盟与四顾门的人都不能用了,只能请杨大人先调些人过来接手这个庄子了。” 杨昀春扫了眼三皇子,见他只是尴尬的笑了笑,于是应了一声,转身而去了。 笛飞声说了句“我出去一下”便也走了,想来是去联系无颜了。 李相夷没有动,他只觉得四顾门露得跟筛子似的,一时也不知该联系谁了。 明初心叫了玉真道长与琵公子出来,把地方留给了四顾门的人,至于三皇子,他早在笛飞声出来时就说要帮大家准备午膳跑开了。 等明初心三人在庄子里转了一圈回来时,原本那百来号北谟侍卫都已消失不见,只留下几个扫洒的仆人,而久不露面的北谟使臣团也冒了出来,一切就好像是正常的皇子出游,来到个庄子歇个脚,什么不应该出现的痕迹都给抹平了。 明初心冲着三皇子伸个了大拇指,不愧是最有潜力的王子,未来的帝王啊,这心就是脏。 杨昀春下午带着人回来时,看到这个样子气得牙痒痒,却也说不出话来。 明初心挑眉问道,“北谟的细作一个都没抓到?” 杨昀春哼了一声,“那几处都让他们烧了!” 三皇子笑意盈盈,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 第87章 礼部尚书到 明初心瞟了他一眼,给杨昀春出主意,“杨大人,其实一个人或是一个组织行事都是有一定的规律可寻的,比如说你喜欢把处理好的文书放于左边,没处理好的文书放于右边,那么到任何一个地方办公,你都会是这个规律,而你亲近的属下也多会按着这个规律行事。” “同理,北谟密探在城门口附近买下宅院,然后挖地道出城,这可能是为他们传递消息隐秘方便之故,所以这法子肯定不止用于一处,你传令让其它的州府城镇按这个规律去查,说不得还能找是能找出一些北谟细作的。” “还有,你现在的人已经到位了,把整个北谟使团的人给看死应该不成问题吧,他们的人定会在附近等着三皇子的命令,你也可以试试顺藤摸瓜。” 三皇子的笑脸垮了下来,明初心显是说中了什么,杨昀春得意地看了他一眼,对明初心道了声谢,便高兴地离去了。 “仙子可还是在生上午的气,本宫可没讨到什么好啊,刚才罡气发作,本宫可是痛不欲生呢。” 三皇子带着点儿讨饶的意味,只是他说得很可怜,却骗不过明初心,他是怕找了身边的高手想解除罡气,这才引得罡气暴走,自找罪受怪得谁来。 “三皇子身份尊贵,我们可不敢把您如何,至于没讨到好是因为本仙子的药好使,可不是因三皇子您仁慈,所以账该算还是得算。” 三皇子不自觉轻咳了下,无奈叹气。这明玄仙子确实是个不好惹的人物,不过,他不会后悔,只会吸取教训,把下次的计划做得更加周密。 也不知杨昀春究竟向大熙帝汇报了些什么,傍晚时分,五千禁军在礼部尚书的带领下浩浩荡荡而来,把小小庄子包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远远就可听到禁军统领下达命令:围好庄子,护卫北谟使臣与三皇子,一只蚊子都不准飞进来。 别看杨昀春是个老成持重的青年,他的父亲杨尚书却是个英俊和蔼,见人笑三分的中年大叔, 他一进来与北谟使臣见过礼后,便开始四处找明玄仙子,杨昀春无奈指了指明初心,杨尚书大惊,“仙子?你这…” 明初心笑笑,行了一礼道:“杨尚书莫怪,为了在外行走方便,便做了些伪装。” “仙子这脸难道是假的?”三皇子十分好奇,他就说明玄仙子怎么会是个丑丫头呢,原来是伪装了。 明初心不答,问杨尚书所为何来,杨尚书恭敬向京城方向行礼了一礼道:“受皇上之命,特来保护三皇子,莫要让三皇子在我大熙再出任何意外。” 这个“再”字用得很有深意,明初心暗赞,杨尚书不愧是搞外交的,说话就是有水平。 虽然兴师动众不是明初心的本意,但事已至此也只得接受,至少她的安全倒是不用担心了。 夜晚,李相夷躺在屋顶喝闷酒,笛飞声站在侧面厢房的屋顶眺望远方,明初心、琵公子和石水三人坐在院中的石桌旁聊天。 往常一群人坐在一起谈谈天,练练武,很是热闹,今天一伙人接待使臣,一伙人心情不好不想搭理人,只剩他们三人坐着看月亮,明初心深觉无聊,真想搞点儿事情出来。 “你就不能安分一点儿吗?”琵公子很是无语的看着明初心。 明初心一指自己惊道:“我刚刚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吗?” 石水拍了她一下,“你可真是个不安份的,片刻都安静不得。” 明初心看了看屋顶上的两人,叹了口气,“看来天下第一和天下第二都受打击了,还是太年轻了,就是做了一会儿阶下囚罢了,日后要是受了更大的侮辱,他们可怎么活啊!” 明初心感觉到两道目光向她望来,笑着挥了挥手,“下来聊会天啊!” 结果一排乌鸦飞过,两人没一个搭理明初心的。 明初心站起身想和两人说话,被石水一把按坐了下去,她是希望明初心能帮她劝劝门主,但不是让她去挑衅两人找死啊! “初心,你今天给的药丸叫什么名字啊,真的太好用了。我一吃下去内力立即就恢复了,听门主讲,他吃了墨老的解药,还花费了一个时辰内力才恢复。”石水换了个安全的话题来聊。 “我给它取了个好记的名字,叫解毒小粒丸,专门解各种迷药及软筋散的。”说起这药明初心很庆幸,这可是在上次与冰月宫交手后,特意赶制出来以防万一的,结果立即就用上了,她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你给了杨大人和盟笛主,还给了石姑娘,就是不给你大哥我,亏我还护着你,真拿你当亲妹妹呢!”琵公子的眼神带着指控,手也伸了出来。 明初心望向琵公子的双眼,琵公子挑了挑眉,示意她,这个大哥你还要不要认,就看你的表现了。 明初心能怎么办,大哥还是要认的啊,于是认命地从怀中拿出个药瓶,倒了颗黄豆大的药丸放到了琵公子的手心。 “就这么小一颗啊!”琵公子捏着药丸感叹道。 “大哥,浓缩的才是精华!” 琵公子高兴地把药丸收起来,赞同道:“有道理!” 石水的手也摆到了明初心眼前,“好妹妹,再给一颗啊,姐姐是女孩子,这以后万一着了什么人的道可就惨了,你忍心吗?” 不忍心,所以明初心又忍痛倒出去一颗。 结果又一只大手伸到了眼前,笛飞声不知何时飞了下来,“给我两颗,以后你要揍李相夷,我帮你!” 明初心能明显感受到李相夷瞪视的目光,但笛飞声的这个条件太让人心动了,于是又倒出去两颗。 笛飞声虽没有再上屋顶,但也并没有坐下聊天的意思,而是靠着廊柱望着远处发呆。 这一个两个的都是来大姨夫了吗,怎么就都钻进牛角尖走不出来了呢,连笛飞声这个武痴都开始发呆,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阿飞啊,你要不要和我师父打一架?”明初心的语气充满了诱惑。 第88章 来场比武吧 笛飞声回头看了他一眼,“没兴趣!”然后头又转回去了,无颜传来消息,四象青尊不知所踪,这让他心情十分烦乱。 笛飞声,你打架都没兴趣是想怎么样啊!明初心不死心,继续诱哄。 “阿飞,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师父想当初也是个惊才绝艳的少年,一出道就是万人册第三,在他巅峰时刻,与李门主也不相上下了。而且,最难得的是他也是使刀的。” 笛飞声的头转了过来。 “我师父前几天与李门主比试,他们可是打了两个多时辰,而且最后是平手哦!” 笛飞声的目光亮了起来,“他真能与李相夷打成平手?” 明初心白了他一眼,“我师父那么大年纪了,而且三十多年不和人动手了,难免状态会差一些,但论交手经验和对武道的理解,那就不是你们能比的了。” 笛飞声的眼中开始出现了战意,明初心赶紧道:“我让师父和你比可是有条件的,第一你不能伤了我师父,第二时间不能超过两个时辰,他年纪大了,不能太累了。第三你要引导我师父出招,别太快赢了他,否则他不陪你打可别怪我啊!” “这么麻烦!”听到这么多条件,笛飞声一脸的嫌弃。 “他不比我比!”一个声音出现在明初心身后,吓了她一跳,一转身却是不知何时下来的李相夷。 得知李相夷有意出手,笛飞声的战意一子上涌了上来,“要不咱们俩来?” 李相夷白了他一眼解释道:“上次我与玉真道长交手,他用了一种刀法很是玄妙,只可惜他使了几招便停下不肯打了。” 能让李相夷夸赞玄妙的刀法,笛飞声也来了兴趣,与李相夷目光对视了一会儿,笛飞声转向了明初心,“我答应!” 明初心乐呵呵跑走,不一会儿玉真道长被她拉了过来。 “不是,乖徒儿啊,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啊!”玉真道长苦着一张脸,这徒弟真是不能要了,总是让他去拼命,太废师父了。 “师父,就是因为你这身老骨头,才要勤折腾些,否则都上锈了。而且也不让你白打,美酒徒儿都给你准备好了的,您不要我可给别人喝了。”明初心哄着玉真道长,又从怀里拿出瓶酒来。 见到酒玉真道长眼睛亮了,犹豫了一下,跺了下脚道:“算了,不就是打一架吗,就当哄徒儿开心了。” 走了两步玉真道长又回过头来,“你这酒和上次的可是一样的?不一样的我可不答应!” “…一样,保证一样。”明初心有些为难,一定要兑水吗,不过既然是师父要求,她绝对满足。 知道真相的李相夷勾起了嘴角,玉真道长若是知道自己主动要了瓶兑水的酒,不知会做何感想! 琵公子给玉真道长找了把好刀,不过再好的刀,到了玉真道长手中,都和拿着砍柴切瓜的刀差不多,真是一点儿都不帅,明初心心中吐槽,看笛飞声拔刀,那才叫养眼呢。 玉真道长随手一刀劈出,笛飞声举刀相迎,刀罡闪过,玉真道长身子微弯险险躲过,手中的刀又是随意的一招砍出,笛飞声再次迎上,两人很快便战在了一起。 “我师父打得好随意啊!”明初心对这场交战有些不满,笛飞声多认真,一招一式都用尽了全力,玉真道长却总是随意出招,要不就用身法躲,一点儿动手的诚意都看不出来。 李相夷盯着两人看得仔细,听到她的抱怨解释道:“玉真道长这样打是最省力的,不过笛飞声的耐力可比他想象的好,他一会儿就会改变策略的。” “哦,原来交手还有这么多门道呢!”明初心点头,表示自己学到了。 李相夷凑近了些,小声道:“我的药呢?” 明初心不解抬头望去,李相夷不满道:“我可是你师兄,没道理他们都有,就我没有吧!” 明初心终于明白他在说什么了,一边从怀中拿出药瓶倒药,一边暗笑,李夷还是脸皮太薄啊,耳朵尖都是红的,这要是十年后的李莲花就不会,顶多尴尬地摸摸鼻子。 果然如李相夷所料,不一会儿玉真道长便换了打法,刀法越来越精妙,他似是摸透了笛飞声的路数,显得很是游刃有余。 “笛飞声这是要败了!”明初心发出疑问,这不应该啊,这才打多久,阿飞的战斗力怎么会这么弱。 李相夷开始了讲解,“没有,他在观察玉真道长的刀法,玉真道长若是没有新的招式使出,他才会真正出手。” 过了一会儿,两人攻守再变,笛飞声步步紧逼,玉真道长却越打越慢,似是马上要败下阵来。 李相夷哼了一声道:“你师父看出笛飞声不敢伤他,所以想要偷懒认输了。” 说完拔出少师剑,大喊一声“笛盟主,我来帮你”,便加入了战团。 李相夷的剑挑向玉真道长腰间的酒葫芦,同时笑道:“初心说了,若是我拿到酒葫芦,道长这三天的美酒就全归我了。” 玉真道长怪叫一声,骂道:“李小子,你师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你懂不懂尊老爱幼,怎么能和老人家抢酒。” “还有徒弟啊,你怎么能这样对为师,为师哪里招惹你了啊!” 尽管他嘴上抱怨连连,但手上的功夫可不慢,李相夷加上笛飞声两人联手,竟一时半会儿也取不下他腰间的酒葫芦。笛飞声更是目光越打越亮,玉真道长竟似看出他刀法中的破绽,轻易就逼他回刀抵挡,而把大半精力都用在更难缠的李相夷身上了。 再打了一会儿,老玉真道长明显是体力不支,琵公子也坐不住了,拔剑道:“前辈,我来和你一同对敌如何?” “快来,快来,让老道我喘口气!” 得到了玉真道长的允许,琵公子也加入了进来。 四个人打得十分热闹好看,明初心觉得开心极了,这热热闹闹才是过日子的样子啊! 第89章 三皇子的心思 “怎么打起来了?”杨昀春陪着父亲与三皇子走了过来。 “没事,切磋一下而已。”明初心不在意的答道,眼睛都没离开打斗的几人。 乔婉娩与肖紫衿也走了出来,和几人站在一起观看。 四顾门的几人今中午时显然闹得很不愉快,几人见面竟是什么都没有说。 三皇子看得目光大放异彩,“中原当真是藏龙卧虎,这几位的身手都是世所罕见,本宫以前见识短浅了。” 杨昀春也看得上了头,忍不住拔剑加入进去,帮着琵公子与玉真道长应对李相夷和笛飞声。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玉真道长实在累了飞身退了出来,剩下四人仍是兴致不减,战在了一起。不过没了玉真道长这个主力,琵公子和杨昀春明显不是李相夷与笛飞声的对手。 在明初心打算喊停之时,却见笛飞声突然刀风一转,与琵公子和杨昀春又一次来了个三对一。 “笛飞声!你们要做什么?”李相夷有些怒了,不是吧,又要揍他,他又没做错什么。 笛飞声兴奋道:“你武功进步很快!”所以他要试试李相夷的极限。 琵公子笑道:“放心,不打人,只讨教一下功夫!” 杨昀春直接道:“我就是顺便凑个热闹。” 李相夷哭笑不得,不过既然气氛已经到这里了,那就较量一下好了,自从云隐山上内力与剑道感悟增长后,他还没有全力一战过,也不知自己掌握到何种程度,这倒是个好机会。 明初心把玉真道长按坐在石凳上,笑眯眯问他,“师父,点评一下他们武功如何啊!” 玉真道长瞪了她一眼,“李相夷不用说,进步很大,笛飞声以前不知道,不过看得出他这功夫是自创的,刚猛为主,不够圆融,若是有人比他快,比他猛,他会很吃亏,好在他内力深厚,真能强过他的没几人。” “琵公子呢剑法太循规蹈矩,缺少随机应变,还是经验太少了,杨昀春吗一看就是得到名师指点的,破绽不多,也是经验少,防守差了些。” “本宫能否一起讨教几招。”三皇子明显来了兴致,中原武林的第一和第二,能和任一人交手都是一件幸事啊! “不能!你身上有罡气,当心小命。”明初心拒绝了他,三皇子若是出了点儿事都是麻烦,还是不要惹事了,而且现在已经晚了,玩闹了一场也就够了。 明初心喊了停,没打够的几人只得停手走了回来。 “为什么停下?”笛飞声不满。 “因为明天要放开幕,大家要早点休息了。”明初心哄着回了他一句,然后对李相夷道:“帮我试一下我师父的手指。” 李相夷点头,让玉真道长抓着他的手试手指力度。 乔婉娩见李相夷看也未看她一眼,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她只不过帮紫衿说了两句话,相夷竟然就吼她,怪自己没有站在他的角度为他着想,可她也是为他们兄弟好啊! 乔婉娩转身离去,肖紫衿忙追了过去,李相夷听到了两人的声音,却是动也未动。 玉真道长不住抱怨,“我都说了恢复得很好了,拿刀已经不成问题了,你们还不信啊!”不过他嘴上虽抱怨,却也十分听话的按要求去做,徒弟的孝心他可不敢辜负,否则没酒喝了。 明初心不理他,听李相夷说出结果,然后把酒给了玉真道长,这才道:“师父,你自由了,以后我不必每天给你扎针了,不过手指要多活动,否则真的会生锈的。” 老道摆了摆手,抱着他的美酒大步离去,其它人也告辞而去,只留下三皇子若有所思。 明天又到天幕之日了,他可以看到明玄仙子是如何施法的,天幕之上的内容若是能画下来再讲给北谟百姓,对北谟百姓接受中原的礼仪教化是否更有用呢? 他曾为了找出明玄仙子而得意,为轻易抓住中原武林的第一第二而沾沾自喜,甚至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可最后的结果却打了脸。 明玄仙子看似普通实则难缠,李相夷笛飞剩武功之高自不必说,任一人可敌他数百名勇士,即使是年老体衰不起眼的老道都是超一流的高手,还有那不出名的琵公子与年纪轻轻的杨昀春,都远非他北谟勇士可比。 大熙是一个强大而不张扬的国家,而北谟还是不够强啊!若两国必有一战,不,即使是三国之间必有一战,北谟和西孛能有多少胜算呢? 三皇子对明初心如何施展天幕之术十分好奇,连明初心要穿什么样的衣服,搭什么样的祭台都要亲自过问,而杨尚书也是个会搞事的,把明初心的祭台朝向、高低、和祭拜时辰都给出了十分详细且严谨的解释,让三皇子连连感叹大熙文化的玄妙。 明初心在一旁听着,耳朵都不由红了起来,比起杨尚书,她这个冒牌神棍也太不专业了,她前两次找个树阴下一坐就放天幕实在太敷衍了,愧对她这一神奇术法啊! 杨昀春低着头,想笑也不敢笑,父亲自第一次进宫搭祭台,看到明玄仙子的天幕之术后,回来就查了大堆的典籍,誓要把自己以前不擅长的仙神祭祀之礼弄明白,结果,父亲好像弄得太明白了,比仙子都明白! “沟通天地,难道不需要祭品吗?”三皇子问出他一直以来的疑问,在北谟,少不得杀只牛或羊,有时还要献祭奴隶。 杨尚书望向明初心,按他查阅的典籍是需要的,但明初心第一次设祭坛时说不要,他也没有弄明白为何不用。 “神明唯一能接收到的祭品就是信仰之力,那是要信徒诚心祭拜才能产生的,你说的那些东西只是世人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还有人弄什么活人献祭,这是业障,哪个正经神明敢招惹你!”说完,明初心理了下衣袖,缓步走上了祭台。 她却不知,她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北谟活人献祭的风俗彻底取消,不知多少人因此而获得了新生。 第90章 万圣道的算盘 天幕缓缓开启,平静的水面上显出人影来。 【莲花楼门口,狐狸精乖巧的趴着看家,屋内传出瓷器碎裂的声音,原来是李莲花毒发失手打破了茶杯。 “发作的日子又提前了!”李莲花叹息一声,勉强坐起身,点住胸前穴道护住了心脉,然后运功把涌到脖颈即将入脑的毒素又逼了下去,而他那抬起的手背上,已是青黑一片,经脉中遍布毒素。 许久后,李莲花终于运功完毕,长出了一口气。一抬头,望见凳子上的酒葫芦,李莲花神色哀伤,“师父,你是不是故意把那小子送来提醒我,不过您放心,死之前,我肯定会找到师兄的,要不然,我都没有脸去见您了!” 说完,李莲花从袖子里拿出一枚戒指,这是辛雷要杀他时,他从辛雷手上拿过来的。 转动着戒指细看花纹,“果然是金鸳盟的暗纹。”李莲花思考着线索,“这暖玉倒是稀罕,昆仑玉城。” 而另一边,方多病带着旺福与离儿来到路边小店坐下歇脚。 “少爷,你要么还是坐下来吃点吧!”旺福劝着仍抱着胳膊在生气的方多病。 大少爷不屑的哼了一声,“那米一看就是糟的,本少爷还没落魄到要亏待自己的嘴!” “不亏嘴就得亏肚子,咱们身上可真是一颗子都没了。”离儿点出他们目前的处境,“吃完这顿,保不齐还有没有下一顿了。” 方多病回过身来,“旺福,你身上就真的抖不出什么东西了?” 旺福又翻了翻自己的口袋衣袖,摇了摇头,“没有了!” 方多病无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唯一的玉佩,离儿忙提醒他,“少爷,你不会打这个玉佩的念头吧,不行不行,这是堂主打您一出生就挂您身上的。” 方多病立马放下了玉佩,“去说书卖艺都不能动它,否则我娘不得撕了我!” “旺福,再翻翻包裹看看。”方多病坐到桌子旁,对自己的财力还抱有一丝幻想。 离儿和旺福两人再次翻起包裹,方多病看见有几封书信,问道那是什么。 旺福有些难过地道:“灵山派把朴二黄的东西扔了出来,我就捡了几张他写了字的纸,想烧给我娘,让我娘不要再惦记他了。” 方多病安慰他,“下次我来帮你写,来给我看看!”打开书信,发现信的内容乱七八糟,一点都连贯不起来,信折得也很奇怪,把信都拿出来,按折痕放好,才看出信上写了什么。 “属下失利,暴露金鸳盟在嘉州行迹,万死难辞,本当亲自北上座下谢罪,但请魔君看在属下一片衷心赤城上网开一面,属下定为魔君,为金鸳盟复兴大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少爷,这是什么意思啊!”旺福不明白,方多病解释,“这明显是朴二黄的请罪书啊!” “这金鸳盟里能称得上魔君的,只有药魔了,这朴二黄是给药魔办事的?” 听到这种大魔头,旺福好奇了,“少爷,药魔长啥样啊?” “离儿,把天机堂收集多年的金鸳盟要员手册拿来。”方多病准备得还是很充分的,离儿找出手册拿给旺福。 旺福念道:“药魔,年岁不详,来历不明,善制毒用药,初以医活死人名动江湖,有心疾,几无内力,不善功夫,奸诈狡猾。” 方多病越听越不对,“这怎么听着在哪儿见过似的!” 离儿一拍桌子,“哦,我知道了,少爷你说,这个药魔像不像那个李莲花啊,他活死人肉白骨的名声不是凑巧,因为他就是药魔。” “他去灵山道场也不是凑巧,朴二黄的死更不是凑巧,就是因为他暴露了金鸳盟的踪迹,药魔是来灭口的。” 方多病也觉得这推理有道理,“这巧合确实太多了,他若真是金鸳盟的余孽,绝对不能让他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走!” “那咱们去哪儿找他?” “这北上只有一条必经之路,他拖着个房子肯定走不快,走,追他去。” 三人骑马远去。】 天幕暂停,不少人议论纷纷。 “这方少爷可真有趣,药魔是个老头子,怎么会是李门主呢,这猜得也太离谱了吧!” “这李门主的毒也太折磨人了,我光看着都觉得疼,可怜他十年不知遭了多少罪啊!” “对方多病这种少爷就得给他断了银钱,否则不知人间疾苦,就体会不到父母的良苦用心啊!” “你们说,这药魔是不是真的能活死人肉白骨啊?” 万圣道内,主上看着天幕中的李莲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真可惜啊,云彼丘下手晚了一步,否则李相夷中毒,该是多么大快人心的事啊! 封磬行礼道:“主上,西孛那边传来了消息,他们的主子开出了条件,若是我们能帮他们救出被抓的西孛探子,他们便同意把手中的消息奉上。” “那些探子被关押在大理寺,我们若是能想法子把人关到刑部,救出来倒也不难。” “哼,我要的可不是消息,西孛人的算盘打得未免太精了。” 封磬也笑了一下道:“主上妙计,肖紫衿果然去找了李相夷,我们的人跟着他已经摸清了大半信息。” “他最开始只与石水、杨昀春、一带面具的高大男子, 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四人见面。” “我们的人从那女孩口中得知,她是乔婉娩刚认的义妹,至于带面具的男子,从角丽谯那边得到的消息判断,应是笛飞声。”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主上对这样的组合很是疑惑。 封磬摇了下头,继续道:“前两天,这一行人突然间消失了,不过我们跟踪四顾门外围的人,发现他们到了薛玉镇的一家客栈,里面多出五个人,除了乔婉娩与李相夷,还有琵公子和一女子,又多了个老道。” “昨日一早,肖紫衿大骂妖女,要找那女子算账,如今已可以确定,那女子就是明玄仙子了。” “你是说明玄仙子、李相夷、笛飞声、杨昀春,还有天机山庄的人在一起?”主上站了起来,在地上转了两圈,“他们这一伙人想做什么呢?难道明玄仙子是冲着业火痋而来?” 第91章 仙子也怕晒 封磬点头,“他们抄了卫庄,在一品坟附近出现过,有天机山庄的人在,他们入墓并不难。之后玉楼春,金满堂接连出事,还在找黄泉府主,已经很明显了,这是奔着罗摩天冰而去。” “好在,我们提前截断了黄泉府主的信息,黄泉府主在我们的掌控中。否则,真是后果不可预料。” 主上一拍坐椅扶手,恨声道:“看来是那明玄仙子在坏我好事。必须要除掉她才行。” “可她身边这么多高手在,怕是不太好办!”封磬很头疼,论战力,万圣道还是太弱了。 “哼,说好办也好办,那些西孛人不是武功很高吗,只要想法子把笛飞声与李相夷调走,明玄仙子武功不济,便不足为惧了。”主上坐了回去,低着头不知在琢磨什么。 京城一隐蔽院落,西孛国师站在廊下,望着天幕发呆。他的探子已经探明明玄仙子一行人的踪迹,拜显眼包碧莹与冲动无脑的肖紫衿所赐,他已经知道谁是真正的明玄仙子了。 温意绵站在他的身边脸色很难看,早知道那个不会武功的女人就是明玄仙子,她舍了武功高强的琵公子,说不定有机会把人给抓来了,谁知弄了这么个乌龙,回想起她在几人面前洋洋自得地分析明玄仙子为何扮成男子所说的话,她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这次出手,一定把人带回来。”温意绵下了狠心。 西孛国师摆了下手,“不必,明玄仙子行踪隐秘,但显然是在做什么事,有人比我们着急。” “你是说找上门来的那个万圣道?” “不,确切说是南胤。他们说不定会引起大熙内乱,我们倒不必做太多,适时推一把就好。” “那明玄仙子怎么办?” 想起祥盛车马行被抓的那一批人,西孛国师也有些烦躁,“能被我所用就留着,不能就除掉。” 天空之上,天幕影象变换。 【方多病三人来到一个地方,那里荒草丛生,孤坟遍野,很是荒凉诡异。 旺福和离儿被什么东西绊倒,吓得两人哇哇大叫,“少爷,有鬼啊!” 方多病一看,竟是一具身穿铠甲的尸体,观其腐败程度已有些年头了,“这不是鬼,是尸体,找李莲花要紧,赶紧走吧!” 三人走到一处宽阔之地,果然见到了莲花楼,“啊!可算让我找到了!”方多病终于松了口气。 他们在莲花楼里翻看了半天,只一楼弥漫着一股怪味,方多病试图做出解释,“他若真是药魔,整天与死人为伍,做什么都不稀奇。” 他的话吓得离儿与旺福作呕,“少爷,你要么还是别说了吧!” 离儿忙道:“少爷,这一块儿我们都检查过了,没有发现什么。”她想离开了。 “你傻啊,最要紧的东西,往往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方多病可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主,他势必要找出点儿什么。 掀开砂锅的盖子,方多病被里面东西呛了一下,却也有了发现,拿起砂锅底下垫着的软甲,“千韧丝,薄如翼。” 离儿疑惑,“这东西这么稀罕,怎么拿来垫砂锅啊!” 方多病也在疑惑,“这可是笛飞声的赢珠甲,看来这个假神医,果然跟金鸳盟脱不了干系。” “那,那他会不会是发现少爷追他,所以弃楼而逃了?” 方多病环顾四周,“我看这里没有半点慌忙逃离的样子,人应该就在附近。” 三人到附近寻转,转眼天已经黑了,他们来到一家客栈,旺福上前敲门,伙计端着一个火盆出来。 “哎,几位客官见谅,咱们这儿有个规矩,想要住店,得跨一跨驱邪的火盆,客官可能不知,这附近有处古战场,不少士兵曝尸荒野,时不时总传出点让人疑神疑鬼的事来,恰巧今儿是中元节,掌柜的特地准备个火盆,大家跨一跨,驱驱邪气。” 离儿害怕拉了下方多病衣袖,“少爷,要不咱们别住了吧。” “不住这晚上想走夜路啊!”方多病也无奈,外面绝对比客栈内更可怕。】 天幕很快又停了下来,明初心起身移了个位置,虽然如今天气还没热起来,但太阳照得久了,还是很热的,而且阳光直射太久容易长斑。 知道明初心放天幕根本不用祭台的几人偷笑了一下,杨昀春摸了下嘴唇,对自己的父亲建议道:“爹,你下次若给仙子搭祭台,一定记得弄个凉棚,仙子怕晒!” 杨尚书瞪了自己儿子一眼,怪他没有早说。再看自己这些人都坐在廊下阴凉之处看天幕,觉得自己确实有欠考虑了。 笛飞声则是看了身边的李相夷一眼,虽说他对那件赢珠甲并不在意,但拿他的衣服垫锅底…下次再有机会揍李相夷,此仇必报。 李相夷觉得自己被人盯上了,见是笛飞声不满地望着他,不明白他有什么毛病,难道是昨晚没打过瘾? 天幕再次有了变化。 【三人跨过火盆走进客栈,里面坐满了人,旺福感叹,“还好店里人气足,那小二神神叨叨的,我还以为是什么鬼店呢!” 方多病则是一眼就注意到了坐在桌边,边吃西瓜边逗狗的李莲花。 “你们俩个去他房间看看有没有其它证物!” 说完自己向李莲花的方向走去。 “正所谓山水有相逢,做了亏心事溜是容易,再见岂不是很尴尬!”方多病话说得阴阳怪气的,往李莲花身边一坐。 李莲花一点儿也不尴尬,笑着招呼,“哎,方少侠,是这么回事,我呢着急启程北上,没顾得上你酒醉未醒,右有不周之处,来,我请你吃个冰镇西瓜。” “本少爷不爱吃瓜。”方多病气呼呼拒绝,“李神医,你这么着急走是因为朴二黄吧?” 李莲花不解,“这和朴二黄有什么关系?” “这上了锁的柴房你是怎么进去的?” 原因李莲花张嘴就来,“哦,是这么回事,方少侠,我呢看到他一直在惨叫,本着医者仁心,就进去瞧了瞧,看了看。” “还顺手撬了个锁!”方多病戳破他的谎言。 第92章 尴尬的小宝 李莲花笑,“那多多少少有一点技能啊!” 方多病被气笑了,“编得还真是顺畅啊,只可惜你走得匆忙,没有确认朴二黄死没死透,万一还有机会开口呢?” 李莲花知道方多病是在诈他,于是附和道:“方少侠,这朴二黄要是没死不是更好吗,正好让你抓去百川院邀功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惜朴二黄只交代了你什么来路,什么身份,我就不必明说了吧?”方多病仍不放弃继续诈李莲花,还故意沉下脸来吓他,“乖乖跟我回百川院走一趟吧。” 李莲花无奈笑了一下,劝道:“方少侠你别说笑了,我能有什么来路身份,我不过就是一个到处混饭吃的江湖游医啊。” 方多病厉声道:“起死回生的名声可不止一位,十年前就有一人,以医活死人而闻名的…” 他故意停下来观察李莲花的反应,李莲花恍然大悟,失笑道:“哎呦,这说了半天,原来你是怀疑我,是金鸳盟的药魔啊!” “看来朴二黄确实死了,不然也不会让你猜得这么离谱。” 见用诈的不行,方多病还有证据,从包裹里拿出在莲花楼里翻出的东西拍在了桌子上。 “笛飞声的赢珠甲,可是在你的莲花楼里发现的,还说你跟金鸳盟没有关系?” 李莲花一脸困惑,“这东西这么大的来头?几年前我确实是在海边捡到的,这捡东西不是罪过吧!” “真有这么巧?” “那谁说不是呢!”李莲花一脸真诚,“方少侠,赶快吃点西瓜吧,这瓜再不吃就不冰了。” 方多病还想再说,外面已开始闪电雷鸣,狂风暴雨将至,窗户都不断晃动起来,客栈里的人也议论纷纷。 “你说这每晚都下雨,满地死人骨,这鬼地方真晦气。” “要不是这里是离渡口最近的路,打死我也不来这儿啊!” “怪不得店家诸多讲究,这邪门是有来头的。” “前两日发生的事你听说了吗?我有个朋友路过前面不远处的林子时,看到两个商贩,竟然被不知哪儿来的骷髅给活活掐死了!” 旺福与离儿找到小二,问明李莲花的房间,然后旺福进去找线索,离儿留下在楼梯口望风。】 天幕停了下来,不少人哈哈大笑。 何晓慧笑道:“这小宝还想诈别人呢,那李门主滑得跟个泥鳅似的,这孩子还是太嫩了。” 何晓凤也笑,“姐,你干嘛急着把小宝送去京城啊,让他跟我走一走江湖,这些事我都能教给他。” “别,用不着你,我家小宝还是去读读书,让他爹带他多学些人情世故吧,别真长成个二世祖就行。” “可我觉得这天幕上的小宝也挺好啊!”何晓凤为自家外甥说话。 何晓慧叹了口气,“好是好,但已然知道他的不足,便要多锻炼一些,只盼能让他日后少走些弯路罢了。” 炎帝白王拍了下药魔肩膀,“你说这傻小子怎么就认定李相夷是你了呢,你成名的时候,李相夷还没出生呢吧!” 药魔尴尬地笑笑,他如今呆在金鸳盟总部内,哪也不敢去了,自从天幕出现之后,他便觉得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有人来寻仇他不怕,但这明玄仙子为何要把他算上呢,还有,尊上对他那碧茶之毒很是气恼,以前不常见的三王也经常到他这里来,总之他每天都过得胆战心惊,毛骨悚然。 方多病此时捂着脸不敢看人,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心姨能不能放些他英明神武的画面啊,这种会被人笑的不要放好吗,不知他写封信给心姨,好好求求她会不会有用。 把小伙伴叫进宫,介绍给皇祖母认识的昭翎公主笑得眉眼弯弯,“小宝哥哥,别害羞了,这怪不得你的,你又不知道药魔长什么样,而且李门主可是武林第一人,你斗不过他很正常啊!” “那是我师父啊,唉,师父看到我这样,也不知会不会收我当徒弟了?”方多病小少年的苦恼是很多的。 皇太后也笑得捂着嘴,过了好一会儿才好奇道:“那里要跨火盆,不会真的有鬼吧。” “不会的,仙子说了,这人间没有鬼气,鬼是不能在人间停留的。”昭翎把明初心的话记得很牢。 皇太后笑着点了点头,又低声道:“可是中元节,鬼门会开啊!”看来这老人家的观念还是很难改变的。 天幕之上影象再变。 【风越来越大,竟刮开了客栈的窗户,墙上贴的告示飞得到处都是。 “小二,快把这晦气的东西拿走!”一客人指着掉落桌上的寻人告示气呼呼道。 小二忙拿起来,劝道:“客官,这话可说不得,画像上这位姑娘是山后玉城城主的妹妹玉秋霜,不知是何原因离家出走,这才贴告示寻人,眼下店里住的,都是玉城来寻她的。” 李莲花拿起告示看,方多病明显饿了想找点儿吃的,桌上却只有西瓜,“这瓜都快放坏了才给客人吃,也不送点儿小菜什么的。” “嗯,不如我给方少侠一个建议吧,这里的素面两钱,加肉三钱,还赠送一份小菜呢!” “你瞧不起谁呢?”方大少爷觉得受到了侮辱,嘴硬道:“本少爷不饿!” “大少爷如今落魄到这个地步了,连素面都点不起,赶紧回家去吧!” 李莲花起身想走,方多病拿剑把人按下,“话没聊完呢,你要去哪?” “哎呦大少爷,如果百川院的刑探随便抓人,摘名牌永不录用哦。所以啊,你抓我慎重啊!” 方多病放下了剑,不服道:“心里没鬼就别溜啊!” 一道惊雷过后,客栈的门被人踹开,一个带着斗笠,脸带疤痕的女子提着鞭子进来。 小二忍不住惊呼,“啊啊啊,鬼啊!” “你喊谁是鬼?”女子甩了一下手中鞭子。 “这是画上画的玉秋霜!”有人认出了女子。 “看什么看!”女子慌忙拉好了斗笠,盖上了脸上的疤痕。 几个侍卫跑了下来,行礼道:“二小姐,您这是去哪儿了呀,可让我们好找啊!” “你们漫山遍野贴告示,可是想挨鞭子?” “是…是夫人找了二小姐几天找不见,这才贴告示的。” “是阿姐让你们来的?”玉秋霜的语气缓和了下来。 侍卫忙答道:“夫人去了山南,是云娇姑娘带咱们来寻二小姐的。她正在二楼。” 玉秋霜二话不说便往楼上走去,侍卫们也紧跟而去。 第93章 皇上敲打群臣 众人见她进了二楼房间,窗上印出两个曼妙的身影,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霜儿,你总算回来了!” “若不是你们贴了满山的告示,我定让你们再急上几天。”玉秋霜的声音响起。 小二感叹,“好在人找到了,不然玉城的人发起脾气来可不得了。” “这倒是个好办法,要是有什么嫌犯无故消失了,就贴一路的告示,逼他自动现身啊!”方多病笑呵呵望向李莲花,大有一试之意。 李莲花已不耐与他纠缠,“方少侠,你家小厮进门后就不见了,你可以用这个方法去找找他。” 此时一名美丽婉约的女子从二楼走下来,“小二,浴房的热水准备好了吗?” 小二告诉她准备好并指了下位置,女子回头对玉城侍卫道:“秋霜我已经安抚好了,明早便可以回玉城了。” 玉城的侍卫们松了口气,“云姑娘和咱们二小姐亲如姐妹,有她在总算能交差了。”】 天幕再次停了下来,众人已由原先看热闹的嬉笑转成了惊讶。 “这玉城二小姐很凶啊,她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呢?” “这种鬼天气,又是中元节的,不会真闹鬼吧?” “你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怎么总有种不妙的感觉呢!” 玉城内,玉城城主望着天空发呆,这事儿怎么和自己的小女儿有关呢? 边上的云庄主笑道:“本想着来找老哥哥喝两杯,怎么这么巧,还能见着两个丫头长大的样子了。” 挤在一起的两个十来岁小女孩也笑嘻嘻的,大一点儿那个笑道:“秋霜,你以后还会离家出走呢,脾气怎地这么大呢?” 玉秋霜眨了眨眼睛,调皮地笑了,低声道:“我应该是想偷着出去玩玩吧!” 两人低语自然瞒不住两个大人,云庄主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劝道:“你啊别愁了,两个孩子的婚事都定下来了,心事已了大半,只要把红烛找回来就好了。而且你看,这天幕上不是说了找人的是红烛,玉城做主的定是红烛,老哥定是会如愿的。” 玉城主笑了笑,叹了口气,他自知身体支撑不了多久了,如今事情都已安排妥当,还有什么忧心的呢,但心中那隐隐的不安仍让他开心不起来。 扁州一客栈内,血域巫师一行人站在院子里,望着天空中的李莲花冷笑。 下面一人来报,“巫师,探听清楚了,李相夷没有回四顾门,他应与明玄仙子、笛飞声等人在一起,最后出现是昨天在薛玉镇,不过现在又失去了踪迹。” “这么多高手在一起是很难办啊,不过他们总有分开的时候。”巫师冷笑道,“回血域调五百死士过来,再发出血魂榜,悬赏黄金万两,找最厉害的杀手来助我,我不信这个天下第一杀不死。” “是!”那人退了下去,走时望了眼天空,李相夷能做为李莲花多活十年绝对是幸运,而被巫师盯上,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大熙皇宫内,勤政殿前,大熙帝带着不少官员坐着喝茶,今早下朝后,他便留了不少大臣一起来聊些事情,天幕开启后,便带众人到了外面一同看天幕,间或处理些政务。 此时中间站着的是大理寺的花如雪,他正向大熙帝汇报查抄祥盛车马行的事情。 “自接到上面的通知起,下官便带人监视祥盛车马行的人员往来,发现确为西孛细作据点,并顺着线索掌握了西北地区十个据点位置,然后统一行动实施抓捕,共抓两百三十人,目前都在审理。” “好!” “痛快啊!” 不少大臣纷纷叫好,大熙帝的面色却是未变,反而…带着一丝不满。 花如雪迟疑了一下,才接道:“但是下官发现一个问题,自抓捕之后,西孛谍报网已全部隐匿,再难寻得一丝踪迹,即使有人招出同伙,也是人去楼空,完全找不见踪迹。西孛行动之干脆,应变之迅捷,完全超乎下官意料。” “下官觉得定是有西孛的重要人物出手了,而且这人就在大熙境内,否则不可能仅一天就能让破败的谍报网消失得全无痕迹。” 大熙帝点了点头,“西孛什么重要人物到来,我们不知,西孛的探子在我们眼皮底下活动了那么久,我们的人也不知,昨日明玄仙子被北谟人找到了,监察司和江湖大派四顾门一起封锁的消息,但仍防不住北谟密探。” “我大熙漏得跟个筛子一样,如今不过是堵住了一个洞,朕实在高兴不起来啊。” 大臣们都低着头不敢说话了,几个官员出列向皇上请罪,大熙帝倒也不是想追究谁,挥了挥手让他们起来。 宗政宰相上前一步问道:“北谟三皇子找到明玄仙子,不知结果如何了?明玄仙子这样的神人定会被他国觊觎,还需有所防范啊!” 大熙帝哼了一声道:“明玄仙子自有妙法,如今朕派了五千禁军过去,北谟人不敢轻举妄动,不过这也给朕提了个醒,北谟与西孛的探子都已经猖獗到何等地步,今日只是明玄仙子的踪迹,明日要朕的脑袋也不是不可能的。” 说起这事大熙帝就来气,他一直觉得自己治下的大熙国泰民安,大臣们也都说四海升平,个个安逸得很,若不是明玄仙子说大熙国运日衰,已有亡国之相,他还当一切都好呢。 而正如明玄仙子所言,她才出宫不足两个月,西孛、北谟的密探就相继冒了出来。若不是明玄仙子指出来,他的这些大臣还当无事一般呢。所以,他借着这个机会,想敲打下朝中重臣们,自今日起,要做好应对一切突发状况的准备了。 天幕之上再有变化。 【外面大雨倾盆,客栈的门又一次被风刮开,窗子也发出声响,隐约有碧绿的鬼影闪过,不少人惊得站起来大叫有鬼,方多病也见到了,疑惑低喃,“怎么回事。” 小二关上大门,低头往地上一看,一行血色脚印直走向二楼,“血,是血啊!” 众人惊呼声不断,连狐狸精都忍不住叫了几声。 第94章 群臣谈案情 在浴室的云娇也发出一声惊呼跑了出来,楼上渗出的血染红了浴桶。 “上面有血!” 楼梯口的离儿惊觉不对,忙冲向李莲花的房间,在她之前,有两名侍卫也追着血迹而来,打开房门,旺福果然已经死去,地上很大一摊血迹。 方多病与李莲花也寻声而至。 “少爷,旺福刚刚还好好的,一进这房间就变成这样了,”离儿泪流满面,期望自家少爷能给旺福报仇,她用手一指李莲花,“是他,一定是他,是他害死了旺福。” 方多病拔剑指向李莲花,恨声道:“是不是你搞的鬼!” “啊,我能搞什么鬼?”李莲花对于这个指控很惊讶。 “你知道旺福来了你的房间,所以用邪术杀了他。” 李莲花有些无奈,“方少侠,我能理解旺福之死你很难过。但是你不至于栽赃我呀。” “你可是药魔,奇诡的手段多得很,若真冤屈,就跟我回百川院调查清楚。”方多病的剑一直没有落下。 “如果现在离开,你家旺福就白死了。”李莲花很冷静,“他颈骨折断,明显是被掐死的,刚刚我就坐在你对面,我有什么手段,能够隔空把他给掐死?” “方少侠,你要是再这样浪费时间,凶手可真的要逃走了。” “少爷,你不能相信他的鬼话,一定就是他。”离儿却不知为何一口咬定了李莲花。 方多病倒是没有失去理智,毕竟李莲花说得有道理,“离儿放心,不管凶手是谁,都需要证据。” “若凶手真是你,我定会替旺福报仇。我现在给你个机会,凶手是谁?” “这个我真不知道,但一个小厮莫名被害,说明他只是一个引子,只要我们顺着这条线继续找,那就一定能够进入正题。”李莲花给出了破案的思路。 正说着,外面传来声音,“二小姐,二小姐!” 玉城侍卫见房中无人应答,便破门而入,结果除了地上一摊血迹之外,并无任何人影。 “二小姐,二小姐呢!”侍卫长气得大吼。 侍卫辩驳,“我们刚刚都守在楼梯口,没见到二小姐出门啊。” 云娇也走了进来,“秋霜呢?秋霜呢?” 侍卫长未答,侍卫插话道:“刚刚死了一个人,二小姐现在也不见了,不会是被那个血脚印给抓走了吧。” 侍卫长下令搜查整个客栈。 当他们搜到一个镖行的房间时,镖头很客气的道:“在下鹤行镖局总镖头程云鹤,看诸位的打扮应该是玉城的护卫吧。咱们可是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道突然冲进我们房间有何贵干啊!” “我家二小姐不见了,所以才搜查客栈,得罪之处,还请见谅。”侍卫长倒也算客气。 “这房间里面只有我们镖局的镖师,没有您找的二小姐。” 侍卫长却不肯轻易离去,要求打开镖箱检查。 这就让程云鹤很为难了,“朋友,咱们都是江湖上讨口饭吃,这镖不运送到地方不能打开,这是我们的规矩。况且你看,这上面还有雇主亲手封的蜡印,烙上的日期都没解封过。您说的二小姐也不可能越过这些蜡印,直接钻到镖箱里,对不对。” “我家二小姐失踪下落不明,你这镖箱大有嫌疑,”侍卫长拔出了剑来坚决要开,程云鹤不肯。 侍卫长直接一剑劈开了封条,打开箱子也吓了一跳,“人头?” 小二不干了,“程总镖头,你可是答应我们,不会带不吉利的东西入店!你是老顾客,我们才信任你,这怎么还带了颗人头进来呀!” “这是衙门刚斩首的死囚,家里人想留个全尸就托我带回!”程云鹤的解释有些苍白无力,小二仍不答应,“好也不行啊,只要是邪祟的东西进店,就会惹来怨鬼,这…” 侍卫长却注意到一个镖箱流出了血水,他划破了封条,打开箱子,二小姐玉秋霜浑身血污的躺在了里面。 云娇与李莲花、方多病也走了进来,云娇见到尸体,吓得瘫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程云鹤亦是一脸懵,“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还真有鬼了!” 侍卫长下令:“我家二小姐死在了小棉客栈,诸位都脱不了干系,都给我带回玉城去。”】 天幕再次暂时停了下来。 玉城主惊得站了起来,霜儿死了,他虽不知云娇和霜儿在搞什么,为何会互换了身份,但明明刚刚两个人还在聊着天呢,怎地转眼就死了? 云庄主忙劝道:“老哥哥,你别担心,霜儿还好好的呢,那是十年后的事,总会想到法子避开的。” 玉秋霜也望着天幕发呆,自己十年后会死去,还是死得莫名其妙,死得那么惨,不要啊,她委屈的跑到玉城主身边抱住了父亲的腰身,豆大的泪珠落了下来。 金鸳盟内,玉红烛惊得张大了嘴,为何妹妹会死,是什么人做的,有她在谁敢伤她的妹妹。 边上角丽谯拍了她一下,娇笑道:“是你妹妹啊,别难过,现在人还没死呢。” 玉红烛哼了一声,却并不答话,对四周看好戏的目光恶狠狠瞪了回去。 大熙帝见刚刚训斥了几个官员后气氛较为沉闷,又见站在一旁的花如雪,便笑着问道:“花爱卿,这命案很蹊跷啊,不知你有何看法。” 花如雪谨慎道:“回皇上,没有验尸,没有现场勘验,无法做出判断。” 大熙帝原本随口一问,却没得到任何回应,反而让他来了兴趣,于是对众官员道:“这样,接下来大家不如一起来查查案子,看看谁能找出凶手吧。” 又看了看大理寺、刑部、监察司几位官员,大熙帝意有所指道:“几位爱卿专断刑狱,想来对各种古怪案件都有涉猎,今日不如拿出几分本事,让朕开开眼界。” 皇上开玩笑,大臣们可不敢真当玩笑视之,大理寺卿王大人,刑部尚书于大人、监察司伍大人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有了战意,这若是说不出个明堂来,丢脸是小事,怕是日后在同僚前抬不起来了。 第95章 三皇子也想破案 而和大熙帝一样有着恶趣味的还有北谟三皇子,他看了看座在一侧的杨昀春、石水、重点是李相夷,笑道:“这案子倒是稀奇,大家闲来无事,不如一起破破案子如何?也让本宫见识一下四顾门与监察司的本事。” 说完也不给其它人拒绝的机会,立即接口道:“本宫认为这尸体原本就是在这镖箱内的。那个进入客栈的玉秋霜与云娇是同一个人。” “云娇假扮了玉秋霜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只是不知这客栈那么多人,为何没有一人发现这点呢?”石水说出她的疑问。 杨昀春接道:“玉秋霜进来时只露了一面,且发着脾气,再加上脸上有疤,自然把大家的心神往二小姐回来了这事儿上引导,反而看不真切容貌也是可能的。后来她拉上了面纱,便也无人置疑了。在下奇怪的是屋内明明是两个人,另一个人是谁?又是如何走掉的呢。” 肖紫衿道:“这个云娇就是凶手,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杀了旺福后下来沐浴,故意引起众人注意,自编自导了这出戏,想把杀人的罪名嫁祸给鹤行镖局。” 李相夷摇头,“这个玉二小姐很可能是被身边的人所杀,云娇定然是知情人,帮凶的可能性大些。旺福不是她所杀,一是她没时机,二是女子因力量所限,杀人之时很少会扭断敌人颈骨,这客栈中可能还藏着一个凶手,而且应是名男子。” 三皇子很高兴大家都参与到这个游戏中来,见天幕有所变化,便让众人接着往下看。 【玉城城主玉穆蓝掀开了尸体上的白布,见到玉秋霜的尸身难过的捂住了嘴。 “关起来,把小棉客栈所有的人都关起来,等夫人回来发落。”玉城主大声嘶吼,那张英俊的脸庞都有些变了形状。 玉城大牢内,方多病拍打着牢门,“兄弟,让你家城主来见我,我可是百川院的刑探,凭什么关我啊。” “哎,还装听不见是吧!哎,跟你说话呢!” 李莲花被他吵得心烦,懒洋洋地开口指点道:“别叫了,玉城的主人不在,等她回来自然会见你的。” “刚刚关我们的时候,不就见到城主玉穆蓝了吗?” “这个玉穆蓝并无实权,大事他做不了主。” “你怎么知道?”方多病满脸疑惑。 “你不会好好想一想,客栈中这些护卫只提夫人不提城主,还有玉秋霜,她只叫阿姐,却不叫阿嫂,可想而知,这个玉穆蓝是入赘改了姓的。他只是空挂了城主的名头。” “所以在玉城中,真正说话的人是玉红烛。” 方多病这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却嘴硬道:“可昨晚的事情你还是洗不清嫌疑的。” 李莲花是真的无奈了,“你别把心思都放在我身上,做刑探要多听多问,你好好做功课吧!” “不用你说!”大少爷嘴虽硬,但还中听得进去话的,立刻开始收集线索。 “程总镖头,你这趟镖到底怎么回事。” 程云鹤正在头疼呢,“我也想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啊!这镖箱中本来是北山矿场送往京中的黄玉,封箱的时候大家都看到的,而且从未离开过我们的视线,怎么就变成玉二小姐了。” “还不都是因为你偷运私镖惹的祸。”小二愤愤不平拆他的台。 程云鹤辩解,“哎,你别血口喷人啊!那人头可是做过法事的。” “做了又有什么用,”小二不满,“玉城摆明了要拉我们一起陪葬呢!” “程总镖头,这趟私镖怎么回事?”方多病也很好奇这个问题。 程云鹤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解释,“就是运镖的同一日,有个人找到我,让我私镖运这个人头,说是凶犯被斩首后,家里人想保个全尸。给了百两银钱哪。我就…我当时就财迷心窍了。” 这解释倒也说得过去,方多病转头问客栈的人,“掌柜的,小棉客栈最近可有异常?” “没有啊!”掌柜也觉得无辜,“只是往年中元节都要请人做法事,只有今年没做,果然就出事了。” 边上一人激动道:“就是见鬼了,那血脚印直奔二楼,咱们都看到了。” “兄台你别紧张,鬼神之说根本不可信。”方多病连忙安抚。 “除了鬼谁还能把二小姐给杀了,还装进我们严严实实的镖箱里啊!”一个镖师道出了事情的关键。 方多病也在疑惑,“说来也奇怪,这玉秋霜到底如何被害,又是如何瞬间被封进镖箱里的呢?” 李莲花接口道:“听上去不就是鬼做的吗?”还莫名加了句,“这鬼可能并不想保住玉二小姐的尸身呢!” 果然一队侍卫走来,“二小姐尸身被烧,夫人回来后很是生气,把所有人都带走。”】 天幕又停了下来,百姓们议论纷纷,有人说是鬼杀人,但因明初心上一次说了在这人间没有鬼,所以倒有不少人不信,纷纷化身破案小能手,猜测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 大熙帝问了群臣一个问题,“为何李莲花会猜到玉二小姐的尸身保不住呢?” 刑部于大人回道:“皇上,这尸体是能说明很多问题的,从这尸体上自然能查出死亡原因,鬼杀人的说法定是立不住脚的,凶手当然要毁去。” 花如雪思索道:“凶手想把案件弄成鬼杀人,为什么呢,杀了人埋了谁也找不到不是更好,所以他有必须让玉秋霜的死被人知道的理由。但同时,死亡时间肯定是对不上的,所以凶手让尸体被找到,同时让尸体立即毁去才是最好的办法。” 大熙帝点头称是,看着花如雪的目光满是赞许,显然在这个问题的回答上,大理寺略胜刑部一筹。 宗政宰相则闭口不言,面上也无丝毫变化,心中却七上八下很是烦乱,他宗政家刚与玉城定下亲事,怎的此时发生这种事情,若是玉二小姐死了,亲自然也是结不成的,不知对他宗政家会有何影响,希望此事与他宗政家无关。 第96章 大熙帝的心思 至于三皇子,他关注的点倒很是有趣,他问石水,“石院主,这做刑探都有什么要求啊,看起来倒是很有讲究啊!可是要比监察司严格?” 杨尚书插话道:“这体系不同,自是无法比较的。”他可不能让这三皇子挑拨离间,无论监察司,还是百川院,都正是用人之际,生出什么矛盾就不好了。 笛飞声则在一旁呢喃,“玉红烛!” 李相夷看过来,笛飞声点了下头,“应是我盟中的人。” 李相夷了悟,李莲花就是为找金鸳盟的人去的玉城,看来他是找对地方了。 蒲家祖宅内,蒲氏家族的人齐聚一堂,大长老拍了拍蒲穆蓝的肩膀笑道:“看到了,十年后的你成了玉城城主,蒲家都将受你庇佑。” 蒲穆蓝苦笑了下,“大伯放心,我父亲的过错,我定会弥补的。”虽然他入赘是窝囊了些,当个有名无实的城主是很难堪,却总比现在一身赌债要风光些吧。 很快,天幕又变换起来。 【牢中一行人被带到前堂,却见一旁的木台上有大片的血迹,几个丫鬟和小厮正在冲洗。 “血,哪儿来的血啊!”众人议论纷纷。 李莲花则有了猜测,“这些血应该是玉城护卫的。” “这些护卫犯了什么错?”方多病也是一脸震惊,不可置信。 “身为玉城护卫护主不利,派他们看守尸身,却不知是谁弄翻了火烛,害我妹妹尸身受损,让他们自尽已是慈悲了。”一个冰冷又威严的女声响起,玉穆蓝陪着一位长相美艳的女子走过来,她就是城主夫人玉红烛,也是玉城真正的主人。 方多病对她的做法十分不认同,“你就是玉夫人,事情都没弄清楚呢,你就轻易要了护卫的命啊!” 玉红烛却振振有词,“玉城家奴生死与你无关,是他们无能,玉城从不留废物。” 客栈的人吓得不住求情,“玉夫人,二小姐遇害与我们无关呐!” “是啊,这是恶鬼害人呐!” “对,我们是来做证的,跟我们没关系。” 玉红烛冷冰冰地道:“我还没见过鬼,那你们告诉我,这恶鬼到底长什么样子?” 众人为难,他们还真没见过鬼啊! “怎么,记不起来了,还是忘了,听说濒死的人总是能见到鬼的。我帮你们想起来!” 玉红烛认定凶手就在他们之中,却也懒得查是谁了,干脆都杀了一个都不打算放过。 侍卫们也都拔出了剑指向众人,方多病怒道:“你是不是疯了?” 被剑指着的离儿吓得瑟瑟发抖,颤声道:“不是鬼,是那个假神医李莲花,李莲花他是金鸳盟的药魔,就是他装神弄鬼害死了旺福,想必玉城二小姐也是他害死的。” “不是这样的!”方多病反而出乎意料的为李莲花说话,只是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玉红烛冷声问,“谁是李莲花?” 李莲花笑笑上前一步,“在下就是李莲花呀!” 玉红烛神色不善,“把李莲花带进去!”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这事没弄清楚呢,切莫滥杀无辜啊!” 方多病的话无人搭理,玉红烛下令把其它人带回牢中。 离儿见自家少爷反驳自己,开始劝说,“少爷,你不也怀疑那假神医搞的鬼吗?” “此事还没有下定论,若他真是无辜的,那岂不是害了他!” 方多病自是不赞同离儿的话,见迎面走来一衣着华贵,长相俊美的青年男子,觉得十分眼熟。 “哎,莫不是宗政公子?你还记不记得我,在下方多病,家父户部尚书方则仕,令祖寿宴上我们见过。当时令祖还谈起你跟玉城二小姐的订婚之事。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 宗政明珠也认出了眼前人,“真是方公子,你这是…” “唉,我们在小棉客栈遇上玉二小姐被害,此事说来话长,宗政公子,不知可否…”方多病侧过身子,示意自己被捆着。 宗政明珠忙让下人松绑,“都是误会,霜儿被害,尸身被大火所毁,红烛姐太过痛心,处理此事难免过激了些,方公子莫要怪罪。家父与玉城老城主是故交,我与霜儿自小一道长大,此次来是为了筹备年后与霜儿的婚仪之事。只是没想到霜儿她…” 提起尸身,让方多病想起李莲花的话来,低语道:“玉秋霜的尸体果然被毁了” “宗政兄请你节哀,我还有急事呢,先行一步啊!”说完就向回冲去。】 当天幕停下来时,不少人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刑部于大人怒道:“只因尸身被毁,便逼得护卫自尽,如此行事视律法为无物,当真该好好查一查这玉城。” 大熙帝立即道:“爱卿说得有理,这事儿就交由爱卿去办吧。必须让大熙子民按我大熙律法行事,再不能有此残暴之事发生。” 对于玉城,大熙帝想动久矣,但因那里百年前本不在大熙境内,是两个氏族后来归顺的大熙,所以保留了城主府,也给了一些特权,如今若能顺理成章的收回便是更好了。 刑部尚书心中叫苦,他不该争一时意气想扳回一城就出言怒叱的,结果给自己找了个苦差事。 大熙帝望向宗政宰相,“爱卿的孙儿与这玉二小姐有婚约啊,倒是不曾听爱卿提起呢!” 宗政宰相忙上前道:“几个孩子一起长大,感情很好,便定了亲事,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大熙帝并不言语,心中却忍不住思索起来,明玄仙子每做一事必有目的。她此次点出的玉城也确实是他心中的隐患,宗政家不知何时竟与玉城走得这样近了,仙子是否在暗示什么呢? 玉城的护卫们脑中回想着那鲜红的血迹,寒意袭上心头,只是因为尸身护卫不当便被逼着自尽,他们忠心耿耿换来的就是这个吗? 鹤行镖局的程云鹤也呆愣在原地,别人不知道,他却明白,尸体是因为他走私镖混进来的,他这是被别人当替罪羊了啊。 自己贪那点儿钱却险些把命都搭进去了,关键是如今这事被公开,必然让他声誉有损,以后他这行他怎么混啊! 第97章 李莲花能自救吗 京城梦香斋,这里名义上是品茶之所,实际却是富家子弟享乐之地。隐秘的房间内,宗政明珠推开身边的女子,望向窗外空中,不解地自语道:“怎么这里面还有我呢,不会出事吧!” 明初心再次移动了一下位置,决定以后再也不登什么祭台了,真的太遭罪了,坐好后,天幕再次发生变化。 【屋内火盆里的炭被烧得通红,李莲花被吊着铁链烤着双手押在堂下。 “这玉夫人的招待实在是太热情了!”都这时候了李莲花的嘴巴还不老实呢! 玉穆蓝被热得不行,拿手扇着风,不耐烦道:“废什么话!” 玉红烛一个冰冷的眼神过来,玉穆蓝立即闭嘴不说话了。 “我说过了,我脾气不好,也没耐心,霜儿遭过的罪,便叫你也好好尝尝。”玉红烛声音冰冷,却突然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说,你为何冒充药魔?” “这玉夫人倒是很相信我,难不成你知道谁是药魔啊?”李莲花反问。 玉红烛却是个不喜废话的,“何时轮到你来问话了,动手!” 两个下人押着李莲花靠向火盆,那火烤得李莲花十分难受,就在他的脸要被按进火盆之时,两把飞刀飞过来打断了他手腕上了镣铐,李莲花向后退去,被刚好冲进来的方多病接住。 “没事吧?”方多病关心的问。 周围的侍卫拔刀出鞘,如临大敌。李莲花却不在意地伸出红肿的手腕给方多病看,“你说呢!” 方多病很愧疚,“我没想到离儿会招你出来,这不救你来了吗!” 玉红烛意识到方多病不普通,“你到底是何人,” 宗政明珠追了进来大声道:“都是误会!” “红烛姐,这位是当朝方尚书家的公子方多病。” 玉红烛的语气稍缓,“原来是天机堂少堂主方少侠,失敬了!” “玉城的待客之道,见识了。”方多病的语气不善。 宗政明珠立即劝解道:“方公子,玉城遭此祸事上下哀痛,无意将你牵连,实在对不住。” “你们对不住的是那些无故枉杀的性命。玉夫人说护卫是家奴,生杀由你,可这位莲花楼楼主并非玉城人,且是江湖闻名令人敬仰的李神医,难道玉夫人也要不顾法理肆意杀之吗?” 方多病的质问让玉城主夫妻与宗政明珠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要如何回答。 李莲花觉得好笑,“方少侠竟然还会吹捧我呀?” “你名声在外不用白不用,但也不代表在我这儿是清白的。”方多病低声回道。 玉红烛让侍卫收起刀剑,走近两步道:“天机堂向来不参与江湖争端,方少侠倒是挺爱管闲事的,不过我是处理家事,无心结怨,既是误会,我这就令人备好马车送方公子和李神医出城返家。” “劳请玉夫人将跟随我那丫头送回府里报平安就行了,我没打算走。” “方公子何意?”玉红烛语气中带着不满。 “于私,我的小厮在此案中被害,我一定要找到凶手,于公,我身为百川院的刑探,”方多病拿出刑牌,还特意将石水两字给遮住了,“我一定要查明血案,缉拿真凶,所以,在没查清事情真相之前,还请玉夫人不要再伤害任何人。” “我何时同意你来查案了?方公子,你不要得寸进尺。” “玉城纵再偏安一隅自成一格,也不得不遵循大熙律典。”方多病这话说得可就重了,玉红烛再不把朝廷放在眼中,却也不能明着说出来。 “你说呢,宗政公子。”方多病还给自己拉了个同盟。 宗政明宗忙劝解道:“红烛姐,百川院刑探确实有权介入。” 方多病也软了语气,“玉夫人,你既然不相信令妹是被恶鬼所杀,难道只想着杀人泄愤,不想查清真相吗?枉杀只会让真相被掩盖,让真正害死令妹的凶手就此逃脱,你真的甘心吗?” “我没什么耐性,我给你一天时间查出真相,若一天后你查不出,便请立刻离开玉城,我要让所有人给霜儿陪葬,也由不得别人来置喙我玉城的规矩。”玉红烛的声音越来越冷。 “一天就一天。”方多病只得应下,李莲花却叹了口气。】 望着又一次停下的天幕,百姓们开始了激烈的讨论。 “你说这玉穆蓝是挺窝囊的啊,玉红烛一个眼神过去就乖乖闭嘴,做赘婿真是抬不起头来啊!” “可不是,好人谁会入赘啊,我敢赌,这玉穆蓝肯定是图玉家的财富才入赘的。” “不过这玉红烛也太凶了,杀人都不眨眼的,这种女人正常人也不会娶吧。” “真是多亏了方公子敢于直言,否则按玉红烛这咱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的劲,你说得死多少人啊!” “我倒是好奇,若方少侠不出手,李门主是否就会遭殃了,你说那个丫头怎么那么恶毒,把李门主推出来送死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死一个总比死一群人强吧,那丫鬟肯定想着,反而李莲花不是好人,死就死了呗。” 三皇子望着李相夷一笑,问道:“李门主,若是方多病不来救你,不知你会如何做?” 李相夷翻了个白眼,“我不是李莲花,怎么知道他要怎样做。” “那你猜,李莲花会怎样做?”三皇子并不放弃,他想知道那时的李莲花是否还有自保之力。 “挣断锁链逃出来,”回答他的人竟然是笛飞声,“李莲花虽不能动用内力,但逃跑的本事还是有的。” 三皇子满意了,他相信笛飞声给出的是正确答案,因为对于李相夷的武功,笛飞声最有发言权。 玉城主叹了口气,他并不觉得大女儿的狠辣有什么问题,相反,这是做为玉城继承人应有的铁血手腕,他不满意的是这个女儿欠缺城府,从她问出那句“你为何冒充药魔”就已经暴露了自己。 至于后面方多病表明身份,她就该立即下决断,要么立即斩草除根,要么就要做到让人挑不出毛病来,要知道方多病虽无官职,但代表的是朝廷势力,怎可落他口食。 第98章 上位者的考量 可她刚愎自用,给方多病一天时间破案,还告知会不管不顾杀死小棉客栈所有人,这做法简直愚蠢至极。 他有些后悔了,他把女儿当儿子养,担心她心慈手软震慑不住下面的人,在谋略及城府上却没有教好她啊,如今她离家出走跑去加入金鸳盟而不是四顾门,这是否也在说明他教育的失败呢! 大熙帝则在心中琢磨方多病执着要加入的百川院,在他心中,百川院自是比不得监察司的,堂堂尚书之子为何不想着效力朝廷,而非要进入百川院呢?难道江湖的案件更为有趣。 当初李相夷提出的百川院管江湖刑案之时,他之所以恩准也是有私心的,一是想着能减轻朝庭的负担,毕竟对付这些武林高手朝廷开销很大,收效却很一般。二是想着李相夷若能管好江湖人自然是好,若是不能,便让他这个天下第一与武林人去斗,两败俱伤之后他再来收渔翁之利。 如今看这个百川院设立得倒还算有用,可以先看着,至于权力何时收回来,则再找时机也就是了。 【天幕变换,两人走在城主府的院子里,李莲花感叹,“方少侠可真是心思百变啊,之前还说我杀人,现在又突然出手救我!” “我不过是暂时排除你的嫌疑,怕你被玉红烛冤死!” “是吗,我这么快就排除嫌疑了?” “如你所说,玉秋霜的尸体被大火毁了,若真是你做的,没有必要把所有线索都抛给我,不过凶手不是你,药魔却未必不是你。” “方少侠果然聪明,那既然我都没有嫌疑了,就先告辞了!”两人站定,李莲花准备要撤了。 “哎,等等,这案子不破牢里那些人都会没命的。你得留下来陪我查案。”方多病立即拦人。 李莲花失笑,“我留下来,方少侠,破案是你答应的,又不是我,我干嘛要留下来,再说了,这些江湖之事,我最不喜欢卷进去了。” “你要敢跑我就敢撺掇玉夫人对你放出江湖追杀令。将你这个老狐狸的家底扒个干净。”见李莲花仍是不为所动,方多病拿出了杀手锏,摇了摇手中的狗项圈,“你看看这是什么?” “没想到你们家狗狗对你挺忠心啊,一路从小棉客栈追到了玉城,可惜了,被我先遇到了。” 李莲花无奈道:“我跟你说,我真的不是药魔,狐狸精也只不过是一条普通的狗。” “谁让它主人心狠不要它了呢?你说,是清炖还是红烧?应该都挺香的。” 李莲花十分无语,“不是,你干嘛跟一条狗过不去啊!我又不是刑探,干嘛揪着我不放?” “你不是神医吗,若是能把玉秋霜医活,这案子不就破了吗?” “让死人生还的事我做不到!” “那就给我当仵作吧,”方多病说出真正的目的,“你这么老奸巨滑,总能有用得到的地方。” 阴暗的走道内响起人一男子声音。 “二小姐的尸身,本是放在大堂里等夫人回来,不知为何忽然起火焚烧了大半,夫人不忍再看这才放到了冰室里。二位细细查看就是。” 侍卫说完后便行礼退了下去。 玉秋霜的尸体可说是面目全非,方多病看了两眼,再闻到那腐尸的味道便忍不住作呕。 李莲花不屑道:“就这啊,这点场面都受不住还想做刑探,你早点回家吧!” “这种小场面有什么呀!”方多病立即放下手,一副无事样。 两人穿好护具开始验尸,李莲花弯腰看向尸体鞋底,方多病忙问,“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气味冲成这样,是因为尸体被火烧过吗?” “烧过的油脂气味并非如此,奇怪的是这才一天,尸身竟然腐烂得这么快。”李莲花提出自己的疑问,俯下身子指了下尸体的脖子,“这脖子上的经络完好,没压迫没损伤,她不是被鬼手掐死的。” “旺福确实是被掐颈窒息而死,而玉秋霜却不同。”方多病也觉得奇怪。 李莲花用工具按压了下尸体腹部,觉得不对,掀起衣服查看,“看到没有,有血块。” “这是腹部受伤了?” “看来这鬼好掌力啊!不过血块积存这么久还未被排出,这么看来,这个玉秋霜早就已经死了。”李莲花还查到问题,“还有一处不易察觉的死因。” 他拿起磁石在玉秋霜的胸前探了一下,一根金针被吸了出来。 “看到没有,这第二处,直击心脏的金针!” “金针,这金针和掌伤?这两种伤岂不是自相矛盾吗?”方多病发现了问题。 “还算聪明!”李莲花难得夸了一句,“掌是近战,针是远攻,若已中掌何必再跑远补上一针呢。若从远处一击毙命,则没必要再来近处一掌。这其中大有矛盾,而且你不觉得这太重了吗?” “确实,传说中的玉秋霜武艺平平,以她的本事,不需要用这么强的方式杀她两次。” “凶手杀旺福只是为了让玉秋霜被鬼所害看上去像是真的,若不是玉红烛及时赶回来,玉秋霜的死因就会被推到鬼身上。”李莲花说出了旺福的死因。 方多病很难过,“旺福死得好冤!” “非要说有鬼呢,那便是有人在装鬼,只要查出真凶,便能给旺福申冤!”】 天幕停下,大熙帝叹一口气,问诸位大臣,“如今有了验尸结果,众卿可有何猜测啊?” 终于有了验尸结果,不少大臣给出了自己的猜测,大部分人猜测是寻仇,玉红烛心狠手辣,定然树敌极多,可又武功高强,于是杀她不成,便杀她妹妹泄愤,否则无法解释凶手为何下那么重的手。 当然,也有猜是为财的,毕竟玉二小姐名下有一半的玉城财富呢,姐姐想夺得妹妹财产,所以才下了杀手,后又阻挠方多病查案,并想滥杀无辜,草草结案。 诸位大人想象力都十分丰富,大熙帝笑着听着,叹服于手下官员胡说八道的本事,决定换几个能干实事的上来。 第99章 三皇子的看法 监察司伍大人道:“仅凭这些还不能做出任何推断,需查玉二小姐与周边人接触情况,把她身边有此等功力之人先列入嫌疑人名单,再查暗器金针来源。还有程云鹤收镖及运镖情况。” 大熙帝点了点头,望向花如雪道:“爱卿怎么看?” “臣亦是觉得伍大人所言有理,只是李莲花与方多病仅有一天时间,不知他们要如何缩小范围,快速找出嫌犯!”花如雪觉得若时间够用,什么案子都能破,但若限定时间才是难办的,他倒是有些好奇李莲花接下来的动作了。 三皇子也在发表自己的看法,“一个人不可能被杀两次,那就是两个人同时下手杀了她。比如玉二小姐与人打斗之时,远处凶手同伙看到心急怕被人发现,于是射出暗器杀她,且恰巧她又中了凶手一掌,内脏破裂。所以凶手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人肯定是云娇,那另一个人可能是宗政明珠。” “我猜啊,这云娇与玉二小姐年纪相仿,又时时在一起,说不得也看上了她的未婚夫,然后两人背着玉二小姐有了私情,被撞破后,两人杀人灭口。” “那他杀便杀了,为何还把尸体公之于众呢?”石水问出其中关键。 “因为只有玉二小姐死了,才能解除她与宗政明珠的婚约啊,否则,二小姐一日找不到,宗政明显珠怕不是要一直等下去。”三皇子想到的是情杀。 这应该是目前最为合理的解释了,李相夷却摇了摇头,“玉秋霜尸体被毁之时,宗政明珠并不在城主府,他一个外人要在玉城做这种隐秘之事,应不会假借他人之手。另外,以他的武功对战玉秋霜应用不到外人帮忙,还须再查才是。” 【天幕再变,两人把验尸的结果告知玉城主夫妇。 “小棉客栈里会用内力和暗器的,只有云娇和那些镖师了,我看就是他们里应外合害死了霜儿。”玉红烛立即有了猜测,且把云娇也算了进去。 “玉夫人下结论过早了!”方多病出言阻止,“客栈的房间我们之前勘察过,玉小姐的窗户因为年久失修,被树胶封住无法打开,屋内也没有任何暗道可以通行,而房间外一直都有护卫看守,所以不管是云娇姑娘也好,或是镖师也罢,他们都没有机会将玉二小姐转移的。” “这就更说不通了,一个人怎会无端消失在房间里,而又死在另一处呢?”玉穆蓝提出疑问。 李莲花问道:“敢问几位啊,这个玉二小姐这为何会离家出走,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玉红烛答道:“中元节前几天她不见的,她的丫头青泠说她那一天都闷闷不乐的,说想一个人静静,不让人跟着,可夜里也不见她回来。” “是啊, 小妹前阵子脸被毒虫所叮,留了疤痕,本想着可以在婚仪之前把疤痕治好,谁知道一直未好,所以心情忧郁,这才跑了出去。”玉穆蓝也跟着解释。 宗政明珠也自责道:“怪我没察觉她的心思,我们派人分两路寻了她一整天,最后却收到她被害的消息。” “有个东西大家看一下啊!”李莲花拿出用手帕包着的金针,“诸位可认得此物呀?这根金针呢,是在二小姐的心口发现的。” 玉穆蓝惊讶,“这针可以杀人?” “这是…游丝夺魄针!”玉红烛终于认了出来,惊讶道:“这东西怎会到外面的?” “当年杀手甲四收重金来夺我父亲性命,被我父亲击杀,这游丝夺魄针就被置放在兵器库了。十年了,没人去动过它。” 她命令下人查兵器库的借录,结果却得知借走游丝夺魄针的正是玉秋霜本人。 “秋霜这些年来从未进过兵器库,一定是云娇这个小贱人让秋霜来借的。她日日赖在玉城,说是跟秋霜姐妹情深,真当我看不出她鬼鬼祟祟是为了什么!”玉红烛恨声道:“一定是云娇害死了霜儿。” 李莲花好奇追问,“玉夫人,你为何会这么说呢?” “霜儿不死,她如何得到她想要的!”玉红烛的目光望向了宗政明珠。 “方少侠,这案子已经结了,写结案书吧。云家也休想保这丫头性命,我定要让她如霜儿一般,尝尽痛苦,火焚而死。”玉红烛说完便走了出去,其余人等跟上。 玉红烛闯进了云娇的住处,一把掐住了云娇的下颌,“我就知道,是你这个贱人害死了霜儿,你不说,我也有千百种法子叫你老实交待!” “住手,”方多病赶来,“玉夫人,你这是要动私刑吗?” 云娇似无知无觉一般全然不为所动,玉火烛气得放了手,“你看她装疯卖傻的样子,不动刑怎能让她开口。” 李莲花却注意到云娇手中似抓着一个金色的饰物。 宗政明珠解释,“云娇姑娘自小棉客栈受惊后,就变得痴痴呆呆的,若是想问她恐怕是问不出什么。” 方多病看了一眼李莲花,“我们李神医死人都能医活,这区区疯病肯定不在话下。” “李神医,想想办法吧!” 方多病给李莲花使了个眼色,李莲花无奈,“方少侠可真会说笑啊!” “方公子说李先生是当世神医,正好,我也看看李先生的医术如何,不管是真疯还是假疯都医得好吧。”玉红烛却似信了方多病的说辞。 “那是自然,他若是治不好,玉夫人大可以再把他吊起来,烤上一烤,我是不会为他求情的。” 李莲花知道躲不过,倒也不惧,“哦,那在下也就试试看吧。” 说完从怀中拿出很粗的一根银针,来到云娇跟前在她眼睛前晃来晃去,云娇竟是连眼睛眨都不眨。 方多病看得有些怕,警告道:“别耍花样啊!” “方少侠不是让我拿出真本事吗?”李莲花说完,竟竖起针尖向云娇的眼睛扎去。 “哎,小心!”宗政明珠惊呼,李莲花的针也停了下来。 玉红烛不满道:“你倒挺关心她。” “红烛姐,我…”宗政明珠却不知要如何分辩。 第100章 三皇子与李相夷打赌 李莲花收了针,煞有介事道:“看来云姑娘病得很重啊!” “李神医医不好吗?”玉红烛的声音带着点威胁之意。 “那还是治得好的。只不过呢,需要在玉城找几味药材。” 宗政明珠忙问:“玉城有药?” 李莲花微笑,“我猜一定有,找找看不就知道了。” 玉红烛留下一句“那便快治”,便带着人离开了。 方多病感叹,“玉红烛还真是蛮横霸道,若不是她杀了那些护卫,哪会没有人证啊!” 李莲花望向桌子上没有喝完的粥,向四周观看,果然看见一个丫鬟藏在架子后面。 “姑娘,出来吧!” 丫鬟正是青泠,她走了出来向两人行了一礼。 “姑娘,那碗粥…”李莲花见她有些害怕,但转了个话题,“这云娇姑娘并非玉城之人啊,姑娘却对她照顾有加,那么我想问问,你家夫人为何不喜欢云娇姑娘?” “你别怕,我们问这些问题,也是希望帮你家二小姐找到凶手。难道你不是吗?”方多病也出声安抚。 丫鬟这才开口,“一开始我家夫人对云姑娘还是很好的,只是云姑娘偷写情诗,被夫人撞了个正着,夫人气得把情诗撕了个粉碎,云姑娘脸红得一下子就跟要滴出血似的。自那之后,夫人便不再喜欢云姑娘了。” 李莲花点了点头,“那首诗是怎么写的呀?” “我记得有两句应该是‘心系明珠情难解,华花飞絮惹相思’。” “明珠!”方多病惊呼,“云娇姑娘情系明珠,这可是玉秋霜的未婚夫啊!难怪你家夫人会恼她。可二小姐完全没有察觉吗?” “没有的,二小姐和云姑娘关系一直很好。前几日云姑娘生辰,二小姐还特意选了一块上好的暖玉赠给她作为生辰礼物呢。”】 当天幕停下时,云庄主已是抱着自己的小云娇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为何女儿会这样,他云家是有意与玉城交好,这才让孩子间多接触走动,让她们多个玩伴之余,也为以后捕路。 是了,是他有欠考虑了,都是怀春少女,那宗政明珠家世、相貌,人品、武功样样出类拔萃,自己的女儿受他吸引也是正常。 看向自己的老友,那目光中带着痛心与…一丝阴狠,灼痛了他的心,三十几年的好友,云玉两家几代交情,怕是要在今日毁于一旦了吧。 玉秋霜见云娇也害怕的抱住了父亲,她自己反而不怕了,跑过来拉云娇的手,“云姐姐,不怕,霜儿保护你。” 云娇抱着玉秋霜哭,“霜儿,我不会害你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害你,我发誓,我绝对不会的。” 云庄主想去拉自己的女儿,这地方他呆不下去了,不如离去,玉城主却拉住了他伸出去的手,轻叹一口气,“云老弟,事有蹊跷,还是看下去吧,有什么事我们当面说明白,人生知已能有几人,为兄实在不想失去你这个兄弟。” 看着玉城主布痛苦却又不舍的眼神,云庄主红了眼眶,孩子们不舍得这段友情,他又如何舍得三十多年兄弟的情份。 皇宫之中,大熙帝笑着望向刑部尚书,“爱卿若遇到云娇这样发了疯病的,可有什么好办法?” 刑部于大人正色道:“皇上,云娇那疯病明显是装的,她在有意隐瞒真相,这样的人可用大刑使其开口。” 用刑啊,虽是个办法,却也落了下成,大熙帝的目光又转向花如雪,花如雪点了下头,“时间紧急,倒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大熙帝的目光又望向宗政宰相,见他一扫之前的担忧,反而神色平常,笑问道:“宗政爱卿,你认为这凶手会是何人呢?” “回皇上,臣认为云娇定然参与其中,至于臣孙儿亦有可能是凶手,不过以臣对孙儿的了解,他应不至于犯下这样的过错,这事后面应有反转,暂时不好下定论。” 大熙帝点了点头,“朕自是信爱卿所言。”宗政家族几朝元老,虽还算忠心,但却势大难控,他倒希望出点儿什么事,能杀一杀宗政家的威风。 宗政宰相只是想通了,不管孙子是否有过错,那都是日后才会发生的事,他都不可自乱阵脚,只需展现出大气度,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另一边,三皇子则是坚持自己的推论,笑着对李相夷道:“李门主,这查出来的证据几乎都指向宗政明珠了,你现在还有何怀疑?” 李相夷摇了摇头,“那一针与那一掌我觉得仍解释不通,三皇子不必着急,往下看着就好。” “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何?”三皇子突然提议。 李相夷挑眉看了三皇子一眼,这人是想找点事吗,“哦,赌什么呢?” “若是本宫赢了,本宫想向李门主讨教一下大熙武学,若是李门主赢了,条件李门主来提。” 李相夷扫了三皇子一眼,他在笛飞声手下都过不了几招,还想挑战他,这三皇子是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若是在下赢了,请三皇子赠几株珍惜药材如何?” “李门主想要什么药材?”三皇子有些意外。 众人望来,都没想到李相夷会提这个要求,他要珍惜的药材做什么。 乔婉娩却是一震,目光望向祭坛上正在脑海中理顺电视剧情节的明初心,心沉了又沉。 李相夷却是淡定一笑,“放心,都是三皇子能拿得出的药材。” “好,本宫赌了,本宫猜凶手是云娇与宗政明珠。” 李相夷摇了下头,“云娇应是帮凶,凶手至少还有一人。” 赌约已定,众人望向天空。 【方多病与李莲花在城主府四处乱走,方多病好奇问道:“你不会是在找药材给云娇治病吧!” “那方少侠觉得我在干什么呢?” “你这么漫不经心的,肯定是在想线索。” “你错了,我就是在找药材。” 李莲花拦住路过的丫鬟,“敢问姑娘,此处是什么地方啊?” “这里是夫人的寝宅。” “我看这里的桂花开得很不错呀!” “夫人喜欢桂花,玉城里也只这里才有桂花了。” 放丫鬟离去,李莲花望向桂花树下的石头并蹲了下来。 第101章 带方多病查案 “你又在找什么呢?”方多病问。 李莲花拿起一根草翻看,“你过来看一看!” 方多病也蹲了下来,却见到石头上蹭着一块红泥,拿手捻了下,若有所思,“红泥,花瓣,我在玉秋霜的鞋底也见到过。” “这个红泥呢是赤陶土,花呢是桂花,在北地这两样东西并不常见,你还记得小棉客栈那天的天气吗?” 李莲花接着给出了答案,“是雨天,如果脚底在玉城沾到的泥土花草痕迹,按理说会被雨水冲掉的。那又为什么会很好地保留着呢?” “只有一种可能,她死在这儿,她死在玉城。”方多病猜测道,可又觉得说不通,“可这第一,如果她真的死在玉城,又是如何出现在了小棉客栈,况且那尸身分明是才刚断气的模样。” “而这第二,在玉城有这么多武林高手相助,谁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她两次呢?” 李莲花丢下草叶拍了拍手,“解开这两点,不就知道了吗!” “不对,还有一点,我们在小棉客栈可是亲眼所见玉秋霜进店了呀。”方多病又想到了一点。 李莲花站起身,“你确定那个是玉秋霜?” “什么意思啊?”方多病追问。 李莲花只得耐心解答,“刚才青泠都已经说过了呀,玉秋霜脸上有一道疤,最不喜欢被别人看到,可那天晚上,玉秋霜一进门便昂着头发脾气,生怕别人看不到她脸上有道疤啊?” “你的意思是有人假扮玉秋霜?” 李莲花抱起了双臂,“你想啊,同时出现在玉城和小棉客栈两地的女子可只有一个人!” “云娇,她现在又在装疯,肯定脱不了干系。”方多病终于醒悟了。 李莲花笑道:“可以啊,你也看出她在装疯了!” “你那么夸张拿一根针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就算是个疯子也会躲。她不闪不避肯定是装的呀!” 方多病又想起个疑点,“不过她跟玉秋霜交好,为何还要害人呢?难不成真与宗政明珠有关?” “很简单,治好云娇的疯病就知道了?”说完李莲花薅了一把草,带着方多病又来找玉红烛。 “治云娇的药草已经找到了,”李莲花示意方多病把草拿出来,“这个药呢需熬成汤,阴干成胶,服下即可痊愈。” 玉红烛怀疑,“就这几棵不起眼的杂草?” “李神医,你不会是在耍我吧!” 李莲花忙否认,“怎么可能会耍玉夫人呢,保证药到病除啊!” “我查过了,最近和秋霜接触的就只有云娇了,所以医得好便好,医不好,打也要让她开口。”玉红烛摆明了态度,但仍决定一试,“来人,把李神医的药草熬了。” “夫人等一下啊,”李莲花摸了摸鼻子,“实不相瞒,这个药草它有一些特殊,这阴干成胶之后呢,还需要我做一个特殊的药引子一起服下才有效。” 玉红烛不满,“你刚才怎么不说,药引何时做好?” 李莲花微笑,“破案的期限是在明日,刚好合适。”】 天幕再次停了下来,众人再次议论纷纷,十分好奇。 “这李莲花摘的草我家院子里就有啊,难不成还是什么神药了?” “这二小姐可怜啊,原来就死在自己家里,下人人哪敢害主子,害她的只能是云娇和宗政明珠这两个外人了。” “这破案真得心细才成,我只能猜到玉二小姐是死后被放进镖箱的,但要说证据却想不出来,李门主却胸有成竹,鞋地的泥都不放过,真的太厉害了。” “李莲花能让装疯的人不装了,这杂草有什么用啊,还有药引子,太难猜了,怎么感觉跟不上他的思路啊!” 苏小慵摇着爷爷,“李门主为什么不马上让云娇吃药啊,立马把案子破了不好吗?” 苏文才看着手上的字条,微微笑了一下,这才摸了下孙女的头道:“李门主拿的草是赤霞草,熬成胶后是白色的,但遇水就成了血红色,这就是血脚印的由来,李门主让人把这草制成药端给云娇,是想告诉她,她的把戏被戳穿了,她便装不下去了。” “不过只是这样还不够,云娇肯不肯说真话仍是个未知数。所以他要找药引,能让云娇看到后主动坦白一切的东西,至于这个药引是什么,那就不知道了。” 苏小慵感叹道:“李门主真是太厉害了,方多病查案全是倚靠他,他们真的能一天就破案吗?” 苏文才哈哈大笑,“李门主自然是厉害的,十七岁就开宗立派的人物啊!不过方多病也不笨,他只是缺少经验,你看啊,李门主给的每一个提示他都接住了,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假以时日,他的成就也不会小。” “至于能否一天破案吗,李门主应是已经成竹在胸了。” 苏小慵扁了下嘴,方多病明明是个笨小子,哪里比她聪明了,以后有机会,她一定要跟李门主一起破案,绝对比他厉害。 一老者进来行了一礼,苏文才把手中的字条递给了他,“把所有黄泉府主的消息都交给明玄仙子,并把苏家的玉哨一起送去。” 苏小慵高兴道:“是仙子姐姐来消息了吗,她会来看我吗?” “她既然肯接苏家的示好,自然终会露面,小慵不妨再等等。”苏文才笑得志得意满,看来他这苏家还能入明玄仙子的眼,至少证明苏家的运势应是不错的。 天空中传来了声音。 【李莲花推门走进房间,方多病紧追而来,“不是说今天就能治好云娇吗,怎么又改明天了?” 李莲花揉了揉脖子,明显十分疲累了,却又不得不答,“太直白!” “什么太直白?” “昨夜没睡好,先休息一下嘛。” 方多病气急,“事情都还没解决呢,你还睡得着啊?” “方少侠,破案是很重要, 但身体更重要,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很惜命的,你看你眼圈发黑,肝火旺盛,身体太紧张是会出毛病的。”李莲花挥手赶人,“先出去吧!” 第102章 李相夷的反思 方多病抱怨,“你倒是一向如此,总能在局外旁观,可我不行,我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客栈发生过的事,小棉客栈就是一个戏台,凶手布置好一切把我们圈进来,看了一场鬼杀人的游戏。” “可被卷进来的人何其无辜,旺福…”方多病伤心得说不下去了。 李莲花叹了口气,孩子这样不能不管啊,“喝一杯吧!” 两人坐于桌前,李莲花一边倒茶一边道:“如果不是自己一意孤行,带着他去冒险,又或者把他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看牢一些,他便不会出事,你心中是不是这么想的呀?” “无论如何,是我没有照看好旺福!” 李莲花似有所感,轻声劝解,“人啊少年时意气最盛,总想把庇佑天下的责任扛在自己的肩上,而且总觉得能保护身边所有的人,可事实上,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想的这样简单,也并不是我们都能掌握的。” “你的小厮受难,你心里定然难过,但是也大可不必把所有的责任都怪罪于自己。人呐,总得先学会放过自己才成。来,喝茶!” 一杯茶喝尽,方多病似是心情好了些,又想起了其它,“你这是在安慰我吗?不是说你们金鸳盟的人个个都穷凶极恶,还有你这么好心的。” “所以我说了吗,一开始你就错怪我了!” “可我还是觉得不对,玉秋霜如果真的死在玉城,那她死了也有七日有余了,为什么见到她的时候,尸体是好好的还在流血呢?”少年的心思又转回到了案子上。 “尝尝吧,新鲜的冰镇西瓜。”李莲花打开了边上的盒子。 “你还有心情吃瓜!” “秘密可都在这里面。” “秘密?” “嗯,尝尝!” 方多病将信将疑拿起一块西瓜咬了一口,“呸,这才放了多久啊,怎么是坏的呀!” 突然方多病福至心灵,“腐败的尸体!” “你这反应够快啊,不错,这冰过的西瓜总是坏的要快一些!” “难怪这玉秋霜的尸体在小棉客栈的时候还好好的,可一到玉城就腐败得不行了。原来是和冰块一起放在镖箱里了。” 李莲花补足他未想到的部分,“那冰块应该是用血造成的,可能还是用血冻成的血冰。这样才能在融化之时化为汩汩鲜血,造成玉秋霜新死的假象。” “这么细微之处难怪要烧了去,这可是无论如何都藏不住的。” “这只是第一个谜团,你想,如果玉秋霜死在玉城,那她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小棉客栈?因为一开始,玉秋霜就在这镖箱里面!”知道今晚没得睡了,李莲花提出,“走吧,小棉客栈。”】 望着再次停下来的天幕,百姓们再次讨论起来,关注点却各有不同。 “百川院有没有刑探培训啊,我也想当刑探了!” “这方多病也太不懂事了,李神医明显是累了,他就不能让人休息一下吗,李神医那身体不好好养着可不成啊!” “原来尸体是被冰冻过了,还弄了血冰,凶手安排得真够细致,可这都逃不过李门主的眼睛,你说,李门主是怎么想到这些的呢?” “唉,李门主早就提醒方多病带着下人走江湖太招摇,他非不听,这下人死了,他难受了吧,这就是不听劝的下场啊!” 李相夷则是在回想那李莲花劝方多病的话,“少年时意气最盛,总想把庇佑天下的责任都扛在自己的肩上,总觉得能保护身边所有的人,可事实上,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想的这么简单,又并不是我们都能掌握的。” 现如今的自己是说不出这样的话的,若是易地而处,他可能会狠狠骂方多病一通,怪他不听劝告,又护不住身边的人。真难想象十年后的自己会劝人放下。 而这也不免让他想到了昨日的争吵,他怪紫衿不听命令,私自行动,做事招摇给大家带来祸端,骂他冲动易怒,轻易上当,暴露了初心的身份,还批评他轻信碧莹,堂堂四顾门三门主,竟会被一个小女子摆布。 阿娩给紫衿求情,他完全听不进去,阿娩好像说紫衿是兄长,不能对他无礼,可他是以门主的身份在批评他的,要知道,若非初心的药起了作用,否则这一群人都可能会死的,那时四顾门就是罪人。 他不仅气阿娩不能理解他的心情,甚至还怪石水,为何不把这些事早些告诉自己,让自己早做提防。 后来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他自认为对身边每一个人都很了解,可实际人是会变的,他哪能完全了解一个人呢?自己以为有能力掌控一切,结果却也要等别人来救。原来十年后的自己才看透,“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想的这么简单,又并不是我们都能掌握的”,初心说得对,自己真是太过狂傲了。 天幕再次运转起来。 【两人再次进入小棉客栈,李莲花道:“我去趟厨房啊!” “你去厨房干什么?” “去厨房脑子转得快。”李莲花这个答案够敷衍! 方多病观察起地上的脚印,见李莲花走出来便道:“这地上还有那天留下来的血脚印呢。” “来,过来看看,我也让你看看血脚印。”李莲花拿起一个白色的东西,在一块木板上写下几个字,但写得是什么却看不出来。 “让一下!”李莲花拿起一瓢水,让方多退后两步,然后往木板泼去,很快红色的“多愁公子”四个红字在木板上显现出来。 “这怎么回事啊?” “这是赤霞草熬成的胶,遇上水之后,就会化成血红色。”李莲花破解了血脚印之谜。 “这草就是那天拿给云娇治病的药草啊?”方多病也想起这草来。 “没错,赤霞草就长在玉城的院子里,她摘来熬成胶,涂成了鬼脚印,自是认得的。她看了药汤,疯病自然就好了。” “那这绿色的鬼影呢,那天客栈里的人全都看见了!” 李莲花来到窗前把这两层的窗子拆下一层,方多病将一个小虫抓到手中,那小虫发出莹莹绿光,“流萤!原来是把流萤封在窗户里了。” “可众目睽睽之下,又是如何把云娇变成玉秋霜的呢?” 第103章 人性讨论 李莲花拿起桌上的水杯递给方多病,“闻闻!” “生麻子!”方多病立即发现了问题。 “店里的水被掺进了生麻子,为的就是让人微醺,看人看不真切,易于云娇偷梁换柱。” “这云娇倒是费了不少心力啊!” “可惜我来这儿,不是为了找云娇的罪证的!”李莲花却给出了不一样的答案。 “那找什么?” “找云娇脱罪的证明。”李莲花走到楼梯栏杆处,在缝隙里找到一块碎掉的玉佩和一根金针,并拿给方多病看。 方多病接过仔细查看,“和杀死玉秋霜一样的金针,可这玉是…” “青泠说过了,玉秋霜送给云娇的那块暖玉。” “有人要杀她!” “这么大一出戏,单靠云娇可是完不成的。” 两人来到二楼云娇住的房间搜寻起来,李莲花在桌案下找出一个人形皮影来。 “这个果然还没来得及销毁。” 方多病接过来,惊疑道:“皮影!” “这个东西让我想起了个江湖小门派,扈江蒲家。” “十几年前,扈江蒲家操皮影而舞,闻名于天下,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一夜之间扈江蒲家因为赌债便覆灭了,之后销声匿迹,没有再出现了。” 方多病仔细查看,“这丝线很细,看来只需要操控之人指功了得,就可不在屋内操控这皮影。” “没错。玉秋霜死在玉城,尸身却与血冰一起封入镖箱,送到镖局,凶手以走人头私镖为由,贿赂程云鹤,程云鹤不想私镖暴露没有挨个开箱查验,于是玉秋霜的尸体便被运到了小棉客栈。” “云娇带着护卫以寻找玉秋霜为名,提前一日住进客栈,用一晚的时间布置。次日傍晚,她扮作玉秋霜进门,配合皮影装出二人对答声音,护卫们只会当是二小姐真的回来了。” “镖箱用寒铁密封制成,六日正好血冰融化,血水会溢出镖箱,只等人接近便会察觉异常。而此时云娇恢复妆容,下楼入浴,当头顶血水渗下,她将大家注意力引上二楼,便可让护卫们发现二小姐不见,染血的镖箱定会被打开,玉秋霜的尸身就此重见天日,这场鬼杀人的大戏也就唱完了。” 李莲花给出了详细的解释,配合天幕展现出事情的经过,竟是丝毫不差。 “这出戏需要杀个人做引,旺福碰巧在二楼,他命很苦。” 方多病神情难过,“当时云娇在一楼,是这幕后之人杀了旺福,能让云娇做下这场戏,如今还装疯隐瞒真相的,”方多病的猜测是“宗政明珠!” “这云娇已经做到这一步,没想到的是凶手还要杀人灭口。”李莲花感叹凶手的心狠。 “那我们还等什么呢?” “等凶手再次出手,出发前你不是在云娇的房间设好了机关吗?” “这你也知道,果然是老狐狸!”方多病秘密被看穿颇有些不服气。 “现在呢,只有等凶手自投罗网了。也好解开我心中最后一个疑惑。” “什么疑惑?” 李莲花郑重道:“那一针和那一掌,凶手为什么要杀玉秋霜两次!”】 当天幕停下来时,三皇子望向李相夷,叹道:“李门主对杀两次这个问题真是执着啊,不过既然屋中出现了皮影,那这案子又与那玉城主有关了,说不得他也是凶手之一,只是不知他为何要参与其中呢?” 李相夷淡然一笑,“凶手杀人无非是为情,为财,为仇,而花这么大力气嫁祸到鬼杀人上,自然也要有所图谋,既然是蒲家,那自是与赌有关了。” 杨昀春思索着道:“其实这场戏中云娇自始至终都是摆脱不了嫌疑的人,李莲花为何说要找帮她脱罪的证据, 想来是因为他看出了,在这鬼杀人的计划里,云娇是被凶手抛弃的棋子。作为最后一个接触玉秋霜的人,她无论怎样都无法活下去,即使是鬼在杀人,鬼连隔壁小厮都杀了,没理由只杀玉秋霜而不杀她,所以她也要死。” “而且,云娇是知道事情始末的,凶手不可能让她活着,所以被鬼杀死也是她最好的结局,也正因为如此,李莲花断定云娇也会遭遇黑手,才要回客栈找证据。” 石水赞同点头,“这是算定了凶手心中所想,才能有此精准判断。这不只是看人,而是看透了人性。” 石水的目光忍不住望向李相夷,却又马上收了回来,门主可不喜欢别人把他当成李莲花看。 “人性吗?”李相夷苦笑,如今他连人都没看明白,何论是人性了。 京城内,宗政明珠的神情暗含喜色,就说呢,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云娇犯下杀人大错,云娇暗恋他有可能,但他可看不上云娇那个小丫头。玉穆蓝,绝对是玉穆蓝与云娇联手杀了人,险些让他背黑锅。 蒲家祖宅,大长老望着蒲穆蓝恨铁不成钢,在看到皮影时,他们就知道这事有蒲穆蓝的手笔,至于原因他们都能想到一个字,赌,这父子俩都是一个德行,聪明俊美,恃才傲物,却也恶习难改。 蒲穆蓝被盯得很难受,那是十年后的事,他都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什么都怪到他的头上来了,而且他是真心戒了赌的,他都放弃尊严,同意入赘了,还想怎么样啊? 大熙帝的目光望向了大理寺、刑部、监察司三部官员,这是大熙负责刑狱的三大衙门,虽不能仅凭对天幕之事的猜测来判断他们的办案能力,但至少可以让他对他们多一些了解,于是在这即将揭晓谜底的时候,他让三方要员说说自己的判断。 花如雪代表了大理寺做出判断,“玉穆蓝为主犯,云娇为从犯,应是他们二人合谋杀人,至于宗政公子,仍有嫌疑待查。” 监察司伍大人道:“玉穆蓝与云娇有私情,被二小姐发现欲灭口,两人一远攻,一近袭造成两处伤口,但仍有疑点,他二人为何要弄成鬼杀人,这说不通,还有玉穆蓝与云娇因私情杀人,他却又为何要杀云娇呢?至于宗政公子,案件中并未出现任何证据证明他牵涉其中。” 第104章 真凶露面 刑部官员忙道:“二位大人说得均十分在理,此案可定为因私情而杀人,玉穆蓝与云娇死罪,至于宗政公子则是无罪的。” 大熙帝笑笑不置可否,他倒是直觉这案子没这么简单,不过三方的表现他已明了,花如雪办案谨慎,一切依证据而定;监察司会加入一些主观判断,但也不会轻易下判断,至于刑部办案方法较为简单,有些不得用呢! 【天幕暗了下来,云娇的房间内走进一道身影,他手中的匕首闪着阴森的寒芒。只是不等他走近云娇,突然一张网罩下。 黑影迅速收起了匕首,屋内灯光亮起,方多病与李莲花走了进来,玉穆蓝在网中挣扎。 “等你很久了,转过来露个脸吧!”方多病的声音透着一丝兴奋。 “是我!” “玉城主!”方多病很惊讶,这明显不是他预料中的人。 “你们做什么?”玉穆蓝竟先问起了别人。 方多病却不给他辩解机会,“是你要杀了云娇,莫非你就是害死玉秋霜的人!” “我不过是担心她的病情,过来探望她而已。” “哦,云娇都疯了两天了,你现在才来,是怕她口无遮拦说错话吧。”李莲花戳穿他的借口。 玉穆蓝不得不拿出了城主的身份压人,“请注意你们的言辞,莫忘了你我的身份。” “这深更半夜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玉红烛和宗政明珠走了进来,李莲花与方多病告知,玉穆蓝就是杀死玉秋霜的凶手。 玉红烛惊叫,“什么,不是云娇干的吗?” 李莲花解释云娇在帮玉穆蓝的忙,云娇曾经写过一首诗,“心系明珠情难解,华花飞絮惹相思”。 玉红烛彻底懵了,这诗不是写给宗政明珠的吗? “明珠含义颇多,在下不敢独美。还望先生详解。”宗政明珠出言为自己辩解。 “这华花飞絮呢,才是云姑娘情之所系,与她手上戴的蒲公英的花坠有关。”李莲花解释道:“扈江蒲家以蒲公英为家徽,看来蒲先生入赘玉城,但对蒲家很是忠心啊!” 玉红烛气得抓起云娇的手腕摘下金镯,看清那花坠气得手抖,“原来她惦记的是你呀,蒲穆蓝,我被你们在眼皮底下糊弄,你们蒲家的念想还没放下呢。” 玉红烛气得把手镯丢到地上。 “蒲家呢,十余年前靠皮影戏积攒了不少银钱,只可惜先家主好赌,所以蒲家想改头换面搏一个好名声。” 窗子边闪过两道人影,其中一个看得出似人影,打开门后,清泠拿着两个皮影走了进来。 “辛苦姑娘了!”李莲花先转过头对玉红烛道:“夫人,这张皮影呢,是在小棉客栈找到的,凶手就是借助皮影制造出鬼杀人的戏码,而另一张相同的皮影,是在玉城主的书房里找到的。” “蒲家有一招绝学,叫做浴火千变,可百里控丝,用蒲家的绝学拿去杀人,你祖宗不会含恨九泉吗?” 他这最后一句话是对玉穆蓝说的,玉穆蓝阴冷笑着,“你不过是挖我的旧事,故意栽赃罢了。我与她无冤无仇,我为何要杀她。好,就算人是我杀的,我远远抛尸就好了,我何必做这么多的戏让尸身暴露呢?” 他这么说倒有几分道理,但李莲花却已想通他这么做的关键。 “你当然有理由了,蒲穆蓝,你受你父亲影响,也是天生好赌,输光了家产,只能入赘于玉城。只可惜你这个人好赌成性,为了避开玉夫人,你只能在守住玉矿的同时作假账还债。” “不巧玉城财产玉秋霜也占了五成,按规矩,若玉秋霜失踪,矿产仍然是她的,唯有证明她死了,玉夫人才能全部继承,你才有更多可以做账还债的机会。我猜对了吧!” “血口喷人!”玉穆蓝气得青筋暴起,但却仍不肯承认。 方多病拿出一本册子交给玉红烛,“方家钱庄遍地,随便打听打听,找到这赌鬼的账目还是很简单的。” “玉穆蓝,这方圆面里的赌坊怕是都被你欠遍了!” 看完账册的玉红烛气得狠了,“蒲穆蓝,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以为你入赘我家,早就改掉了地些恶习,没想到你居然为了钱财害死我妹妹。” “夫人,这两个江湖骗子的话如何信得,我没有啊!” “你没有,玉城主当真是不留一丝后患,你知道只要查验玉二小姐的尸身,细问当时在场的护卫便一定会发现破绽,于是趁夜引火烧尸,只是你没有想到玉夫人提前赶回,从火中抢回了尸身。” 方多病又转向了玉夫人,“可惜啊玉夫人,你怒火中烧,将门中护卫全部杀掉,让他们永远失去了开口的机会。你不把护卫的性命放在眼里,岂知又正中凶手的下怀呢。” “你心思竟这样深!”玉红烛不认为自己有何错,只是难以置信地望着玉穆蓝。 李莲花拿出碎掉的玉佩和金针,“云姑娘,你对玉城主痴心不改,但是他今晚却要杀你,这样的人不配你一直这样维护他。在小棉客栈那一记游丝夺魄针,也是靠玉二小姐送你的暖玉才挡下的,她在庇护你,你该还他一个公道!” 一直不言不动的云娇再也承受不住良心的谴责,想起玉穆蓝要杀她灭口,终于流下了悔恨的泪水,“是,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当初他想要游丝夺魄针,想看看里头的玄机,我便拿给了他,没想到…”她已是泣不成声,拿过李莲花手中的玉佩和针,云娇站起身来直面一切。 “玉穆蓝,这一次该你承认了吧!” 人证物证俱在,玉穆蓝再也狡辩不得,抬手一枚游丝夺魄针射向了云娇,方多病拿剑挡下,玉穆蓝跳窗而逃。 “武功不济小心点吧。”方少爷给李莲花留下一句提醒,便跟在玉红烛与宗政明珠身后追了出去。 院子里,玉穆蓝不知躲在哪里,但见两道暗器射向玉红烛与宗政明珠,两人闪身躲过,宗政明珠追去,认定了方位劈出一掌,躲在树干后的玉穆蓝中掌被打飞倒在地上。 李莲花低语,“原来是劈空掌。” 第105章 刑部尚书的焦虑 “我要为霜儿报仇!”玉红烛冲向被抓住的玉穆蓝,李莲花忙道:“方多病,拦下她。” 方多病上前架住玉红烛的剑,玉红烛气道:“你要干什么?” “玉夫人要为令妹报仇,恐怕也要排个先后吧。”李莲花上前一步解释道。 “什么意思?” “玉夫人莫要忘了,玉二小姐死前曾受掌力重伤,伤从何而来一直未解,方才见宗政公子出手,便给我们解惑了。”方多病转身问宗政明珠,“宗政公子,这种不伤表皮,却能将内脏全部震碎的功夫,是劈空掌无疑了吧!” “一直以来我十分好奇,这玉穆蓝呢有游丝夺魄针,可以直接杀了玉秋霜,为什么还要给她一掌?现在看来,所有的疑点都清楚了。”李莲花终于解了最后一个谜团,“杀二小姐为什么要杀两次呢,是因为金针和掌风不是同一个人,宗政公子,那一记劈空掌是你打的吧?” “我是会劈空掌,可我为何要杀她?”宗政明珠为自己辩解。 “哈哈哈,为什么,因为你与玉夫人有私情,恰好被二小姐撞见。你身上沾有玉夫人寝院里的桂花香,常年睡客房的玉城主身上都没有,刚刚情急之下,玉夫人又十分的维护你啊!”李莲花爆出一个大瓜。 “多年来,你从不跟我同寝,也不正眼看我,原来是…”玉穆蓝神情哀戚,“我是不干净,可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给我闭嘴!”玉红烛打断他的话,转向宗政明珠,“是你,真的是你杀了秋霜?” “我,我是打了一掌,但我不是有意的。”宗政明珠解释,“那日我与红烛在外面相会,本是要断了这样的关系,可红烛着恼,我不能一走了之,于是追她入寝宅安抚。” “红烛本就性烈如火,我好言相劝许久,才让她静下心听我说话。此时却忽然听到窗外有声响,我们的事万不能让人发现,仓皇中我向窗外打出一掌,等我翻窗查看却不见有人,我也不知道那人是秋霜。” “哈哈哈!”玉穆蓝疯狂大笑,“原来杀你妹妹的人正是你,报应,哈哈哈哈哈!” 云娇缓步走来,“我们都有份,她本来不该死的,是我们,是我没有勇气救她,我更没有勇气承认这一切,我还和你一起演了那么多龌龊戏,把这一切都推在鬼杀人身上。” “秋霜中了那一掌后,在偌大的玉城却无处可去,她便来找我,找她最好的朋友,可却撞见了我跟穆蓝私会,她本就身受重伤,此时该有多绝望,玉穆蓝,你却担心事情败露,又对她下了杀手。” “我为了活下去,知道你要杀我,也只能装疯卖傻,我不配做她的朋友。我不配做她的好朋友,是我不配。” 云娇拿着玉秋霜送她的玉佩,想着当时秋霜说的护她平平安安,已是哭得不能自已。 李莲花深有所感,“可怜啊,这二小姐所爱之人却无人爱她,而且还一个个都不想放过她。”】 天幕在此刻停了下来,不少人惊得张大了嘴巴,没想到这不仅是一起凶杀案,还有这么一出伦理大戏。 “怎么可能,怎么会是这样?”玉城主一口血喷了出来,云庄主急忙上前扶住了他,“老哥哥息怒,这事还没发生,这事也不一定是真的,犯不着生这么大的气。” 玉秋霜哭着扑过来,“爹爹,你不要生气,姐姐喜欢宗政哥哥,霜儿让给她就是,你不要生气啊!”年纪还小的她对情之一事懵懵懂懂,全然想不到那么多,只是不想让爹爹气出个好歹来。 云庄主望着自己的女儿也不知该说什么,孩子还小,他连想说教两句她都听不明白,不过也好在她还小,他还可以教,既然事情没发生,那他就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玉城主的伤心与失望却难以言说,他固然心疼小女儿的死,但他更多的是对长女的失望。他没有儿子,玉红烛从小就被他当继承人培养,而她也不负所望,有着不输男儿的刚强与魄力,文才武功与那些世家子弟比亦不输。 她是他的骄傲,是他为玉城选定的继承人,可谁知她会做下这种丢尽颜面之事,姐姐抢了妹妹的未婚夫,间接害死了妹妹,玉家的脸让她丢尽了,玉家也要败在她的手上了啊! 皇宫内,皇上让人扶了宗政宰相下去休息,刚刚气急攻心,宗政宰相昏倒了。他做好了有一个杀人犯孙子的心理准备,却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最重视的长孙能做出这种丢尽颜面之事。他哪怕因喜欢云娇杀了人,都好过与未婚妻的姐姐有染,这事不管发没发生,宗政家族都将成为权贵间的笑柄,宗政家子孙的仕途和婚配都将受影响。 皇上望着下面的诸位大臣,也没有再谈论案情的玩乐心思,“如今案情已然明了,诸位爱卿便说一说如何清除西孛、北谟细作的法子吧!” “大理寺抓了那么多探子,怕是人手紧缺,一时审不完吧,此事贵在神速,不如由刑部与监察司共同审理,也好尽快清除其余细作。”刑部尚书于大人提议道。 大熙帝反驳道:“花爱卿不是已经说了吗,西孛细作已经隐匿,靠这些人的口供也抓不住人了,不如想想其它法子。” “西孛这么多细作被抓,定然会想办法营救,刑部大牢有重兵把守,最为安全,不如把人都关押于刑部,放长线钓大鱼。”于大人又给出了建议。 大理寺卿王大人立即上前道:“西孛探子我大理寺已安置妥当,实不劳于大人费心了。” 人是我们抓的,功劳也是我们大理寺的,你刑部张嘴就想抢,凭什么! 其它朝臣都在看好戏,如今监察司有杨昀春风光无限,办了几件大案不说,还得了不少银钱充盈了国库,目前是皇上跟前红人。大理寺有雪花二神捕,西孛密探的案子办得漂亮,也得了皇上夸奖,如今就剩下刑部无甚功绩,也难怪于大人着急了。 第106章 三皇子输了 大熙帝也有些犯难了,大理寺摆明不想让刑部插手,但他们独办这么大的案子显然吃力,正在他沉思之时,王公公悄悄过来,轻声道:“监察司杨大人来信。” 大熙帝接过一看大喜,这是杨昀春奏报的如何抓北谟密探之法, 虽然笼统了些,但是明玄仙子的提议,定然不是无的放矢,于是把信交于刑部尚书道:“这事就交于你刑部了,务必办好!” 此时的宗政明珠则是气得咬牙切齿,明玄仙子推演什么不好,为何把他推演成这种人,还昭告天下,让他被天下人耻笑,这明玄仙子果真该死。 他再也坐不住了,推开门就往家中而去,他必须尽快回家说明自己与玉红烛没有联系,至少现在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也不会让自己身陷那样的处境,他要尽快找到奶奶,如今只有她老人家才能护住他了。 三皇子望着天幕轻轻一笑,有些幸灾乐祸道:“看来是本宫输了,谁能想到玉城会有这样一出大戏呢,本宫可真是服了。” 杨尚书的脸色很不好看,这种事被外国使臣看到总是让人觉得脸上无光的。 李相夷倒是神色淡然,“所爱之人皆是害她之人,我倒是希望自己输了才好。”他注意到天幕之中李莲花说这话时落寞的神情,心中也涌起丝丝疼痛。 金鸳盟内,玉红烛起身向外走去,角丽谯娇笑问她,“你这是去哪里啊?” “回家!”玉红烛头也未回就向外走,家中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子,但不管如何,那是她的家,她要给父亲和妹妹一个交代。 角丽谯娇笑不已,后来甚至哈哈大笑,这玉红烛平日那么骄傲,原来还有这样不堪的一面,真是十分有趣呢! 随后笑容又收敛起来,好久没有见到尊上了,想到尊上和李相夷与明玄仙子在一起她就心烦,不能让尊上在外面呆太久,得想法弄点乱子,让尊上早日回来才行。 【天空之中声音传来。 “是我的错,是我不该…”玉红烛此时也后悔了,她转向宗政明珠质问他,“你跟我跟说窗外没人,是我的错觉,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已被你的掌力所害!” “你冷静些,谁让她从后山就一直跟着我们,我不这么做又能怎样,那天我们说了很多话,有能说的,有不能说的,难道你想让她传出去。我这么做可全是为了你!”宗政明珠的话提醒了玉红烛,她立即冷静了下来。 方多病怒道:“闭嘴吧宗政明珠,冷酷无情、背信弃义的事都做了,何必装作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 “方公子,李先生,劳二位费心破案,来人,把玉穆蓝和云娇押入牢中。”玉红烛显然有了自己的打算,她接连下了命令,“备好车马,送方公子、李先生和客栈所有人出城。” “等等!”方多病打断她,“玉夫人就这么送客不合适吧,你把他们押入玉城大牢,那宗政明珠呢,你打算如何?” “这是我玉城家事,我自会处理!” “这是刑案,按律法江湖刑案交由百川院定夺,宗政明珠朝中有职,应由监察司来审理。况且玉夫人将门中护卫诛杀,实乃枉杀,你同样有罪。” 玉红烛大怒,“我杀自己的护卫又如何?” 方多病拿出一个册子,“这是玉城护卫的受赏记录,这些护卫屡屡立功受赏,按律法家养护卫立功三次者,不得以家奴刑律论,你当然有罪,当受刑罚,还要赔偿这些护卫的家属。” “你是想为这些护卫讨回一些公道?”李莲花没想到方多病会顾念那些素不相识的护卫。 “他们本来就不该死的。” 玉红烛不屑冷笑,“哼,我昆仑玉城何时候按律法行过事,方多病,给你活路你不要,那你就带着他们,向阎王爷讨公道吧。给我上!” 周边的护卫围了上来,方多病对李莲花道:“这里交给我,你先走!” “别着急,这援兵马上就到了。”李莲花低语。 “援兵?” 一声狗叫传来,狐狸精带着一群人赶来,为首之人大喝道:“鹤行镖局到!” 方多病惊讶道:“狐狸精,他们怎么出来的?” “当然是狐狸精的功劳!”李莲花拍了方多病一下,“你慢慢打,我先走一步了。” 说完便穿过人群而去。 “给我杀了他们!”玉红烛下令动手。 一群人打成了一团。 玉红烛追着李莲花而去,空中飞来一人挥出一鞭把她拦住。 宗政明珠在方多病背后偷偷打出一掌,却被另一道身影打倒在地,出剑拿下。 玉红烛被抽中一鞭子,那人大喝道:“住手!” 玉红烛退了两步认出了来人,“青雀鞭,百川院石水。” “五十余年来,江湖中逼迫门人自杀之事早已绝迹,我倒要认识认识,逼数名门中护卫自杀的玉夫人,到底是何等了不得的人物。”石水威风凛凛道:“玉红烛触犯刑律被擒,百川院和监察司的人已围在城外。” 这一仗已是有了结果,方多病望向那年轻男子行礼道:“多谢阁下出手相助,不知阁下是?” 那人抬起头来,是位英挺俊朗的青年,“监察司杨昀春,我收到秘信称当朝宰相之孙在玉城犯事,赶来一探。” “宗政明珠,咱们朝中见过几面,没想到今日这么跟你招呼。” 方多病疑惑低语,“密信?难道是李莲花发出去的。” “监察司消息挺快,你们在玉城安了人?之前的案子找你们问点儿情况还推三阻四的,百川院可从来没有为难过你们监察司。”石水冷冰冰道出了不满。 杨昀春的语气软了下来,“石姑娘,别误会,我真是收到那名密信赶来的。监察司和百川院本就行同样的职责,怎会刻意为难,上次我跟石姑娘协作抓贼配合无间,没想到这次能再遇到石姑娘。” 见两人聊天方多病想要悄悄退走,石水却盯着呢。 “方大少,躲什么呢?” “哎呦,好巧啊,石姐姐!” 第107章 与何晓凤对话 “不是你给百川院送信让来抓人的吗,还算你小子识相,没有莽撞行事,玉城可不是什么好进好出的地方。” 方多病心虚得直摸鼻子,石水也不细问,直接道:“还有,我的东西还不还回来?” 方多病马上拿出刑牌,“哦,对了,这个牌子我只是借用一下。石姐姐这个案子算是我破的吧,这可是我完成的第一个大案子呢!” “成,算你的。” 方多病高兴地得行了一礼,“多谢!”想了下又道:“哦,对了,石姐姐,有一个人我想带你辨别一下。我怀疑他是…”方多病凑近石水低声道:“金鸳盟的药魔!” 石水面色一变,“那人在哪?”】 天幕停了下来,画面消失变成水纹,看来今天只能看到这里了,接下来就是明玄仙子选人对话的环节。 果然,渐渐有人影出现在天幕之上。 纪汉佛:“看杨昀春那样子,怕是看上石水了,这两人倒也般配。” 金鸳盟十二凤之一的黑凤:“方多病这傻小子怎么这么认死理呢,李莲花若是药魔,不毒死他还帮他查案?他想什么呢?” 施文绝:“这应该还没完吧,李莲花是来找金鸳盟的人,他不该没找到就走了啊!” 何晓凤:“玉穆蓝与宗政明珠都称得上青年才俊,怎地品性如此卑劣啊,是不是好看的男人都这样啊?” 明初心选定了何晓凤。 何晓凤很意外:初…乎意料啊,仙子你选了我吗? 明初心:是啊,希望你不要对未来伴侣感到灰心,天下好男儿还是有很多的,只要你真心去找,自然会找到。 何晓凤羞红了脸:…我知道的,刚才只是觉得难以置信罢了,而且我也想不明白,玉红烛明明很疼爱自己的妹妹,为何会做出那样的事呢? 明初心:玉红烛爱妹之心不假,她们之间确有姐妹之情,只不过这份情敌不过人性。每个人都有私欲,这份欲望会勾勒出人性的恶,最终这份恶战胜了亲情,导致了玉秋霜的悲剧。 其实这场人伦悲剧很早就已埋下了伏笔。起因便是玉城主和私心。 他没有儿子,便想着为大女儿招赘婿来继承家业,这样可以使玉家传承不断,然后他以玉城一半产业为嫁妆,为自己小女儿许亲当朝宰相之孙,让自己的两个女儿得到朝中重臣的庇佑,可保玉家几代荣光。 他自以为给两个女儿安排好了一切,为玉家的世代延绵铺好了路,可他却忘了,这些人不是他摆在棋盘上的棋子,人的感情也由不得他随意摆布。 玉红烛是他着力培养的继承人,不仅有美貌,且武功高强,聪慧坚毅,可说不输男子,而这样的女子普通的男子怎么入得了她的眼? 而玉城主看上的赘婿是什么样的,武功、家世、才学可说样样不及自己的女儿,还有赌博的陋习,但这也怪不得他,毕竟但有一样拿得出手,谁家好男儿会答应入赘呢,蒲穆蓝怕已是玉城主能找到的最佳人选了。 他硬是促成了这对夫妻,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这对夫妻貌合神离,先是分房而睡,再是各自去找意中人,这便也不奇怪了吧。 至于为何一个是妹妹的未婚夫,一个是妻妹的好友,这是因为,那是他们所接触到的人中最好的选择。 玉红烛的铁血手腕,让玉城的女子不敢把主意打到他的夫君身上,而且蒲穆蓝名为城主,并无实权,聪明点儿的女子也不会看上他,但涉世不深,又与他经常见面的云娇却很容易被他的皮囊所迷惑。 玉红烛之所以会与宗政明珠在一起,则是因为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宗政明珠各方面条件都不差,所以当宗政明珠有意示好之时,她便陷了进去,再也爬不上来了。 何晓凤:仙子怎知是宗政公子主动的?哦,你什么都知道是吗? 明初心:玉红烛的身份让她不能可经常跑到京城看宗政明珠,玉二小姐年少也不可能来京城,那自然是宗政公子经常去到玉城了。他若没有心思,便会远着玉红烛,甚至直至娶玉二小姐前都不去玉城也没什么,但事实恰恰相反,是他主动往玉城跑,跑得还得别勤,你说是谁先起的意呢! 至于他们的事,吾当然会知道一些。 明初心挥了一下手,空中天幕影像再变。 〖玉城的后花园里,两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跑来跑去在捉蝴蝶。凉亭里,一位十五六的少年端正的坐着,另一个十七八的少年却潇洒的坐在凉亭的围栏上,手中拿着酒壶悬于喉咙上方,让酒液倾倒而下。 坐着的少年看得出来,正是宗政明珠,而那栏杆上的却不是少年,而是穿着身劲装,束着马尾的玉红烛。 “红烛姐,你再喝下去会醉的。”宗政明珠看不过去,上前去抢玉红烛手中的酒壶。 玉红烛侧着手躲过,轻推了下宗政明珠,让他又坐了回去,“你别管我,我没那么容易醉。” “我爹最近一直在想着为我招个赘婿,你知道吗,前天媒婆领来一个油头粉面的穷书生,还敢瞧不上我,说我舞刀弄剑的没有女人样。他也不瞧瞧他自己都落魄得当赘婿了,还好意思挑我。” “你说,就凭我玉红烛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我为何非得迁就这些废物,就因为我爹要找个上门女婿吗?” “红烛姐,这婚姻大事还是要听父母安排的。”宗政明珠干巴巴道,显然,他也是不太认同招赘的做法的。 “听父母安排,不,我玉红烛只听自己安排。我决定了,我要去闯荡江湖,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说不得我也能闯出一番名号来。” “啊,红烛姐…”宗政明珠惊得站起来想劝玉红烛,玉红烛也站了起来冲着他嫣然一笑,一只手拍在他的肩上,“别劝我,我需要的是你的支持。今日家中人多,没有人会注意到我去了哪里,你帮我拖延到晚饭后即可。” “不…” “不准告密,你可是我最信任的人了,我去江湖上找找我的姻缘,你总不希望我嫁给那些废物吧。”玉红烛以眼神警告宗政明珠,便带着潇洒的笑容起身离去。 第108章 天机山庄选继承人 宗政明珠望着那窈窕的背影,沉浸在那潇洒的笑容中久久回不过神来。直到他的衣袖被一个小女孩拉了下,“宗政哥哥,你在看什么,姐姐呢?” 宗政明珠理了下衣袖,哄着小女孩道:“霜儿,你姐姐有事走开一会儿,你和云娇再去抓一会儿蝴蝶吧,捉只最漂亮的给姐姐看好不好!” “好啊,那我们去抓蝴蝶了”玉秋霜带着云娇又跑开了。〗 天幕影象又变回了何晓凤。 何晓凤轻捂了下嘴:这么看来,宗政明珠与玉红烛年纪比较接近,他们才该是一对啊!玉城主为了招赘婿乱点鸳鸯谱,难怪会有此祸事。 明初心:宗政明珠与玉红烛此时尚无私情,玉城主乱点鸳鸯谱倒是真的。其实说起玉城,倒不得不提起天机山庄,天机山庄老堂主也是没有儿子,由女儿承继家业的,不知晓凤能否讲一讲老堂主当年是如何行事的? 何晓凤轻叹了口气:我爹也是在继承人选上纠结了许久的。他起先是想撮合我师兄与大姐的,可他们两人都说对彼此只是兄妹情谊,实在走不到一起去,我爹只得无奈放弃。 然后我爹就在我师兄和大姐之间不知该怎么选了,按理我师兄的天份比我大姐好,他学到我爹十成的本事,本该是最合适的人选了,但我爹肯定也有私心,想着自己的血脉能承继家业。 我大姐又漂亮又能干,爹说了她配得天下最好的男人,爹不愿在婚事上委屈大姐,所以也没想招赘什么的,但她要嫁出去啊! 然后我爹就把心事和我大姐说了,我大姐说让爹把天机山庄交给师兄,一是师兄和我们一同长大,与亲哥哥是一样的,另外天机堂是数代先祖的心血,既然何家没了男丁,那就把它交给更适合的人,只要天机堂传承不断,何家先祖的心血就一直都在。 明初心:何堂主真是女中豪杰,这份心胸令人敬佩。 何晓凤:是啊,我爹也说大姐看事情透彻,就是可惜没生成个男儿身。然后我爹就找师兄,让师兄继承天机山庄,谁知师兄说他不愿意,他说他对管山庄什么的没兴趣,他只想窝在悬崖下的小屋子里研究机关阵法。 他反倒劝我爹,把心胸放开点,就让我大姐继承天机堂,大姐掌家理事是把好手,他从旁协助就好。至于以后总会找个出息的子孙把家业继承下去的。 我爹就不高兴了,他说在其它人家,都是子孙几个抢家业,到我们家个个往外推,怎么天机山庄这么不值钱的吗。 后来,我姐和大师兄谈了一次,他们决定由我大姐接掌家业,我爹也就无话可说了,不过从那时起,他就担心我大姐的婚事了。 明初心:是啊,何堂主是不可能如一般妇人那般相夫教子的,她也面临着好男人看不上他,不好的男人她又看不上的困局。 何晓凤:是啊,我爹当时也这样想,他甚至担心姐姐一辈子嫁不掉,谁知第二年姐夫就上门提亲了,他们俩人因缘际会,自己看上眼了。 姐夫的娘亲亲自上门提的亲,她对姐姐满意的不得了,她说方家是武将出身,但到了姐夫这里非得弃武习文,本以为他会娶位官家小姐,谁知他却偏选了个会武的娘子。 不过姐夫是自己一路从童生,秀才考上的功名,也不指望靠裙带关系往上爬,他有这个本事想选个自己中意的娘子,家里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而且方家的主母,还真得是姐姐这样通透大气的人才能当的。 她还劝我爹,方家重子孙传承,但向来不看重财与权,更看中的是品性与才能。这父母都是好样的,孩子就差不到哪里去,所以啊,似姐姐这样有本事的姑娘,方家才喜欢呢。 我爹刚开始还有点儿担心姐姐不适应,但姐姐和姐夫的感情很好,他走的时候是笑着走了。 明初心:娶妻娶贤,方大人也说能娶到何堂主是他的福分。但在吾看来,他们在一起是彼此的福分。 吾曾与方大人聊过几句,当时他忧心儿子的病情,曾说过这样一番话,“当儿子出生之时,曾想过让他习文练武,光耀门楣,寄托了许多期望在他的身上,可当看到他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的时候, 心中的期盼便只剩下好好活着四个字了。” 此时想想,当真好想问问天下的父母们,究竟想要孩子如何,是家族传承,还是光耀门楣,还是只要好好活着便好。 何晓凤:可能更多的人会很贪心的全都想要吧。 明初心:那便排个序吧,只是切记什么样的选择,便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若要家族传承,没有男丁之时,便少不得考虑抱养,过继,甚至像玉城主这样召婿,法子不是不可行,却也要考量彼此意愿,否则便会似玉城一般埋下了祸根。 若要光耀门楣,便要想着孩子的天赋能力,当以本事正大光明的取得荣耀,而不能投机取巧,欺世盗名,否则终将万劫不复。 若只要孩子好好活着,便敞开心胸,知足长乐便好。需知世间人千千万,病痛者一成,贫苦者一成,作恶囚狱者一成,那些虽富贵却终日惶惶不安者一成,似蒲穆蓝那样酒色财气身染恶习者一成,除去这些,真正能好好活着的仅有五成罢了。 何晓凤:仙子这么一说还真是,看来想好好活着也是不容易的呢。 明初心:自然不容易,就以今日天幕所示来讲,人性之恶随处可见。就说那离儿,自认定李莲花是个骗子之后,便一直以恶意看他,甚至性命相关之时推李莲花出来顶罪。没根据的话张口就来,仅凭揣测就把人送上死路。 李莲花是不是药魔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坏人,所以被推出去死掉了她也可以心无愧疚。 而当真相大白之时,她可能也只是轻飘飘一句自己弄错了,便轻轻揭过了,毕竟,谁能跟她一个小丫鬟计较呢。她算不得恶人,却也做尽恶事,世间这样的人不少。 第109章 玉城主的决定 再说程云鹤,玉二小姐的尸身之所以会到小棉客栈,全因他贪财走私镖,没有查验清楚才给这一行人招来祸事。他犯了错,但到了玉红烛面前,他并没有说明情况承担责任,反而在离儿推李莲花顶罪之时闭口不言。 他可是老江湖,方多病不知道,他却是知道药魔的大概年岁的,药魔成名近三十年,李莲花的年岁是对不上的。但他什么都没说,因为有人顶罪了,他就可逃过一劫,并且也不是他推李莲花送死的,他亦不必担责。 世人都怕鬼,但却未见何人被鬼伤得一分半点儿,反倒是身边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一刀一刀扎得你痛彻心扉,体无完肤。所以想好好活着也是不易啊! 何晓凤:是啊,这样一想,离儿和程云鹤一个推别人送死,一个眼看别人替自己去死,他们并不比凶手好多少,只不过李莲花没死,所以也无人追究他们什么。那时的李莲花应该很难过吧! 明初心:多少会有一点吧,不过李莲花习惯了,也不在意罢了。 何晓凤:习惯了?怎么可能习惯? 明初心:可能的,他面临过亲近之人更大的恶意,这点儿恶意对他而言就习惯了。只是诸位都要想到一点,当你的身边满是这样的恶意时,活着该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啊。今日的故事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希望诸位能够深思,并引以为戒。 晓凤,今日就到这里吧,以后有机会再请教。 下次天幕在十五日后,诸位再会。 天幕消失,明初心擦了一下汗水走下了祭台。 三皇子迎上来行了一礼,“本宫一直把这玉城之事当个案子在看,听仙子谈论后方明白其中的深意,本宫受教了。” 明初心客气道:“哪里,倒是让三皇子见笑了。” 杨尚书立即上前热情道:“仙子累了吧,还请坐下喝杯茶,本官立即差人准备午膳。” 三皇子想和明初心多说说话,杨尚书在一旁严防死守,句句带着机锋,最后干脆对明初心一通吹捧。 明初心微笑道谢,心中却烦得要死,她讨厌这种应酬,讨厌和这些人打官腔,谁来救救她啊,求救的目光望向石水,却见她脸儿红扑扑的,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边上杨昀春也低着头,不时拿目光偷偷看向石水。 呀,这是看了天幕,明白彼此的情意了! “咳!”琵公子手在明初心眼前晃动了一下,明初心回神,这才发现自己竟走神了,随后一摸琵子公手腕道:“徐大哥,你这是感染了风寒啊,别担心,小妹给您开副方子,一副药就好。” “不好意思,杨尚书与三皇子慢慢聊,我去给徐大哥开个方子。”明初心礼貌告辞,转过身拉着人就走。 这显然是不想搭理他们了啊,杨尚书也轻咳了一声,又去招呼三皇子去了。 大熙帝挥手让所有官员退了下去,如今他没心思去想政事,招赘两字刺痛了他的心,若他一直没有皇子,那么,天机山庄的何老堂主与玉城的玉老城主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按母后从明玄仙子那里探得的意思,似乎是他不会再有子嗣了,若他只有昭翎一个公主,那他要怎么办,是否要早做打算呢。 明玄仙子的话似乎正是问他的,他要什么,家族传承,光耀门楣,好好活着,他要什么呢? 可他有得选吗,他不是只是一个家主,他是一位帝王,皇家的事向来不是家事,而是国事,国事! 玉城内已是沉默一片,玉城主过了许久才问云庄主,“老弟,你说,是不是我做错了?” 云庄主也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劝解,道歉,离开,似乎做什么都不合适。 云娇与玉秋霜都低着头不说话,背对着的脸上,那豆大的泪珠似乎在宣告她们友情的破裂。 “玉城主,让大家都静一静吧,我带云娇先回去了。”云庄主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玉家的家务事他不能掺和。而且女儿受到了伤害,他要先安抚女儿。 玉城主抬起头,云庄主不再叫他老哥哥了,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明,但他们三四十年的交情,云玉两家几代人的交情就这么完了吗? 今日若是云家父女就这样迈出了玉城的门槛,那么他们就不会再来了,云玉两家的交情就要到此结束了,而那时,世人看他们两家的都将是嘲笑讥讽的眼神。 不,不应该这样的,这是他的错,他不能让事情更糟下去了。 “云老弟,云娇没有错,她还小什么都没做呢,而且就天幕而言,她也是受人蒙蔽,险些丧命的苦主,你不能就这样带她走,否则她这一辈子就完了。” 一向狂妄霸道的玉城老城主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云庄主先是惊呆了,反应过来后深施了一礼,这才握住玉老城主的手道:“老哥哥,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啊!” 是啊,如果他就这样抱着女儿离开,无异于承认了女儿的错误,让世人怎样看她,她以后哪还能抬得起头来。 玉秋霜听到云娇要走已是心有不舍,见父亲主动留人,便下定了决心,拉过云娇的手,哭道:“云娇姐姐不要生气,爹爹说得对,那是没发生的事,可姐姐对我的好却是实实在在的。自从我娘不在了,是姐姐经常过来陪我玩,让我不再寂寞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没了你霜儿会很难过的。” 云娇哇的一声抱着玉秋霜大哭起来,“不会有那一天的,绝对不会有那一天,我们永远是朋友,我永远都不会害你的!” 云家父女在玉城住了下来,云娇与玉秋霜依旧是好朋友,没有人敢到她们面前说些什么,两位父亲用爱为她们筑起了一道城墙,隔绝了四面八方涌来的恶意目光。 大人们用理智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先辈积累下的交情也好,两家的利益纠葛也罢,甚至是几十年的情谊考量,都让他们尽最大力量去维持两家的颜面,并准备好共同面对接下来的风风雨雨。 两个十来岁的女孩方才是由自己的内心去延续纯真的友情,十年后,当她们同时踏上花轿,送彼此迎接新的人生时,方才感叹那一方小小天幕,让她们友情坚若磐石,人生各自美满。 第110章 李相夷道歉 明初心的功德点数如今是每日都在涨,稍不注意就会溢出来。刚开始明初心还在心疼,后面次数多了,她也懒得管了,好在最近她药炼了不少,倒是消耗了一大波,所以回房看到数字又快到十万了,她也没了以前的兴奋。 天道:今天的效果不错,七情之力十分浓郁。 明初心:那你七情六欲收集得如何了? 天道把结果展示给明初心看,这瓶子珠子的都装了四分之一左右,看来最近收获是不错,难怪天道会夸奖了。 明初心:那你是不是考虑奖励一下我,让我以后作事更勤奋呢? 天道:…你又想要什么? 明初心:拜托,你这是什么语气,好象我占了你便宜似的,你自己说哪次白给过我东西,哪次不是我拿功德换的。当然,如果你肯真奖励点儿东西给我就更好了,比如我想打造把软剑,你送我一些稀世罕见的矿石什么的? 天道:十万功德,给你一张地图,你自己去寻可否? 明初心:十万功德还让我自己去找?你给我的是宝矿分布图吗? 天道:做人不能太贪心。 明初心:那你给的东西怎么着也得对得起我十万功德吧! 天道:… 明初心只觉得眼前金光一闪,然后一张图存进了她的脑海中,随后功德值清零了。 这一声不响强买强卖怎么行啊,明初心刚想抗议,却见脑中的图纸上数十个金色小点在闪,顿时什么不满都没了。 真的是宝矿分布图啊,看来是她赚到了,她可以畅想以后驾着莲花楼,一边游山玩水,一边四处寻宝的快乐生活了。 吃完午饭,墨老就找到了明初心,高兴地告诉她药有效果,那三个病人中有一人在肚子疼了一阵后好了许多,已能吃饭说话了。 三皇子也是大喜,和两人一起来看那三人,明初心给三人分别诊了脉,又拿过有效那人的药方重新添改了几处,然后让墨老抓药给三人各吃一副,明早再看效果。 回房不久,李相夷便拿着三个盒子来敲门,明初心惊讶,这可是稀客,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李相夷看她揶揄的眼神忍不住瞪了她一眼,理不直气也壮地道:“我是来陪罪的,是我的人害你行踪暴露,还被北谟人抓住的。” “是你没管好你的人,这才害我身份暴露并身陷险境的。”明初心一边接过盒子,一边纠正他的说法。 李相夷翻了个白眼,却也没还嘴,这丫头真是一点儿也糊弄不得啊! 明初心暗笑,虽然李相夷态度上差了点意思,但做法值得表扬,她大度地不与他计较。 打开盒子,见是三株十分罕见的药材,明初心笑得眼睛眯了起来,“这道歉的诚意还算足,说吧哪儿来的,没见你出去啊!” “从三皇子那里赢来的!”李相夷的语气里有丝得意,人也来了精神,三皇子害他给人赔罪,那这赔罪礼由他出正好,他当时见三皇子送上门来被他坑时,他就想好了一切,他可真是太聪明了。 明初心见眼前的孔雀就快开屏了,偏就忍住不问他是怎么赢的,反而示意他道歉接受了,可以圆润地滚了。 李相夷气得拿手指了指明初心,随后掐着腰嗤笑一声,深觉眼前人不上道,转身便要走,明初心忍不住道:“你是怎么赢的,讲讲呗!” 他这样子太可爱了,实在让人心动,还想再看一会儿,明初心暗骂自己没出息。 李相夷也没了炫耀的心情,懒洋洋把打赌的事情讲了一下,明初心一拍桌子,“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三皇子手里肯定有好药材啊,药王谷肯定有很多好药的对不对?” 李相夷警惕看着她,“药王谷是有许多好药,但那不等于是三皇子的。” 明初心大手一挥,“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下手太轻了。你看我的,这三皇子要是落在我手里,我怎么着也得刮他一层皮下来。” 李相夷咧了下嘴,又摸了摸胳膊,“你是个女孩子,斯文点儿!”张嘴就是刮层皮,害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事情可不是这么看的,你要想想,若是我们没有反制三皇子,那我们现在会是什么处境,说不得都要掉一层皮吧,我这动手都算…”明初心想强调一下问题的严重性和她举动的合理性,可一抬头,却见对面的屋子里,乔婉娩正走出来,却在见到李相夷在她房中而怔愣出神。 完蛋了,乔女侠可千万别误会啊,明初心疯狂示意李相夷赶紧去解释,谁知李相夷只是看了乔婉娩一眼,便走出房门回自己房间了。 明初心呆住了,知道他们四顾门的人都在闹脾气,但没想到这么严重啊,李相夷都不理乔婉娩了,这是要闹哪样?她要去劝劝吗? 看乔婉娩退了回去关上了房门,明初心摇了摇头,算了吧,说了不掺和他们的事,那便不掺和,否则真成了三个人的事,只会更麻烦。 闲不住的明初心跑去找墨老消磨掉了下午的时光,两人研究医术药理十分投缘,一番切磋彼此都学到不少东西,若不是一旁急得杨尚书直跳脚,两人还会聊得更久。 在杨尚书眼中,明玄仙子会的都是神仙术法,随便点拨北谟人一下,都能让北谟增加一成国力,会让大熙受到天大的损失,所以,杨尚书只要一听到她和北谟人接触就着急,让明初心十分无语。 明初心觉得杨尚书在瞎紧张,他的担心很多余,却不知杨尚书的想法并没有错。 晚饭后,三皇子提出想和大熙的武功高手切磋一下,被李相夷与笛飞声无视了,也只有杨昀春在父亲的压迫下接受了三皇子的挑战。 当然,在三皇子动手前,笛飞声把他体内的罡气解除了,明初心严重怀疑这是三皇子一直想找人比试的主要原因。 北谟武功的路数不能说刚猛,应该叫彪悍,缺少了大熙武功招式的灵动之美,更为直接干脆。三皇子的武功不弱,但比之杨昀春还是差了一层,百招左右便落败了。 第111章 给北谟人治病 当然,这是杨昀春给他留了面子,否则按笛飞声所说,三皇子五十招时便已经输了。 但即使这样,三皇子仍对未能与万人册第一和第二一战之事耿耿于怀,无奈笛飞声对他不感兴趣,李相夷心情不好,没有兴致比武,杨尚书可管不到这两人身上,所以,三皇子只得把目光转向其它人,比如琵公子,肖紫衿,还有玉真道长。 琵公子给了杨尚书一个面子,下场后一百招左右胜了三皇子。 肖紫衿展现了大侠不惧挑战,以武会友的风范,一百招左右勉强胜了三皇子。 玉真道长嫌弃北谟的酒不好喝,拒绝了三皇子的挑战,这让三皇子好奇,他拿出来酒的可是大熙最好的酒,怎么就被老道嫌弃了。 见三皇子怨念颇深,想让玉真道长多运动一下的明初心劝道:“师父,您老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陪三皇过两招,三皇子是拿不出您想要的酒,但可以换其它彩头啊,要不您让三皇子送您三十担青稞好了。” 明初心在下午与墨老切磋时,听到北谟产青稞时便打起了主意,这青稞酒可是好东西啊! 三十担青稞在三皇子眼中不值一提,那只是北谟百姓日常的食物,与大熙的大米白面一样。不过他好奇明初心要这东西做什么? 玉真道长狐疑地望着徒弟,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既然说了听徒弟的话,那就只能下场与三皇子过了十来招,打赢后,神神秘秘问明初心,“徒弟,为什么不要点儿好东西,要那青稞是什么鬼?” 明初心小声道:“青稞酒是好东西,喝了养身子,还不上头。” 只是她声音虽小,功力深一些的还是能听得到的,三皇子得知她是想酿酒后,便失笑道:“仙子怕是打错主意了,这青稞酒味苦,可没有大熙美酒来得香醇。” “苦?那是你们温度没掌握好,酒曲放早了,青稞煮好后要晾一下,等到与人的体温差不多时再放酒曲,那样就没苦味了。” 三皇子挑了下眉,赞道:“原来仙子还懂酿酒之道,不知是否有幸尝一尝仙子的手艺。”心中却在盘算,每年北谟从大熙购买酒水无数,若是真的能用青稞酿出美酒,那岂不是可以省下一大笔钱财了。 “这酿酒可需要不少时日呢,三皇子怕是等不到那时了,不过下官倒是可以请陛下送三皇子一些美酒。”杨尚书适时插话,真是恨不得立马就把三皇子送走,这丫的总是想从明玄仙子身上得好处呢,太不知廉耻了。 明初心很满意杨尚书的这次插话,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笛飞声和李相夷不知何时走开不见踪影,明初心深觉队伍难带,也没心思搞事情,便让大家都早早回去休息了。 当太阳升起后,明初心已经把不开心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只想着怎么敲三皇子一笔。 那三个病人吃了药后都好了不少,至少都能正常进食了,肚子也小了一圈。 墨老和三皇子都很高兴,明初心却摇了摇头,“这只是治标,并没有治本啊!” “难道还会复发?”墨老震惊。 “那是当然,他们回去后,继续吃那些染了虫病的牛羊,当然会再复发了。而且这方子中的药许多只有大熙有,估计在北谟都十分金贵,他们普通百姓怎么吃得起!”明初心一边给人把脉,一边回答墨老的疑问。 三皇子的反应是最快的,“那仙子可有治本之法?” “能不能治本得试一下才知道。” 明初心带着众人找了间大屋子坐下,这才道:“据我所知,三皇子的母族善祺部落虽有一块大的封地,但地方偏僻,好的草场都被神庙给划了过去,族人只能干看着,在水草不足之时,只能到更远的地方放牧,甚至要不停的迁徙才能生存。” 三皇子眼睛里闪着光,“仙子说得很对。” “三皇子是很想让北谟百姓向大熙学习的,比如固定居所,学习农耕知识,打破原来的部族屏障,减少内部冲突等。” 三皇子没有说话,只是神情十分郑重,显然明初心说对了。 “要想做这么大的变革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不过可以一步步来,比如说固定居所。若是把神庙圈起来的草地用上,善祺部是可以不再迁徙的,只是想这么做难度很大。” “先不说神庙的人允不允许,便是这种被称之为神罚的虫子就已让族人退避三舍了吧。所以,你们需要根治这种虫子,至少让族人不再担心会被这虫子所害,对不对?” “仙子能做到吗?”三皇子急切的问,他的心跳得很快,他很久都没有这么紧张兴奋过了,这正是他现今面临的最大难题,明玄仙子若是肯帮他一把,他愿意拿十年寿命来换。 明初心望向墨老,“按理说万物相生相克,那片草地既然有这种虫子,就必然有能克治这些虫子的草药。我对你们那里的草药不是很熟悉,墨老不知能否找出一些给我看看,若是没有也请画出图形来,让我辨认一下。” “仙子,北谟的草药我都带了一份,那片土地上的药材我立即就找给你。”墨老激动得手都在抖,这不是在救几十、几百人的性命,这是救了他们部族几代人啊! 墨老跑出去找药,明初心望着震惊看着他的众人笑了笑,对盯着她看的杨尚书道:“我是到人世历练之人,多救一些人便多积一些功德。当然,三皇子带领使臣前来大熙拜会,想来皇上也不会让三皇子空手而归的。” 杨尚书笑笑,心中却在叫苦,皇上怕是宁愿舍出万两黄金,也不想仙子你帮北谟的。 墨老很快走了进来,端着的盘子里放了不少药草,明初心翻了一会儿,又提笔写下了另一道药方,然后对三皇子道:“原本的药方你们也收着,那个方子见效快些,但药材很贵,一副药需五两银子,到了北谟一般人家是吃不起的。” 第112章 昂贵的诊金 “这个方子的药材基本上都是北谟草原上有的,不过见效慢些,却是随地可见,倒不需花什么钱,比较适合普通百姓。” “而且这些药的药性都较为平和,我建议三皇子让族人多收集些药材种子,在春天草长之时散在地里,这样药材与草一起生长,牛羊吃了草也相当于吃了药,人畜都不必再担心染病的问题了。” 墨老接过药方看了几眼,大笑道:“可行,此法可行,这些种子我来解决。” “仙子大恩,萧征谢过。”三皇子郑重行了一礼,随后又问道:“仙子帮我解决了一个难题,不知另一个难题仙子可有良策?” “神庙吗,本仙子不是说过了吗,人间没有神明,人们拜神都只是修心罢了。而且神明也不会跑人间来圈一片草地啊,所以神庙只需保留殿外三丈之地即可。” “可神庙在北谟地位崇高,他们不信该如何?”三皇子想到要与神庙对上,还是有些顾忌的。 “三皇子可以让神庙的人祈求神明显个灵啊,这要求也不高,我这天幕之术在神明面前就是小道,是神明就没有不会的。神明若在人间,只需像我这样用天幕在北谟臣民面前露个面,让大家知道神庙之地不可侵犯就好,若是神明不在人间,草地与他便无用,这要圈地的怕不是神明而是僧众吧。” “三皇子大可告诉北谟百姓,神明不要土地,这对他们没有用,他们要的是信徒的信仰之力,而神明只有为信徒着想,让信徒真心供奉他,这才是他于世间存在的根本,相信我,真正的神明是不会反对三皇子的提议的。” 三皇子哈哈大笑,一再的行礼道谢,随后目光望向那几个北谟使臣,心中已在盘算回去要怎么做了。 明初心看三皇子那喜不自胜的样子,笑眯眯伸出了手,“三皇子,这病我已经给你看了,方子也给了几个,您看这诊金是否要结一下了。” 三皇子一呆,“诊金?” “看病是要给诊金的啊?”明初心一脸的理所当然。 “需要多少,仙子尽管说来。”三皇子倒也大方,想着即使明初心不提,他也是要奉上白银万两的,只要明玄仙子说了,他就双倍,不,十倍的给。 明初心满意地从怀里掏出一卷纸来,展开后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这是我需要的药材,不知三皇子手里有多少,您就看着给吧。” 墨老接过看了一眼,嘴角便一直抽,明玄仙子这是要搬空药王谷吗! 赶在三皇子开口前,墨老插话道:“仙子,这个容我们翻看一下再给您回复。” 明初心笑眯眯点头,带着一群人告辞离去。 众人找了个堂屋坐成一圈,李相夷先是对明初心伸了个大拇指,“厉害,在下甘拜下风。” 明初心娇笑摆手,“哎呀,你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那做作的样子让众人失笑。 “你脸皮那么厚,也会不好意思吗?”笛飞声也受不了她,出面泼她冷水。 明初心瞪他,想了下道:“那我得了药材酿了酒,你要不要喝啊?” 笛飞声眼睛一亮,闭上了嘴巴不再拆她的台了。 扳回一城的明初心问李相夷,“苏老那边有消息吗?” 李相夷点头,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给她。 明初心打开信封先是倒出一个玉哨,知道这是苏家人联络之物,便收在了空间里,然后拿出信看了起来。 黄泉府主年后离家访友,之后便一直都没有回来,最后出现是一个月前在扬州附近。自此之后他的行踪被四顾门与金鸳盟和一股神秘势力所遮掩,苏家人也无法查到了。 神秘势力?明初心能想到的只有万圣道了。难道他们已发现自己在找罗摩天冰了? 至于四顾门与金鸳盟中能与他们老大对着干的人,应是角丽谯与云彼丘了,角丽谯笛飞声没能看住可以理解,但云彼丘不是被关押起来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大的能量做出这些事情呢? 明初心把不理解的目光投向李相夷,信也递给了他。 李相夷看后亦是眉头紧锁,颇有些不满地看了肖紫衿一眼,离开时他把四顾门交于肖紫衿,也提了让他们把门人都过一遍,内奸都找出来,可现如今仍是有人胆大得阳奉阴违,肖紫衿却什么都不知跑出来找他,他真不知该如何说他才好。 信被传走让每个人都读了一遍,肖紫衿气得一拍桌子,“我这就回去,定要把这个人给揪出来!” “不必了,先决定下一步行动再说。”李相夷冷冷道。 笛飞声的脸色也不好看,不应该呀,三王跟着他出生入死,最是忠心,但除了他还有谁敢这么做,角丽谯吗,他已经让人把她看起来了,没有人上报她有何举动啊! 明初心找杨昀春拿出了大熙疆域的舆图,在扬州附近找了一遍,看到了一个眼熟的名字:菊花山。她能猜出黄泉府主去了哪里了。 不过那里可是万圣道的地盘,单孤刀说不定磨好了刀在等着他们呢,傻子才往圈套里钻,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等,等黄泉府主从那里逃出来。 至于要等多久,明初心觉得不着急,如今只剩下这一枚天冰而已,真正急的是别人,所以现在要做的是由她来钓鱼,还有就是谨慎小心,别被别人当鱼给钓了。 看了看其它人,明初心笑了笑道:“大家都出来很久了,也该回家看一看歇一歇了。我们啊都回去处理一下家务,然后等黄泉府主出现,大家再重聚吧。” “不过呢,我们事先要说好,不准私下行动,有了消息一定要共享,大家有没有意见?” “找那黄泉府主,本座一人足够!”笛飞声觉得没必要兴师动众,这群人做事太慢。 明初心瞪了他一眼,“看到神秘势力四个字了吗?笛盟主,当心成了别人的盘中餐!我把大家聚在一起行动,是因为彼此间都有照应,亦是最为安全的。如果你不想哪天内力尽失,被人囚禁的话,听我的准没错。” 笛飞声深深看了明初心一眼,别过了脸没再说话。 第113章 意外的赏赐 李相夷没意见,他的目标不是罗摩鼎和罗摩天冰,他要找师兄,这事只有明初心知道要如何去办,自是要找她的。 杨昀春更没意见,他接到的命令就是跟着明玄仙子,所以他根本不打算离开。 在大家商量好后,墨老也找了过来,拿出一张单子交给明初心,颇有些幽怨地道:“仙子看诊的费用真心不便宜啊!” 明初心扫了一眼后满脸带笑,这诊金超出她预期许多,想了下从怀中拿出张纸道:“你家三皇子大气,我也不能小气了不是,再送你家三皇子一个酿青稞酒的方子吧,按我的法子酿,保证青稞酒香醇不苦。” 墨老听了如获至宝,笑着谢过这才高兴离去。 李相夷决定立即起程离去,不过在临走前,他让石水给了碧莹一百两银子,让她自行离开。 碧莹在明初心揭开她的老底时便知道这个结局的,因此也没有哭哭啼啼再闹乔婉娩,而是拿了银票转身就走。 望着几个人的背影远去,明初心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笛飞声也准备要走,明初心一把将人拉住,“不是,笛盟主,你不觉得应该说些什么吗?你忘了,你答应做我护卫的!” 笛飞声“…”你有朝廷兵马护着,身边还有杨昀春、琵公子、玉真道长这些高手,你是有多怕死啊,还要留下我来保护你! 笛飞声的目光很是无奈,“给我五天时间,五天后我来找你!” “五天时间够你处理事情的吗?”明初心这是明知故问。 笛飞声懒得猜她的心思,“说吧,你想如何?” “我觉得大家都挺忙的,也不能不让笛大盟主处理公务不事,不如这样吧,你离开我几日,你保护我的期限就顺延多少天,你看如何?”明初心笑得十分谄媚。 笛飞声气笑了,“你还真是一点儿亏都不吃啊!”说完转身就走。 明初心困惑,这是什么意思,不反对就是同意了吧。 明初心也不打算在这里多呆,下午就告辞离去,和琵公子、杨昀春、玉真道长三人去往天机山庄,她决定去躲几天清净,顺便想想自己的莲花楼要怎么建。 当天晚上几人就到了天机山庄,见到何晓慧与何晓凤,三个女子兴奋得抱成了一团,明初心又开始了习武,酿酒炼药、管理家产,顺便研究美食的悠哉生活。 只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在四天后,送走北谟三皇子一行,大熙帝刚喘了一口气时,朝堂上不少大臣开始上书,把明玄仙子的功绩好一通夸赞,并言道,灵山派欺世盗名,对道派传承有损,既有明玄仙子真仙降世,自应取而代之,同时,也让天下信徒心有所依。 最后的结果是,大熙帝接受了百官的建议,把原先的灵山道场封赏给了明初心,并让明初心接受信徒供奉,并于下次天幕之时,于灵山道场宣道。 随同这道圣旨而来的,还有另一道旨意,鉴于明初心做出的贡献,大熙帝封她为大熙国师。 被这两个消息砸晕的明初心半天没缓过神来。 奉命来传旨的王公公笑道:“仙子,这可是圣上赐下的天大恩典啊!” 言下之意,您倒是快点儿谢恩啊! 明初心迷迷糊糊磕头谢了恩,何晓慧忙上前塞了个荷包给王公公,并替明初心寒暄一番把人送走。 明初心拿着圣旨看了又看,当国师这事吧应该只是让她挂个名头,不会有什么实权,更不可能让她去参与朝政,所以先放一边。 灵山的事就要好好琢磨一番了,这事儿是怎么突然冒出来的呢?还有,她受供奉,她还活着呢受什么供奉,她可不想当道姑,她还想游走天下,说不定遇到对的人谈一场唯美的恋爱呢,这事儿说什么都不能答应啊! 而且是朝中大臣举荐的她,谁挑的头,怎么有种阴谋的味道呢! 明初心开始在地上转起了圈子,皇上圣旨已下,不是那么好说服他收回成命的吧,而且要找个什么理由说服他呢? 天道:这是好事,此方世界稳固,正需要收集信仰之力。 明初心:…所以这是你搞的鬼? 天道:与我无关。 明初心:那是谁在搞事情? 天道:不能说,日后你自会知道。 明初心气得想打人,不过仔细一想,天道也给了半个答案,他答不能说,而不是无人搞鬼,那就是真有鬼了。 明初心:我反正是不接受什么供奉的,要不你化个人形,我找人按你的样子塑个金身? 天道:这方世界无神佛,但凡供奉神明都等同于我。 明初心: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天道竟然又不说话了,明初心气啊,这是把难题丢给她,自己什么也不管了呗。 看着晃晃悠悠走进来的玉真道长,明初心的眼睛瞬间亮了。 师父出身武当,武当也是修道的门派啊,他们供奉的是…他们供奉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是玉真道长的徒弟,那也算是武当派的人了吧。 武当派的掌门叫师父师叔祖,叫自己什么,师叔啊!那自己的道场也可算是武当的道场,这道场的一应事务交由师侄也是应该的啊。 至于供奉,自己只说生前道行尚未圆满,受不得供奉便是,至于死后那就爱怎样就怎样了,所以,这样一来这事儿就算推出去了吧。 哦,还剩下灵山布道,其实就是到灵山放个天幕,这事又不难,所以现在的难题是怎么把师父搞定。 明初心把自己的想法向玉真道长说了,当然,她的说辞是皇上把灵山派赏给她了,但她又不是道士,也无心管理这几处道场,好在她也算是武当弟子,这产业就孝敬给师门了。 这回换玉真道长半天回不过神来,他收徒弟只是自己收徒,不等于武当多了一名弟子吧,但初心倒也可以算是个俗家弟子。 武当弟子建的道观说是武当下属道观也是可以的,俗家弟子的道观…不对,俗家弟子怎么可能有道观呢,但现在他的徒弟确实有道观啊! 所以徒弟也很无奈被塞了几个道观,这才不得不推给武当对吧,是这个意思吧! 第114章 武当清松真人 “这事儿得看武当掌门的意思,为师已经四十多年没回过师门了,现在的掌门都不认得,怕是…”玉真道长也判断不出这是不是好事,所以说得有些迟疑。 明初心立即接话,“师父,您身上总有能证明身份的信物吧!” 玉真道长从怀中掏出一个牌子丢给了明初心,“算了,你看着办吧!” 玉真道长最终决定不操这个心,他这徒儿是个心善的,做事也有城府,重点是她是有功德造化的人,她要做的事应不会是坏事。 明初心得了师父允许,立即写了一封信,请苏家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去武当,然后就盘算着怎么去灵山的事。 明初心怕死,特别是在经历冰月宫与三皇子之事后,更觉得身边危机重重,所以对于路上的安全及灵山放天幕时的安全十分重视。 而且既然天道想要这份信仰之力,那这事不如弄得声势浩大一些。 于是,明初心请杨昀春上了个折子给大熙帝,感谢皇上的赏赐之余,觉得更应把皇上的恩德传于四方,因此请皇上书写一篇敬天祈福的文章供于观中,以佑大熙世代昌隆。 大熙帝接到奏折之后连声叫好,立即派礼部去安排相关事宜。 杨尚书刚送走北谟使臣喘口气,一下子又忙得人仰马翻。 距离灵山显圣只有七天时间了,原本只需当地知府配合组织一下的事,变成了皇帝祭天一般的大事,他怎么可能忙得过来。 礼部的人手不够,他只得向各部抽调人手,皇帝玉笔亲书供于灵山,自然要广而告之,排场不能小,可人一旦多了,总要有人维护秩序啊,衙门的人哪里够,出动地方军队就不太好了,那就只能借皇城司的禁军了。 只用了两天时间准备,杨尚书便风风火火率领大队人马出了京城,然后绕了一下路,接上了明初心一行人,浩浩荡荡向灵山进发了。 坐在马车里,与杨尚书谈笑风生的明初心却不知,这一路上有多少波人恨得牙痒痒,却不得不把出鞘的刀剑又收了回去。 他们是想杀人不假,但还没脑子抽了去和五千禁军对着干。 灵山脚下,武当掌门清松真人带着一百来位弟子已等候多时,见到明初心带着庞大的仪仗不免有些心惊,好在明初心的态度十分之好,先是拉过玉真师叔祖让他验明正身,然后又互相见礼。 当然,清松真人是有些尴尬的,但眼前少女的辈份摆在那里,这声师叔他还是得叫的。 明初心大方受了,且一口一个师侄的叫着,让玉真道长都不禁替她脸红。 上得山来,知府已等候多时,他带着人把灵山派打扫了一遍,见到明初心到来,立即把灵山派封存的产业账本都递了上来,明初心直接交给了清松真人,“清松师侄,这些事务以后就交由你来打理了,你派人去和大人交接吧。” 清松真人倒是不着急,而是把账本放在桌子上,示意想与明初心谈谈,明初心请其它人退了出去,只留下了玉真道长。 清松真人问出心中疑惑,“仙子写信让我带着弟子来拜见师叔祖,还说要交给我一份产业,如今师叔祖已见到,但这产业的事,不知仙子能否说个明白。” “哦,这座道场是皇上赐给我的,但我是俗世之人,要这道场无用,所以就转交给师门打理了。日后,这里就是武当的一处分院,如何管理全由师侄做主。” “我呢只有两点要求,一是不准像灵山派王掌门那样,出现有辱道门之事,二是每年收到的香火,至少要有一半用于造福周边的百姓身上。我不管是开善堂,还是施粥布道,甚至是修路,总之必须要回馈给百姓。” “仙子这样安排皇上可会同意?”清松真人的目光望向玉真道长,这事儿看似好事,武当派多了几处道场,再有明玄仙子的名望加持,武当派定将更为兴盛,但这事与朝廷扯上关系,总是让人心存隐忧。 玉真道长一摆手,“别看我,你是掌门你决定。” “皇上能有什么不同意的呢,我是武当弟子,我的道场自是武当分院,我让师侄来打理有什么不对吗?”明初心笑道,“清松师侄,你放心,皇上那里由我去解释,以后你们不会和朝廷有任何牵扯的。” 清松真人这才点了头,明初心松了一口气,喝了口茶说道:“清松师侄去安排接手事宜吧,怎么处理都不必问我,你决定就好,但有一点,我在这里的时候,师侄要保护我的安全,特别是现在到下次天幕的这段时间。” 清松真人微微一笑,“有师叔祖在,师叔还怕什么呢!” 明初心勾起了嘴角,“清松师侄可以派人去查查各个房中有无密道,最近有无可疑人员给我们下毒,敌人动武我们不怕,就怕他们来阴的。” 清松真人愣住了,“你真得多注意点儿,她树敌挺多的。”玉真道长插了句话。 清松真人这才重视起来,立即下去着手安排。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还真抓到两个来行刺的和一个想在饭菜里下毒的,杨昀春询问后告知,都是不知名的人买来的杀手,明初心拍了拍胸口,看来她是真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啊。 在天幕演示的前一天,明初心连夜把所有人召集起来,让杨昀春组织所有人把整座灵山清理一遍。 已经熬了几天的杨尚书黑着眼圈发出疑问,“仙子,有这个必要吗?” 明初心郑重点头,“明天天幕之前,要先行展示供奉皇上手书的庆典,万不可出现任何差迟,否则被天下人看到岂不耻笑,杨尚书觉得有无必要呢?” 杨尚书额头冒汗,若早知道要把庆典也公布于天下,他自是会严查的。明玄仙子也不早说,他也好提前准备啊。 明初心见杨尚书这段时间过得辛苦,心中也有些歉意,为了自己的事还真苦了他,于是劝道:“杨大人,你啊太想不开了,这些事呢交给令郎就好,你呢就安安心心睡一觉,明天全力以赴主持好祭典就行。” 第115章 李相夷的感情困局 “这…这倒也是。”杨尚书摇头走了,说是这样说,但他哪能真的放下心来睡觉呀。 差不多两个时辰,杨昀春回来,告诉明初心发现一伙人藏在山里,被他们给包围抓了起来,可惜来的都是死士,没能留下一个活口。 明初心觉得自己可以安心睡觉了,走了两步又转过身叫住了杨昀春,“杨大人,你父亲最近太过操劳,这身体怕是有些吃不消啊,我给你颗药丸,可让他睡一觉恢复体力,不过你要替我保密啊!” 说完拿出玉瓶倒了粒药丸出来交给了杨昀春,杨昀春高兴接过道了声谢,便直奔自己父亲房中。 一夜无事,天刚破晓,山下已经围满了附近的百姓,还有许多人陆陆续续地赶来。 灵山脚下立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因有皇上祭天庆典要举行,因此不准许带任何铁器入山,所有人在搜身后经由一个窄小的门才准进山观礼。 而那个窄小的门是明初心找琵公子研究出来的,类似于现在车站进出口常见的检测门,不过这里门只能检查铁器而已。 士兵分十几批开始搜身并放人入山,他们倒是算不得严格,但那道窄门却发挥了巨大作用,只要身怀铁器的从中经过便会发出声音,于是几个混过搜身的人只得退回来重新再搜一遍,铁器清干净了才能进去。 这让不少人又傻了眼,他们准备的霹雳雷火弹全无用武之地了,兵器都上不了山,那他们人上去又有什么用。本以为李相夷和笛飞声都离开了,再把明玄仙子逼出天机山庄,他们总算找到机会弄死她了,可谁知明玄仙子的防卫是如此严密,让人全无下手的机会啊! 辰时一到天空之中天幕便已显现出来,上面的影象正是灵山入口处百姓进入灵山的场景。 缥缈轻柔的女声传来,“今日早开天幕,是为告知诸位一事,皇上为吾宣扬道法,将原灵山派赠于吾,吾将之托付于师门武当派。皇上望吾将大熙子民诚挚之愿祭告于天,特手书《普世民乐文》,祈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供于本山神明案前。半个时辰后祭天庆典开始,在此特邀诸位观礼。” 百姓人声鼎沸,竟不知今日竟然还能观看一场庆典,全都奔走相告,大呼皇上英明。 大熙帝原本还在上早朝,听得天幕之上传来的声音顿时大喜,立即安排人于殿外准备桌椅,带着文武百官坐下准备观礼。 〖只见天幕之上,百姓正在山门口有序进场,边上还站着位将领在计算人数,过了一会儿,似是觉得上去的人已太多了,便大声道:“入山名额已满,余下人等可于山下静观天幕,或是自行离去。” 没能入山的百姓不满,那将领道:“明玄仙子让我传达她的话,观中位置有限,即使放大家进山也看不到什么,何苦要爬一趟山呢,不如安心观看天幕。” 听是明玄仙子的安排,百姓立即收声,不少人开始找位置坐了下来,想着等山上的人下来自己去观里烧炷香也好。有的离家近的便向后走去,回家一边吃瓜一边看天幕岂不更舒服。 天幕的影象随着上山的人们开始移动,最后来到灵山派…现在的牌匾上写的是《武当灵山分院》的门口,清松真人率三十六名弟子分列门口两边,恭迎进入的信徒,同时也让大家认识一下这观中的新主人。 清松真人四十余岁,身材高瘦,面容清俊,颌下一缕美髯更显得仙风道骨,加上他谦逊有礼,让人受增好感。〗 “这是什么人啊,看着倒是比王青山好多了。”大熙帝点评,同时有些好奇明玄仙子把他的这份赏赐交给了什么人。 事先接到徒弟信息的轩辕箫上前一步道:“回皇上,这位是武当清松真人,按辈份来说,是明玄仙子的师侄。” “师侄?”大熙帝来了兴趣。 轩辕箫笑道:“武当清松真人在武林中也是很有名望的,他倒是不怎么下山,多是在山中清修,风评不错。明玄仙子于市井中偶遇他的师叔祖玉真道长,看出那是位世外高人,便觉得有缘拜于门下。故而明玄仙子长了这位清松真人一辈。” 大熙帝笑,“这倒真是缘分。”明玄仙子即便到了人间,也是与修道之人亲近,确实与普通人不同。 李相夷也坐在院子里,望着天上的影象抽了抽嘴角,初心这个丫头可真能折腾,连武当派都被她拉上了贼船。 肖紫衿从外面风风火火跑了进来,“相夷,你去哄哄阿娩,她这几天茶饭不思,身子怎么能受得住啊!” 看着他脸上焦急的神情,李相夷神色黯了下,没有说什么,却也没有动。 肖紫衿气得一甩袖子,转身又跑了出去。 李相夷则回想起了这几天的事情。 那日争吵后他突然有一种很累的感觉,自从阿娩找来后,他们都在努力地修复这段感情,也曾经以为分手信的事都过去了。 但谁知后来的相处中,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发生了那么多次的争吵,比他们以往加起来都多,他次次哄,即使不觉得自己错了也要哄,他累了,真的累了。 而更让他沮丧的是他能感觉到阿娩在他身边不快乐,以前从不觉得,但通过这一个月的观察后,他能明显的察觉到这一点了。 问题的关键是阿娩的不快乐有时他能找到原因,有时他根本想不明白,问阿娩她又不肯说,结果他要不停去猜,这种不断猜测的感觉让他身心俱疲。 所以他不停在反思,阿娩还爱他吗,是不是因为不爱了,所以才写分手信。是不是因为不爱了,所以跟他在一起才会不快乐,因为不爱了,所以才会争吵不断。因为不爱了,所以…阿娩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也来哄哄他了。 一次,只要阿娩来哄他一次,他便像以前那样坚定地与她一直走下去,若是阿娩不把他放在心上,连一步也不肯退,那就算了吧。 第116章 直播祭天庆典 李相夷苦笑了下,他是看到过师父和师娘年轻时的争吵的,他不想以后也去过那样的日子,所以,若是两人注定不合适,那就不必再耽误彼此了。 肖紫衿气呼呼跑进乔婉娩的院子,见到他一早送来的稀粥仍是一口未动,心疼地道:“阿娩,你何必这样苦了自己,你这样,相夷他也不好受的。” “你去见他了?他有说什么吗?”乔婉娩的泪水流了下来,相夷看来是真生气了,气得不想理她了,以前她不吃东西,他会很紧张地来哄自己,如今却是几天都不见人影。 肖紫衿欲言又止,“…他,他有点儿忙,晚一些会过来的。” 乔婉娩苦笑,“紫衿,他不肯来是不是?” “阿娩,我,我去把他拉过来!”肖紫衿起身想走,却被乔婉娩一把拉住,“不必了,他不会来的。” 说完拿起桌上的碗,一边流着泪一边大口吃着粥,泪水滴滴落进粥里,粥都变成了苦的。 〖天幕之上的影像又发生了变化,见信徒都已进入观内,清松真人带着众人来到正殿院中,四周禁军盔甲鲜明,身姿挺拔,观礼百姓亦站立整齐,立于殿前,整体氛围庄严肃穆,虽比还得正经的皇家祭祀排场,但一景一物一人,无不是正规祭祀该有的状态,可见筹备之人是花了心思的。〗 文武百官称赞声不断,大熙帝满意微笑,对轩辕箫道:“禁军将士好气势,轩辕大人训练有方,回来皆有赏。” 轩辕箫忙谢恩,心中不无得意,看来他送明玄仙子的人情没白费。 大熙帝又对身边王公公道:“杨尚书也是尽了心了,你提醒朕,回来之后也要赏。” 王公公忙点头应下。 下面有几名大臣脸色不太好看,他们推了明玄仙子出来是想让她死,可不是得皇上称赞的。 〖天幕的影像再发生变化,杨尚书走上前来主持典礼,先是说明了典礼的意义,赞颂了皇帝的仁爱,然后高声宣读了皇帝的文章,声音洪亮,感情充沛,可谓是声情并茂,感人肺腑。 最后再带领众人三呼万岁,然后把帝王手书交于一身白衣,已经恢复仙子容貌的明初心之手。 明初心把手书恭敬地放于供案上,又来到大殿门口左边一石壁前,揭开上面的红布,龙飞凤舞的皇帝玉笔现于众人眼前。 原来石壁之上刻的正是皇帝手书的内容,特刻于石上展示人前以供世人观看。〗 大熙帝看完整个仪式过程,可说是十分满意,对明玄仙子与礼部官员赞赏有加,他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他们弄得这么隆重,还会在天幕上放出来,他应该亲自去的,也好让天下臣民瞻仰一下他的帝王风采。 天下百姓除去赞叹皇帝仁德外,就是对明玄仙子的容貌感到惊讶,虽说知道做为仙子姿色定然不俗,却不想会这么美,除了叹一句真的是仙人之姿外,竟是找不到一句贴切的形容。 在大熙与北谟边关等着看完天幕再出关的三皇子整个人都看呆住了,初见明玄仙子时,他也惊讶于明玄仙子会是个丑女,后来虽得知她做了伪装,但在见过第一美女乔婉娩后,他觉得明玄仙子再美也不过如此了。 而如今,他觉得自己错了,明玄仙子真的可以更美的,美得占据了他的心。 他后悔,为什么不多留几天,为什么不多了解明玄仙子一点,为什么不早些想法见识一下她的真容呢! 【空中的天幕影象在停了一阵后再度发生变化,显示的已不再是灵山派的场影,而是李莲花走在玉城的院子里,显然今日的幕推演开始了。 “红泥,这红泥是哪里沾来的呢?”他边走边思考,想起“二小姐年前在后山被毒虫咬伤了脸”,“她是从后山一路跟着我的”这两句话,把目标锁定在后山。 “狐狸精好好闻啊,闻到了今天晚上给你加个大鸡腿。”李莲花让狐狸精闻了闻红泥并放它跑开,果然不一会儿,狐狸精带他来到一处烟雾弥漫之地。 刚好一只鸟飞进烟雾之中,但却突然掉落死去,李莲花判断这是药魔的生死瘴。 “藏在里头的人来头不小啊!”李莲花让狐狸精原地等他,封了自己心脉两处穴道,然后走了进去。 路的尽头是一座山峰,突然一阵爆裂声传来,巨石被震得乱飞,李莲花躲闪不及只能运功抵抗,无奈他内力太弱,被巨石弹飞落入草丛中,嘴角鲜血滴落。 一红一白两道人影飞来,正是角丽谯与雪公,两人对着山洞行礼,“恭贺尊上伤愈出关!” 方多病与石水也追在生死障前,见到狐狸精,两人停下脚步,方多病想进入,石水把他拦下,没有避毒的方法,进去就是个死,好在现在雾也快散了,两人便决定等一等。 石洞之内药魔走了出来,“你们俩人来怎么还带个尾巴?” 三人转头去看,李莲花虽倒在草丛之中,但腿却露了出来。 角丽谯娇声下令,“这玉红烛越发没用了,什么人都能到这来,药魔,去拿你的宝贝毒虫把他的骨肉给我啃干净。” 药魔抬手一只寸长的黑蜈蚣飞出,李莲花受伤已无力抵抗,突然两道暗器把蜈蚣打落,方多病与石水及时赶到。 石水怒道:“药魔,你果真在这!”拔剑与药魔战在一起。 方多病则忙到李莲花身边查看他的伤势。 “不必纠缠,”一身华服的笛飞声从洞中走出来,“还有事要做,走!”说完便飞身而去。 其它三人紧随之后也快速离去,李莲花自是认出了笛飞声,一时间只觉气血翻涌,晕了过去。 玉城客房内,李莲花叫着笛飞声的名字惊醒,刚刚梦中,他又回想起了东海之战,想起了他索要师兄尸体的情形。 方多病好奇,“你怎么知道笛飞声的名字?” 李莲花坐了起来,方多病扶了一下,“小心点,你知不知道刚才撞见的就是金鸳盟大魔头笛飞声啊,我说你还真是处处撞大运,刚才那乱林中全是毒瘴,你是怎么进去的呀?” “我去找我的狗,不知道怎么地就突然爆炸了,幸好你过来了!”李莲花的瞎话张嘴就来。 第117章 肖紫衿的想法 方多病感慨,“嘿,谁能想到这大魔头竟然一直藏在这偏远之地,我听说石洞内全是助长内力的药物,当年东海一战,他一定是伤得极重才在那里闭关修炼,哎,就是可惜了,没有看清他的模样!” “他要是没死的话,江湖必会掀起风雨。”这才是李莲花关心的问题。 “哎,你说既然笛飞声没有死,那李相夷定还活着,对不对,一定还活着对不对?”方多病摇晃着李莲花,想求得他的认同。 “你是不是炸糊涂了呀!”李莲花想反驳,方多病却不给他多说的机会,自顾自道:“我就知道他一定还活着,他一定会回来的。只是暂时被什么牵绊住了。”李莲花无奈苦笑。 “哦,对了,说你是药魔是我误会你了啊,嘿嘿。”方多病开口道歉并愿赔偿,李莲花也没有为难他,只说饿了,让方多病给他找些吃的。 见方多病离去,李莲花神色肃穆,暗道:笛飞声,你竟还活着,有些事我必要找你问个清楚。 当他走出房门,却见两个人立于院中。 石水道:“我没追上,但肯定是笛飞声。在他身边的是角丽谯,我不会看错。玉红烛我也查清楚了,她原是金鸳盟十二凤之一,当年金鸳盟覆灭,她逃了出来,回了玉城。” 同她说话的男子转过身来,却正是肖紫衿,“如此看来这些年,金鸳盟余孽在角丽谯暗中操控下,各处为乱,也必定是笛飞声背后指使。” “玉红烛断舌闭口不言,宗政明珠被监察司带走,人在朝中难以逼问。笛飞声这下没了线索,倘若笛飞声真能活下来,那我们门主是不是…”石水的话中带着希冀。 肖紫衿立即打断了她的话,“相夷跟笛飞声能一样吗,他若还活着有什么理由不回来,无谓的猜测最伤人了。这话日后不许再提。” 石水失望转身而去,李莲花轻叹了一口气,此时另一道曼妙身影缓步而来,乔婉娩白衣胜雪,宛若仙子临世,廊下李莲花望着她的身影陷入回忆之中。 桃花林中,李相夷一身红衣,与柔情似水的乔婉娩偎依在一起,两人的背影在纷飞的花瓣映衬下,十分唯美。 只是这份美丽也只出现一瞬,李莲花收敛心神,把自己的身形向廊柱下藏了藏。 肖紫衿满目爱意,乔婉娩亦是微笑以对,“紫衿,我们该回去了。” 肖紫衿执起乔婉娩的玉手,深情道:“好。我们走!”两人便这样携手而去。 李莲花远远看着,心中恍然若失。 方多病悄悄来到他身后,“这大白天就在做白日梦呢,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敢觊觎武林第一美女乔婉娩,你得问一下肖紫衿手里那把破军。” “你也别瞎猜了,更别乱说笑话,我只是好奇啊,他们未入百川院,怎么也来这个玉城。” “他们二人游历于此,必定是四顾门的旧人吧,听说大魔头笛飞声现世,不可能不关心,”方多病刚说完, 便听到一个女声呼喊方小宝,猜到是自己小姨追来,忙躲了起来。 何晓凤见到李莲花,得知他就是有名的莲花楼李神医,立即头晕摇摇欲坠,“哎呀神医,我头好晕,你快帮我瞧瞧,” “李神医虽然没有想象中俊美无双,可一派清风朗月的气质更让人心动呢。我一直都特别欣赏有绝世才华的人,啊,麻烦神医帮我看看。” “姑娘,我看你脸色红润,声如洪钟,应当是无恙啊。”李莲花礼貌地拉开了距离。 何晓凤见状站直了身子,呵呵笑道:“无恙就好。大概是我追我们家混蛋外甥跑得太急才会发晕,哎,李神医,你见过他没有,哦,对了,忘了介绍,我是天机堂何晓凤,哎,我那小外甥啊,姓方名多病,乳名小宝,没小我几岁,性子顽劣得很,御赐的婚说不要就不要,还离家出走,让我这个做小姨的操心。” 李莲花无奈,只得骗她方多病北上了,何晓凤急着追人,留下联络的凤凰信烟便跑走了。】 天幕暂时停了下来,不少人看得呆住了。 玉城内,玉红烛坐在玉城主身边苦笑,原来宗政明珠说的事是这个,尊上躲在自家后山养伤啊,她是为了守住尊上的秘密,这才间接害死了妹妹,害得玉城覆灭的。 自己十年后的结局已经看到了,断舌不言无非是想留下一条性命,然后下半生在百川院一百八十八牢中度过。夫妻离心,妹妹身死,宗政明珠亦难再见,她堂堂玉城大小姐,最后竟是如此下场吗,不,她不甘心,也绝不会走到这一步。 一只小手轻轻抚上了她紧握的拳头,玉秋霜纯真的眼神望着她,“姐姐,不生气,没发生的事,我们不怕!” 这句话是最近家中时常听到的话,也是父亲安抚家人挂在嘴边的话,玉红烛望向父亲担忧的眼神,忍不住落下泪来,她把妹妹抱到怀里,轻轻拍了拍,“姐姐没事的,妹妹好好的,姐姐就开心!” 肖紫衿回想着天幕中他拉起阿娩的手,还有阿娩笑着对他说我们回去时,他心中的激动与开心,翘起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原来十年后,阿娩接受了他,阿娩最终是属于她的,这太让人惊喜了。 可马上心中涌现浓浓的失落,原来没有了李相夷,阿娩才能看到他的存在,才能感受到他的好,才能与他在一起,但现在不同了,李相夷还在,阿娩还是他的,还是他的。 肖紫衿终于冷静了下来,偷眼去看乔婉娩,见她望着天幕一脸呆滞,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刚才的失态,这才放下心来,来到阿娩身边坐下,轻声道:“阿娩,你不要多想,我…我知道你和相夷才是一对,我从来不敢有任何妄想,我只想静静陪在你身边,在你不开心的时候开解你,在你需要的时候照顾你,我只要看到你开心,我便开心了。” “但你放心,我绝不会成为你与相夷之间的负担,我…啊,对了,不能让相夷误会,我这就去和他解释。”肖紫衿说完就想离去。 第118章 李相夷决心分手 乔婉娩在他快要出门时叫住了他,“紫衿,你去与他说什么呢,说了怕更是解释不清了,对于你的感情我很感谢你,但紫衿,我无法给你回应,至少现在不行。” 肖紫衿走了回来,望着哭得梨花带雨的乔婉娩,心疼又失落,不过既然十年后,他能得到阿娩的心,那他就等阿娩十年又何妨,只要她一日未嫁,自己便追随她一日。 “阿娩,别哭,我知道你喜欢相夷,我一直知道的,我只想在你身边陪着你,我不需要你给我任何回应,真的,别有负担,我只要能看见你就好!”肖紫衿深情地说,紧握成拳的双手却泄露了他的克制与隐忍。 乔婉娩也不知自己现在该是何种心情,她想要的感情就要失去了,她不想要的感情却对她情深似海,天幕却实实在在告诉她,眼前之人才是自己的最终选择,可她却不想接受,相夷没死没失踪,那他们应该有一个不同的结局呢。 不知相夷看到天幕会怎么想,他会生自己的气吗,不,他已经好久不理自己了,难道他没有变成李莲花,却依然注定会与自己分手吗。 乔婉娩只觉心痛得难以呼吸,趴在石桌上大哭起来,肖紫衿在旁急得手足无措。 李相夷此刻也是呆愣着的,天幕中乔婉娩与肖紫衿相携而去的身影刺痛着他的心,原来这才是他与阿娩的结局,是啊,紫衿一向对阿娩温柔呵护,照顾有加,从不像他总让阿娩生气伤心,阿娩本就写下了分手信,心中已经无他,只不过大家想做最后一次努力,事实证明这一切不过强求而已。 李相夷的泪水滑落下来,为这一段感情的逝去,也为他心中的不舍,恍恍惚惚间,脑中闪过一幕幕他与阿娩相处时开心的画面,李相夷突然站了起来,有些事该做一个了断了。 几个起落,李相夷已离开自己的院子,站在了乔婉娩的面前,只是他却见到心心念念的阿娩靠在肖紫衿的怀中,李相夷看到乔婉娩脸色苍白,忍下了要说的话,身形跃起,转眼间飞出了四顾门,向着山上的桃林而去。 肖紫衿起身想追,却再一次被乔婉娩拉住,“不必解释了,就这样也挺好。” 刚刚她喘症发作,紫衿急得无措,这才让她靠在怀中舒缓,而她没有拒绝,是的,在没有拒绝之时,她就发现自己的心态有了变化,如今相夷既然看到了,那就这样吧,这段时间对两人来说都是煎熬,她累了,真的好累,想要放下这一切歇歇了。 云隐山上,岑婆与漆木山两人眼中满是担忧。 岑婆安慰自己道:“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如今相夷好好的,乔姑娘和那肖紫衿没可能的。” “你啊,想那么多干嘛,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去操心,相夷长大了,该怎么办他心中有数。”漆木山摇了摇手中徒弟补好的酒葫芦,心中顿时安定下来。 天幕之中声音传来,影象发生了变化。 【东海之滨新的金鸳盟总坛内,传出阵阵高呼:“恭迎盟主,尊驾重归!” 笛飞声一身华服,走在列队欢迎的盟众之间,直至重新坐上最高之处的宝座之上。 “起来吧!”笛飞声四处看了看,满意道:“倒是一处新住所。” 雪公站起身道:“尊上,十年前有您坐镇,我金鸳盟称霸武林,无所不从,可是自从您闭关以后,那些所谓的正派鼠辈却借机围攻,致使我等不得不放弃旧时的总坛,好在圣女睿智,带领我等寻得宝地,重建了总坛。只等尊上归来。” 笛飞声对此兴趣大不,而是给自己倒了杯酒,角丽谯忙娇笑道:“属下岂敢妄自居功,这十年来的经营,都只为等着尊上出关,重掌金鸳盟大权,今日总算是得偿所愿。幸何如之!” 在她的示意下,有两人出列。 “属下风雷使丁允,奉上金鸳盟新总坛全图。” “属下星月使万仞山,奉上金鸳盟名册,请尊上过目。” 笛飞声突然放下了酒杯,“原来就是你们二位啊!”他一掌拍在桌上,酒杯中溅起两滴酒水,手掌轻挥,那两滴酒水便向两人飞射面来,正中二人眉心,血水爆出,两人倒地而死,其余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角丽谯镇定了下心神问道:“尊上,属下不知其二人做错了什么,惹得尊上不快?” “十年前东海之战,用雷火弹布陷阱,引四顾门入瓮,这事你可知啊?” “属下岂会不知啊,那些雷火弹不仅炸了四顾门,还把总坛的军火库也给炸了,死伤无数。” “这二人掌管我盟中火器,你说该杀不该杀。” “那自然是该杀。属下失察,竟然让他们多活了十年。” 笛飞声站起身走出桌案,神色不善道:“我闭关十年,想起旧事总觉得有些蹊跷,我平生最恨背叛,若查出有人负我,殿上这两具尸首就是下场。” “尊上杀得好,如果有人对尊上不忠,我第一个不饶他。今日是尊上重归的大喜之日,此二人就当是为尊上助兴了。”角丽谯娇声表着忠心,随后拿出一块令牌高举头顶。 “尊上这是金鸳盟圣令,这些年我一直以命相护,方不曾有失,今日交还给尊上。” 笛飞声接过,轻抚摸上面的花纹,颇有些怀念。 众人齐呼:“恭贺尊上重掌圣令,金鸳盟称霸江湖指日可待。” “尊上,属下还有事启禀,您在玉城闭关之时,那玉红烛疏于防范,若非圣女相护,早有外人扰乱尊上,现下那玉红烛已被百川院带走,属下恳请尊上下令,即刻派人除掉那玉红烛,以免夜长梦多。”雪公上前奏事。 “属下也有事禀告,尊上出关之事需广告天下,一让正道胆寒,二让旧部重归。”血婆也上前禀报。 谁知两的请求,却只换来笛飞声一句“无聊”。 第119章 再见观音垂泪舆图 角丽谯还是了解笛飞声的,忙娇笑道:“尊上,属下还派人备了新的人万人册,所有最新的武林排行都在上面,请尊上过目,” 说完把手中册子交于笛飞声,角丽谯接着道:“属下还有一件喜事。十年前,尊上一直在找的那件令武功大进的灵药,属下查到下落了。” 血婆立即从怀中拿出一个卷轴交给笛飞声,笛飞声展开一看大喜,“做得好,做得好!” 得了夸奖,角丽谯笑得越发娇艳了,“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尊上还有何吩咐?” 笛飞声十分开心,拿起圣令了递出去,“金鸳盟这十年你经营得很好,从今日起,盟中之事就交由圣女打理。” 接过圣令,角丽谯喜不自胜,“谢尊上。” 笛飞声亦很满意,“有你在我放心。”说罢转身而去。 摸着圣令,角丽谯下了决心:属下定会助尊上称霸武林,君临天下。 画面变换,角丽谯来到笛飞声房中,望着架子上笛飞声今日所穿的大红锦袍,带着痴迷的笑容轻轻抚摸,似着抚摸着情人。 “尊上,我等了你十年,总算没有白等。”】 天幕又停了下来,不少百姓开始议论纷纷。 “天啊,这笛飞声也太厉害了吧,竟然用两滴酒水就杀了两个人!” “笛飞声称霸武林还说得过去,君临天下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金鸳盟还想造反啊?” “玉红烛真是可怜啊,忠心耿耿护笛飞声疗伤,自己落得众叛亲离,最后为保密甚至断舌不言,结果金鸳盟还不肯放过她,她做那么多,也太不值得了!” “只有我在羡慕笛飞声归来那盛大的阵势吗,当真是群雄俯首啊,再有第一美女万般讨好,我若是能像这样过一刻钟,死了也值得了。” “唉,这世道怎么了,大魔头回归新家,帮众,美女,什么都有了,可正道魁首呢,身负重伤,眼看着心爱之人与自己的兄弟在一起,怎么就那么凄凉呢!” “美女不都是爱英雄吗,同为武林第一美女,角丽谯这个魔女能痴心不改,为笛飞声筹谋了一切,乔婉娩却已移情别恋,真是让人不胜唏嘘啊!” 金鸳盟内,笛飞声啪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回想着刚回到盟中的第二日,角丽谯高兴地拿着一品坟的舆图,告知他打听到了观音垂泪的位置,想必这图她早就有了,只不过要看合适的时机才拿给自己。 天幕之上她拿出来不知是有何算计,但在前两天拿出来,怕是试探他是否到过一品坟吧。自己说图用不着了,她应该就已经想到一品坟已有人进入,而她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是罗摩鼎?那不是抓走单孤刀之人才想要的东西吗? 四象青尊夫妻俩只字未提不知去了哪里,黄泉府主的消息是被他们按下的,这让他很烦躁,他不相信自己的兄弟会背叛自己,却不知他们为何会这样做,再加上一个看似安分实则总在试探什么的角丽谯,让他也不得不有了种危机感。 虽然对金鸳盟未并太过在意,但他也不想品尝天幕之中李相夷那种众叛亲离的滋味。 天幕之上声音传来,众人再次安静下来向空中望去。 【笛飞声坐在山林之间,抽出自己的宝刀勾了下嘴角,显然心情不错。 无颜走了过来半跪行礼。 笛飞声给自己倒了杯酒,“刚才在殿上你就来了,为何现在才出现,” “无颜不敢打扰盟主重登尊位的大礼。” “别说这些虚的,我在意什么,你和三王十年前就知道。” “尊上一心只向武道巅峰。旁的尊上不入眼。” 笛飞声示意无颜站起身来,“你是我的贴身侍卫,和炎帝白王,四象青尊,阎王寻命三王在盟中仅居我之下,他们三人现在身在何处,你帮我查清楚,你们四人与我出生入死,共建金鸳盟,无论怎么样也不能让旁人押着。” “属下遵命。”无颜有些兴奋道:“尊上在殿上以器御物,击杀万刃山和丁允,以属下之见,尊上的功力已恢复到了十年前的六成。” “六成。”笛飞声拿起对面空着的酒杯,轻声道:“看来他还真是给我留下了不少麻烦,” “配得上尊上空杯悼念的,也唯有他了。”身为心腹的无颜立马猜到了那个人是谁。 笛飞声却颇有些遗憾,“我与他十年前海上一战,赢了他半招,他却死了,这世上再无对手啊。” “圣女给尊上的万人册上,有不少新晋高手,第一位东瀛浮屠三圣,第二位御赐天龙杨昀春,第三位血域无戒魔僧,这三位应该都有些本事,尊上如果想消遣,属下可将他们的行踪报来。” 笛飞声对这几人的兴趣却不大,“李相夷之后这世上再无对手了。”一杯酒饮尽,带着说不出的落寞。 笛飞声把桌上卷轴递给无颜,无颜打开惊呼,“观音垂泪的舆图!” 得到肯定答复后,无颜大喜,“恭喜尊上,这观音垂泪乃是百年前菩提药王穷极一生所制的神药,当年只得三枚,这第一被剑狂得去,救活了心脉断绝三日的长子,这其二被秋无涯服下,功力大涨,当了十余年的武林盟主,现在这绢帛上,正是这第三枚的下落。” “尊上若是得了此药,功力尽复自不必说,说不定还能突破悲风白杨的第七重,直达第八层的无上之境。” “观音垂泪要取,只可惜功力尽复,我又能找谁战个痛快。”笛飞声深感天下无敌的寂寞。 天幕影像再换。 角丽谯下令:“血婆,小心盯好尊上,到那时,他必会迫不及待去寻那灵药。” “是!”血婆转身离去。 角丽谯拿出圣令轻轻抚摸,低喃道:“尊上啊尊上,以后阿谯的身边就只有你,你的身边也只能有我。” 影象再次变换,传来的却是无了大师的声音。 “当年一别,曾言施主碧茶难解,仅十年光景可度,今余一年期,施主心结可解,不若回归,复见四顾门故人,与众共寻救命之法,出家人不打诳语,李施主还年轻,何必便宜了阎王爷。” 原来这是无了大师给李莲花的信,只是李莲花心中想的却是:“笛飞声,你到底在哪?” 第120章 万圣道的杀机 脚步声传来,李莲花忙把信丢入火炉中烧掉,方多病跑了进来,抱怨道:“哎,我说你这人,我躲开我小姨的功夫一转头人就没影了,还好我聪明,知道你溜回来,你刚刚在烧什么呢?” “不重要?” “不重要,你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你跟我说,本少爷罩着你。” 李莲花再次冷下脸来,冷冷道:“你逃婚离家被斩断了财源,风餐露宿又狼狈四窜,只怕连你身边的小丫头都被抓了回去吧,你一个无家可归的人,难不成一直想赖在我这个莲花楼。” “我…”方多病一时被怼得说不出话来,见李莲花起身走开,忙追了过去,“话不能这么说,都是互相帮忙嘛,哎,好歹也是一起出生入死过啊,都是什么交情啊,人在江湖走,都得靠朋友。” “我不入江湖,也不交朋友!”李莲花冷着脸,拿了根香点上。 “你,我说你这人,表面上看起来很随和又好说话,跟谁都没脾气似的,其实心里头冷的很,谁也不愿意亲近,这样可真不好啊,你老是一个人,连个吃饭喝酒的朋友都没有,这得多无趣啊,” 见李莲花盛了一碗山楂汤,方多病毫不客气拿起来就吃。 “说是给你的吗?”他这厚脸皮,让李莲花都有些无奈了。 “嗯,今天的山楂味道还不错哎,还行还行,哎,下次你试试把这山楂晒干了,再放点陈皮冰糖一起熬炖试试,肯定更好吃。” “哼,算你还是个实货的。”得了夸奖,李莲花的态度好了些。 方多病见状顺着梯子就上,“那当然,本少爷在京城食香客的名头可不是白来的。怎么样,你这莲花楼是不就缺一个我这样的,又能吃又能打,长得还帅的搭档,一起闯荡江湖,岂不快哉啊。” 李莲花连连摆手,“打住啊,一起破案这件事情上次已经说得很明白,我就搞不清楚了,你真的很想进这个百川院啊。” “那当然了,四顾门不在了,我师父也失踪了,可我对他许过的诺言可不能忘,更何况现在笛飞声大魔头还没死呢,我要替我师父收拾他。” 面对孩子的一腔赤诚,李莲花动容之余,亦劝道:“这个做人呢不能总活在别人的期望里,或许这个李相夷也未曾对你有过这么大的期许。” “我说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爱泼人冷水,我跟你说这些,是真心把你当朋友,你,你怎么能…”方多病说着说着,竟然两眼一对,晕了过去。 李莲花轻叹一口气,“安神香,好好的睡吧,李相夷根本不记得这些,也不会再回去,做人别太认真了,傻小子。” 方多病醒来之时,又是在路边孤零零一个人,望向空空的草地,方多病气得怒吼:“李莲花,你又把本少爷给扔路边。”】 当这次天幕停下之时,不少人都笑出了声来。 苏小慵:“这方多病怎么这么笨呢,第一次当面茶中下药,第二次喝醉了被丢下,这次更可以,当着面给他点迷香,就他这样还想当刑探呢,真是丢人啊!” 纪汉佛:“没想到笛飞声对门主竟是如此推崇,门主曾说他是个武痴,倒真没说错。” 云彼丘:“李莲花不入江湖,不交朋友,门主怕是被我伤透了心,不再信任其它人了!” 太后:“观音垂泪那么神奇,不知对皇上是否有效,哪怕不行给哀家也好啊,总不能落入这些江湖人之手。” 无了大师:“哎,世态炎凉,天幕之中的我不理解李门主不愿回归之心,天幕之外的我倒是不会再强求了。” 笛飞声望着桌上的酒杯轻笑了一下,记得初见之时,明玄仙子说他无敌之后会过得很寂寞,他当时感受并不深,甚至觉得有些荒谬,达成天下无敌的心愿,他只会开心,怎会觉得寂寞,如今想来却是别有一番感触。 若真到了天下无人能与自己痛快一战之日,自己会真的开心吗? 回想了下与明玄仙子一起的近两个月时间,笛飞声竟然觉得这种日子很不错,虽仍是没能与李相夷痛快一战,但他们打了三次群架,揍了李相夷两次,这是以前不曾有的体验,颇觉新鲜。 还有与玉真道长的那一战当真让他受益良多,同为用刀之人,无论从刀法,还是从刀意上,玉真道长都让自己见识到了一个未曾到达的层次。只可惜玉真道长没有好酒,绝不与人交手,后面他再也找不到切磋的机会了。 说起酒,明初心的酒还助他内力增长了不少,只是这酒再难喝到,也不知日后还有没有机会。 至于角丽谯,她的爱意他消受不起,且从她拿出一品坟舆图之时,便已证明她背叛了他。 “无颜,去把角丽谯给我关起来。让炎帝白王去查查,她与丁允等人有无关系,是否策划了炸盟一事。” 万圣道总坛内,封磬对主上道:“主上,角丽谯传来消息,笛飞声对一品坟舆图不感兴趣,已确定他进入过一口坟了,而且笛飞声手中就有罗摩天冰,在看过一品坟舆图后,角丽谯曾偷偷见到笛飞声拿出罗摩天冰把玩。” 主上来了兴趣,“罗摩天冰在笛飞声手中,那么,罗摩鼎就可能在李相夷手中,明玄仙子找武林两大高手就是要分别守护这两样东西,他们武功高强,可保东西万无一失,同时,他们正邪两立,可以互相制衡。” 封磬觉得这个推论很奇怪,明玄仙子找到罗摩鼎或罗摩天冰,只要毁掉一样,这个隐患也就解除了,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吧。 主上恨恨的拍了下桌子,“明玄仙子其人足够狡猾,我们好不容易趁机造势,让皇上赐了她灵山派,逼她走出天机山庄,可次次杀她都失手了,如今那群蠢货估计连灵山都没能让去,封先生,我觉得西孛人不可靠,还是要请你出手才行。” 封磬行了一礼,“主上放心,在下一定完成任务。” “听说有两波杀手也要杀明玄仙子,必要时,可以与之联手。”主上再次叮嘱。 封磬犹豫了一下,仍是点头称是,只是担心这样一来,万圣道怕再难隐藏于幕后了。 第121章 宗政家之变 天空之中影像传来,却是在一个漆黑的夜里。 【一支送亲的队伍行进中,听他们谈话得知,朴锄山向来有迎月婚的规矩,只是轿夫突然见到地上几具扭动的尸体,吓得送亲队伍四散而逃,朴锄山出现七具无头尸体之事也不胫而走。 百川院内,纪汉佛与白江鹑坐在一起聊起了此事,云彼丘已经派人去调查,并且他们猜测方多病也会前去。 然后两人说起了玉城笛飞声现身一事,白江郭道:“听石水说当时还有一人。” “李莲花!”纪汉佛接道:“查过此人来历吗?” “李莲花年纪不详,出身不详,拥有神秘的莲花楼一座,医术如神,在玉城一案破解关键处起了不小作用,只是此人瘦弱胆小,偏爱离群所居啊!”白江鹑把知道的情况一一报来。 纪汉佛倒不在意,“江湖上不缺游医,无甚可奇。” 画面变换,来到云隐山漆木山的墓旁,李莲花一身白衣坐在墓碑旁,一边喝酒,一边对着墓碑说话。 “老头,你这里风景不错,空气清新,是个好地方,只是每次爬上来真的很累,知不知道。” “我这次过来,是想告诉你一个信息,这十年以来,我一直在找师兄,但都没有找到师兄的下落,但如今我发现笛飞声还活着,顺着他,我定能找到师兄,到时候我就带着师兄回来,一个埋在您的左边,一个埋在您的右边,就像小时候那样陪着你。” “小的时候,你经常教导我与师兄要互相照顾,徒儿不孝,没能做到,我其实根本就没有脸来见你,但是,除了来你这里,我又能去哪呢。” 李莲花眼含愧疚,神色忧伤,“老头,等我找到了师兄,我们哪也不去,我也乖乖的做你的徒弟,不像小时候那样调皮,好好听你的话,也不惹你生气了,可好?” “此次过来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师兄原来还有个外甥,他应该是师兄唯一的亲人,这个臭小子资质不错,有我当年的风范,莽莽撞撞的,目中无人,还很难缠,幸亏我溜得快,还是这样自由来去比较好,对吧。” 李莲花顿了顿,还是没有忍住心中的酸涩,迎头灌下一大口酒,一人一墓道不尽的凄凉。 天幕再次变换,李莲花在一药铺前摆摊,拦下了一脸色苍白的男人,吓唬他是中了邪,只有七日可活,那人把李莲花当成神人,求他救命,李莲花趁机寻问他生病前的经历。 男子道:“前阵子,我帮隔壁邻居大牛当过一件金器,几天前,山上突然出现了七具无头尸体,那身上都披着金银绫罗,金器就是从那七个无头尸体上得来的,当铺老板说了,这些都是百年前芳玑王的宝贝。” 李莲花拿了两副膏药打发走了男子,低语道:“芳玑王,朴锄山。” 画面再变,方多病走在路上打听朴锄山的位置,结果听路人说有人施粥,便摸着饿瘪的肚子也去排队,谁知施粥的丫鬟见他穿着太好,把他当成占便宜的赶走了。 方多病转身而去没走几步,迎面正遇到李莲花。 “呦,冤家路窄,这不是那个喜欢把人扔路边的人吗?” “咱们俩这一见面就犯晦气,就此别过了。”李莲花想走,却被方多病拦下,想讹他一顿饭,两人正斗嘴呢,却听路边人正讨论一品坟,说那七具尸体是盗墓贼,且这坟很邪门。 方多病洋洋得意拿出个牌子给李莲花看,“这可是衙门从无头尸上搜出来的证物,这上面半个骷髅头的标志,就是黄泉十四盗的标志,这可是盗墓贼的行牌。” “听说,这黄泉十四盗的匪首消失已有十年,突然出现七个无头尸,捧着芳玑王的宝贝,手上挂着盗墓贼的刑牌,你说他们到底是不是黄泉十四盗呢?还有听说此事跟传说中的一品坟扯上了关系,倒是挺有意思的。本少爷可以不计前嫌的带你去查一查这七盗陈尸案,不过呢…” 李莲花打断了方多病的话,“哎,方少侠,你又开始自说自话了,我何时说要和你一起去查案呢,再说你说了这么多,我也没有听懂,都听得我犯困了,咱们以后最好真的不要再见面。” 方多病小算盘没有得逞,气呼呼离去,李莲花则打听买卖古玩的黑市,得知叫卫庄,便也离去了。】 天幕暂时停了下来。 皇宫内,不少大臣上书大熙帝,请求立即派人保护熙陵,也就是一品坟,以免宵小觊觎。 大熙帝微微一笑,示意轩辕箫来说。 轩辕箫傲然而立,大声道:“这卫庄前段时间被杨昀春杨副使带兵查抄了,想必诸位大人都已知晓,这一品坟,也就是芳玑王之墓就在卫庄附近,明玄仙子已向皇上禀报过,并求了恩典进入了墓中,重新做了布置,如今熙陵固若金汤,诸位大可安心。” “那传说中的灵药观音垂泪呢?”有大臣提出疑问。 大熙帝接话道:“那药明玄仙子求了恩典,朕已经赏给她了。” 听得这话,不少大臣只得歇了心思,又不禁暗叹明玄仙子之能,竟是把一切都事先谋划好了。 宗政宰相心中却是阵阵发寒,上一次,他回到家中之后,本想把明珠叫来训斥几句,可谁知他竟找了自己的老妻当靠山,他一句批评的话都没说完,便被护短的妻子打断,最后只听他们骂明玄仙子害人不浅,自己见说不通,也就由他们去了。 谁知过了几日,账房报上来明珠调了一大笔钱,他百般追问之下,才知道那孩子竟跑去找了个杀手帮派,花重金买明玄仙子的命,他再想出手制止已是来不及了,只是把明珠狠狠打了一顿,然后派人把痕迹抹平,只当这事与自己无关。 可妻子竟一气之下跑了,听说是去了天机山庄,要找那明玄仙子给明珠讨公道,家中其它的孩子有知道信的也都闹了起来,有怕得罪明玄仙子的,有请缨要拉拢明玄仙子为家族分忧的。 他们的目的不言而明,这是看嫡长孙立不住了,心思都活泛了起来,之后破事一堆,弄得他心力交瘁。 第122章 土夫子行话 玉城前天送来了退婚书,现如今被他按下没有答复,宗政家的嫡长孙被退婚,宗政家的脸面要往哪搁,这个婚要退,但不能是现在,否则宗政家族就是个笑话了。 看着站在皇上身边,春风得意的轩辕箫,宗政宰相暗中哼了一声,宗政、轩辕本是并列的两大世家,如今轩辕家不过是凭着明玄仙子在皇上面前得了脸,这才稳稳压了宗政家一头,可如今想要明玄仙子命的人可不少,一旦她死了,轩辕箫怕就成了众矢之的了。 天幕在短暂的休息后,又再次开启。 【卫庄门前,李莲花与方多病再次相遇。 面对方多病的询问,李莲花推说来卫庄卖赢珠甲翻新莲花楼,气得方多病不再理他,只是要进这卫庄大门,需要交一百两的保金。 提起钱方多病就为难了。 “出门做生意,四海皆朋友,这位公子的保金我一并处理。”李莲花上前大方给出承诺。 方多病忙接道:“你看我们俩人是一块的。” 谁知李莲花一把拽下方多病身上唯一的玉佩交给守门人,“拿着,这块和田玉够我们两个人的保金了吧,走吧!” 方多病进门后很是不满,“你也太过分了,你怎么能拿我的玉坠付你的保金呢。” 李莲花却振振有词,“你想啊,你这身上呢只有这块玉坠值钱,反正你进来也得交了它,你交了我就不用了,两个人进来总比一个人划算,对吧。” “说的好像也有道理,算了,本少爷就饶你这一次,别再让我看见你了。”交都交了,方多病也不想再计较,见前面有人拿着个牌子晃一下便了进内院,于是学他的样子,把黄泉十四贼的行牌亮了出来,结果被恭敬地请进了内院。 内院之中已坐着几个人,双胞胎狮虎双煞中的哥哥张庆狮正在找一个胆小仇坨的茬。 见到方多病,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迎过来,“瞧着面生啊,你也是来吃席的,那小老儿打听一下,尊驾是几更动身,走的是哪条便道?” “前天动的身,走的官道。”方多病如实回答,结果众人都警惕起来,甚至要拔刀相向。 “竹哨排箫都见响,这位朋友呢,也跟咱们在一个屋听曲,南腔北调不分家呀。”李莲花快步走了过来,“诸位,这位小兄弟呢,不过是个肉头,平日里不怎么下地,不懂行话,大家莫怪。” “什么肉头啊?”方多病低声询问,李莲花却没回答。 “呸,真晦气,什么时候肉头也能来吃席了,呦,你又是几更动身,走的哪条便道啊?张庆狮问道。 “二十更动身,走的嘛是独户道。” “嗯,原来是老手啊。既然走的是独户道,那敢问阁下身上扛没扛幡,幡上是几个字啊。”“扛金幡,十三年前南皇陵明楼前留过四个字。” 众人立即明白眼前人是谁,齐齐拱手行礼:“拜见素手书生前辈。”接着便是自我介绍。 “没想到素手书生前辈也出山了,晚辈丁元子,师承鎏金。” “晚辈段海,师承遗墨。” “在下葛潘,山卯一系。” “我们兄弟俩张庆狮,张庆虎,师承天漏,早就听过先生大名。” 丁元子叫坐在栏杆前的男子,“古风辛,素手前辈和你一样走的是独户道,还不快来拜见。” 古风辛漠然道:“没兴趣!” 丁元子忙道:“前辈莫怪罪,这个姓古的半路出道,不懂规矩,您多多包涵。”只是他像是在劝,却有挑唆之意。 李莲花不掺和他们之间的事,淡淡道:“无所谓,我来吃席,不攀交情。大家请自便。”说完便走开了,方多病连忙追上,寻问刚才大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李莲花告诉他那是土夫子的行话。 “几更动身呢,便是问你入行几年,你走哪条便道是问你属于哪一个派系。这天漏呢就是观天象寻穴,山卯是望地势找墓,遗墨则是按古卷记载寻宝,鎏金就是顺着面世的冥器查线索,至于什么铜点子火钳子都是小派。” “这个独户道呢是半路出家,没有派系,全凭功夫入墓,而且身上都会有命案。所以问你扛没扛幡,是指身上有没有命案。” “我说扛了金幡,就是钦点的要犯,这么一说呢,他们就不敢来招惹我了。” 方多病立即反应过来,“十三年前皇陵被盗,守军被杀了二十三人,贼人嚣张,在明楼面前留下四字素手书生,圣上震怒,下旨缉拿真凶,却至今没有下落,你在冒充素手书生!” 李莲花笑,他为了不让别人招惹他,自然要冒充一个名头大的,而且素手书生已死,还是他亲手埋的,更是安全。 方多病趁机提出让李莲花帮他查案,李莲花在方多病爆出他身份的威胁下,勉强答应保他身份不穿,却仍不愿协助他探案。】 天幕再次停下,百姓都议论纷纷,直呼开了眼界,谁能想到被人摒弃的盗墓贼还有这么多派系及说法呢。 边关城楼下坐着的三皇子望着李莲花的身影笑了笑,此次来大熙倒是收获不少,认识了横空出世的仙子初心,见到了武林第一人的李相夷与魔教第一人的笛飞声。 看了三次天幕,也领略了大熙文化的精深。 三皇子突发奇想,“墨老,你们这些神医之间有没有什么行话啊?” 墨老摇头笑道:“这个倒是没有,不过我们医者之间的行话是用写的,就说这药方吧,我们想让外行人看得懂,你就能看懂,若想让外行人看不懂,你就看不懂。” “嗯,这本宫见识过,您的药方子满篇一字个我都不认得,但您拿给明玄仙子,她倒是一看就明白了,看来这就是隔行如隔山了。” 墨老心情不错,笑着报喜道:“刚刚老夫接到了传信,咱们送回去的药与药方起了作用,生病的族人大半都救了下来,严重的也都在好转了,这次的神罚结束了。” “不,神罚以后都不会再有了。”三皇子目光坚定,“有了明玄仙子的担保,本宫定让北谟再无神灵圈地之事发生。” 第123章 小孩现身 坐在街边的段海恨恨地望着上空,没想到天幕上竟然有自己的影像,自从卫庄抓了一批土夫子后,各地衙门也都开始疯狂搜捕他们,不少土夫子的据点都被官府查抄了,剩下的土夫子都隐匿了起来,有的甚至转了行。 他已经许久没有开工,更没有收入,如今沦落到去卖苦力,他原本恨查抄卫庄的杨昀春,但现在他开始恨明玄仙子,若不是她,朝廷也不会突然打击他们土夫子,也不会断了他的财路。 【天空的影像再次运转起来,卫庄主把所有人召集到了一起,说有件宝贝让大家掌掌眼。段海一眼就认出那是芳玑王陪葬的蓬莱玉山瓶。 卫庄主面带得意之色,“想必你们应该知道,我请大家来吃的是什么席了吧,” “卫庄主,这次开的大席果然是一品坟。”张庆狮立即猜了出来。 卫庄主嘿嘿笑道:“想必诸位已经听说朴锄山无头尸案,这才闻风而来,卫某一定要令大家尽兴而归。” 段海讲述了一品坟的由来。“这个芳玑王啊,乃百年前熙成帝的长子,当今圣上的皇叔祖,本都做了储君,后来惹了大祸,被熙成帝赐死,皇位这才传到了当今圣上的曾祖父,宗亲王手里,他的墓称为熙陵,其中陪葬都是绝世宝物,江湖人称一品坟,” “这芳玑王与武林交情颇深,传闻这一品坟中有许多武林至宝,神兵利器,武学心法,这百年来无数人在寻找,可都失败了,这坟好像消失了一样。”葛潘也说出了他知道的消息。 “诸位可知这一品坟为何消失了吗”见无人回答,卫庄主解释道:“这与芳玑王被赐死的原因有关,当年南胤还未灭国,曾派公主来我朝和亲,嫁给了芳玑太子当妃子,芳玑王被迷得神魂颠倒,竟想逼自己的父皇退位,熙成帝悲愤交加,下令将二人赐死,并下旨不得葬入皇陵,寻了南胤巧匠造墓葬了二人,这一品坟是按南胤之法造的。” 仇坨恍然道:“南胤以奇邪诡术而着称,难怪咱们中原的法子找了近百年也找不到。” “哎呀,可如今就要找到了,朴锄山那七具无头尸体身上除了芳玑王陪葬的宝贝还有一件就是这一品坟的舆图。”卫庄主拿出一份绢帛在众人面前晃了一下,得意道:“没想到建卫庄多年,这一品坟竟在我自家门前,真是老天爷赐的福气。我邀诸位来,就是来发这笔大财的,” “卫庄主,那七具尸体都带着宝贝出来,说明入了坟,可是怎么就这样死在了野外,还没了头呢?”仇坨胆小,还是比较注意安全的。 “这一品坟是按南胤之法所造,其中机关自是诡异厉害,我猜他们一定是在墓中被砍头致死,然后尸身被山雨地动冲出了墓穴。这下好了,便宜了咱们。在坐的各位可都是高手啊,定不会重蹈他们的覆辙,如果要是有怕的大可现在离去。”卫庄主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既然都来了这里,自然没有人离开,卫庄主大喜,邀请众人入席。 走在最后的张庆虎道:“哥,我们要找的观音垂泪就在一品坟里,咱们怎么办?” 张庆狮阴狠道:“左右咱们也是要找观音垂泪的,先跟他们入坟,然后一个不留。” 路上,一个背着大刀的小孩踩着张庆狮的肩膀飞身而下,卫庄主解释这是他远房小长辈,并请他一起入席,李莲花望着小孩的目光明显若有所思。 酒席上,小孩旁若无人,大口吃喝,引得张庆狮不满,认为吃席人中混进了小孩、肉头等无用之人,卫庄主解释会按劳分宝,这才让他无话可说。 喝酒之时,李莲花示意方多病不要喝,方多病会意把酒偷偷倒掉。 丁元子逗那小孩,“小娃娃,这卫庄主非要带着你,说说看你会什么花活?”见小孩子不理他,他竟压住小孩筷子,“哎,干我们这行,跟着我们混,光闷头吃可不行,来来来,喝口酒。长点毛才叫汉子。” 小孩直接用筷子扎穿他的手心,冷冷道:“滚!” 卫庄主只是让人扶丁元子去包扎,张庆狮想要动手,却被李莲花拦下,劝他和气生财,谁知那小孩子竟把筷子甩向他。 李莲花侧头躲过,卫庄主这才出来打了个圆场,说一品坟入口只有小孩才能打开,并拉着众人去池塘边再开宴席,还给张庆狮准备了烈酒西风烈。 李莲花却带着方多病往房间而去。路上方多病问起为何不能喝酒,李莲花推说只是不喜欢喝酒而已。 方多病不满,“算了,念在你对待小孩挺有善心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那个小孩要真是被张庆狮锤上那么一下,铁定是要出人命,” “嗯,是啊,锤他一下,铁定要出人命。”李莲花的回答似是敷衍,却隐含深意。 “这无头尸案真能翻出百年前消失的一品坟,必定会轰动四方,惊掉百川院院主的下巴,来跟我一起查案,真不感兴趣?” 面对方多病的老调重提,李莲花却在发呆,原来房间的门牌是用骰子标注的。 李莲花回房休息,方多病却想起狮虎双煞刑牌与黄泉十四贼一样,决定去跟踪他们。】 天幕再次停下,灵山上,杨尚书拉了下儿子衣袖,小声问:“熙陵的事你都跟皇上说过了?” 杨昀春点头,“爹,你放心,这事儿仙子说瞒不了,都是过了明路的。” 杨尚书这才放下心,“这些土夫子把熙陵的事摸得这么清楚,倒真不简单,这些人你都抓住了?” “那到没有,除了卫庄主外,只抓住了古风辛,不过仙子出面把人要走了。”杨昀春如实回道。 杨尚书想了下,倒觉得没什么,明玄仙子做事自有缘由,皇上也不会为了一个土夫子为难她。 “回去传令下去,天幕之上的土夫子,若是没有入行的就罢了,若是入了行的必须都抓了,事关皇家威严,不能放纵。”杨尚书指点儿子为官之道。 杨昀春点头应是。杨尚书看着英挺的儿子很是满意,又想起一事,“昨夜你给为父的药是哪里来的?可还有?” 第124章 杨家父子的小秘密 杨昀春一脸为难,他不能说,又不想骗父亲,只简单回答道:“没有了。” 杨尚书一看就明白了,这药应是明玄仙子体谅儿子辛苦给儿子的,只是儿子见自己太过劳累,所以让给了自己,当然,这种灵药他必定是要替明玄仙子保密的,自己也不能害了儿子,自是不能说。 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杨尚书一脸我都明白饱含深意的笑,让杨昀春一脸懵逼。 躺在山林草地上的李相夷半支起身子,天幕之上的小孩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不,那怎么可能是个小孩呢,那高深的武功,那把大刀,那个目中无人的臭脾气,还有那蹊跷出现的一品坟舆图,除了笛飞声还能是谁。 细想了下,笛飞声要入一品坟,所以才让卫庄主摆了这个席,角丽谯拿给他图纸,又派人跟着他,目的似乎不单纯啊,笛大盟主不会是被当枪使了吧。 皇宫中,皇太后叹了口气,“怎么那么小的孩子都去当盗墓贼了,百姓们的日子过得很艰难吗?” 慧妃娇笑道:“太后您老人家心慈,见不得人受苦,可这世上总有些刁民,生来就是坏种,不值得可怜的。你看这小孩心狠手辣的,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皇太后哼了一声,不再说话,本来每次都是她带着昭翎看天幕,偶尔加个方多病,祖孙俩每次都看得开开心心的,谁知今日这些妃子偏要跑来凑热闹。 “说起来这次明玄仙子能入灵山道场传道,还多亏了我父兄提议呢,明玄仙子为大熙贡献良多,自是要助她弘扬道法。等明玄仙子回京,怎么着也得让她请我父兄喝杯酒。”慧妃手捂着嘴,娇笑起来,似是她与明玄仙子交情多好一般。 “可灵山道场不是我父皇赐给仙子的吗,仙子要谢的不是我父皇吗?”昭翎公主突然插了句话,让慧妃立马明白说错话了,看太后面沉似水,忙跪下请罪,心中却对昭翎恨得牙痒痒。 其它的妃子都投来看热闹的眼神,让你总显摆父兄厉害,踢到铁板了吧。只是如今明玄仙子已成国师,在皇上及大熙百姓心中的份量日重,倒是要想法子拉拢一二了。 【天空之中影像变换,时间来到夜里,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哥!” 众人寻声跑到张庆狮房中,看到张庆狮死了,脑袋也不见了。同睡一屋的张庆虎却什么都没见到。 经检查,窗户是从里面拴住的,杀人砍头也不是片刻就能完成,更何况一直未曾离开的张庆虎毫无察觉,这又是一桩奇案。 联想到那七具无头尸体,有人说这是邪术,李莲花认为若是邪术,应当众施展才能震慑众人,不让他们进一品坟,绝不会这样让人毫无所觉。 众人去找屋子的其它出入口,留下的李莲花问起方多病昨晚跟踪两兄弟的情况,结果方多病说跟丢了。 最后众人发现屋后的透气口被打破了,只是洞口不过一尺见方,只有小孩才能钻进去,联想到宴席上的不快,张庆虎认定了是小孩杀了哥哥,跑去找小孩报仇。 小孩脾气很大,直言张庆虎不配和他说话,张庆虎要动手,被卫庄主及时拦下,他说收到密信,有百川院刑探混了进来,狮虎双煞功法奇特,若二人合力则难逢敌手,所以他先杀张庆狮,一来可以削弱他们的实力,二来让大家互相猜疑。 方多病还以为自己暴露了,结果卫庄主指出的人是葛潘,方多病想救下他,却言语不当害得自己也被怀疑,最后还是李莲花说要查问百川院是否留有后招,才把人暂时保了下来。 卫庄主给了一晚时间查清案情,李莲花带着方多病来到那个透气窗前,从掉落的砖块沾有血迹判断,凶手是先杀的人,后敲的砖,所以是凶手想嫁祸那个小孩。 接着李莲花引导方多病查案,首先,七盗陈尸案与这个案子不一定是同一凶手所为;其次,张庆狮衣服上的血是一层层渗透下来,而不是喷涌而出,所以是人先死了,头才被砍下来的。而凶手为何要砍掉头呢,因为头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会泄露很多的秘密,不管死的活的都一样。 接着是为何张庆虎没有发现凶手,因为凶手在门牌号做了手脚,四号房和五号房并排而建,凶手遮住五号门牌中间的白点,再用白灰在四号门牌上加上一点,那四五就交换了位置,然后等狮虎双煞分别回房,杀了人之后,再把房间号改回来。 所以起夜后的张庆虎回到正确的房间,才发现哥哥已死。 至于如何让两人分别进入不同的屋子,则是利用夜晚雾重,加上两兄弟喝了酒,在行走的路上用奇门遁甲之术移动砖块,改变路径使两人走了不同的路,回房时间有了先后。而这也是方多病跟丢两人的原因。 第二天,众人聚到一起,李莲花把凶手的作案手法讲给众人听,这里只有古风辛入行前学的是遁甲之术吗。古风辛见瞒不下去便爽快承认了。 “不错,张庆狮是我杀的,于婉婉这个名字你可记得。奇门遁甲难学难精,下得苦功却用武之处不多,是以门中弟子多是清贫,机缘之下我入墓盗宝,发觉不仅可以一展所学,更能发财,我就迷了心窍,带着妹妹也一起做了土夫子。” “哪知五年前,我表妹与这狮虎双煞联手,竟被张庆狮借着酒劲奸杀,我一直在找机会报仇,怎奈狮虎双煞合力太过厉害,无从下手。总算等到今天这个机会才大仇得报,哈哈,张庆狮是被我妹妹的玉簪穿喉,我杀得痛快,可他的狗头不是我砍的。” “我杀了你为我哥哥报仇。”张庆虎打出飞镖,大叫“段海助我。”一群人战在了一处。】 天幕再次停了下来,众人望天不胜唏嘘。 “刚开始还挺同情张庆虎的,谁知他那么可恶,当真是罪有应得。” “遁甲奇门之术不是很厉害的吗,怎地听起来还不如当个厨子实在呢!” “李门主就是厉害,这无头悬案,他真用一晚就给破了,只是看了几眼就一切了然于心,真不愧是武林第一人啊。” 第125章 与施文绝对谈 “那个小孩子是什么人啊,怎么感觉很怪异呢,会不会最后他才是真凶啊!” 古风辛与于婉婉互看一眼,忍不住心头震撼,明玄仙子不仅对他们有知遇之恩,更有救命之恩啊。 “婉婉,你没死,没有被我带着走歪路,真是太好了。”古风辛拉过于婉婉的手,发自真心的感慨。 于婉婉泪光盈盈,“表哥,这一世我们跟着仙子,一定不会再过得那样苦,我们一定会很好的。” 小芷榆跑过来,看着拉着手的两人,笑嘻嘻道:“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仙子姐姐,是不是你们大婚的时候她才会回来?” 两人害羞的红了脸,跟随而来的碧凰揶揄道:“那当然了,我这就写信给仙子,让她回来给她们主婚。” 于婉婉见碧凰真就要去写信,上前拉着她不依,加上凑趣的小芷榆,三个女人很快闹成了一团。 天幕之上再次传来了声音。 【卫庄主阻止了几人的打斗,他找这些人来是入一品坟的,不是让他们争来斗去,解决个人恩怨的。为了让这些人听话,他还在昨夜的酒里下了剧毒鬼哭汤。 众人迫于毒药的压力,只得答应乖乖听话,方多病这才明白昨日李莲花不让他喝酒的用意,此时便也学着其它的人样子装做毒发身体疼痛,和李莲花继续混在众人间,跟着讨得半枚解药,准备进入一品坟。 此时卫庄主才说出,朴锄山那七具无头尸体就是黄泉十四贼当中的七位,他怕其它土夫子知道黄泉十四贼都折在这里不敢来,于是砍了他们的头,黄泉十四贼死在一品坟里已经有十年了,砍他们的头是要隐藏他们的身份。 在挑选入坟工具的时候,方多病悄悄道:“哎,李莲花,我看这东北角看守不多,你从那边走比较方便啊。” “走?”李莲花不明白他这是何意。 “这卫庄主在朴锄山呆了一辈子,他若真的有本事入坟,把这黄泉十四盗尸体搬出来何必等到这个时候呢,这七盗陈尸案背后定有高人在假借庄主之手引人入墓,一品坟此行危险,你还不会武功,你还是赶紧走吧。”没想到有些天真的方多病竟然也会想得这么深。 “我要是走了的话,你岂不是会穿帮了。” “你就别管我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方多病说着就要推李莲花离去。 “哎,别着急,你听我说两句啊,这实不相瞒啊,其实呢我和他们一样,也是为了这个一品坟而来的。”李莲花想了个理由留下。 “你想要观音垂泪?” “你怎么知道。”李莲花有些惊讶。 “你虽然抠门,但不曾贪财,那这一品坟里的金银财宝你肯定不在乎,我方大少就站在你面前,却从未听你讨教过武学,那这武林秘笈你肯定也不在乎啊,还有这赢珠甲,你都不当回事,说明这神兵利器你自然不感兴趣,那便只有观音垂泪了。”方多病倒是把李莲花看得透彻。 “我说这观音垂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怎么每个人都想要,连你也想要。” “观音垂泪乃是稀世灵药,狮虎双煞想要他自然是要增加功力,我是治病。”李莲花只能骗了。 “你受伤了,你生病了。”方多病很是关切,把李莲花从上到下看了个遍。 “只不过小的时候呢我有心疾,晚上睡不好,也吃不好,心里也特别绞痛,唯独只有这个观音垂泪才能治好我的病。”李莲花开始圆谎。 “这观音垂泪不过是隐藏百年的药,若是不能救人,还有什么意义,再说了我方多病岂是忘恩负义之人,你放心,这观音垂泪我会想办法帮你拿到的。” “其实我也不是非要不可。”看方多病信誓旦旦的样子,李莲花莫名有些心虚。 “那就公平点呗,我帮你拿药,你帮我查案,怎样,就这么定了!”方多病不给李莲花拒绝的机会,直接拍板。】 天幕之上影象消失,明初心从法坛上缓缓站了起来,随后向空中挥了挥手,只见人影晃动,有声音传了过来。 北谟三皇子:“可惜啊,看不到进入一品坟之后的事了,不知这神药是否真的存在,是否真的那么神奇呢!” 炎帝白王:“角丽谯和这一品坟有什么关系吗,这神神秘秘的让我怎么查呢?” 无戒魔僧:“万人册第三,看来凭我的武功,真能在中原闯出一番名头啊,这中原武林也太弱了些。” 施文绝:“这天幕怎么都是查案为主啊,怎不讲讲第一美女与剑神和他兄弟的感情纠葛啊,这才有看头嘛!” 明初心掩嘴轻笑,李莲花这都交了些什么损友啊,刚好自己想找人帮忙铸剑,那便是他了。 施文绝的身影定格在天幕之上。 施文绝一脸的不好意思,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仙子,你是选了我吗,我觉得没什么好聊的啊! 明初心:没关系,吾与施公子只是随便聊几句便好。 施文绝:那仙子想聊些什么? 明初心:聊一聊施公子最关心的事。 施文绝:…这…我们公开聊别人的感情是不是不太好? 明初心惊讶:吾以为施公子最关心的是科考之事,原来是吾猜错了! 施文绝慌张摆手:仙子没猜错,我最关心的确实是科考之事。 明初心:据吾所知,武林中人都不喜受拘束,也都不喜朝堂,施公子出身武林世家,为何会如此热衷科举,一心想要入朝为官呢? 施文绝:在下虽出身武林,但自幼喜读诗书,向往着能一朝高中,造福一方百姓。 明初心:哦,所以说,施公子的目标是入朝为官,造福百姓,吾这样说可对? 施文绝:仙子所说甚对。 明初心:那吾倒是可以助施公子一臂之力。吾会以国师身份,上书皇上,举荐施公子入职军器监,不知施公子可否满意? 施文绝呆愣住了,好一会儿才拒绝道:多谢仙子美意,在下还是更喜欢凭自己的本事由科举入仕。 第126章 大熙帝决意强军 明初心:施公子武林外号皓首穷经,可说是武林中读书最多的人,三年后上京赶考,为京城名唤度春风的青楼女子大闹一场,差点沦为“捕花二青天”监下之囚,其后三年再考,名落孙山,后因家人反对参加科考而诈死,被李莲花所救,得第三次机会,亦是榜上无名,后父死,接掌家业,终是死心做一江湖之人。 施公子的文才固然不错,在武林中首屈一指,但放眼大熙人才济济,施公子反倒是被衬得黯淡无光了。不过施公子文才不显,但祖传炼器手艺却冠绝天下,神兵谷的大名在大熙境内又谁人不知呢,若是凭此入职军器监,天下谁人不服。 施文绝:这…这不一样,锻造神兵利器对材料的要求极高,可若没有原料,我这手艺到军器监怕是发挥不出一成。 明初心:吾倒是觉得这是追求方向的问题,打造神兵利器固然是历代铸造大师的追求,但如何用最普通的凡铁,锻造最锋利的剑,最坚固的矛,让我大熙数百万将士上阵杀敌之时,能够剑不断,刀不卷,又何尝不是一个方向呢。 实不相瞒,天幕之上古风辛与于婉婉,在卫庄查封之时被吾遇到,因其二人未有大错,便被吾收做手下,当了两名小管事,管个产茶的庄子。 前两天,古风辛拿了张图给吾看,他以自己所学,依茶山地势,布五行乾坤阵,这阵不为困人,而是依日月之光,风雨之势,使茶树得以更好生长,提高茶的品质及产量。 那图纸暗含天地之正法,布局之精妙令人叹为观止。吾未曾想到随手一捡,竟是捡到了一位能人异士。 之后吾常想,奇门遁甲之术奥妙无穷,世人并不懂如何用它,这才使得这样的人才轮落得不得不与土夫子为伍,可朝廷的钦天监中,那些大人的本事就都能强过古风辛吗? 朝廷科举之策沿用至今并无太大问题,可万事万物也难免不足,这文章取试之法选取了大半人才,却有可能把某些不善于读书,却有其它方面专长的人才拒之门外。 就比如李门主,论破案之能应是少有人能及的,可他若参加科举怕也是考不上的,还有古风辛,奇门遁甲之术深得其妙,其文才却是不值一提,可他们都是不可多得之才,朝廷没有用到他们,是大熙的损失啊! 而今见施公子,吾却觉得大熙朝廷将施公子因科举不中拒之门外,实乃不智。大熙若想国祚稳固,除了富国,还应强兵,何为强兵,除了将士武勇,还要有最烈的马,最锋利的刀,而这样的刀哪里来,就要从施公子这里来。 施文绝听得心头火热,却见他的头偏向一边,似是旁人说了什么,他的热情降了下来,谦虚道:仙子过奖了,军器监的大人技艺也是不差的,我能做的不见得比他们强。 明初心:施公子过谦了,有道是学会文武艺,货卖帝王家。不过朝廷虽收拢了许多人才,却也不得不承认,高手仍在民间。 不说别的,打开万人册,武功榜前十,为将者有几人,名医榜上,御医又有几人,名器榜上,有哪个武器是宫廷所造,就连那名酒榜上,皇上又喝过几种呢? 施公子拒绝,怕是家中长者不准吧。 施文绝:这个…确实,不知仙子可有何法子? 明初心:施公子,这个就要先讲一个字,孝字。 天幕之上,李莲花于师父墓前说话的场景,不知对施以子可有触动,若说李莲花人生最痛苦之事,不是四顾门解散,不是昔日兄弟爱人的离弃,不是师兄与五十八位门人之死,更不是身中碧茶之毒苦撑十年,而是自他艺成下山,从未在师父面前尽过一天孝道。 你的父亲也只余十几年寿命,你为实现心中抱负,不断与他作对吵闹,甚至不惜诈死,让他体会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楚,你应自问该是不该。 吾明白你心中所想,你与你父亲理念不同,若是一味听从父命,你自觉那是愚孝,会让自己的人生留有遗憾,若是不听从,便会让父亲震怒,便是不孝了。 这道难题除了你父子二人,没人能解开。而这也是吾在举荐你之前的一个考验。 今日,你要自己想办法说服你的亲人,明日,你才有资格立足于波诡云谲的朝堂之上。 吾只希望施公子时刻牢记自己的初心,入朝为官,造福万民。同样亦希望天下有才之士也能以造福万民为已任,莫负一生所学。 今日就到这里吧,谢谢施公子。 天幕影像消失,变成了水的波纹,明玄仙子的声音清晰传来:吾还有一事要告知诸位,为使芳玑王与萱妃能得以安息,不再被人打扰,一品坟内的宝物已被取出,观音垂泪也被吾服下,墓内亦增加了不少机关,吾劝想打一品坟主意之人,想要活命,最好歇了心思。 十五日后吾将再开天幕,还请诸位指教。 天幕这才渐渐消失,大熙帝望着天幕哈哈大笑,突然问大理寺、刑部、监察司官员,“几位爱卿,你们觉得这李莲花破案之能如何?” 几位大人面面相觑,最后是伍大人道:“李门主确实厉害,非一般人所能及。” 大熙帝又问军器监,“万人册上十大神兵都是什么,可有哪个是你们所造?” 军器监胡大人苦笑,“皇上,打造神兵技法都是各家绝秘,许多都是传子不传女的,不是我等能接触到的。” 大熙帝感叹,“明玄仙子真乃神人,却也只有她敢言朕之不足了。科举之法确实会筛下去一些有特殊才能之人,这天下间的奇人异士,各位若是能见到,也不妨学明玄仙子,为朝廷举荐贤良。” 又对轩辕箫说道:“轩辕爱卿可否找本万人册,拿给朕瞧瞧。” 轩辕箫领命,心中却在叫苦,这万人册上正邪什么都有,皇上看了不知是否会生出事端来。 此时大熙帝的心思已在明初心那句“最武勇的将士 ,最烈的马,最快的刀”上,他是知道十几年后会爆发战事的,他也正有加强军备之意,而明玄仙子也在提点他,并帮他招纳良才,想来大熙国运日盛,十几年后,定会立于不败之地。 第127章 明初心选去处 西孛国师望着天空发呆,久久回不过神来,赵令问道:“国师,您要不要歇息一下?” 国师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本以为明玄仙子只是放天幕讲一些破案之事,谁知却每每都大有深意,她借着这种方式建议大熙皇帝广纳贤才,又特别点出在军备上使力,这是提醒大熙早做准备啊!” “我昨日观天象,大熙国原本衰败的气运越来越稳固了,想来明玄仙子出宫所做之事,都是在帮大熙稳固国运,这人已是不得不除了。” “赵令,明玄仙子把自己护得铁桶一般,如今她好不容易露出行踪,机会不能放过,你亲自去,万圣道不是要与我们合作吗,那就联系一切力量,势必要让明玄仙子不能再开口。” 李相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收拾好心情重新走进了四顾门,白江鹑刚好来找他,递了封书信给他,李相夷看了看,点了四位弟子,打马下山而去。 灵山脚下,观看完明玄仙子施法的百姓个个神采飞扬,在禁军的护卫下有序下山,一路上,众人议论纷纷,对明玄仙子之姿赞不绝口。 此时的明初心坐在院中石桌旁,一脸的生无可恋,她收到了何晓慧的来信,告知她天机山庄内有一群女人在虎视眈眈等着她呢。 至于原因则说来话长,杨昀春的表嫂刘氏回到京城后,她的婆母王夫人要给他夫君安排两名妾室,夫妻俩自是不肯接受嫡母的“美意”,迫不得已推说遇见了明玄仙子,讨到神方可保三个月内有孕。 王夫人将信将疑给了三个月的通融时间,谁知没过两天,刘氏真就怀上了。 王夫人的“美意”没送出去心中不痛快,因此嘴上说保密,私底下却把这事儿添油加醋宣扬得贵妇圈中人尽皆知,再加上当官之人各有门路,打听到杨昀春一行在天机山庄停留并不难,于是不少贵妇私下给何晓慧去信求情,或是干脆登门拜访,天机山庄这两天可说热闹非凡。 虽说夫人们都知道明初心在灵山,但她对外可自称是何夫人的表妹,那就总会回天机山庄的不是吗,所以有几个确有所求的夫人甚至跑到册庄内干脆住下,就等明初心回去呢。 当然,这还不是最麻烦的,宗政老夫人也给天机山庄送了帖子,说请明玄仙子一叙,这摆明了是鸿门宴啊,何晓慧帮忙拒绝了,谁知,宗政老夫人也跑到山庄住下了。所以,何晓慧不得不写信给明初心,告诉她无家可归了。 想要既能不被打扰,又能保证人身安全,明初心盘算了许久,觉得有三个选择,一是皇宫,有皇上罩着,自然没人敢招惹她,缺点是不自由,皇宫的氛围她不喜欢。 二是去四顾门,有李相夷在她自然可逍遥自在,可是不知李相夷和乔婉娩如何了,自己还是少出现在两人面前才好,感情这种事剪不断理还乱,最好躲远点儿。 三是去金鸳盟,以笛飞声的能力保她安全自是没问题,可她不是自己一个人去啊,徐大哥和杨昀春都要跟去就不太方便了,毕竟他们阵营不同,总是有所忌讳的。 杨昀春走了进来,有些困惑地对明初心道:“我派出去探路的人回来了,他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可怎么可能没问题呢,想都知道不正常。 “不过我们有五千禁军,还有这么多高手在,护送你回天机山庄不成问题。”见明初心有些无精打采,杨昀春忙安慰道。 “关键是我不回天机山庄了。”明初心把何晓慧的书信递给了杨昀春,示意他好好看一看。 杨昀春看完颇有些懊悔,“当初不该带表哥见你的,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是很麻烦,你说我该到哪里躲几天呢?”明初心虚心请教,硬刚也不是不行,她现在好歹是国师了,但她精力有限,想杀她的人不少,现在保命要紧,怎么感觉天下之大无处安身呢? “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堂堂明玄仙子,大熙国师,竟然整天想着东躲西藏的,你就这么见不得人吗?”玉真道长走过来坐在明初心身边,看自己徒弟的目光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明初心哀怨的看他一眼,不满道:“师父,您都这么多年没回武当了,也不急于这两天啊,有您陪着徒儿,徒儿也安心一些。” 玉真道长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我本来过得挺逍遥的,是你联系的清松他们,如今他们一定要我跟他们回去,你又舍不得了,晚了!” “飞花折柳身法我已经教给你了,且你内力已不输于一流高手,自保应不成问题,等武当的事弄完,我就去天机山庄等你。”玉真道长对自己的这个徒弟也是有些不舍的,好在也只是分开一阵子,于是伸出一只手道:“这酒你提前备了没有?” 明初心拿出一个小酒坛递了过去,见玉真道长喜笑颜开,忍不住叮嘱道:“这是三个月的量,每天只能喝一杯,如果觉得不够喝呢,你就往里面兑点水。” 玉真道长气得跳起来,“兑水,这么好的酒你兑水,你这是暴殄天物。” “你以前给我的酒不是兑过水的吧?”气完之后玉真道长又开始用怀疑的目光打量明初心,深觉此事有可能。 明初心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当然没有了,那些是药酒,兑了水会影响药效的。” 玉真道长这才放心坐下,关心起徒弟的去向。 明初心把自己那三个选择与两人说了,结果玉真道长建议她去找李相夷,原因无他,故人之徒,信得过。 杨昀春也建议她去找李相夷,原因他没明说,但脸上那可疑的红晕已经说明了一切,四顾门有石水啊。 琵公子刚巧也走了过来,杨昀春询问他的想法,琵公子还是能理解明初心的顾虑的,不过他认为金鸳盟虽有笛飞声坐镇,但毕竟是魔教,人员鱼龙混杂,要说安全还是四顾门好些。 明初心这才给李相夷写了封信,告知自己的安排和路线,并提出希望他派人接应。 杨尚书着急回京复命,因此第三天一早就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出发了,这趟差事他办得漂亮,回去之后定少不了嘉奖,心情畅快之余更是归心似箭,无奈跟随的人员太多,无法让他打马疾驰。 第128章 朝廷军队遇袭 只是他这样的好心情也只是持续了两天,接着便遇到些小麻烦,不是路边树木歪倒挡了路,便是有士兵被落石打伤耽误了行程。 杨昀春警惕的守在马车旁,觉得情况十分诡异,可又觉得在大熙境内伏击五千禁军,这种事没有哪方势力会做得出来,便也没有喊停,而是继续赶路。 临近傍晚,山间的雾渐渐浓了起来,若是明初心出来看一看的话,她会告诉所有人停下,这雾有问题,可显然此时的杨昀春并不知道,而是让队伍向前走着,结果路越走越窄,越走越偏,竟是走进深山老林中来。 所有人都察觉到不对,禁军也都警惕起来,杨昀春让队伍停下点燃了火把,围成一圈把杨尚书和马车护在了中间,自己到前方探路。 只是未等他走出多远,便觉似有飞虫落到自己身上,他内力外放震开虫子,却听身后传来“哎呀”,“有虫子咬人”等叫声,回头看去,不少禁军疼得倒在地上,队伍也乱成一片。 突然想起李相夷说过遇见冰月宫伏击之事,杨昀春立即反应过来,大叫:“不要乱,虫子有毒,可用火把驱赶。” 自己则急忙冲进队伍之中,把明初心给的荷包塞进了杨尚书手中,“爹,拍打这个荷包,让药味散发出去虫子就不会过来了。” 杨尚书抖着手拍起了荷包,“昀春啊,不会有事吧!” “爹放心吧,没事的。”杨昀春暗道好险,没想到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五千禁军都敢动手,若是给他们机会,怕不是要造反啊! 许是火把和药味的原因,虫子没再飞过来,除了最初倒地昏迷的五十来人,其它禁军都镇定了下来。 杨昀春高声道:“什么人拦路,出来吧,本官倒要看看什么人敢袭击朝廷禁军!” “把明玄仙子留下,你们尽可离开。”一个尖细而又阴冷的声音传来。 杨昀春冷笑,“无胆鼠辈,也敢打明玄仙子的主意!” “弓箭手,准备!” 一排弓箭手越众而出,在外围站成一圈。 “射!” 随着杨昀春一声令下,一阵箭雨射向四周,林中的人再也躲藏不了,亦是不想再藏冲杀而出,竟有三四百人之众,其中大半都是武功高手,与禁军很快便杀成一团。 杨昀春把父亲护在身后,又不敢离马车太远,一人敌下三名高手。 这三人武功路数极为狠辣,招招毙命,显是杀手的路数,且已占据上风,杨昀春心下赫然,若是这样杀下去,这五千禁军怕都要交待在这里了。 想起明初心的交待,杨昀春心中仍有些犹豫,只是还不等他细想,一道迅捷的黑影飞身跃上了车厢顶部。 杨昀春心中焦急飞身一剑刺出,那黑衣人不闪不避,竟用两根手指夹住了剑尖,杨昀春只觉得手中剑似砍进了铁石之中,再难前进分毫,不等他再有动作,那黑衣人已一掌拍来,掌风带起一道猛烈罡气,把杨昀春一掌拍飞出去。 在杨昀春刚站稳身形之时,那黑衣人已掀开车厢的布帘往里看了一眼,随后大喝一声:“明玄仙子不在队伍里,撤!” 随后似出现那般突然的,这批神秘的武功高手又迅速的消失于树林中,周边的雾气也开始散去,月光散落下来,照亮了一地伤兵。 杨尚书过来担忧地望着儿子,以前觉得儿子跟在明玄仙子身边立了不少功劳挺好的,却不知他的处境如此凶险,这事回去必须和皇上好好说道说道,定要下令把这些贼人一网打尽才是。 杨昀春镇定了一下心神,对父亲苦笑一下道:“爹,别担心,咱们不会有事,明玄仙子早有安排,只是她那里怕是有些麻烦了。” 是的,明初心早就觉得异常,根本没有和大队人马走在一起,而是让杨昀春随队伍出发吸引目标,自己和琵公子扮成一对小夫妻悄悄出发了。 此时,明初心走在去往四顾门…偏了一点点儿的路上。本来他们是找对方向走的,但明初心发现路过的地方与自己脑中的宝矿图纸闪着光的地方只差了一点点距离,这让想打一柄软剑的她受不住诱惑,决定顺路去寻个宝。 换了一身寻常百姓衣着的琵公子也很无奈,不是她胆小怕死,想找个地方躲着吗,怎地还有闲心要寻宝了,可她要寻宝自己也只能跟着啊! 陪着明初心翻过一座山峰,进入了一片林海里,琵公子对明初心口中的“很近”产生了严重的怀疑,已经走了一天的路了,还没找到地方,这距离绝对称不上近吧。 看出琵公子眼中的无奈,明初心讨好地笑笑,她忘了问天道这地图与实际的比例了,谁知道看上去快重合的两个点,竟然需要走这么多路啊,好在这两个点已经重合了,但是宝贝在哪里呢,难不成要掘地三尺去找,她没准备工具啊! 把这片地方走了一圈,明初心累得找了个树桩坐下休息,琵公子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看了眼天色道:“一会儿我去拾点柴火,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住下吧!” “徐大哥,我觉得休息一下往回赶路就好,咱们运起轻功,应该能在夜里能找个村子住下的。” 露宿荒野的感觉并不好,夜里的深山老林尤为恐怖,明初心还是想找个屋子舒服的睡一觉的。 “那你就快点儿找你的宝贝吧!”琵公子的脾气真的是不错,尽管不赞同,却也包容着明初心的胡闹。 明初心只得在附近寻找起来,按脑海中地图上的点寻找重合的位置,明明没错的啊,就是这里,可这里除了一个黑乎乎的树桩也没什么了,难道真要她挖坑啊。 感受了一下地图上的点的范围,很好,也就五六个平方,可要挖一个这么大的坑还是很难为明初心的,特别中间的那个树桩又很碍事。 树桩?这个树桩可不像是人为锯出来的,断口一点都不整齐,倒像是被撞断的,这树虽不粗,但撞断却也不容易啊。 第129章 李相夷进入陷阱 明初心在树桩边上绕了两圈,根据树杆倒地的方向推断了一下,划出一个小圈子,然后拿出空间里的匕首一点点刨坑。 这石头叫天落寒石,顾名思义,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陨石,明初心估计它从天空高速落下,砸断了这棵树,最后砸进了这片土地里。 琵公子走过来,接过明初心的匕首帮她向下挖,原本没抱什么希望的,谁知过了一会儿,果真遇到一个坚固的物体,散发着丝丝冷意。 “应该就是它了!”明初心高兴得用上了手,很快,这块石头就露了出来,可惜这石头不大,只比琵公子的拳头大上一圈,若不是入手冰凉且较为沉重,似乎与一般的石头也并无区别。 琵公子对明初心的种种神奇之处已是见怪不怪了,把玩了会儿石头便交给了明初心,并一再告诫她不要把这事说出去,实在不行就推到他的身上来。 明初心把石头收到空间内,对琵公子表示了感谢,听着他的叮嘱,心中升起丝丝暖意,觉得自己真的多了一个哥哥。 虽不想露宿荒野,但两人没有找到村子,不得以仍是在山中过了一夜,然后才在第二天傍晚返回到正确的路上来。 距离官道还有十几丈,饥肠辘辘的两人竟闻到了烤肉的香味,明初心立即警惕起来,拉着琵公子原地蹲下,然后两人一点点儿寻着香味找到一处隐蔽的角落,在一块巨石后坐着四个人,正一边烤着野兔一边商量事情。 “我的消息是不会错的,他们确实说要到四顾门汇合,至于为何全无踪迹,只能说是你们没有找到。”明初心认出,说话那人是封磬,听这意思,他们这是想堵自己了。 “我的人沿路追踪,前三天还有迹可寻,这两天就消失无踪了,前路我设了两道关卡,确实没有见到人。”这是一个商人打扮的人,明初心不认识,不过搜了下记忆,这人是西孛探子,叫赵令。 “按脚程算,他们应该早就走远了,那女人太狡诈,说不定发现了端倪,用了什么法子蒙混了过去。”这是个身穿黑色劲装,神情冰冷的一个中年人说的,明初心找了下记忆,好一会儿才找到,他竟是血域杀手组织血影阁头目血刹,这人武功可不低,在血域是排名前三的高手。 还有一个红头发的青年只翻着烤肉没有说话,明初心也找他认了出来,这又是一个血域杀手,没有组织,却名气不小,外号红鬼,传说见到他的人就跟见了鬼一样,都活不下来。 封磬长叹一声,“再等一晚,若是还找不到人,只能证明我们失败了,大家下次再合作吧。” 血刹不满道:“难道我们就这样算了?” 赵令瞟了他一眼,“只能先这样再等机会了,难不成你还想打上四顾门?” 血刹闭了嘴,显然是没底气挑战四顾门的。 红鬼冷笑道:“打上四顾门也无不可,没有李相夷的四顾门有什么可怕的呢?” 封磬惊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李相夷怎么了?” “没怎么,我只是说他如今不在四顾门,你们怕什么?”红鬼不屑地望着其余三人,嘴角勾了一下。 李相夷不在四顾门,那是跑哪里去了,听他们的意思,自己的行踪是从四顾门泄露出来的,李相夷回去也没把潜藏在四顾门的细作清理干净吗? 明初心拉了下琵公子,两人悄悄退了出来,既然前面有陷阱等着他们,他们自然不会傻傻往里面跳,所以她决定从山里穿过去,取道东海找阿飞去。 明初心与琵公子选择绕过了陷阱,李相夷却是明知是陷阱仍往里面跳。 几日疾驰,他终于赶到了端州的琅山派,这门派位于琅山之顶,仅有几十人,原本是一处匪寨,自李相夷成立四顾门后,联合监察司对江湖上的一些土匪山贼进行清剿,自那之后,原来的土匪头子就把山寨改建成了门派。 因他们只是抢些钱财,却不曾伤人性命,亦无大奸大恶,因此监察司与四顾门对他们并没有赶尽杀绝,而是认可了他们的存在。 两名四顾门弟子前去叫门,只是一直无人应答,李相夷察觉院中太过安静,于是出手震断门栓推门而入,里面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直冲几人鼻腔,地上横七竖八倒着不少尸体,血迹干涸,显是已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李相夷让四名弟子查探屋中情况,自己也在院中搜索起来。从院中十几具尸体的伤口上看,至少由七八种兵器造成,动手的人应该不少,但琅山派并未与人结过死仇,何至于引人屠杀满门,那这些人不是冲着琅山派,就只能冲着自己来了。 四名弟子回来,告知屋中还有不少尸体,推断应是夜里遇袭,不少人还躺在床上,于睡梦中就被害死了。而且这些人十分凶残,都是一招毙命,连老弱妇孺,甚至厨房待宰的鸡鸭都没有放过。 如今琅山派人都死光了,没有一个活口,只在后门处寻到一些血迹与脚印,显然是凶手故意顾留下的踪迹,等着人往深山里追去呢。 李相夷冷笑一声,这些人为了引自己出来,不惜大开杀戒,害了这么多无辜之人,这个仇他一定要报,不就是想引他入局吗,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人竟敢如此行事。 “你们下山去,传信门中派人过来,然后待命等我命令。”李相夷吩咐了一声,然后身形化为一缕烟从后门穿出向着深山而去。 既然知道这深山之中定有埋伏,李相夷没有走地面上,而是用轻功在树冠间跳跃,借着树木的遮掩,一点点向深山中寻去,果然没有多久,就找到一批藏身树上埋伏着的黑衣人。 这些人约有十二人,个个气息绵长,显然功夫不弱,李相夷没有急于出手,而是静静等着,想要看看幕后究竟是何人。 李相夷的做法没有错,等待主谋现身,然后把这些人一网打尽,虽然这十几个人都是一流高手,但以他的武功对付他们顶多吃力一些,却不必担心解决不了。 可他显然低估了敌人杀他的决心,远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显然又有不少人摸了过来,他还能感受到几道强大的气息逼近,这让他意识到情况不妙,只是此时想走却是来不及了。 林中走出一个脸上画着诡异符文的男子,他环顾四周,最终确定了李相夷的方位,哈哈大笑道:“李相夷,你既然来了,就别躲着了,从你踏入这座山起,你的路就只有一条了!” 第130章 明初心初试内力 李相夷飞身而下,望着那人看了一会儿才道:“阁下不是中原人,以我的了解,你应该来自血域,我不曾见过你,可否报上名来?” “血域巫师炎龙,我也没有见过你,否则你不会活到现在。”炎龙笑得嗜血,望向李相夷的目光带着一种让人看不懂的狂热。 听出他话中的深意,李相夷倒很镇定,转身望了一圈,发现仅这么一会儿,身边竟然已围上来近百人。 “看来巫师为杀在下准备得很充足啊,不知在下和你有何纠葛,或是在下的亲人与你有何仇恨?” 炎龙缓缓后退,呵呵笑道:“你不必知道那么多,去死就好!” 几只铁爪向李相夷飞来,少师出鞘一一挡了回去,李相夷知道对方人多,决意速战速决,一招明月沉西海裹挟着强大的剑气向前方冲去,十数人被掀飞,三人倒下再没了声息。 众人被他的气势吓得退了一步,但接着便义无反顾的冲了上来。 另一边,胆小的明初心拉着琵公子悄悄退走,翻了两个山头,终于找了个镇子落脚。 明初心写了封信请苏家人帮忙送去金鸳盟,然后打算找家客栈美美睡上一觉,谁知还未进入客栈,便察觉到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望来,两人飞身速退,跳上房顶向镇外逃去,后面两道身影极速追了上来。 你追我逃了大半夜,明初心与琵公子终于甩掉了身后的人,只是被迫露宿荒野的感觉很不好,明初心郁闷了,她明玄仙子,堂堂国师,怎么过得这么窝囊了,她做错了什么就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不行,这个事得弄明白,这个仇她得报。 琵公子倒是看得开,劝道:“别难过了,如今敌众我寡,咱们能逃掉已是幸运了,只怕如今他们已猜到我们的去处,一路上都安排了眼线,咱们要想想怎么与笛盟主汇合才好。” “我很好奇,咱们都扮成这样了,为什么他们还能认出我们呢?”明初心看了看自己普通村妇的衣着,再看了看同样装扮的琵公子,觉得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琵公子想了下道:“或许因我们去找了苏家的人,毕竟苏老爷子要与你结善缘的事天下人都知道。” 听琵公子这么一说,明初心开始担心她的信能否送到阿飞的手上了,如今无计可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明初心在想怎么逃跑,李相夷也是如此,他在血域杀手的包围圈内杀出一条血路逃进了深山,然后便接连遇到伏击,如今他杀了十三波,虽杀敌近百,却已深感疲累,而躲在暗处的杀手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呢。 李相夷想不明白血域巫师为何一定要致他于死地,听他话中意思,似与自己的父母亲人有关,可他是个孤儿,并不知自己的父母是谁啊! 闪身躲在一棵大树后面,与搜寻他的人刚好错过,李相夷找了处背风的角落坐下运功,开始恢复自己的内力与体力,只是随着内力的催动,李相夷感觉有一股热气在身体中窜出,不受控制地在身体的各处游动,然后竟向着身体的某一处涌去,同时,他的脑子也混乱成一团。 察觉到事情不对,李相夷立即停了下来,他这是中了敌人的阴招了,那些人见毒粉对自己无用,竟然卑劣地下这种媚毒,这毒不受内力压制,让自己浑身燥热,神智恍惚,之后怕是会丑态百出。 李相夷拿出从明初心那里讨得的解毒小粒丸,虽不知是否对媚毒有用,但也只能赌上一把,他觉得自己胜算很大,毕竟明初心出手的东西都非凡品。 药入口即化,一股清新的气息涌入身体,浑身的燥热立即被压了下去,顿觉神清气爽,李相夷暗道好险,立即开始运功,配合药力把毒逼出体外。 专心运功的李相夷却不知道,他刚才难受时发出的两声低吟已暴露了位置,一群杀手已悄悄围了上来。 明初心与琵公子两人放弃了走官道的想法,而是借着山林的掩护,绕了个弯向金鸳盟行进,当然,不得不进入城镇之中时,也会被人给盯上,两人或打或逃,那也是有惊无险,这两日来,明初心的轻功身法进步神速,已可运用自如,也算得上是因祸得福了。 金鸳盟后山山脚下,目的地已是近在咫尺,一群人马终于堵住了溜着他们跑了小半个大熙的明玄仙子。 赵令已换了身黑衣,拿着刀充做了杀手中的一员,看着面前蓬头垢面,丑不拉几的少女抽了下嘴角,堂堂仙子,大熙国师,谁能想到会装扮至此,西孛大半的细作都用上了,再加上三大势力,仍是让他跑了这么久,她不愧被国师称为劲敌。 明初心笑道:“你们这些乌合之众倒是厉害,追了我有七天了吧,竟然没被我甩掉,不过你们在这里拦我可不是明智之举,这儿是金鸳盟的地盘,笛飞声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你们还真不怕死啊!” 温意绵上前一步,娇笑道:“仙子,奴家带着这么多人追杀你,你还笑得出,你也是不怕死的啊!” “温美人,你现在确定我是明玄仙子了!终于找对了人,可喜可贺。”明初心挑了挑眉,故意提起温意绵的糗事,看着她气得脸都变了形,露出满意的笑容。 “牙尖嘴利!”温意绵怒从心头起,直接一掌拍向了明初心。 她得到的消息是明玄仙子轻功不错,却从未见她施展过武功,应是不会,因此,这一掌掌力虽猛,却没有用到什么奥妙的招式。 明初心却很想趁机试一试自己的内力深浅,玉真师父说她内力浑厚,已入一流高手之境,想来接一掌的能力还是有的,而秉承着怕死的原则,明初心这一掌可说是用尽了全力,两掌相交之时,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温意绵惨叫一声,口吐鲜血被震飞出去,摔到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第131章 笛飞声相救 看了看自己手心,明初心大喜,看来她的灵酒没白喝,每日苦练也没有白费,接下来,她要想想自怎么学掌法剑法了。 明初心的一掌震呆了众人,一掌重伤冰月宫宫主,明玄仙子的武功不弱啊,可她有这样的身手,这一路何至于跑得如此狼狈,难道是她的什么诡计。 一黑衣蒙面男子低声道:“别废话,大家一起上!” 于是所有人亮出武器冲了上来,明初心与琵公子背靠背共同御敌,只是明初心内力虽浑厚,身法也算玄妙,但武功着实算不得高明,动起手来险象环生,几次都靠琵公子相救。 “一会儿我杀出一个口子,你冲出去,只要进了金鸳盟的地盘,笛盟主就一定会得到消息,他会来救咱们的。”琵公子抓住个机会低声对明初心道。 明初心却不认为这是一个好办法,对方人数太多,琵公子这是打算拼掉性命给自己留出一线生机啊,可她怎么能眼看琵公子送死呢。 拉住要冲动行事的琵公子,明初心道:“徐大哥,坚持一下,阿飞应该快到了。” 这里虽然离金鸳盟有段距离,但无颜说过,他们会在外围安排哨卡巡视,她已经选了个显眼的位置了,没理由不被发现,只要时间足够,定能等到救援的。 两人开始采取了守势,尽量的拖延时间,杀手们却不给他们机会,展开了疯狂的进攻。明初心的身法更是使得快出了残影,人山人海之中也只是受了点儿轻伤,琵公子仗着武功高强,倒也能勉力支撑,只是所有人包括他们自己都知道,这样强度的运用内力,他们坚持不了多久的。 快速变换身形的明初心发现,自己的身体已渐渐开始凭着本能去闪躲敌人的招式了,那么多人的攻击,她的身体反应比脑子快,那是否意味着她可以尝试杀敌呢? 从空间内偷偷拿出匕首,在闪躲一名黑衣人的攻击时,明初心照着他的手腕划了过去,杀手只觉眼前白光一闪,然后手中的刀就落了地,手腕已是血流如注,手筋竟被挑断了。 还不等他出声提醒,身边的几人也是同样的情形,兵器纷纷落地,都捂着手腕急速后退,心中惊怒交加,明玄仙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如此狠辣,竟是奔着废掉他们的功夫去的。 明初心的周边退下一批人,让她得以喘了口气,然后几道气势更浑厚的身影围了过来,显然对方出动了顶尖的高手对待她。 明初心心中叫苦,不禁在捉摸是否要拿出底牌,业火痋母痋一直在她的空间中沉睡,她通过对南胤古籍的了解,已得知了唤醒母痋之法,用它短暂的控制住这些人是不成问题的,但若是母痋出现,日后的麻烦就更数不清了。 还有母痋一旦醒过来,就再难沉睡了,而它醒过来就会开始繁衍子痋,她可不敢想自己的空间爬满一堆虫子是什么样,所以母痋她不敢用,但到了要命的时候,她也只能一试了。 黑衣人的首领已和琵公子战了许久,两人原本武力相当,如今多打一,琵公子早就落了下风,刚中了那黑衣人一掌,琵公子嘴角带了血,显然已受了内伤。 明初心知道再打下去两人都必死无疑了,手悄悄伸向了怀中,一名老者一甩衣袖,十几道亮光向明初心飞来,又有两人用刀封住了明初心左右两侧的退路,明初心尽量调整身体的角度,既然那些暗器已不可避免,那就只能避开要害,她要留出唤醒母痋的力量。 在明初心已能感受到两侧的刀罡与身前暗器的劲风时,只觉一股霸道的力量冲向自己的身体,被震退一步的同时,一道身影挡在了自己身前,那高大的背影让明初心的心安定下来,不禁高兴道:“阿飞,你终于来了。” 一身华服的笛飞声斜瞟了她一眼,对阿飞的称呼不太满意,倒也没多说什么,两招震飞身前几人,随后拔刀在手,一刀横劈,刀罡掀翻了十几人,连那黑衣人首领都震退了四五步。 周围火把亮起,金鸳盟的人也赶了过来,黑衣人首领意识到大势已去,高喝一声“撤”,便立即飞身而退。只是笛飞声却不肯放过他,飞身而上时两道刀罡挥出,黑衣人首领被击中掉了下去,但他只是停了一下,便又身形闪过,很快消失了踪迹。 其余的黑衣杀手逃了大半,部分被拦下的也都自尽而亡,笛飞声不解地望向明初心,“你这是招惹了些什么人?” 明初心往地上一坐,抱怨道:“阿飞,你怎么来得这样晚啊,你知不知道,再晚一步我就要死了!” “尊上,这些人都死了,没有活口。”无颜过来禀报情况,说完望着明初心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明初心立马道:“无颜啊,你叫狮魂过来验下尸体,看看都是些什么人,我只知他们中的三波人,让他看下还有没有其它线索。” 无颜在得到笛飞声的同意后离去,炎帝白王与阎王寻命走到笛飞声身边,望着明初心皱眉。 “你们那是什么眼神,我有什么不妥吗?”明初心发出疑问,对他们那一身气势浑然不惧。 炎帝白王舔了下嘴唇,咧开嘴笑了起来,“她胆子不小啊!” 这是有人说自己胆小了?明初心怒视笛飞声,笛飞声白了她一眼,“你还想坐到什么时候?走了!” “我没力气,走不动了!”明初心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在疼,抬一下手都费劲,走是不可能走的,她现在只想躺平。 笛飞声的目光望向琵公子,琵公子拄着剑站着,摇了下头,身上几处伤口染红了衣服,显然已是重伤加脱力,也是走不动的。 “你们两人带上他。”笛飞声对炎帝白王与阎王寻命道,说完自己走到明初心身边,提起明初心的衣领便飞身而去。 阎王寻命啧啧摇头道:“尊上对姑娘家也太不礼貌了!” 第132章 见到美女黑凤 炎帝白王拉起琵公子没受伤的左臂对他道:“走吧,尊上可没耐心等人!” 明初心幸运地等来了援兵,李相夷就没那么好命了, 深山老林之中他已辨别不清方向,只是凭着直觉在逃,再次闯过十几次的截杀,他内力虚空,身上又添了几处伤口,虽然不致命,但长时间不处理,却也让他行动不便。 那些血域人似是怎样都杀不完一般,而且花招越多越多,一次比一次凶险,想想刚刚经历的幻阵,李相夷拍了下胸口,太险了,若不是明初心给他的药还有一丝药力,让他在关键时刻灵台清明了一瞬,他现在应该就是一具死尸了。 七天时间了,他被困在这大山之中不断被追杀已经七天,四顾门的人应该能发现异常赶来救援了,只是不知他们带的人手够不够,不知来的是谁,这些血域人手段诡谲,石水经验不足,紫衿机警不够,若是要和这些血域人相比,仅四顾门中人怕是也难以取胜啊! 明初心洗了个澡,把身上的伤口都上了药,整个人便又活了过来,来到主殿,见到桌上的饭菜,便毫不客气地大口吃了起来。 琵公子也包扎好伤口被扶了过来,与明初心相比,他的伤显然要重一些。 明初心停下筷子拉了琵公子的手把了下脉,见已无大碍便放了心,然后又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你就不能斯文一点儿吗?”琵公子对明初心能在十几双眼睛的注视下仍吃得旁若无人的本事叹为观止,他就做不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吃东西。 明初心扫了一眼坐在下面的人,除了二王外,还有十几人应是金鸳盟的骨干,此刻都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 “阿…笛盟主,大半夜的你不让手下睡觉,都召集过来要做什么吗?”明初心问坐在主位的笛飞声,难道他们晚上还有什么行动? 阎王寻命笑道:“这和尊上无关,是大家想见一见明玄仙子的风采。” 明初心无语,问众人,“你们觉得本仙子有风采这种东西吗?” 下面传来一些低咳与笑声,黑凤娇笑道:“仙子怎会没有风采,就凭你的长相看着就养眼了。” 明初心眼睛一亮,“姐姐长得也很美呢,姐姐有空来找我聊天啊!” 笛飞声冷冷道:“快点儿吃,吃完说一说到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我边吃边说好了。”明初心向来没有食不言的忌讳,相反,她很喜欢在饭桌上谈事情,于是把分开后的事大概讲了一遍。 “笛盟主,我曾请苏家人帮忙给你送一封信,不知你收到没有?”明初心问出了很关键的一句,见笛飞声摇头,长叹一声,“笛盟主,麻烦你派人去问一下苏家,信有送出来没有?” “你在暗示什么?”笛飞声的目光有些冰冷,在座的人神情也不太好看。 “我不是在暗示,我是在明示,你不觉得奇怪吗,堂堂武林两大帮派,该得到的消息得不到,我旦凡送点儿信给你和李门主,却总是有别人反应比你们快一步,你们已经被人捂住了眼睛,堵住了耳朵,这很危险啊!” 明初心终于吃饱放下了筷子道:“这样吧,我既然来了,就帮你一把,咱们用最简单的方法把问题找出来。” “你知道我会望气之法,会通过人的七情六欲变化来判断他是否在说谎,你明天下午带我与你盟内所有经手消息的人谈一谈,说不定我能帮你找出问题所在。” 笛飞声想了下点了点头,盟中他已经清理了几波,虽能找出一些人,但都是些小角色,真正的问题确实没有找到,明玄仙子肯帮他,确实是最快最简单的法子。 “哎,笛盟主,你看我为了帮你又竖了不少敌人,你可一定要保证我在金鸳盟的安全啊,这样吧,我和徐大哥住在你的院子里,你没意见吧。”明初心为自己争取福利,这里也不是百分百安全,但跟在笛飞声身边绝对安全。 笛飞声倒是不在意,前一两个月已经相处习惯了,让众人散去,自己带着两人回了院子休息。 被留下的众人则面面相觑,望气之术是什么术法,看尊上的意思对这术法很是信服,而他竟然允许明玄仙子住自己的院子,插手盟中的事务,这是把明玄仙子当自己人了啊! 炎王白帝抓住无颜的胳膊问道:“你总跟在尊上身边,可有听过望气之术?” “我只知道一点儿,明玄仙子说人有七情六欲,是围在人身边的气团,一般人看不见,但她却可以,比如你开心,代表喜悦的气团就会闪,人的表情、言语都会做假,但这个气团是做不了假的。”无颜给众人解了惑,同时也在观察众人的表情,但显然一无所获。 第二日,明初心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又上了药打坐运功好一会儿才走出房间。 拜扬州慢这门特殊的心法所赐,她的伤势好得极快,内力在灵液的补充下也恢复了大半,所以此时的她神清气爽,完全与前一晚狼狈不堪的人是两副模样。 琵公子和她相比则差得远,明初心提出想试试用扬州慢帮他疗伤,这令琵公子十分为难,“初心啊,你学扬州慢应该没多久吧!” 你扬州慢是怎么得到的大家心中有数,而且才短短几天就想给人疗伤,你还是手下留情吧。 明初心反而来了脾气,虽然她练扬州慢时日不长,但早就有所小成了,她试过用内力催开花朵也是成功了的,且她精通医理,怎么就不能给人疗伤了。 拉过琵公子的胳膊,一只手按着他的肩膀把内力渡了过去。 琵公子忙收敛心神,压制自己的内力不要反抗,随后只觉得一股磅礴的内力涌入,带着无限生机滋润着运行的经脉,顿觉治伤有望,便有意带着这股内力在体内行走,运转了两周天后,引导内力流出,自己受损的肺腑已然好了大半。 第133章 帮笛飞声抓内奸 明初心收手退回桌边,见琵公子在运功便静静等着,不一会儿琵公子醒来,冲明初心一挑大拇指道:“初心真乃奇才,学了短短几日扬州慢,竟能有这样的造诣,真是大出为兄意料啊!” “我是天才我知道啊!”明初心调皮地学方多病自夸了一句, 然后拉着琵公子去找笛飞声。 此时的笛飞声不在自己的院子里,亦不在后山清静处练功,而是难得召集了所有盟众,聚在议事堂内处理盟中事务。 明初心与琵公子寻来之时,无颜已等在外面,引着两人进入。 “无颜,你家尊上处理帮务,让我们参与是不是不合适啊?”明初心边四处乱看边问。 无颜神色有些忧虑,“是尊上吩咐的,应不碍事。” “你在担心什么,是有什么不对的吗?我才想起来,怎么不见你们角圣女和四象青尊啊?”明初心试探道,无颜昨夜还好好的,今天却明显不对,绝对出了问题。 “圣女被尊上关了起来,至于四象青尊夫妻…已经许久不见,不知去了哪里。”无颜在提到四象青尊时略有迟疑,显然事情与四象青尊夫妻有关了。 进来之后,望着高高在上的笛飞声,明初心明显能看出他心中满是郁结之气,下面跪着几个人,低着头瑟瑟发抖都不出声。 明初心倒是不见外,走到笛飞声身边轻笑道,“笛盟主,怎么不开心了,有什么事说出来让我开心下。” 她这不合时宜的玩笑换来了不少道怒视的目光,其中包括笛飞声的。 撇了下嘴,明初心对无颜道:“无颜,你家尊上既然请了我来,那就给弄个座位吧!” “还有你笛盟主,你请我来不是想让我看笑话的,那就是有事了,那你就说啊,生闷气可不是你的风格。” 无颜搬来把椅子,见笛飞声没有说话,便解释道:“今早他们几人找到尊上,说是尊上送回来让查黄泉府主的消息是被四象青尊按下的,而从那日起,四象青尊夫妻离开便再无消息传回来了。” “哦,他们是说四象青尊有问题,他是内鬼,所以笛盟主认为自己被兄弟背叛,所以才不开心的。”明初心这才明白一向直来直往,看不顺眼就杀人的笛飞声为何会有气发不出了,看来他除了追逐最高武学,还是有他关心的人的。 明初心笑眯眯,把椅子拉近了一些距离坐下,“笛盟主,你今天请我来是想让我用望气之术,看看他们说得是不是真的,对吧?” “是。”笛飞声心情不好,显然不想多说话。 “他们主动找到你,说的肯定是真的。”明初心望向那几人,突然笑了笑,“但是话是真的,事情却不见得是那回事。” “我呢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四象青尊夫妇是站在你这边的,他们不会背叛你,也不会背叛金鸳盟,他截下黄泉府主的消息,也只是想救朋友一命罢了。” “我猜想,他得知玉楼春死于你手之后,心中是有些懊悔的,若是他从中周旋,说不定玉楼春能留下一命,所以在得知你找黄泉府主之后,他便想先一步找到他,劝说他不要与你为敌,毕竟那东西黄泉府主留着无用,拿来换一命也是值得的。” 笛飞声听到后,脸色缓和下来,“那他为何许久没有消息呢?” 明初心指了指下边几人道:“那笛盟主就要问他们了。按理说四象青尊离开是会留下信息的,我猜应是被人给收走了。” 明初心缓步走下来,到那四人身边围着转了一圈,突然指着其中一矮胖青年道:“你是什么人,可是有什么话想对你家尊上说的?” 突然黑影一闪,笛飞声已经飞身而至,掐着那人脖子把他提了起来,“说,你瞒下了何事?” 那人吓得不住颤抖,手舞足蹈,显然喘不上气来。 明初心拍了下笛飞声的胳膊,“笛盟主,不着急,你倒是松松手,让人说话啊!” 笛飞声把那人丢到地上,冷冰冰吐出一个字,“说!” 那人跌坐在地,不住喘着粗气,低垂着头,眼睛却转个不停,却听一个悦耳的女声道:“你在想着撒谎,你在怕什么人,然后想着如何蒙混过关,看来你怕那个人多过怕你家尊上啊。” “笛盟主,你们金鸳盟没有什么吓死人的酷刑啊,比被人吃还恐怖的有没有?” 那人惊恐的看着明初心,天啊,她能说出被人吃,她岂不是都知道了,她是会读心术吧,自己刚才想的她都知道,这…那人是魔鬼,这位是仙子,夹在他们两人中间,自己哪还有活路啊。 “尊上,我说,我都说,我不敢求您放过我,只求您给我留个全尸。” 明初心对笛飞声得意地挑了下眉,拉着他往回走,“笛盟主,既然你请了我来,那就放心交给我,该你出手时我不会客气的。” 坐下后,明初心对无颜道:“麻烦你站到他身边,给他当一会儿护卫,省得有人杀人灭口。” 无颜立即走到那人身侧,把他与其余三人拉开了一段距离,全神警戒起来。 “尊上的消息最先是我收到的,然后拿给了四象青尊,他看完后就把信收了起来,交待说尊上问起,就说这人他能找到,他去把事给尊上办了。” “然后你又为何瞒下没有说呢?”明初心追问。 那人显然知道瞒不住,老实交待道:“四象青尊走后,圣女把我找了去,问我尊上送回来什么消息,她说让我当这件事不存在,有事她自会处理。” 明初心对这个答案早有猜测,因此并不意处,接着问道:“既然这事有人应承了,也与你无关了,你又为何跳出来,想把一切往四象青尊身上推呢?” “昨夜,血婆来找我,说是仙子有测谎之术,四象青尊迟迟未归,定然要追查的,倒不如主动站出来,和他们三人一起,把事情说一半留一半,都推到四象青尊身上,说不定能逃过一劫。” 第134章 李相夷入绝境 “我就说血婆和雪公与那角丽谯是一伙的,我这就把他们二人抓来。”炎王白帝转身就往外走去。 笛飞声的心情反倒好了不少,知道兄弟没有背叛自己,反而不生闷气了,至于其它人如何,笛飞声反而没那么在乎。 “你知道四象青尊夫妻人在哪里?”这是笛飞声最关心的问题。 那人摇了摇头,“我曾留意过四象青尊的下落,但是一直没有消息传来,似是被什么人给隔断了。” “四象青尊若出事,怕是早就出事了,我现在倒不担心他,反而想知道他们背后的人,把他们推出来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倒底是想瞒下什么人,或是什么事情呢?” 明初心指出关键,见笛飞声亦在沉思,显然是没有头绪,无奈道:“笛大盟主,这信息收集在帮派之中可说是重中之重了,他相当于你的眼睛和耳朵,你不能让谁都插一手,这必然是混乱的。” “你和三王怕是都没心思处理这些杂乱的消息,不如我给你推荐个人啊,你觉得黑凤姐姐如何,人美又细心,巾帼不让须眉。” 笛飞声深深看了明初心一眼,“你与她以前认识?” “格局小了不是,我们不认识,但我有识人之能,黑凤姐姐忠心又能干,却得不到重用,实在太可惜了。” 明初心翻找过关于黑凤的记忆,知道看似妖媚轻浮的她有着不幸的童年,却又守着心中的那一抹纯真,入金鸳盟也是追随心中的那个高大的背影,只是她与角丽谯不同的是她什么都不敢做,只能默默守护着。 哦,她和角姐不一样,她喜欢的那个人是狂傲的阎王寻命,前世也是为救阎王寻命中了埋伏而死,明初心觉得可以推她一把。 “你既然推荐她,那就让她暂时代管听风堂。”笛飞声说完转向黑凤道:“我给你三天时间,把角丽谯要隐藏的人或信息找出来。” 黑凤从侧首位置站出来领命,又偷偷对明初心眨了眨眼,表示感谢。 炎王白帝气呼呼走了回来,对笛飞声道:“尊上,那两人一早就说要出去办事离开了,我看八成是跑了。” 两个小喽啰,笛飞声不放在心上,明初心插话道:“他们是角丽谯的人,自是会找机会回来救她的,而且他们在金鸳盟应该还有同党,所以我建议先公布这两人叛盟出逃,再发下追杀令,免得以后麻烦。” 笛飞声冲阎王寻命点了个头,便把事情都交待了下去,至于那四个人也交给他去处理,接着便让众人散去了。 明初心明白,他只在意四象青尊有没有背叛他,对于其它的事情,他若真心在意,也不会拖这么久,这么大个金鸳盟若是要完善制度,一点点儿管起来,那也是一个很浩大,很费心力的事情,笛飞声志不在此。 跟在他的身后,明初心忍不住问道:“狮魂那边有验尸结果了吗?” 笛飞声愣了一下,看向一旁的无颜,无颜立马道:“还没有报上来,我去催一下。” 望着无颜跑走的背影,明初心感叹,“笛盟主这么不理事,金鸳盟还能发展这么大,看来全凭笛盟主的人格魅力啊!” “你在挖苦我?”笛飞声的语气中倒是没有怒意,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随后轻笑了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也没想过要把金鸳盟发展得这么大。我最初也只是想让兄弟们有个栖身之地,不受正道中人欺负罢了。” “这么看来受正道中人欺负的人还真不少呢,李相夷要管好武林,还真是任重而道远啊。”明初心突然心中一动,“你最近有收到李相夷的消息吗?” 笛飞声一愣,“他不是回了四顾门吗?” “不,我在逃跑之时,曾偷听到消息,他不在四顾门。”明初心觉得她找到了问题的关键,神色沉了下来。 “我让人立即收集李相夷的消息。”笛飞声说完立即飞身而去。 琵公子担心道:“你是觉得李相夷有危险,可四顾门也没听说有动静啊?” 明初心不确定,烦躁地摇了下头,“我不知道,希望他没事吧。” 被几人念叨的李相夷状况很差,这些天的围杀让他几经生死,伤痕累累,身心俱疲。 他被血域人围堵在悬崖边,内力已然耗尽,两天来水米未沾,不停逃跑,让他的眼睛看人出现了虚影,八天,他坚持了八天,他离开四顾门已有十三天,他没有等到一个人来救援,天幕之上李莲花一人独战东海的身影不住在他眼前晃动。 那种感觉不是痛,不是恨,不是失望,是孤寂,无边的孤寂,他自以为自己很重要,实际并没有人在乎他,他自以为付出了许多,做了很多轰轰烈烈的事,但实际也只是他自己看重,别人未必放在心上。 他知道自己不该胡思乱想,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可耳边如泣如诉的箫声却引着他不断去想心底最阴暗的东西,他不想听,他想抵抗,但却使不出丝毫力气。 巫师炎龙一步步向他走来,眼中闪着嗜血的光芒,“真不愧是中原武林的第一人啊,我血域五百死士,再加上悬赏而来的三百多名高手,竟然追杀了你八天,才耗尽你最后一丝力气。” “好在我的心血没有白费,你终于可以死了!”说着举剑向李相夷的胸膛刺来。 李相夷把怀中最后一颗药丸丢进口中,一股清凉之气流入身体,他能感受到丝丝内力在筋脉中凝聚,手中少师剑全力挥出挡下炎龙的剑招,身体借势往后跃去,婆娑步施展到极致,身体腾空飞出了悬崖,李相夷回头看了一眼,毫不犹豫地坠了下去。 他不知道悬崖下等着他的是什么,但总比被血域杀手围着强,这条路他有一半生的希望,所以他只能赌这一把了。 赌自己命不该绝,赌明初心给的救命药有奇效,赌这世间还有人能想起他,并愿冒险来救他。 第135章 初心说媒 杨昀春已快马加鞭赶到了四顾门与明初心汇合,只是他只见到了石水,却并没有见到明初心和李相夷,而奇怪的是,朝廷五千禁军遇袭这么大的事情,四顾门竟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收到,更不用说江湖上突然多出一些势力在追杀明初心的事了。 石水立即带着他找到了纪汉佛说明情况,纪汉佛大惊,带着二人找到最近负责整理消息的白江鹑,白江鹑回复最近的消息都很平常,没有特别的,门主那边传来的消息是事情快办完了,过两天就能回来。 可所有人都知道事情不对,明初心传了消息要来四顾门的,但四顾门的人没有人知道,江湖多出一些高手追杀朝堂官员和明玄仙子,他们不知道,那他们怎么敢肯定门主的消息就是正确的呢? 杨昀春焦急起来,圣上让他寸步不离地保护明玄仙子,结果他把人给弄丢了,这可是大罪啊,他必须要尽快把人安全找回来,否则全家都要受他连累。 他刚想走,石水一把拉住了他,“别急,初心不是一般人,她应该会无事的。如今我们的消息出了问题但苏家没有,我陪你一起去苏家问问看。” 白江鹑也劝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乱,明天就是天幕之日,你们看她能否按时推演天幕,就知道她是否安好了。” 纪汉佛也道:“江鹑,你马上查消息是哪里出了问题,我和石水去拜访苏老爷子,目前门主的事才是大事。门内的事先交给你了。” 白江鹑气得一跺脚,“三门主非要亲自出任务,否则若是他在,咱们也多一个人主持大局。” 石水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只是眼中难掩厌恶,肖紫衿说是出任务,实则看到天幕之上阿娩与他柔情蜜意,动了歪心思,说不得是带着阿娩出去玩了,初心批评他做事只想着自己,从不顾大局,真是一点儿没说错。 明初心这一夜睡得有些心神不宁,第二天起来精神也不是很好,吃早饭时,琵公子有些担心地望着她,却又不知该劝些什么。 笛飞声直接问道:“你今天状态不算好,开天幕没问题吧!” 明初心摇头,“我没事的,放天幕费不了什么力气,角大美女那里审得怎么样了?” “她什么都没说!”笛飞声神色冰冷,显然不想多谈。昨日傍晚,他去见了角丽谯,那个女人除了拿一双痴迷的眼睛望着他,其余一律不承认,她坚称一切是为了他,让他厌烦不已。 见气氛有些低沉,明初心突然对无颜一笑,无颜吓得立把碗放下,“仙子是有何吩咐吗?” “吩咐倒是没有,只是想问你两个问题,一是无颜可有婚配,二是无颜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啊?”明初心笑眯眯,摆出一副要做媒的架式。 无颜的脸立即红了,无措地望向自家尊上,明玄仙子向来语出惊人,他很是消受不起啊。 笛飞声见自己的手下这样也有些好笑,问明初心道:“是什么样的女子,不妨说来听听!” 明初心想起在天机山庄时,于婉婉守来讲给自己的事情,也觉好笑,“是女宅的两位姑娘,上次在一起烤肉时,曾给无颜送过烤肉的,不知无颜可还记得。” “两位,无颜你艳福不浅啊!”琵公子也忍不住惊讶地看着无颜,别说,无颜看上去倒是上忠厚可靠的,那两个女子眼光不差。 笛飞声大掌拍在无颜肩上,“怎地婆婆妈妈的,有什么想法就说。” 无颜想了下,才红着脸道:“记是记得的,只是无颜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不敢耽误两位姑娘。” “耽误两位姑娘?无颜,你想多了,你只能耽误一位姑娘。当然,如果你嫌弃她们女宅出身,我也不勉强于你。”明初心的神色很郑重。 无颜立即摇头,“怎么会,她们都是苦命人。 “无颜,本仙子向来是很挑剔的,能被我收下的人,至少都是品行没有问题的,所以,希望你能珍惜她。不过,无颜,你到底看上的是哪一个啊?” 无颜红着脸,“是绿依姑娘!” 明初心回想了一下,是位鹅蛋脸,长相甜美的姑娘,开朗大方,舞跳得很好,针线活也做得不错,无颜挑人还是很有眼光的。 明初心又把目光转向了笛飞声,“笛大盟主,你的贴身侍卫娶亲,这聘礼是不是你给出啊!” 笛飞声大笑着拍了把钥匙在桌上,“自然是本座出,金鸳盟的宝库仙子随意挑选。不过,这嫁妆也不能薄了,一品坟时喝的美酒,仙子得送一瓶吧。” 明初心肉疼,“阿飞,你有点儿狮子大开口了。” 笛飞声大手一伸,示意明初心拿过来。 颇有些不情愿地掏出一瓶酒,明初心叮嘱无颜,“一会去宝库时,记得帮我备十辆马车,我绝对要把金鸳盟给搬空。” 笛飞声却全不在意,接过酒开盖子闻了下,便交给了无颜,低声道:“记得酒的来历不能说出去。” 金鸳盟内有许多人好奇明初心是如何施法的,无奈明初心实在不想再表演了,就在笛飞声的院子里,留下笛飞声与琵公子护法,其余人都打发了出去。 三月二十六,巳时,天幕准时开启。 【卫庄主带着一行人走在山上,那个小孩却是被铁头奴背上山来的。 方多病与李莲花小声嘀咕,“你说那小孩到底是什么来头,卫庄主用毒控制了所有人,却唯独对他优待,竟然还让人背着上山!” “那可能怕他长大了难缠吧!”李莲花状似随意道。 “我才不信呢,不行,我得找机会试试!” “哎,你可别去!”李莲花急忙把人拦住。 “为什么” “因为觉得张庆虎很奇怪,你倒不如多留意留意他啊。” 果然方多病被转移了注意力,盯着张庆虎看去。 来到一片云雾缭绕的竹林前,李莲花指着地上散落的冬珠,判断这里就是七盗陈尸之处。 因此处有奇门遁甲之术遮挡,所以只见竹林不见山体。而这就要由古风辛出手了。 第136章 石水的担忧 古风辛掐算一番后推倒了一棵竹子,整片竹林倾倒下来,当然这只是幻觉,当浓雾散去后,一道垂直的山体出现在众人眼前。 古风辛走回了队伍,对众人道:“这奇门阵果然了得,引全山之雾将这山体隐藏,只是阵眼似乎被人破了,否则就算我师父前来也发现不了此处。前面的山壁并非天然而成,应该是一道隐蔽的机关大门,定是一品坟的入口了。” “以山为墓门,南胤的工匠下了血本,除非凿山入洞,否则绝难打开。”段海道出了目前最大的难题。 众人看到一处离地十余丈的缺口,判断可由内打开墓门,只是这么高谁能上得去呢。结果那个小孩下来,脚尖点地,轻飘飘就跃起十余丈高,从洞口钻了进去。 “诸位看到了吧,现在你们知道为何入这一品坟非我家小前辈不可了!”卫庄主洋洋得意,与有荣焉。 众人也对过样的轻功赞叹连连,方多病也拉了拉李莲花,一脸赞叹“哎,看到了吧!” 李莲花倒是很淡定,“你也别大惊小怪,这个轻功呢是也不错” “何止是不错,这样的轻功在万人册里也得留名吧!”见李莲花然不为所动,方多病不满了,“哎,你怎么那么淡定啊,” 李莲花敷衍:“我这也分不出来真假,也看不出来高低啊。” “哼,那你学着点吧。” 山体发出声音,碎石掉落下来,很快,一扇厚重的墓门暴露在众人面前,接着墓门打开,两个巨大的石球滚动而出,第一个被后面的石球暴开,炸得众人倒飞而出,第二个滚出,众人退避,段海被石球压死。 卫庄主对他的死毫不在意,让铁头奴望风,带着其它人进墓。 方多病查探段海鼻息,对他的死颇为惋惜,边上的李莲花却冷笑一声,方多病问他笑什么,李莲花很有深意地道:“这笑运气,更笑人情啊。” 方多病不解,转头看到石球上有个清晰的掌印,恍然道:“看来是有人用掌力将巨石调转了方向,难道是张庆虎,这巨石若不去动他,只会砸在二人当中落个轻伤,是张庆虎害死了自己的好友。” “这张庆虎的掌力很强的。”李莲花又说了一句有深意的话,然后拉着方多病进入了墓内。 “刚进门的长明灯上都贴着金箔,这一品坟真够排场的!” “这是往上走的,见天冢?” “旁的墓穴都是向下,见天冢则是依山而建,墓室修在山顶,让墓主曝于天光之下,这样修墓一则可以惩戒墓主的不臣之罪,二来这傍山的大陵也不失皇家的威严。南胤的工匠也是费了心思。” 众人边走边聊,很快穿过第一道墓门,奇怪的是这道墓门是打开的。 再往前走,李莲花突觉危险,大叫“别动”!只是仍晚了一步,墙壁中暗器飞出,卫庄主带的侍卫躲避不及,死掉了大半。】 天幕暂时停下,百姓们议论纷纷。 “天啊,原来奇门遁甲之术这么厉害的啊,真是长见识了。” “那个小孩子怎么那么厉害啊,十几丈啊,轻轻松松就飞上去了。” “李门主肯定更厉害,你看,他见那轻功也只说还可以,好笑的是方多病,还让李门主去学轻功呢!” “李莲花让方多病看着张庆虎是什么意思啊,难道张庆虎有问题?” “这张家兄弟都不是好人啊,一个强奸,一个害死好友,真是该杀!” 刚在一富户家中当上侍卫的段海用头发遮了遮脸,此时,他的脸上有个巨大的胎记,让他整个人变了副模样。 这几天官府在通缉他,他连搬搬扛扛的零工都做不了了。好在前天他一时好心,将一个走失的小少爷给送回了家,那家人便收留他当了个护卫,这才终于吃了顿饱饭。 如今看十年后的自己,只有活该二字,他与张家兄弟相识三年,合伙下了两次墓,本以为是好朋友,可他以真心待人,结果呢,那两兄弟没一个好的。 如今他只有一愿,好好活着,有吃有喝,有个安全的地方呆着,有点活干能养活自己便好,土夫子的行当干不了了,也不想干了。 四顾门内,杨昀春终于松了一口气,天幕按时开启,证明明玄仙子是安全的,他的小命算是保下来了,接下来就是如何找到人了。 石水在一旁劝道:“我就说了,你不必担心她,她那么胆小怕死,会把自己保护得很好的,现在该担心的是我们门主,他可真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苏家那边消息还没过来吗?”杨昀春关切问道。 石水摇了摇头,“还没有,最快要明天才能送来。不过听苏家掌柜的说,最近江湖上不太平,多了很多神秘人,怀疑有血域和东桑人混了进来。” “我师父给我传了消息,说皇上震怒,责令刑部严查,那日出手的肯定有冰月宫,这个还请四顾门出手协助了。”杨昀春的眉头紧皱,冰月宫也只是冰山一角,这些人太胆大了,要想全查出来怕是不易。 万圣道总坛内,封磬跪在中央,他刚刚回来便急着来请罪了。 主上气得摔了茶盏,“你是说你们这么多人都没能拦下两个人?” “是!明玄仙子的行踪十分难查,且变幻莫测,四顾门的内应给出的消息是他们要到四顾门,可四顾门一路都未发现他们踪迹,还是西孛那边偶然得知他们去了苏家的铺子,随后查到他们要去金鸳盟,否则我们都见不到明玄仙子的面。” 封磬自认不是个喜欢推卸责任的人,他是真觉得自己很冤枉,明玄仙子跟个泥鳅似的滑不留手,能在金鸳盟外堵住她,都算他们应变快了。 主上在地上转了两圈,气得说不出话来,他发动了手上能用的势力,以灵山为饵把明玄仙子调了出来,结果她咬了饵又溜走了,他这是白白为人做了嫁衣,自己一点儿没得好啊! 第137章 刑部的麻烦 “不过,我听血域的人讲,他们的巫师在悬赏李相夷的人头,而且他们已经对李相夷下手了,您看我们是否要出手。”封磬总算说了个好消息来。 主上挥手让封磬起来,随后想了下道:“自然是要插手的,罗摩鼎不知是否在他身上,你带人过去,不管李相夷是否死了,都要把罗摩鼎给找出来。” 封磬躬身称是。 主上想了下又问,“你们没露出什么马脚吧?” 封磬笑了下道:“我们倒还好,这次消息主要是四顾门与金鸳盟那边提供的,不过他们藏得深,应是无事。沿途消息是西孛人出的面,应该查不到我们什么。” 主上这才放下心来。 天幕之上又传来了声音。 【“爹!”墓内突然传来叫声,众人进去一看,发现是张庆虎抱着一具尸身叫唤。地上还有其它六具尸体,众人认出,正是黄泉十四贼的其它几人。 “尸身腐坏得并不严重,想来是这墓穴特殊,所以山下那七具尸首会让人认为是新死,看来这黄泉十四贼在十年前就来到此处了。”仇坨推测道。 张庆虎疑惑,“既是被困死在这里,可又为何一半死在墓穴,一半在山下?” “这我又如何得知呢!”卫庄主对这些并不感兴趣,而是带着众人打开了石棺,满满一棺的金银珠宝露了出来。 众人的眼睛亮了起来,开始往口袋里装,李莲花制止,说这里没尸身,应是个假墓室,芳玑王的真墓室里面得放多少好东西啊,可众人已被贪婪占据了心思,谁还听他的啊,让李莲花无奈,感叹他们格局小了。 倒是卫庄主站了出来,说这些都是二等货色,真正的入口一定就在这附近,谁先找到入口,谁第一个选宝,这才让众人冷静下来,开始四处寻找真墓室。 李莲花和方多病走到边上的墓道内,方多病疑惑,“这里大部分机关墓门都是完好的,你说这幕后之人是如何将七具尸体抛出墓外的呢?”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它丢出去!” “丢出去?”方多病不解。 “这一品坟不在地上,而是在山顶上不是吗?”李莲花见方多病还不明白,于是道:“把手伸出来。” 方多病伸出手感应了一下,“哎,怎么有风啊!”随着风的方向寻去,豁然开朗,“哇,这果然有个缺口,这下我就明白了,这七具尸体是从这里被丢下去的,恰好被迎月婚的山民撞见,于是便见到了月下七尸见风腐化扭曲的样子,以为尸体还活着。” “一模一样啊!”李莲花喃喃低语,见方多病疑惑,解释道:“我是说呢这里的缺口和假墓室的大门一模一样,都是被一掌劈开的。” 看看山壁的厚度,方多病惊呼,“哇,这么说来,这幕后之人功力简直深不可测,他来到这里没有发现真的墓室,于是便将尸体抛了下去,然后再把这墓门震断,目的就是让别的人来帮他找真的墓室。” “嗯,你分析得也对。我们呢也正如他所料的来了。”两人正聊着,却听见墓室内传来打斗声,跑回来一看,葛潘不知何时挣脱了绳索,拿刀挟持了卫庄主,想要逼出解药,而那个小孩穿然现身,一掌重伤了葛潘,警告众人,乖乖听话,别找死。 李莲花却低声提醒方多病,葛潘虎口无茧,手指却有,也是个暗器高手。 方多病会意上前扶起葛潘,“葛大侠你怎么样,我先扶你起来,你没事吧。哎,咱们都中了这庄主的奇毒,同病相连,若是这一次得不到解药,还得辛苦您带我们回百川院找白院主解毒,救回我们一命。”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葛潘满口应下。 卫庄主催促众人找入口,方多病看了看,大声道:“不必了,这里的机关分别对应着八方位中的六处,只缺乾坤二位,而这里又是见天冢,乾坤颠倒,所以只需找到一个乾位,便可将其他几处的机关互相联动。” 方多病上前将石棺向下按下,石棺缓缓下沉,边上打开一道暗门,众人向门中涌入。】 天幕再次缓缓停下,众人知道又到了休息的时间。 京城内,赵令和温意绵已回来,站到了国师的两侧。 “你的伤不要紧吧!”虽是关心问候,国师望向温意绵的神色却并无起伏。 温意绵淡淡道:“死不了,只是没想到明玄仙子的功力那么深,我们的消息一直都是她不会武功的,看来我们收集的消息都不准啊!” 赵令想了下道:“明玄仙子说她用掉了观音垂泪,想来是不假的,也只有这一种方法才能让她迅速增长内力了。”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没有得手,还暴露了许多暗哨,禁军遇袭,大熙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的麻烦要来了。”国师的语气中满是无奈。 西孛的谍报网被破坏得很严重,再加上这次不得不暴露出来的,他要想想怎么向陛下交待了。 “对了,万圣道不是说有办法把我们的人救出来吗?他们说如何行动了吗?”西孛国师想起了他们的交换条件。 提起这个,赵令很是挫败,“唉,本来我们都准备好了,只要把人一往刑部转移,我们就能动手,可谁知刑部尚书在争权中失败了,反被大熙帝安排清查北谟暗探,所以错失了下手机会。” “不行,你要去催他,我西孛已按约定完成该做的事,他们也必须履行约定,哪怕真去劫大理寺的大牢,他也要想办法把人给我带出来。”国师冷着脸下了命令,自入大熙就没有一件事顺利的,但这件事必须完成。 被西孛国师给予厚望的刑部尚书于大人正被大熙帝批得焦头烂额,让他查玉城,被玉城老城主给恭恭敬敬送了回来。 让他跟北谟密探这条线,明玄仙子给了提示的,他竟只抓了小猫三两只,问他明玄仙子的提示有问题吗,他说没问题,确实发现了许多北谟人的踪迹,那问他人呢,他竟说慢了一步,都跑了。 第138章 皇帝对仙子的重视 大熙帝气得额头青筋暴起,于是又问前两天交待的禁军遇袭之事,于大人说还在查,目前已有头绪,大熙帝细问是何线索,他又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一二三来。 杨尚书见皇上脸色不好,出声劝解道:“皇上,臣亲自接触过那批贼人,个个身手不凡,确实不是刑部几天就能查清楚的,好在明玄仙子神机妙算,平安无事,倒也不必急于一时,望您息怒,龙体要紧啊!” 大熙帝缓了口气,示意两位尚书起身退开,转头问:“杨昀春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边上的王公公摇了摇头,轩辕箫上前一步道:“皇上莫急,天幕正常开启,证明明玄仙子无事,杨昀春没消息传来反而正说明无事。” 大熙帝点了点头,交待道:“告诉杨昀春,明玄仙子的安危是重中之重,朕给他调动驻军之权,再遇到这些贼人,不必留手,给朕杀。” 众臣看出大熙帝是动了真怒了,自他登基以来,几乎没动过刀兵,如今能说出那个杀字,可说第一次,只是把这么大的权力给监察司一个副使真的好吗。 有大臣想反对,却被轩辕箫抢先一步道:“皇上圣明,明玄仙子如今乃国师之尊,对她不敬,等同于谋逆,自是要严惩。” 那些大臣琢磨了一下便没把话说出口,明玄仙子这个国师虽是挂了个名,但挂名也是国师啊,皇上敬她,百姓赞她,临国皇子都慕名而来,重要性可想而知,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大熙帝看了看于尚书,仍是觉得把事都交给他不太放心,便对大理寺王大人道:“王爱卿,禁军遇袭之事你大理寺从旁协助,至于西孛密探之事,你们三司共同审理吧。” 大理寺与监察司、刑部官员齐上前领命,于尚书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自己若再出纰漏,这个官也就做到头了。 金鸳盟内,琵公子看了看闭目坐着的明初心,又看了看笛飞声,“据我所知,那么霸道,能打穿石壁的掌力,除了笛盟主,不做第二人想,这个小孩应该没有那么深的功力才对啊!” 笛飞声淡淡道:“没什么稀奇,缩骨功罢了。” 琵公子哑然一笑,“原来如此,我猜测,那李莲花已经知道笛盟主的身份了。” 武当山上,玉真道长收到禁军遇袭的消息后哈哈大笑,“我就说她本事大得很,想抓她没那么容易吧。不过你要搞的那些仪式都弄完了吧,弄完老道要去找徒弟了。” 清松真人一脸无奈,“师叔祖,您是武当辈分最高的长老,应留在山中由弟子们供奉,指点弟子们的功夫,为武当发展出力,实在不应下山游戏人间了。” 玉真道长摆了摆手,“你师父的师父都没能留住我,你小子就更不行了,老道我就喜欢这人间烟火气,是死也不可能留在山上的。你选的那几个孩子资质不错,我再帮你指点他们几天,然后我就下山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不必留我了。” 清松真人叹了口气,想了下道:“师叔祖,那几名弟子就跟着您一起下山游历吧,您若嫌他们烦就让他们自己去玩好了。” 玉真道长想了下,似是找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便也答应下来。 天空之上天幕影像变换。 【方多病见人都进去了,拿出个东西交给李莲花道:“这是机关飞猿爪,一旦有任何危险,你就用上它登高逃命,观音垂泪我会想办法帮你拿到的。” 李莲花接了过来看了看,“好,那就靠你了。” 两人也进入了暗门,走过甬道,来到真正的墓室观音门前。 突然一阵风过,所有蜡烛都熄灭,暗器乱飞,李莲花拉着方多病和卫庄主躲在石像之后,当光再亮起来之时,仇坨已身中暗器而亡了。 卫庄主拿起掉落的暗器,认出是梅花镖,根据打来的方向,葛潘、张庆虎和古风辛三人都有嫌疑。 葛潘说自己伤了内息,用不出武功,张庆虎说自己用虎牙镖而不是梅花镖。 李莲花语带讥讽道:哎,不过狮虎双煞倒是很会演戏啊,哎,不累吗?” “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演你自己的弟弟不累吗,你不会忘了自己是谁啊,张庆狮!”李莲花语出惊人。 可张庆狮不是已经死了吗,李莲花告诉古风辛,他因一个巧合杀错了人,狮虎双煞同胞同相,人们分辨两人是通过衣着和武器。 张庆狮手持双锤,身穿黑衣,张庆虎则用镖囊,穿白衣。一目了然。昨夜酒宴,卫庄主说过张庆狮酷爱喝烈酒,后来喝的是西风烈。经卫庄主证实,张庆狮喝了半坛子,喝得酩酊大醉,张庆虎喝了半杯不到,之后就用茶水代替。 古风辛此时已经知道自己弄错了,昨晚他跟着的张庆狮是清醒的。 李莲花推测,张庆狮饮了西风烈酒醉,身子发热,于是将黑色长衫脱了披在弟弟身上,露出的是白色的心衣。他的双锤自也是弟弟帮忙拿着,于是躲在暗处的古风辛将身披黑衣,手持双锤的张庆虎当作了张庆狮,入四号房杀了他,而真正的张庆狮却入了五号房躲过了一劫。 只是开始的阴差阳错很快就变成了处心积虑,张庆狮在五号房起夜后按正确的门牌回到了四号房,看到弟弟被玉簪穿喉而死,地上自己的黑衣和双锤让他知道,这是自己嗜酒好色惹下的灾祸,于是切下弟弟的头藏好,再扮做张庆虎,一为自保,二为查出凶手。 张庆狮还想狡辩不承认,李莲花指出,在大门外,滚动的巨石忽然转向砸向段海,能有如此臂力的人,张庆虎是做不来的,唯独张庆狮可以。而且还诈他,说他点的黑痣掉了下来,让张庆狮露出了原形。 古风辛知道杀错了人,再次与张庆狮打了起来。 既然张庆狮不是会暗器的张庆虎,那暗器是谁打的呢?方多病也拆穿了葛潘的身份。葛潘是用袖口的弩杀人。他看破张庆狮身份,借机要挟他得到了弩箭。 第139章 狮虎兄弟反目 方多病分析得头头是道,他指出葛潘的衣衫内衬是灰绸云纹,只有百川院未通过初试的见习弟子才会这么穿,先前试探他让他求白院主解毒,他却满口答应,殊不知这白院主最不擅长的便是毒术。 所以他只是新来的见习弟子。而这一路上的贼人,虽然有罪,但罪不至死,葛潘却将他尽数暗杀,方多病决定抓他回百川院让佛彼白石好好审审。 最后他不再给葛潘讲话的机会,直接将人打晕了。 而此时,他也不再隐瞒身份,告诉卫庄主自己是百川院刑探。 卫庄主一阵无语,他哪能想到自己这次开席,竟然招来了两位刑探。 在他们争执之时,那小孩山站于观音门前,两掌下去,把观音门震开了。 墓室内撒满了金银珠宝,中间两具水晶石棺立起。卫庄主贪婪地拿起地上的宝贝,方多病冷冷道:“我劝你早点打消这个念头,这里的宝贝怎么用可不是你说了算。” 卫庄主不忿地来到小孩面前,“前辈,我替你召集人手,逼朋友服毒,都是为了帮前辈入这一品坟哪,前辈你看看是不是今天能略施小恩,帮我把这两个人杀了。” 谁知那小孩子直接一掌,把卫庄主打飞,让他死在了珠宝堆中,小孩冷冷道:“你也配跟我提要求。” 方多病恍然大悟,“原来幕后之人是你!” 小孩却不理会他,运起双掌震碎了两具棺盖,里面的男尸已化做白骨,女尸倒是栩栩如生,口中含着颗药丸。 方多病提醒小孩,动了墓内的东西是要诛九族的。可小孩才不在乎,他拿下了女尸口中的药丸喜不自胜。 方多病大喝一声“把观音垂泪交出来”,便飞身去抢,小孩把观音垂泪收于怀中,两掌把方多病打飞,“难得有人能接得住我一招,但是可惜了!”他运功还想再补上一掌。 结果一道黑影闪过,怀中的观音垂泪已被取走,再一看,却是李莲花用飞猿爪偷袭成功。 李莲花抢了东西就跑,小孩在后面紧追不放,方多病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李莲花跑出墓室外,小孩几道刀罡袭来,李莲花旋身躲过,守在门口的铁头奴就遭了殃,被刀罡击中倒地。 “追得这么紧,那我就不要了。”李莲花竟把到手的观音垂泪丢了出去,小孩转向抓在手中,气得回身又是几道刀罡打出。 李莲花身体摇曳轻松躲过,随后脚踏山壁飞身而去。 “婆娑步!果然是你,李相夷。”小孩显然早就有所怀疑,如今凭着轻功身法把李相夷给认了出来。 打开观音垂泪,小孩把那一滴药液倒入口中,气势顿时暴涨,衣服震裂飞起,在落地之时,小孩已变成了笛飞声,他感受着体内功力的运转,笑着低语:“观音垂泪名不虚传,总算旧伤尽复,不枉我用缩骨功隐藏身份费这许多功夫。” “李相夷,我这就来跟你聚聚。”】 天幕再次停了下来,百姓们被这个真相惊得议论纷纷。 “天啊,这小孩是笛飞声,我怎么没想到呢,除了笛飞声,谁有那么高的轻功,谁有那么刚猛的掌力啊!” “我就说这小孩的脾气怎么那么差,动不动就杀人,原来他是大魔头笛飞声啊,那接下来李门主不就惨了。” “李门主应早知道他是笛飞声了吧,他看到这小孩那么厉害却一点儿都不奇怪,还拦着方多病不让他去招惹他。” “我现在觉得李莲花的嘴是真厉害,说假话像真话,说真话像假话,昨夜时,方多病说小孩子被锤一下会死,他说锤了是会死人的,上山时他提示方多病说小孩长大了难缠,这可都是很有深意的真话,李门主真是没有一句废话啊!” “观音垂泪那么一滴,就那么大的功效啊,李门主抢来是想解毒吗,只是他为何又给丢了啊,多可惜啊!” “只有我觉得那个双胞胎弟弟很可怜吗,哥哥不做好人招灾惹祸,他遭了殃不说,还被亲哥哥割了头,死了都不安生啊!” 在一处破败的屋子里,狮虎双煞兄弟相对而坐,气氛异常沉默。 张庆狮忍不住问:“你到底想怎样,我如今可什么都没做,那明玄仙子只是推演,谁也不能保证她说的是真的。但你我是亲兄弟,这个可改变不了。” 张庆虎低垂着头,想了下道:“我也没想什么,只是现在官府抓土夫子抓得太紧,你我二人都被通缉,但我们只下过两次墓,也没害过什么人,我不想再逃了,我宁可去做两年牢,也不想过东躲西藏的日子了。” “你!”张庆狮气得站了起来,“官府不会一直抓着我们两人不放的,等风头过了,我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总比在牢中舒服吧。” 张庆虎摇了摇头,要说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与哥哥分开,哥哥的性子他知道,好色且心狠手辣,天幕上的事他绝对做得出来,自己却不想做个冤死鬼。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即使他不死在古风辛的手上,也会死于张风辛、李风辛之手。 他一直很听哥哥的话,如今却是不想再听了,当土夫子有什么好的,终有一天像爹爹一样死在墓里,还是接受惩罚,远离哥哥,干干净净做个人吧。 琅山之中,巫师炎龙则回想着墓中石壁上的南胤文字,业火痋,芳玑王的墓中放着业火痋! 原来当初听到的消息是真的,这东西真就留了下来,若是能找到业火痋,倒是可以省掉他许多麻烦,只是这东西还在一品坟里吗? 明玄仙子说她进去了,那这么重要的东西定是留在了她的手中,看来,杀了李相夷后,他还要会一会明玄仙子了。 李相夷这位天下第一的剑神确实难杀,他毒药、迷药、媚药轮番上阵,还设置了不少机关、杀阵,竟然都拿不下他,还让他找到机会跳下悬崖,彻底失去踪迹。 不过他受伤了,很重的伤,他走不了多远的,李相夷的消息至多再瞒三天,第五天就会有人寻过来了,所以,他最慢也要在五天内杀死李相夷,否则他这大张旗鼓的行动就成了一个笑话了。 第140章 笛飞声认可的朋友 东海之滨的一处小院中,一群东桑人抬着头望着天空,浮屠三圣的老大叹了口气,“这次我们派去杀琵公子的两人都没能回来,看来是失败了。” “这笔买卖不该接的,琵公子有明玄仙子庇佑,我们不应该得罪神明。”老二有点儿打退堂鼓了。 “明玄仙子是大熙的神,却不是我们的,而且她躲来躲去的,证明如她所说没有神力,就是一个普通人,我们能杀死她的。十年后,我们可是这个武林的第一。”老三倒是很有想法,他还想在中原武林称王称霸呢。 老大怒喝老三,“笛飞声的武功有多厉害,你看不到吗,仍况还有更厉害的李相夷,他们不死,这个武林就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而且,我们的目标是琵公子,中原武林不是很乱吗, 刚好,我们可以找人合作。” “万圣道在招收武功高手。”老三不仅不怕老大,反而提议找个靠山。 老大的眼睛也亮了起来,“好,那就和万圣道谈谈。” 金鸳盟内,琵公子的目光又一次转向笛飞声,眼中满是好奇,“笛盟主看到观音垂泪有这样的奇效,是否后悔当日在墓中没有争上一争?” 笛飞声嗤笑一声道:“我确实在寻这味灵药,也希望借它来增长功力,但还是分得清主次的,痋虫一日不除,终是我心头大患。” 琵公子想了下,凑近笛飞声身旁,耳语道:“笛盟主可以找初心,让她补偿给你,她身上应还有能增长内力的酒。” 笛飞声眼睛闪亮,低声问:“然后呢?” 琵公子笑着望向他,一副你懂的表情,笛飞声失笑,“我以为琵公子是君子。” 琵公子笑,“可我当她是妹妹,自家人,何必见外呢,而且她若不想给,你也要不到,但若是她咬咬牙,给了呢!” 笛飞声摸着下巴,也开始思索这个问题,他当明初心是什么呢,朋友?妹妹?知已? 得知她被人追杀困在山下之时,他还是很担心她的安危的,情爱之事他没那心思,妹妹吗,他不觉得自己有所谓的亲情,所以他至少把她当成了朋友了吧。 【天幕之上影像再变,李莲花刚从空中落下走了两步,便被笛飞声拦下。 “十年不见,李相夷别来无恙啊!” 李莲花轻咳两声,“哼,笛盟主,十年不见你还是这么缠人啊!” “所以你在卫庄中就认出了我。”难得的笛飞声脸上带着些笑意。 “要不然呢!” “这十年我每日都想和你再斗一场,可他们说你已经死了。” “哼,我没死你那么高兴干嘛!哎,我先失陪一下,我还得回去做饭呢。”李莲花转身想走,笛飞声哪肯让他轻易离去,直接一掌打来,李莲花飞身躲过,笛飞声反手又是一掌,李莲花躲不了只得接下,被笛飞声刚猛的掌力震得后退数步,口吐鲜血。 笛飞声惊道:“你为何只剩下一成功力?” 李莲花不在意地道:“你中了我的明月沉西海,我不也中了你的悲风催八荒吗,这受点伤多正常啊!” “在服下观音垂泪前我也有六成功力,这十年你都做了什么?” “这十年我的确很忙的,我忙着好好照顾自己,忙着好好生活,哦,对了,我跟你说,我还学会了烧菜。”接着李莲花给笛飞声讲解了一下自己烧菜的心得,被不耐烦的笛飞声无情打断。 “堂堂四顾门门主李相夷,正道武林第一人,十年光阴竟做这些无聊之事?我不想听你废话,你现在就跟我去找灵药。”说完就来拉李莲花。 李莲花忙挣开,“哎,等等,若补品真的有用的话,你又何必用缩骨功去找观音垂泪呢。没用的,更何况我现在也懒得用,再说了,我现在不挺好的吗,比之前更年轻了呀。” “我真没想到这十年你活得像条狗一样。”笛飞声怒道。 “你才是狗!”李相夷立即反驳,像是两个小孩子在吵嘴。 “你想当废物,好,我成全你,我现在就带你去百川院,让你的下属看看,四顾门门主李相夷活成了什么德行。你不要尊严,我就让你没有尊严。”笛飞声不再多说,直接拉着李莲花飞了起来。 “哎,你慢点儿,不行了,我要吐了。”空中的李莲花可不老实,似是真要吐了,笛飞声只得下来,落地之时,气得推了李莲花一下。 李莲花说要吐了,当然也是骗人的,他告诉笛飞声,是怕他内力断了,从那么高掉下来会摔得很惨的。 笛飞声刚开始没听明白,运功试了一下,突然发觉内力无法运转了。 “你的内力被封住了。”李莲花告诉他实情。 笛飞声立即想到了观音垂泪,“你下毒?” 见笛飞声的神色不善,李莲花立马道:“哎,你别过来,这君子动口不动手,嗯,是一品坟里的修罗草。” “南胤三大秘术之一的修罗草?”笛飞声有些惊讶。 李莲花给他解惑道:“这笛盟主也真是博学,这墓里那位南胤公主百年尸身不腐,就是体内有修罗草的缘故,那刚刚呢我在地上拿了一点儿草籽,就放在这个观音垂泪里面了。这东西见血疯长,现在就把你的经脉给封住了啊!” “李相夷,你是不是早就算好了这一切。” “我不过呢是去了一趟玉城,就知道你没有死,那你出关之后定要找灵药疗伤,就只有这观音垂泪了。之前也听说过一些旧闻。这观音垂泪是芳玑王的陪葬,你说好巧不巧,这个朴锄山也出了一些怪事,然后我就想去碰碰运气玩一玩。” 李莲花转过身望着笛飞声,“嘿嘿,没有想到,看到背着一把大刀的小孩,在明目张胆的发着臭脾气,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改,这我还看不出来。” “李相夷,你功夫不练,心计倒是更胜一层楼。”笛飞声拔刀架在了李莲花的脖子上。“你想用修罗草杀我,在这之前信不信我先杀了你。” “你看你想多了吧。我只不过呢有事请你帮忙。” “你威胁我!” 第141章 与昭翎公主谈话 “我怎么可能威胁你啊,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我还不知道你,你这个人呢最不受的就是威胁。这样,先把刀放开慢慢聊。”李莲花拨了下刀,结果笛飞声又放了回去。 无奈,李莲花抛出了诱饵,“这事成之后呢,我送你一件礼物,洗经伐髓诀。此诀可逆转经脉,将修罗草丝排出体外,恢复你的功力。当然你要是不同意也不勉强。大不了你直接用刀把我杀了。” 笛飞声这才把刀放下,问他什么条件,李莲花倒也干脆,第一,要求笛飞声帮他守住身份的秘密,第二就是找到师兄单孤刀尸体。 “我还以为你要我解散金鸳盟或是不伤武林中人呢。”笛飞声明显松了口气,“第一件事我可以帮你,你自轻自贱我无所谓。第二件事我帮不了你,你师兄死了十年,江湖乱了十年,我找不到他的尸体。” 李相夷却不这样认为,“当年金鸳盟谋杀了我师兄,抢了他的骸骨,我才与你东海一战,这十年以来,我一直在找他的遗骨,可我却从未找到,以你的号令,定能召金鸳盟重查旧事,帮我找到我师兄。” “你师兄被野狗吃了也不无可能。你要我杀遍天下野狗啊!”笛飞声觉得找到的可能性不大。 李莲花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若真如此,笛盟主恐怕也要跟你的至高武学说永别了。” “李相夷,你真以为我不会用尽酷刑逼你解毒吗?”笛飞声的脾气也上来了。 “会,你当然会,你探我气海之时,知道我命不久矣,你对我这个将死之人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你也别再浪费时间了,要不然我还没有找到我师兄,我要是死了,你不是白费力气吗?” 两人剑拔弩张,最后笛飞声退了一步,拿出金哨吹响,把无颜召唤过来,经询问得知,单孤刀的尸体是交由狮魂查验的,目前狮魂早就不知所踪了,不过狮魂幼时被普渡寺的和尚收养,猜他可能回去了,笛飞声决定亲自去走一趟。 无颜离开,李相夷才走了过来,笛飞声道:“走吧,普渡寺。” 李莲花的表情很不情愿,普渡寺与百川院同山而建,是他最不想去的地方了。 笛飞声看了出来,嘲笑道:“不敢去啊,怕百川院的部下看到你这副模样?” 李莲花自是不会承认,借口要带上方多病,跑回墓地救醒了他,编了个理由说小孩拿着观音垂泪走了,方多病担心李莲花的身体,承诺帮他找药。 李莲花被方多病赤城之心打动,对他的搭档之说勉强认下。见墓内人多死了,古风辛与张庆狮已同归于尽,只是萱妃脚下的盒子已被人动过,但他并未深究,只提醒方多病尽快上报,便和他捆着葛潘走了出来。 在他们走后,丁元子拿着一个诡异的暗红色盒子从柱子后面转了出来。 见到守在门口的笛飞声,李莲花说他就是那个铁头奴,南海人士,叫阿飞,以前相识,如今要收留他一段时间。方多病刚好要押葛潘回百川院,他则和阿飞去普渡寺访友,刚好同行。 对于这些说辞,阿飞只给出酷酷四个字:“废话真多!”转身便带头行去。】 天幕中影像消失,众人知道今天只放到这里,果然,很快有人影闪现。 石水:“门主不肯回百川院,他果然是怪我们的啊!” 方多病:“天啊,我胆大到敢和大魔头动手,还要给他立规矩,师父怎么不拦着我啊!” 昭翎公主:“仙子姐姐,选我啊,我好想你啊!” 古风辛:“人算不如天算啊,原来真相如此残酷,还好仙子救了我们!” 封磬:“这笛飞声怎么如此好忽悠,就这么简单地同意与李相夷合作了?” 明初心想了下,决定选昭翎公主,一是因为她没休息好,不想谈得太复杂,二是她也想昭翎了。 昭翎公主:仙子姐姐,你也想我了是吧? 明初心:是啊,公主气色很好,吾就放心了,你想和吾谈些什么呢? 昭翎公主:姐姐,李莲花与笛飞声他们不是敌人吗,可我怎么觉得他们又不太像敌人呢,李莲花明明在威胁笛飞声,可笛飞声也只是叫得凶,并没有下狠手啊! 明初心笑:公主,李莲花与笛飞声站在不同的阵营中,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是死敌,相反他们都是当世惊才绝艳的少年,彼此之间都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情。李莲花从来不曾想过要置笛飞声于死地,否则一年前,正道绞杀金鸳盟呼声最高之时,他带人杀上门去,当他的大英雄就好,何必跑去找笛盟主签下五年和平之约呢。 同样的,笛飞声视李相夷为最可敬的对手,是武林中唯一能与他并肩的人,是一个值得他空杯悼念的人,他一直都希望他活着的,天幕之中你也看到了,他在得知李莲花的身体状况后,第一个想法就是治好他。 昭翎公主:姐姐,什么是惺惺相惜啊,我与姐姐也是惺惺相惜吗? 明初心:是啊,我们都喜欢美美的衣服,所以也是惺惺相惜的。惺惺相惜是指两个人有相似的境遇、才能或是爱好,并因此而彼此欣赏、了解,并互相珍惜。 李莲花与笛飞声都是少年天才,年纪相仿,又都早早就登上了武道巅峰,武功、能力、声望都不相上下,而且他们也彼此了解。 这个了解可不是表面上大家都知道的那些,而是对人最本质的那一块看得透彻。东海大战时,笛飞声曾说过,李相夷最大的弱点,就是喜欢当英雄,同样,李莲花对笛飞声的评价,一直都是两个字,武痴。 公主,人与人之间呢,并不是只有好恶,有时只是立场不同,但这也并不妨碍他们彼此欣赏和敬佩。 其实吾是很欣赏他们两人之间的这种感情的。 即使十年前,他们在东海以命相搏,但在十年后,仅凭和对方对视一眼,就能认出对方。笛飞声一开始确实有点不太相信,直到看到婆娑步后才笃定李莲花就是李相夷,同样,李莲花只依据武器和行事风格,就已认出了笛飞声。 第142章 论惺惺相惜之情 很多人都是从外貌来识别人,但他们一个面貌大变,一个用缩骨功变成了小孩,可他们就是能认出彼此,无论变成什么样,无论如何掩饰、隐藏,也不管怎样伪装,他们还是能一眼就认出对方,除了对彼此的深刻了解,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另外,李莲花已得到了观音垂泪,但他并未自己服用,虽然是拿来做了圈套,但终究是让给了笛飞声,圆了他登顶武道巅峰的梦想。 而笛飞声在得知李莲花只剩一成功力时,他气恼,觉得李相夷糟蹋自己,浪费了大好天赋,浪费了十年光阴。他想着带李莲花找药,带他回四顾门,虽说他的目标是与李莲花再战一场,但又何尝没有让他活下去的意愿呢。 所以吾说他们之间的感情是惺惺相惜,更胜知己之情。 昭翎公主:姐姐,你这样一说,我都觉得笛飞声不是大魔头了,可他真的是杀人不眨眼啊,你看卫庄主对他那么恭敬,最后还不是被他一掌拍死了! 明初心:公主,人都是多面的,不能一概而论,确实,笛飞声杀人不眨眼,但他也有他的底线,比如他不杀妇人与小孩,他不杀没有招惹他的人,他也不会做别人手中的刀,受人驱策去杀人。卫庄主之所以被杀,是触碰了他的底线了。 在吾眼中的笛飞声,本性不坏,心地纯良,光明磊落,重信守诺,嘴硬心软,人狠话不多,行事果决,有理想有底线,不能说是个好人,但也绝对算不得是个坏人。 昭翎公主:姐姐对笛飞声评价很高啊,我还以为姐姐只对李门主才会给出那么高的评价呢。 明初心:公主,你耐下心往后看就会明白了。李莲花这十年,秉承着不入江湖,不交朋友的心态,一个人走过了风风雨雨,而在他最后这一年,却难得有两人真心相待,一个是方多病,赤城如暖阳,温暖他关心着他。一个就是笛飞声,理解他,尊重他。后面你也会看到,哪怕笛飞声对李莲花的做法不想解,不认同,他也会尊重他,帮助他。 所以,李莲花这一生满是遗憾,好在最终能有两位知已相伴,才让他人世走一遭,多少能有些许慰藉。 昭翎公主:姐姐,你这么一说,让我觉得好悲伤,那现在李门主没有变成李莲花,那他应该会有许多知已,会过得很好吧! 明初心:公主,常言道人生难得一知已,知已不是活得久就能得到的,相反,人生有得必有失,李门主如今怕是一个知已都没有了。 方多病在不知道李莲花就是李相夷的情况下,两人以朋友相处,最终才成为知已,如今他们已知彼此身份,有的只会是师徒之情。 至于李门主与笛盟主,他们分属正邪两大阵营,且都是首屈一指的存在,他们的身上背负着太多东西,所以他们会成为惺惺相惜的对手,至于知已,怕是很难了。如今的李门主虽交友遍天下,但若真论到知已,怕是还真没有。 昭翎公主:啊,为什么是这样的,我其实很喜欢看天幕上他们相处的样子呢,难道以后都没有了。 明初心失笑:他们相处有什么特别的吗? 昭翎公主:就是很有趣,有点儿搞笑,又能感受到针锋相对背后的忍让,李莲花会哄笛飞声,笛飞声明知被算计了,却也没把李莲花怎么样。 明初心:吾给公主讲一个故事吧。 很早在武林中,正邪两道各有一人极擅长音律,两为互引为知音,私下里琴箫合奏,自得其乐,后两人决定共创一曲,只可惜当时正邪两道各有一人想要一统武林,各门各派无不在瓜分势力,正邪之间也势不两立。 可这两人沉迷作曲,不想搅合进这些纷纷扰扰,于是一个叛教而逃,一个准备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只是进了这江湖,也不是你想退就能退的,于正邪两道而言,既然不能为我所用,便是与我为敌,于是金盆洗手之日,便成了正邪两派绞杀二人之时。 两人自问行得正,坐得端,相处之时只谈音律,不问其它,只可惜,当时世间多的是狐朋狗友,结党营私,沽名钓誉之辈。两人之间高山流水般的情谊,只落得被无情打杀,最终两人重伤而逃。 临死之前,两人完成了创作,一曲《笑傲江湖》荡气回肠,把江湖豪情展现得淋漓尽致。可叹世人不懂这等风雅,二人心血早已失传。 明初心挥了下衣袖,天幕之中影像变换。 〖两位老者位于山巅之上,一人道:“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就会有江湖,人就是江湖,哪是你说退就能退得出的。” 随后一人席地而坐,一架古琴置于膝上,另一人手持玉箫,音乐响起,“沧海笑,滔滔两岸潮…”略带沧桑浑浊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江湖味随风飘散,让人觉得似是置身于豪放不羁的江湖风波里,遨游在刀光剑影的江湖之中。 “世上已有过了这一曲,你我已奏过了这一曲,人生于世,夫复何恨?”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到悬崖边纵身跃下。〗 明初心又把天幕换回了昭翎公主,她的眼圈发红,似是马上要哭出来。 明初心:公主,你知道世间最美好,最让人动容的感情是什么样的吗,吾认为是爱人之间的两情相悦,是父母对子女的无私奉献,是知己好友之间的惺惺相惜,你说呢。 昭翎公主:姐姐,我没事的,你不必换话题的,我知道你想说的是李门主与笛盟主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因为立场不同,所以会有很多人反对他们做朋友,李莲花只是个快死的小人物,所以他可以与笛飞声做朋友,但李相夷不同,他不可以,是不是? 明初心:倒也不一定,现如今武林正邪也没到要势不两立的局面,再说,他们两人那么厉害,想做什么也不是别人能干涉得了的。 而且立场也从来不是固定不变的,也要看处于什么样的场景中。 第143章 李相夷失踪事发 就好比在杨昀春杨大人眼中,李门主与笛盟主是一样的,都是武林中人,在官府面前,武林人士就是武林人士,正邪只是武林中人自己在分。 还有比如在西孛武林、北谟武林、甚至是血域面前,李门主与笛盟主都是中原武林人士。据吾所知,在六年前,血域天魔在中原武林呼风唤雨之时,对我中原武林中人打杀欺压,从未过问过谁是正道,谁是邪道的。 那时我中原武林人的日子都不好过,我们的整体实力真算不得多强,公主也看到了,没了李门主与笛盟主之后,十年后的万人册排名前三,只有杨昀春一人,且只屈居第二,第一是浮屠三圣,第三是血域无戒魔僧,要知道,这可是我大熙的武林排行榜啊。 浮屠三圣在东桑虽也有些名气,却也不是第一,无戒魔僧实际是来自西孛,是西孛国师的徒弟,也不是武功最高的那个。至于血域吗,知道血域天魔为什么来中原吗,他在血域跟人抢地盘失败,被人打得在血域待不下去,这才来的中原。 昭翎公主:姐姐,那李相夷的武功还是天下第一了吗? 明初心:公主,武道巅峰没有止境,即使今天李相夷是天下第一,但他若不进步,明日也会被人超过去。不过目前来看,他这个天下第一还算名副其实。 公主不是在担心李门主与笛盟主的友情吗,怎地突然关心起武功来了? 昭翎公主:当然要关心,我堂堂大熙国武林怎可弱于它国,更别说十年之后让他国之人居我国武榜之首。 明初心:公主,你的心情吾能理解,但世事不会尽如人意,江湖之中,还是以武功高低来说话的。 昭翎公主:姐姐,你这样说,是不是日后江湖会出现很厉害的人,武榜之首的位置还是他国人的,李门主也打不过吗? 明初心:…公主,吾只是这样一说,之后的事难以预料,什么样的可能都是有的。如今只能寄望武林中人,勤习武艺,共谋大局,让我中原武林实力更进一步。 公主,今天我们就聊到这里吧,等吾回去之后再去拜见公主。 诸位,今日的天幕就此结束,十五日后,诸位再见。 天幕关闭,留下的是人们对于友情的思考,对于武林强者的寄望,还有对那首荡气回肠的《笑傲江湖》的怅惘。 西孛国师闭了闭眼睛,后又嗤笑了一声,“明玄仙子真是好谋划啊,东海之战,显然是有人要挑唆大熙武林正邪两道相争,她劝阻了李相夷与笛飞声不说,而今又借此机会,提醒武林人士外敌环伺,共同对敌。” “上一次她提醒朝廷广纳贤才,提升军备,如今又促成武林人士团结,大熙国运难怪会越发稳固,若要完成圣上的大业,明玄仙子必除!” 赵令上前一步道:“这事若是北谟肯出手,我们的胜算会更大一些,如今大熙也在清除北谟的探子,听说他们的据点也被破坏了不少,不过北谟三皇子只是下令换位潜伏,并无进一步动作。” 国师沉吟良久,“三皇子肯离开,应是见过明玄仙子,或是与大熙达成了什么共识,不过,北谟也不是铁桶一个,二皇子不是对我们的提议很感兴趣吗,传信回去,绝不能让北谟置身事外。还有那个万圣道,尽一切帮助他,势必要把大熙的水搅浑。” 琅山崖底,李相夷藏身在一处树洞之中,望着天空关掉的天幕发笑,他自己都不知与笛飞声有什么惺惺相惜之情,反倒是让明初心好一通讨论,世人还在讨论他这个武林第一以后如何,却不知他已身陷险境,怕是离死不远了。 他能感觉到阵阵眩晕,那是饥饿与失血过多导致的,原本初心给的药让他的内力恢复快了一些,如今许是药效退去,内力已是无以为继,若是再遇到搜捕的人,他必死无疑。 看初心与公主谈话并无异常,她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现如今的情况吧,可她不知道情有可原,四顾门的人为何不知,难道,天幕之中,东海大战后的事情要重来一遍,他们果真抛弃了他? 前无退路,后无援兵的感觉,他真切的体会了一次,李莲花晃晃悠悠走回四顾门的情景一遍一遍在他眼前浮现。 而被李相夷念叨着的四顾门已是乱成一团,苏家的消息送了过来,这一个月左右,有近千名神秘人物突然出现在中原武林,且大部分汇聚至端州,并消失了踪迹。 根据这些人的衣着与语音判断,大半人来自于血域,且不少人扮做普通百姓有意隐藏身份,应是有人组织的,而根据他们集体失踪的时间与李门主失踪相近判断,应是冲着李门主而来。 至于李门主及四名百川院弟子,自他们进入端州不久,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白江鹑忙翻找出最近几日收到的飞鸽传书,那是李相夷送回的消息,上面写着:“事较繁琐,还需三天”,“无事,门主令关切金鸳盟动向”,“事已解决,不日即归”,“明日回程”。 “这信纸没问题,信鸽按时飞来,没有任何异常啊,这是怎么回事,不应该啊。” 近些日来,纪汉佛在管理四顾门的琐事,白江鹑负责信息处理,他抖着手,不明白怎么会出这么大的纰漏。 杨昀春看了看那些消息,提醒道:“仙子离开灵山前,也送了封信到四顾门,说是要来这里,你们不也没收到吗,很显然,是有人把消息截了下来,然后换了些他想让你们知道的的消息进去。” “现在说这些都是没用的了,你们首要想的是找到李门主。” 石水气道:“就是,现在我们立即组织人手赶去端州,门主那里不知怎么样了,这些等回来再处理。” 纪汉佛拉住了要走的石水,“别冲动,若按苏家消息所说,血域高手有近千人,我四顾门门人尽出,怕也不是他们对手,如今门主要救,我们也应想个万全之法才行。” “我们应立即向最近的一些门派求援,调各派高手,共同对抗血域的大举入侵。”云彼丘坐着轮椅被人推了进来。 第144章 冲向端州 石水看着他怒道:“谁准许你出来的,看来我们四顾门乱得很了,你一个被关着的人都能得到这些消息。” 纪汉佛再次拉了石水一下,“如今是非常之时,我们要同仇敌忾,共同想法子救门主才是。” 白江鹑也道:“是啊,彼丘说得对,我们要立即求援,我这就去安排。” 纪汉佛看了看石水,“四顾门要留下一人坐镇,江鹑要跟着联络各派…” “我来带队,我这就去点人。”石水说完就立即走了出去,她无论如何,绝不会留下等消息。 纪汉佛再次想拉人却没有拉住,想去追却被杨昀春拦了一下,“四顾门需要留一个人主持大局,且要防备有人暗中偷袭,纪院主应该留下!” “杨大人是否能助我等一臂之力?”纪汉佛把目光放到了杨昀春身上。 杨昀春犹豫了一下,摇头道:“我现在的任务是找到明玄仙子,并保护她的安危,四顾门的事我会让下面的人多留意一些,对不住了,纪院主。” 纪汉佛有些失望,如果朝廷能插手,门主就多一份活下去的希望,不过杨昀春有自己的任务需要完成,他也强求不来,只得道了声谢,然后望向云彼丘。 “让我帮忙吧,相信我,就算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云彼丘恳求地望向纪汉佛,眼中是在高傲的“美诸葛”身上,从不曾出现的哀求。 纪汉佛狠了狠心,“门主回来后,命令将你关在房中,他的命令你我必须遵守,你若真想帮忙,就别再给我添乱了。” 云彼丘若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垮了身形,苦笑道:“你尽管去忙吧,不必管我,我会老实呆在房中,哪也不去的。”说完让人推着他走了出去。他想为救门主出一份力,可显然,没有人愿相信他。 金鸳盟内,明初心迎着笛飞声若有所思的目光走来,“你想问些什么吗?” 笛飞声轻笑一声,“我就那么好说话,他封了我的内力,我还肯帮他?” 明初心觉得好笑,解释道:“笛大盟主,你那时的心态是不一样的,想一想,你赢了李相夷半招,你是天下第一,再无敌手,深感寂寞,但你得知李相夷还活着,你还有机会与他再战,你其实很高兴的,至于内力,虽然他是在要挟,但你还是信得过李相夷不会真心害你的。” “阿飞,再往后面看,你会明白,你是真的很信任李相夷的。” 笛飞声不信,对于惺惺相惜什么的更是嗤之以鼻,却也不再辩驳,明初心却提出个要求,“我想去药魔那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药材,笛盟主下个命令,让药魔别害我啊!” 笛飞声眼睛一亮,“你要酿药酒吗?” 明初心一捂额头,“是想酿点儿酒,但我的药酒对你作用不大。” “也不需多大作用,好喝就行。”笛飞声原本对吃食酒水并不热衷,但自从喝了明初心的酒后,却对她的酒上了心。 琵公子亦笑道:“不知我能否凑个热闹。” 看来她的药酒很受欢迎啊,明初心倒也不小气,最近她的功德值总是溢出,所以多酿些药酒备着也好,于是三人就要往后山药魔的住处而去。 黑凤却是急匆匆赶来拦下了三人,她面带焦急,对笛飞声行礼道:“尊上,您让我查的事我查出来了。” 笛飞声神色一凛,“讲!” “我重新汇总了最近两个月的消息,终于把被特意隐藏的消息找了出来。” “近一个月左右,各地分坛传回不少消息,江湖上突然出现一些神秘人物在往两个方向汇集,一支是冲着明玄仙子而来,多是在天机山庄与灵山之间徘徊,从行事风格判断,应有西孛的高手,血影阁的杀手,血域杀手,还有一些南胤人。” “另外一波去向端州,多是血域人,分批进入,人数估计近千。端州琅山派前段时间被人寻仇,向四顾门发出求援信,李门主十三天前带着四名弟子连夜赶去,至今没有消息传出。” “四顾门呢,四顾门有什么动作?”明初心焦急地追问,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金鸳盟的消息被截断,四顾门更不用说,她猜这事少不了单孤刀的手笔,东海大战没有毁了李相夷,于是他便借血域的手来杀人吗,可也不对啊,他怎么会和血域联手的呢? 果然黑凤摇了摇头,“李相夷离开不久,肖紫衿和乔婉娩也离开不知去向,其余人十分安静,没有任何动作。” 琵公子提议道:“初心别急,我们先去四顾门商议对策,然后一起想办法找李门主。” 明初心反而冷冷一笑,“我不急,十三天了,他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了,四顾门那些蠢货怕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阿飞,你金鸳盟调一百名高手,急速前往端州,沿途遇到血域人或是血域探子,杀!” “四顾门那里还请徐大哥亲自过去,我给你一封信,你交给石水,另外如见到杨昀春,让他请旨调兵,把端州几个主要出入口给围上。” “黑凤姐姐帮我送两封信,一封去武当派,一封给到万人册苏家,越快越好!” 说完,拉着黑凤与琵公子回屋内写信,收拾东西去了。 笛飞声很想问一句“李相夷出事他为何去救”的,只是看着明初心那冷冰的样子没有问出口,想了一下,仍是飞身找人安排事情去了。 明初心写完了信,又让笛飞声带着她去了药魔的地盘搜刮了不少药物,这才和他打马扬鞭疾驰而去,一路上,两人从不停歇,马累倒了就用轻功赶路,到了城镇再买马继续飞驰,明初心说她不着急,可谁都看得出,她比谁都急。 两日的不眠不休后,笛飞声强迫明初心休息一会儿,至少吃些东西,明初心十分冷静地停了下来,真就坐下来吃东西喝水,但笛飞声就是知道她不对劲,她不是这样的性子,这种冷静克制的背后藏着的是十万分凶险。 “李相夷不会有事的,他是天下第一,且他一向聪慧机警,即使打不过,也定会拖延时间,等候救援的。”笛飞声难得出言安慰。 第145章 山中寻人 明初心摇了下头,“他是李相夷,不是十年后的李莲花,高傲自负的性子不改,他少不了要吃亏的,而且天下第一又何如,他躲得了明面上的刀,躲不过暗里来的箭。” “你若想救他,便不能把自己先累垮了。”笛飞声出言再劝。 明初心点了下头,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瓶,倒了杯酒液递给笛飞声,“喝完打坐,半个时辰可让你的体力与内力恢复如初。” 然后自己也喝了一口,便什么都不说直接运功打坐。 笛飞声轻嗅了一下,有股淡淡的酒香与药香,喝下去后一股清甜的气息流转在身体里,在功力的催动下,药力发散开始温养经脉,清凉而又舒爽的感觉渐渐蔓延全身。 没到半个时辰,两人先后醒来,明初心立即上马,两人又直冲端州而去。 再行了不到一日,端州城门口,明初心遇到前来接应的苏家人,那是特意被派来负责端州事宜的主事,一个四十岁有些富态的商人,叫苏建平,他直接把收集到的消息递给了明初心,并告知在端州苏家有一百多人手可供她随时调用。 明初心知道苏家虽记录江湖事,却并不参与江湖纷争,便只交待他们收集消息就好,然后带着一只他们传信的鹰隼便离开了。 根据苏家给的消息, 两人来到了琅山派,满院子的尸体无人理会,已散发出阵阵恶臭,不少蚊蝇围着乱飞,明初心只看了一眼便难掩恶心退出了门外。 笛飞声也是神色冷冰,但他却走进去翻找了一圈,随后拉着明初心跃过屋顶从后门追了出去。 一路上,两人瞧见不少打斗的痕迹,还有那数不清的尸体。笛飞声寻着血腥味,带着明初心走过一处又一处鲜血淋漓的地方,刚开始还告诉她,这些人是李相夷杀的,从招式上看,李相夷内息稳定,并没有受到伤害,到后来,他渐渐不再说话,脸色也越来越沉。 明初心路经一处地方拉住了笛飞声,“这里有用毒的痕迹,不是一般的毒,是媚毒。” 敌人会用这种毒,当然不是有美人看上李相夷了,而是因为媚毒似毒非毒,扬州慢功法特殊,大多数的毒对李相夷无效,但媚毒不包含在内,它对人的身体没有破坏作用,反而是让身体的感官更加灵敏,内息更为活跃,因此更难压制。 明初心拿出一颗药丸交给笛飞声让他服下,然后两人才又向前行进,只是明初心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敌人已经不单单是围杀,而是开始使出下作的手段来,接下来,李相夷将会越来越凶险。 果然,随后他们看到了被触发的机关,霹雳弹的碎片,带毒的暗器,还有剑阵等,从痕迹看,李相夷的剑招已不如当初的凌厉,前面的敌人大多都是被他一剑刺中要害毙命,而越往后,敌人身上的剑伤就越多,伤口越浅,敌人的兵器上也带着血迹。 两人在林中穿梭直至深夜,笛飞声从一具尸体旁站起身,“从这人的伤口看,死了有两三天了。” 他不禁怀疑李相夷还活着吗,二十八处打斗痕迹,这还是他能见到的,死去的高手至少三百人,而且从战斗痕迹上看,越往后,战得越凶险,不眠不休地被这样追杀,铁打的人也受不了,李相夷到这里,已经明显力竭,剑招上几无内力了。 而这是三天前的情形,被近千人追杀的他活下去的几率真的很低了。 明初心淡淡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而且一路上我们都没见到那些人,证明他们还在山里,他们不离开,只能说明任务没完成,李相夷还活着,我们继续找。” 笛飞声点了下头,率先向前走去。 行了约一个时辰,笛飞声突然拉住了明初心,示意她小心前行,不一会儿,两人来到山顶的悬崖边,只见一个火堆旁横七竖八倒着十几个黑衣人,大半人在睡觉,只有三个人坐在火堆边聊天。 “今儿接到消息,四顾门的人应该过两天就要到了,巫师怎么说,他不会想和中原武林对上吧?” “不会,咱们的目标是李相夷,巫师带着人亲自去崖下寻找,很快就能找到的。而且,即便对上咱们也不怕,四顾门也就那几个人厉害,没了李相夷,他们翻不出什么水花来。” “李相夷可真能藏,本以为他跳下崖必死的,谁知还能再逃,他倒真不愧这个剑神之称。” 明初心从怀中拿出颗药交给笛飞声,示意他丢到火堆里。 笛飞声随手一弹,药丸悄无声息飞进了火堆,不到半炷香,那几个人都歪倒了下去。 明初心与笛飞声站出来,从悬崖上往下看,下面黑呼呼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崖边倒是垂着两根绳子,应是便于上下之用。 笛飞声想顺着绳子下去,明初心却拉了他一下,“这些人只是中了迷香,为免他们送信,都杀了吧。” 笛飞声一愣,他觉得这种话应该不是明初心能说得出来的,只是没想到明初心二话不说,直接拿出匕首,对着边上的男子脖颈就是一下。 笛飞声也不再犹豫,飞快转了一圈,点了其余人的死穴,然后才和明初心顺着绳子下到悬崖底部。 下面也有五六个人看守,但都被笛飞声解决了,两人顺着脚印,一路往山林深处寻找,这次没见到什么打斗痕迹,倒是见到几波搜寻的人,两人不想节外生枝,都先避开了。 悬崖下是一条狭长的林带,树高林密,十分难行,明初心想了想,拉了把笛飞声,示意他从树干间飞跃。 笛飞声则是直接拉起明初心,运用轻功从树冠上飞行,这样虽然消耗内力,却是行走起来最快的方法,至于是否会暴露,笛飞声表示:找李相夷要紧,有人追上来,杀了便是。 好在今夜月朗星稀,勉强有点儿光亮,让两人的行进没有太大阻碍,而飞行不久,明初心发现前方升起一丝亮光,似是有什么人在传递信号。 第146章 救下李相夷 笛飞声也是见到了,立即毫不犹豫向那亮光处飞去,只见三个人围着一处洞口不住探头探脑,洞内偶有石子飞出。 笛飞声的眼睛一亮,丢下明初心拔刀砍出,那三人大惊,立即回身抵挡,竟是硬接了笛飞声一刀。 看出三人都非泛泛之辈,笛飞声对明初心道:“你去找人,这三人交给我。” 明初心直接冲向山洞,轻唤道:“李门主,李相夷,是我,初心,你还好吗?” 过了一会儿,一个身影晃晃悠悠走了出来,李相夷浑身血污,脸色苍白,在看了明初心一眼后,身子轰然倒了下去。 明初心上前一把扶住了他,把人放平,立即给他把了下脉,内伤不算太重,但失血过多,气血亏虚,内力亏空,虚脱乏力,现在才倒下除了他本人的求生意志在支撑着他,也是自己给他的药在吊着他一线生机了。 再看了看他身上,肩膀上一道伤深可见骨,胸口一个血洞,应是暗器伤,离心脏不足一尺的距离,还有其它的划伤等实在太多了,明初心已来不及细看,直接对笛飞声道:“阿飞,快点儿,他需要尽快医治。” 笛飞声的刀越发凌厉,那三人明显不敌,但他们亦是一流高手,一时半会倒也不至落败。 有一人手伸向了怀中,明初心不知他是想拿暗器,还是想再发信号求援,随手丢出药魔的一颗宝贝毒丸,那人拿刀去砍,结果毒丸化做一片毒烟,三人身形一滞顿觉气血不畅,笛飞声稍一迟疑,仍是挥刀割断三人咽喉。 “下次本座打斗,你不要插手!”笛飞声有些不满明初心用毒,他笛飞声杀人向来堂堂正正,杀几个中毒的人,他不屑去做,若不是今日情况特殊,他定是不会出手的。 明初心才没心思管他想些什么,一指李相夷道:“他必须尽快疗伤,否则有性命之忧,我们到前边找个山洞。” 笛飞声背起李相夷,明初心跟着走了一会儿,突然听到前面传来流水的声音,见不远处的山壁上,一处山涧水流从高处流下来。 明初心从空间拿出水囊接满了水,一边打量着山壁,见上面有一处黑呼呼的,不由心中一动,穿花扶柳身法一晃,人已侧身踩着山壁向上行去,来到那黑呼呼的地方一看,果然是一处山洞。 拿出夜明珠向内照去,只见一双冰冷的眼睛正盯着自己,一个巨大的蛇头吐着蛇信子向自己袭来。 明安心本能的一躲,随后从空间拿出匕首向这只巨大的蟒蛇刺去,蟒蛇甩尾扫来,明初心一咬牙,丢开匕首抓住蛇尾,运起内力将蟒蛇向石壁上砸去,蟒蛇似是没想到这个人会有那么大的力气,一时不查蛇头刚好撞在石壁上,疼得它蜷缩起身形,只是明初心比它快,已经拾起了匕首,直接刺中了它的七寸处。 巨莽不动了,明初心惊出一身虚汗来,笛飞声也背着李相夷跃进了山洞,见到巨莽挑了下眉,低声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不过这是个蛇窝,可能不只一条蛇。”明初心的脸色有些白,显然也是受了惊吓。 笛飞声把李相夷放下,捡起地上的夜明珠道:“你看好他,我去里面看看。” 明初心到李相夷身边站好, 笛飞声才走进了里面,山洞不深,笛飞声走了几步,见只有几条刚出生不久的小蛇,便都砍成两段。 清理了这些死尸,用干草简单铺了一下,两人才将李相夷抬了过来。 明初心喂李相夷吃了几种丹药,然后运起扬州慢给他治疗内伤,两人内功同根同源,明初心的内力进入李相夷身体可说是畅通无阻,配合着药效,开始一点点儿修复他体内的损伤。 笛飞声生了一堆火后,见明初心在疗伤,便走出去寻找一些吃的,他们这些天不眠不休地找李相夷,几乎都没怎么吃东西,多是靠那药液在支撑着,现在人找到了,再不吃点儿东西,他们也受不了了。 只是笛飞声做梦都想不到,他只是出去了一会儿,抓了几只鸟回来,怎么会看到如此震惊的一幕,李相夷被明初心脱得只剩一条亵裤,明初心正一脸淡定地帮他擦拭身体。 “你终于回来了,帮我把他翻个面,这人看着很瘦,没想到那么重。”明初心完全无视笛飞声震惊的目光,反而在抱怨李相夷重! 笛飞声轻咳一声,“这个…要不我来帮他擦试吧!” “还是我来吧,他的伤口有些感染了,还有的藏着余毒,我要一边擦,一边把伤口都清干净。”明初心侧了下身子,示意笛飞声来帮忙。 笛飞声见边上一块地方铺着李相夷洗干净的外衣,下面的干草更厚实些,明白明初心是想把人放到这上面的,于是抱起李相夷移了个位置,并把他的后背露出来。 看清李相夷的后背,笛飞声也愣了一下,难怪明初心不用他,这背上似是被炸伤的,血肉模糊一片,还有不少石子和说不清是什么的东西,而且这伤应有几天了,红肿流脓,这真不是擦一擦就能清理干净的。 明初心拿出烈酒边清理边消毒,偶尔还用刀把腐烂的内割掉,笛飞声见李相夷自始至终全无反应,不禁用手探了下他的鼻息。 “他死不了,只是昏睡过去了,我没想到他的背伤得这样重,也就是他能坚持这么久吧,一般人早就倒下了。”想起刚看到他背上伤口时的情形,明初心仍觉得阵阵后怕,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的药支撑他活了这么久,现在看来却不然,是他强烈的求生欲望才让他活了下来。 等明初心给李相夷的伤口都处理完并包扎好后,时间已至天明,接过笛飞声递过来的烤小鸟,明初心从空间拿出一套全新的男子里衣,请笛飞声帮李相夷穿上,并交待道:“他若醒来问起,你就说他背上的伤是我处理的,其它的伤是你帮他上的药。” 第147章 传功治伤 笛飞声拿着衣服犹豫了一下,“为什么不告诉他实情,你不是喜欢他吗?” 明初心白了他一眼,“阿飞,我要的感情是很纯粹的,就如你不喜欢自己的对手是因中毒才死于你手一样,纯粹的感情与纯粹的胜利一样,有了一丝杂质,得到的喜悦都会荡然无存。” “还有,在观念上我们是不同的,刚才的李相夷于我而言就是一个病人,躺在这里的男人是他我会这样治,换成你,无颜,或是我不认识的男人,我也会这样治。当然这样的做法在你们的眼中是骇世惊俗的,可做为医者而言,人的生命才是高于一切的。” 笛飞声深深看了明初心一眼,转身去帮李相夷穿衣服,等他再转过身时,却见明初心已经靠着石壁睡着了,手上的烤小鸟也只是咬了两口。 望着洞内两个睡过去的人,笛飞声在洞口盘腿打坐,这么多日的奔波他也累了,但他还不能睡,天要亮了,血域的人随时有可能寻来,他还要再坚持下去。 明初心醒来时,时间已到了傍晚,笛飞声不在洞内,外面传来了打斗声。 趴到洞口偷偷向下望了一眼,见十几个人围着笛飞声打得有来有回,看样子笛飞声仍是占着上风。 明初心松了口气,来到李相夷身边查看他的脉搏,她的药都是加了功德值的,药效是正常的十倍,所以虽不到一日,李相夷的伤势已稳定下来,过了这么久没有发烧,想来危险期也是挺过来了。 把夜里用来烧水的酒坛洗了一下,又从空间抓了把米,这是她酿酒剩下随手收起来的,没想到今日倒派上了用场。 把白米粥熬上,明初心觉得缺少了营养,看了看巨蟒的尸体,不禁赞叹起李相夷的好命,这蟒蛇的肉可是很有营养的。 当笛飞声把那十几人斩杀,飞身回到山洞时,明初心的粥也熬好了,从空间内拿出两只银碗,把香喷喷的肉粥盛好递了过去,笛飞声不禁发出疑问,“你究竟都带了些什么东西啊,这男人的里衣有,碗筷大米也有,还有酒、药,不会装下一座房屋吧!” “你想多了,根本装不了什么东西的,碗筷是银的,关键时是准备当银子使的,衣服只放了两套,一套女装,一套男装,是关键时刻准备换装逃命用的。至于米则是酿酒剩下顺手塞进去的,只够吃两天。” 明初心边吃边答,饿了这么久,肚子里有了香软的米粥,别提多舒服了,她眯了眯眼,觉得以后出门,还是得带点儿粮食,关键是真的有用啊。 笛飞声也大口吃了起来,说起饿,他绝对超过明初心,为了守护两人,他硬是一步都不敢离开,又打了一场,真是饥肠辘辘,快要到头晕眼花的地步了。 明初心又拿出几块烤蛇肉递给笛飞声,他为自己与李相夷做的一切,她都心中有数。 “你吃饱之后睡一会吧,换我来守着,等李相夷醒来,我们再换个地方。” 笛飞声点了下头,叮嘱道:“若有人来,你记得叫醒我。” 笛飞声睡去,明初心来到李相夷身边,拿出银针扎了下去,不一会儿,李相夷眼皮动了动,慢慢醒了过来。 “你伤得很重,暂时不要乱动,我喂你吃点儿粥,然后输点儿内力给你,等阿飞醒来,我们还要换个地方。”明初心低声而又缓慢地对李相夷说,知道他刚醒来神智没那么清楚,所以给了他一些缓冲的时间。 李相夷过了一会儿,眼睛才有了神采,对明初心轻轻点了点头,明初心拿着勺子,一点儿点儿喂他喝粥,一边跟他讲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 当一碗粥喂完,李相夷的精神好了不少,用低哑的声音问道:“只你们二人找来吗?” “当然不止,只不过我们先找到了你!”这话不算骗人,昨夜找到人后,明初心把苏家送信的鹰隼放了出去,现在山里面肯定又来了不少人了。 李相夷松了口气,血域高手很多,且个个武功高强,若是只有他们三人未必能逃出去,他如今伤重,也只会拖累两人,但其它人寻来,血域人很快就会撤走了吧。 “我扶你坐起来,输点内力给你吧,那日你输了三成内力给我,看来今日我要还回去了。”明初心故意带着些心疼的语气调侃道。 李相夷白了她一眼,“你只要帮我疗伤就好,内力就留着自己逃命用吧。” 明初心只是笑笑,扶着李相夷一点点儿坐起来,然后双掌抵在他背无伤处,内力缓缓输了过去。 李相夷配合着引导她的内力在体内游走,这可要比明初心昨日给他疗伤的效果好,毕竟明初心对扬州慢的领悟与李相夷比差得远了。 可在李相夷的内力游走一周天后,他本想让明初心撤回自己的内力时,却感觉明初心的内力开始大量的涌入,他明白明初心是打定主意要还他那三成内力了,便想着接收一成,让自己关键之时能自保也好。 于是气沉丹田,让内力流入,并准备震开明初心的手,谁知明初心见他肯接收内力了,便让内力源源不绝的涌过来,李相夷想阻止,明初心却早就准备了一根银针,封住了他两处穴道,让他无法行动。 过了好一会儿,明初心才收回了手,解开李相夷的穴道,无视他不满的目光笑道:“看我干嘛,你自己运一下功,看看怎么样了。” 李相夷闭上眼睛运功,明初心开始收拾东西,过了一会儿,李相夷睁开眼睛,怒声道:“过来,我看看你还有多少内力了。” 明初心走过来,任他把脉,李相夷惊了一下,明初心虽然传了他部分内力,但她本身并无虚乏之相,这是至少还有七成内力了,可自己的内力却恢复了五成啊。 他突然想起明初心的经脉要比自己的宽,那按照这样看来,明初心的内力岂不是要比自己还深厚?可他们才分开多久,她内力怎么会增长这么快,这怎么可能? 第148章 林中逃命 看着呆愣的李相夷,明初心抽回了手,从怀中拿出几只药瓶,倒出一些药丸来塞至他手中,再把水囊递过来道:“吃药吧,一会儿阿飞醒来,再让他帮你上一遍药,估计配合扬州慢,你的伤能好一小半,走路应该不成问题。” 李相夷接过药吃了,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他醒来后发现自己全身的伤都被清理过了,包括自己大腿里侧中的暗器伤也都包扎好了,虽觉得不太可能,但仍免不了有些隐约的担心,毕竟阿飞不会医术,万一是初心,毕竟男女有别,他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笛飞声在睡觉,李相夷在打坐,明初心在割蛇肉,这肉可能是他们这几天的口粮了,能多带一点儿是一点儿。 当月上中天之后,笛飞声从沉睡中醒来,见李相夷在打坐,明初心在烤蛇肉,便悄悄走了过去。 “他怎么样了?”笛飞声问明初心。 “谢笛盟主关心,我已无大碍。”这是李相夷的声音,中气十足,显然恢复得不错。 明初心笑着把烤肉递给笛飞声,“他在逞强,内力恢复了一半,但伤口没那么快愈合,不能有太大的动作,否则就会血流不止。不过好消息是他能走了,不用你背着他了。” 李相夷想要站起来,明初心忙上前把他按住,并威胁道:“伤口若是裂开,我就只能用针来缝了。你是想让笛盟主上药,还是想让我动针,你自己想好。” 李相夷立即老实了,用针缝,亏她想得出来。 看了看自己一身里衣,再看了看地上那破烂得拼不起来的外衫,李相夷有些犯愁了,明初心却从空间里拿出一套男装丢给他,然后拿出两个药瓶对笛飞声道“粉状的先上,然后再涂膏体的。” 笛飞声吃完了烤肉,接过药瓶,见明初心走到了洞口,这才来到李相夷身边。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彼此之间都有些尴尬。李相夷自己解开衣服,这才发现自己全身都被白布包得严严实实,不禁苦笑了一下,这是体无完肤,还真是凄惨啊,从出生到现在,可说第一次受这么严重的伤。 笛飞声解开布条,忍不住回头看了明初心的背影一眼,昨夜还是大伤小伤数不胜数呢,今日再看,小的伤口已经看不到了,除了几条深一些的伤口外,连道疤痕都没有留下,这样的愈合速度,绝对是明初心的灵药才能达到的效果。 让李相夷翻过身来,背上的伤大半都已收口,除了较深的两处,其它的都开始长出新肉来,笛飞声学着明初心昨夜的动作,快速上了药并重新帮李相夷包扎了起来。 到了腿上的伤,李相夷提出自己来上,笛飞声便把药交给了他,“你动作要快一些,那些人应该快来了。” 李相夷点头,动作迅速地为自己上了药,包扎时却不禁感叹,没想到笛飞声倒是个细心的人,他包扎松紧适中,平整好看,比自己可强太多了。 随后在笛飞声的帮助下穿好衣服,见明初心给他的衣服是广袖儒衫,李相夷颇有些不满道:“这样的衣服太啰嗦了,怎么弄了这么一身。” 明初心瞪了他一眼,“这是我给自己准备的衣服,当然不合你李大门主的心意了,一会儿你看谁的衣服好,你就去扒一身啊,这件还我。” “也行,我穿一会儿就还你。”一件衣服,李相夷当然不放在心上。 笛飞声勾了下嘴角,淡淡道:“那些血域人追着你跑,十几天没洗澡了,身上都有一股怪味,你不介意,外面地上就有几具尸体,我给你扒了来。” 李相夷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自己又不是傻了,干净漂亮的新衣服不穿,穿那些人沾着汗味的衣服去,自己确实不该抱怨的。 “我不知道这是你给自己准备的,”李相夷决定还是道个歉吧,对明初心讨好地笑了一下,又突然发现不对,“不是,你给自己准备男装做什么?” 明初心从空间拿出一把扇子,打开来风流倜傥地扇了两下,“行走江湖,女扮男装安全些。”上花楼喝花酒或是做些坏事不容易被认出来,当然最后这句被善意的隐瞒了。 笛飞声与李相夷两人同时叹息,这才是他们认识的明初心啊,又怂又怕死。 “我教你功夫吧!” “我教你剑法吧!” 两人同时道,话落同时又震惊地看向彼此, “我是你师兄,替师娘传你剑法是应该的。”李相夷补充道。 “只要你给我足够的好酒和灵药,你想学什么都可以谈。”笛飞声也做出了补充。 明初心高兴得一拍手原地转了一圈,“天啊,天下第一和天下第二教我武功,我简直太幸福了,哎呀,跟谁学好呢,要不排个顺序。” 两人同时瞪了她一眼,笛飞声一拉李相夷往处走去,“快走吧,再晚一些就走不了了。” 笛飞声拉着李相夷在树顶上飞跃而过,李相夷虽不能做太大的动作,但简单的轻功身法还可以用,因此对笛飞声而言算不得太大负担。 刚开始,李相夷还有些担心明初心跟不上,谁知一回头,见她紧紧跟在身后并不曾落下,而且观她身法似乎并不吃力,明白她这是把真玉道长的穿花扶柳身法学会了。 放心之余,再看行走路线,却发觉他们是在往回返,这便不应该了,若是按他们原本方向走,再行一段路就出了端州,也就逃出血域人的追捕了,返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李相夷想问,却见底下有人影晃动,显是他们被人发现,已经有人追踪而来。 笛飞声冷笑了一声,身形越发快捷,明初心也加快了身法施展,不一会儿,三人就凭借着超强的轻功,把那些人给甩开了。 一个时辰后,三人再次找了个山洞住了进去,李相夷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为何要往回返? 明初心没有理他,而是到洞口吹了声口哨,不一会儿,一只鹰隼飞来。 第149章 来了就别走了 明初心看了看它带来的信息,这才高兴地返了回来,拍了一下李相夷的肩膀,“李门主,你可不仅仅只是四顾门的门主,还是大熙的武林盟主啊,琅山派无缘无故被血域人灭了满门这仇得报,域外宵小都敢跑到中原来撒野了这事你也得管。” “而且你不仅要管,还要狠狠教训他们,省得什么人都敢来中原武林撒野,当我中原武林没人吗?” 李相夷挑眉,“所以呢?” “所以,李盟主发出江湖追杀令,凡入我中原武林行凶的血域人,杀!” “参与琅山派灭门的血域人,杀!” “参与追杀李门主的人,杀!” 明初心说得杀气腾腾,又展颜一笑道:“他们既然来了,又追杀了你十来天,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们如此热情,李门主自然要把人都留下来好好招待是不是?” 李相夷定定看了明初心一眼,转头望向笛飞声,“现在是什么情况?” “金鸳盟出动一百高手,应该已经到位了。其它的你还得问她!”笛飞声眼中闪过凌冽的战意,这些血域人确实都是高手,倒是值得他一战。 李相夷又回头望向明初心,明初心把手中的纸条交给他,颇有些邀功地道:“我呢让石姐姐以你的名义发出召令,让端州附近的武林门派都出了些高手,和四顾门的人一起赶来。然后也学血域人的手法,让苏家断了他们的消息来源。” “如今,所有人已到齐,就等你李大盟主一声令下了。哦,还有,虽然朝廷参与江湖事不太好,但我仍请杨昀春调了二万端州军守往了端州出入口,血域人过境应都是没有通关文碟的,说他们是细作也不为过。” 李相夷看完手中的书信后,忍不住出手揉了下明初心的头,把她的发髻弄得乱七八糟后,才笑道:“胆子不小啊,替我下了不少命令啊。不过你说得对,既然血域人来了,那就都留下别走了。正好,我也有事想问问他们。” 说最后一句话时,李相夷特意观察了一下明初心的表情,见她没有什么反应,应是对血域找上他的缘由并不知情,这才坐下,找了根树枝在地上划了起来。 笛飞声说了声去附近看看,便飞身而去,明初心弄了个火堆又煮起粥来,心情却并不轻松,血域巫师找上李相夷定会不死不休,希望这一次能把他弄死,否则日后定成大患。 没过多久,三道破空声响起,不等两人动作,笛飞声便带着杨昀春与石水走了进来。 “门主!”石水一眼看到李相夷,高兴惊呼。 “仙子!”杨昀春见到明初心完好站在面来,终于放下了心来。 “你们怎么来了?”明初心见到两人十分开心,石水拉过明初心的手,感激道:“谢谢你,初心,我们是跟着你留的记号找过来的,若不是你来得及时,还不知门主会如何呢。” 明初心颇有些尴尬道:“石水,你这话有点儿怪呀,论亲疏,李相夷是我师兄,我救他是应该的,怎么要你谢呢,不过你倒是应该谢谢笛盟主,他才是那个无缘无故仗义出手的人。” 石水尴尬地望向笛飞声,随即大方的行了一礼,“谢笛盟主相救之恩。” 笛飞声瞟了李相夷一眼,对石水道:“这是我和李相夷的事,他欠我一个人情,与你无关。” 明初心白了他一眼,拉过尴尬的石水道:“石姐姐,咱们谁跟谁啊,谢来谢去就太见外了,而且要谢也不是你来谢,真正该谢的那个人可一句话都没说呢。” 说完瞟了李相夷一眼,见他不满地飞过来一个白眼,便又笑了一声,望向杨昀春道:“杨大人最近没睡好啊,怎么憔悴了这么多呢?” 石水叹了口气,轻推了明初心一下,“这还不是怪你,自从知道你没到四顾门,他便急得饭吃不好,觉睡不好,每日派人去探听你的消息,随时准备回京请罪呢。还说,以后得寸步不离跟着你才行。” 明初心笑眯了眼,“所以,石姐姐,你这是心疼了呢还是吃醋了呢?” 石水这才反应过来,弄了个大红脸,杨昀春也是面色一红,嘴角却翘了起来。 随后几人坐在一起说起了分别后的事情。 石水告诉李相夷,自他离开后,肖紫衿说有许多武林门派的掌门失踪了,形势紧急,要去探查,便和乔婉娩一同离开了四顾门,最近接到两次消息,说他们走访了那几个门派,发现与一种酒有关,下一次想找一找那个酿酒的村子。 明初心吓了一跳,立即道:“快去给他们送封信,告诉他们事有蹊跷,等我们回去后再说。” 其它几人也觉这事不简单,石水立即去写纸条,让信鸽把消息送出去。 杨昀春接下来讲了他知道的事情。 先是说了禁军返京途中遇到埋伏,然后自己去了四顾门,才发现四顾门竟然没有收到明初心的信,且人也没有来,然后发现四顾门的信息收集出了问题,对江湖上的异动都一概不知,还是找了苏家要消息,才发现李相夷那四封报平安的信也有问题。 接着第二天琵公子赶到,带来了明初心的信,这才按信中安排行事并及时赶了过来。如今附近的门派都抽调了高手,加上四顾门和金鸳盟的人,共计千人已在山脚下待命。而今日一早,琵公子收到武当派的消息,他去接人过来才没能一同前来。 苏家把端州的消息都封锁住了,监察司及两万驻军把端州围了起来,血域人已成瓮中之鳖,只等一声令下,看怎么让血域人付出代价了。 李相夷也讲了自己的经历,问及那四名门中弟子,却是谁都没见到,想来已是凶多吉少了。而说起接下来的行动,李相夷倒是胸有成竹,这些血域人武功高强,手段阴毒,若是正面应敌,怕是要折损不少人手,所以他决定智取。 明初心看前在商议事情的四人,心绪却飞得很远。 第150章 洞中聊天 石寿村是个躲不掉的大麻烦,那是万圣道的地盘,若无事她是不想去自投罗网的,可现如今已有武林人士失踪,证明万圣道研制业火痋的谋划已经开始,这些人要不要救,要如何救就是个麻烦。 电视剧中,业火痋研制失败,石寿村就是个被养废的村子,这走进去都十分凶险呢,而今是在万圣道重用之时,里面定是步步陷阱的。这时去,定是危机重重。可放任那些武林人不管,她又觉得于心难安。 见几人已经商量妥当,又见李相夷连站起来都费力,明初心便很鸵鸟的把这事放到一边,如今他们还在敌人的包围圈中,想着如何活命才是正事,救人也要等他们平安脱险,心有余力才行啊。 吃完东西后,明初心又拿出了玉瓶,结果只倒出三杯酒便空了,只得给了笛飞声、杨昀春、石水三人道:“这是恢复体力的药,你们要尽快调整到最佳状态,那些血域人应该快追来了,接下来,你们要护着我和李相夷一起逃命了。” 三人笑笑接过酒一饮而尽,然后打坐恢复状态。 李相夷望着明初心低声道:“你有没有什么酒是适合我喝的,必要时我也是可以出手的。” 明初心白了他一眼,“伤成这样还想喝酒,你想什么呢,而且你这样七天之内最好别乱动,否则有得你受的。” 想了下又解释道:“我给你的救命药在三天内吊住了你的生机,但也是以损耗你自己的身体潜能为代价的,所以不是你内力恢复,伤口愈合就没事的,而是要把身体亏损的部分补回来才行。” 李相夷想了下,颇有些不自然地道:“这次要多谢你和笛盟主了,若不是你们及时出手,我可能已经死了。” “你确实应该好好谢谢我,除了出手救你,你可是吃了我的药才挺到现在的。”明初心有点儿小傲娇,特别提是提到药,真是太明智了。“我和阿飞一路寻来,可是见到不少毒药的,还有那种媚毒,啧啧,我真佩服这些血域人,这种毒都拿得出手,也太没节操了。” 李相夷的脸红了起来,一点儿也不想与明初心讨论媚毒的事情,明初心见他脸红,忍不住逗他道:“李门主,你脸红什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还是你见到什么美女了…” 李相夷在明初心的头上拍了一下,“你闭嘴吧,乱想什么,这是你一个女孩子能说的吗。” 明初心退后两步偷着笑,穿着月白的广袖长衫,脸上有着些红晕的李相夷,少了一丝英气,多了些矜贵,有着一种温润如玉之美,很养眼呢。 不过玩闹过后,有些话明初心还是要说的。 “李门主,有件事我很好奇,当初分手之时,你是知道四顾门内是出了问题的,你回去之后应该会立查明情况并处理的,可为何你一离开就变成这样,三位院主查不出问题,你也查不出来吗?什么人在背后动手脚,他一点儿想法都没有吗?” 李相夷沉默了会,这才道:“我查到的线索都指向彼丘,问了彼丘,他否认,他虽受角丽谯蛊惑给我下毒,但却没有做对不起四顾门的事情。后来再细查抓到的那两个人,说是金鸳盟派过来的探子。” “我并未往你四顾门安排探子,据我所知三王也没有,若他们真是金鸳盟的人,那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是角丽谯的人。”笛飞声站起身走了过来,他喝了几次这种酒,这酒对他的效用已不大了,所以很快便醒了过来,刚好听到两人谈话。 “这角大美女对我又是下毒,又是派密探渗入,她究竟想做什么?”李相夷对此很费解,他只恨当初没有杀死她,而想起这事,他便不由瞪了救走角丽谯的笛飞声一眼,当初若是他晚来一步,如今也没有这么多麻烦事了。 笛飞声知道李相夷想的是什么事,他也很郁闷,可做为盟主,救自己的手下难道不是应该的吗,这还能怪他不成? “这个很明显啊,角大美女是在吃醋啊。她爱阿飞如痴如狂,可阿飞满脑子想的是你,你说角大美女能不恨死你吗。她的想法是,只要你死了,阿飞就是天下第一,就不会想着找谁比武了,那自然就能看到她的存在了。” 明初心给出的解答让两个男人觉得怪怪的,李相夷颇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笛飞声,“笛盟主,原来这祸事是你给我带来的!” 笛飞声脸黑得似锅底,“什么叫我满脑子想李相夷,我只是想找他比武而已。” “自然是比武啊,我也没说别的啊!”明初心笑得无辜,看着两人似小孩子闹别扭的样子暗爽。 “不对,角丽谯应该还有其它目的,你别忘了,她也背叛了金鸳盟。”笛飞声还没有被明初心绕晕,道出他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 明初心却一脸惊讶,“你不知道吗,她是南胤皇族后裔,她想复国啊!” “你怎么不早点说出来!”笛飞声怒气渐起,早知道,他就直接杀了她了。 明初心奇怪,“天幕之上不是都已经展现出来了吗,她接到你给的圣令后,就下了决心要助你称霸武林,君临天下。武林人顶多也就称霸武林,一统江湖,君临天下不就是要当皇上吗?” 李相夷忍不住替笛飞声辩解,“她当时说的是助阿飞,可没说她自己。” “阿飞可从来没想当皇上,他连一统江湖都没想,她那么说,是想效仿玉红烛和玉穆蓝。”明初心看笛飞声的脸又黑了几分,立即闭了嘴,把那句她后来还干脆想让阿飞当皇后给咽了回去。 笛飞声浑身冒冷气,颇有些怨明初心不早些说明,明初心则吐了下舌头,她不能让角丽谯太早暴露,留着她还有大用呢。 李相夷借口累了躺下休息,明初心则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换地方,洞内一时安静下来。 第151章 狭路相逢 山洞外传来一些声音,明初心叫醒石水和杨昀春,然后在血域人围上来之前又换了个地方,他们并不是一味的往回走,有时也会想办法去突围,给人的感觉似乎他们是被血域人包围,为了躲避才不得不往回返的。 巫师炎龙看了他们的行经路线冷笑,当他发现与外界的消息被掐断的时候,他就明白李相夷的援军到了,而且李相夷带着他们往回走,自然是想与援军汇合。他们惺惺作态开始反击等,不过是诱敌深入的一种手段。 可他根本不在乎李相夷耍什么手段,他敢带着人深入大熙,就已作出了万全准备,他也有援军,也安排了后路。 而他现在甚至觉得用不到援军插手,他身边的高手都是特意培养的死士,个个拥有一流身手,足以与大熙武林高手一战,如今李相夷重伤,剩下一个笛飞声他足可应对,至于其它人,他还真没放在心上。 当然,他向来不是轻敌之人,昨日他安排了不少人一路设置了机关及阵法,相信这些足以拖慢四顾门援军的速度, 至少会为他争取到一天时间杀死李相夷了。 如今他已趁着李相夷故布疑阵的时机把搜捕的人手都集结了起来,前面一个口袋已张开,就等着李相夷钻进去了。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黑衣妇人过来禀报道:“大巫,对方的队伍里有高手,我们的机关和阵法被破了不少,他们行进的速度很快。” “雪娘子,他们的人数有多少?实力如何?”巫师身侧一个驼背老者开口问道。 雪娘子看了看巫师,见他目光中也有询问之意,这才答道:“有两百来人,多是四顾门的人,只有几个人有一流手身,其它的不足为虑。” 驼背老者瞥了雪娘子一眼,对巫师道:“大巫,给我一百兄弟,这些人交给我了!” 巫师点了点头,能破机关阵法的,可能是天机山庄的琵公子,看来四顾门的人还是低估了自己要杀李相夷的决心啊,二百人倒是不少,只是高手不多,那就都去死吧。 雪娘子见驼背老者离去,这才对巫师道:“大巫,李相夷他们三人应该就在前方不远,那里埋伏了一百人,我去将李相夷的人头取来。” “去吧,小心点儿,那个武功高的人可莫要小看了,这么厉害的用刀高手,应该就是笛飞声了。我等到援军的信息就去接应你们。”巫师一派悠闲,虽深入大熙腹地,却仍有一种稳操胜券之感。 雪娘子离去,巫师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等待着,陆续有归来的队伍向他报到,只是已经比约定晚了一个时辰,仍没有任何援军到来,被派去接应的人也不见回来,巫师的心渐渐沉了下来。 他站了起来,下达了一个命令:尽一切努力杀死李相夷。然后组织队伍向雪娘子的方向追去。 前行了约半个时辰,他们来到一处恐怖而血腥的战场,巫师震惊地见到,本来用于埋伏的那支队伍明显被人偷袭了,有人被倒吊着杀死,有人身中暗器而亡,有人身形扭曲嘴角的血是黑色的,明显是中毒,当然,还有一部分人是力战而死。 这与他给四顾门准备的陷阱很像,只不过被用到了自己人的身上,怪异的是就是他的人在埋伏李相夷啊,怎么会中了埋伏。 巫师有些想不通事情怎会变成这样,见前方雪娘子被吊在树上,双目圆睁惊诧地望着自己,显然死前遇到了十分惊讶的事情,可会是什么事呢? 巫师走近细看了几具尸体,立即想明白雪娘子为何惊讶了,这些人是被不同兵器杀死的,李相夷的援军已经进来了,而且顺利救下了李相夷,中原武林的反杀开始了。 兴奋地舔了下嘴唇,巫师对身后的人挥了挥衣袖,,大笑道:“真是太好了,猎物送上门来了,狩猎即将开始,老规矩,凭人头拿赏银,当大爷还是做孙子,就各凭本事吧!” “哈哈,既然知道他们的人来了,就别想轻易杀了我们,冲啊!” “出来吧,大熙人,让我们看看你们身手,大家真刀真枪的战一场啊!” “哎呀,这血的味道可真香!” 这群人突然兴奋了起来,尖叫着向前方冲去,直至冲到了那处李相夷跳下来的悬崖下,见到等在这里的密密麻麻的中原武林人。 笛飞声与李相夷、杨昀春站在前方,笛飞声的衣裳已溅满了鲜血,杨昀春的肩膀被血染红,显然是受了伤的。李相夷仍是穿着月白的广袖长裳,干净而又飘逸,与这肃杀的氛围颇有些格格不入。 巫师望向李相夷,低低笑道:“李门主,怎么,有了援军不躲着了,就你身后这些人,怕是保不下你这条小命。” 李相夷冷笑道:“你血域高手尽出又如何,我中原武林也不是吃素的,琅山派的灭门之事,你们必要给个说法。” “说法,他们就是个鱼饵,要说法,他们是为了你李相夷而死,而你若不死,以后还会死更多的人。”巫师的话冷冰冰的,让众武林人士听得义愤填膺。 “李门主,不必和他们废话,这些人敢来,我们就敢杀!” “是啊,真是大言不惭,完全不把我中原武林放在眼中,李门主,我们就等你一声号令了。” 李相夷冷冷道:“既然如此,诸位,让血域人见识见识我中原武林人士的实力,为无辜灭门的琅山派报仇。” 杨昀春拉着李相夷退后了一步,笛飞声飞身而起,挥刀斩向了巫师,其余人也冲了上来。 巫师亮出一把铁扇,挥动中,一道罡气打出,冰冷而又霸道,与笛飞声的刀罡撞击在一起,震耳欲聋的爆裂之声响起,两人各退了一步,周边一些人受到波及被震得飞了出去。 李相夷皱起了眉头,巫师从未与他正式交手,他竟不知这人功力竟如此之高,竟是不弱于笛飞声,可笛飞声刚经历过一场大战,怕是要吃亏啊。 第152章 明初心内功第一 李相夷握紧手中的少师,看着场中的打斗,心中却越发的焦急。 虽然用计分别消灭了血域的二百名高手,但这剩下的三百多人仍旧难以对付,这些无一不是一流高手,也对,血域不比中原武林,在那里,武功弱一点儿的人都死掉了,活下来的无一不是强者。 琵公子、玉真道长带着二百多名四顾门弟子诱敌,金鸳盟的炎王白帝带着一百人设伏,击杀一百人,自损近百人,最后是笛飞声出手才挽回颓势,可说以一换一,自己这方并未占到便宜。 杨昀春与石水假装自己,带着两百多各派高手,在琵公子利用敌方机关的情况下,也只能说杀得轻松一些,但杨昀春仍是受了很重的伤,己方的损失也不小。他自认并未轻视这些血域人,但这些人仍比他了解的要强一些。 明初心来到李相夷身侧,看着倒下的人中,中原武林人占多数,心中也十分焦急,不由问道:“阿飞和那个巫师的武功谁高?” 李相夷眼中有了一丝战意,“势均力敌吧,你说得很对,中原武林的实力并不算强,至少与血域比差了一半。” “其实也不能这样比的,血域是什么地方,三国亡命之徒汇聚之地,那里的人厮杀是家常便饭,天天提着脑袋过日子,武功自然都不会弱,我大熙武林人士生活要安逸得多,不必日日以命相搏,自然比不上血域人。” “不过不论如何,你都不能动武,且以你的伤势,上去也帮不了什么忙。”明初心说完特意看了一眼杨昀春,示意他拉住李相夷。 杨昀春也是看得焦急,恨不得不顾伤势冲上去再战一场,只是明初心与李相夷站在这里,他要保护二人,自是不能妄动,见明初心示意,便也只能点了点头。 中原武林人士众多,通常会两到三个人合力战一名血域高手,但这不等于人多就有优势,有的血域高手以一当十不在话下。 有两名血域人见巫师战笛飞声久战不下便冲过来帮忙,中原武林人士自然也有人过来帮笛飞声,一群人混战之时,巫师看到一旁观战的李相夷,突然震飞与他交手的人,飞身出了战圈一掌偷袭而来。 这掌来得突然,毕竟没人能想到十几名高手围战三人,还会让一人有偷袭的机会。杨昀春与李相夷一起举掌相迎,这是他们直觉做出的反应,完全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势,更无暇考虑自己能否接下这一掌。 掌未至凌厉的掌风已至,让站在一起的三人长发与衣袂翻飞,肌肤被刮的生疼,明初心亦是心下赫然,却知道断不能让身边的两个伤员动武的,手掌便也跟着举了起来且向前迎了过去。 双掌相交之前,巫师想的是一掌震飞这个多事的女人,然后用另一手的铁扇划破李相夷的咽喉,若仍被李相夷躲过,那就再补一掌,如今他身受重伤,内力也未恢复,三招之内,他必死无疑。 双掌相交之后,巫师惊得睁大的眼睛,感受自己的身体倒着飞出,他第一次正眼看李相夷身边的女子,那不就是一个长得普通的婢女吗,怎么可能有那么浑厚的内力,中原武林并未听说有这样厉害的女子啊! 明初心也觉得惊讶,虽然她知道自己的内力不算弱,毕竟,上次她曾一掌震伤温意绵,但与血域巫师对上,她还是做好了会受伤的准备的,可谁知,自己竟然把人打飞出去,看他落地时没控制好身体还退了两步,嘴角又淌出了鲜血,这是把人打伤了? 李相夷与杨昀春也震惊地望向她,明初心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干脆站在了两人身前。 明初心这才开始反思为何天道不再让她兑换洗髓丹了,她嫌弃洗髓丹的效果不好,刚开始功德值少,她舍不得换,后来功德值多到溢出去,她便把洗髓丹拿来当糖豆吃,毕竟吃完后那种神清气爽的感觉不错,然后突然有一天,洗髓丹没有了,兑换选项多了些药方。 明初心:天道,你为何不再让我兑换洗髓丹了? 天道:你的经脉已与修练一甲子之人相仿了,再吃已是无用,何必让你浪费了功德呢。 明初心:那我的内力在这世上能排第几啊? 天道:以内力浑厚而言,你已是当世第一。 明初心:什么叫以内力浑厚而言,我内力第一就是第一啊! 天道:你对内力的运用不熟练,发挥不了七成内力,离第一还差着些距离。 明初心明白了,她如今内力增长很快,但武功还是稀烂,所以,接下来她要想想学什么剑法和掌法了。 巫师被明初心震伤后,立即被笛飞声拦了下来,不过此时的状况于他却是十分不利。血域人在见到巫师都被人一掌震飞后,气势渐弱,再看到玉真道长与琵公子联手斩杀了数十人后,更是萌生了退意。 那个神秘的少女一直没有出手,大熙武林是否还有更厉害的人物隐于身后呢? 有这样想法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人忍不住问巫师,“大巫,退路在哪里?” 巫师的目光扫向李相夷,李相夷未死,他怎么甘心退去,于是下令道:“诸位,全力围攻李相夷!” 血域高手立即发了疯般向李相夷杀过来,明初心一拉李相夷,穿花扶柳身法施展开,如同一只蝴蝶,轻盈地向悬崖上方跃去,经过这一段时间对轻功的不断运用,她全力把身法施展开时,如蝶舞一般优美,如风儿一般迅捷。眨眼间,竟点着悬崖峭壁飞落于悬崖顶上。 “诸位尽管放心诛杀血域贼人,李门主的安危有我负责。”明初心对着崖下朗声道,让众人一愣之后,俱都狂喜。 “她是明玄仙子,这是明玄仙子的声音!” “原来仙子的武功这么高强啊!” “有仙子相助,这些血域贼人跑不了了!” 巫师的眼中闪过狂热,原来她就是明玄仙子啊,不是说跟在李相夷身边的女人是石水吗,早知道是她,他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她抓住啊! 第153章 血域巫师逃跑了 可不成想明玄仙子也有这么厉害的武功,还真是麻烦呢,再一想他血域高手尽出,又怕谁来。 巫师估量了一下悬崖的高度以及能借力的地方,他没有明初心那样高明的轻功身法,只能想如何借用外力让自己攀爬上去。 笛飞声见他还敢分心打上去杀人的主意,怒哼一声,手中的刀舞得越发凌厉,无奈当巫师稍有不敌之时,便立即有血域高手杀过来相助,让笛飞声陷入车轮战中,不胜其烦。 杨昀春退后一步,拿出只哨子吹响,中原武林中人都飞身避开藏身于悬崖下方,悬崖之上弓箭手已经就位,数百只箭齐向下射出,血域高手纷纷挥舞兵器挡开,无奈箭如雨下哪是那么好挡的,部分人中箭倒地,再有一部分被中原武林高手偷袭而死。 一波箭雨过后,血域人只剩不足百人,中原武林人士又一次冲上来进行最后一次清剿,巫师在见到官兵现身时就明白大势已去,如今盟友没来,那就只能逃跑了。 他向空中丢出一颗信烟,山谷中不远处亮起另一道信烟,巫师带着人向那个方向冲杀,李相夷喝道:“他们要逃,大家莫追。” 听到李相夷的命令,众人停下了脚步,不知为何不追,只是他们很快便明白过来,在前方不远处,一阵爆炸声响起,惨叫声此起彼伏,过了会厮杀声响起,炎帝白王带着金鸳盟的人已等候多时。 李相夷的安排很巧妙,先分散敌人杀人,再围而攻之,接着以箭射之,再逃跑时以霹雳弹炸之,最后再围而杀之,最终目标便是尽数歼灭,一个不留。 明初心再次拉着李相夷飞身而下,众人聚集起来后一同追了过来,但越走越觉得不对,前方原本是有厮杀之声的,如今却是毫无动静。 等来到埋伏的地点时,只见躺了一地的人,不少血域高手被炸死,而金鸳盟的人却多已昏迷倒地。 有几个懂医理的人上前查验,笛飞声焦急地上前探查炎帝白王的脉搏,发现仍在跳动后才松了一口气,而那几个懂医理的人却是一筹莫展,纷纷说不知是中毒还是中了迷药,竟是从未见过这种情况。 笛飞声把炎帝白王抱过来给明初心查看,明初心把了会儿脉搏叹了口气,她知道是谁救下巫师那些人了,这是无心愧制成的毒,与万圣道脱不开关系。 轻轻对笛飞声点了一下头,明初心从怀中拿出一瓶药道:“我配的解毒丸不多,你安排人把这些药化在水中让他们每人喝一点儿,应该能解让他们醒过来,回头我再开个方子熬些药,他们的毒就全解了。” 无颜忙过来接下药瓶,李相夷对石水使了个眼色,石水忙安排四顾门弟子上前帮忙。 明初心叫来杨昀春道:“他们虽逃出去了,但也不会走得太远,杨大人请发下海捕公文追捕他们,另请安排人清扫战场,这些尸身上大多带着毒,让将士们注意并原地深埋吧。” “还有请把这一战经过上报给皇上,血域贼人大批侵入中原,虽被我中原武林与端州驻军清剿,却难保不会卷土重来,还请皇上早做防备。” 杨昀春领命而去,明初心见李相夷已在安排收尾事宜,便在一旁静静等着,三天疾驰加上三天拼杀,这六天犹如身处狂风暴雨,如今终于雨过天晴了。 至于巫师与万圣道联手,明初心觉得十分好笑,忍不住想着在下次的天幕之时加点料,看一看一心要致南胤皇族后裔死地的巫师,在得知单孤刀是南胤皇族后裔时,会是何等表情。 琵公子和玉真道长来到明初心身旁,明初心见二人身上都沾着不少血迹,不放心分别诊了下脉,还好,两人都只是轻伤,只是玉真道长毕竟年纪大了,有些疲累过度,过后要好好调理一下才成。 清松真人也带着弟子们走了过来,毕竟明初心是他的师叔,而下面的弟子要称明初心一声师叔祖,而这其中,有一十五十六岁少年吸引了明初心的注意,问他名字,他说叫陆剑池,是白木道人的二弟子,与掌门同辈,也是被安排跟在玉真道长身边历练的八人之一。 看他腰间别着个酒葫芦,明初心笑道:“你倒是与我师父一个爱好。这两天好好伺候我师父,回头我有好酒请你喝。” 玉真道长立马来了精神,“我好好的不需要伺候,你有酒给我喝就行了。” 陆剑池倒是个洒脱的,“师叔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师叔祖的,您的酒我喝定了。” 明初心笑,与其它人见过礼后,便和众人返回了琅山派。前几天杨昀春等人到来后,便安葬了院中尸身,并把这里做为据点,等候各派高手齐聚。 明初心先是梳洗一番收拾妥当后,去给杨昀春看了下伤势,才来到大厅之中参加庆功宴,进入之时宴席已过半,各派高手齐聚一堂自是十分热闹,只是这热闹却集中在一侧,占据左边部分席位的金鸳盟众人倒显得十分冷清。 笛飞声只是坐在那里独自喝酒吃菜,亦不说话,无颜和炎王白帝在后面与帮众低声谈论什么,不过看他们的脸色,也知心中是不快的。 李相夷被白江鹑拉着与其它门派的掌门谈话,琵公子与玉真道长坐在稍远的一桌,石水与刘如京带着四顾门人在忙于安排宴会各项事宜。 见明初心走进来,不少人向明初心躬身行礼,明初心微笑回礼,然后径直走向了笛飞声。 “笛盟主,你的手下身体如何了,可还有何不适?”明初心说着自然地坐在笛飞声身边,手亦自然的搭上了笛飞声的脉搏。 所有人都是一愣,部分人惊奇明玄仙子与笛飞声关系之亲近,这脉门说摸就摸。金鸳盟的人也是大惊,自家尊上的脾气可不好,明玄仙子不经同意就上手,这怕是会翻脸的啊! 笛飞声却是并不在意,任明初心把脉,喝完杯中的酒,淡淡道:“他们吃了你开的药方,都无大碍了。” 第154章 庆功宴喝酒 明初心点了下头,朗声道:“今日这一战笛盟主与金鸳盟众人当居首功,若不是笛盟主最先赶来救下李门主,金鸳盟众人先行查探清楚地形,血域之人怕是已经得手了。” 殿内众人俱是一静,笛飞声也是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本座只是看血域人不顺眼罢了。” 明初心笑道:“确实,相信在坐诸位没有人是看血域人顺眼的,不过这样很好,我中原武林虽分正邪,但在对外上却能保持一致,至少让域外宵小不敢侵入我中原,欺我中原武林无人。” 明初心转向众人,正色道:“这次虽是应对血域巫师,但我从杨大人那里得知,前些时日,袭击朝廷禁军的,有西孛人、血域杀手、还有东桑人,另外还有两个中原武林帮派,中原武林刚刚平静了几年,怕又要有一番混战了。” “不知李门主是否有提示诸位,不论以前恩怨如何,在对外上,还请大家能继续保持一致,我中原武林不论怎么打,怎么斗,都是我们自己的事,万不可让这些外敌有可乘之机。” 李相夷愣了下立即道:“仙子说得对,这些血域人目的并未达成,下次还可能卷土重来,这次遭殃的是琅山派,下一次又不知会是谁,大家要守望互助,共同御敌。” 不少人点头称是,当然,也有人好奇问血域人所求为何,为何如此大动干戈。 说起来,李相夷除了知道血域巫师执着于要自己的命,其它并不知晓,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明初心接过话题道:“血域巫师要从中原拿到一样很厉害的东西,以此来控制中原武林人士为他所用,李门主是他最大的阻碍。至于是什么现在还不能说,诸位还请等一等,下几次天幕自会为诸位解惑。” 众人这才不再追问,再一次开始吃喝聊天。 李相夷带着白江鹑过来敬笛飞声与明初心酒,明初心拉了把椅子让两人坐下聊会儿天,自己好奇问不想说话的笛飞声道:“笛盟主,你与血域巫师交手,觉得他武功如何,与你比谁上谁下?” 众人纷纷停下交谈好奇望过来,他们也想知道结果。 笛飞声深思道:“没有战到最后,实在不好说谁上谁下。”转头问李相夷,“你怎么看?” 李相夷苦笑了下,“我和他并未正式交过手,不过看你们交手时,他经常分心想事情,似乎留有余力。” “这么说是我不如他,他应该和你相差不远。”笛飞声淡淡做了总结,对于自己稍逊一筹并无不满,而是想了下提了个要求,“若下次有机会,让我先与他全力一战。” 李相夷轻笑道:“你想战便去战好了。”随后又轻叹了口气,“说实话,我没想过血域这些人竟如此厉害,若不是我们准备的够充分,结果还真不知会如何!” 李相夷举起酒杯,“不论如何,笛盟主与仙子救了在下,这声谢谢还是要说的。” 笛飞声轻笑一声与李相夷碰了下杯子一饮而尽,明初心盯着李相夷的酒杯犹豫了下道:“你这杯里真的是酒啊,我以为你知道受了重伤的人不能喝酒呢。” 怜悯地看了李相夷一眼,明初心用酒杯碰了下他的杯子,也把酒喝掉了。 白江鹑这才想起来要替李相夷喝酒,李相夷心里有些发毛,但仍不在意地道:“我只喝一点儿没事的。”说完把酒饮尽,又起身到另一桌去敬酒了。 明初心碰了下笛飞声的胳膊低声道:“你受过剥皮之痛吗?似你这样的武功高手是不是特别能忍痛?” 笛飞声刚开始没明白,随后想起李相夷的后背,也低声道:“忍痛与武功高低无关,你在说他?” 明初心点头,伤重之人不能喝酒这是常识啊,李相夷不会不和道,既然他逞强,那就看看他有多强吧。 果然睡到半夜,明初心便被石水拉了起来,李相夷疼得浑身大汗,在床上不住翻滚,吃了止痛的药也不好使,只能来找明初心了。 明初心两支银针下去,李相夷的疼痛明显缓解了不少,趴在床上豆大的汗珠忍不住往下滴。 李相夷被刘如京喂了一碗水后,这才有力气开口道:“初心,我这几日都不觉得伤口疼痛,是不是因为你的药?” “是啊,你要知道,你的背可是相当于被剥了一层皮的,我想着这种痛正常人应该忍不了,所以日日给你服止痛丸,让你痛感减弱,所以你才不觉得太疼的。” 明初心又怜悯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才接着道:“但我这止痛药遇酒无效,你今天喝了酒,所以我就没给你这药了,想着你既然说喝一点儿无妨,那自然是不怕疼的。” 李相夷望着明初心的双眼开始冒火,石水推了明初心一下,嗔怪道:“那你不早些说,早知道门主绝对不会喝酒的!” “石姐姐,你这也能怪到我身上来啊,身体不适的人不能喝酒,这是常识吧,你家门主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明初心优雅地翻了个白眼,表示某人自作自受,她还提醒了呢,他自己不在意啊。 刘如京着急劝道:“仙子,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门主还在疼,要怎么办啊!” 明初心瞪了仍气鼓鼓的李相夷一眼,心中不解气,拿手指在他背上戳了一下道:“李大门主,还是那句话,多找找自己的原因,你自己不关心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你只能怪自己。” 随后又转身对石水道:“石姐姐,你也怪不到我头上,我到时宴席已经开始了,你和刘大侠不在他身边,但白江鹑可是一直在的,你与其在这里着急,不如去把白江鹑也叫起来,告诉他,你们家门主年纪轻还不懂得自己照顾自己,所以日后再有这种事,他这位年经长些的要管着一二。” 石水的怒气转了方向,竟然留下句“说得对”就转身出去了,换明初心呆在原地,她只是嘲讽两句,没真的让她去找白江鹑算账啊。 第155章 作客四顾门 看李相夷的额头青筋在跳,知道针灸的效果已减弱,明初心让刘如京帮忙解开纱布,看下李相夷的背部情况,果然,原本已在愈合的后背变得红肿一片,还有刚刚他翻滚时不小心裂开的伤口又在流血,心头顿觉一万头羊驼跑过。 刘如京也是吓了一跳,他不知门主的伤竟是如此之重,白日里他虽没与人交过手,但站立行走一直与常人无异,还以为只是受了内伤呢,却不知身上的伤痕如此之多,如此之重。 白江鹑也被石水拉了过来,看到这样的伤势两人也都呆住了,白江鹑十分内疚一直道歉,明初心没好气瞪他一眼,帮不上忙还制造噪音,刚刚自己怎么那么多嘴呢! 明初心把上次剩下的伤药拿了出来,又加了点儿无心槐的粉末进去,这才让刘如京帮忙上药包扎,然后拿出一些阿芙蓉粉配了两种药丸给李相夷服用,这才看他渐渐安稳下来,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山上大半门派已离去,明初心起晚了,只看到笛飞声留下的字条,金鸳盟被偷袭,角丽谯被雪公带人救走,笛飞声回去收拾残局,让她先去四顾门。 李相夷也是快到中午才起来,状态好了不少,因为他看到明初心后的第一句话是:“你昨天拿手指戳我伤口了!” 他这是想算账?明初心皮笑肉不笑回击,“下次回师门,我请师父和师丈评评理,看他们说谁!” 李相夷立即咬牙收回伸出去的手指,硬是扯出一丝笑意道:“这么点儿小事,怎么能劳烦师父师娘呢!” “师兄,人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这伤疤都没好呢,怎么就敢肯定不会疼了,我昨夜可是用了双份麻药才帮你把痛意压下去,你应该等药效过了,你还能笑得出来时再找我算账,现在算账有些早了!”明初心朝他挤了下眼睛,一脸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李相夷呆愣在原地,这丫头可真是得理不饶人,一点儿也不吃亏啊,以前怂怂的,好欺负的样子呢,他还是喜欢以前那个胆小的师妹的。 “咳,不闹了,笛盟主一早就带人走了,杨大人也受了伤,你们跟我回四顾门休养吧。你这边还有什么要安排的吗?”李相夷开始说起了正事。 明初心白了他一眼,这话题转得够生硬啊,不过看在他受伤的份上放他一马。 “有安排,我让杨昀春调监察司的人护送我们。咱们这一行伤的伤,弱的弱,要偷袭可是好时机,还是谨慎一些吧。” 李相夷想说没必要,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此战四顾门弟子损伤不小,大半人身上都带着伤,自己也是不能动武的,若真有人偷袭确实危险。 若在以前,他定觉得没人敢大张旗鼓偷袭四顾门,如今却不敢这样想了。 “初心,你觉得我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人觊觎的,血域巫师为何要置我于死地呢?”李相夷问出了憋在心中许久的疑问,他曾试探过明初心却没有结果,但他的直觉告诉他,明初心是知道些什么的,只是能不能说出来的问题,如今他想再试一试。 明初心犹豫了下道:“你李大门主身上值得人觊觎的东西多了,就比如那个罗摩鼎,你若丢掉它,麻烦至少会减少一半。” “你是说血域巫师想要这个罗摩鼎?”李相夷觉得不太可能,因为自始至终血域巫师都没提过这三个字。 明初心摇了摇头,“他现在还不知道罗摩鼎的事,知道了他也会抢的。他就是想让你死,因为只有你死了,有样东西才能属于他。” “什么东西?”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明初心没有揭开谜底,这事说出来许多人都不会信,所以再缓缓吧。 下午起程前往四顾门,这次白江鹑很贴心的给自家门主安排了马车,车上铺了厚厚的被褥,让吃了止痛药而昏睡过去的李相夷舒舒服服行了三天路,回到四顾门时,伤口已愈合大半,不用药也不会很痛了。 扬州慢在疗愈方面确实有优势,李相夷的恢复速度很快,五六天后,伤口已好得七七八八,然后开始关心起明初心的武功来。 明初心用药物堆出来的内力虽然深厚,但能用出来的不足七成,主要是她自己不会运用。 李相夷一有空就抓着明初心练武,甚至让她用内力雕花,就如玉楼春用金子雕莲花一般,知道明初心心疼金子,他竟来了劲头,让明初心专用金银来雕刻,常常一天能废掉百两白银,明初心心疼得想哭,当然进步也是神速,五天就能雕出一朵完整的花来。 “这花这么丑,你还得再练练才行啊!”这是李相夷给出的评价。 明初心不好意思道:“这跟我对内力的把控无关,主要是画艺欠佳,这就是我心目中想雕的样子。” 李相夷狐疑的看了一眼,指了下倒满水的茶杯道:“我把这杯水丢出去,你用内力接住,水若不撒出来就算你成功。” 明初心点头,见水杯飞过来,便用内力稳稳托住,果真一滴水都未洒出,随后明初心又用内力,把杯子稳稳放于李相夷身前。 李相夷啧了一声,生平第一次羡慕起别人来,这人短短几个月内力就胜过了自己,然后几天就把内力操控自如了,那可是平常人要练一甲子的功力啊,他这公认的天才也是自叹弗如的。 接下来李相夷准备教明初心剑法,她虽学过一些,但都不成体系,运用起来没多大威力,便想着教她师门入门剑法逍遥独步剑,本以为她会直接想学相夷太剑的,谁知她竟没挑剔这是入门剑法,且还十分高兴。 他不知明初心对这套剑法评价可是很高的,电视剧中,李莲花正是用这套入门剑法打败了单孤刀,所以剑法无强弱,看是谁在用了,明初心怎么会挑剔呢。 不过渐渐的,也有一些声音传进明初心耳中,武林中,随着那些来帮忙的帮派回到各地,血域与中原武林的一战也传遍了天下,除了血域的狠毒与各派的高风亮节,互帮互助外,还有明玄仙子与李相夷关系不一般的说法。 第156章 四顾门抓内贼 明初心觉得奇怪,除了在战斗之时,她护着李相夷一些,其它时候也没靠近过李相夷啊,那这个关系不一般是从何而来,在宴席上,她可是与笛飞声坐在一起的,要传为何不是她与笛飞声呢? 细问这些谣言的内容,是说她进入四顾门,与李相夷时常在一起亲密无间,气得乔婉娩远走江湖,这可就有意思了,其一,乔婉娩可是她到之前就离开了四顾门,其二,她和李相夷多数时间都是在练功,地点是李相夷的院子,能进入并见到的可没几个人。 李相夷得知后气得召集门众要严查,明初心拦住了他,她决定要亲自动手,李相夷查了这么久都没把人找出来,显然查的方法是有问题的。 首先,明初心把各处的下人集中到一起,告诉众人她有测谎之术,然后让所有人在心中回想自己或是其它人做的对不起四顾门之事,并用纸笔写出来 接着在院中间放了一个盆水,又请琵公子把在灵山脚下弄的金属检测门摆了出来,告诉众人,只有把做的对不起四顾门,对不起门主之事都写出来,穿过这道门才不会有响声,否则门会响不说,还会在水盆中把他做的错事显现出来。 当然,李门主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只要没有背叛四顾门,犯些小错是可以被原谅的,而且看到别人做错事检举出来可以将功补过,又因是写在纸上的,内容只有明玄仙子与李门主会看到,也不用担心被其它人知道不好意思。 这其实是个套路,先从仆从入手,是因为他们好骗一些,许多事都是写在脸上的,她只需来招杀鸡儆猴,就能诈出不少事来,然后根据他们写的,再一层层往上找,其它人只会觉得她是真的有此术法,自然会露出马脚。 果然,这事一出吸引了大半四顾门人来观看,明玄仙子可是半仙之体,能用天幕推演自是不必说,而且还能测慌更是神奇,还有那个奇怪的门,这些日子都传疯了,听说当日上灵山的人都说这东西是神物,有它在,贴身藏着的东西都能被找出来。 一个马夫不会写字,请一位弟子写好了一张纸交给了明初心,明初心看了他一眼, 便让他穿过那道门,然后门便响了起来。 明初心挥了下衣袖,只见盆中显出影像来。 〖夜里,车夫起夜走出房间,见车辕上停了只信鸽,车夫嘴唇动了动,走上前抓住了鸽子扭断了它的脖子,随后偷着来到了山上,架起一堆火烤起了鸽子,至于鸽子脚上的信息他看也没看,直接投入到火中,不一会儿,鸽子熟了,他一口酒一口肉吃得满嘴流油。〗 李相夷气得脸色铁青,就为了几口肉,就把送信的鸽子给吃了,信的内容至今已无人得知,可万一那信息十分重要呢,若是人命关天呢,就被这人为了口腹之欲给毁了。 明初心却是示意李相夷稍安勿躁,对吓得发抖的车夫道:“李门主想查问大家这些事情,主要还是抓背叛四顾门之人,些许小错,只要保证日后不犯就好,你虽贪吃误事,却没有背叛之心,所以回去安心做事吧。” 车夫欢天喜地离去,其它人见状又写了起来,过了一会才有个妇人走向那门,见无反应,口中大叫神奇,高高兴兴地走了。 陆陆续续有人穿门而去,其间又有两个想隐瞒的,被明初心在水盆中把他们所做之事展示给众人,却也并不是大事,那两人如公开处刑般尴尬被人指指点点,心中十分后悔,不瞒着也就两三个人知道,瞒着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真是蠢啊。 渐渐的只剩下四个人犹豫不敢上前,明初心示意石水与白江鹑两人,把这四人带走审问去了。 随后,明初心让李相夷把四顾门门众一批批的召来,竟又找出八个人,再是四顾门内的一些重要人物,连佛彼白石四人都在门前走了一遍。 最后,明初心请李相夷也在门前走一遍,李相夷自觉心中无愧,大大方方穿门而过,结果门叮叮作响,弄得李相夷一脸懵逼,逗得明初心与琵公子笑弯了腰。 等明初心笑够了,这才从纪汉佛手中接过名册翻了一遍,随后丢给李相夷道:“看看这个册子,你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连被关在房中的云彼丘都被请过来测了一遍,按理说四顾门的人应大部分都经过测试才对,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原本隶属于单孤刀的门人大半都没有到场。 有问题的二十二人都审了出来,有五个是其它门派的探子,六个是朝廷的人,三人是有过反叛之心,五人说是来自万圣道,三人来自金鸳盟,但都不是核心人物,也没传递过什么机密信息。 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四顾门内藏得很深的奸细,就在那些没能参加测试的人之中,且都是二门主单孤刀的人。 “看来是有人抓走了师兄,通过控制师兄来渗透我四顾门。”李相夷恨声道。 明初心惊得瞪大了双眼,看电视剧时,她觉得李相夷身边的人都不把单孤刀做的坏事告诉李相夷,说他不会信,她觉得有些夸张,正所谓三人成虎,只要大家都说一说,总会让李相夷警醒的,如今才觉得那些人说得太对了,她明示暗示都有几次了,李相夷竟然还坚信他师兄是个好人呢。 “李门主,你觉得除了这个可能外,有没有其它可能呢?”明初心还抱着一丝希望。 李相夷想了下道:“你是说这些人本就图谋不轨,潜伏在我师兄身边被发现,这才抓了我师兄?” 明初心一拍脑门, 这丫的,掉进单孤刀的坑里出不来了是吧。 抢过李相夷手中的名册,明初心拉过石水对纪汉佛道:“抓紧时间,把没来的人都抓起来,喊冤的就让他们来找我证明清白,不喊冤的问问他们受谁指使,然后报给你家门主听。” 第157章 明初心的反击 纪汉佛和石水二人离去,白江鹑想跟上去,被明初心一把拉住,“去查一下谁在散布我与你家门主的谣言,有人问起,就说我与杨大人来四顾门,是因袭击禁军之事有江湖门派参与,朝廷希望监察司与四顾门共同缉凶。” 白江鹑连连点头,争忙去处理事情,院子里就剩下李相夷与明初心。 明初心这才正色对李相夷道:“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一个答案,只是你不敢想,也不愿去想,可我要告诉你,事实有时就是那么残酷。” 李相夷的目光恶狠狠看过来,那目光看得明初心有些心痛,他不是十年后,心智已饱受磨砺的李莲花,他是才二十岁刚刚及冠的少年,他有着热血激情和对世间美好的向往,他狠不下心去撕开心底的伤疤,师父、师娘、师兄,是他这个世上仅有的三位亲人,无可替代。 明初心又一次退缩了,再等等吧,再给他一些时间,等到他无法再逃避的那一天,干脆让事实来说话,这一世,师丈还在世,李相夷不必背负任何罪责,他总会好好地活着的。 见明初心目光中的担心与悲悯,李相夷似是被烫到般转身而去,明初心想了下,转身来到了杨昀春的房中。 杨昀春的伤已好得七七八八,当日他假扮李相夷带着血域人入陷阱,也遭受了血域人的全力击杀,虽受重伤,却也让他在生死拼搏之际有了些感悟,因此,在处理些公事之余,他多是在房中养伤,并参悟武学。 明初心认为自己是一个很怕死的人,但只是怕死却并不是怂,敌人都三番两次找她麻烦了,她怎么着也得回敬一二啊,所以她找到杨昀春,请他帮忙上一封奏折,一封请求当街斩杀敌国细作的奏折。 西孛几次下杀手,探子被抓了不少,西孛国君却一直没有出面解决,显然是不想把事闹大的。 这说明什么,说明西孛并没有把握此时与大熙开战,北谟也没有决定与西孛联手,所以,西孛国君更多的是希望以武林的力量去营救那些探子,而她就要逼他们一把。 晚上,石水过来告诉明初心,那些逃跑的人被抓了一批,李相夷亲自在审,而另一批已确认叛逃,其中就包括四虎银枪中的两位,四顾门已发布江湖追杀令,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明初心则是提醒石水,尽快落实乔婉娩与肖紫衿的处境,江湖上的传言不会是空穴来风,这很有可能是有心人在布局,这个局涉及到了李相夷、她与乔婉娩,如今,乔婉娩的处境可能很危险。 明初心没有寻问李相夷审出些什么,见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一夜,明初心已大概知道结果了。 转眼已到四月十一天幕推演的日子,明初心坐在石水院中的树下,在李相夷、琵公子、杨昀春和石水四人的保护下,再一次打开了天幕。 〖一道窈窕的红衣身影映入众人眼中,那身影回过头来,容貌娇艳绝俗,正是角丽谯,不过,此时的她应只有十四五岁,少了成年后的妩媚风情,多了一丝少女不该有的狠厉与高傲。 在她对面坐着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她看向角丽谯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质疑。 “你说你是皇族后裔,你有何凭证?” 角丽谯高傲一笑,“我的血脉就是我的凭证。石长老,你们石家世代效忠我南胤,守着神明的传承,怎么验证不需要我多说吧。” 石长老目光锐利,警告道:“你要想清楚,如果欺骗我,你的后果会如何。” “不就是死吗,”角丽谯一脸不耐烦,“倒是你要想想,若我是真的,你应该如何吧。” 画面转换来到一处石洞中,这里应该是一个祭祀的地方,只是中间的祭台上却种着一棵树,地面上刻着诡异的阵法符纹。 角丽谯与石长老站在树前,石长老递给角丽谯一把匕首,冷冷道:“该怎么做你知道吧。” 角丽谯接过匕首,眼都不眨地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刀,血液滴落,流进符文的凹槽里,渐渐的,血流得越来越多,角丽谯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她晃了晃身子决定坐下来,只是仍一声不吭,凭手腕的血继续流着。 渐渐的大半符纹被血液染红,石长老冷冷道:“小姑娘,神明没有回应你。” “急什么,阵法还没启动呢!”角丽谯的脸上已无血色,却仍在强撑着。 血液终于填满了地上的凹槽,突然间红光闪了一下,地上的血液消失干净,石长老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角丽谯却得意得哈哈大笑。 “神明只接受我南胤皇室血脉的供奉,如今它认可了我,你这回该信了吧。” 石长老看着大树呆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你不过是皇室的旁支而已,并不是嫡系。” 角丽谯高傲道:“那又如何,如今这世上你还能找到嫡系吗,我是你们百年来能找到的,唯一得到神明认可的人,不是吗?” 石长老收起锐利的目光低下了头,并俯身跪了下来,“既然神明认可了你,那我石氏一族任您差遣。”〗 【天幕之上场景再变,金鸳盟新总坛内,角丽谯娇媚地侧躺在贵妃榻上,“封盟主,你问问你家主人,我这个投名状可合他心意?” 雪公手上捧着个托盘,上面用红布盖着个东西,红布被掀开,下面正是丁元子从一品坟中拿出的那个怪异的小鼎。 封磬震惊地伸出手,“罗摩鼎,笛飞声就是笛飞声,一出手就破了一品坟,圣女果然好算计,连天下第一的笛飞声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好,主人见到罗摩鼎一定高兴,你我两家联手,何愁大事不成。” 角丽谯哈哈大笑。】 天幕暂时停下,人们发出阵阵惊呼。 前面的影像是明初心从天道给的记忆中找出的片段,角丽谯虽逃出金鸳盟,但她并不想给她兴风作浪的机会,至少不能总是她与李相夷被人追杀不是吗。 第158章 巫师觊觎罗摩鼎 “原来角丽谯是南胤皇室的后人啊,他们的血脉有什么特别的吗,还能得到神明认可,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那个封盟主是什么人啊, 他与角丽谯要合作什么,他主人又是谁啊?” “本以为角大美女有多爱笛盟主呢,原来不过是利用他啊,怎么感觉这笛盟主有些可怜啊!” “罗摩鼎是什么东西啊,难道这才是一品坟中真正的宝贝?” 端州野菊村一处农家院落中,为躲避官兵搜捕而不得不换做农人打扮的封磬苦了脸,没想到明玄仙子竟把他的相貌曝光于天下,他在京城的布局怕是要大受影响了,而且今后也再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了。 他只顾着自己懊恼,却没注意到边上血域巫师打量的目光。 本以为万圣道只是中原武林中,一股与四顾门作对的江湖势力,却不知他们还另有背景啊,也对,一般的江湖势力没必要和朝廷对上。 最初是血域的杀手被人雇佣杀明玄仙子,他才知道中原武林有这么个隐藏势力,随后因杀明玄仙子屡次受挫,几伙势力联合,他才与万圣道有了些联系。后来又得知他们也想杀李相夷,有心插手琅山围杀,大家才决定合作。 最后那日,他们等的盟友就是万圣道,只可惜久候不至,后来才知是被官兵堵在了端州外,而这些人也确实有些门路,或是真有结盟之意,竟在最后关头赶来救下了他们。 如今大家一边在躲避官兵搜捕,一边在谈第二次合作,本来他还有些想不明白他们的意图,如今知道他们与南胤有关,他似乎一切都想通了。 南胤皇室的人原来还有一个角丽谯,不过这个女人倒不急着杀,那个罗摩鼎的事他是清楚的,若这东西还在世上,那当务之急不是李相夷与角丽谯,而是要拿到这个东西。 金鸳盟内,笛飞声气得砸碎了手中的酒杯,他如今很后悔没有一刀杀了角丽谯,金鸳盟总坛被她炸了一半,门众死伤过百,留守的四象青尊被她下毒重伤,本还以为她对自己痴心一片,如今再看这天幕,她这是把自己当成他手中的刀了啊! 被笛飞声恨上的角丽谯也同样对明初心恨之入骨,她恨明初心倒不是因为她爆出了她的底细,而是因为笛飞声对她的态度。 笛飞声对明玄仙子是特别的,她是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住进笛飞声院子的女人,是让笛飞声陪着一起吃饭的女人,是让笛飞声舍弃练功时间陪着她闲逛的女人,是唯一能和笛飞声肩并肩走在一起的女人。 角丽谯妒忌得快要发了狂,在得知万圣道的人几次杀明初心都失败后,她决定逃出金鸳盟自己出手,她一定要划花明玄仙子的脸,打碎她每一块骨头,让她变成一堆烂肉,看她还怎么去勾引她的尊上。 而对付女人,她有自己的招术,在见到被手下抓来的碧莹后,李相夷、明初心、乔婉娩、肖紫衿复杂的关系让她十分开心,这明显是一场大戏啊,所以她让人散布了明初心插足李相夷与乔婉娩关系的流言,她倒要看看他们之间会如何争斗,最好是一起都死了。 京城之中,不少官员在见到封磬的脸后都吓得浑身发抖,那个对自己百般巴结的封大老板,原来是南胤叛党。 天空中再次传来声音与影像。 【李莲花在莲花楼内炒着菜,从他勾起的嘴角看,他显然对自己的厨艺很满意,只是被捆在外面被油烟呛得不住咳嗽的葛潘却不这样认为。 莲花楼外的空地上,方多病与笛飞声相对而立。 方多病似审问犯人般质问笛飞声:“你可有师承,用的是拳脚还是刀剑,要不咱俩接着比划比划!” 笛飞声别过脸去不想理他。 “你那是什么眼神,本少爷最看不惯你这阴阳怪气的模样!”方多病对笛飞声的态度很不满意,笛飞声则是转头就走,直接无视。 这下方多病不干了,干脆动了手,没有内力的笛飞声还真不是他对手,被他一拳打退。 方多病吹了下拳头得意道:“你就这点功夫还整天装出一副天下第一的模样,你是如何活到这把年纪的,我告诉你吧自大狂,看你根骨不错不如拜我为师,让我教教你,省得以后挨揍。” 他看笛飞声狂,笛飞声看他何尝不狂呢,冷冷给出评价,“武功一般,胆子倒是不小。” 方多病傲然道:“我师父可是威震武林的四顾门门主李相夷,当这天下第一的徒孙你就偷着乐吧。” “他还收过徒弟呢,”笛飞声讥笑道:“看来他脑子早就坏了,收你这样的蹩脚货。” 方多病还想教训笛飞声,两人同时出拳,却打到突然出现的锅盖上,李莲花满脸不快喊两人吃饭。 方多病见李莲花又想拿自己试新菜,便找了个说法套路笛飞声,让他把菜全吃光。 一向冷漠不搭理人的笛飞声不知为何,突然配合方多病的胡闹,竟真的把那一大盆肉菜一口气吃了个精光。 李莲花转身回来只见到一个空了的碗,气得语无伦次,“不是,你们,把菜都吃了呀,那可是三天的菜量。” 方多病一指笛飞声告状是他吃的,李莲花这个气啊,“你不是说你没味觉,一向只吃白米饭的吗?我跟你说啊,我可没算你的菜钱。” 方多病这才知道自己上了当,接着两人又为谁住二楼争抢起来,还动起拳脚来,方多病倒是不欺负人,没有使用内力,可莲花楼真心不大,桌椅都遭了殃,最终两人似顽童打架一般互相掐着脖子倒地不肯起来。 楼板上不断有灰尘飘落下来,李莲花转身看了一眼,还好,楼没塌,结果他放心早了,窗子整扇倒了下来,李莲花气得用表情骂出了千言万语。 画面转换,各地消息汇集到百川院察音阁内,再由弟子筛选送往各处。一品坟的消息第一时间送到了云彼丘手中。 第159章 云彼丘下毒事发 对于葛潘的背叛云彼丘承认失察之责,却又好奇撞见笛飞声出关,又撞破熙陵抢观音垂泪的李莲花充当什么角色。他决定等李莲花到来再探查他,目前的重点是盯紧笛飞声。】 天幕停下来时,人们开始议论纷纷。 黑凤:没想到尊上还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啊,看他和方多病斗嘴,和李莲花相处,一点也不像在盟中时那么高不可攀,那么冷漠啊! 何晓凤:李莲花的表情太好笑了,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还骂得挺脏的,这个人太有意思了。 苏小慵:方多病太大胆了,敢打笛飞声啊,笛飞声是大魔头,日后绝对会弄死他吧。 皇宫内,昭翎公主笑着看捂住脸的方小宝,戳了下他的脑袋道:“别捂着了,你换个角度想,你多厉害啊,打了笛飞声一拳啊,还要收笛飞声当徒弟,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公主,求你别说了,我这是在作死。而且我这么笨,我师父也不知会不会收我做徒弟了。”方多病每次看天幕都很哀怨,觉得长大的自己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蠢笨如猪,他都快没脸见人了。 太后笑着安慰他,“小宝,别难过,哀家可不觉得你这样有什么不好,少年人就该是这个性子,看着多欢乐啊!” “啊!”方多病又把脸捂住哀嚎起来。太后和昭翎公主祖孙俩相视一笑,觉得收获了双倍的快乐。 百川院内,石水看着李相夷偷笑了一下,李相夷不解,石水轻声道:“我只是在想门主若是亲自下厨是什么样子,李莲花的菜不知好不好吃,但做菜的样子还挺像一回事的。” 琵子公插话笑道:“你们门主下厨的样子我见过,也没什么,就是炸了个厨房而已。” 杨昀春与石水先是一惊,后又捂嘴偷笑,决定私下里找琵公子聊聊这个话题。 李相夷瞪了琵公子一眼,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也觉十分好笑,至少从那以后,师父歇了教自己做菜的心思,让他不用头疼了。 天空之中的影像发生了变化。 【山林之中笛飞声带着面具在等人,方多病押着葛潘走上来,又主动挑衅起笛飞声。 笛飞声懒得理他,很快几声狗叫传来,李莲花柱着根树枝带着狐狸精气喘吁吁爬了上来。 他说自己爬不动了,让方多病带着葛潘回百川院,自己和阿飞到普渡寺休息一下。 等方多病离开,笛飞声好奇开口,“凭着扬州慢的功力,你也不于爬个山都这么费力吧。” 他觉得不应该,李莲花至少还有一成功力在啊! 李莲花直言自己是真的走不动了,让笛飞声拉他一把。 “十年前东海一战你输给了我,四顾门分崩离析,你这是一蹶不振啊!我看错你了。”这是笛飞声唯一能想到的解释。 李莲花表示并不在意这些,他只想找到师兄的尸骨,两人最终决定分开行动,笛飞声去寺院查名册,李莲花去见方丈。 禅房内,狐狸精趴在地上,欢快的撕扯着包东西的油纸,无了大师则给李莲花把脉。 李莲花询问狮魂的下落,无了则气他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不肯告诉他。 两人唇枪舌剑,李莲花表明寻师兄遗骨的急迫,无了则劝他想办法解毒,责怪他不听劝,他寄了那么多信都没个回音。 李莲花自知理亏,便把过错都推到地上玩耍的狐狸精身上。 其实也怪不得无了大师生气,李莲花原本应该还剩一年寿命,如今却根本不足一年了。今日正好百川院人齐,无了大师要带他回去求救,结果李莲花不肯且不惜以内力与无了大师相抗,这简直是在拿命顽抗啊。 无了大师无法,只得给李莲花输了些内力,助他压制碧茶之毒。 李莲花想起无了大师说百川院人很齐,以为是出了事情,无了大师惊奇看着他,“老纳还以为你心如铁石,原来你还在意他们死活。” “老纳听说,云彼丘十来年自闭于百川院,老纳贸然猜测,他就是当年为李施主下了碧茶之毒的人,你出事后,云彼丘后悔莫及,在东海寻你数月未果,白院主找到他时,他竟无半分抵抗之意,被白院主一剑穿胸,幸好纪院主及时查明他是被奸人蛊惑,并非真心害你,实才将他救了下来。” “可云彼丘十年来画地为牢,不肯宽恕自己,老纳猜李施主并非为此而放不下胸怀,毕竟当年之事终是一环扣一环,总得有人先放下。” 李相夷却不想再谈此事,而是追问百川院如今情况,无了大师告诉他,百川院无事,而是要开赏剑大会,而这把剑就是坠海十年,被贩卖了四十三手的少师剑。 李相夷目光中不无怀念,却并不打算取回少师,而是希望它能寻到一个好的主人。 无了大师又追问,若是人呢,乔婉娩这些年来每年都为他祈福,却不肯点往生灯,肖紫衿也一直苦守着她,这个苦局总要解开。 “我不入局,那就是最好的解局!”李莲花明显心意已决,无奈无了大师告诉他,狮魂被百川院抓住过,后来经由乔婉娩之手释放,所以要找狮魂还要问乔婉娩才行。 小和尚给无了大师送了吃食,无了夸赞新来的厨子手艺不错,邀请李莲花一起吃,李莲花看了看被狐狸精撕碎的油纸,谢绝了无了大师的好意,并提醒他新来的厨子偷吃,便离去了。】 天幕又一次暂停下来,不少人发出惊呼。 “云彼丘,天啊,给李相夷下毒的竟然是云彼丘,难怪李相夷不肯回四顾门了,害他的是最好的兄弟啊。” “怎么会这样,云彼丘可是有着美诸葛之称,江湖上少有的青年才俊啊,定是有误会吧!” “李相夷真的太惨了,他这些兄弟都是什么东西啊,有人给他下毒,有人惦记他的女人,还不知纪汉佛他们是否也做下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呢!” 第160章 红绸剑舞已成过往 “我还以为李莲花爬山爬不动是骗人的,现在才知道他的身体是真的不行了,连一年都活不了了,云彼丘真是该死啊!” 相比于其它人的义愤填膺,李相夷倒是显得很平静,时间过去久了,他对云彼丘的恨意减淡了不少,至少他允许他活着,没了让他去死的心。 不过原谅的话他也说不出口,心中总是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他问过云彼丘几次,为什么那么轻易就同意给他下毒,以云彼丘的才智,若说无心,怎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回到四顾门的日子,他不是纠结在与阿娩的感情中,就是烦心与云彼丘的事情,如今再加上一个师兄,他越来越不知四顾门于他究竟是什么,门人每天恭敬地喊他门主,可实际上有多少人是真心的呢? 李相夷知道这种自我怀疑与否定的感觉不对,但他却无力挣脱,理智让他把这一切都暂时压下来,似无事一般安定人心,感情上却让他觉得疲累不堪,深感迷茫。 同样痛苦的还有云彼丘,门主一遍一遍问他为什么,他给出了十几种答案,但都不能让门主满意,是啊,自己这样聪明的人,怎么会犯下这样幼稚的错误,如今回想起来,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阿谯…不,角丽谯究竟哪里吸引了他呢,他自认自己神智一直是清醒的,所以并没有中什么媚术,那就是自己的心真的喜欢她,喜欢一个魔女,然后又丧心病狂的为这个女人去害自己的兄弟。 如今,他不求原谅,不求宽恕,只求门主能回到过去,做回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而不是像如今,最爱热闹的人却总是独自呆着,每日强颜欢笑,看人的目光中没有了昔日的热情。 这些他犯下的罪,让他自己一个人承担就好,不要再折磨其它人了。 天空之上传来了声音,众人安静下来继续观看。 【李莲花走出禅房见到等在外面的笛飞声,普渡寺这十年并无狮魂记录,找乔婉娩是唯一的线索,两人只得去百川院。 来到百川院门口,两人被拦下,好在方多病赶到为两人做保,他们才得以入内。 方多病先是带李莲花来到一个特别的地方,把李相夷的画像介绍给他,李莲花看到自己年少时的画像眼中闪过怀念,还有深深的伤痛,最后只说出一句:“这看着也挺普通的,倒是真能辟邪。” 方多病自是不满,随后又向李莲花要糖祭拜李相夷,并感慨,“在所有人眼里,他就是四顾门门主李相夷,是多少人的依靠,又是多少人想挑战的目标,可没有多少人真正去关注过他的喜好,偷偷告诉你吧,我可是见过他避开所有人偷偷吃糖的样子。” 李莲花有些不好意思的侧过脸去,方多病笑着接道:“谁能想到,这武林第一的李相夷,吃颗糖开心得跟个小孩一样。” 方多病看李莲花的侧脸,突然觉得与画像中的人十分相似,“哎,你别说,你跟我师父到是有几分…” “他不是!”笛飞声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东海大战李相夷输了,他应该第二。” “你是说李相夷输给了笛飞声,”方多病立马炸了,“你看到了,他们在海上打的,你在哪儿看,你是鱼精还是乌龟精啊!” 李莲花偷笑,刚好锣声响起,赏剑大会开始了,李莲花忙叫二人一同前往。 画面转换来到百川院的正院中,少师被放于中间的台上供人观看,纪汉佛告诉众人,剑是乔婉娩和肖紫衿辛苦寻回来的。 李莲花看着少师与昔日恋人,不禁回想起两人梅林舞剑时,那含情脉脉的场景,两人曾亲密地坐在一起,阿娩以香囊相赠,他轻轻在阿娩额上一吻,两人情意绵绵,如今却是台上台下,相见不相识。 乔婉娩泪流满面对众人道:“这么多年,能寻到相夷生前从不离手的少师,我们也十分慰藉,今日,望我武林中人,莫忘记惩恶扬善,天下太平的理想,不负相夷心中所愿。” 肖紫衿见不得佳人落泪,把乔婉娩揽在怀中安抚,众人看得面面相觑,石水不满,对白江鹑道:“这肖紫衿现在是越来越不避讳了。” “哎,老四,这都十年了!”白江鹑倒是不以为意。 笛飞声也有些看不过去,对李莲花道:“我还以为乔婉娩是你的女人。” 李莲花平静了心情,淡淡回道:“乔姑娘她只属于她自己。” 接着少师亮相,众人议论纷纷。 方多病眼神炯炯,对李莲花与笛飞声介绍道,“当年我师父李相夷在剑柄系了一丈红绸,在扬州江山笑屋顶舞了一套醉如狂三十六剑博美人一笑,引得一时万人空巷,只为一睹。今日,让你俩长了见识了。” 李莲花的思绪已随着方多病的话回到了当年红绸舞剑之时。 夜色下红绸随风飘摇,只见李相夷仰头喝了一口酒,之后随手将酒瓶一扔,少师轻抛拔剑在手,剑光顺势而起,如行云流水,优雅而有力,步伐轻盈,身姿灵动,跳跃、旋转,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美感。 而那丈许红绸随风飘扬,与他的剑势相互映衬,英俊少年白衣红绸,加上闪着寒光的剑,形成了一幅完美的画卷。 “据说争相围观者不知多少,只为目睹那红绸一剑,今天你们俩也算长了见识了。”方多病的话让李莲花从回忆中走出,如今却只是轻声一叹,“呵,少年心性,夸张了些!” 笛飞声一脸不屑,“是啊,竟这般招摇!” “哼,什么态度,这是你俩无法觊觎的高度,你们这是妒忌。”方多病一脸不忿。】 画面停了下来,众人发出惊叹声。 “天啊,红绸舞剑真是太美了,当年没见到,今日可算是饱了眼福了。” “原来李相夷喜欢吃糖啊,这倒是不知道呢,只是自己出糖拜祭自己,这也是没谁了。” 第161章 花魁有事 “李莲花好像对以前的自己不太认同啊,怎么总是说李相夷的坏话啊!” “乔婉娩与李相夷才是最般配的一对,你看以前他们多甜蜜啊,可如今却跟了肖紫衿,哎,这女人年纪大了,总还是要嫁人的。” 端州城一家客栈中,说是出来处理各派门人失踪之事,实则带着乔婉娩出来散心的肖紫衿小心翼翼看着乔婉娩,天幕中李莲花回忆起桃园舞剑之时,乔婉娩便哭得泪如雨下,如今却是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娩,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你好好和相夷谈谈,你们那么相爱,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 肖紫衿承认自己确有私心,但他更看不得阿娩心痛,这些日子,她就跟丢了魂一般,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瘦了一圈,他不忍心看她这样下去,他愿意继续等,哪怕真要等上十年。 “相夷说我是属于自己的,紫衿,我这段时间想了许多,我与相夷相爱,但我们并不合适在一起,我无法与他并肩站在一起,还总是拖累他。他不是我一个人的伴侣,而是天下人的英雄。” “跟他在一起我有些话不敢说,有些事不敢做,我怕,怕会让他不快,怕与他争吵,所以我不快乐,我们注定走不长远的,放手对彼此都好。” 乔婉娩从衣袖中拿出一封信来,“这是我写给相夷的信,前几天得到消息,说他受了伤,如今应该好得差不多了,紫衿帮我寄给他吧。” 肖紫衿接过来犹豫了一下,乔婉娩苦笑,“紫衿,你不要再劝我了,我心意已决,不再更改。” 肖紫衿走下楼去招来了个人,让他亲自把信送回四顾门。 扬州城袖月楼内,花魁胭脂轻轻一叹,“想当年李门主红绸舞剑何等英姿,还道他与乔婉娩会成为一对神仙眷侣,谁知结局不过如此。” 丫鬟红儿笑道:“姑娘这是想李门主了?如果李门主与乔女侠真分手了,姑娘是不是有机会啊?” 胭脂在红儿的小脸上掐了一把,笑中带着几分落寞道:“别多想了,李门主那样的人物怎么会看上我们这种人,如今他怕都忘了我长什么样了。” 红儿也收了笑脸,复又打起精神道:“姑娘,不想那么多了,妈妈最近又找来两位美人,听说要办千金宴,咱们往后的日子可要不好过了。” 胭脂淡淡道:“有什么好不好过的,左右不过是伺候男人罢了。以色侍人,也不过几年风光,如今有了新鲜的,咱们就让路呗。” 红儿凑过来小声道:“姑娘,我听说那两个美人都不听话,还说自己是被拐卖的,如今朝廷对这事查得可紧了,咱们若是举报立功,姑娘说不得能跳出这个火坑。” 胭脂吓得捂住红儿的嘴,压低声音道:“你不想话了,记住,咱们什么都不知道,这个事咱们想都不能想。” 天空之上影像变换,两人结束谈话透过窗子向上空看。 【百川院宣布通过比武,得胜者可试用少师,一时间众人争相上台参战,方多病也不示弱,誓要拿到少师。 李莲花凑近笛飞声,问他的刀叫什么名字,笛飞声回答,“刀就是刀,取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名字,最后还不是落入他人之手。” 这算是在李莲花心头刺了一剑,李莲花苦笑,笛飞声让他去拿回少师,李莲花直接回复,李相夷已死,有事请烧纸。 笛飞声难得开心笑出声来,“输给我这么放不下!”见李莲花不为所动,直接一掌拍向他腰间,把李莲花送上了比武台。 李莲花在飞上来之时顺手拿了别人的面具戴在脸上,落地时撞开了方多病,刚好把掉落的绸花抱在怀中。 台上佛彼白石及肖乔二人望着李莲花都有一瞬间的呆愣,此时香已燃尽,李莲花得到试用少师的资格。 纪汉佛询问李莲花的姓名,李莲花笑笑答道:“在下姓李!” 几人的呼吸都是一滞,可惜脸上并无惊喜期盼之色,李莲花接下去,“李莲花。” 笛飞声把这些看在眼中,眼神黯了下来。 纪汉佛松了口气,轻声笑道:“原来是李神医啊,久闻大名。” 接着众人因李莲花突然上台,有投机取巧之嫌产生争议,不过最后还是决定由他试用少师。 当剑被拔出来后,笛飞声似是看出不对,用暗器打在少师剑身上,少师立即碎成几段。 众人大惊,经查验后才发现,这剑是假的,少师被调包了。 于是众人赶往剑室,发现在台子下面不知何时被挖出一个地洞,下去之后,发现地洞挖了至少半个月,剑是三天前送来的,怎么会有人未卜先知呢? 经询问,乔婉娩说曾写信确认把剑放于剑阁,而能接触到信的都是身边人。 再往前走,发现地道有两部分,一部分是新挖的,另一部分则挖了至少有十年。可十年前百川院就已是四顾门分院了,怎么他们却不知有这地道呢。乔婉娩似有话说却又咽下,李莲花似有所感,微微一笑。 随后他们见到乔婉娩婢女阿柔的尸体,她被少师所杀,时间不过两个时辰,根据地上的鞋印,李莲花指出这是普渡寺僧人所穿。经过追查终于得知事情真相。 普渡寺新来的厨子静仁与阿柔有私情,他骗阿柔要借少师赏玩,可得到少师后又不想归还,于是杀死了阿柔逃走。 无了大师找了个理由,留下乔婉娩与李莲花谈话,还特意提点道:“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怕只怕重见之时,故人对面不相识啊。前时因,今时果,躲不开的何不面对呀!” 李莲花却并不打算与乔婉娩相认,只是托她帮忙查狮魂下落,而他去给茶壶添水时,那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小动作让乔婉娩想起了李相夷,可惜她自己把这个可能否定了,随后匆匆离去。】 天幕又暂时停了下来,不少人大呼可惜。 “李门主都站在佛比白石面前了,他们怎么会认不出来呢,而且他们那是什么表情,他们倒底是想李门主活着还是想他死啊!” 第162章 宗政老夫人的坚持 “无了大师把话已经说得那么明白了,乔婉娩都理会不了他的意思吗,还有,她都起了疑心了,为什么不问一问啊,她不是一直在找李相夷吗?” “还以为会有一场老友相认的大戏呢,结果这些与李相夷最亲近的人都认不出来他,还不如朴二黄和笛飞声呢。” “我看啊,李门主不想回去是对的,这些人没人真心盼他回去,也是,他回去怎么算,百川院是佛彼白石的,乔婉娩是肖紫衿的,他回去哪有他的地方啊。” 天机山庄内,何晓凤气得一拍桌子,“这乔婉娩怎么那么气人啊,连自己的心上人站在面前都认不出来,线索都送上门了,她都能躲开,她找李相夷十年究竟在找什么啊!” 何晓慧白了自家妹妹一眼,轻笑道:“你气什么,人家李门主都没说什么呢。再说按常理算,他们两人已经分手了,乔婉娩放不下的不一定是感情,可能是自己的愧疚。我倒是觉得百川院那几人的表情很耐人寻味。” “是啊,他们几个也不是好东西,你看,那个朴二黄只凭李门主耳朵上几个洞就猜出了他的身份,笛飞声看了几眼就产生怀疑,见了婆娑步就确认出了人,可他们几个都是李相夷最亲近的人了,竟然认不出自家门主,真是太让人失望了。”何晓凤忿忿不平,很替李莲花不值。 何晓慧叹了口气,教育妹妹道:“人心是很复杂的,他们以李相夷为荣,却也对李相夷的归来有所顾忌,这人啊,身份地位不同了,性情多少都会有变化,你以后也要多留心些。” 坐在一旁的宗政老夫人插话道:“老身倒不这样认为,毕竟是朝夕相处几年的人,怎么会认不出来,这都是明玄仙子有意为之罢了,她以阴暗之心揣度世人,这世上还能有好人吗,她这么做,无非是想批判他们,抬高自己罢了。” 何晓凤站起身想辩解,被何晓慧一把按住,宗政老夫人想找事,逼初心出来解决,她可不能顺了她的意。 初心出面也是为难,她若说推演做不得数,宗政老夫人肯定指责她坏了自家孙儿的名声,她若说推演是真的,可已知结果,谁还会去走老路呢,这个结果注定无法被证明。 所以她选择让初心暂时避开,想着等过个几天事情淡了就过去了,谁知宗政老夫人脾气竟这么倔强,在天机山庄一住大半个月,不等到明初心誓不回京,让她也好生无奈。 面上冲宗政老夫人笑笑,何晓慧心里恨恨地想:你想住便住吧,我还不信了,你个老太太还真能住个一年半载不成。 天空中再次传来了声音。 【乔婉娩离去,笛飞声走了进来,“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你是谁,还是觉得现在的自己比不上以前的李相夷。” 李莲花颇感不耐,“笛盟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多管闲事了。” “我就是觉得你这副为爱自苦的样子挺新鲜的,别剪不断理还乱,耽误我们要做的事。”笛飞声微笑调侃,全然不在意李莲花的臭脸。 没过多久,李莲花出门遇见方多病,得知乔婉娩失踪的消息,慌忙去寻人。 石水寻人时遇见杨昀春,面对杨昀春的笑脸,石水冷着脸道:“你怎么在这鬼鬼祟祟的。” 杨昀春忙解释,“石水姑娘别误会,在下原本想来参加赏剑大会,谁知路上耽搁来晚来,方才听说少师剑丢了。” “所以监察司是来看笑话的吗?”石水显然心情很不好,语带埋怨,“现在是剑丢了的问题吗,现在是人也丢了。” 说完转身而去,杨昀春连忙去追,两人身影一同向远方行去。 找人找到晚上,李莲花遇到笛飞声,得知他竟看着乔婉娩被静仁抓走,气得眼冒杀气,笛飞声却很高兴,因为这样的眼神证明李相夷还没死。 乔婉娩被静仁以香灰引发喘症才被抓在地洞中,在走投无路的静仁要下杀手之时,李莲花及时赶到,杀死静仁,救下了乔婉娩。 而一脱险乔婉娩就急着查看自己手上的玉镯,那玉镯李莲花认得。有一次,他见肖紫衿拿出来把玩,知道那是肖家祖上传下来给儿媳的定情之物。 李相夷不禁回忆起他见到的肖紫衿解散四顾门的情景,当时乔婉娩说,她好后悔不该写那封分手信,她说自己太累了,如今确实该做个了结了。 乔婉娩的喘症发做,歇息之时,乔婉娩朦胧之间把李莲花认成李相夷,诉说起以前种种,原来这个地道是李相夷因与人比武,惹乔婉娩不快,才挖了出来偷偷哄她开心用的。 李莲花忍不住回了她的话,他承认,以前总想着四顾门,没有花多少心思在她身上,并不懂她,忽略了她的感受。 乔婉娩怪他明白得太晚了,已经晚了,她放不下他,却又辜负了肖紫衿的真心。 李莲花劝她忘了自己,过她该有的幸福日子。后来乔婉娩过于激动昏了过去。 外面的人还在找乔婉娩,方多病遇到笛飞声,问他李莲花的去处,还说他们老友一场应该关心他的安危。 “老友”两字让笛飞声失笑,原本是互相对立,不死不休的两人,如今却还能被称为老友啊。 李莲花把乔婉娩抱出了地洞,在她醒来后推说刚才的一切都是乔婉娩昏迷前的幻想,然后顾意露出带了十年的香囊引起乔婉娩的注意,说自己十年前在海边一具尸体身上捡的,让乔婉娩认定李相夷已死。 看着痛哭的乔婉娩,李莲花想着:对不起阿娩,总让你伤心却无法补偿你,紫衿对你一心一意,你也依恋着他,别为难自己了,你往后要幸福。 在李莲花准备送乔婉娩回去之时,肖紫衿突然出现一剑刺来,好在方多病也及时赶到救下了李莲花。 肖紫衿不问青红皂白,认为李莲花对乔婉娩意图不轨,好在被方多病拦下。肖紫衿带着乔婉娩离去,只是那个香囊又被她落下了。】 第163章 笛飞声得知真相 天幕又一次停了下来,人们不胜唏嘘。 “真想不明白了,李门主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亲手把自己心爱的人推到别的男人怀里啊。” “哎,这爱恨纠葛看得人真揪心,看不明白啊,乔婉娩究竟喜欢谁啊,对李相夷念念不忘,又收下肖紫衿的传家玉镯,十年光阴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李门主还是爱着乔女侠的吧,可他的生命已不足一年了,他的心一定很痛吧。” 客栈内,乔婉娩却是流着泪笑了起来,她与相夷终是一场错误,相逢之时无法相知,白白蹉跎岁月罢了。如今放下也好,大家向前看,自己也终于明白谁是自己的良人,这样也很好。 肖紫衿心中暗喜,目光却不敢望向乔婉娩,他吃不准阿娩的心在想什么,万一她还想着李相夷,自己的喜悦就是一个笑话,一个让阿娩厌恶的笑话,所以,他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告诉自己等待,天幕中十年都等得,何况阿娩又寄出了一封分手信的今天。 四顾门内,李相夷面对石水三人的目光转过头去,心仍在痛着,看着天幕中的自己把心爱的女人推到其它人怀中,他有种想哭,想大叫的冲动,但他却克制住了自己。 天幕中,他把自己的问题说得很清楚,他不懂阿娩的心,不懂照顾阿娩的感受,不是早就决定放手了吗,既然自己让阿娩这么累,既然无法全心全意对阿娩,他早就该让阿娩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了。 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师兄,他要把师兄找出来,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其它的都往后放一放吧。 天空中的声音传来,几人又抬头向上看去。 【百川院中,纪汉佛、白江鹑和云彼丘在谈论一件事,云彼丘觉得李莲花与李相夷相似,他还特意提到了无了大师的梵术金针,他想试探李莲花。 石水冲进来气极怒叱云彼丘,纪汉佛替云彼丘辩解,让这件事只四人知道,不要再外传。 随后三人找到李莲花,主动让他来试用少师剑,李莲花借口自己力气弱,没有拔出宝剑来。随后白江鹑问他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李莲花借口自己怕人寻仇,云彼丘直接以似曾相识来诈他,李莲花就弄出个双胞胎哥哥李莲蓬糊弄过去。 最后,云彼丘让人端上来了一碗花生粥,一定让李莲花当场喝下,李莲花只得当场喝了起来,云彼丘却又不禁回忆起以前自己不知李相夷吃花生过敏,结果害他起了满脸红疹,被乔婉娩批的事情。 而李莲花则想的是无了大师的话,他中了百毒之首的碧茶之毒,从此没有任何毒再能伤害到他了。 纪汉佛与白江鹑见李莲花无事便告辞离去,云彼丘却留了下来。 不知为何,云彼丘竟然想与李莲花谈谈。 “李莲花,你说有个人为了个女人,就对最敬重的朋友下毒,害他跌入了东海尸骨无存,你说他该不该死?” “该死,”李莲花答得坚定,却又问道:“这个人可有害人之心啊?” “那个女人告诉他,不想李相夷出现在东海之滨,她不能让笛飞声死在别人手上,门主的武功深不可测,我若不下最剧烈的毒,又怎拦得住他?我本以为只需阻他一时,我有解药在手,不想事情不是这样,解药是假的,一切都因为我蠢得可笑。” “纵使我没有害他之心,可也有了害他之实,若你是门主,定当会恨我入骨吧。”云彼丘许是急于倾诉,干脆不再遮掩,把自己的心声讲了出来。 李莲花轻笑面色微暖,温言道:“我若是他,当然是会恨你的。可你想一想,死了的人又怎么会恨你呢,再说了,人死了,什么恩怨也都烟消云散了。早都已经成为往事,我觉得都忘记了吧!” 等在外面的肖紫衿听纪汉佛说李莲花不是李相夷松了口气,隐身在一侧的乔婉娩也放下心来,她走进屋内,把狮魂的消息交给李莲花,并要回香囊当场烧掉,结束了她十年的等待。 方多病从外面进来,两人笑闹几句后,告知他无了大师会来看他的情况。 无了大师对李莲花的身体状况十分不满,“你还以为你有多久的命能让你这样折腾,只因你有独一无二的扬州慢,这才为自己留下了一成护心脉的内力,每动用一次就会加速毒发,你为何就是不听啊。” 李莲花对无了大师的唠叨很不耐烦,无了说他至多不过半年寿命,他也不甚在意,无了劝他放下寻找师兄遗体的执念,既然他不在意云彼丘受角丽谯蛊惑下毒,并在东海毒发输了笛飞声半招,那就该回来找解毒之法。 无了说出李莲花不肯饶过自己的原因,他认为是自己一意孤行向金鸳盟宣战,结果才害四顾门五十八位英雄惨死,四顾门从此四分五裂,他不是无法原谅别人,而是不肯放过自己。 李莲花却听不进劝告打发走了无了大师,却不想他们的谈话被屋外的笛飞声听到,他怒气冲冲推门进来,一把掐住了李莲花的脖子把他抵在柱子上,“十年前东海一战,我一直以为险赢你半招,所以才是天下第一,今日你告诉我胜之不武?你羞辱我!” “我当你是势均力敌的对手,你让我成了一个笑话,不行,我要和你再比一场。” 李莲花平静道:“问题是我没有办法再和你比一场,你也听到了,我毒入骨髓,内力也只有一成,要不然你看看新的江湖排名…”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笛飞声给打断了:“我笛飞声此生只有一个对手,就是李相夷。此生只有一愿,就是赢他。” 李莲花无奈一笑,“那对不住了,我也帮不了你。现如今啊,你就是天下第一。” 笛飞声立志要治好李莲花,李莲花却只想着师兄遗骸,两人争吵起来,恰好方多病及时赶到打掉了笛飞声的手。】 第164章 与苏文才对话 天幕暂时停下,众人议论纷纷。 “原来云彼丘是受角丽谯蛊惑才下毒的啊,看来这背后的黑手就是角丽谯了,可惜那么美的一个人,心也太狠了。” “这笛飞声看来真是个武痴,看得出,他在李相夷面前说自己是天下第一时,那是真的高兴,结果知道真相后便万分羞愤,可惜,这已不是再打一场就能弥补的遗憾了。” “这云彼丘是真蠢还是假蠢啊,他是不是认出李相夷了,否则干嘛对他说那些话呢?” “这纪汉佛三人也有意思,竟然拿花生粥来试探李门主,这是真的想认回他吗,他们就不能坦诚一些吗?” 四顾门内,纪汉佛和白江鹑来到了院门口,李相夷怕他们打扰到明初心,便走了出来。 两人对着李相夷就要跪下,却被李相夷及时扶住了。 李相夷目光坚定,“你们没做错什么,何必下跪,天幕之上的事与你们无关,这些我分得清。” 纪汉佛原本想说的话都被堵在嘴边,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只用发红的眼睛望着李相夷,心终于定了下来。 白江鹑顿了下道:“彼丘那边怎么办,门主是否要给个说法,不少门人已在询问了。” 不知为何,李相夷想起了天幕之中的李莲花那温和中带着丝慈爱的微笑,心中突然敞亮起来,终于下定决心道:“云彼丘犯了错,已受了惩罚,即日起由百川院院主贬为四顾门内务执事,负责一应杂事。” 纪汉佛与白江鹑松了一口气,两人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齐声应是,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李相夷勾了下嘴角,从不宽恕他人的李相夷学了会了宽恕,宽恕他人的同时,也放过了自己,看来还是受李莲花影响了。 回过头,却见明初心不知何时跟了出来,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李相夷惊了一下,“天幕怎么…” 一抬头,却见天幕影像已在变换,明初心一边往回走,天幕一边在播放着,其余几人则是被惊得目瞪口呆。 【笛飞声走出门外,对角丽谯起了疑心,方多病则留在屋内,询问李莲花争吵的原因,李莲花应付了几句,便问起方多病查采莲庄之事,方多病指出,这采莲庄十年出了三起嫁衣杀人案。十年间,三位新娘穿着同一件嫁衣死在了莲花池内,最终都以意处结案。 李莲花让方多病一起去查案,并帮忙找狮魂下落。方大少不答应,他要去抓笛飞声,还搜刮了李莲花的私房钱给他买补药,结果差点儿气死李莲花,这下路费没了,哪也不用去了。 天空场景变换,李莲花带着方多病到集市卖菜赚路费,还套路方多病去送货上门,自己则去自在逍遥。 笛飞声在林中召唤无颜,让他去查碧茶之毒的解药,并去探查方多病的底细。结果却刚好被方多病看见,他察觉笛飞声不是铁头奴,了解到笛飞声冲着李莲花而来后,便去追踪无颜。 结果他刚走,李莲花也走了过来,笛飞声告知自己会陪他去采莲庄找单孤刀的尸体,提醒李莲花别忘了承诺。 方多病回来告知李莲花,笛飞声神神秘秘见了一个人,来历绝对不简单。李莲花告诉他自己认识阿飞十几年,知根知底,方多病觉得奇怪,以前不是说见过一面吗,李莲花只得找补,并提醒方多病,阿飞武功高强,不要去招惹他。 方多病自是不信,认为李莲花编瞎话,还探问李莲花的底细,李莲花只得半真半假忽悠一通,不禁感叹这小孩真难伺候,他说真话时他从来不信,那就只能继续扯谎了。】 天空中影像消失,预示着今日就放到这里,接下来就要选对话的人了。 郭乾:怎么回事,我家会发生三起诡异命案?嫁衣是祖传之物怎会不祥,这不是胡说吗! 火凤:这方多病怎么那么笨啊,他最后不会被我们尊上给打死吧! 何晓慧:这孩子真是胡闹,拿李莲花的钱给他买补药,亏他想得出来,回来我一定要好好教教。 苏小慵:姐姐,爷爷想和你谈,你选我爷爷,选我爷爷啊! 明初心愣了一下,让天幕画面移动了一下,苏文才进入了众人视线,有不少人惊呼,原来这样也可以,早知道就学苏老爷子让小孩子帮忙了。 苏文才先是行了一礼:见过仙子,苏某不得已如此,还望仙子见谅。 明初心:无妨,苏老先生是有事要与吾说吗? 苏文才:仙子曾说人世间没有神明,那南胤神明是怎么回事,那地上符阵升起的红光应不是假的吧,据老夫所知,南胤供奉的可是邪神燧弇,那就是燧弇吗? 明初心:苏老先生说得不错,在地底深处,南胤皇室供奉着邪神燧弇。至于这邪神之事就说来话长了。吾曾说过神明无法在人世间生存,但也免不了有些神明不肯用正常修行,而借用一些歪门邪术逃过天道追寻。 这邪神之称是世人的叫法,在仙界应称为堕神,也就是指犯下大错被剥夺了神格,贬下凡尘转世重新修行的神明。 吾曾讲过凡人修行之法,漫长而又充满变数,所以有的堕神便想着向人间帝王借气运,得以破天门,入仙界,回归神位。 而这燧弇便是如此,他不愿入轮回重修,而是找到一百多年前运势较盛的南胤皇族,与之立下血契,这才保得它能停留在人间神魂不散。只是显然南胤的气运不够他再次回到仙界,他只能躲在地底深处,陷入沉睡之中。 苏文才:一百五十余年前,南胤只是一小国,却突然雄起吞并周边小国,也算盛极一时,可是借助燧弇帮助之故? 明初心:南胤国本就有此国运,但要百年之后才能统一南部小国,燧弇只是加快了这一过程。 苏文才:南胤灭国是否也与燧弇有关? 明初心:有一部分的原因,但主要的原因还是在南胤后两代帝王身上。 苏文才:仙子说南胤皇室与燧弇签下血契,所以他是需要南胤皇族以血祭祀是吗,但若南胤皇室没了后人,或是后人不去祭祀会如何? 第165章 南胤血祭 明初心:吾知道苏老先生为何如此着急要见吾了,苏老先生深谋远虑,心忧天下,着实让人敬佩。说起来这也是吾最先把这段天幕放出来的原因。 当年南胤国主以皇室血脉签下血契,既是契约,就有违约的惩罚,燧弇帮南胤开疆拓土已完成约定,而南胤国则要保他重回仙界,否则南胤国灭人亡,如今南胤国已灭,原南胤人已成大熙子民,只是他们的血脉仍受契约限制。 苏文才大惊:也就是说若燧弇不能回到仙界,所有南胤后人都会死,是吗? 明初心:正确说法是只要身上留着南胤人的血,就会死,不论你在哪里,是哪国人。 燧弇如今没有动这些人,是因为南胤皇室后人仍在,这份血契仍在,所以每十年南胤皇室后人要血祭燧弇,一是证明契约仍旧有效,二是世代以血入法阵,替燧弇洗去身上的业障,助他有朝一日重回仙界。 角丽谯五年前血祭了燧弇,但她的血脉之力不足以支撑十年,最近燧弇已醒来,三个月内,必须有人再次血祭让他沉睡才行。 角丽谯原本是想利用金鸳盟达成复国目的的,幸好笛盟主及时发现把她关了起来,谁知几日前她竟趁笛盟主不在,毁了半个金鸳盟叛逃而去。 吾施天幕,本就是想告知诸位,若是能发现角丽谯行踪,请告知当地府衙或是金鸳盟及四顾门,若是可能请把人抓住,但莫要伤她性命,燧弇之怒还等着她的血去平息。事关几十万人的性命,还请诸位施一份援手。 苏文才:仙子,可若是这三个月内无法找到角丽谯该怎么办?仙子可有其它法子。实不相瞒,在下曾对燧弇有所耳闻,他可是主复仇与吞噬的神灵。 明初心:苏老先生放心,南胤皇室后人并非只角丽谯一人,拥有血脉之力的还有三人,只是他们都隐匿起来,一是因他们的长辈死于意外,并未告知他们此事,二是他们只想做一普通百姓,并不想再提皇族后裔身份,怕被有心人利用。 如今既然知道了此事,关键之时他们自会站出来的,毕竟一旦燧弇发怒,他们也不能独活。吾找角丽谯,亦是想为此事留条退路。 皇上曾言,百年已过,这几十万南胤后人生于大熙,长于大熙,与大熙子民已是无异,皇上爱民如子,亦是要保证他们的安全的。 苏文才:皇上如此为百姓着想,当真是百姓幸事。老夫还有一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明初心:苏老先生尽管讲来。 苏文才:那邪神燧弇到人间来借一国运势,与帝王签下血契,仙子到人间来,亦为朝廷办事,不知是否也是如此,又所图为何? 明初心:苏老先生放心,当今皇上不是百年前的南胤国君,本仙子也不是邪神燧弇。 皇上勤政爱民,顺应天命,并无南胤那样的野心,也不会拿举国百姓的命去赌一个机会。本仙子到人间只为证道,经大德后士批准,以肉体凡胎存于世间,顺应天道,广行善事。吾与皇上之间没有契约,也不需要契约。 至于吾所求,皇上已都准了,一是准吾以天幕术法证道;二是护吾安全,助吾于世间行走,感悟世情。等吾百年后若道境圆满,便可入仙界,若仍有缺,那就再修行一世。 苏文才:老夫也只是好奇问问,倒不是怀疑仙子什么,毕竟仙子自出世以来,一直教导世人明辨是非,多行善事,仙子不是恶人。 只是老夫还得到一个消息,北谟三皇子回国之后对仙子亦是推崇备至,北谟百姓也受了仙子莫大恩惠,老夫还听闻北谟三皇子也曾对仙子许以国师之位? 明初心:苏老先生,大熙与北谟并无战事,三皇子为百姓求医,人命关天,吾不能见死不救,但吾生于大熙,长于大熙,得大熙皇帝照拂,自是此生都为大熙人,三皇子之邀吾已当面拒绝了,苏老先生尽可放心。 苏文才尴尬一笑:仙子莫怪,老夫每日得到消息过万,不自觉就操心得多了些,且老夫之所以要问得这么清楚,也是有两件事要与仙子商量。 说完,苏文才举起了一本书,翻开展示了几页,明初心看得明白,这书上写的是她天幕上所演之事,所说之话,还配了些插图,这是要给她出书啊! 苏文才:老夫觉得仙子的天幕于世人有教化之意,只是这推演怕也不会太久,恐日后亦难以流传下去,于是便想将每一次的天幕都写成一本书,就叫《天幕传记》,于苏家书斋售卖,不知仙子能否应允。 明初心:苏老先生有心了,这样做自是好的,不过吾有一要求,世间多有爱书却窘迫者,苏家书斋能否每月十五向世人免费开放一日,所有书籍任人阅读。 苏文才:这是小事,自是无妨,那就谢过仙子了。这另一件事就是上次仙子天幕之中那首《笑傲江湖》曲谱能否请仙子赐下,这曲子荡气回肠,让老夫久久难忘,已快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 明初心:这个谱子吾也没有,不过苏老先生既是知音,这曲子便赠于老先生了,您可找两位懂得琴箫之人,吾再为他们将曲子放上两回,看他们能否凭曲调反推出曲谱来。 苏文才大喜,看得出边上的苏小慵已急着要说话了,明初心笑道:小慵可是有何话说,准你问一个问题如何? 苏小慵挤到了爷爷身边:姐姐,你和爷爷谈的那些我听不明白,我只想知道,为什么百川院的四位院主都认不出李门主,乔姐姐和肖大侠不是一直在找他吗,怎么人就在眼前都认不出啊, 看得我好着急。 明初心想起刚才李相夷的决定,把原本准备说的话咽了回去,看苏文才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笑着把皮球踢了过去。 明初心:小慵这个问题苏老先生怕是已有答案了吧,不如说出来让吾参详一二。 苏文才愣了一下,随后摸了摸苏小慵的头,这才叹了口气道:天幕上李门主很少出现,你见得多的都是李莲花,所以你对觉得李门主与李莲花的区别并不明显,实际上他们真的很像两个人,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第166章 角丽谯的困局 李门主似一柄剑,锋芒毕露,俊美高傲,意气风发,李莲花容颜不如当年,苍白瘦弱,气质温雅,可说全无当年的影子,越是熟悉的人,反而越会觉得不是。再加上他们虽有怀疑,李莲花却连连否认,他们又能如何呢! 朴二黄能认出来,是因为李莲花提到了单孤刀,笛盟主能认出他来,是因为他本也没想瞒着他,毫无顾忌的使用了婆娑步。在四顾门,他可是很谨慎的,一直都戴着面具呢。 明初心心道:就不信苏老爷子看不出来真正缘由,只是他知道四顾门还在,李相夷还需要这些手下,所以不能明说出来。 李相夷既然选择了原谅,那我就尊重他的决定吧,佛白石三人算不得大错,可以饶过,真正该修理的是单孤刀、肖紫衿、云彼丘,账可以慢慢算。 明初心:苏老先生说得正合吾意,小慵,还有一个原因,人经历的失望多了,就会变得小心而谨慎,且不敢抱有太大的期望,人会本能的自我保护,害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也是他们不敢直接相认的原因。 苏小慵点了点头,想说什么却被苏文才给拦了下来。 苏文才:今日多谢仙子了,仙子若有空,可到老夫这里喝杯茶,若是仙子有请,老夫亦可前往。 明初心:苏老先生客气了,改日定当叨扰。 天幕之上影像消失,明初心的声音传来,今日天幕就到这里,十五日后诸位再会。 站在院中,明初心看到不同颜色的气团升起飘在空中,这是天道为了让她感受到众生情绪而特意显示出来给她看的。虽然这次的收获不小,但明初心最开心的是摆了角丽谯一道,昨晚得知是角大美女在散步谣言后,她就不准备让她好过了。 而正如明初心所预料的一般,角丽谯躲在一间民宅内,气得脸都变了形。早知道这样她就不逃了,呆在金鸳盟至少有笛飞声护着,逃出来就成了一块各方势力抢夺的肥肉,整个江湖,不,整个天下都不会放过她。 角丽谯喃喃低语:“明玄仙子,你好样的,你不是喜欢李相夷吗,我就偏偏让他不得好死,尊上是我的,这个天下也会是我的,咱们走着瞧。” 转过头来,角丽谯对血婆道:“去联系封磬,就说我要和他谈谈。”绝色美人媚眼如丝,轻轻扫过一旁可怜兮兮望着她的碧莹,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皇宫之中,大熙帝的脸色渐渐平静下来,刚开始看到角丽谯血祭燧弇之时,他惊得连下三道旨,下令让明玄仙子立即回宫,他要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刚刚他又把这三道旨意收了回来,苏文才问出了他心中所有疑惑,明玄仙子也给出了明确的解答,这让他觉得比自己去问的效果还要好,毕竟明玄仙子要求他信任她,他也要在明玄仙子面前保持明君的风度。 至于南胤之事,他从杨昀春的折子上也知道了一些,明玄仙子并没有隐瞒他什么,且可说得上事事为大熙着想,而如何对待南胤皇族后裔要却要好好想想。 大熙帝把轩辕箫找了过来,下令他派人秘密抓捕角丽谯,并暗中寻访南胤皇族后裔,这些关键的人,他还是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安心。 万圣道内,主上站在院子中呆愣了许久,原来南胤皇族还有燧弇庇佑,如今他找不出业火痋的培育之法,那是否可以找邪神帮忙呢,甚至他若有所献祭,是否能与燧弇谈条件,让他帮助南胤复国不是更容易吗? 只可惜如今封磬不在,否则可以了解更多的信息,真是天助我也,正是一筹莫展之际,老天送来了邪神燧弇给他帮忙,只要邪神认他为主,天下迟早就是他的啊! 主上仰头笑了几声,传令下去,让封磬尽快赶回来,并寻找角丽谯。 西孛国师却有不一样的看法,明玄仙子做事向来周密,她天幕之中放出一品坟的事情之前,是把一品坟内的东西,包括土夫子窝点都清干净,而不会在事情没解决之前就泄露出来。 她每次对话也是以天幕所示为主,不会像这次那样刻意引人注意,甚至引起南胤后人的恐慌,这太不合常理了。 除非这些是她计划的一部分,她想做什么?难道她不怕燧弇真的在南胤皇族后裔控制下,于大熙国不利?还是想引他们这些人争抢而坐收渔翁之利?那么问题的关键来了,西孛要入局吗? 西孛国师把目光转向了温意绵,西孛不能轻易出面,但她可以以武林人的身份去掺和一下,南胤皇族后裔,若是能把这样的人握在手中,也增加了一份谈判筹码啊! 当然,有着同样打算的还有血域巫师炎龙,他虽出师不利,在大熙折损了八百高手,如今手下仅五六十人,但他不仅没打算逃回血域,反而传信回去继续调人至南胤旧地,务必把好燧弇所在山洞入口,南胤皇族,燧弇、业火痋,他都要! 四顾门内,明初心看着若无其事的李相夷,费解的皱着眉头,这人早上还是一脸官司,怎地在看完天幕后却似突然开窍了,全无一丝愁绪,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这不科学啊。 “你确定没问题吗, 或者你有什么想问问我的?”明初心小心翼翼问李相夷,这男人心跟海底针似的,让人琢磨不透啊! 李相夷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我没问题,只不过想通了些事情,不再纠结罢了。至于问题倒真有,你在用角丽谯设套,你想套谁?” 见明初心仍是疑惑难解,琵公子笑道:“初心,李门主这样的英雄人物或许被心绪困于一时,却绝不会一直沉湎于此,他可是李相夷,是最年少的武林盟主,你可别小看他!” 明初心这才算接受了事实,撇了某人一眼,“看来你这是终于把心思收回来,要用到正地方了,我们的敌人可不少,血域、西孛、万圣道、冰月宫、东桑人、血影阁、北谟也不知是否会参一脚,还有一些隐藏的敌人,至于角丽谯,我只是放个饵,就看谁最先跳出来了。” 第167章 帮四顾门配药 杨昀春走过来问道:“南胤邪神的事,皇上定会问个清楚,你可有想好要怎么回了?” “你告诉皇上,邪神不是问题,他现在也做不了什么,真正的问题是西孛,上次参与伏击禁军的人中,有个叫赵令的,他是西孛细作在大熙的主要负责人,按理说他不该轻易露面才对,但他亲自出手不说,还暴露了西孛大半细作,所以西孛肯定来了更重要的人。” “温意绵曾说要带我去见西孛国师,当时我以为是抓我去西孛,现在想来,有没有可能是西孛国师已经偷偷来到大熙了呢,皇上若是有法子,不如去了解下西孛国师在不在西孛,若他真的来了,该怎么做还请皇上定夺。” 杨昀春点头称是,问起接下来的行动,明初心只有一个字,等,南胤后裔不会坐以待毙,肯定会急着找皇室后人,而她说了,皇族血脉还有三人,单孤刀若想得到南胤百姓拥护,定然要抢先出面,让燧弇认他为主的,想来定会有场万众瞩目的祭祀,那时就有乐子瞧了。 而万圣道与血域巫师这对盟友也会很有趣,巫师炎龙为夺燧弇定会灭尽南胤皇族后人,他应该不会让单孤刀接近燧弇吧,这两方友谊的小船随时都可能翻,这又会是一场好戏呢! 至于角丽谯,现在估计也没心思散布谣言了,不知她会投靠谁呢,她原先养的那些舔狗还有几人敢靠近她呢,哦,云彼丘这里还是要注意点儿的。 明初心把事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见李相夷一脸严肃的盯着自己,勾起了嘴角伸出了手,“既然李门主恢复正常了,那我们把药费算一下吧。” 李相夷气得把明初心的手打掉,“你搞清楚,我是你师兄,你救我是应该的。” “我没跟你算救你的费用啊,我算的是药费啊,其实你原本用些药我也不和你算,但你喝酒导致我额外用了近一倍的药,这笔账不能不算!”明初心掐着腰,颇有些后悔当初给他药时没有提前讲清楚。 李相夷拍了下脑门,这点破事能不提了吗,想了下丢了个牌子给她,“药堂的药你随意去拿,不过你那个解毒小粒丸和救命丹要再给我几粒。” 明初心差点儿跳起来,“没有了,你当我的药是大白菜啊,那救命丹在保人性命方面,比观音垂泪效果都强,大哥,那菩提药王穷其一生也才炼了三颗观音垂泪啊,你以为我能炼得几颗。” 那救命丹还是用杨昀春表哥送来的雪参炼制的,雪参可不是好找的药材。 李相夷一时语塞,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那药除了叫救命丹,还有别的名字吗?”他直觉这药不该有个如此平凡普通的名字。 明初心不知他的思路为何转到药名上来,想了下才道:“救命丹是我图好记取的,它原名好像叫乾坤九转逢春丹,太拗口了,不如救命丹简单明了。” “那解毒小粒丸原本叫什么?”李相夷追问,心中很为这些灵药不值,它们真正的名字值得被记住。 明初心看出他换话题的心思瞪了他一眼,“我的药叫什么我说了算,我先看你的药堂里有什么好药材再说吧。” 明初心拿过令牌,拉着石水高高兴兴地走了,李相夷揉了下手腕,对杨昀春与琵公子道:“大家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要不去切磋一下?” 杨昀春二人大喜,三人兴致高昂,找个地方去比武了。 四顾门的药堂内珍稀药材着实不少,据石水讲,这些年四顾门名声日盛,每年都会收到不少门派送来的礼物,这名贵药材不在少数,只是门内医师医术有限,且弟子门人多用些伤药,珍贵的药材反而用得少,因此都积累下来。 “石姐姐的意思是这些好药留在这里也没用,不如都让我拿去,是不是啊!”明初心笑嘻嘻望着石水,看她说这么多,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石水佯怒道:“你可别瞎说,我怎么会做这种吃里扒外的事。”随即又轻笑着拉了明初心的手,“这是觉得这些药放在这里久了,一旦失了药效怪可惜的,你不如帮忙制成药丸,也好让人安心些。” 明初心拍了下她的手,就知道她也没安好心,这是想让她帮忙炼药呢。 翻开手边的盒子,明初心愣了一下,李相夷的运气可真好啊,他想要救命丹,这里就找出株雪参来,看来不想给他药都不行了。 再看了一遍药阁中现有的药物,多是止血和治疗跌打损伤的药物,解毒的药物有但较一般,治内伤的药也是武林中较常见的几种,明初心把现有的药物盘算了一下,便列了个单子,让石水派人把药送回了她们的院子里。 折腾了两天,在第三天的晚饭后,明初心拿出十几个瓶子放在了桌子上,对李相夷道:“李门主,你的药我可没白拿,这里有解毒药,有治较重内伤的药,还有针对失血过多,能快速补充气血的药,用法与用量我都写成字条塞在瓶子里了,你让人收好。” 然后指着一个小些的瓶子道:“这一瓶是解毒小粒丸,共有十颗。” 又拿出一颗用蜡封好的药丸道:“这是救命丹,李门主,老实说,我觉得这买卖我做亏了。” 琵公子拿起个药瓶打开张字条看了眼,抽了口气道:“初心,你真是亏了啊,我觉得我天机山庄更亏啊,我师妹也给了你不少好药,怎地没有这种待遇啊!” 李相夷把药瓶和纸条抢过来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天元血灵丹,主治失血过多,只要心脉未绝,即可快速补充气血,服用一颗,若半个时辰后脉搏仍未稳定,可再服一颗。 明初心忙给琵公子顺毛,“徐大哥别气,等下次回天机山庄,我也给天机山庄炼一份一样的,绝不厚此薄彼。” 琵公子白了明初心一眼,很想说女大不中留,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伸出一只手给明初心,意思是你看着办。 杨昀春看了看桌上的药,再看了看琵公子的手,也红着脸把手伸了出来。 第168章 京城监牢被劫 明初心肉疼的捂了下心口,最后拿出两个小酒瓶来,“这是可静气凝神的酒,喝完打坐,有没有感悟就看运气了。” 两人高兴地去接酒瓶,李相夷却把桌上药瓶扫进石水怀中,自己去抢那两瓶酒,琵公子与杨昀春急忙改接为拦,架开李相夷的手,怒喝:“你做什么!” “我师妹的酒凭什么给你们!”李相夷仍在抢酒,三人近身交起手来。 琵公子气道:“她是我妹妹,再说她都给你炼那么多药了!” 杨昀春忙跟上,“大家都是朋友,见面分一半怎么了?” “那你们这酒也给我喝一口。”李相夷提出要求,他想讨酒喝很久了,可找不到时机啊,如今明初心给了他那么多药,他再要酒有些张不开口,所以只能靠抢了。 琵公子气笑了,李相夷这厮脸皮怎地变厚了,张不开口讨酒就抢别人的,这是堂堂剑神能干出来的事吗。 “凭什么,要不你的药也分我一点儿。”杨昀春提出折中办法,只是想都知道李相夷不会答应。药材由四顾门药阁所出,炼成的药自然也应四顾门门人共享,李相夷是不可能轻易给人的。 果然,李相夷哼了一声道:“那就各凭本事,看谁能抢得到了。” 明初心看着打在一起的三人,举着的双手自始至终都没有被碰到,但她可不准备一直等他们三人打出个结果,于是把两瓶酒放在桌上,自已退到石水身边看戏。 这种近身打斗也是很考究功夫的,身形灵活、应变要快,而且不仅用眼看,还要用身体去感知对方的举动,比如眼睛能看到手上的动作,脚部的动作却只是由感知来判断。 三人只是用招式及技巧打斗,并没有使用内力,更注意没有破坏屋内的桌椅,这就十分难得了,明初心已在学习拳脚招式,因此看得津津有味。 玉真道长似是听到声音,晃晃悠悠走了过来,在看到桌上的两瓶酒后眼睛就是一亮,衣袖一卷就把两瓶酒收入怀中,立即转身即走。 李相夷三人大惊,同时向外追了过去,四人来到院中放开了手脚大打一场,很快便吸引了不少人来观看。 纪汉佛问石水怎么回事,石水笑着感叹:“四顾门许久没有这样热闹了!” 白江鹑则是从石水怀中拿过一个药瓶,打开字条看了一眼,震惊地张大眼望向明初心,随后被石水瞪了一眼后忙收回目光,把药瓶接到了自己怀中。 打斗进行了一个时辰,最终玉真道长落败,不过他仗着自己年纪大,其它三人不敢伤了自己,硬是偷喝掉了一瓶酒,三人只抢回了一瓶,而此时三人也没了再打一场的心思,最终决定把这瓶酒平分。 几人交手之后再喝此酒,自是感悟颇多,因此回房之后便各自练功,李相夷入定前,望着明初心给他的救命丸,突然觉得心有亏欠,这种珍贵的救命药物,许多人怕是一颗都难得到,自己却是开口就要到了第二颗,初心对自己的心意不知要如何安置呢? 而第二天早上,李相夷就接到了乔婉娩的信,正确来说是第二封分手信,不同的是这次李相夷没有落泪,而是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结果。 他提笔写了封回信,把一直戴着的念珠取下放在香囊中,连同回信一起送了出去,算是彻底结束了自己的初恋。 明初心本以为这样轻松的日子至少会持续个十几天,谁知不到七天就被打破了,继禁军被袭击之事后,京城的刑部大牢、大理寺大牢同一日被一伙歹徒攻破,二百多名西孛密探被劫走,京城封锁,皇帝震怒,一时间风声鹤唳,举国皆惊。 杨昀春从轩辕箫那里得到了详细消息,原来明初心借杨昀春之手传回消息,以当街斩杀细作逼迫西孛方面有所行动。 当时是充分考虑了西孛方面的几种应对的,一是西孛朝堂出面和谈,通过利益交换来解决这件事情。二是想办法营救,当然,大熙三处衙门暗中都做好了准备,誓要以被抓之人为饵钓出更多条鱼。三是做好被劫法场的准备。四是西孛方面舍弃这些细作,完全不管。 事实上,明初心的计划是完全有效的,只是执行之时出了大问题。 首先是刑部,当晚三更之后,外围埋伏之人全部被杀,当那些武功高手冲进大牢救人之时,可说是没遇到什么抵抗,救人十分顺利,之后那些细作消失于京城街头,无声无息。 其次是大理寺,三更之后,外围埋伏之人遇袭击,捕花二青天之中的卜承海带着巡视人员赶到,与劫狱之人交手,并立即发出信号求援,无奈那些人武功高强,将卜承海重伤,后冲进了牢中救出细作逃至街上,被赶到的轩辕箫抓回一部分,其余人逃逸。 最后是监察司,他们也是在三更之后被人偷袭的,不过伍大人提前在牢房中埋了火油,在见到劫狱之人无可抵挡之后,伍大人干脆让人放火烧了大牢,西孛细作与部分劫狱之人被烧死。 事后监察司查验了尸首,发现死去的劫狱之人都是大熙人,有几人还是官员家中的护卫,而审过那些官员之后发现他们与劫狱之事并无关系,究竟是什么人劫狱至今仍不清楚。 明初心的心中是有些难过的,她没想到西孛会采取这样过激的手段,也没想过监察司的伍大人会如此心狠,一个晚上,四百多条性命就这样消失了。 至于是什么人做的,要救西孛细作的当然是西孛人,只不过他们没有出面,而是让盟友做了这些事罢了。至于盟友,除万圣道外,她不做二人想。 不过,这种事只靠说是不够的,没证据也只能把事情先放下,而她要思考的,是万圣道帮西孛救人,西孛要帮万圣道做什么呢。 轩辕箫传来如此详细的消息,当然也有通过杨昀春,询问明初心是否有补救方法或其它安排,只是明初心也一时摸不到头绪,只让杨昀春调配好监察司人手随时待命。 第169章 暴打肖紫衿 而第二天,明初心就知道西孛帮万圣道做了些什么,肖紫衿灰头土脸跑回来求救,前天晚上,他与乔婉娩在袁州附近遇到了一群黑衣人袭击,武功是西孛的路数,他们抓走了乔婉娩,让李相夷带着罗摩鼎至菊花山来交换。 明初心得到消息赶到前厅的时候,肖紫衿正抓着李相夷的衣袖激动地喊着,“相夷,快点去救阿娩,一定要把阿娩平安地救回来,那个罗摩鼎给他们,什么都没有阿娩重要。” 李相夷推开肖紫衿,让他喝口水冷静一些,云彼丘也劝道:“放心吧,他们既然有所求,自然不会对乔姑娘如何的,倒是罗摩鼎,那是什么东西,可在门主手中。” 李相夷想了下,从怀中拿出了罗摩鼎,见到这个东西,其它人都大吃一惊,这不就是天幕中被丁元子从一品坟中带着出,角丽谯用于和封磬谈合作的东西吗! “这就是罗摩鼎吗,这东西有什么用呢?”纪汉佛打量着这个诡异的东西,提出疑问。 明初心冷哼一声道:“这东西是一个大杀器,打开之后,可以杀死千军万马,可以让天下生灵涂炭,所以那些人才会那么疯狂地想得到它。” 李相夷盯着明初心,明初心呆了一下问道:“你盯着我干什么?” “你不骂我一通吗,你明明已经提醒我,想要罗摩鼎的人会对我身边的人下手,除了我师父师娘,阿娩就是我的弱点,结果我还是犯了这个错误。”李相夷的心中不无懊悔。 明初心瞟了肖紫衿一眼叹了口气,“骂你做什么,人又不是你带出去的,他们离开的时候你又不在。” “不过你应该检讨一下自己,你留下看家的人太喜欢往外跑了,好像并不值得你托付,以后换个人吧。”明初心气不过,仍是忍不住多说了句。 肖紫衿的脸涨得通红,指着明初笑骂道:“妖女,你还敢挑拨我们的关系,你弄的那个天幕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说着就要拔剑,纪汉佛忙出手拦下。 明初心却是一拔石水腰间配剑,指着肖紫衿道:“纪院主,你放开他,我忍他很久了,他想打我们便打一场,既然大家互相看不顺眼,那就手底下见真章。” 肖紫衿哪受得了这样的挑衅,直接推开纪汉佛就拔剑冲着明初心刺来,明初心正想拿他试试自己新学的剑法,便与肖紫衿打斗在一起。 论剑法,明初心明显不是肖紫衿的对手,靠着身法玄妙才不至落败,不过明初心显然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她记得逍遥独步剑被李莲花使出残影才秒掉了单孤刀,若自己也能那样快,对付肖紫衿自然也不成问题。 可李相夷号称天下最快的剑,她怎么样才能做到最快二字呢,除了熟练就是身法了,所以她看似躲避,实际也在一次次调整身法,试图找出一种方法能够快到极致。 果然在试了几次后,她的身形越转越快,快得肖紫衿有些反应不过来,明初心知道机会来了,用剑划过肖紫衿的手腕,吓得他立即丢掉了剑躲避,明初心的剑尖直抵肖紫衿咽喉。 肖紫衿吓得不敢说话,白江鹑过来打圆场,“仙子,大家消消…” 明初心望着白江鹑微微一笑,不等他说完,突然丢下了手中剑,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一拳头打到肖紫衿的脸上,这是她用了些内力的一拳,肖紫衿被打得飞了出去倒在地上,还不等他爬起来,明初心一个剑步冲上前,压在肖紫衿身上就是几拳下去。 众人吓了一跳,立即想上前去把明初心拉起来,琵公子一拉杨昀春挤上前劝明初心:“初心,消消气,打两下就行了,打多了手疼。” “是啊,仙子,气大伤身,你要注意身体啊!”杨昀春也在一旁不住地劝,只是两人的身子却牢牢地挡在明初心与四顾门几人之间,这哪里是劝架,明显是在阻拦他们救人。 肖紫衿想反抗,明初心却点了他两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一通拳头下去,把肖紫衿打成了猪头,最后狠狠一拳,把肖紫衿揍昏,明初心这才活动了下手腕站起身来。 四顾门的几人脸色不太好看,不过明初心很开心,还是得勤练武功啊,打人的感觉就是爽,以后见这肖紫衿一次就打一次,保管天天好心情。 看了看自己红肿的拳头,明初心叹了口气,对李相夷道:“我把剑法练得差不多了,你教我些拳法吧!” “教你拳法,让你打我的结义兄长吗?”李相夷明显不赞同明初心的暴力行为。 明初心满不在乎道:“这不怪我,是他欠收拾,如果他以后学不会尊重我,我不介意见他一次揍他一次。” 想了下补充道:“他是你结义兄长,我是你师妹,你夹在中间会很为难的,所以,以后我俩的事你不要管。” 李相夷头疼不已,一腔怨气却不知该冲谁发泄,明初心却不理他,而是对杨昀春道:“杨大人,派人给阿飞传个信,让他带上些人手,在路上与咱们汇合。还有调监察司的人手,在袁州待命。” “哦,上次围住端州的驻军撤回来了没?” “还没有!驻军也要调动吗?”杨昀春的心就是一沉,用到军队可是大事啊! 明初心想了下道:“我希望用不到,不过还是要调动的。你看能否讨道旨意,端州进入戒严状态,驻军分至各州府衙门…不,州府由当地府衙负责,驻军入村镇,盘查村镇人口,协助维护村镇治安。” 明初心的安排自有道理,杨昀春立即领命去办。 明初心看着李相夷道:“李门主如果能冷静下来,咱们就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做,如果冷静不下来,那我就回去收拾行李了。” 李相夷赌气道:“你这是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明初心摇了摇头,“不,你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你还不信任我,如果你信我,就知道我做事都是有道理的,就会像徐大哥和杨大人一样护着我,帮我,而不是责问我。” 第170章 菊花山之秘 “哦,那你打晕紫衿是为什么,不妨说个让我信你的理由出来。”李相夷目光灼灼,定要明初心给个说法。 明初心却一点儿也不心虚,“肖紫衿是一个做事不过脑子的人,俗称蠢货,他坏了我很多次事,所以我不准备让他参与我的计划,但若我请他出去,他肯定不答应,所以就打晕了。” 白江鹑已经叫了两名弟子过来,抬肖紫衿回去,闻言看向明初心抽了下嘴角,觉得这理由可真强大,强大到让人不知该如何反驳。 李相夷也气笑了,无奈反问:“你的理由还能再用点儿心吗?” 结果明初心认真地点了点头,看了云彼丘一眼道:“我们的谈话云先生还是不听为好,若是对方这次的事情没成,角丽谯应该会来找云先生,到时,还请云先生告诉她,李门主对你已不再信任,在我们商讨事情之时,特意把你支开去照料昏迷不醒的肖门主了。” 云彼丘刚开始变了脸色,听到后来才好了一些,想了一会儿才道:“仙子的意思是让我假装背叛,然后做内应?” “那到没有,你是四顾门的人,自然是要听命于李门主才是,我只是建议你在角丽谯找来时实话实说。”明初心漫不经心的说着,她不想让云彼丘参与进来。 云彼丘白了脸色,难堪地站起了身想离去,李相夷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我不需要你当什么内应,你留在门内,不准再与那妖女往来。” 云彼丘眼眶发红,抖着唇想说什么,李相夷已冷声道:“你若还当自己是四顾门的人,就应该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云彼丘神色顿变,立即站直身体,躬身行礼道:“是,谨遵门主吩咐。” 李相夷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放手让他离去。 看了看明初心,李相夷示意众人坐下,这才道:“说说你知道的情况吧,我们商量一下怎么救人。” 明初心拿过一张舆图,指着其中一个地方道:“这里就是那些人说的菊花山,但实际上,问题不在山上,而是在山脚下的这个叫石寿村的地方。” “不知你们是否听过一个传言,石寿村盛产一种叫柔肠玉酿的酒,可以增强人的内力,然后有不少江湖人去寻找,结果都消失了踪影。” 白江鹑立即道:“不错,确实有这个传闻,而且不少门派找不见人,便报了上来请求帮忙,紫衿和乔女侠就是去调查的这件事。” “这就对了。”明初心叹了口气,“这世上哪有能增长内力的酒啊,摆明了这就是个陷阱,专门针对武林人士的。而设陷阱的人目的就是把武林人士骗来制成怪物。” 怪物?众人的目光立即聚拢过来,觉得很是匪夷所思,人怎么能变成怪物呢? 刚好杨昀春返回,明初心让人在桌子中间放了一盆水,手挥了一下,只见水中显出声音与画面来。 〖那是一个很大的山洞,里面有两间牢房,一个牢房关着的是蓬头垢面的近百武林人,另一个牢房关着的是一群似人非人的怪物,他们全身雪白,没有毛发,眼神呆滞,嘴中发出阵阵野兽般的嘶吼。 一个布衣男子被人推了进来,这些怪物似见了猎物一般蜂拥而上,顷刻间把那男子撕成了碎片,然后他们男子身上的肉塞进了嘴里。〗 明初心没有再放下去了,石水已发出不适的干呕,明初心递了杯茶水给石水,这才对众人说道:“这个就是我说的怪物,确切说是中了人头煞,被变成怪物的人。乔女侠我们要去救,但也要做好准备,否则可真是比死都不如。” “这个石寿村里面都是南胤人,主事的石长老就是天幕中领角丽谯去见燧弇的那个人,他们原本都是听角丽谯的命令行事的,不过不久前他们找到了南胤皇室嫡系,也就是万圣道背后的主人,于是这里就成了人间炼狱。” “人头煞,他们为何要选择武林人呢?”李相夷紧皱着眉头,提出疑问。 明初心解释道:“这些人中了人头煞,神智虽失,但武功仍在,并且因药力作用,力气倍增,铜头铁骨,再加上悍不畏死,可说是世间最好的杀器,而若是能把整个江湖都变成这样,你们说会如何?” 纪汉佛吸了口气,“这简直是场灾难啊,那中了人头煞是否有解药。” 明初心遗憾摇头,“这人头煞说白了也是一种虫子,它进入人脑,以人的脑髓为生,而脑部的损伤是不可逆的,所以,当诸位与这些怪物动手之时,请务必下死手,直接砍掉他们的脑袋,记住,他们从没了神智那一刻起就已经死了。” 琵公子问:“我们要怎么样才能避免中人头煞呢?” “所以,我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重点,请你们一定要牢记。”明初心站起身来,很是郑重道:“抓走乔女侠的人我猜应是万圣道的人,菊花山就是他们的地盘。他们把我们引过去,要罗摩鼎只是目标之一,把我们一网打尽,也变成怪物才是他们的目标。” “通常我们要上菊花山,必然在石寿村落脚,而这整个村子就是最大的陷阱,因为里面的村民每一个都会成为害你的人。” “比如,他会请你喝一碗水,这水中可能就有让人功力尽失的药,他可能给你拿一点儿吃的,这吃食中可能就有痋虫,夜晚,家家户户都点上了蜡烛,但这蜡烛之中可能就含有无心愧,四处全是无心愧的味道,让你无力反抗,任人宰割。” “走在路上,你可能不小心溅到不明液体,这可能就是培育人头煞的药液,还有那些怪物,他们随时可能出现把你撕成碎片。还有其它的,比如你不知道何时会飞来只虫子咬你一口,然后你就神智不清了。” “所以,这个村子我们不能进,一旦进入,我说的这些要时刻做好防备。人头煞、怪物和虫子怕火,食物和水一定不能吃,烛火若不能避免,就尽量待在露天的地方,其它的就只能靠自己防备了。” 第171章 救治笛飞声 众人听得脊背发凉,杨昀春拧紧了眉头问道:“除了村子,还有要注意的地方吗?” “村子是我们要注意的第一个地方,第二个地方叫一线天,就是这菊花山地动后,山体裂开形成的一道缝隙,也就是刚刚看到的山洞,关押那些武林人士人和怪物的地方。” “那些怪物都是失败的产物,他们没有神智,也不受控制,且有一个弱点,就是不喜阳光,特别在正午时行动缓慢,几乎没有战斗力。” “我不知乔女侠是否会和他们关在一起,但被抓的武林人士也是要救的,所以这个地方也是必须要攻下来的。” “目前形势比较复杂,我让杨大人派兵守护村镇,就是担心那些细作或是血域人藏身于这些地方,除了担心他们会伤害百姓外,也是想把他们逼向菊花山,便于一网打尽。” “还有,这是江湖之事,涉及不少门派,我觉得李门主应召集各派精英,共同对敌,仅以四顾门的力量,即使能救下众人,怕也死伤惨重。” 李相夷亦是神色凝重,若真如明初心所说,这无疑又是场大战,最后,他决定兵分两路,自己和明初心一行人先走一步探听消息,纪汉佛则带着门人与邀约而至的武林人士随后赶来,至于具体的行动安排,则要等查清情况再定。 当天傍晚,明初心、李相夷、石水、杨昀春和琵公子悄悄离开四顾门向袁州方向而来,锦阳城是乔女侠被抓之地,也是离菊花山最近的地方,明初心把落脚点选在了这里。 李相夷与乔婉娩分手之事只有他们两人加上肖紫衿知道,明初心路上偶尔会劝李相夷两句,让他放心,乔婉娩不会有事的,他们一定会把人完好地救出来,换来的也只有李相夷的苦笑,当然,也不能说明初心的劝解无用,虽已分手,但他也确实担心阿娩的情况。 五人急着赶路,把四天的路程压缩到了三天,但这仍是不够,因为在第二天傍晚,苏家人突然传来金鸳盟的消息,确切说是无颜写的求救信,笛飞声重伤危在旦夕,请明初心速去救治,而笛飞声刚好就在袁州锦阳城。 至于笛飞声为何会在那里,为何会受伤,信上没有写,明初心也来不及细问,几人直接换了马一刻不停疾驰赶路,终于在一天后的傍晚进到城中,被守在城门口的无颜拉进一处偏僻的客栈里。 一进客栈,明初心就发现这里面全是金鸳盟的人,各个神色紧张,戒备森严,不少人都是负了伤的,不知是什么人能让金鸳盟都吃了亏。 当无颜推开一间客房的门时,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药魔守在床前叫道:“仙子,快,尊上要不行了。” 明初心往床上一看,笛飞声面无血色,双目紧闭,十分难受地摇着头,口中不断有鲜血溢出。 这一幕吓了几人一跳,无颜说笛飞声的情况不太好,却没想到是这样差啊。 明初心上前一步掀开被子,见笛飞声身前的衣服还有血渗出来,手在脉搏上按了下,心头就是一紧,不说这大伤小伤,只这失血过多一项,这人能活着都是奇迹了。 “无颜,烧一些热水来,药魔,你先出去,徐大哥,帮我把阿飞的衣服脱掉。”明初心发出一连串命令,见药魔还在犹豫不想走,直接给李相夷使了个眼色,她要从空间取东西,药魔在不方便。 李相夷一掌就把药魔送了出去,并对外面的人道,“想救你们尊上的命,就都守好了,不准任何人进来。” 刚走到门口的黑凤立即转过身站在门前,下令道:“守好四周,谁也不准进来。” 无颜叫人送来了三盆热水,几人帮忙抬进屋中,除无颜外,其余人一律不许进。 琵公子和杨昀春动手把笛飞声上衣脱下,包括原先包扎好的布条也都取了下来,只见他身上纵横交错着不少伤痕,其中最深的一道自左胸划到右肋,深可见骨。 明初心取出十几个药瓶,一颗颗往笛飞声口中塞药丸,突然笛飞声动也不动,全无任何反应,琵公子大急,“笛盟主!” 明初心探了下笛飞声脉搏,轻声道:“别担心,他昏过去了。” 随后皱了下眉头,刚刚笛飞声在吐血,证明他肺腑有伤,体内或许有出血点,外科手术她实在做不来,但放着不管人命就没了啊! 明初心只得用手在笛飞声身上摸索起来,感受他骨骼的情况,好在都没有问题,然后狠了狠心,在右肋伤口最深处又划了一刀,打开了腹腔,见虽出了一些血,量却不大,确认没有出血点,终于松了一口气。 抬起头来,却见其它几人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明初心不明所以,但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笛飞声伤口太深,且又中了修罗草,内力都被封住了无法运功疗伤,所以,他胸前的伤口需要缝合,于是又让无颜去找针线。 接着明初心专心给笛飞声清洗伤口,上药,缝合,足足一个多时辰才算完成,其间,她累得满头大汗,原本她是叫无颜帮忙擦汗的,但琵公子没答应,拿出帕子站在明初心身侧,当了一个多时辰的助手。 看着伤口已止血,又被包扎好的笛飞声,众人心头都有一个疑问,那就是这个人还活着吗,明初心的针线活可不太好,那么长一条口子,被缝起来得多疼啊,可笛飞声动也未动,全无任何反应,若不是胸口还在微微的起伏,大家都想着宣布他的死讯了。 明初心又给笛飞声把了下脉,眉头又皱了起来,问无颜道:“他身上还有别的伤口吗,他的气血一点儿都没恢复,这不应该啊!” 无颜立即道:“有,在腿上,不过已经包扎过了。” 明初心又拿出一颗药塞进了笛飞声口中,随后对无颜道:“把他裤子脱了。” “不行!” “不可!”李相夷与琵公子异口同声提出反对,两人互看一眼,一人拉着明初心一只胳膊把她拉出了屋子。 第172章 行医争论 “这里的伤你不方便看,我们看完治不好,再让你来,你先回避下。”李相夷不容她拒绝,把人推出门关在了外面。 明初心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石水也站在了门外,忍不住翻了个小小的白眼,她这才反应过来这几个男人那怪异的目光是什么意思。 黑凤焦急问道:“仙子,我家尊上怎么样了?” “放心,他应该死不了,不过伤很重,没那么快醒过来。”明初心也累了,一边安抚黑凤,一边蹲下来休息,一抬头,看到药魔神色不快地盯着她,笑了下道:“药魔,你别生我气哈,我不让你在屋内,是因我的治疗方法有些惊世骇俗,我怕你反对给我添乱,过后你就会明白的。” 药魔的神色这才放松下来,还不等他说话,房门又打开了。 琵公子无奈对明初心道:“那伤口的血不知为何就是止不住,还是得你去看才行。” 明初心只得起身往里面走,结果看到床上的情形时差点儿笑出来,不知谁这么天才,把笛飞声用被子盖好,然后在他腿的部置开了个洞,把笛飞声受伤的右腿从洞中伸出来,这样她见到的也只能是一条毛毛的腿,完全不用担心走光什么的了。 那道伤口在膝盖的上方一寸左右,敌人应是奔着笛飞声的膝盖去的,想要斩断他的腿,笛飞声故意错开了要害,这伤口虽深可见骨,却没让他失去行走的能力。 这里的伤口显然也是被清理过的,但边缘红肿,仍是冒着血丝,明初心对无颜道:“把药魔叫过来。” 药魔进来后,告知明初心,笛飞声的伤口原本带着毒,不过毒已被他清理干净了,至于为何会一直止不住血,他也不清楚。 “还是毒没有清干净啊!”明初心给出结论,让人拿了几根蜡烛,又通过镜子把光聚到伤口上,药魔帮忙,明初心动手,把伤口周边的肉刮掉了一层,骨头上被划到的部分也刮了一遍,这才重新上药。 见血果真止住后,明初心又拿针线把伤口缝上,药魔看明初心的眼神,渐渐由疑惑、崇拜、变得狂热起来。 缝完后,包扎的工作由药魔接手,当他弄完之后竟直接给明初心行了个大礼,“仙子,你刚才割肉刮骨,再加上缝合,这样的痛苦绝大多数人都承受不了,可尊上脉搏平稳,全无痛苦反应,这是怎么办到的,不知能否透露一二。” “那是一种很罕见的药物,可以让人的身体进入到沉睡状态,心跳和血流变慢,对痛苦的感知也不明显,能为患者争取一些救治的时间。不过,当药效过去还是会很痛的。”明初心累得不想动,若不是当初从药魔那里拿了不少毒药,她都不太想说话了。 无颜给笛飞声盖好被子,转身跪倒在明初心面前,“仙子,谢谢你救了我家尊上,从今往后,您旦有差遣,无颜赴汤蹈火,绝不推辞。” 明初心托住无颜手臂,急道:“别啊,你可别这样,你这样我怎么好意思找你家尊上要诊金啊!” 无颜愣了下,这才笑了下站了起来,黑凤从外面走进来,见笛飞声无事后,红着脸对明初心道:“仙子,姐姐知道你很累了,但也不得不开口,能不能麻烦你帮阎王寻命也看一下。” “怎么,你们很多人受了重伤吗?”明初心惊讶,她还以为只有笛飞声这一个重伤员呢。 黑凤叹了口气道:“这一战我金鸳盟损失惨重,折了三十多位高手,伤了四十多,目前还有三人都是昏迷不醒。” 明初心只得站了起来,示意黑凤带路,来到阎王寻命的房间,发现他还好,只是中了一种带热毒的掌力,需以特殊的功法来解才行,拿出一颗解毒小粒丸喂他服下,再请李相夷用扬州慢帮他行功一周天祛除火毒,人很快就醒了过来。 另两个人也是中了同样的掌力,明初心同样帮他们解了毒,只是她发现一件事,李相夷与琵公子把她看得很紧,只要她说要看伤,他们就会上前挡着,生怕她看到一点儿不该看的地方,天地良心,她只是一名医者,不是色女,绝对没不良企图啊。 连日的赶路加上给人看病,明初心累得不想多说一句话,看完病找了个空房间就睡了,第二天吃早饭时,明初见到几人,才发现李相夷与琵公子黑着脸,似乎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这是怎么了,金鸳盟的人得罪你们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俩个怎么了?”明初心觉得不应该啊,金鸳盟的人态度不错啊,她早上要洗个澡,他们还特意派了个人来伺候她呢! 琵公子语重心长道:“初心,你虽是个医者,但也要注意男女之嫌,像检查笛飞声胸骨是否有损伤,你完全可以让为兄来做,你若觉得为兄做不好,也可叫药魔来,怎可自己动手。” “就是,还有你看伤就看伤,说什么脱裤子,还是一个男人的…你还想不想嫁人了。”李相夷也是一脸不认同。 明初心差点儿把一口粥喷出来,不是说武林儿女不拘小节吗,这两个大男人能别在意拘泥这些世俗礼教吗,不过看在他们也是关心她的份上,明初心敷衍点点头,“好好好,我听你们的,以后会注意的。” “不是注意,而是要做到!”李相夷对明初心的认错态度不满意,表情仍十分严肃。 明初心放下手中的筷子,“徐大哥,李门主,谢谢你们对我的关心,我答应你们,以后会尽量注意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但我是个医者,病人的生命是高于一切的。虽然你们可能接受不了,但我要声明一点,在我眼中,病人就是病人,无关男女,无关老幼。” 李相夷想争辩却被琵公了一把按住手臂,他对明初心道:“初心,你的想法与做法没错,但世俗礼教如此,我们是你的兄长,不希望看到你受人非议,我们不是限制你,只是希望你做事有度,能多为自己考虑一些。” 第173章 笛飞声探石寿村 这话说得明初心爱听,笑了笑乖巧点头,“好,徐大哥放心,我以后会注意的。” 李相夷看了两人一眼轻笑摇了摇头,也不再追着此事不放,和他的愤怒争论相比,琵公子的关心与为对方着想的话更容易让人接受,他今天算是学到了。 几人吃过东西,来到笛飞声房中查看他的情况。无颜显然有些担忧,虽然笛飞声没有发热,且呼吸平稳,但其它三人都醒过来了,仅笛飞声一直未醒,让他怎么能不着急。 明初心给笛飞把过脉后,又喂了几颗药下去,无颜忍不住问笛飞声何时能醒,明初心只得安慰他道:“你家尊上已没有大碍了,而且现在不醒对他来说才是好事,他若醒过来必定痛得满床打滚。” “你想啊,他又是割肉,又是刮骨的,再加上伤口的缝合,你何必让他醒过来承受这些痛呢,这样昏睡还能休养生息,挺好的。” “可尊上这样不吃不喝能支持多久?”无颜说出自己的担心。 明初心想说自己的药中那些名贵补品不是放假的,他即使十天不吃不喝也死不了,但又一想他们可没那么多时间让笛飞声安心休养,于是道:“这样,晚饭后,我让他醒过来半个时辰,你弄点儿东西给他吃吧。” 无颜这才放下心来,明初心突然望着李相夷道:“你身边就缺少一个像无颜这样忠心的侍卫,在这一点上你不如阿飞啊!” 李相夷很是无语,半晌才道:“你当着你石姐姐的面说这话合适吗?” “石姐姐才不会给你当侍卫呢,你别痴心妄想了。”明初心怼他,她其实想说的是,笛飞声遇危险时,有这么多手下陪着,有人衣不解带的照料他,可你李相夷呢,你哪个兄弟这样细心的照顾你了。 李相夷咬着后槽牙道:“本门主不需要侍卫。” 琵公子无语,在他眼中,这就是两个小孩子在吵架,吵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有的吵。还好有他在一旁管着,否则这个家早晚得散。 “究竟是什么人伤了笛盟主,这几日发生了何事,无颜能不能讲来听听。”琵公子问无颜,无颜示意众人来到外屋桌前坐下,这才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自上次琅山离开后,笛飞声率领帮众回了金鸳盟,收拾了角丽谯造成的残局,同时黑凤也把信息网都梳理了一遍,当一切弄好后,也终于有了四象青尊夫妻的消息,原来两人早前往回传过消息,告知已找到黄泉府主,并要在石寿村停留一段时日,等待柔肠玉酿美酒开坛。 而很凑巧的是,笛飞声突然收到角丽谯的信,说是四象青尊在她的手中,需用罗摩天冰来石寿村交换。 笛飞声倒是吸取了李相夷的教训,明面上自己独自前往石寿村,暗中让阎王寻命带着近百高手潜伏在锦阳城,只等他救出人后拿下角丽谯一行人。 接下来的事无颜知道得并不多,笛飞声夜入石寿村不久,村子里就传来了打斗声,无颜寻着声音找去,在山脚下找到了笛飞声,当时他被十几名高手围攻,已然身受重伤勉强支撑。 那些人的身手高手,看招式是血域人,无颜也救不出笛飞声,最后关头是阎王寻命带着手下舍命相拼,才杀出一条血路救出人来,但金鸳盟此战也损失惨重。 之后笛飞声昏迷一直未醒,药魔也无能为力,此时黑凤赶了过来,说收到明初心传来的消息,已在来的路上,无颜这才寻了苏家传信请明初心来救人。 琵公子奇怪,以笛飞声的武功,十几名高手就能在短时间内重伤他到如此地步吗,凭笛飞声的本事,打不过逃走总不成问题吧。 明初心长叹一声给他解惑,“他是中了修罗草的毒,内力被封才逃不掉的。” 阿飞这逃不过的宿命啊,修罗草没逃过去,那接下来的失忆与手脚筋俱断呢,不行,他这命得改,一定要改。 无颜的目光望向了李相夷,天幕之上,李相夷可是说过修罗草的解法的,只不过要拿出他师门绝学《洗筋伐髓诀》,不知李相夷是否愿意啊! 李相夷则好笑道:“你别急啊,她又没说解不了,而且你家尊上还没醒来,他的功力你让他自己去操心吧。” 笛飞声这个侍卫确实不错,自己还真有点儿羡慕他的好运气了。 晚饭过后,明初心施针,让笛飞声醒了过来,金鸳盟众人自是高兴非常,无颜喂了他一碗粥后,笛飞声的精神好了些,让下属退出去后,这才对上明初心几人的目光。 “笛大盟主,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明初心坐到床边,关心问候。 笛飞声眼中闪过一丝暖意,淡淡道:“还好!” 明初心用手指在笛飞声肩膀上伤处戳了一下,笑问:“那现在呢?” 笛飞声额上青筋跳了下,冷冷看着明初心不答说。 明初心还想动手去戳,被无颜拦下,“仙子,有话好说,你这是何意啊!” “何意!”明初心气得站起身,掐着腰,满脸怒气,“我能有何意,有也是歹意。我是不是告诉过你,有什么事互通个有无,特别是在黄泉府主的事上,要及时沟通,我为的是什么,是害你吗,我不就是想着让你少受点儿伤吗。” “你倒好,逞英雄是吧,单枪匹马入虎穴啊,还以为你多厉害呢,结果小命差点儿搭上,一个两个都不懂得听好赖话。” “你瞪我干嘛,有本事你起来打我一掌啊,怎么,浑身无力动不了手,还是内力使不出来啊,哦,你现在动弹不得,只能任人宰割了啊!” “你想怎么样?”笛飞声语气中颇有些无奈,从不讲理的人竟觉得有些理亏。 明初心恨恨道:“道歉,为你不信任我道歉。” “我没有不信任你。”笛飞声难得的辩驳了句,虽只有一句,也让明初心呆了一下,叹了口气,“好吧,你不屑说谎,你说没有那就是没有,下次不能这样了,知道吧!” 笛飞声看了明初心一眼,没有反驳。 第174章 探查情况 其它几人则是惊讶于明初心敢惹笛飞声生气,甚至敢骂他。 明初心并不是一个脾气好的,生气骂人很正常,不正常的是笛飞声竟然忍下了,没有动手,没有让她滚开,反而还为自己辩驳了一句,这是笛飞声会做出来的事? 明初心重新坐回床边,对笛飞声道:“你身上的伤很重,只能清醒半个时辰,否则伤口的疼痛会让你受不了。所以时间有限,讲讲你在石寿村都看到些什么吧。” “我的内力什么时候能恢复?”笛飞声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悲风白杨护主,若是内力恢复,他这一身伤就算好了大半了。 明初心皮笑肉不笑道:“一时半会是恢复不了了。你这一身伤可不轻,要逆转经脉把修罗草丝逼出来,会加快血液的流速,会让你的伤口全裂开,血流干而死,所以在你的伤口愈合前,你就和你的至高武学分开一段时间吧。” “李相夷的伤口不到三天就长好了。”笛飞声扫了李相夷一眼,觉得明初心还在置气,所以没有使出全力。 明初心又用手指在他伤口戳了一下,这才恨恨解释道:“那是因他经脉未堵,我可以用扬州慢给他疗伤,而且他自己也能运转内力疗伤,所以好得快啊,你可不具备这些条件,所以慢慢养伤吧,没有半个月,你下不了床。” 笛飞声又看了眼李相夷,见他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这才不甘地转过头,讲起自己在石寿村看到的事情。 那日夜里,他潜入石寿村后,就直奔中间那个最大的院子,他能感觉到那里有几道较强的气息,随后他偷偷进入两个房间翻找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后碰见天幕上出现的石长老,她在一间屋中待了许久才出来。 察觉屋子周边有暗哨,于是他就上了屋顶,揭开瓦片往下看,竟见到乔婉娩被捆着躺在床上。他刚想下去救人,就察觉一道暗器袭来,他被人发现了,于是就陷入了十几人的追杀。 那十几个人的身手很高强,且都是他不曾见过的,其中一人的掌风炎热,掌中带毒,另一人的刀是弯刀,十分狠辣,最阴毒的是他的刀上还涂了毒。 最阴险的是一个使暗器的人,他的暗器绝对不能沾,有毒不说,有的还会爆出毒烟来,他就是用刀砍落一枚暗器时,暗器炸开冒出毒烟,他晕了一下,好在立即服下解毒小粒丸,很快恢复过来。 只是眩晕之时,他被人在身上划了一剑,然后便发觉身体筋脉淤堵,内力不畅,很快落于下风,被那些人一通围攻没有还手之力,好在无颜出现替他抵挡了大半攻击。 之后不久四象青尊也带人赶到,他自知伤重再难坚持,便服下救命丹后昏了过去,直到刚才醒来。 琵公子再次发出灵魂拷问,“为什么连笛盟主都有救命丹,而我与杨大人就没有呢?” 明初心指了下李相夷,又指了指笛飞声,“那是因为两个比较喜欢作死,不得不防啊。而且你看,多亏了我的先见之明,才让他们关键之时护住了心脉,这才留了两条小命下来。” 琵公子一拉杨昀春,双双伸出了手,石水抿嘴一笑,也过来把手伸了出来,明初心一脸肉疼,伸手到怀中拿出四颗药丸,在三人手上各放一颗,最后一颗放到笛飞声枕边道:“我真是欠了你们的,记得这是给你们救命的,不是让你们凭着它玩命的。” 笛飞声勾了下嘴角,问李相夷道:“你们是来救乔婉娩的吧,有什么打算?” “我还是想探一下石寿村,至少要知道阿娩的情况,还有,若是四象青尊夫妻也在此地,也要打探一下他们被关在哪里才行。”李相夷和笛飞声的想法倒是一样,却不知他有何把握,能不像笛飞声一样铩羽而归。 笛飞声考虑到自己昏睡时间较长,可救四象青尊亦要救,于是道:“李门主若有需要,金鸳盟的人随你调派。” 李相夷轻笑一声,带着些调侃道:“笛盟主倒是信得过我!” 笛飞声淡淡道:“同为救人,有何信不过。那三枚罗摩天冰已交给初子,不论如何,四象青尊夫妻一定要换回来,其它的,李门主看着办。” 李相夷点头应下,明初心拿出无颜交给她的香囊倒出三枚罗摩天冰,在手上掂了下道:“还差一枚了,你舍得交出去啊,这你要是不受伤杀过去便是,哪还用它去换人啊。” 笛飞声气得别开脸去不想理她,明初心摸了摸鼻子,拿出几颗药交给无颜让他喂笛声服下,便拉着四人溜了。 明初心不明白李相夷打算如何探查石寿村,万圣道的人引诱他们来这里,早就设好了圈套等着他们呢,这时进去不论明着暗着都是去送死。 李相夷却把目光放在杨昀春的身上,让明初心等着他的消息便好。 转过天一早,杨昀春便跟着李相夷离开了,明初心则是拉着琵公子,逛遍了城中的药房,买了不少名贵药材,然后便回来给笛飞声煎药,弄得满院子都飘着药香。 暗中监视的人把消息报到了封磬手上,且把明初心买的药单拿给一名老者看,老者看后点了点头,“既然明玄仙子快马而来,笛飞声应是有救了,这些药虽是分开买的,但合起来却十对对症,刚好能解笛飞声的毒,并补气益血,让他的身体尽快恢复。” “徐长老,您确定这些药连修罗草之毒都能解吗?”封磬觉得南胤三大秘术不该这么容易就被破除才对,至少,他所知道的是修罗草之毒无人能解。 徐长老有些为难,把药名再看了一遍才道:“这个我不敢保证,墨老回来后对明玄仙子的医术十分推崇,这单子中有些药的用途老夫也看不明白,估计是针对修罗草之毒的。” 封磬对这种模棱两可的回复很不满意,这是北谟皇上派来的人,还是药王谷的长老,他也不好多说什么,而是问送信的人,“伙计有没有说明玄仙子和琵公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比如说了什么,或是脸上神情是否着急?” 第175章 打草惊蛇 那人想了下道:“他们很平静,就是进铺子来问有没有单子上的药,然后就等在一旁,偶尔会说笑一两句,哦,琵公子好像说了句‘这药也补不了内力,可以少买些’,但明玄仙子没有听他的。” 封磬笑了下道:“估计是李相夷用扬州慢救下了笛飞声,只是他内力耗费过大,一时半会恢复不了。赤火毒龙打伤了四人,李相夷若用扬州慢接连给四人驱毒,他应该能安静两天了。” “我接到消息,大熙皇帝下令端州戒严,驻军与府衙对村镇人员进行盘查,你的人好像暴露被抓了不少。”温意绵提醒封磬,他高兴得太早了,因官府突然而来的戒严,让他们调派的人手遇到了不少阻碍,至今人还没来齐,且能来多说也说不准。 提起此事,封磬也十分无奈,这个局主上准备了许久,本来是想与西孛联手,借由四象青尊和乔婉娩交换得到罗摩鼎与罗摩天冰。但自从上次看到天幕之后,主上改了主意,既然几十万南胤后人的生死系于南胤皇族后裔身上,那他就有了谈判的资本。 他要站出来血祭燧弇,让南胤后人认他为主,大熙皇上若不想发生暴乱,自是会主动安抚他,然后他再徐徐图之。 虽然这会让大熙皇帝忌惮他,更会让他面临不少风险,却也会让他拥有权力,人脉,至少他能站到人前,不用再做一个小小万圣道背后的主人。 所以,主上认为现在不能与反贼扯上关系,万圣道也要隐藏起来,继续做他背后的支撑,而后菊花山的一切都用了角丽谯的名义在办,刚好石长老原本就是角丽谯的人。 万圣道的人要撤出,就要有其它人补充过来,血域巫师答应联手,但他的人手不过四五十人,自然不够,西孛方面虽救出了不少密探,但能打的人也不多,不足五十人,好在西孛牵线,北谟方面答应派人来,可也只是药王谷一位长老带着十来个北谟江湖人,这一百多人真是远远不够。 封磬本该把这一切交由角丽谯,自己带人离开的,但新增的人手迟迟没到,因此只能再等两日,而且他也不放心角丽谯那个疯女人,自己虽然把一切都计划安排好了,但他一点儿也不相信那个女人会乖乖按自己的安排来。 说起那些暴露的人,封磬倒不担心,血域高手那些官兵拦不住,他请的那些江湖亡命之徒,是生是死他才不放在心上呢。 他现在只希望能争取两天时间,巫师又调派了三百名高手来,这才是计划成功的保证。 此时石长老走了进来,她告诉封磬,说是衙门带着一队官兵来村子巡视,还要挨家挨户的点人,封磬觉得事有蹊跷,但也不能轻举妄动,于是下令众人都由密道撤出,石长老安排了个人去应付官兵,自己也跟着从地道离开了。 温意绵留了下来,装扮成一个村妇在街头走动,果然,不久一队官兵过来,见人便开始盘查,但观看这队官兵身行动作,确实只是官兵,并无特别之处,心也就放下了一半。 一官兵拦下温意绵,查验她的情况,然后在她手中药筐里翻了两下,便让她过去了,温意绵松了口气,悄悄跟在后面观察,官兵们把这不大的村子翻了一遍,没什么收获,完成任务收队离去了。 菊花山上,李相夷找到了明初心说的一线天,在离此不远的大树上掩藏了身形,静静等待着。 过了不久,一条小路上有人影晃动,一支百来人的队伍走了过来,这些人高矮胖瘦不一,衣着也全然不同,各个带着兵器,显然都是武林人士。 其中有几人李相夷还认识,封磬、炎龙、角丽谯、雪公…让人失望的是这里并没有乔婉娩的身影,不知她被关在了哪里。 他这一招打草惊蛇,看来也只惊起来一部分人啊! 李相夷静静等着,见这些人走进那个狭窄的山洞,可能是因为人数太多,山洞中又走出了一批人来,看衣着是些侍卫仆从,武功不高,被一领头人带着进入山中藏了起来。 过了两个时辰左右,有个村民进入洞中不久,那些武林高手又从山洞中走了出来,按原路返回了村子里,李相夷数了数人数,发现回去的人少了十几人,多是一些受伤较重的人。 从树上下来,李相夷已粘着大胡子,脸上多了些伤疤,来到洞口附近蹲着,果然没多久,那些侍卫也回来了,见到李相夷盘问他是什么人,李相夷说自己是跟着雪公来的,被炎王白帝打伤受不得来回折腾,留在这里晚些再回去。 侍卫首领自是不能让他蹲在这里引人注目,硬拉着他回了山洞,让他和那些受伤的人在一处,并派了人看着他们,让他们不能随意走动。 李相夷表现得很不屑,说他知道规矩,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心中有数,然后就躺在地上,说是要睡一觉,刚才那些大人物在,自己很不自在,如今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侍卫首领笑骂道:“你也别看不起我们,你自己也不过是个小人物,否则也不会在村子里连个房间都捞不上,跑我这儿躲清静。” 李相夷伸手入怀中掏出张银票丢那侍卫首领身上,“你就当老子买你个地方歇歇脚,别在这里烦人了。” 侍卫首领收了银票走开,李相夷果然呼呼大睡,直到晚上才醒过来,那侍卫首领应是得了银票,心中欢喜,竟还给李相夷准备了些饭菜,找了个僻静角落让他来吃。 李相夷吃得狼吞虎咽,“不是,你们的伙食这么好的吗,我在村子里可吃不到这些!” 侍卫首领嘿嘿一笑道:“我们这里也吃不到什么好东西,这不是里面的那个美人不肯吃东西,这才便宜你了吗!” “要我说啊,这就是不公平了,她不过长得好些,却是俘虏啊,凭什么吃这么好,要我说,给点儿剩饭就得了。”李相夷边吃边说,一点儿也没停顿。 第176章 误中媚毒 侍卫首领有些鄙夷道:“那美人对主子有用,你可比不上,看在银票的份上,我劝你赶紧回去吧,这里可不是好待的。” 李相夷停顿了下,又摸出张银票塞了过去,“兄弟,这初来乍到,就当交个朋友了,老实说,原本在盟内跟着尊上,我这心里还踏实些,这一出来,唉,总感觉脑袋快搬家了,前两天我看到我家尊上杀这来了,就觉得村子不安全,你给参谋下,我是不是留在这边好些。” 侍卫首领收了银票,态度又好了不少,拍了下李相夷的肩膀道:“你要听我的意见,那就是回村子,你家尊上有人对付,用不着你这种小喽啰。留在这里才危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怪物吃了。” “吃…不会吧,咱们可是一伙的!”李相夷一脸震惊加害怕。 “不会什么,那些怪物可不受人控制,听长老说,他们都是失败的废物,等四顾门的人来了,就用他们打头阵。而你们圣女吩咐,要把其它人也变成怪物,这样一来怪物太多,吃食可不够,你这种受了重伤的小喽啰就是最好的食物了。” 侍卫首领的面容在烛火下有些阴森,李相夷一脸惧怕退后了两步,刚好洞内传出一阵惊呼,侍卫首领丢下一句“你走吧”,便立即冲了过去。 李相夷拿出蒙面巾罩在脸上,身形一晃,如一缕轻烟般也向洞内冲了过去,一路上竟然没有遇到其它人。 洞内一群侍卫与一个壮汉打成一团,其它人则有部分救火,有些围成一圈查看情形,看样子应是那壮汉挣脱了绳索,与侍卫们打斗,踢翻了烛火,这才引起了混乱。 那壮汉是个武功高手,他一直试图冲向边上两名老者,踢翻他们手中的坛子,侍卫们竟一时拦不住他。 李相夷把身形隐藏在暗影中,借此机会观看洞内情形,洞内的墙边锁着一个大铁笼,里同关着的正是乔婉娩,此时她神色憔悴,眼神放空,似是并不关心洞内的混乱。 笼子边上还有一个架子,上面吊着两个人,正是四象青尊夫妇,他们两人身上血迹已干涸,显是受了不少伤,已经昏了过去。再往里就是两个牢房,里面关着不少人,正挤在栏杆处给那壮汉助威。 侍卫首领用南胤话说了些什么,有两个人拉过两名老者向洞中的另一侧退去,随后把坛子放在一个架子上,几人便出了山洞。 架子上只有一些文书和坛子,却是那些侍卫不肯靠近的地方,李相夷觉得蹊跷闪身过来,借着架子掩藏住身形,悄悄向坛子里观看,却是一坛污水,实散发着一种莫名难闻的味道,实在看不出名堂。 但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污水,否则那壮汉不会拼命想弄翻他,那两个侍卫也不会有意躲着这个坛子,难道这污水就是让人变成怪物的药物? 几道破风声传来,三条人影闪现,无戒魔僧与两位高手赶到,侍卫们都退了下去,无戒魔僧一掌就把壮汉打得口吐鲜血,显然这场混乱就要结束了。 李相夷从怀中拿出一包白色粉沫,这是临走时明初心交给他的,说是能驱虫的药,关键时涂在身上,也能解部分虫咬的毒。虽明知这药不太对症,但此时他没有其它选择,把药粉分别往各个坛子里撒了一些,然后解开蒙面巾和观战的侍卫挤在了一起。 壮汉很快被无戒魔僧拿下,石长老也走了进来,让侍卫首领带着侍卫们退出山洞,侍卫首领看到李相夷,气得瞪了他一眼,在其余侍卫有反应前,立即骂道:“蠢货,愣着干什么,走啊!” 其余侍卫便没再说什么,而是夹带着李相夷退出了山洞,侍卫首领一推李相夷,气道:“滚,别给我添麻烦。” 李相夷不好意思再逗留,向着密道的方向走去。 等他回到客栈之时已是亥时末,众人等得已是有些心焦了,见他回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夜色已深,李相夷大概讲述了一下今日探查的所见所闻,杨昀春也拿到了石寿村的房屋布局图,接下来,便是要商讨如何救人与如何把这些人一网打尽。 至于那些药粉倒进坛子里会如何,明初心表示不清楚,要等见到了才能知道。 计划的事明初心并不操心,李相夷、杨昀春、甚至琵公子都要比她专业得多,她关心的是李相夷的身体,拉过李相夷的手腕探上他的脉搏,眉头不自觉皱起。 “有什么不对吗?”李相夷不觉有什么,他可是吃了明初心的解毒小粒丸才进的山,也确认没被虫子咬过,因此觉得自己不该有问题啊。 “你为什么吃他们给的食物,而且那是给乔女侠的,你就不觉得他们没安好心吗?”明初心的语气里带上了责备,他不该想不到这点啊! 李相夷愣了下,“我事先吃过你给的解毒药,应该不会有事了,而且当时的情况,不吃定会引起怀疑。” “初心,你是说他们给乔姑娘下药,然后被李门主吃了?不会有问题吧!”琵公子关切问道。 “当然有问题,我说过,我的解毒丸能解大部分的毒,但不是所有的毒都能解,这种阴损的媚毒就解不了。”明初心很无奈,他们是不是把解毒小粒丸当神药了,觉得吃一颗就能百毒不侵了,这下好了,着了人家的道了吧。 “媚毒!”三人惊呼,李相夷的脸色也变了,运功试了一下,却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啊? 明初心白了他一眼,“这种媚毒是下在女子身上的,随后这女子会散发一种体香,这才是毒,引人发狂的毒。看来这人十分阴狠,是想毁了乔女侠,更想毁了靠近乔女侠的男子。” “啪!”李相夷一拍桌子,气得双目赤红,转身就想往外走,被明初心一把拉住,“你别急啊,这毒被你吃了,乔女侠暂时是安全的,麻烦的是你!” 李相夷呆住,“这不是针对女人的毒吗?” 第177章 大战前夕 “是啊,你吃了我不少好药,所以这毒暂时被压制了,但再过一个时辰就会毒发。而且我提醒你,这个毒是媚毒,毒发时,你会神智不清,见到人,不论男女你都会上前求欢,而以你的武功,那时没人能压制住你…”刚开始,明初心的表情还算正常,可说到最后,则颇有种看好戏的期待。 “闭嘴!”李相夷满脸通红,指着明初心气道:“你那是什么表情,看我出丑很开心吗?” “喂,你求人办事是这个态度的吗?”明初心挑着眉看他着急,打定主意让他受些教训,看他还敢不敢乱吃东西了。 杨昀春与琵公子不说话,都摆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明初心不着急自是心中有数,他们倒是要看看李相夷怎么把药求来。 李相夷也冷静下来,颇有些郁闷的看着明初心,这丫头摆明了是想教训他啊,不过自己确实太冒险了,确实理亏。 颇有些自责但又不肯服软,李相夷嘴硬道:“你说吧,怎么样才肯给我药。” 明初心从怀里拿出个小瓶子,“每两个时辰吃一颗,这个可以暂时压下你的毒,解药我要明天才能配好。我希望通过这件事,你能明白要爱惜自己,不要轻易让自己涉险,意外随时可能发生。” “就如今天,我若不等你而是去睡了,或是见你无事不给你把脉,或是我根本解不了这种毒,你怎么办?你想一想,这个后果你承受得了吗?” 李相夷吓出一身冷汗,他确实不敢想这种后果,接了瓶子给明初心郑重行了一礼,“你说得对,我以后会注意的。” 琵公子笑着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李门主能听得进劝,这很难得啊!” 李相夷奇道:“我在琵公子眼中是分不出好赖的人吗!” 琵公子笑笑,不与他争辩,而是给了他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李相夷无语,想为自己分辩几句但又无处可说,心中郁闷,却也不禁反思自己的平日行事,最终露出一丝苦笑。 第二天一早,明初心哈欠连天地丢给李相夷两个药瓶,“白瓷瓶里的是解药,共有五颗,你吃一颗就够了,剩下的拿给乔女侠,每天一颗,足够解她的毒,不论她是否中毒都给她吃,以防万一。” “好!”李相夷没想到明初心连阿娩的药都给备好了,他倒出一颗直接服下,然后把药瓶交给石水道:“这个你交给阿娩好一些。” 众人奇怪李相夷为何这样安排,但想到这是媚毒,李相夷或是不好意思开口,便都没有追问。 李相夷抛了下另一个黑色药瓶好奇道:“这个是做什么的,也是解毒的吗?” “这个药叫一梦经年,也是这个世上最厉害的迷药!”明初心语出惊人,吓得李相夷差点儿把瓶子摔了。 “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你想做什么?”琵公子不解,明初心怎么会研制这种东西。 明初心无奈道:“昨天不是听到角丽谯想用怪物对付我们吗,这些怪物功夫不弱,且有些故人你们也未必下得手去,所以我配了这药,不知能否把他们迷晕,你们可以试一试,当然,若是打不过巫师那种高手,拿来迷倒他也可以。” 李相夷把药收到怀中,想了下道:“初心,你能否帮我们配一些预防中毒的药,特别是能防修罗草和无心槐的。” 明初心给了他一个白眼,“你想什么呢,这两样东西若是轻易能防,就不配被列入南胤三大秘术了,中了这两种毒我能解,但防是防不住的,我顶多能给你们备一些防毒虫的药。” 明初心双手一摊,知道这一战会很凶险,但她能力实在有限啊! 傍晚时分,纪汉佛、肖紫衿带着人马赶到,各派武林人士也纷纷到来,李相夷开始向众人讲述石寿村的情况,作出安排部署。 晚饭后,角丽谯派人送来了书信,让李相夷带着罗摩鼎,笛飞声带着罗摩天冰,三更时分到菊花山观日台去交换。 笛飞声肯定去了不,所以明初心把三枚罗摩天冰交给了赶过来的炎王白帝,让他代表金鸳盟去换人。 其实她也想去观日台的,只是李相夷不让她去,理由是需要有人看家,明初心却明白,他不想让自己涉险。 望着李相夷离去的背影,明初心的心就悬了起来,担心的滋味一点儿都不好受,总是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根本无心睡眠。 夜凉如水,偶有虫鸣,明初心站在屋顶上向远处望,即使明知看不到菊花山的情况,也舍不得移开目光。 琵公子把明初心叫了下来,劝了两句让她去休息,自己会带着人守夜,有事也会叫她。 明初心知道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准备回房休息,睡不着就数羊,再不行就数虫鸣声,让大自然的声音伴自己入眠。 走了两步的明初心发现了不对,虫鸣声没有了,这不应该,客栈很偏僻,后面不远就是庄稼地,怎么可能没有虫鸣声呢,明初心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温意绵,这个女人可是个操纵虫子的高手,也只有她才能控制虫子不发出声音。 明初心立即拉住琵公子的衣袖,“有人来了,我拖住他们,你带着人去保护阿飞。” 琵公子一推明初心道:“你去阿飞那里,这边交给我。” 说完头也不回冲出了院子,组织众人准备御敌。 明初心只得来到笛飞声房间,外面已传来了打斗声,于是对守在边上的无颜道:“你去把所有的伤员集中到这里来,带着你金鸳盟的人死守这里。” 无颜立即动身去安排,明初心来到笛飞声床边,几针下去把人扎醒,并向他大概讲了一下这里发生的事情,李相夷带着队伍去救人,当然也留下了不少人保护他们,原本想着毕竟是城内,敌人应不会明目张胆来惹事,但如今人来了,怕是会不好对付。 因笛飞声伤得太重,原本众人没打算告知他这些事,可明初心却觉得,笛飞声应该更想把性命掌握在自己手中。 笛飞声沉默了一下,这才问道:“我伤成这样,只是个累赘,还是你有办法能让我有一战之力?” 第178章 客栈厮杀 明初心犹豫了一下道:“我能让你尽快恢复五成内力,只是另外的五成内力你要重新修炼回来,就看你怎么选了?” “如果没有人来偷袭,我是打算让你继续昏睡的,但他们既然来了,就是有一定把握,甚至是势在必得的。” “所以你不得不出此下策!”笛飞声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脸色也变得十分凝重。 明初心摇了下头,“不,我是想多留一条路,有备无患。” 明初心把一颗药丸放在笛飞声手中,让他自己做决定,转身出了房间,和无颜安排送过来的伤员。 打斗声越来越近,惨叫声不绝于耳,明初心的心沉了下,外围是杨昀春留下的监察司人员,他们显然不是这些人的对手,而且死伤惨重。 走出房门外,一群黑压压的虫子飞了过来,围成一圈的金鸳盟盟众举着火把去烧,药魔更是衣袖一挥,一道黑雾飘过,大片的飞虫便落了下来。 明初心则是拿出几根香点燃分别插在院中四处,虫子受不得这香的味道,很快便飞走了大半,药魔脸色扭曲,阴森森一笑道:“还是仙子本事了得,佩服!” 若不是知道药魔高兴起来就这样,明初心都以为他在嘲讽自己呢,不过虫子走了,人却来了,一群黑衣人跃进院中,与众人交起手来。 明初心横剑在手,绝妙身法施展开,如一只蝴蝶飞舞在花丛,似一只燕子在林中嬉戏,优美却也迅捷,而她的剑法虽杀伤力不大,更谈不上深奥,却胜在够快,够准,且是冲着人的咽喉与手腕等脆弱的地方而去,与她错身而过的人,大半都失去了再战之力。 在这时,明初心意外见到三个人,浮屠三圣第一次现身了,他们一出现,直接围住琵公子,招招下死手,因其招式诡谲,琵公子很快便落在了下风,明初心想上去帮忙,却被等了许久的温意绵拦下。 “明玄仙子,真是许久不见啊,上次一掌之赐,今日必当奉还。”温意绵的眼中满是恨意,上次的伤她养了许久才好,不过她并不认为自己技不如人,只是一时大意,没料到明初心会武功。 明初心横剑在眼前,弹了一下剑身,轻漫笑道:“温美人,你不必那么客气的,那一掌送都送你了,也不用你还了,今日你不如再尝试一下我的剑,不比我的掌差。” 说完直接挥剑刺去,温意绵也冲了上来,两人交手在一起,明初心的剑法用得已十分熟练,可惜毕竟是入门剑招,杀伤力不足,对付温意绵这样的高手远远不足,只凭着她内力高深,身法玄妙才得以勉强支撑。 其实,此时的温意绵才是最惊骇的那个,她本以为明初心只是吃了观音垂泪,内力高深,其它都一般般,她不斗内力只凭剑术,很快就能拿下明初心的,可谁知事实并非如此。 明明是三个月前,面对刺杀都反应不过来,被吓得哇哇大哭的人,谁能料到她的进步会这样快,虽然她的对敌经验仍显不足,但这简单的剑法在她手中已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已可稳居一流高手之列了。 今日必须要把她斩于剑下,否则日后怕再无此机会了。温意绵的剑招越发迅猛,同时,口中响起一声低吟。 嗡嗡声不断响起,显然温意绵是在招唤虫子为自己助力,明初心冷笑一声,既然你不想光明正大的打,论玩阴的我会比你差吗! 一颗白色的药丸被明初心丢在地上,温意绵呆了一下,不明白明初心此举是何意,通常这类药丸用来掷于地上爆开伤敌,或是在空中散发烟雾迷惑敌人,只这样丢地上什么都没发生,这有什么作用啊! 正在她疑惑不解时,却突觉空中掉下什么东西,细看却是她招来的飞虫,而这些虫子不是一只两只飞落而下,是成群的掉落,它们就似突然间死去了一样,直直坠落到地上,飞来得越多,坠落得越多,很快,她们脚下的青砖地面似是铺上了一层黑色的薄膜。 温意绵惊得花容失色,她知道这颗药丸是做什么用的了,这药丸不是用来对付她的,而是专门为她的毒虫准备的,只是她从来没想过,明玄仙子能不用毒粉,内力或是任何东西,只凭药物的味道就把她自傲的,用秘法培育数十年的毒虫毁于一旦。 明初心笑了,“温姐姐,你的手段不好用了,不如试试我的!”说完一扬衣袖,白色的药粉撒出,温意绵吓得掩住口鼻飞身而退,只是刚落地,便觉得浑身发软,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 温决绵觉得眼前的景物变得十分模糊,头脑昏昏沉沉,眼看就要倒下,却觉得一双有力的手把自己扶了起来,抬起头,看到身边立着一个黑衣蒙面人,只是那双熟悉的眼睛却让她的心立即安定下来,终于放心的让自己陷入沉睡。 明初心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并救下温意绵的蒙面人,觉得一种危险的气息萦绕在身边,让她不敢轻易上前。 边上打斗的几伙人受到迷药影响全都晕倒在地,琵公子本已是险象环生,却突然觉得压力大减,浮屠三圣中的两人明显不对劲,脚步虚浮,似是要晕倒,琵公子立即挥剑而上,三圣中的老大怒喝一声,架开琵公子的剑,反手抓起两个兄弟便飞身而去。 蒙面人望着明初心的目光中带着愤恨、不甘,还有一丝惊惧,最终他一挥手,抓着温意绵飞身而去。 明初心没有追,她在奇怪,这个走时那个挥手是什么意思,这些人这么轻易就退走了? 很快,明初心就知道自己太天真了,也太低估了这些人的狠辣。 几声嘶吼传来,二十几个怪物冲了过来,他们见人就嘶咬,全然不在意眼前是人还是物,能破坏的绝不放过。 明初心立即又丢出一颗药丸,让清醒的人把昏过去的自己人救出来,并用火把围成一个圈子,警惕怪物的靠近。 第179章 笛飞声挥刀破局 怪物怕火,围在圈外不敢靠近他们,随后把目标放在倒在地上的人,不管死活撕扯一番后,又把目光转移到屋子里。 院子里的血腥味让人作呕,那些残肢断腿更是让人惊惧,明初心可不敢让他们进屋,那些伤员经不起这些怪物的祸害,只得让众人移动位置,将屋子当得严严实实。 怪物们嘶吼着,试着冲了两次均被火把逼退,明初心原本想让众人把院子点燃,让这些怪物退去,不过她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敌方的狠毒就在于此,他们留下怪物,就是让他们与这些怪物不死不休的,因为他们吃准了,自己这些人是不可能放怪物离开,去骚扰周边的百姓的。 如今放不能放,打又打不过,明初心为难,后悔把一梦经年都给了李相夷,若是自己留上一些,今日这局就解了。 “不能放他们走,否则百姓会遭殃,砍头,大家砍掉他们的头!”明初心说完,和琵公子互看一眼,两人飞身上前冲杀怪物。 琵公子倒还好一些,至少在怪物围攻下不致快速落败,但明初心却不行,她的剑招杀伤力不足,轻微的刺杀于怪物完全没有效果,很快便几次遇险,无颜立即上前救下明初心,其它人也上前相助。 这些怪物实际是一群疯狂的武功高手,他们没有理智,不怕疼,不畏死,血腥味刺激了他们的凶性,南胤的秘术开发了他们身体的全部潜能,琵公子与明初心带着众人与这些怪物激战,很快落于下风,随着第一个怪物冲进屋中,第二个怪物也随之而入。 明初心叹了口气,拦不住了,李相夷和她最失策的地方,便是没想到角丽谯会疯狂到把这些怪物弄进城中,他们无耻地用百姓的命要挟他们,逃不得,躲不得,只能拿命和怪物拼,让他们陷入了一个不死不休的杀局。 屋内的惨叫与惊呼此起彼伏,琵公子想冲进去阻拦,却被一个怪物抓伤了手臂,好在他退得快,否则这支胳膊都会被撕扯下来,明初心心下默然,一拉琵公子退出几步远,望着屋子心中十分难过。 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屋中很快响起一声刀鸣,然后几具怪物的尸体被丢出屋外,笛飞声只着白色里衣,手握大刀飞身而出,刀光闪过,剩下的七八个怪物有三个丢了脑袋,两个被砍成了两截。 其余人都急急后退,剩下的怪物冲着笛飞声而去,几招过后,皆被笛飞声斩于刀下。 金鸳盟的众人发出欢呼,无颜高兴地上前道:“尊上,你内力恢复了!” 明初心冷着脸上前按向笛飞声的脉搏,却见血顺着他的手指流下,其它人也见到了,发出阵阵惊呼。 “吵什么,本座无事,该做什么不用本座教你们吧!”笛飞声一脸不耐烦,望向周围人的目光满是怒气,众人不敢再发出声响,无颜立即带着人开始做事。 明初心要去扶笛飞声,笛飞声冷冷道:“不必!”然后自己走进了边上一间屋子。 琵公子默默跟着走了过去,明初心拉过边上的药魔道:“去让人送两盆热水来吧!” 这场偷袭来得快,结束得也快,前后不足一个时辰,此时,李相夷带着众人刚刚爬到菊花山的观日台。 角丽谯已然带着一群手下等候多时,见到李相夷,角丽谯目光中闪过恨意,却又闪着光亮,娇笑道:“李门主,你可让本圣女等候多时了,你若再慢些来,你的乔美人可要吃苦头了!” 她身边的人群向两边分开,露出后面被捆着的乔婉娩,众人细看,她神色虽十分憔悴,但并未受什么伤,李相夷还没说什么,肖紫衿已冲了出来,拿剑指着角丽谯道:“妖女,你把阿娩怎么样了,你快放开她!” 角丽谯懒得理会肖紫衿,转向李相夷,淡淡道:“李门主,人我让你见了,我要的东西你可有带来?” 李相夷从怀中拿出罗摩鼎,举着轻晃了下,“东西在这里,我们一手交人,一手交物!” “别急啊,李门主,咱们今天的买卖可不是只有一笔,你再往这里看。”角丽谯娇笑着扫了炎王白帝一眼,挥了下手,另一侧站着的几个人让开,只见四象青尊夫妇被捆着吊在悬崖边上,两人浑身伤痕累累,已是昏迷不醒。 炎王白帝上前一步,冷声道:“角丽谯,你这是想做什么,难道东西你不想要了吗?” “东西我当然想要,可我也不想让你们好过,这是金鸳盟欠我的。”角丽谯的脸变得很快,刚还笑得柔媚,如今却一脸恨意,“我一心一意为金鸳盟,为尊上着想,可你们呢,就因看了天幕就把我关起来,还要审我,凭什么!” “就凭你做的事,尊上不喜欢。”炎王白帝可没想和角丽谯讲理,却也给出了最直接,最主要的原由,角丽谯呆了一下,突然转向李相夷道:“是啊,我做的事尊上不喜欢,不知李门主做的事,尊上是否喜欢呢。” “这两派的人都要换,总要有个先后吧,不知李门主想先换哪一个呢?” 众人静默了一瞬,心知角丽谯是给李相夷出了个难题,这种情况下,自然是应先把最危险的四象青尊夫妻换回来,随后再交换神智清醒的乔婉娩,但乔婉娩可是李相夷的女人,而且最后换的人往往要面临很大的风险。 炎帝白王盯着李相夷,神情中带着戒备,虽说尊上让大家听他的,但他若不顾四象青尊的生死而选择自己的女人,他不介意和这些名门正派当场翻脸。 肖紫衿的目光也望向李相夷,低声道:“你不能置阿娩的生死于不顾。”眼中还有另半句话,即使你们已分手。 李相夷额上的青筋跳了下,角丽谯这女人的心思可真多啊,尽耍一些不入流的手段。 “角丽谯,你不必挑拨我与金鸳盟之间的关系,你都已经把路给我选好了,又何必多问呢!”李相夷给了炎帝白王一个眼神,让他上前去交换人。 第180章 突发变故 巫师从队伍中站了出来,向炎帝白王伸出了手。 炎帝白王却退了一步,冷冷道:“你们先把人交过来,让我确认人都活着,否则,凭什么让我交东西!” 巫师比角丽谯痛快许多,轻笑一声,让人把四象青尊夫妻拉过来丢在地上,先是把两仪仙子丢了过来,黑凤上前一步把人接住,简单检查了一下,发现受伤虽重,却无性命之忧,这才对炎帝白王点了一下头。 炎帝白王却没有把手中袋子丢过去,而是把三枚罗摩天冰倒在了手中,随意拿起一片掷了过去,被巫师一把接住,轻轻摩挲了一下,薄薄一片,入手冰凉,上面的南胤文字与墓中的丝毫不差,这才放下心来,于是示意手下把四象青尊也丢过去。 这次的交换很顺利,炎帝白王把四象青尊两人换回,心中大石也落了地,走回队伍时,嘴唇轻动,李相夷耳边响起一道极细的声音:“李门主有事旦请吩咐。” 他这是见李相夷能顾全大局,没有偏帮自己人,因此表明了立场,愿意真心相助了。 肖紫衿对李相夷的做法很不满,但他还算理智,知道这个选择才是对的,因此没有出声反对,只是盯着乔婉娩一脸焦急,而今到了交换乔婉娩之时,忍不住催促道:“角丽谯,你快些把人放过来吧。” 角丽谯妖娆一笑,拉着乔婉娩上前两步笑道:“肖紫衿,你急什么,你还真当她是你的女人不成,不过本圣女还真不敢让李门主靠近,只能麻烦你把罗摩鼎送过来了。” 李相夷轻皱了下眉,他本意是想自己上前去换人的,一是防止对方使诈,二是想趁机把罗摩鼎再抢回来,如今三块罗摩天冰已失,另一枚应该也落在对方手中,这罗摩鼎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真交出去的。 但角丽谯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必定会坚持不准自己靠近,如今也只能先放手换人,之后再想办法取回罗摩鼎了。 看见肖紫衿眼中的迫切,李相夷收回让他做手脚的心思,他只要护住阿娩便好。 肖紫衿接过李相夷手中的罗摩鼎,一步步向前走去,角丽谯也推着乔婉娩一步步走过来,来到中间位置,角丽谯伸出了自己的手,示意肖紫衿把罗摩鼎放上去。 肖紫衿一手把罗摩鼎交出,一手去握捆绑乔婉娩的绳子,变故突然在此时发生,一支飞镖打射来直奔肖紫衿手掌,肖紫衿直觉一躲,立马反应过来上当了,这飞镖不为伤人,只为挡他一下。 角丽谯嘴角带着一丝讥讽的笑,一手握着罗摩鼎,一手拉着乔婉娩飞速后退,肖紫衿的手落空,在他反应过来想去抢人之时,巫师的一掌已迎面拍来。 这个过程步骤很多,但实际完成却是一眨眼之间的事,肖紫衿被一掌逼退几步,勉强才站稳身子。但在他后退之时,身边一道身影快速闪过,巫师刚落地还未站稳,李相夷已闪身到角丽谯身边,一剑挑断乔婉娩身上的绳子,再一剑划向角丽谯拿着罗摩鼎的手腕。 角丽谯察觉绳子断开,就要失去对乔婉娩的控制,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她竟还想抓住乔婉娩,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另一只手的罗摩鼎也很危险,电光火石之间,她立即把罗摩鼎抛向空中,躲开李相夷剑招的同时,也留了个机会让巫师夺鼎。 果然,李相夷和巫师两人同时冲向罗摩鼎,硬拼了一掌不分胜负,但李相夷右手的剑要长过巫师的扇子,剑尖抢先一步挑中罗摩鼎,使它飞离巫师掌控的范围,被李相夷稳稳接住。 而巫师的应变速度更快,闪身来到要逃的乔婉娩身边,一把扣住了她的咽喉,而这一举动,让反应过来想帮忙的两方人马又退了回来。 角丽谯惊魂未定地拍了下胸脯,娇笑道:“好在有大巫相助,咱们总算没有吃亏。” 复又转向李相夷,“李门主,看来大家的诚意都不太够,不如咱们换个人,再交换一次?” 肖紫衿气得跳脚,“我方诚意十足,明明是你们搞鬼!” 李相夷拉了一下肖紫衿,压着怒气问道:“你想怎么做,划下道来便是。” 角丽谯来到巫师身边,想去触碰乔婉娩,她无异是想拿乔婉娩做文章,可再一次变故突发,巫师的另一只手掐在了角丽谯的脖子上,而同时,血域人在他的身边围成了一个圈,把其它人隔绝在了圈外。 角丽谯吓得花容失色,厉声怒问:“炎龙,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角丽谯,你的把戏都太小家子气了,你不就是想折磨李相夷,让他陷入两难之地吗,可你不拿出足够的筹码,怎么能让他痛不欲生呢,这点你要学学我。”巫师笑得邪肆,眼中满是恶意。 “李相夷,这边这个女人是你心爱之人,”巫师先是紧了紧左手,掐得乔婉娩呼吸困难,随后又摇了下右手,“这边这个女人是南胤皇族后裔,身负几十万南胤后人生死存亡的血脉,若是要你在他们两人中选一个,你会选谁呢。” “你脑子有病,南胤皇室后裔又不止她一人,你想用她威胁我们,真是太好笑了。”肖紫衿神情十发不屑,巫师却只扫了他一眼并不答话,而是见到李相夷眼中的犹豫,心下不由大定,看来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那就好办了。 “你拿这话威胁朝廷或许有用,威胁我怕是打错了算盘!”李相夷冷冷给出答案,并上前走了一步。 巫师警惕地提着两人退后了几步,直接退到悬崖边,阴冷笑道:“那我把角丽谯扔下去摔死,李门主应该没有意见吧。” 肖紫衿也趁机上前一步,怒道:“你疯了吧,都说了你拿她威胁不了我们。” 巫师这才正视了肖紫衿一眼,“不是我疯了,是你太蠢了,明玄仙子明确指出南胤皇室后人共有四人,她没说这四人是谁,但是我知道啊,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另外三人都将在今夜死去,角丽谯将是南胤后人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否则我哪有筹码和你们谈呢?” “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问这话的是角丽谯,她的眼中满是震惊。 第181章 巫师想渔翁得利 巫师呵呵一笑,“怎么,怕了,这四人中有一个是你的母亲,对吗。只要给我方向,要查这些对我来说并不难,知道为什么吗?我的师傅就是南胤后人,我曾在南胤旧地生活过二十多年。对南胤,我比你们了解得多。” 巫师望了望天色,估算了下时辰,看来西孛人没能得手,否则早就该有回音了。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到李相夷的身上,“李门主,快些做决定吧,两个美人,你想选哪一个呢?” “说出你的目地吧,你不仅想换罗摩鼎,你还想要什么?”李相夷还想再上前一步,巫师却把手向悬崖外又伸了下,示意李相夷把脚步收回去。 巫师勾起了嘴角,笑得十分愉快,若是他的手空出来,他必定会鼓个掌,终于,谈判进入到他想要的节奏上来了。“我要罗摩鼎,还想要明玄仙子,李门主可否把人送来。” 众人的怒骂声响起,没想到血域人打着这个主意,明玄仙子何等身份,自是不可能交给他的,可若像巫师所说,角丽谯一人关系着数十万人的性命,那自然是不能不救的,可乔婉娩呢,李门主的心上人怎么可能舍弃啊,这倒真是个难解的局! 山下已然传来金铁交鸣之声,显然另一场战斗也在同时进行,李相夷冷笑道:“炎龙,你何必为难人呢,明玄仙子是不可能交给你的,这一点你心知肚明,换一个我们都可以接受的要求,否则,局势只会对你越来越不利,罗摩鼎你也未必能得到。” “救阿娩,我们先用罗摩鼎交换阿娩,剩下的我们随后再说。”肖紫衿见乔婉娩因窒息已面色发紫,急得拉住李相夷的衣袖祈求,他只在意乔婉娩的死活,至于其它的,他现在顾不得了。 李相夷亦是心中为难,如今明初心不在他身边,他无法判断炎龙说的是真是假,万一角丽谯真的是几十万人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他怎么可以置这些生命于不顾,舍一人与救万人这道选择题,实实在在摆到了李相夷的面前。 “哈哈,肖大侠,你真是个可爱的人,请问你知道罗摩鼎里面是什么东西吗,你怕是不知道吧,那就难怪你不知道,自始至终,李相夷都没想过用罗摩鼎交换任何人。” 见肖紫衿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见中原武林中人也露出不解的目光,巫师越发得意了,“告诉你们吧,罗摩鼎中装的是痋虫,是南胤三大秘术之首的业火痋,如今罗摩鼎的钥匙,也就是罗摩天冰已尽在我手,再有罗摩鼎,我就能放出业火痋了。” “你们或许不知道业火痋是什么吧,它就是一种可以进入人体,控制人的神智的虫子。有了它,我就等于有了千军万马,可以控制任何我想控制的人,包括你们所有人,都可能会变成我的傀儡。” “我有控痋之术,我们可以合作!”角丽谯艰难地发出声音,她看清了眼前的局势,李相夷不想交出罗摩鼎,即使他们要救也是救乔婉娩,她弄不好就是被杀的命运,所以,她此时只能想法子自救。 巫师瞥了她一眼,冷冷道:“不需要,南胤四大术师家族,风家、石家、文家、宁家,风家和石家投靠了你们,文家,早在南胤灭国之前就被三大家排挤而离开,最后的宁家留在南胤旧地苟延残喘,最终只剩一人,那个人就是我,相信我,我虽非南胤后人,但你们所掌握的术法绝对不比我多。” 角丽谯一脸惊诧,炎宁是宁家传人是她无论如何想不到的,不过这也解释了他为何会突然发难。 李相夷摆正侧着的身子,对巫师道:“炎龙,你既然知道我不打算用罗摩鼎换人,不如再换个其它的条件,比如让你平安离去?” “哈哈,李相夷,你纵使武功高强,但我亦不弱,你们这些人还困不住我。”巫师大笑后,目光突然变得阴冷,把身子往悬崖外移了半步,只半个脚掌搭在崖边,另半个脚掌悬空,“不过我没事,可不等于这两个美人没事,你李相夷不惧万丈悬崖,她们怕不行吧!” “李相夷,换还是不换,你要换哪一个,还请尽快抉择,否则,我若不小心掉下去,你可就没得选了!” 李相夷冷着脸心中游移不定,肖紫衿却是急了起来,一拉李相夷衣袖,急切道:“相夷,罗摩鼎给他,救阿娩!” “不行,你冷静点儿,这样会让整个天下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李相夷试图让急躁的肖紫衿清醒些。 肖紫衿顿了一下,声音突然冷了下来,“相夷,我心中阿娩最重要。”说完竟出手来抢罗摩鼎,李相夷一时不察被他抢到了手中,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劈手来夺,肖紫衿发了狠不想松手,两人交手两招后,肖紫衿手腕麻穴被点,五指张开,李相夷手已向罗摩鼎抓来。 肖紫衿却是一咬牙,抬手便扔,罗摩鼎已向巫师头上飞去,同时飞来的,还有他的声音,“把阿娩还来。” 巫师会交出乔婉娩吗,不,他从来不是个善人,更不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松开双手任两人掉落,他一手拿出兵器,另一只手抓向空中的罗摩鼎。 李相夷的应变速度很快,只是在罗摩鼎飞起之后,他并未第一时间去抢罗摩鼎,而是挥出绝妙一剑,把守在巫师周边的人都震得飞了出去,然后身形才追向罗摩鼎。 而在李相夷动手的同时,另两条人影也冲了出来,炎王白帝直冲向角丽谯,在她的身子落出悬崖之前抓住了她的衣领,然后另一只手的剑插入岩石之中,勉强稳住了两人的身形,之后再借力跃起,拉着角丽谯重新飞回了悬崖之上。 另一道人影是肖紫衿,最后争执之时,李相夷传音于他,让他抢罗摩鼎,救阿娩,于是他才把罗摩鼎抛向巫师,并立即冲出来救乔婉娩。 只是虽然李相夷一剑替他扫平了障碍,但他的速度却比不上炎王白帝,他也没有一开始就跳出悬崖救人的打算,所以在他趴在悬崖边,看着乔婉娩的身影从自己手边滑过后,才一脸震惊的反应过来,随后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第182章 第四枚天冰到手 一边和巫师交手,一边观察这边情形的李相夷惊呼一声想来相救,却不小心露出空门,被巫师的铁扇在腹部划了一下,虽没有到开膛破肚的程度,但温热的液体流出,疼痛的感觉让李相夷不敢再分心,只得收敛心情,专心与巫师交手。 一群人在观日台上展开了混战,而被双方争抢的东西,那个暗红色,雕刻着不祥纹路的罗摩鼎则静静躺在草丛中,等着争斗获胜一方的拾取。 客栈内,明初心给笛飞声重新上药并清理了伤口,悲风白杨确实有护主的功效,笛飞声运功之后,伤口不仅止了血,且都收了口子,好了大半。 因此,原本被缝合的伤口需要把线拆下来,这个活药魔不敢动手,所以必须由明初心亲自来,琵公子也无法再考量什么男女之妨,在自己的肩膀被包扎好后,便看明初心处理笛飞声撕裂的伤口,偶尔抽动一下嘴角,替被快长在肉中的线硬生生拉出来的笛飞声疼。 “徐大哥,相信我,伤口缝合绝对是医疗史上的奇迹,这还只是缝合表面皮肤,若是我的线合适,还能缝合内脏的损伤,甚至连血管和经络也是可以缝合的,而且阿飞不疼,你看,他都没叫一声,你操什么心啊!”明初心一边操作,一边劝紧张的琵公子,深觉自己就是个操心的命。 全程没有吭一声的笛飞声额头汗珠滚滚,若摆弄他伤口的不是明初心,换成其它任何一人,他都可能会毫不犹豫一掌拍过去。 明初心是顾意不给他止痛的,因为她在生气,只是具体是在生什么气,笛飞声却不知道,其实,他的心情也不太好,如今的他只有五成内力,但在危急关头,他不得不做出这个选择,他不甘,却也不后悔。 笛飞声自己挽起了裤脚让明初心处理腿上伤口,忍不住问道:“你在气什么?” 明初心白了他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答道:“没什么,我是在气自己,我高估了他们的底线,没想到他们会把怪物放出来。” “你也要长教训,武功高强也只对君子有用,对于那些小人而言,他们总是会有千百种方法对付你的。你的轻敌,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又折损了五成内力,所以,日后小心些。” 奇异的,笛飞声觉得心中好受了许多,沉默着不再说话,看着明初心细心地包扎他腿上的伤口。 火凤带着玉真道长和几个武当弟子走了进来,见到明初心,玉真道长把人拉到自己面前反复看了两遍,见她身上的血迹都是别人的,宝贝徒弟并未受伤,一颗心这才放进肚子里。 “师父,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明初心急忙询问,在李相夷去探石寿村时,明初心就写了封信给玉真道长,让他们脱离纪汉佛的队伍,先一步赶到八荒混元湖附近,拦截从水路出来的人。 她也并未确定要拦下什么人,只是直觉告诉她,这条水路或许是万圣道的退路之一,寻着这条线索,或许会找到万圣道的老巢。 玉真道长没说话,而是叫过陆剑池,让他讲述事情经过。 原来,他们一行人赶到八荒混元湖的当晚,就见到一条船行驶出来,而这条船走了没多远,便被另一伙人追上,听他们的谈话,追的人是血域人,船上的人是以封磬为守撤出石寿村的圣万道众人。 两方人马很快就打了起来,血域人不仅要把万圣道众人杀光,还要抢封磬手中的那枚罗摩天冰。 玉真道长实在看不得血域人在他眼前残杀同胞,并抢走罗摩天冰,于是出手把人打跑了,并抢下罗摩天冰,当然,他们露了行踪,再跟踪万圣道的人已无意义,所以就回来了。 陆剑池说完,玉真道长从怀中拿出一片罗摩天冰丢给了明初心,“徒儿,师父这个决定没做错吧,能换壶好酒不?” 明初心拿起罗摩天冰细看了下,“师父做的事怎么可能是错的呢!”说完,笑着丢了一小瓶酒给玉真道长。 从怀中拿出无颜丢给她的袋子,明初心倒出另外三枚罗摩天冰,把四枚天冰仔细看了一遍,这才收入袋子里,丢给笛飞声道:“终于齐了,你收好吧,就看李相夷那边的情况了,希望你能尽快达成所愿。” 笛飞声面带欣喜之色,却也有些困惑,“你拿什么去换的人?” 琵公子笑了笑道:“罗摩鼎太复杂,不好造假,但这罗摩天冰却不难弄,就是损失了块上好的寒玉。” 笛飞声这才放心的笑了起来,仔细把袋子收好。 明初心却在琢磨另一件事情,万圣道的人提前撤出了这次行动?这可能是她下的饵起了作用,邪神燧弇的认可,几十万南胤后人的拥护,自然要比这几只业火痋更有吸引力。 出乎意料的是血域巫师的反水,他追杀万圣道,抢罗摩天冰,那在菊花山上,他定然也是要出手的,他不会打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主意吧。 明初心有些坐不住了,拉了把玉真道长道:“师父,陪我去一趟菊花山。” 玉真道长自是没话说,琵公子不放心要跟着,笛飞声也不想坐着等消息,明初心却不管他们,拉了师父就走。 两人轻功施展到极致,很快就到了石寿村,此时杨昀春正带领着手下与石寿村的人战在一起,村民其实没什么战斗力,只是他们的手段太多,毒烟、毒虫等,让杨昀春及监察司众人吃了不少亏。 当然,也有一些血域人和江湖人参与其中,不过在玉真道长的加入后,他们没走过几招,便败的败,逃的逃,战斗马上就停止了。 村民们被官兵逼到了一处,他们叫嚷着官兵听不懂的南胤话,杨昀春却见到他们眼中的坚决,于是下令停止了步步逼近。 明初心却是能听懂那些村民的南胤话的,拜那本砖头一样厚的翻译书所赐,她自学的南胤语言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第183章 初心来援 她上前用南胤话与村民交谈了几句, 告诉他们,官兵抓他们,是因为有许多人在附近失踪,并没有要把他们全都杀死的意思,且她是明玄仙子,也是大熙的国师,也不会允许大熙发生官兵屠村之事的发生。 村民们对明玄仙子的信任要多些,特别是明初心能听懂他们的话,让他们渐渐放松了警惕,最后同意放下武器,被官兵带到村外的空地上暂管。 解决了这里的问题,明初心带着人去往山上观日台,刚好与追来的琵公子和被抬着的笛飞声汇合,于是一群人一起爬山,到了观日台上,见到的正是激烈打斗的场面。 明初心的目光一眼就扫到了掉在地上的罗摩鼎,穿花拂柳身法施展开,避过打斗的众人,直取罗摩鼎。 巫师大喝一声,架开李相夷的少师剑,亦冲着罗摩鼎而来,明初心长剑横扫,逼得巫师退了一步,随后一掌拍出,巫师冷哼一声,亦举掌相迎,在他心中,自己这一掌击退明玄仙子,再取罗摩鼎自是不成问题,可他犯了两个错误,两个致命的错误。 一是明初心的内力深厚他虽领教过,但认为上次是他身子悬空打出的一掌,且存着轻敌之心,此次却是用了十成力,至少震退她不成问题。 他觉得自己与李相夷内力相当,那自是天下难逢敌手,却不知,明初心的内力比李相夷更加深厚,她能主动打出那一掌,就是因为她从不惧怕与人拼内力。 二是李相夷被称为剑神,这个外号不是白来的,他是公认的天下最快的剑,在他面前抢东西,他的人答应,他的剑却不一定能答应。 所以,当他的掌与明初心的掌对上之时,那磅礴的力量再一次让他心惊,该死的,她的内力比上一次更强了,这究竟是什么怪物,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而在他被震得后退之时,却惊觉腹部一凉,少师剑由后腰处刺入,前方露出滴着血的剑尖,这一剑太快,快得让他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便不用说反应。 巫师觉得浑身发冷,好在立即冷静下来,全然不顾身后李相夷如何,而是挥动铁扇直取明初心的咽喉。 明初心意识到危险立即侧身躲避,李相夷也挥剑来救,趁此机会,巫师硬是在空中来了个大转身,跳出了打斗的范围,随后冷冰冰吐出一个“撤”字,便带头向山下逃去。 巫师武功高强无人能拦得住,其它的血域高手和角丽谯的人想跑却没那么容易,被李相夷和笛飞声的人斩杀了不少,明初心拾起了罗摩鼎,终于松了口气,想了下把这鼎放入了自己的空间中。 不交给笛飞声是怕他立即动手解除痋虫,他的伤很重,不适合动用内力,不交给李相夷是不想给他惹麻烦,她刚才看过了,乔婉娩并未在人群中,那就很可能仍在对方手上,在事情没问清楚前,还是放自己手里妥当些。 听到明初心问起乔婉娩的下落,李相夷的目光望向了悬崖,炎帝白王走了过来,把事情大概给明初心讲了一遍,明初心却觉得哪里不太对,问起雪公与血婆是否出现,众人这才发觉,一直跟在角丽谯身边最忠心的两人,不知为何并未在这观日台上露面。 询问角丽谯,她只是恶狠狠地笑着,笑得似个疯子,却一句话都不肯说,明初心一拉李相夷,对其它人道:“我和李门主下去寻找乔女侠和肖大侠,你们去一线天,接应纪汉佛等人,到时我们在那里汇合。” 众人应是,明初心和李相夷两人直接跳下了悬崖。 不过两人并没有落到崖底,就发现在半空中挂着一张大网,落在网上,李相夷脚步不稳闷哼了一声,明初心立即把人扶住,这才发现他腹部的衣服破掉了,那里有一条又深又长的伤口。 “你受伤了怎么不早说,我可以让杨昀春或师父陪我下来的。”明初心嘴里怪李相夷,实际心中更怪自己,她怎么会忽视了他这么明显的伤口呢,刚才还拉着他跳崖,这得多疼啊! 李相夷忍着疼道:“没事,不要紧,我们找人重要。” 明初心却是不答应的,冷着脸坚持道:“让我给你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否则我就不走了。” 李相夷看出明初心的坚持,随手撕下里衣的衣摆道:“你给我上点儿药,我简单包扎下就好。” 明初心却不认同这种手法,白了他一眼道:“自己把衣服解开,然后躺下来,否则我就自己动手了。” 李相夷脸红了一下,想说什么,却在明初心坚定的目光下妥协了,解开外衣把伤口露出来并坐好,明初心这才拿出自制的消毒水,简单消毒,止血、上药,并仔细把伤口包扎好。 李相夷望着明初心仔细地一圈一圈在他腹部缠布条,随着一她一次次靠近又远离,腹部的肌肤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鼻息,心跳也在不断起起伏伏,脸上不自然地染上热潮。 处理完李相夷身上最大的伤口,明初心不放心地又给他把了下脉,喂了他两粒药,这才松了口气,却发现李相夷连耳朵尖都红了,不禁笑了起来,“好了,李大门主,我都没在意,你害什么羞啊,而且这真没什么,你是我今天见到的第三个男人的身体了,以后你慢慢习惯就好!” 李相夷的脸立即黑了下来,“第三个,什么情况?” 明初心并未察觉到不对,简单给他讲述了一下今晚发生的事情,最可惜的是阿飞损失了五成内力,这个之后要想办法帮他补回来。 李相夷闷声听着不发一词,过了许久后才道:“笛盟主的事确实可惜,不过也幸好有他在,也是我的错,我没料到他们会放那些怪物出来。” 这确实是今天最大的失误,不过如今却不是检讨的时候,见李相夷的脸色红润了些,明初心示意他开始找人,随后在靠近崖壁一侧找到一道狭窄的裂缝,明初心笑着问李相夷,“你觉得这裂缝还有这个突然出现的网,是不是有些奇怪呢?” 第184章 洞内追踪 李相夷接过明初心手上的夜明珠照了下,轻叹口气,“这网是新的,应挂起来没几天,这座山的山体中也有一道裂缝,这个缝隙通到哪里就不必说了,只是不知这个局是针对谁的呢?” 明初心想了下道:“四象青尊夫妇俩人一开始就被挂在悬崖外,但角丽谯答应了先交换他们,所以自然不是想让他们掉下来,那么行动受限能被推落悬崖的只有乔女侠了。” “所以,角丽谯一开始就想让阿娩掉下来,然后我也会随着他跳下来,这个局是为我准备的?不过这个局也不一定是角丽谯设计的吧。”李相夷虽有一定猜想,却也不敢肯定,毕竟这次参与的势力众多,可能性也有许多。 明初心则看得更透彻:“对这里的情况最了解的是村民,所以知道这里的只有角丽谯与万圣道,万圣道半路退出,所有的一切交给了角丽谯,所以只有角丽谯的可能性最大。” “而且也只有她愿意做这些事,巫师和其它人只是想要你的命,所以他们会选择直接杀了你,角丽谯却更想看你痛苦,也只有她才愿做杀你之外的事情。” 李相夷苦笑,“你说得有道理,看来得罪这角大美女,还真是比死还难受的事。”说罢特意看了明初心一眼道:“怎么样,有胆子陪我去闯一闯这角大美女的陷阱吗?” 明初心勾起嘴角,摆了个请的手势道:“李门主,请吧。” 李相夷当先向洞口走去,同时提了个要求:“其实,你可以考虑叫我师兄,叫李门主太见外了些。” “别,还是叫李门主吧,我习惯了。”明初心并不知道李相夷与乔婉娩已分手,她觉得还是与李相夷保持些距离好,免得麻烦。 明初心一边打量周边的石壁,一边思索道:“我倒是很好奇,角丽谯凭什么认为你会进入这个洞里,要知道,你落到网上,救乔女侠不成问题,以你的轻功带着乔女侠上去也不难。” “咱们小心些,这里应该有些不简单的东西。” 李相夷点头,明初心想问题很缜密,也很周到,跟她在一起,他有一种奇异的安心感,让自己的精神放松了不少,至少不会像在观日台上,虽身后站着一群人,却有一种孤身做战的感觉。 顺着山石缝隙向下走了一段路,两人听到了阵阵低吼与打斗声,显然,纪汉佛还在带人攻打一线天,就是不知他能救下多少武林人士了。 推开虚掩的一道木门,两人来到一个阴暗的房间,这显然是一个人的卧房,里面有床和被褥,桌上放着茶壶和文房四宝,还有书架,到处都是生活的痕迹。 明初心到书架上翻了一遍,都是南胤文字,不过她认得,这是关于星象历法,医理药理,还有南胤历史的书,世面上都不存在了,所以这些书十分珍贵。 明初心看到有用的就往空间里放,不一会儿,书架就空了大半,李相夷望着她颇为无语,“这些东西等晚些叫人来收就是,不必现在就拿吧。” “晚些收就成了朝廷的,我收起来,这些就仍是南胤后人的财富,怎么可能一样。”明初心见李相夷不解,却不多做解释,拉了人从前门走了出去。 这是一个大些的山洞了,李相夷前走几步,发现这里他来过,他就在前面的架子处,往坛子里放过驱虫的药,只是如今,那架子上空空如也,一个坛子都没有了。 明初心则是打量着四周,没有急于去找出口,而是沿着石壁,在洞内走了一圈,如今的牢房已是牢门大开,没有人或怪物存在了,只留下一股难闻的味道,让人不愿靠近。 不远处,一个水坑吸引了明初心的注意,那水浑浊难闻,明初心却开心的凑近细看,未了无视李相夷啼笑皆非的目光,拿着匕首把他染血的衣服割了一片放在水中,不一会儿,几只水蛭爬了上来。 明初心找出个大些的坛子,装了些污水,接着又捉了十几只水蛭放入其中,对远远站在一旁一脸不解的李相夷一笑道:“想知道什么东西能解无心槐之毒吗,这些东西就是解药。” 李相夷这才来了兴致,凑近道:“既然这样,不如多捉几只。” 修罗草的厉害他深有体会,这无心槐他自然要防,因此才肯凑近这难闻的臭水坑。 明初心却带头往外走去,边走边道:“那倒不必,水蛭繁殖也是很快的。” 李相夷紧追而上,走到明初心前面道:“你小心些,跟在我后面走。” 明初心看着李相夷的背影,心头暖洋洋的,后又拍了下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过来,不断告诉自己,李相夷就是这样的人,他以保护他为已任,换成其它人,他也会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到前面的。 两人走出这个山洞,来到外层山洞,藏在一角观察面前的情况。 纪汉佛带着不少江湖高手与几个怪物打斗,地上躺了许多受伤的人和一些昏迷的人,这其中就有不少怪物,看来是明初心给的迷药起了作用,让大批怪物都失去了战斗力。 而与纪汉佛等人打斗的那些怪物,倒不是因为他们多强,多难杀死,而是因为他们身边那些哀伤愤怒的亲朋,他们不忍心让自己的亲人死去,哪怕亲人已知去理性,全然认不出自己。 另一侧,雪公和血婆押着乔婉娩和肖紫衿躲在石壁上方一块巨石的后面,而且明初心惊奇地看到碧莹乖巧地站在血婆身后,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怎么卷进了这件事情中? 而碧莹旁边的老者也引起了明初心的注意,这是药王谷的人啊,北谟怎么又掺和到这件事中,不知该说是万圣道的魅力太大,还是角丽谯媚功了得,引得这么多势力角逐交织,难怪这么麻烦。 李相夷则是把目光望向外面一棵大树上,在明初心耳边传音入秘道:“外面树上有人,功夫不弱,不明敌友。” 明初心运足目力去看,也没看出个端倪,不过李相夷说有人,那必然是有人的。形势不明,两人决定按兵不动。 第185章 肖紫衿中人头煞 没过多久,杨昀春带着山上的人过来,与纪汉佛等人汇合到一起,面对这些没有理智的怪物,他们不能轻易杀死,便几个人一组,想法子把他们捉住捆了起来。 等众人商议要入洞搜查之时,雪公突然从暗处跳了出来,对纪汉佛道:“早就知道这些怪物不顶事,好在我们早做了准备,你们往上看,这两个人你们还想不想要了?” 乔婉娩与肖紫衿被血婆推了出来,纪汉佛等人自是不敢轻举妄动,便也推出了角丽谯,双方协议交换人质。 至于怎样交换,角丽谯提出个法子,为防止出现观日台上双方作弊,所以不要人押送,人质自己走回自己的队伍,而她为了防止被肖紫衿暗算,要求乔婉娩走在中间,她自己走在乔婉娩一侧。 二换一,似乎还可以接受,李相夷目光盯着角丽谯,打定主意关键之时把她抓回来,明初心却不赞同,雪公没有交换一人,再用另一人保证他们离开,那自然是安排好了后路,所以抓人不重要,堵住后路才重要。 而这后路在哪呢,仍藏在暗处的碧莹、还有那个药王谷的长老,这两个人或许是关键。 于是明初心指了指碧莹,又指了指自己,示意两人一人一个,她负责碧莹,李相夷明白了她的安排,点了点头。 人质交换开始了,三人同时迈步走向了对方,角丽谯的目光四处游移,好似全然不在意,但明初心就是能看出她眼中的恶意。 当三人走至中间,角丽谯与乔婉娩错身而过的瞬间,她突然用力撞向乔婉娩,随后自己快速跑远,两边人自是立即上前抢己方人员,却见乔婉娩的上方突然有污水泼下。 乔婉娩站立不稳定是无法躲开,关键之时,肖紫衿扑到了乔婉娩身上,把她护在了怀中,任自己被那污水泼了一脸。 明初心气极,她刚刚看到碧莹移动了下身体,这污水才泼了下来,而且这不可能只是普通的水,这很可能是人头煞,应是角丽谯她们早就设好圈套,要害李相夷,不过计划有变,这才转而设计乔婉娩。 还不等她有所行动,雪公已拉过角丽谯和其它几人飞速后退,而那暗处的徐长老则是丢出两颗霹雳弹,然后也向后方退去。 明初心暗道不好,冲过去就提起乔婉娩和肖紫衿,把两人带到洞口,刚好爆炸声响起,大地震颤了一下,李相夷大喝一声,“洞要塌了,快救人。” 听到他的话,众人立即救人并往外退,碎石开始往下落,好在人手足够多,每人抓起身边的人就往外跑,至少在山体坍塌前,将大半昏迷的人都带了出来。 李相夷是最后出来的人,他一手提着徐长老,一手提着碧莹,只是碧莹的太阳穴被碎石砸了一个大口子,血水中带着白色的脑浆,人显然是活不成了。 明初心叫人用清水对着肖紫衿的头冲了几遍,不过看他双眼翻白,神智不清的样子,也知他的状况不妙。 乔婉娩跪在他的身边一边轻唤他的名字,一边哭泣,肖紫衿忍着不适还在安慰佳人,“阿娩,别哭,我没事的!” 看着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众人不胜唏嘘,望向李相夷的目光有同情,有安慰,有的则意味不明。 不少人已感觉到李相夷与乔婉娩之间的感情出现了问题,在观日台,李相夷去抢罗摩鼎,而任乔婉娩坠落悬崖,在洞内,是肖紫衿救下了乔婉娩,李相夷去抓幕后之人。 当然,抢罗摩鼎是大义,敌方用这种有毒的水害乔婉娩是谁也料不到的事,这都怪不得李相夷,可站在乔婉娩的角度来看,她又如何能不伤心呢。 如今她握着肖紫衿的手,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了,就如天幕上所示那样,李相夷与乔婉娩之间的缘分断了。 李相夷却不在意众人目光,只是问明初心道:“紫衿怎么样了?” “不太好,我治不了。”明初心有些难过,她读过的所有南胤资料里,都是说被中下痋虫,只要役使更高一级的痋虫离体就好,但中了人头煞,却是脑髓被破坏,脑中的虫子也难以取出,完全无救,而这种失败品更不用说,完全没有任何记载。 虽说治不了,明初心仍取出银针在肖紫衿头上三处穴道各刺入一根,让肖紫衿的症状得到缓解,至少平静下来了。 有几道哭声传来,是崆峒派两名弟子在抱着他们变成怪物的师父哭泣,明初心收敛了心神,对杨昀春道:“让人准备一些柴火来,这些尸体需要烧掉。” 杨昀春带着人去安排,有几人过来表示,希望把亲人的尸体带回去安葬,明初心却不能答应,这些尸体上有多少虫子,带着多少虫卵谁都说不清,一旦流到各地肯定会后患无穷,可看到这些人悲伤的表情,若是强硬要求怕是行不通。 明初心叹息一声,她能怎么办,她不是有个神棍的身份吗,全靠忽悠呗! 从怀中拿出几张纸,明初心咬破食指,在纸上写写划划,反正她自己也不知是什么,写完一张又一张,足足写了八张,这才停下,众人不知她要做什么,只在一旁呆呆看着。 明初心找了块凹陷的地方,把那八张纸按八个方位摆成一个圈,再用石头压好,示意监察司的人往这个圈子里堆柴火,这才对众人道:“诸位,不是我不通人情,不让你们把亲人带回家乡安葬,而是有三点原由,还望诸位理解。” “一是这些怪物不能算做你们的亲人了,操纵他们身体的是一些虫子,而不是他们的魂魄,在失去神智之时,你们的亲人就已经死了,而你们若是带着这些虫子回去安葬,说不得这些虫子还会跑出来祸害其它人。” “二是这些怪物还能知道吃东西,还会用武功,是因为他们的一魂一魄被邪术封在身体里,在这里火化,可使这一魂一魄归于地府,与其它的魂魄相合,让他们投胎转世后,不会成为一个痴傻之人。” 第186章 药王谷少谷主 “最后我请大家放心,只要还有一丝希望,还能救助之人,我都不会轻易让他去死,我会把实际情况告知,生死由你们这些至亲之人决定。” 有人问道:“仙子,你刚说的魂魄之事,可是指你画的符纸能超度他们,那不知能否赐下几张灵符呢?” 这是还想着把尸体带走啊,明初心摇了摇头,“我现在是个凡人,是没有什么法力的,只能写一点鬼魂看得懂的文字,让他们带着这些零散的魂魄入地府罢了,这些要依山川地势而书,不是我写了就能拿去用的。” 不少人开始为难起来,有道是落叶归根,纵然亲人生前无法回去,死了也应魂归故里啊,只是虫子的事他们可以不放在心上,但这魂魄不全的问题他们无法解决,总不能让自己的亲人转世投胎成傻子吧。 “诸位,你们的心情在下能理解,只是把亲人留下火化才是真心为他们好,至于其它,不如留下一些贴身饰物,或是一片衣角做个念想吧。”李相夷开口提议,终于说动了一些人,崆峒派的弟子首先请明初心看一下他们的师父。 明初心虽明知那就是个已死的怪物,但仍仔细地把了下脉,然后才摇了下头,两名弟子痛哭失声,但也不再多做纠缠,抬着师傅的遗体放在了明初心围成的圈内。 有了开始接下来便顺利起来,明初心很快走完了一圈,把不少怪物,不论是死掉的,还是昏迷的,只要是确认大脑受损严重的都放入了圈子里,杨昀春还指挥人把一些断臂残肢及死掉的血域人尸体都抬了进来,包括死不瞑目的碧莹。 明初心带着众人对这些尸身拜了三拜,然后拿起火把抛进去,大火燃烧起来。 天边的朝阳染红了云霞,天将亮未亮之时,只见熊熊火光上空升起一些星星点点,渐渐汇聚成一条星河升向空中,众人发出惊呼,再一看那些压在石头下的纸,竟在同一瞬间化作了飞灰,消失不见。 这时,众人望向明初心的目光都变得火热,她虽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凡人,但修仙之人毕竟与一般人不同,略施手段都是仙法,也难怪几方势力争夺了。 明初心低头不语,实则也是一脸懵逼,正在与天道沟通。 明初心:天道,这是什么情况,这不过就是随口说说,怎么弄得这么玄幻了? 天道:你的血中有功德之力,会由众人意志演化一些场景,他们大部分人都这样想,那便会出现这样的影像。你不喜欢,下次不要再用你的血就好了。 明初心:不对啊,我的血中怎么会有功德之力,我…我的天啊,我的功德值又满了,怎么最近增长这么快啊! 天道:早就满了,你的功德已可庇佑子孙十代,却仍然有多,超出部分只能进入你的血脉之中了,再多你就真成仙,可以去往另一个能修仙的世界了。 明初心:还有这好事呢,我真能修仙啊? 天道:能,不过你一身功德,却没有自保之力,一进入那方世界,很可能被抓去吃了,在你原来的世界好像有一个叫唐僧的,你那时就和他差不多。 明初心无语,那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当唐僧,没有佛祖庇佑,更没孙悟空等几个徒弟的保护,我才不想给人当口粮呢,还是老老实实当天道的工具人吧。 琵公子轻轻拍了明初心一下,“初心,这些都烧了,接下来我们还要做什么吗?” 明初心回过神来,扫了眼徐长老道:“你是药王谷的人吧,药王谷怎么也参与进南胤谋逆之事中了,不,不对,你该不会是代表北谟来的吧?” 明初心之所以有这样的猜想,只是因为想到了墨老而随口一问,谁知却歪打正着,从徐长老那一脸惊愕的表情上看,她竟然猜对了! “药王谷投靠了北谟朝廷?”李相夷一言直击要害,这若是真的,不要说大熙武林,就是大熙朝廷也要出手剿了它了。 “李门主口下留情啊!”一道清朗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不知何时站在树梢上。 那年轻人下来,不少人觉得眼前一亮,暗赞一声俊俏,男子身穿白色锦衣,面如冠玉,一双桃花眼脉脉含情,说不出的风流写意,当真除了俊俏二字,找不出其它形容词来。 李相夷十分警惕地站在明初心身前,冷冷问道:“你是什么人,在树上看了这么久的戏,怎么舍得出来了?” 男子很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这才道:“李门主,诸位,在下是药王谷少谷主叶流芳,奉家父的命令来这里,看看能否帮上中原武林同道的忙。至于徐长老来此实在是被人逼迫,有不得已的苦忠啊!” “苦衷,你们能有什么苦衷?”有人不忿叫嚷道。 叶流芳又冲那人行了一礼,这才道:“诸位知道,我药王谷位于大熙与北谟交界处,谷中人一半大熙人,一半北谟人,个别长老又和北谟皇室有些关系,这在和平之时还好,大家都相安无事,但一有风吹草动,我这药王谷就免不了遭殃。” “北谟朝廷逼你药王谷表态,你们不敢回绝他,就派了个长老听他们命令行事,然后你又出面,也向大熙表个态,你们是被迫的,也只是出个人装个样子,请不要怪你们,你们想当墙头草是吧?”明初心插话,有些讥讽地盯着叶流芳,直接点出了他的隐秘。 叶流芳脸色变了一下,本来要说的话都咽了回去,顿了下后摆着双手,望着明初心的桃花眼盈满了情意,“仙子不能这么说,我神医谷不是想做墙头草,我们想做的是中立派。我们就是一个江湖门派,与大熙和北谟都有着深厚的情义,帮谁不帮谁都为难,所以我们想两不相帮。” “可北谟已经表明你们不倒向他们,他就不放过你们了啊。”明初心好奇怪药王谷怎么破这个局,这个世界就这样,中立也不是你想就行的,还要有足够的实力。 第187章 一线希望 谁知叶流芳直接摊了下手,笑道:“所以我就来了呀!” 明初心不明白,李相夷倒是若有所思,“叶少谷主是来当质子的,徐长老事败被抓,叶少谷主也失手被抓,所以在叶少谷主被救回去之前,药王谷怕是不能再轻举妄动了,是吗?” 叶流芳高兴得又行了一个礼,“李门主说得太对了,正是如此啊!” 明初心觉得好笑,“你明目张胆跑来当质子,北谟人能放过你们吗?” 叶流芳却老神在在,“不瞒仙子,我药王谷也不是建立三百余年,自保的手段还是有的,在下的到来,只不过是要表明一个态度。” “可这样做我们有什么好处呢?”李相夷挑了下眉,这药王谷算盘打得不错,但也要拿出些诚意来吧。 叶流芳倒也干脆,立即道:“第一,我保证,药王谷中人不会参与对大熙朝廷及武林不利的事情中来,第二,我药王谷有位神医姓文,是南胤四大术师文家的后人,诸位可能不知,南胤四大术师,风家擅于控痋虫,石家擅长人头煞,宁家主祭礼,文家最擅长的就是解除痋术。” “我看此处有些人没有完全被这些邪术控制,且听徐长老说,他们的人头煞出了问题,痋虫的活力下降,短时间无法侵蚀人脑,所以救回来的可能性很大,不如大家随徐长老去拜访一下这位文神医。” “为什么要我们去,你药王谷若有诚意,就把这文神医请来给我们治病啊!”有人不满提出质疑。 叶流芳仍是很好的脾气,耐心劝道:“诸位,真不是我药王谷诚意不够,实在是这文神医没人能请得动啊,这位神医诸位在江湖上没听说过吧,那是因为他不在江湖行走,更确切的说,他从不下山。” “文神医早年发过誓,绝不离开祈封山,而且这山不在北方,而是在南胤旧地,解除痋术所需药草也在祈封山中,所以诸位还请辛苦一趟。” 有人忍不住问道:“你确定这文神医能治好我们的亲人?” 叶流芳苦着脸摇头:“诸位,这行医问诊,从来没有能保证病人一定痊愈的道理,何况他们中的是这世间少有的痋术,在下能给各位指条明路,且能保证文神医接诊,其它的还请诸位某要强求,否则,我若答应也是骗人的,诸位何必如此呢。” 有人不满了,气道:“你不能保证,还让我们跑一趟,这不是耍我们呢吗?” 叶流芳的笑容淡了下来,“诸位,我药王谷有错,错在不该派徐长老来,可徐长老来了,也没做过伤害过谁的事吧。这人头煞不是我们下的,人不是我们抓的,连打斗我药王谷都没参与,在下觉得,我药王谷做到这份上也够了。” “当然,诸位若不肯接受在下的好意也无妨,你们尽可找人去治这些人,甚至可以去找找文神医,看能不能找得到他,看没有我药王谷的令牌,他肯不肯出手救人。” 众人一时无语,也不敢要求太高,听他的意思,文神医难找又难请,且他说得也在理,这些人之所以中人头煞,都是被那增长内力的酒诱骗而来,与药王谷无关,而且现在药王谷给了他们一线希望,唯有的一线希望,无论如何他们都只有接受的份。 李相夷的目光望向明初心,明初心却不想那么快答复叶流芳,她需要些时间翻一下记忆,对这个人,对药王谷多一些了解,于是对李相夷道:“把所有人都带回客栈,休整一下我们再决定。” 李相夷点头,其它人自是没有异议,明初心却拿出一颗药丸丢给叶流芳道:“想和我们走,就把这个吃了。” “这是什么?”叶流芳眉眼含笑,看着明初心的目光明显不同。 “当然是毒药啊!”明初心似随口一答,不过她想的是,若叶流芳不肯吃,她就请师父和李相夷动手喂他吃。 叶流芳笑了笑,直接把药丢进了嘴里,明玄仙子还要靠他救中了人头煞的人,自是不会要他性命,而且他的医术也不错,他不觉这药会对他造成什么困扰。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苦着个脸道:“仙子,这不是毒,这是修罗草啊!” “修罗草别人解不了,你药王谷也不行吗?”明初心勾了下嘴角,颇有试探之意。 叶流芳无奈道:“能解,但十分复杂,至少要丢半条命。”而且只有两个人会解,他恰巧不会。 明初心明了地点了下头,还真能解啊,看来这药王谷真有能人,不简单啊。 封了叶流芳的武功,便也不担心他逃跑了,一行人启程返回客栈,只是村民的安排却成了问题。明初心和杨昀春来到看押犯人后,才想起这些人中少了那个石长老,明初心用南胤语言询问村民,得知今天晚上就没有见到她的人。 明初心想了下便心中了然,那石长老怕是躲起来了,而山上村里都有人追查,她又能躲去哪里呢,怕只有客栈的密室了吧。 明初心让杨昀春带着人去客栈喊话,若是一柱香内不出来,那就放火烧屋子,果然没多久,石长老带着另外两名老者走了出来,经询问,这两名老者就是掌握人头煞配方,并拿江湖人做试验的人。 石长老一脸愤恨的表情看着杨昀春带着的官兵,还向族人喊话,说主上会派人救他们出来,明初心也不多与她废话,只是冷冷告诉她,若是三个月内,她的主上没有祭祀燧弇,那他们都会死,所以,有什么话,等他们能活过三个月再说吧。 这话明初心用南胤语言又对村民说了一遍,果然,他们脸上被挑动起来的愤恨很快消了下去,主上会不会去祭祀燧弇,大熙人肯不肯让主上祭祀燧弇,这一切都是未知,他们的命随时都能失去,如今有什么可争呢,决定他们生死的显然不是面前的人。 安静下来的村民们也被带着下了山,杨昀春走到明初心身边,很是好奇明初心为何会说南胤话,明初心无奈道:“我自己学的,没办法,之后少不得要和南胤人打交道,我们中没人懂他们的语言和文化会很吃亏的。” 第188章 客栈休整 “你放心,我不是南胤后人,我是纯正的大熙人,你把这里发生的事都告知皇上,不必隐瞒。还有,你问一下皇上对南胤的想法,这决定了我们怎么处理这些村民,以及日后要如何对待燧弇。” 杨昀春不好意地笑笑,“仙子,我没有怀疑你什么,只是有些担心你的想法与皇上相悖,你看,是否要劝谏皇上一二?” “杨大人不必了,皇上是明君,一切交由圣裁便好。”在杨昀春不太赞同的目光下,明初心如是说。 杨昀春的想法明初心能理解,石寿村的怪物太可怕,事情也闹得很大,他是担心皇上以此为由,对南胤人暗下杀手,而自己却对南胤人有回护之意,所以,提醒自己早做安排。 不过明初心什么都不想做,也什么都不必做,因为南胤之事被展示在天幕之上,天下人都看着,大熙帝只能做个仁君,他根本没什么可选的,至于暗中动手脚这倒不得不防,而在接下来的天幕中震慑一二即可。 回到客栈之后,黑凤已经把客栈清理了一下,当地府衙已来过人,好在有杨昀春留下的监察司官员在,以办案名义把人都挡了回去。 明初心找到了李相夷,让他安排所有人梳洗并清理随身物品,昨夜一战,又是毒药、又是毒虫的,还有血域人散的毒粉,放的毒烟,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沾着些不安全的东西,所以要尽快清理。 衣服尽量都烧掉,洗漱的水要集中到一起特殊处理后再倒掉,还有离开前,每个人都要到她或是药魔那里把下脉,确认没有中毒再离开。 李相夷自是应允,立即着手开始安排。明初心仍不太放心,拿出一包药粉,让杨昀春派人在客栈外围撒了一圈,然后在客栈中间的空地上挖了个坑,里面点上一根香,这才放下心来回房间洗漱。 金鸳盟虽包下了整间客栈,但却容纳不了这么多的人,好在李相夷安排周到,洗漱、换衣物、安排吃食等,均有条不紊进行着。 至于中了人头煞的人也由亲朋照料好,并安排一人去随徐长老求医,四顾门门人已去城中雇马车,中午就出发。 而受伤之人则由专人疗伤,当然这活交由叶流芳和徐长老负责,药王谷的医术大家信得过,免费送上门的劳力,李相夷表示不用白不用。 一切都有条理地进行着,明初心洗漱好,就见到桌上热腾腾的吃食,送饭来的石水摁明初心坐下,催促道:“饿了吧,快些吃吧,这可是门主特意交代的,厨房刚做好就让我给端来了,我也能借你的光,吃一口热乎的了。” “你们门主交待的,他怎么这么会照顾人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明初心拿起筷子一边吃一边吐槽,李相夷虽也会照顾着她一些,但细致到这程度的,倒是头一回。 石水筷子舞得飞快,催促道:“你现在还笑得出来,一会儿就等着哭吧,找你把脉的人已排起长龙了,门主说你现在不吃,弄不好就只能等晚饭了,这才让我陪你吃点儿东西。” 石水显然有急事,因此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离去了,明初心也不好细嚼慢咽,吃了个半饱就走出了房间,果然,门外已排起了长龙,陆剑池和另一个叫明清的小道士抬了个桌子,摆了笔墨纸砚,再放了个脉枕,然后示意明初心坐过去。 另一侧,药魔已开始了诊脉,只是他面前只有寥寥数人,还都是金鸳盟弟子。药魔望着明初心尴尬一笑,他用毒的名声太大,大家都不愿靠近他,他也无奈啊。 明初心又能如何呢,这可是自己找来的活,含泪也得干啊,于是认命坐下诊脉,一夜苦战,大部分人都带着伤,外伤大家自己都会处理,重点是内伤,还有那些混杂在一起的毒粉毒烟等就更麻烦了。 针对内伤,明初心多是开个药方,让他们自己去抓药吃,中的毒好解的,就把解毒小粒丸化在水壶里,倒杯水让人喝下,基本就解决了问题,只有个别较棘手的,这才把人留下交由药魔解毒,毕竟他对毒了解更透彻些。 陆剑池只能帮忙记录看诊人的姓名及症状,那叫明清的小道士却是个懂医理的,有些人需要清理伤口中的余毒,或是需要针灸的,只要明初心写好医嘱,告知他要如何做,他都能很好地完成,实在是帮了很大的忙。 其间李相夷突然跑过来问她坑里的虫子要如何处理,明初心走到那个土坑处一看,也是悚然而惊,土坑虽不大,但仅这么一会儿却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各种虫子。 其它人好奇围过来观看,也都是看得头皮发麻,李相夷的眉头皱得很紧,只这个客栈就有这么多,那菊花山上岂不是更多,若这之中有南胤的痋虫,那结果真是不堪设想。 明初心看李相夷一脸忧愁,神色憔悴,身上被她割破的衣服还未换下,明明是受了伤的人却也得不到半刻放松,可却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五六百号人令行禁止,这个武林盟主当得有威望,却也足够辛苦。 明初心把怀中剩下的几根香和一包药粉拿出来,交给李相夷道:“痋虫较为难得不必担心,这些多半是温意绵带来的,你若不放心,可派人到一线天附近,把这些香隔几米就燃一支,似我这样挖个坑引毒虫过来,再用药粉杀死深埋就好,估计能解决掉大半问题。” “好,我这就去安排,”李相夷收了东西就想走,却又突然停下,对明初心道:“我问过徐长老了,角丽谯抓了碧莹,并安排碧莹给阿娩送饭,求阿娩脱困之时带她一起走,获得了阿娩的信任,然后她设计若交换不能顺利进行,便推阿娩落崖,引我下去救人。” “谁知救人的是紫衿,碧莹无法,只得骗他们进入山洞,雪公见人不对,这才改了计划抓了紫衿与阿娩,并在换人之时,按角丽谯示意,把人头煞泼到阿娩头上,而控制毒液倾倒的人就是碧莹。” “哦!”明初心不太明白李相夷为何此时与她说这些,碧莹死就死了,这事已不重要了啊! 第189章 再次重聚 李相夷见她一脸不明白,张了张嘴失望地转头离去,他其实是想道歉的,初心一直告诉他碧莹不是好人,会给他们带来大麻烦,他一直没有放在心上,哪怕碧莹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之后,他也只是放人离去。 他很想说,若是他早就听了她的话,把碧莹远远送走,那么就不会有后面的不愉快,若他对碧莹提高警惕,不是轻易放走而是关起来,或许也不会让紫衿受害,至少不会让碧莹把他们三人的关系说出去,让角丽谯拿她的清白做文章。 李相夷告诉自己,这些话他早就该说了,只是他选的时机不对,也张不开口,罢了,以后初心不提,这事便算过去吧。 明初心却一直想不明白,李相夷不是说话没头没脑的人,莫名其妙说这些定然有深意,只是为何不明说呢,这样让人猜太讨厌了,她想追上去问个明白,无奈还有许多人等着她把脉,只得将疑问暂时压下。 中午,四顾门弟子几乎把这偏远小城所有的马车都找了来,才勉强把这六十二位病人装下,再加上他们的亲人及护送人员,近两百人的车队在刘如京及徐长老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出发了。 其实在临行前还出了点小问题,李相夷是安排刘如京陪着肖紫衿去求医的,乔婉娩却坚持自己去照料,肖紫衿是因救她才中了这恶毒的人头煞,她怎能置之不理呢。 可她这种举动意味着什么却也不言而喻,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李相夷与乔婉娩这对武林中公认的金童玉女,李相夷却只是笑笑,让乔婉娩自己做决定,乔婉娩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引起一阵唏嘘。 之后休整得差不多的门派开始陆陆续续告辞离去,李相夷做为此次行动的发起人,自是要一一送行,面对各派或好奇,或怜悯,或八卦的目光,李相夷均微笑以对,让人看不出一丝心绪。 用石水的话说,门主带了一张面具笑了一下午,整个脸都是僵的,看着就渗人。 为了观看这难得的奇景,明初心还特意百忙之中抽空去看了一眼,结论是李相夷被甩了,心里很不好受。 下午来诊脉的多是四顾门和监察司的人,他们不急着离开,所以明初心压力不大,但一天为五六百人诊治下来,她也累得腰酸背痛,连饭都没胃口吃了。 众人难得再次齐聚一起吃顿饭,可惜大半人心情都不太好,除了劳累外,这次折损了大半人手,虽胜了,却也只能算是惨胜。 金鸳盟笛飞声受了重伤,折损五成内力,三王中除了炎帝白王外,其它两人也受伤不轻,至少要休养一段时日,盟中一百多高手无一人完好,活下来的只三四十人。 四顾门李相夷受伤,肖紫衿中人头煞,纪汉佛和石水伤得轻一些,其它人也个个带伤,一百五十余门人活下来的不足六十。 监察司的情况也不乐观,杨昀春调了三百来人,一半用来保护明初心,一半围剿石寿村,而留守客栈的人被毒虫及怪物杀死一百来人,石寿村中又折损了一些,如今活下来的也只有百人。 明初心强打起精神笑道:“这次损失不小,但换个角度想,我们已经做得很不错了,至少我们要救的人都救出来了,其次,罗摩鼎和罗摩天冰还在我们手中没有失去,而且最最重要的是,我们打败的敌人可不只一伙,而是好几伙呢。” “来,我们也给敌人算算账,万圣道的人中途退出了,封磬被血域人伏击,他们的联盟破灭了。” “血域巫师重伤,他的人也死伤大半,而且朝廷对血域人的通缉仍在,以前他们是有万圣道的人帮忙掩藏身份,以后没有这个便利,他们的行动定然受限制。” “西孛温意绵重伤,那个神秘人不知是谁,但温意绵的毒虫是没有收回去的,这相当于砍了她一只臂膀啊!出乎意料的是东桑人和他们在一起,但西孛人被朝廷通缉,他们也只能东躲西藏过日子,应该会潜伏起来,安生一阵的。” “北谟虽派药王谷参与进来,但叶少谷主的到来,给了那些中人头煞的人一线生机,也算因祸得福了,想一想在这么多势力的联合之下,我们能胜利,也挺厉害的是不。” 琵公子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们可树了不少敌人啊,怎么感觉这些敌人来得有些莫名其妙呢!” 明初心瞪了他一眼,“这些人可不全是冲着我来的,他们现在的目标是邪神燧弇。” “丫头,这个燧弇怎么搞,不会是个大麻烦吧。”玉真道长难得一脸担心,他认为能由人力解决的不算问题,而燧弇这种超出常理的东西才让人无从下手,弄不好会是难以解决的大麻烦。 明初心忙安抚道:“师父,这个不用担心,燧弇的事我心中有数,而且有一出大戏可看。我现在愁的是其它问题。” “你愁什么?”李相夷立即问出来,眼中难掩关心。 明初心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嘻嘻笑道:“我愁武功啊,你们看,我内力还可以,身法也过得去,其它的就不行了,若是我再厉害些,一巴掌拍死那个巫师,可是解决大问题了!” 不少人给了明初心一个白眼,练武的事是愁得来的吗,再说了,巫师的武功与李相夷不相上下,要一掌拍死他不亚于白日做梦,太不现实了。 明初心不服气地噘了下嘴,对笛飞声道:“阿飞,你那手以气御物能教我吗。” 笛飞声看了她一眼,勾了下嘴角道:“好!” 明初心大喜,赞道:“阿飞,够意思!”复又对李相夷道:“你教我传音入密吧,这样我就可以随时都能说话了。” 谁知李相夷满脸不赞同,“你现在不是要学这些小技巧,而是要学习剑招、掌法,增加自己的交手经验。” “相夷这话说得对,我的刀法你学不来,不过掌法倒是可以,剑法你还是要跟着相夷学!”玉真道长插了句话,阻止了明初心的不满。 第190章 三皇子的信 而他之所以赞同,也是对这个天赋不佳的徒弟转变了想法,明初心这几个月的进步他看得到,原本她只能说会些皮毛,只是几个月,却可进入一流高手之列,天赋不佳四字他决定收回,这个徒弟还是值得好好培养的。 明初心只得“哦”了一声,明白自己努力的日子又来了。 有个弟子带着个人,送上来厚厚一叠信,这是天机山庄刚刚送来的,而且都是给明初心的信。 众人都十分好奇怪,这几封信的厚度赶上一本书了,明初心与何堂主这么有话聊的吗? 明初心也觉得奇怪,打开上面一封信,这是何晓慧写的,扫了几眼后不禁笑了起来,见众人都很好奇,便将信中内容大概说了一下。 首先何晓慧告诉她宗政老夫人等不到她回去,已经失望离开了,天机山庄现在欢迎她回家。 其次,北谟三皇子答应给的药材和青稞都送来了,全都放在她青梧城的宅院中。 接着是西妃姑娘前两天拜访了何晓慧,谈到她有意开秀坊的事,于是何晓慧做主帮她卖了间铺子,前两天,她位于青梧城的秀坊开张了,目前生意还不错。 以上都是好消息,不好的消息是这北谟三皇子烦人了些,隔几天就送来一封信,因不想暴露明初心的行踪,所以没有立即送过来,谁知这次北谟三皇子还特意派来了个人,说是希望得到明初心的回信,她这才把信和人一起送了过来。 所以剩下的信都是北谟三皇子写的?众人更是好奇了。 明初心也觉得奇怪,打开第一封信,是三皇子回到北谟时写的,说明初心给的药方很好使,他如何拿来救助族人,族人如何感激明初心等等,在明初心看来都是琐事,值得一看的是附着的礼单,为表谢意,三皇子又送了些礼物。 第二封信,写的是三皇子上书他的父皇,给北谟皇上和群臣讲在大熙的见闻,讲明初心对百姓的教化,讲她说的神明论点,诉说他与朝中顽固派的争斗,人的观念有多么难以扭转,他还要多么努力等等。 对于这封信,明初心觉得完全没必要写,因为她不关心北谟朝堂的事,也帮不上什么忙。 第三封信,写的是三皇子上书,让神庙把水土肥美的草地让出来给族人放牧,神庙特意派了僧侣与他谈判,他就像明初心教的那样,让僧侣去请神明显灵,证明这草地不能让,结果当然是他胜了,所以,他用明玄仙子这个神明打败了神庙,让许多北谟百姓获得了利益。 明初心觉得这事放在心中知道就好,她完全不想占一点儿功劳。 第四封信,写的是他按照明初心给的酒方酿的青稞酒很好喝,确实没了苦味。他认为这个方子是明玄仙子赐给北谟贫苦百姓的,为的是让大家都有酒喝,所以他把方子公布给所有人,百姓们很高兴,那些垄断酒水的权贵很生气,他觉得很痛快。 明初心气得直咬牙,拿着她的方子偷着赚钱就是,弄这么大动静,别人不说,大熙帝这关她就不好过。 第五封信,三皇子写了点儿北谟生活的日常,然后就是让明初心把酿好的青稞酒送他一坛,他想尝尝和自己酿的酒有何区别。 见送信之人还等在一旁,知道他在等回信,明初心拿过一旁的纸笔,写了几个字:礼已收到,酒等酿好后再说。便拿过信封封了起来,交给送信人带走了。 见众人各含深意的目光,明初心突然问老实坐在一旁的叶流芳,“在北谟,你们药王谷是哪派的,北谟几个皇子好像斗得满凶的。” 叶流芳立即道:“我药王谷是武林门派,怎么会参与进朝堂争斗呢,墨老是三皇子的老师,但那也只代表他自己的立场,与我药王谷无关。至于北谟皇上之所以逼我们参与大熙武林争斗,据我了解,是二皇子暗中安排的。” 明初心点了下头,“北谟的事我们也不参与。”把信收好递给杨昀春道:“这些信你带去给皇上,告诉皇上,我对北谟政务不感兴趣,我帮的也不是三皇子,而是北谟穷苦百姓,我是修道之人,心中有我的道,亦有我的坚持,还请皇上理解。” 杨昀春收好信,郑重点了下头,同时,暗中松了口气,三皇子这些信绝对会让皇上不舒服,甚至与明玄仙子离心,但明玄仙子的处理却不卑不亢,坦荡直言,希望让皇上不会心存猜忌。 明初主突然高兴地对笛飞声道:“阿飞,你明日让三王他们回去吧,你和无颜跟我走,三皇子送来的药中有几株珍稀药材,我或许能让你的功力恢复到原本的七成。” 笛飞声大喜,立即应下,脸上冰冷的神色也去了大半。 明初心又转向李相夷,“李门主也是,明日让纪汉佛带着人回去,你和石姐姐跟我走。” “我帮你把这段时间受的伤都调理一下,而且这次的药差不多全了,我来配一种淬体的药汁,辅以你的扬州慢,应该能让你体内的暗伤痊愈,说不定功力还能更上一层,下次再遇上巫师,我一个人拍不死他,咱们就联手拍死他。” 李相夷一听也来了精神,不过还有些疑惑,“暗伤?”扬州慢有疗愈之效,他不觉得自己会有暗伤。 叶流芳插话道:“练武之人要不断突破自己的身体极限,拓宽经脉,这种情况下,身体多少都会有些损伤,平时诊不出来,也没有影响,但在受重伤时就会显现出来。能治疗暗伤的医者少之又少,没想到仙子的医术已达到这种境界了。” 明初心谦虚道:“哪里,我也是在李门主上次受重伤后才发现的。” 叶流芳暗中揣测,李相夷琅山内九死一生之事叶流芳听说过,他还知道炎龙也在好奇,李相夷明明是伤重必死之局,不知为何又能活下来,怕是漏算了这位医术高超的仙子中。 第191章 第一次回家了 不理会叶流芳那若有所思的眼神,明初心对杨昀春道:“明天我们就离开,怎么甩掉尾巴就交由杨大人安排了。” 至于石寿村的村民,杨昀春留下部分人看管,等待朝廷的安排,石长老和那两名老者则重点看管起来。 夜里,明初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无法入睡,闭上眼就是李相夷僵硬的笑脸,只得爬起来写了几封信,这才踏实睡下。 第二日吃完早饭,杨昀春雇好了几辆马车让大家坐上,然后一路来端州城门处的大宅子里,便再也没有出来。 这宅子是没收北谟密探的,屋内地道通往城外,李相夷一行人就是由地道出了城,又换了一趟马车,一路赶往青梧城,亦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傍晚,当明初心敲开这座自己买来就没住过一天的宅院大门时,迎接她的是一个天大的惊喜,岑婆与漆木山带着西妃等人共同欢迎他们的归来。 李相夷也十分惊讶,冲上去拉着漆木山的手道:“师父,师娘,你们怎么来了?” 漆木山笑呵呵道:“是你师妹写信,说请我们到她家里来做客,我们也想出来走走,这不就来了吗!” 李相夷吃惊地望向明初心,这事她没说啊,明初心调皮的眨了下眼睛,拉着岑婆的手笑道:“我想师父了,这才请师父师丈下山来相聚,可没想到师父先到了,我这还没什么准备呢!” 岑婆爱怜地摸摸明初心的头,嗔怪道:“傻孩子,都是自家人,你还要准备什么。” 明初心笑,又拉过西妃道:“西妃姐姐,真高兴你能来。” 西妃眼眶微红,她回到家中高兴地过了几天,父亲便想让她嫁人,可那些人没一个是良人,她反抗了几回,好在明初心给她留了退路,最后在不得已之下,这才投奔而来。 碧凰安排她到青梧城来开绣坊,得何晓慧之助,一切都十分顺利,日子过得也舒心,如今再见到明初心,她的心中自是无尽感激,只是这话到嘴边,却只能红着眼眶,说出“谢谢,我也很高兴”几个字。 明初心抱了西妃一下,“你的心情我能明白,所以不需要说,咱们好好生活才是正理。” 随后明初心望了望四周,又打趣道:“这里虽是我的家,但我还真不了解,西妃姐姐,我们这么多人,还要请你安排一下。” 后面十几名美丽女子围了上来,拉着明初心和石水有说不完的话,这些原本都是女宅的姑娘,得两人救助脱困,见到两人自是十分亲热。 漂泊在外,能够一回家见到亲人的感觉总是好的,明初心被姑娘们拉走,李相夷则跟着师父师娘进了房间,虽只短短几个月不见,但几经生死,情海生变,再加上师兄的事情,让李相夷身心俱疲,见到师父师娘才放松下来。 西妃领着其它人一一安排住处,叶流芳很快便发现这宅子的不同之处,四进的院子不算小,却是由一群美女打理的,男子很少,且多是老者。 望着身边容色倾城的西妃,叶流芳桃花眼轻挑,攀谈道:“这位西妃姑娘,不知你与明玄仙子是何关系啊!” “算是主仆吧,仙子没让我们签卖身契,不过我们为她做事,她也给我们发月钱。”西妃笑着回答,却没有一丝为仆的窘迫。 “西妃姑娘如此品貌,若是做个仆人未免可惜了,姑娘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可否说出来,或许在下能帮上一二。” 西妃挑了下眉,看着叶流芳笑笑却不答话,指着一排屋子笑道:“这里并排五间房,对面也是五间,几位可自行选择。”随后告知起居安排等,便礼貌地告辞离去。 叶流芳碰了个软钉子,不由向琵公子投去询问的目光,笛飞声不爱搭理人,杨昀春也不太好亲近,相反,琵公子温润儒雅,还能和他聊上两句。 琵公子确实好意地提点了句:“叶少谷主,做人质就要有做人质的自觉,否则是会有苦头吃的。” 叶流芳笑笑,却是不以为然。 到了晚间吃饭之时,明初心也叫了姑娘们一起吃饭,摆了整整三桌,饭菜飘香,让人食欲大动。 只是叶流芳一进来,便觉得明初心看他的目光有些冷,还不等他说些什么,明初心已走过来,突然点了他的穴道. “仙子,你这是何意?”不仅叶流芳莫名其妙,其它人也不知发生了何事,都诧异地望过来。 明初心抽出一根银针,一边对叶流芳身上扎了几下,一边道:“你别介意,我这也是防患未然,毕竟,家中美女太多,还都涉世不深,我得多些防备不是。” 叶流芳感受了一下身体变化,脸色立即黑了下来,“我在仙子眼中人品竟是如此低劣吗?” 明初心解开他的穴道:“你这个人算不得坏人,见到摔倒的老人你会扶,见到有不平的事也会管,但这都要在不影响你自己利益的前提下。然后呢,你这个人没什么野心,比较爱享受,酒色财气都沾点儿,却也不沉迷,爱好是收藏美女的画像。” “我对你这个评价可还算中肯?” 叶流芳平复了下心情,不满追问:“仙子既然知道我的为人,为何还要如此呢?” 明初心淡淡道:“这是你自找的。” “初心啊,他做了些什么,你说出来,师父替你修理他。”玉真道长说是要修理人,却颇有种看好戏的神情。 明初心给众人解惑道:“他看西妃姐姐漂亮,就想色诱她,还想套她的话。” 复又转头对叶流芳道:“你想知道什么,大可直接问我,最好别打我手下姑娘的主意,否则我让你好看。” 叶流芳这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到她了,可他觉得自己太冤了,他什么话都没套出来啊。 李相夷好奇问道:“初心,那你刚刚做了什么?”叶流芳看初心的眼神可不善,这不得不防。 明初心坐回桌边,笑着道:“也没什么,就是扎了他两针,让他不举了。” 第192章 整治叶流芳 不少人茶水都喷了出来,叶流芳神色悲愤交加,他实在没想到明初心会直接说出来,而始作俑者明初心却并不觉得如何,还在解释道:“这是我的独门手法,他自己解不开,当然,他不会一直如此,等他离开时,我会让他恢复的。” 姑娘们羞红了脸,其它人望着明初心不知该说什么好,叶流芳竖起三根手指道:“仙子,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动任何一位姑娘一根手指,我叶流芳虽风流了些,却绝不下流,天地可证。” 明初心点了点头,却仍道:“我相信你,但我信不过我这些姑娘们,所以我还是觉得我的法子安全些。” 叶流芳一直以来的好脾气彻底消失了,怒道:“明玄仙子,你这是欺人太甚!” 明初心也来了脾气,手在桌子中间一盆汤上一挥,人影晃动,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传了出来。 〖那是一个昏暗的房间,叶流芳把一个美丽的女子抱在怀中。 “少谷主,我不要嫁人,我只想跟在您身边服侍你。”女子哭得梨花带雨,好不惹人怜惜。 叶流芳深情道:“怜儿,你知道我爹不会同意的,忘了我吧,你值得更好的。” “不,我倾心少谷主,我不要嫁给别人。”怜儿哭倒在叶流芳怀中。 少女的深情让人沉迷,而她身上的体香更让人沉醉,叶流芳似是情动,轻轻唤着怜儿的名字,向那娇艳的红唇寻去。〗 叶流芳大窘,大叫不要看了,向那碗汤冲去,边上杨昀春一把将他拦下,失了内力的叶流芳挣不开杨昀春的铁手,只得无助叫嚷。 明初心收起了天幕,并未再放下去,只是看着叶流芳冷冷道:“好一个风流而不下流,敢问叶少谷主可知,这个叫怜儿的女子现今过得如何?你这副好皮囊确实易让女子心动,所以我说要防着有错吗?” 叶流芳气呼呼看着明初心,里子面子全丢了,他这一生还没这么难堪过,老实说,他现在有一种要掐死明玄仙子的冲动。 明初心挑了下眉,“怎么,还不服气啊,我再放一段更精彩的?” 叶流芳呼吸一滞,终于想起了人质的身份,更清楚的明白了,他面对的不是一般的女子,这是能洞悉他一切过往的明玄仙子,他本以为到中原武林来,嘻嘻哈哈糊弄一番就好,如今才知自己真的想错了,或许正是因明玄仙子知晓了一切,这才借此敲打他。 把呼吸放缓,叶流芳尽量找回了平时风流潇洒的样子,苦笑道:“仙子,你就不能给在下留点儿面皮吗!” 走到桌边找了个空位坐了下去,叶流芳轻叹一口气,“在下就是个质子,一切旦听仙子安排就是。” 就这样委委屈屈接受了她的安排?明初心哼了一声道:“别说得你多委屈似的,都说了能恢复,你如果敢把你…” “初心啊,大家难得相聚,特别是你第一次在家中宴家,大家举杯庆祝一下如何?”琵公子怕明初心再说出什么吓人言论,既然叶流芳服了软,便立即转移了话题。 李相夷也深深看了叶流芳一眼,举杯道:“是啊,那就祝初心新家落成,日后生活繁花似锦。” 众人举杯,把这件事算是遮掩过去了。 转天一早,明初心的新家又迎来一批客人,万人册苏文才带着苏小慵和关河梦来做客。 他们是应明初心之约而来,知道今天是放天幕的日子,苏小慵想看明初心如何施法,当然,苏文才也想看,这才一早登门拜访。 苏文才与玉真道长有过一面之缘,见到他在此十分惊喜,而他与漆木山夫妻也是久仰大名,几人相见聊得十分投机。 苏小慵则拉着明初心姐姐长,姐姐短的,似有十万个问题说个不停,明初心见她聪敏可爱,自是知无不言,同时,也在悄悄打量十五六岁,却沉稳老成的关河梦,这是未来的神医啊,如今也是个好奇的少年,虽未发问,却也竖着耳朵听他们的谈话,十分有趣。 在明初心准备天幕之时,又有几人到来,却是古风辛和于婉婉、碧凰三人带着小芷榆赶来,古风辛和于婉婉是得知明初心要宴请客人,两人是她的大管事,自然要回来帮忙,小芷榆则是要来给明初心磕头的,是明初心把她从金满堂手中救了下来并收养了她,给了她新的生活。 而有古风辛在确实要方便许多,几个月的历练,让他管理几处产业轻轻松松,当然,做个管家也不在话下。 明初心没兴趣表演,所以没弄什么祭坛,只是院子里的回廊下放了把椅子一坐,然后天幕就开始了。 【李莲花、方多病、笛飞声三人来到采莲庄门前,却发现这里没有办丧事的迹象,敲门后,迎接他们的是满脸皱纹的管家姜婆婆,方多病拿出百川院的刑牌,以查案之名进了庄子。 李莲花奇怪刑牌是哪里来的,石水的牌子不是要回去了吗,方多病得意的告诉他,做大事不拘小节,言下之意刑牌是仿的,小白兔被带坏了。 庄子里的仆人很安静地做着清扫,没有人发出一丝声音,姜婆婆说这是庄子里的规矩,李莲花却是注意到池子里的莲花有多种颜色,十分怪异。 姜婆婆告知三人,这是采莲庄的养莲秘法,郭庄主还给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流光玉婉。 此时传来说话声,因婢女把鸡毛豆饼等普通肥料倒入池中,郭庄主认为污了莲的高洁 ,要严惩婢女,方多病上前,以惩罚婢女过于严厉会影响名声为由,救下了婢女。 三人被带到屋中落坐,郭庄主寻问来由,方多病提及新娘之死,郭庄主告知,新娘是威远镖局的千金,涉及江湖,百川院的人来看过,已经以意外结案了。 李莲花指出,这十年采莲庄死了三位新娘,定有蹊跷。 郭庄主却说官府也来看过,没有什么疑点,且采莲庄无人习武,不涉足江湖,言下之意,这事儿百川院管不着。 第193章 采莲庄查案 李莲花只得抬出方多病另一个身份,当朝尚书之子,在监察司也有职务,还让方多病以配剑为证,百川院查不得这个案子,监察司总可以吧。 由方公子秒变方大人,方多病只得尴尬认下这个新身份,并以好研究奇案为名,询问案情经过。 郭庄主无法,只得告知,因他的妻子病故,所以十年前再娶一位续弦,可谁知在新婚当夜落水而亡,后来在七年前,他又一次娶亲,也发生了同样的事,于是他打消了续弦的念头,却不成想,儿子娶亲,同样的事竟再次发生了。 李莲花询问姜婆婆,她在采莲庄待了这么久,可有经历这些,有何看法。 姜婆婆激动起来,她当然更清楚细节,三位新娘都穿着嫁衣,都是在采莲池内溺水而亡,这当然不正常,她认为是嫁衣有问题。 郭庄主出面喝止了姜婆婆,说这一切都是以讹传讹,方多病疑惑,为何三位新娘会穿同一件嫁衣。 郭庄主说祖上是诏族人,石榴裙嫁衣是祖上传下来的宝物,这是家族传承,边上笛飞声已是听得不耐烦,直接询问狮魂的下落,并讲了狮魂特征,有六根手指,被烧伤过所以外貌丑陋。 郭庄主神情有些紧张,说不知道这个人,笛飞声却不信,与郭庄主四目对,让他想好了再说。 正在剑拔弩张之时,突然一个人倒立着走了进来,口中说着奇怪的话,等他正过身子站好时,才看清他穿着戏服,头戴大红花,四十来岁,疯疯癫癫的。 一个年轻人追了过来拉住了这个人,郭庄主很生气,责怪他没有看好人,年轻人很害怕,说是自去领罚。 从谈话中得知,那疯疯癫癫的人是郭庄主的弟弟郭坤,年轻人是少庄主郭祸。 郭坤因少年之时生病才变得疯癫,而且他还喜欢学郭庄庄说话。 郭庄主说是要去安抚弟弟,言下之意想送客,李莲花却提出要留下来,去观赏莲花。】 天幕到此暂时停了下来,众人不禁议论纷纷。 “这郭庄主一定有问题,他一直在阻拦查案,说不得真是他家祖传的嫁衣有问题呢!” “那是什么样的嫁衣啊,还能做为传家宝,三个新娘都非穿不可吗?” “这个庄子必定有问题,就说那一池的莲花吧,虽然好看却也怪异,没准问题出在池子里。” 院子里,一群人坐在一起吃瓜喝茶,苏文才笑道:“上次天幕提到这采莲庄后,老夫特意派人查了下,这郭庄主为人较为严苛,早年两兄弟都曾拜师学艺,其实是会武功的。但除此之外,并无任何特别之处,也没听说能养出这样奇异的莲花。” 漆木山已然听李相夷提过狮魂,并得知了他验过尸体之事,知道十年后不会再发生天幕上的事,因此只当个热闹在看,闻言笑道:“初心推演中出现他这个人,必然是有些不同的,不妨往下看看。” 叶流芳则是一脸怪异,明初心这施法的过程,怎么和三皇子回去讲的不一样呢,这也太随意了吧,不禁问边上的李相夷,“李门主,明玄仙子施法都是这样的吗?” 李相夷勾了下嘴角,看来这又是一个幻想破灭的人,淡淡答道:“初心说传道之人,修心不修形,有祭台固然好,没有也不要紧。” 叶流芳想了下,点头道:“确实,昨日仙子也是随手一挥,便有天幕出现。在下很好奇,明玄仙子是否对任何人的事都了如指掌,并能用天幕呈现出来呢?” 李相夷深深看了叶流芳一眼,“这些事我们怎么会知道,不过,只要不招惹她,她也不会让人难堪,叶少谷主大可放心。” 叶流芳讪讪一笑,“李门主的事被明玄仙子展现在世人面前,心中就没有一丝不快吗?” 这话有带着些挑拨之意了,李相夷眼神暗了下,“在天幕出现的那一日,我的命运就改变了,天幕上都是注定不会发生的事,我也不会成为李莲花,那他的事与我又有何干呢。” 不快与尴尬自然是有,但也只是在最初时,后来他把自己与李莲花区别开来,却觉得看看自己不同的人生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让他注意到许多忽视的事情,也想通了不少事情。 叶流芳没想到李相夷会这样想,他昨日被明初心当众揭了短,对这天幕之术十分忌惮,所以今日见到李相夷才有此疑问,倒也不全是想搞事的心态。 不过他也不想就这样放弃,李相夷能把自己与李莲花区分开来看,那笛飞声呢,笛大盟主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他为何甘愿留在明玄仙子身边,为何也能饶有兴致地看着天幕上的自己呢? 面对他的疑问,笛飞声却只是哼了一声,对叶流芳并不理会,李相夷也好奇笛飞声的答案,不禁投来疑惑的目光。 “已经是注定不会发生的事了,在意做甚!”笛飞声的答案很直接,李相夷失笑,他倒是心胸开阔,确实,除了武功,还有什么能入他的眼呢。 叶流芳抽了下嘴角,再次望向不远处,那个静静坐着的女子,心中却是越发忌惮了。 天空之中声音传来,众人不再说话,一致抬头望天。 【仆人提醒三人注意一路上的寿山石,这些都郭庄主重金买回来的。 方多病觉得这一家人看上去都十分奇怪,李莲花也赞同他的话,三位新娘之死相隔数年,彼此之间并无交集,却都死在莲池中,怎么想都透着蹊跷。 笛飞声直言,他是来找狮魂的,不是来查案的,方多病怪笛飞声刚才打断自己说话,太过心急。 李莲花替笛飞声辩解,说他只是想问些往事而已,方多病不答应了,这明显是有事瞒着他啊。 李莲花卖了个关子,说找到狮魂后,方多病就知道一切了。 来到观莲之处,李莲花劝解一直沉着脸的笛飞声,让他不要心急,郭庄主有心隐瞒,若是逼问反而会打草惊蛇,不如查查采莲庄的案子,弄清十年前发生了什么,说不能反而能得到狮魂的线索。 第194章 国师与巫师再谈合作 “说来说去还是想让我帮你查案啊!”笛飞声突然沉下了脸,“简单,我去把郭乾抓来拷打一番便是。” 说罢转身便走,方多病急忙去拦,“别啊,你别乱来行不行!” “方多病,不用追了,随他去吧。”李莲花反而拦住了方多病,一点儿也不担心。 方多病气急,“他查案毫无经验,性情又暴戾,万一脾气上来对人动了手,那…” “不会的,放心吧,他都多大个人了。”李莲花老神在在,全不把笛飞声的话放在心上。 “李莲花,我就越来越好奇了,你就那么信任他?”方多病觉事情不对,这两人有这么熟吗,这种信任可不是相处几日就能有的。 “什么信任?”李莲花立即反应过来自己要露馅了,忙转移话题,“哦,这死者都还没有落葬呢,不如我们去灵堂给她上炷香吧。” 说完转身便走,方多病气得一跺脚,只得跟了过去。 两人来到灵堂,说是上香,实际是来验尸。 只是事发刚过三日,灵堂便冷冷清清,竟一个人都没有,看来采莲庄对这刚死的少夫人一点儿也不上心。 推开棺盖,李莲花开始检查尸体,腹部膨胀有水,确认是溺水而亡,尸斑浅红色,是溺水后皮肤被水浸泡后导致。 突然少庄主郭祸推门进来,质问二人做些什么,方多病表示对死因有疑问,想再查验一次,郭祸以仵作已验过尸体,不应再打扰逝者安宁为由,阻拦二人验尸。 李莲花只得忽悠,说是死者托梦给他,这才来此查看,方多病也抬出李莲花江湖神医的身份,劝说郭祸,郭祸半信半疑,最后说要先问过父亲才可以。 方多病表示,棺材已经打开,验尸已进行一半,不如验完再说,有问题由他来承担。 李莲花这才继续验下去,发现尸体不只是皮外伤,还手骨折断,颈骨也有严重损伤,郭祸立马辩解自己可没有打人,仵作说是溺水挣扎撞伤的。 而问起新娘死前的事情,郭祸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晚饭后,新娘说回房试嫁衣,结果没过多久,丫鬟就在莲池内发现了她的尸体,至于新娘的贴身丫鬟当时并不在她身边,因新娘的婚鞋不见了,她回娘家去取备用鞋子去了。 说起陈尸地点,郭祸说与前两位新娘一样在桥下发现,怀疑是地上滑,这才失足落水的。但李莲花提出疑问,新娘住在海边,应是熟知水性的,怎么会在莲池中淹死呢? 郭祸说可能是因新娘喝了酒,李莲花指出,那就更不可能了,成亲前夜,新娘穿着嫁衣喝得大醉,这行为也太奇怪了吧。 是的,醉酒的理由太过牵强,郭祸恍然大悟,说新娘可能是被害死的,可新娘刚到采莲庄,与人无怨无仇,谁会害她呢? 郭祸意有所指的认为是狮魂,他来过采莲庄后便不见踪迹,就是为躲起来害人。 正在此时,突然飞过来一个卷轴射向李莲花,好在方多病反应快一把抓住,笛飞声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方多病打开一看是一幅画,上面是狮魂的字迹,笛飞声说是地后院找到的,并带几人一同前往。】 天幕再次暂停下来,人们议论纷纷,而有几个人却吓得脸色苍白,背脊冷汗直冒。 威远镖局内,武镖头看着天幕上那伤痕累累的尸体,看了看被妻子抱在怀中,吓得瑟瑟发抖的女儿,心中阵阵后怕。 听到天幕上提到威远镖局之时,他还抱着丝侥幸,觉得未必是自己家,但直到见到尸体,才彻底打破了这丝奢望,可自己怎么会给女儿定下这样的亲事呢,这郭庄主为人苛刻,郭祸唯唯诺诺,怎么看都不是良配啊。 武夫人一边安抚女儿,一边道:“老爷,这孩子的婚事可得慎重,您纵然不想让孩子跟个武林中人,过那种打打杀杀的日子,却也要挑个家风好的,哪怕家底薄些都不怕,万不能是这种莫名其妙死了人的。” 武镖头气得一拍桌子,“你胡说些什么,我只会为女儿好,怎么会去害女儿呢。” 心中却不禁气苦,原来妻子是这样看自己的,给女儿找个有钱的人家当少奶奶不好吗,只是家风确实要摆在前面,断不能似郭家这样,害女儿丢了性命的。 采莲庄内,郭庄主砸了一套茶具仍不解气,前不久,他被知府叫去好一通盘查,还重点盘问了许娘子的事情,吓得他以为许娘子有什么问题,直接取消了婚事,把人赶出了家门。 他想不明白,自己的庄子为何会接连发生新娘溺水的惨案,如今看到天幕上实实在在的尸体才觉得阵阵后怕,他能想到自己家的名声完了,他冤得很,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少年郭祸望着眼前暴躁的男人,暗暗勾起了嘴角,他的心中有一丝隐秘的快意,平日高高在上,严厉苛刻的父亲也有这样憋屈的一面啊,他受的苦和娘亲比起来差远了。 袁州城的一处宅院内,西孛国师和巫师炎龙相对而坐,他们上次的合作虽以失败告终,但两方人马都被朝廷通缉,于是只得抱团取暖,顺道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合作事宜。 西孛的目标是弄死明玄仙子,如今再加上弄死南胤皇族后裔,让大熙内乱起来,最好再得到罗摩鼎。 炎龙的目标就更大了,除了与西孛一样的目标外,再加上收服燧弇。当然,收服燧弇之事他没和西孛人说。大家既然有共同的目标,那就共同努力,各取所需便好。 炎龙对天幕上的事不感兴趣,而是带着丝讥笑道:“你我二人之力在大熙还是势单力孤了些,国师不妨再劝劝北谟,有他们参与,我们下次行事,胜算会大一些。” 提起北谟,国师的嘴角抽动了下,西孛几次联系北谟,欲和他们联手,谁知他们只派了药王谷几个人来,这是把他们当成了什么,他们需要的是盟友,却被当成一个乞讨的叫花子,接连讨要不好拒绝,于是给个铜钱意思下。 第195章 小宝害羞 药王谷的人被派来了,也是出工不出力,他气得把人丢给角丽谯,果然,角丽谯事败后,药王谷的少谷主就站出来了,当众表示到中原武林当质子,药王谷不受北谟朝廷胁迫要保持中立。 他很怀疑,这是药王谷的意思,还是北谟在委婉的表示他们中立的想法,不过从北谟二皇子的信中,也透露了明玄仙子在北谟很得民心,北谟皇帝不敢与之为敌之意。 如今,大熙与西孛关系紧张,北谟作壁上观,似参与却又完全没参与,西孛再去找北谟又有何用。 上次,若不是他出手,在客栈中救下了温意绵,自己这方还不知要损失多少人呢,短时间内,他是不想再做什么了,西孛谍报网瘫痪大半,尽快恢复才是重中之重。 “北谟那边我国自会联系,这个盟友还是要争取的。不过明玄仙子身边高手太多,她本人武功也进步飞快,暂时动不了她。老夫到是想知道南胤皇室后人的事,不知大巫能否告知。”西孛国师没有直接拒绝炎龙的提议,而且还想探听些消息。 巫师咧嘴一笑,“南胤皇室后人的事国师无需操心,我这边已做好了安排,明玄仙子确实难对付,李相夷和笛飞声武功之高,确实出乎意料,不过,大熙不会放着几十万南胤后人不管的,所以,肯定会有一场祭祀,明玄仙子一定会出现。” “国师,据我判断,南胤后人,明玄仙子,甚至罗摩鼎都可能出现在祭祀中,我们现在可以开始准备了。” 西孛国师挑了下眉问道:“南胤皇室后人和明玄仙子好说,杀了就是,可这罗摩鼎要怎么处置,是归你还是归我呢?” 炎龙哈哈大笑,“我说让与你们,你会信吗,这个就各凭本事吧。” 西孛国师也笑了起来,掩藏了眼中闪过的那丝狠厉。 天空中传来声音,影像开始变动。 【笛飞声带着几人来到一间废弃的屋内,郭祸说,这里是第一位新娘许荷月的房间,并断定狮魂与许娘子有过接触,断定是他杀了三位新娘。 李莲花认为这个结论过于武断,三人死法一致,案子可能有关联,但具体还要再查查才知道。 搜过这间屋子,方多病又找出一幅画,从笔峰走势、运墨等判断也是狮魂所画,而且通过画纸是十年前只出过一阵子的蜡染龟纹宣纸,按时间推算,乔婉娩收到狮魂信的时候,他就已经失踪了。 笛飞声拿过画细看,见上面的字十分奇怪,完全不明其意,李莲花根据画风不同,觉得应该还有画作才对,只不过在这屋中只找到这两幅。 正说着郭庄主带着家丁进来,对几人在庄中乱闯十分不满,笛飞声质问他,为何说没有见过狮魂,但狮魂的画作却出现在这里,他分明有所隐瞒。 郭庄主改口,说记得狮魂这个人了,他是受伤后被许娘子所救,待了两三天就离开了。 李莲花借口方多病不喜欢嘈杂的环境,提出想留宿一晚,郭庄主以采莲庄只招待文人墨客为由婉拒,可李莲花是什么人啊,哪是那么容易被拒绝的,立即表示自己素爱吟诗作对,今晚就做一首咏莲诗关与郭庄主。 郭庄主不好再推辞只得答应下来。 场景变换,三人走在出庄的路上。 “当年是千影无踪一门,但狮魂的武功并没有那么高强。”笛飞声突然道。 方多病不明所以,李莲花已接道:“欲盖弥彰啊!” “什么什么千影无踪,什么狮魂的武功,你们在说什么?”好奇宝宝发问。 李莲花为他解惑,“我们说的是十年前,这东海一战呢,金鸳盟战败之后,中原武林四处清剿金鸳盟的势力,这个千影无踪便是手腕最铁血的一个组织。” “但当时乔姑娘说狮魂被他们盯上,若他受了伤必是重伤,就这么休养两天离开,很有蹊跷。” 方多病明白过来,狮魂当时不可能走,所以郭庄主还是在说谎。 笛飞声又问:“你既然都知道,刚才为何阻止我继续问下去?” “有心隐瞒的人,怎么会告诉你真相呢?”李莲花很自然的接话。 方多病不干了,这两人有问有答,只有他一人听不明白,这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很不好,而对于他的不满,笛飞声只丢下“无知”两字,便转身离去了。 方多病气极要接找笛飞声算账,被李莲花一把拉住,不住顺毛,怪自己没说清楚,这才让小朋友消了气。 来到发现尸体的地方,三人看到岸边草场湿滑,确实容易失足落水,其它倒没什么发现。 李莲花却觉得未必,外人到这里都能看出此处容易掉下去,住在这里的人又怎么会失足呢?】 天幕暂时停了下来,众人知道又到了休息的时间。 “李门主和笛盟主的相处,真的很像多年好友啊,这一问一答十分自然,不需多说便明其意,一般朋友可做不到。” “方多病这小子明显是吃醋了吧,太好玩了。” “李莲花不容易啊,既要教方多病查案,还要哄这个大少爷。” “你们说究竟新娘是怎么死的,那画上定然有答案,可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天机山庄内,何晓慧抱着把脸埋起来的儿子笑,“行了,这有什么害羞的,娘早就习惯了,你也习惯吧,说不定以后还有更丢脸的呢,再害羞,可让公主笑话了。” 昭翎坐在一旁捂着嘴笑,“下午我们就偷偷去找仙子姐姐吧,她见到我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何晓凤也笑道:“初心来信说她请了李门主的师父来,刚好让小宝正式拜师,不过小宝,你这样不知李门主收不收你呢!” 何晓慧瞪了自家妹妹一眼,“你胡说什么,初心都来了信了,收徒的事一定能成。咱们不说这些,不如猜猜采莲庄的案子,谁是凶手吧。” 当娘的还是心疼儿子,出面转移了话题。 何晓凤大咧咧道:“这还用猜吗,这郭庄主一看就不是好人,还言辞闪烁,肯定是他了。” 第196章 大熙帝的苦恼 昭翎也点了点头,何晓慧也想不出其它人来,这案子也就涉及这么几个人,郭坤是个疯子,郭祸十年前是个孩子,姜婆婆只是个老妇人,至于狮魂若与郭家有仇,直接下杀手就是,花十年杀三个新娘实在没道理,所以只有隐瞒真相的郭庄主才可能是凶手了。 方多病抬起头来,“这不应该啊,郭庄主为何要杀自己的新娘呢,还杀了两个,不喜欢不娶就是,而且他更没有理由连儿子的新娘都杀啊,这说不通,凶手肯定是其它人。” 他倒是说到了关键上,几人又再讨论起来。 天幕之上影像又开始变动。 【三人来到镇子上翠花楼吃饭,笛飞声提示,茶馆酒肆之地闲话最多,方多病不屑,不就是打听个消息吗,他也能想得到,然后这位少爷就又犯蠢了,竟叫小二安排最好的包间。 李莲花及时拦下小二,指着大堂一处空桌子,说坐在这里就行,并只点了一荤一素。 小二离去安排,李莲花打趣方多病:“方少侠,好歹是你努力挣来的银子,省省吧啊!” 几人坐下后,与邻桌人攀谈,得知最近又有几处新坟被盗,而且采莲庄接连死人,有人说是恶灵作祟,有人说是郭庄主为人严苛,老天惩罚。因为他的发妻就是被他逼死的,而许娘子本是乐籍,在她死后,郭庄主把家丁换了个遍,定是有事隐瞒。 此时来上菜的姑娘阻止了几人,提示他们不应背后说人闲话,那几人正说到兴头上,被打断十分不满,越说越过分,竟说郭二爷发疯也是郭庄主逼迫,连儿子怕也好不了。 郭祸突然走进来,那几人尴尬闭嘴,李莲花忙打招呼,方多病更热情邀约郭祸一起吃饭,郭祸提出这顿饭他请,方多病立即来了精神,口中一连串的菜名报得飞快,完全不知道客气两字怎么写的。 夜里,李莲花坐在桌前写诗,突然窗外有影子闪过,打开窗子被吓了一跳,原来是姜婆婆拿着根柳枝在驱邪。 她说这里有怨灵,李莲花从她那里得知,十年前,狮魂就出现在这个窗子下。 方多病躺在床上也在琢磨案子,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走出来一看,却是李莲花推开了笛飞声的房门走了进去。 屋内,笛飞声在打坐练功,李莲花走近打了声招呼,说出自己的发现。 “这采莲庄虽然有内墙,庄内的池塘和外河道相通,狮魂应该是为了躲避追踪,不幸跌入河内的水道游入了庄内,这才得许娘子所救。奇怪的是三日之后,他这个人就消失了,庄子里没有一个人看得到。” 笛飞声猜测是沿着水道出去了。 李莲花叹了口气,“我觉得不太像,一个人无缘无故消失了十年,我总觉得有点儿不太好的预感。” 看出李莲花的担心,笛飞声又提出办法,“狮魂处理遗骸,素来有记录在册的习惯,只要找到记事册,也能找到单孤刀的尸身。” 李莲花点头,也放下心来,坐在桌边泡茶,“老笛啊,你想冲开这个修罗草,还是别白费力气了,除了洗经诀任何办法都不行。你呢,还是好好地帮我找这个狮魂吧。” “我可不像你,就算没有洗经诀,我也不会让自己成为一个内力尽失的废人。” 李莲花倒了两杯茶水,轻轻碰了下茶杯,“你不用拿话激我,我觉得我现在过得也挺好。” 笛飞声带着丝讥笑道:“以前喜欢做英雄,现在宁愿当个废人!” “这话你之前不是也说过吗,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喜欢做英雄。我这不是也改过来了吗!”李莲花拿笛飞声的话堵他。 笛飞声指出这一路上是方多病在护着李莲花,否则他不可能全身而退,李莲花认为这十年没有方多病,没有武功他也过得挺好。 不过说起方多病,李莲花提醒,“老笛啊,我想劝你一句,好歹你现在的身份是我多年的老友,你就不能稍微地装一下,不要再惹这个臭小子怀疑了吗?” “你怕他知道你的身份?” “你不知道这小子有多么地麻烦!”李莲花十分无奈,哄娃也很费精力的啊! 笛飞声勾起了嘴角,“怕麻烦,等我恢复了功力替你杀了他!” 李莲花被茶呛得直咳嗽,却不得不安抚,“不是我说老笛,一个不足挂齿的小辈,不至于,不至于啊!” 看笛飞声身上并无杀气,李莲花松了口气,觉得心更累了。】 天幕又一次暂时停下,给了人们休息的时间。 皇宫内,大熙帝虽看着天幕,但心思明显不在上面,在他面前放着几封信,其中几封是杨昀春送过来的,是北谟三皇子写给明玄仙子的信。 他对明玄仙子帮助北谟很是不满,但又无话可说,杨昀春的奏章上,把明初心的话说得很明白,明玄仙子是个心怀天下苍生、心怀仁善的修士,她不会把善心局限于一国,她会帮助大熙,但其它有需要帮助的人,她也会伸出援手。 她不会明白,她的药方救活了北谟几万百姓,不会明白,三皇子打着她的旗号,使北谟神庙释放出多少肥沃的草地,可以多养上万匹战马。还有那个酿酒的方子,只此一项,就让大熙销往北谟的酒水减半,大熙的税收每年要少十几万两银子。 明玄仙子这样的神人,只要伸伸手,就能改变许多事,而她有自己的行事想法,他难以左右,只能想办法避免。 杨昀春的来信中,还问了他一个问题,确切说,是明玄仙子问了他一个问题,他对南胤后人要如何处理,这个问题他思考了许久,最好的办法就是弄死那些想着复国的南胤皇族后裔,让南胤后人真正融入大熙百姓之中。 可有了燧弇,南胤皇族后裔与南胤后人血脉相关,生死相依,这事就难办了,一旦这几十万人造反,那又是个麻烦事。 他本想请明玄仙子回京,好好询问一番,可明玄仙子筹谋之事十分重要,亦在隐藏行踪,他不应打扰。刚好得知明玄仙子来信,让方多病回去,他便派了轩辕箫以送两个孩子的名义过去,代他向明玄仙子问清楚,如今,他只能等了。 第197章 李莲花穿嫁衣 天空中风云变幻,人影浮动。 【方多病扒在窗外偷听两人谈话,只是却听不清楚,刚想在窗子上戳个洞,就觉得身边有异样,一回头,一个骷髅就在背后,把他吓了一跳。 屋内两人听到声音,笛飞声大喝一声:“什么人!” 推门出来,就见方多病追着个人影远去。 方多病施展轻功,几个起落后把人追上,那人正是疯癫的郭二爷,没想到他竟有一身不错的功夫。 郭坤仍是疯疯癫癫的,大叫着“你跑不掉了!”便向方多病攻来,两人交手郭坤不是方多病对手,借机飞身而去。 方多病回到屋内时,见李莲花与笛飞声两人仍在喝茶。 “人呢?”笛飞声问。 方多病嘴硬道:“本公子累了,先放他一马。” 见两人都不说话,方多病立即道:“不过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是那个疯子郭坤。” 李莲花只是勾了下嘴角,方多病急了,“李莲花,你怎么一点反应也不给我,你们俩该不会早就知道了吧。” “方少侠,这个郭坤虽疯,但你没有看出来吗,他走路步伐非常的稳健,很像是失传已久的罗汉乾坤步。至于这个郭乾呢,在我逼问狮魂之事时,他眼神分明有些慌乱,他想用自己的内力去抵住这样的气息,反倒把自己的内力暴露了,是西南八卦门一脉,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 李莲花颇有些无奈地为方多病解惑。 方多病真没看出来,小声埋怨,“那你知道了不告诉我!” 笛飞声直接怼他,“那我们也没想到你会看不出来啊!” 方多病可不想在笛飞声这个自大狂面前丢了面子,嘴硬道:“我看出来了,我没说而已。” 两人不想搭理他,方多病继续道:“不过你俩武功不怎么样,看人倒是挺厉害的啊。” 李莲花笑着安抚,“这武功不高,才更要观察仔细点嘛。” 三人越想越觉得这个采莲庄处处诡异,方多病很好奇两人半夜凑到一起聊些什么,李莲花立即转移话题,说是好奇杀人的嫁衣是什么样的,于是三人决定去瞧一瞧这个嫁衣。 放嫁衣的屋子特意用八路磐文锁锁着,不过这难不倒天机山庄出身的方多病,轻轻转了两下便打开了。 屋内红绸未去,还保留着大婚前的样子,不过方多病发现,这里的饰物都比较素,然后三人来到了嫁衣前,被那白花花一片晃了眼睛,这哪里嫁衣啊,这分明是座银山,整件嫁衣上缀满了精美的银饰,难怪郭庄主说这是传家宝。 头冠是银子做的,再加上裙子,怕是有几十斤重,李莲花提出疑问,这嫁衣再贵重,却也承载了几条人命,按理说应不会有人再穿这件嫁衣了,尤其是威远镖局的千金,她家境富裕,不可能妥协。 看了看身边两人,李莲花摸了摸鼻子,“我觉得吧,这个凶手非常的奇怪,每次杀人,专门找穿这个嫁衣的女人,所以阿飞啊,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充当这个诱饵的话,说不定凶手可能会现身啊!” 笛飞声呆了一下,方多病立即反应过来连连点头。 “好主意啊!”笛飞声笑着赞同。 “是吧阿飞,这一路你成长了,而且领悟能力也越来越强了。”李莲花立即夸奖并怂恿道:“好,穿上吧!” 笛飞声冷冷道:“查案与我无关,恕不奉陪。”说罢就退到了一边,摆明不参与。 “阿飞,你忘了你答应的事情?”李莲花见这个劝不动,转向方多病道:“要不你试试吧。” “想必咱三个大男人谁也不愿意穿上这石榴裙,公平起见,猜拳吧。”方多病自然也不愿,然后给出了一个提议。 李莲花没想到这事还牵扯到自己的头上,但这法子确实公平,三人都无异议,于是猜拳,李莲花一人出剪刀,其它两人出拳,只得长叹一声,愿赌服输。 裙口很窄,李莲花是一点点挪出来的,方多病与笛飞声二人回头一看,先是呆住了,随后笑出声来。 “这衣服也太沉了。”李莲花抱怨。 笛飞声忍不住笑,“算了,我还是去杀人吧。” “唉,我陪你去。”方多病难得与笛飞声意见一致。 李莲花有些不好意思,提出要自己看一看,却发现屋中没有镜子,几人找了一圈,笛飞声看到屋外有面镜石。】 天幕再次停了下来,不少人议论纷纷。 “天啊,李莲花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他想让笛飞声穿嫁衣,结果却落到自己头上,别说,他穿嫁衣还挺好看的。” “李门主气质就是好啊,这穿上嫁衣别有一番风情啊,只是不要苦着脸,多些笑容就好了。” “你们说这嫁衣得值多少银子,几乎都是用银子做的,难怪是宝贝呢。” “真没想到一个疯子都能有那么好的武功,你们说,他有没有可能是装疯啊!” “难怪李门主与笛飞声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啊,对各路武功都如数家珍,郭家兄弟想瞒都瞒不住啊!” “笛飞声虽被叫大魔头,但我看他还挺好的啊,就是冷了些,笑起来也挺好看的,人也很有趣啊。” 青梧城明宅内,姑娘们的目光都偷偷盯着李相夷,捂着嘴偷笑。 李相夷无奈地冷着脸,浑身冒冷气,却被岑婆拍了一下,“你凶什么,可别把姑娘们吓着,不就是穿了件嫁衣吗,又不丑,还怕人看吗?” 李相夷的脸垮了下来,别人笑他能冷着脸甩眼刀,可师父师娘都笑着,他能怎么办呢,还有这坐着的一圈人,连石水都不怕他了,真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笛飞声难得勾起了嘴角,淡淡道:“这种鲜艳的颜色确实适合你!” 李相夷噌地一下站了起来,“闭嘴,要打一架吗!” 笛飞声神色暗了下,挑了下眉道:“好啊,等我伤好的!” 李相夷突然想到笛飞声武功只余五成,此时挑战无异于戳他伤疤,顿了下道:“等初心帮你恢复七成内力后,我与你正式一战。” 第198章 鲜活的李相夷 一直以来,笛飞声追着要与李相夷打,他都不愿,但此时,李相夷却主动提了出来。 笛飞声知道他的想法,是希望以此让自己的功力尽快提升,恢复鼎盛之时,心中软了一下,干脆回道:“好!” 琵公子笑道:“那就你们先打一场,然后,我们三人再与李门主打一场吧!” 李相夷险些跳了起来,“不是,你们三打一好意思吗,而且我可没惹你们,凭什么接受你们这种不公平的约战。” 三打一他绝对要挨揍的,李相夷可不傻,绝对不想吃这个亏。 杨昀春跃跃欲试,“怎么,李门主不敢吗,我们三人可是配合得越来越好了,这次保证让你没有还手之力。” 漆木山哈哈一笑,一拍李相夷后背道:“比就比,怕什么,最多挨上两下又能如何!” 李相夷不满叫道:“老头,我才是你徒弟,你究竟站哪边啊!” 外人面前沉稳冷峻的李相夷,难得似个孩子般发着小脾气,让众人看得呵呵笑。 玉真道长摸着胡子,感慨道:“这小子,也就在你们面前才像个毛头小子,平日里,动不动就冷着个脸,没几个人能和他说上话。” 苏小慵从姑娘群里跑了过来,仰着头望着李相夷道:“李门主,红绸舞剑很好看,你能再舞一遍给我们看吗?” 苏文才立马把孙女拉过来,不好意思道:“小孩子胡说,李门主不要见怪。” 李相夷与乔婉娩分手之事虽未宣扬开,但消息灵通的万人册还是清楚知道的。当年李相夷红绸舞剑为博乔婉娩一笑被传为佳话,如今却物是人非,怎可再提。 李相夷却似全不在意,笑道:“不就是舞一套剑法吗,等我身上的伤养好了,舞给大家看便是。” 笛飞声轻轻摇头,这人还是那么爱炫耀,姑娘们却是开心得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眼中满是期盼。 明初心听到大家的谈话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后又闭了起来,看来把师父师丈请来是对的,这样恣意洒脱的李相夷已经好久不见了。 这样很好,有我在,希望你能成为岁月沉淀后盛开的李莲花,而不是那个饱经风霜磨砺,斩断过往的李相夷。 天空中又有影像传来。 【笛飞声扶着李莲花走到镜石前,李莲花看着镜中的自己,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脚踩在石头上险些摔倒,幸好被边上的方多病扶住。 看到镜石和镜石前面的石头,沿着斜坡而下直到池边,李莲花想通了一些问题,不禁道:“原来如此。” 突然一个人影飞来,大叫着“跑不掉了”,冲着李莲花便是一掌,李莲花仓促间接接招,被打得连连后退。 好在笛飞声与方多病出手把郭坤拦下,李莲花才算站稳脚跟,谁知一抬头,却见一具骷髅就在眼前,吓了一跳再退,却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下,摔倒在地并顺着斜坡翻滚而下。 笛飞声伸手想救却是内力全无,也来不及了,方多病拦着郭坤交手无暇他顾,李莲花想起身却力所不及,最后落入池塘里。 水中李莲花挣扎想上岸,除了嫁衣过重让他十分艰难外,那窄小的裙口也让他施展不开,最终把裙口撑破,这才浮出了水面。 方多病这次终于把郭坤抓住带了回来。 池塘边,李莲花在清理身上的水渍,边上笛飞声在笑。 “这些年武功不见长,游术倒是练得不错。” 李莲花抱怨,“你别跟我说话,我和你说,这套衣服实在是太沉了,尤其是刚刚在水里,这一般人进去还真上不来。” 笛飞声却不理会这些,难得有机会,他自是不放过嘲笑昔日老对手的机会,“连个疯子都招架不住 ,四顾门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李莲花甩了一下散乱的头发,哼了一声道:“这四顾门早就散了,还讲什么面子啊。再说了,要面子能破案吗!” 笛飞声看到李莲花脖子上好大一块淤青,收起了笑脸,从怀中拿出个药瓶丢给李莲花道:“脖子后面的淤青自己擦。” 李莲花一把接住,有些意外的扫了笛飞声一眼,“谢了啊。” 郭庄主带着一群人跑了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方多病指出郭坤装神弄鬼,趁人不备出手偷袭,要对三人不利,以掩藏接连发生命案的真相。 郭祸连连喊冤,李莲花则好奇,放嫁衣的屋子是远嫁的新娘待嫁用的,为何屋内没有镜子呢? 郭祸说是请风水大师看过,房间内不宜安置镜子。 李莲花又问起附近的寿山石摆设,是否也是风水的原因。 郭庄主解释,说这里是下坡之势,财气、福气会顺着下坡流走,所以才用寿山石挡一挡,改改格局。 李莲花告诉众人,他刚才豁出小命,重演了三位新娘的死法。 笛飞声不禁吐槽,“你演的可真相。” “就你话多。”李莲花给了他一个白眼,接着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新娘穿上嫁衣后来到镜石前照镜子,郭坤背着骷髅突然出现,新娘被吓得摔倒,顺着斜坡滚下去,因嫁衣太重,裙口太窄,滚落过程中较难起身,再加上这一路的寿山石磕碰,极可能导致晕厥,故而掉入池塘中后难以脱困。 而池塘的水是活水,尸体顺着河流来到桥下莲池内,被莲花所挡,因此尸体才会在桥下被人发现。 而说起郭坤惊吓新娘之事,郭庄主直接承认是自己对弟弟疏于管教,让他疯病发作才犯下大错,并表示立即处置弟弟给死者一个公道。 方多病及时拦下了郭庄主,告诉他不论是谁犯案,都应交由监察司或百川院才行,不可动用私刑。 郭庄主安排人去看莲冢是否有事,李莲花看他的目光若有所思。】 天幕停止变换,到了该休息的时间。 杨州城袖月楼内,大理寺神捕花如雪和胭脂站在二楼窗边,虽望着天空,但谈话却一直未断。 “端州知州的小女儿成了你这里的新任花魁,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跳楼死了,她死前最后见的人,就是姑娘你,你难道真要随本官到衙门走一趟才肯说实话吗?”花如雪面色平淡,说话的语气却很严厉。 第199章 袖月楼命案 胭脂面带苦笑,“大人,奴家真不知要说些什么,我只知道她叫海棠,是妈妈买来的姑娘,我是奉妈妈之命,告诉她见到客人要怎样做,其它真的什么都没说。” 胭脂真的觉得自己很冤枉,她离那新来的两名姑娘都远远的,一点儿也不想惹麻烦,谁知麻烦偏偏找上了门。妈妈推两人去接客,还办了个宴会,隆重地介绍新晋的两名花魁,说白了,就是一个拍卖会,拍卖的是两个姑娘的初夜。 这种事让胭脂觉得恶心至极,一点儿都不想掺和进去,无奈妈妈非让她去教规矩,她只得进去劝了两句便出来了,谁知,其中一个叫海棠的姑娘性子刚烈,利用上台的时机,大喊自己是端州知州的女儿,是被拐卖的,最后为保清白,干脆从楼上跳了下来。 共实有一两个姑娘反抗大家都不会理会,进了这个门,愿意与否并不重要了,来楼里的大爷们都是花钱找乐子的,没人想沾上麻烦,但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了人命,这事就不能善了了。 于是衙门来了人,过了两天,端州那边确认了死者是知州府上的小姐,官家小姐被拐卖并进了青楼,这事惊动了大理寺,于是花如雪急急赶来,抓了妈妈,然后把目光盯在了她的身上。 花如雪也觉得自己问不出来什么,他已经把楼里的姑娘都问了一遍,胭脂自这两个姑娘被买进来,似是嗅到了危险,行事十分低调,离两人远远的,哪怕花魁之名旁落也毫无一丝怨言。 李小姐是跳楼而死,另一位姑娘也证实李小姐的死与胭脂无关,但他总觉得胭脂知道些什么,否则她怎么可能那么早就躲着呢。 如今妈妈在牢中被害,他手中全无线索,只能看是否在胭脂这里有所收获了。 胭脂低着头,偷偷往身后看了一眼,掩藏住眼中的慌乱,而跟在她身边的侍女不是小红,却是一副陌生的面孔。 “胭脂姑娘觉得采莲庄命案的凶手是谁?”花如雪看到了她的眼神,突然问了一个全然无关的问题。 胭脂呆了一下后笑道:“大人也觉得这案子有蹊跷是吧,奴家觉得那个站在一旁,十分无辜的少庄主十分可疑呢。” “哦,他十年前可是一个孩子,不可能犯案吧。”花如雪扫了她身后的丫鬟一眼。 胭脂很有深意地道:“三件命案虽然相似,但凶手可能并非是同一人啊!” 花如雪轻笑一声,不以为然地摇了下头,“姑娘这想法倒也有趣。”说罢转身而去。 胭脂松了一口气,听到天空中传来声音,便又向天上望去。 【李莲花三人走在回房的路上,方多病越想越不对,怎么会凑巧三位新娘都碰到郭坤发疯呢,那镜石怎么会十年不曾移动,还有镜石前的路明明是双星会向之势,无需摆寿山石改运的,这疑问越想越多啊! 李莲花表示,自己刚才只是随便说了一些猜测,郭庄主就立即认定是弟弟做的,这不太合常理,而且许娘子死了,狮魂去了哪里呢?这肯定有问题啊。 而说起问题,李莲花觉得最大的问题是那个莲冢,他记得这好像是一种秘术。 笛飞声也说听过类似的事,金鸳盟确实从血域学过一些古怪的秘术。 方多病酸溜溜说只他们两人见多识广,什么都知道,李莲花立即表示要做宵夜犒劳他,笛飞声偷笑快步走开,方多病也觉得大事不妙想溜走,却被李莲花一把拉住。 房间内,李莲花做了一碗莲子羹,方多病一看大惊失色,这莲子羹里加辣椒能吃吗,李莲花却说这是特别准备的麻辣枸杞莲子羹,尤其是莲子又大又圆,一定要尝尝。 方多病想把莲子羹推给笛飞声,结果笛飞声直接拒绝,他只得闭上眼睛尝了一口,出乎意料的是这羹并不难吃,反而还有一种异香。 李莲花得到证实,这莲子确有问题,方多病发现莲子的心是腥红的,笛飞声沉声道,他们确实喜欢搞这些古怪的东西。 而这个他们,他与李莲花知道,指的是金鸳盟的盟众。 李莲花从怀中拿出块帕子,打开里面是一根指骨,并拿给笛飞声看,笛飞声说要看情况,方多病追问,李莲花告知,这指骨是他在淤泥中摸到的,方才人多不想打草惊蛇,现在人散了,不如再去看一看。 于是三人又来到莲池边,李莲花转动了下眼珠,提出要下水瞧瞧。 边上方多病道:“你这小身板一向弱,下去还了得。” 转头对笛飞声命令道:“阿飞,你下去看看。” 见笛飞声不为所动,方多病教训他,“怎么,就连这点儿小事也不愿帮忙吗,那你还是不要跟着我们好了。” 笛飞声怒气上来,声音也冷了几分,“我跟着谁做什么事情,用不着你这个毛头小子来指挥我。” 方多病二话不说就动手,笛飞声武功高强,一掌拍在方多病胸前,无奈他内力被封,打上也没有效果,方多病愣了下大喜,反手一掌把笛飞声打飞,气得笛飞声怒吼:“方多病!” 见笛飞声落进莲池内,方多病抱着剑洋洋得意,李莲花却知他捅了大篓子,气道:“方多病,你惹他干什么呢!” 方多病却不觉如何,仍是一副得意样子,李莲花无奈道:“等采莲庄事了之后,你还是离阿飞远一点儿吧,越远越好。” 方多病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啊,你觉得我欺负他了吗,我可是在帮你。” “跟你我也说不明白,你声音小一点儿。”李莲花的担心无人能懂。 水中的笛飞声果然看到了许多骸骨,并捞了一具出来,苍白的骨头上长出一朵花来,怎么看都让人毛骨悚然。 笛飞声上来后用手指着方多病,恶狠狠道:“我记你一次。” 方多病毫不在意,李莲花却认出了这种养莲手法,“尸香花冢啊!” 笛飞声确认道:“莲池下还有很多这样的尸体,这确是狮魂当年的手法。知道尸香花冢的人不少,但知道怎么做的只有狮魂。” 所以狮魂决不可能只在采莲庄短暂停留,郭庄主仍在撒谎。 第200章 单孤刀的筹谋 方多病很好奇,笛飞声怎么对金鸳盟的人和事这么了解,李莲花见要露馅,立即解释说江湖上行走久了自然会知道。 谁知这时的方多病却没那么好糊弄了,狮魂只是金鸳盟的一个小人物,卷宗上的记载都很少,李莲花和笛飞声又怎么会这么了解呢,他看出两人有事瞒着他,把他一个人蒙在鼓里,气得他当场撂挑子,这案子本少爷不管了。 回了房间,方多病画了李莲花与笛飞声的画像,想查二人的来历,招来信鹰后却又变了卦,放弃探询李莲花的隐私,只把笛飞声的画像寄了出去。】 天幕再一次停了下来,人群炸开了锅。 “天啊,方少侠好猛啊,竟然敢那样对笛飞声,他死定了。” “李门主真是为方公子操碎了心啊,他也没想到会惹怒笛飞声吧,接下来怎么办,他能阻止笛飞声杀方多病吗?”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恐怖的养莲法子,真是看得人头皮发麻,金鸳盟不愧被称为魔教啊!” “麻辣枸杞莲子羹,这是什么东西,李门主做的东西就是特别啊,也亏得方少爷肯吃。” “笛飞声发起怒来也太吓人了啊!” “这郭庄主绝对有问题,凶手一定是他。” 薛玉镇一处简陋的茅屋里,许荷月蓬头垢面,惊惧地抖了下身子。 她被郭乾赎身后,本以为自己苦尽甘来,后半辈子有福了,谁知却似进了魔窟,那郭乾控制欲极强,稍有不如意,便对她非打即骂,特别是在被官府莫名其妙找上门后,更是狠狠打了她一顿,把她赶了出来。 她一个弱女子流落街头没少受欺负,好在她把自己弄得脏污不堪,这才好过一些,如今靠着替人洗衣服赚些银钱度日,既然从乐坊脱身,她就不打算再回去过那种卖笑日子了,虽然如今生计艰难,她也只能咬牙挺过去。 如今她很庆幸郭乾把她丢了出来,那是能用尸体养莲花的人啊,再呆下去,她说不准真像天幕上那样很快就死去了,即使没有什么狮魂,她也很快被郭乾给折磨死。 离南胤旧地不远的常州城内,单孤刀仍蒙着面,站在客栈二楼的窗边向外看,封磬站在他的身后,手臂裹着纱布吊在脖子上,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菊花山巫师突然反水,让他丢了到手的罗摩天冰,也让他们失去了争夺罗摩鼎的资格,但这并没让主上多生气,如今重要的是燧弇,是几十万南胤后人拥护。 单孤刀认为自己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光明正大站在人前,并掌握可一争天下的权力,至少也是能够与李相夷、笛飞声相较的筹码,不,四顾门与金鸳盟又算什么,只要他得到了燧弇的认可,这些武功人都是他脚下的蝼蚁。 当然,他也不会蠢到送上门去,毕竟,他的敌人现在是大熙皇帝,他要在关键的时刻亮相,这才能保证他获得最大利益。 “让人闹点儿事,再逼一逼大熙皇帝,再找人散布些流言,祭祀燧弇这事定要大熙朝廷拿出个章程,我们才好行事。” 封磬犹豫一下道:“明玄仙子说,能祭祀燧弇的共有四人,角丽瞧和她的母亲都是旁枝,倒是不必担心,可另一人是谁,这个…” “这个人你不必管,我心中有数,按我的吩咐去办就好。”单孤刀胸有成竹,明玄仙子说的这第四个人,自然是指自己的儿子方多病了,可他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身子又差,不足为惧,而且必要时,这也是他的筹码。 空中再次传来了声音。 【第二天一早,李莲花把自的手包了起来吊在脖子上,装成受伤的样子,迎面正巧碰到方多病。 “某些人犯得着把自己包裹得那么夸张吗?”方多病的语气不好,显然还在闹别扭。 李莲花无奈道:“这总得找个理由继续留下来吧,那个郭坤呢总是背着一副骷髅到处乱跑,你有没有想过,他背的那副骷髅是从哪里来的?” “难道是莲花池里来的?”笛飞声突然出现,把李莲花吓了一跳。 “这应当不是什么巧合,走,咱们去跟郭坤聊聊。” 李莲花示意众人同去,方多病故意唱反调道:“你们去吧,小爷我说不管就不管了!” 笛飞声与李莲花互看一眼,没有理会这个叛逆少年,径自离去,方多病本以为两人会哄上自己几句,结果希望落空,气得对两人背影挥拳头。 李莲花与笛飞声来到郭坤处,拿出嫁衣给郭坤看,谁知郭坤仍疯疯癫癫说胡话,对嫁衣全无特别反应,所以郭坤根本不在乎嫁衣,自然没道理害穿这件嫁衣的新娘。 笛飞声逼郭坤讲为何背着骷髅,结果郭坤完全不明白,胡言乱语,后来又说今日初七,他要去湖心亭玩耍,笛飞声见问不出什么,打算离去。 李莲花把他拦了下来,问郭坤口中的孽障是谁,郭坤答是怪物。 这怪物两字让李莲花有了联想,决定换个人试试。 而这个人就是狮魂,笛飞声弄散了头发,化了个妆,扮起了狮魂,结果郭坤给出了反应,他大叫“孽障,你跑不了了,都给我去死!”便向笛飞声举掌攻来,被李莲花点了穴道。 郭坤练的是罗汉腿,但刚才用的是掌法,且虚浮无力,是未成形的八卦形意掌,应是在模仿他哥哥郭庄主的招式,可三位新娘的尸体上都无掌印,那这一掌到底打向了谁呢? 笛飞声推断,许娘子死的时候,狮魂应该在场,这一掌自然是打向了狮魂。 另一边,方多病在庄子里漫无目的的走着,昨夜就没吃东西,手中又没银子,大少爷饿得一边揉肚子,一边抱怨。 刚好前方两名丫鬟在煎药,说是方子弄错了,不能按昨天的方子煎药,方多病躲在一边,趁两人不备拿走了部分药渣。 李莲花与笛飞声回来路上,遇到姜婆婆在烧纸,经询问才知,今日是第二位新娘王娘子的忌日。 第201章 来自宗政家的麻烦 李莲花回想起郭坤的话,说今日要去湖心亭,于是两人来到湖心亭,见到一位焦急等人的少年。 原来今日是少年生辰,他每年今日都会在这里和郭坤一起玩耍。在八年前的晚上,他和家人走散,是郭坤陪着他到天亮,这才结下了这段友谊。 可这就说明,在王娘子死的当晚,郭坤是不在采莲庄的,这第二起命案与郭坤无关。 方多病回到房间,李莲花摆好吃食在等着他,知道他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所以特意买来给他吃。 方多病倒也不客气,拿着两只鸡腿就啃了起来,李莲花则悄悄拿了颗糖放进了嘴里。 肚子里有食,方多病的气也消了,劝说李莲花注意阿飞,他觉得这个人不简单,还真诚的说李莲花是他行走江湖交的第一个朋友,不希望他有危险。 李莲花感受到他的心意,趁机邀请他参与到案子中来,也算给了他一个台阶,方多病自然也趁机下了台,然后说出药渣之事,而这药渣他去问过,是郭庄主令下人换了郭坤的药,也是这药让郭坤疯病发作攻击李莲花。】 天幕又一次暂时停了下来。 京城宗政宰相府内,宗政老夫人气呼呼地看着天幕,边上,宗政明珠乖巧的站在一旁,满脸的委屈。 “玉城若是真这么不识好歹,一定要退婚倒也不是不行,不过,不是他们要退,而是我宗政家看不上他们玉城,那样的家风,能养出什么样的女儿,是他们配不上我孙儿。”宗政老夫人声音很冷,自从回到京城,这日子就没一天过得顺的。 宗政宰相头发又白了不少,神情十分疲惫,最近家中的日子越发难过,下面的孩子们开始闹腾起来,也有不少政敌在给他使绊子,宗政家受到了不少嘲笑。 最让他头疼的还是自己的老伴,非要找明玄仙子出气,可明玄仙子如今是国师之尊,且受皇上器重,哪是那么好得罪的,而且就算要找她麻烦,也不是送上门去,这暗地里的法子多了去了,就不能暂时消停一些,避避风头再说吗。 玉城的婚事他不放在心上,玉城不提,过两年风头过了,他也会把亲事退掉的,不过,既然他们这么不识抬举,他也不介意给点儿教训。 “他们要退亲,那就退吧,你安排一下,断不可侮了我宗政家的名声。”宗政宰相一锤定音。 宗政老夫人明白了自家老头子的意思,就是让自己放心大胆去做,既然与玉城注定成不了朋友,那就狠狠踩上一脚好了。 宗政明珠转了下眼珠,轻声道:“孙儿给家里添麻烦了,孙儿日后一定谨言慎行,断不敢给家族抹黑。爷爷,孙儿听说朝廷在往西孛边关调兵,不如让孙儿去军中吧,孙儿想去锻炼一下,也为朝廷效一份力。” “去边关得吃多少苦啊,那可不行,而且一旦打仗,这刀剑无眼的,不行,你是我宗政家的嫡长孙,怎么可以去吃那份苦,冒那份险,我不准。”宗政老夫人急着阻止,拉着宗政明珠的手就不放了。 宗政宰相也吓了一跳,这西孛边关可是最苦的地方,且很可能有战事,孙儿好好地,怎么会想着去那里呢。 见孙儿面带苦涩,知道是因明玄仙子的天幕之事,让孙子在京中抬不起头想要逃避,气得拍着桌子道:“老实待着,不就是被人说两句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事爷爷给你解决。” 宗政宰相气呼呼离去,宗政老夫也知道孙子为何要到边关去了,心中对明初心越发气愤,一边安抚孙儿,一边骂明初心,最后不解气,干脆派人去天机山庄守着,不堵到人誓不罢休。 休息了一会儿,天幕又再次运转起来。 【郭庄主收到了李莲花写的诗。 “郭门青翠满塘纱,十里簪玉伴人家,煞是一门林下士,瓜田菊酒看灯花。好诗,想不到这个李神医还有几分文采。”郭庄主对李莲花的诗很满意。 边上郭祸忍不住提醒他,这是一首藏头诗,郭庄主再一细看,竟是藏着“郭是傻瓜”四字,气得他把诗丢在地上,刚巧家丁来报,说是客人又进了许娘子的房间。 笛飞声来到许娘子房间是为了琢磨画上的诗,郭庄主带着人赶来,毫不客气地下令动手,只是他们这些人哪里会是笛飞声的对手,很快都被打得躺了一地。 那两幅画掉落下来,刚好重合在一起,笛飞声拾起,交给赶来的李莲花。 重合的画把那些奇怪的字补充完整,是“月明之时,嫁衣之身,镜石旁,不见不散”几字,这明显是狮魂写给许娘子的信。 李莲花问郭庄主这信的意思,郭庄主还在把事情往弟弟身上推,说是他们私会之时碰上发疯的郭坤被杀的。 李莲花指出,七年前,王娘子死时郭坤是不在庄内的,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郭庄主还在狡辩,认为即使王娘子不是弟弟所杀,但许娘子可能是啊。 方多病见他不见棺材不掉泪,拿出药渣,这致人发狂的药可是郭庄主派人煎给弟弟喝的。 李莲花把事情说得更加透彻,狮魂明明在采莲庄住了很长一段时间,莲池中的尸香花冢可以证明。 方多病也指出,郭坤说的话大家以为是胡话,实际上疯子也不是谁的话都学,他在学自己的哥哥说话,所以他是在模仿郭庄主杀人当晚的行为。 李莲花还原了事情经过。 十年前,狮魂不小心跌进了莲花池被许娘子所救,许娘子不仅不介意狮魂丑陋,还收留了他,两人互生情愫,郭庄主猜忌心起,对许娘子十分苛刻,于是狮魂约许娘子私奔。 不料郭庄主发现了字画的秘密,恼羞成怒杀了二人。而这个过程被郭坤看到并记了下来,也瞧见他背尸藏尸的过程,所以才背着骷髅到处乱跑。 郭庄主怕事情败露,便将计就计,把事情推到弟弟身上。 郭庄主认为几人没有证据,仍是死不承认,笛飞声可不惯着他,直接拔刀。 第202章 郭庄主要倒霉了 在武力逼迫下,郭庄主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一切也正如李莲花推断那样,他杀了狮魂,但许娘子是自己失足落水而亡。 笛飞声问他狮魂的尸体和遗物在哪里,郭庄主说丢到池子里了。 于是笛飞声逼迫家丁下池子打捞尸体,随着一具具骸骨被捞上来,终于找到一具有六根手指的,狮魂确实在十年前就已死去。 但只有骸骨,没有其它的东西,笛飞声认为遗物还在,狮魂的九鲲皮囊是天山宝物,不腐不化,东西一定在采莲庄的某处,于是下令让家丁去找。】 天幕再次停下来时,许多人感叹方多病的赤城之心,感叹李莲花会哄人,或是怒骂郭庄主命弟弟顶罪的狠毒。 金鸳盟内,狮魂看着天幕,听到有人讲他与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之事,突然对那个让自己心动的女人好奇起来。 他自小六根手指,没少遭人白眼,还险些被人丢到火中烧死,而后自己的性子也偏激起来,喜欢与尸体为伍,从来没感受到什么亲情,更不用说会有女人喜欢上自己了。 可这世上真有一个不介意自己丑陋,善良到对自己伸出援手的女人吗,虽然如今的他不再被人追杀,更不需谁来救自己,但他还是想见见这个人,哪怕远远看一眼也好。 四象青尊扫了他一眼,自那次救了狮魂后,便把他带到了自己身边,多少有些了解,看了一眼陪自己出生入死的妻子,颇有些感触。 “想去就去看看吧,这说不得也是个缘分。”四象青尊难得开口管下属的私事。 两仪仙子笑道:“明玄仙子既然在开幕上展现出来,就说明可能有戏,你不懂得抓住,错过就可惜了,至少得去看一眼她好得好不好不是。” 最后这句话打动了狮魂,他红着脸起身,向夫妻两人行了个礼,“我去看看就回来。” 随后在两人的笑声中跑掉了。 薛玉镇府衙内,知府老爷气得拍了下腿,前段时间他收到监察司杨副使的信,让他关注采莲庄,他盘问了一番没发现什么,就把人给放了,谁知今日看了天幕,才知道杨副使让他关注的是什么。 这郭乾绝非良善之辈,这样的人他竟回信说没有什么,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杨副使现在可是跟在明玄仙子身边,一言一行都是要向皇上禀报的,他要是说一句自己没办好差事,这仕途不就走到头了吗,不行,必须补救,这采莲庄绝不能放过。 于是转过头对身边的师爷道:“一会儿派些人,去把采莲庄的莲池翻一遍,可别真用尸体来养花啊!” “这也没听说他们那里出什么流光玉婉啊,而且许娘子也未和他成亲,应该不会有问题才是。”师爷觉得查不出什么,没必要劳师动众。 知府怒道:“去翻就是,有没有是他说得算吗?老爷我就怀疑他有了,怎么地?” 师爷反应过来知府就是想找采莲庄麻烦,立即点头应下。 空中天幕再次转动起来。 【采莲庄门前,郭乾与郭坤被押了出来,狮魂的东西没有找到,李莲花让方多病先把人押回百川院,东西以后再想办法。 路上,李莲花问郭乾,他杀许娘子有理由,但为何要杀第二位和第三位新娘呢? 郭乾只是承认人都是他杀的,具体原因却不肯讲出来,李莲花觉得不对,想起了一些忽视的细节。 比如方多病点菜时,说到香菜牛肉时,郭祸厌恶的表情,而上菜时,这道菜被换成了芹菜牛肉,李莲花请郭祸吃香菜肉饼,郭祸避之不及。 还有新娘丫鬟的说辞,她家小姐有色弱之症,所以用的东西都是素色。 李莲花察觉事情不对,立即让方多病掉头。 回到采莲庄时,却见到不少丫鬟仆从四处逃窜。 郭祸让人抬着两个大箱子也在逃跑,被李莲花拦了下来。 他询问郭祸,为何新娘子明知石榴裙是个不祥之物还肯穿上呢? 方多病也赶了过来,拿着一套一模一样的紫色石榴裙嫁衣和一又红鞋丢在地上,告知是在郭祸房间发现的,让他做出解释。 郭祸仍不想说,李莲花再次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新娘天生色弱,这事只告诉了自己未来的夫婿郭祸,郭祸说要给新娘准备一套新嫁衣,还神神秘秘不给人看到,而前几日,新娘婚鞋丢失,丫鬟回去取鞋,郭祸便趁机调换了紫色石榴裙嫁衣,于是分不清颜色的新嫁换上了这条祖传的嫁衣。 证据就是在郭祸房间里找到的婚鞋和紫色嫁衣。 郭祸见事情败露,也撕下了唯唯诺诺的伪装,承认自己做下这一切。 李莲花指出,他做这些都是为了绿柔姑娘,也就是餐馆那善解人意的女掌柜。他们虽装做不熟,但在上菜时,女掌柜却不动声色的换掉了郭祸厌恶的香菜,所以应该是两人有情,但郭庄主却执意要儿子娶威远镖局的千金,郭祸不敢反抗,便设局杀死了自己的新娘。 绿柔为郭祸求情,郭祸为绿柔开脱,两人情深意切,十分感人。 方多病怒道:“何必在这儿郎情妾意呢,那些被你杀害的人何其无辜啊。” “我杀了威远镖局的千金,不仅仅是因为我爱绿柔,更是因为我恨他郭乾,我恨他为我安排的一切,控制我的一切。”郭祸发出了怒吼,似要把自己二十来年的不甘都倾诉出来。 “我的父亲郭乾,喜欢把所有事情都纳于他的掌控之中,他容不得别人有一丝一毫不顺他的意,我的母亲,当年就是被他给活活逼死的。而我,而我也被他压得快要窒息了。所以,我绝不屈于他的控制和压迫,绝不!” 见话已说开,郭祸便不再隐瞒,“你们以为许娘子当年和狮魂有过私情,其实许娘子也饱受郭乾的折磨和虐待,狮魂他看在眼里,想救她出去,可是他们失败了,还死在了郭乾手里。” “我看到许娘子穿着石榴裙摔倒在莲花池溺死的经过,倒是让我发现了一个杀人的好方法。” 第203章 施老谷主观天幕有感 接着他告诉众人,待嫁屋里的镜子,和屋外的镜石是他设计好的,还有寿山石和绊脚石也是故意放的。风水先生是他找的,并让父亲相信了这一切。 李莲花不明白他为何要杀死第二位新娘,郭祸恶狠狠道:“那又如何,他逼死了我的母亲,毁了我的生活,你以为我会让他好过,他想要什么,我偏不让他如意。” 李莲花怜悯地看着他,“郭少爷,你做的所有的一切,你的父亲早都已经知道了,他之所以没有把你供出来,无非,还想护着自己的儿子。” “可笑,他就算把我供出去,也免不了他的罪责,他只不过是算计着最后一步,想让我把他给救出去,可他万万没想到,我巴不得他去死。”郭祸对父亲成见已深,完全不信李莲花的话。 方多病感叹,“想要摆脱恶人的桎梏有千百种方式,为何偏偏选择将自己变成更可恶的人呢。你想要报仇,为何要拉上无辜的人来填补你的恨呢?” “你没有经历过我的生活,我的痛苦,你没资格教训我。”郭祸已陷入仇恨之中,完全听不进任何劝告。 接着郭祸以狮魂遗物为要挟,让几人放他们离开,笛飞声向来不受人要挟,直接动手要扭断他的脖子,迫不得已,郭祸抽出边上待卫的配刀射穿镜石,并趁众人呆愣之时,拉着绿柔逃跑。 方多病立即追了过去,笛飞声从镜石里拿出狮魂的东西,从中找出狮魂的验尸册,得知单孤刀的遗体被放于药棺中,藏于采莲庄南门柳树下。】 天幕暂停之时,天下百姓一片哗然。 “太意外了,凶手怎么可能是这个老实窝囊的少庄主啊!” “真没想到,当儿子的可以这样恨自己的父亲,真是不孝啊!” “这是什么人啊,就因为恨自己的父亲,就能杀死两个无辜的女子吗,他这是怎么想的。” “当父亲的,还是爱自己的儿子的吧,可他把儿子逼成这样,也不知后不后悔。” 神兵谷内,施文绝大呼意外,“我发现仙子的推演总是在看似简单的事情最后,来一次大反转,结果让人想象不到,却又在情理之中,真神奇啊!” 施老谷主却若有所思,儿子想去参加科举,他一直不答应,一是觉得儿子考不上浪费时间,二是觉得儿子天赋好,是继承家业的最佳人选,但自从上次天幕之后,他也在犹豫,是否该让儿子去为朝廷效力。 这段时间,儿子找他谈了许多次,父子俩虽争吵不断,却对彼此有了更多的了解,儿子长大了,能够坚持自己的想法,也能为自己的理想付出努力,做为父亲欣喜之余,却也让他更加不愿放手。 培养一个家族的继承人不容易,家中需要他,他也不愿儿子到官场中沉浮,坠入那些尔虞我诈之中。 不过观看今日天幕,却让他不得不反思,自己对儿子是否也似郭庄主那样过于控制,若儿子一生郁郁不得志,是否也会像郭祸一样,恨自己的父亲呢? 同为父亲,郭乾有再多不对,对儿子的心他是能体会的,他绝不会有意去害儿子,只是希望儿子按自己指定的方向走,少走些弯路,人生更为顺遂罢了,但结果得到的却是恨,深深的恨意,这让他不得不警醒。 “你觉得这郭乾是真心为儿子扛下了杀人的罪吗?”施老谷主问自己的儿子。 施文绝感慨道:“他肯定是愿为儿子扛下了一切的,只是这怪不得别人,儿子杀人,他也要负一大半的责任啊!” 施老谷主点了点头,苦笑一声无话可说,施文绝见他这样觉得莫名其妙,转头与大哥讨论起来。 天幕再次运转起来。 【李莲花在柳树下一铲一铲的挖着土,整个人身上笼罩着一股悲伤,笛飞声在一旁看着,神色沉重。 终于,一层木板露了出来,李莲花用手扒开了土,终于棺椁被抬了上来,打开棺盖,单孤刀被保存得完好的尸身露了出来。 “师兄,我总算找到你了!”李莲花终于松了一口气,泪水滑落下来。 方多病抓到了郭祸与绿柔回来,李莲花告知他,自己一直在找的就是他舅舅单孤刀的遗体,并让他来拜拜自己的舅舅。 深夜,百川院中,云彼丘回到房里,桌上突然出现的蓝色妖姬让他心情激荡,果然,一回头,记忆中红身的身影悄然出现,“是你!” 角丽谯微微一笑,仍是那样魅惑,“花漂亮吗?” 云彼丘怒急一掌打出,角丽谯身影变换,辗转间躲开攻击,最后,笑盈盈坐了下来。 云彼丘也没有真要杀人的心思,不甘的诉说自己的悔恨,十年前受角丽谯的蛊惑给李相夷下毒,让他画地为牢自囚于此,时时受着良心的谴责,他怒问角丽谯找来还想做什么。 角丽谯吃准了他拒绝不了自己,果然几句温声软语下去,云彼丘又软下了心来。 最后,角丽谯提出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她要一百八十八牢的舆图。 云彼丘知道笛飞声回来了,角丽谯这是在为笛飞声的江湖大业谋划,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工具罢了,角丽谯却也不否认,只是诱惑云彼丘,承诺会让他跟在自己身边。 云彼丘确实拒绝不了角丽谯,软了声音答应下来。 另一边,李莲花带着方多病来到云隐山,把单孤刀的遗体葬在了师父墓旁。 他告诉方多病自己是单孤刀的故交,方多病在拜祭完舅舅后,让李莲花讲一讲李相夷与舅舅之间的往事。 李莲花告诉他,十几岁的单孤刀在街头乞讨时,捡到了四岁的孤儿李相夷。后来漆木山收留了两人。 方多病认为李相夷应该会很感激自己的舅舅,李莲花却是苦笑一声,“李相夷本应该很感激的,可他这个人生下来就桀骜不驯,我行我素,从小到大,他的师兄对他那么的好,可长大之后,却越发的目中无人。将他的师兄给气走了,也伤透了他的心。” “什么天下第一,什么四顾门门主,他只不过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罢了。” 第204章 与展云飞对话 “你胡说什么呢,”听到李莲花说自己师父的不是,方多病不满起来,“我师父才不是那样的人呢,若是没有他,我现在只是个瘫坐在椅子上的废物。小时候人人都笑我欺我,只有我师父鼓励我习武,他对我尚且如此,对他师兄怎会凉薄呢。” “更何况,人人都知道,他是因师兄单孤刀的死,才和金鸳盟决一死战的,他俩人关系很好才对。你可不要胡说八道。” 李莲花没有理会他,而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至于他回忆了什么内容,明初心则没有放出来。 方多病唤醒出神的李莲花,笛飞声也适时出现,提示李莲花,该走了。 方多病提议去百川院,他已破了三件案子,可以去拿刑牌,正式当刑探了。他还希望李莲花做他的搭档,李莲花笑笑,没有说话。 回到莲花楼,李莲花给方多病拿了些银钱,让他去买些米粮路上吃,方多病难得见铁公鸡肯拔毛了,高高兴兴而去,临走前,还提醒李莲花注意笛飞声。 等方多病提着大包小包跑回来时,莲花楼再次消失不见,李莲花又一次丢下他跑路了。 不过,方多病在石头上见到了李莲花留下的信,还写了好几张。 打开一看,上写着“我与阿飞尚有私事不得不走,特此告知,不算不告而别!” 方多病不满,“你这个滑头老狐狸!” 下一封信上写着:“我并非老狐狸,也绝不滑头,此信乃劝吾友莫要赌气咒骂,当速速离去,迟则生变。” 方多病直呼信你有鬼,结果下一封信上写道:“信我绝非有鬼,请去岩石后一探究竟。” 方多病一看,那里树上绑着小姨的凤凰信烟,已不知燃放了多久了。 最后一封信上写道:“我已燃放信烟,你小姨即刻要来抓你,速走,速走。” 李莲花中说完美预判了方多病的每一个举动。 方多病气得把信揉成一团,却也只能拿着包袱赶紧跑路。】 天幕至此停了下来,众人知道又到了选人谈话的环节,天幕的影像也变成了单个人影。 炎帝白王:“方多病这小子挺有趣的,被李相夷摸得透透的,这是第三次被丢下了,真可怜啊!” 展云飞:“李门主若是真变成李莲花倒也不错,至少多了些幽默洒脱,活得更真实了。” 云彼丘:“角丽谯还敢再找来吗,不,怎么会这样,我就那么受不得诱惑吗!” 无了大师:“莲乃高洁之物,可惜采莲庄处处污秽,白白浪费了这一池的美景。” 何晓凤:“李莲花为何这样评价自己与单孤刀的关系呢,与他相比,单孤刀才不是个好东西呢。” 最后,画面停在了展云飞身上。 展云飞:见过仙子,能与仙子谈话,是展某的荣幸。 明初心:展大侠过谦了,吾想听听展大侠对今日天幕之事的看法。 展云飞:总结起来只几个字:父不慈,子不孝,枉害了四条人命,可悲,可叹。 明初心:不,不只四条,应该是五条,展大侠漏算了郭庄主的原配夫人,也就是郭祸的母亲。那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嫁入郭家,被丈夫压制得没有一丝呼吸的空间,稍有不如意,便非打即骂,她反抗不了自己的夫婿,便只能抱着儿子默默流泪,最后抑郁而终。 她虽非被杀害,却也是因郭庄主而死,也可说是被郭庄主害死的第一个人了。 其实,这世间似郭庄主这样的人并不少,打骂妻子更似家常便饭一般,妻子除了默默忍受又能如何呢,有娘家撑腰的或许还能有个地方哭上两声,若没有娘家撑腰,便只能忍着、熬着过日子,不是被折磨死,便是苟延残喘,等着子女长大,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上一两分。 展云飞:这…确实如此,世道对于女子确有不公。女子势弱,却难有说理之处。 明初心:是啊,世间能相敬如宾,和和美美的夫妻太少,男子能想着礼让自己妻子的更少,女子嫁人,便只能擦亮眼睛,不求夫婿如何英俊多金,但求温柔体贴,给与自己一份尊重便好。 刚刚展大侠说子不孝,不知展大侠对这个孝字又是如何理解的,是面对郭乾这样的父亲,仍听之任之吗? 展云飞:这…展某若是遇到这样的父亲,怕也只能做个不孝之人,孝道虽重要,但这世间应有公理正义,欺凌弱小,害人性命总是不对的。 明初心:那若是展大侠与郭少庄主易地而处,不知你会如何做呢? 展云飞:我会站出来劝说或反抗父亲,保护母亲,若是力有不及,或找人救助,或再寻他法。在见到父亲害人性命之时,若能阻止最好,若是阻止不了,也会告官,让父亲受到应得惩罚。 不过这些只是展某站在一个成年人的角度所想,郭少庄主一个孩子,生活在那样环境中,若无人灌输他正确的是非观念,变成天幕那样或许才是正常吧。 明初心:展大侠所言甚是,如今事后回想,所有人都能想出更好的解决办法,至少不会去走郭少庄主那条路,但若真易地而处,一个记事起,父亲就不断打骂母亲,无一时能脱离父亲掌握的孩子,知道什么是对错,知道自己的路要怎么走吗? 人人都说孝,孝就是要听父母的话,这已成了世所共认的道理,可若父亲让儿子杀人呢,难道也要为了尽孝而去杀人吗? 其实世人错了,孝并不是听父母的话,而是不应违背礼法的规定,依礼而行才是孝。父母所求,皆在礼法范围之内,为人子女自当听之,若是超出礼法之外,则应拒绝。 所以,今日讲这个孝字,也是要把这个观念正过来。我大熙提倡孝道,却绝不提倡愚孝。 展云飞:仙子所言甚是,郭少庄主若是能早日明白这个道理,也不必把怨恨埋在心里,最终犯下大错。 明初心:郭少庄主幼时不懂还可理解,可如今已十几岁,已读书明理,也应懂得这些道理了,只能说人生际遇,三分天定,七分选择,望他从今往后,能选一条正确的路。 吾这里还有一个例子,诸位不如看完之后再做评价。 第205章 裕景郡王 天幕之上展云飞影像消失,开始不断变化。 〖山林之中,一男一女带着一位十岁左右的孩童急速跑着,来到一个岔路口,男子拉着男孩向左走,结果男孩却停下了脚步,挣脱了男子的手。 “殿下累了吗,再坚持一会儿,接应我们的人就在前面了。”男子恭敬地停了下来,竟称呼男孩为殿下。 男孩长得粉雕玉琢,十分机灵可爱,他摇了摇头,反而拉着那女子问:“映荷,我为何要跟着你们走?你们说我是南胤皇族在世的唯一血脉,是,我的母亲是南胤的龙萱公主,但我的父亲也是大熙的皇子芳玑王啊?” “我自出后,我的名字是写在大熙皇族的玉牒上,我应该先是大熙皇室子孙,再是南胤皇族血脉吧。可母妃让我去完成南胤复国大业,帮我的母族灭掉我的父族,你们说有这个道理吗?” 映荷与那男子都呆愣住了,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孩子能问出这样的问题,这也是他们一直回避,不想细究的问题,这个男孩身上流着两国皇族的血,他在这场政治斗争中,身份是何等的尴尬。 男子想了下道:“殿下,如今由不得你选了,您的父王和母妃都被皇上赐死,您若被抓回去也难逃一死。您现在能做的,就是带领我们光复南胤,为您父王和母妃复仇。” 男孩再一次摇了摇头,“沐强,你错了,皇祖父是因为我父王和母妃弑君夺位才赐死他们的,是他们做错事在先,按国法理应如此。我不觉得应该为给他们报仇,再来杀死自己的爷爷,而且,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男孩的目光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痛,“我见过宫中的战乱,和我玩得好的堂兄弟都死了,宫女侍卫死了好多,京城中死了多少人就更不用说了,其实争来抢去,皇位上坐着的都是我的亲人,遭殃的却是普通百姓,那个位置就那么好吗。” “我问你们,我为何一定要按母妃安排的路走呢,那明明是一条错误的路。南胤为何一定要复国,对百姓而言,谁当皇帝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能吃饱穿暖,生活安乐,那就让他们安心做大熙子民好了。” 映荷也只是个宫女,这些道理她听得懂,却又想不明白,只是记着主子的吩咐,劝解道:“殿下,公主让你去见风师,定会保你平安的,她总不会害你。” 男孩再次摇了摇头,“不,母妃不会害我,但她一心想着复国,这不是我应该做的。我不想去见风师,我要走自己的路。你们若是忠心护我,那就不要质疑我的决定,跟着我走吧,你们俩人以夫妻相称,我就是你们的孩子,以后,我们隐姓埋名,让所有的恩怨到此为止吧。” 映荷与沐强的脸上闪守吃惊、犹豫,最后化为坚定,两人跪下,异口同声道:“属下\/奴婢愿意追随殿下。” 男孩拉起两人笑道:“很好,你们从我出生就一直跟在我身边,若是离了你们,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既然如此,我们就丢掉那么麻烦的东西,做个普通人吧。” 三人把身上能识别身份的东西都收到一处,挖了个坑埋了起来,男孩最后只把一块玉佩挂在了脖子上,随后跟着两人义无反顾地走向了右边的道路。〗 天幕之上影像变动,又显出展云飞的身影来。 展云飞:仙子,这是一百多年前南胤公主与我大熙皇室的后人? 明初心:不错,他就是前面提过的,一品坟内葬着的芳玑王与龙萱公主之子,按封号来说,应该叫裕景郡王。 他当年也是十来岁,却凭借着自己的勇敢与智慧,果断地拒绝了父母的安排,这也避免了后来大熙与南胤遗民之间的争斗,为大熙换来了百年的和平。 风师一族找了他近百年,若按他们的说法,这位郡王可说是不孝,可对于世人来讲,这位郡王可称为英雄。 展云飞:裕景郡王小小年纪,能如此明事理,做出那样的决定确实不易,展某拜服。不知他是否有后人留下,仙子说南胤皇族后裔有四人,是否也包括他的后人。 明初心:展大侠看来很关注南胤皇族后裔之事,刚才我说郡王是位英雄可不是随口说的。 他虽然放弃了皇族的身份,甘于做个普通百姓,但在知道燧弇需每十年就要祭祀之事,便在有生之年及时祭祀,从未间断,最后临死之前,还让儿子把他带到那个山洞中,把所有的血都奉给了燧弇,他的尸骨就葬在那座山上。 而他的后人也按他的吩咐,一直祭祀着燧弇,直到十几年前家中出现变故,好在角丽谯的母亲也有祭祀,这才保得南胤后人无恙。 展云飞:既然有裕景郡王后人在,那祭祀燧弇之事是否不用担心无人了? 明初心:角丽谯的母亲早就病重,如今能活多久不好说,至于其它三人,就看他们能否站出来了。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应是无需担心的。 展云飞:那就好,相信朝廷也不会坐视不管的,且有仙子在,是展某多虑了。 明初心:展大侠有关爱百姓之心总是好的,谢谢展大侠今日指教,有缘你我会再见。 诸位,今日天幕就到这里,五月十一日再会。 天空之上水幕消失,人们又开始了议论纷纷。 采莲庄内,郭庄主的目光望向儿子,郭祸也不再隐藏,少年目光中满是恨意,让郭乾气得举起了手,却又颓然放下。 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妻子是病死的与他无关。他不明白,自己辛苦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为何却换来这个结果,他不觉得打几下骂几句就能让一个人死去,只能说,是妻子没有教好儿子,这才让儿子这样恨他。 但他也打不下手去,儿子已经在恨他了,再打下去,父子就会彻底离心,他绝不想看到天幕之上,儿子对他的恨出现在现实生活中,也不想父子二人最终落得那样的下场。 可该怎么办呢,他彷徨无解,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却听得家丁来报,说是官府派了一群人,要查莲池中是否有骸骨。 第206章 轩辕箫代皇帝问话 郭乾大怒,“那都是正常的莲花,怎么可能会有骸骨?”然而再一细想,郭乾的脸色变了,冷汗涔涔冒了出来,如泄了气的皮球垮了下来,天幕之上明玄仙子把一切罪责归到他的身上,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一处不知名的深山中,角丽谯靠坐在一处山洞口,望着天空阵阵冷笑,如今的她如丧家之犬,四处躲藏,而这一切都是拜明玄仙子所赐,她抢走了尊上不说,还毁了她的一切。 不过她也给她提了个醒,云彼丘对她情根深重,听说李相夷并未严惩云彼丘,而是贬了他的职,让他去管一些琐事,但只要他还在四顾门,那就还有些用处。 青梧城明宅内,岑婆望向漆木山,见他摇了下头,便没再说什么,而是看着明初心缓步走来。 “仙子请座,老夫刚好还想问问南胤后人之事,便多几句嘴了。”苏文才抢先说了出来。 明初心笑道:“苏老先生尽管问就是,不必跟晚辈客气。” 苏文才呵呵一笑,明玄仙子以晚辈自居,让他觉得十分有面子,便也开门见山问道:“不知祭祀燧弇,仙子是否会出面,可否让天下人也看一看那种场面?” 明初心笑眯眯道:“这个要看皇上怎么安排,不过我应该会去,若我去,就在天幕之上公示祭祀燧弇的过程好了,这不算什么难事。” “燧弇的事不用担心,不会有什么事的,下午何姐姐要带着小宝过来,小宝说他的百招基础剑式学得差不多了,不如顺便就把这师给拜了,刚好师丈也在,小宝也可拜过师祖。” 众人都呆了一下,拜师?李相夷要收方多病为徒了?还以为他们会像天幕之上那样做朋友呢! 李相夷也呆了一下,虽说他答应了收徒弟,但得知方多病与单孤刀的关系,特别是现如今,他与师兄的事还未有个了断,让他有些抗拒。 古风辛则有些焦急,“主子,请问是哪一天举行拜师仪式,我们得尽快准备啊!” 明初心惊讶,“拜师还要准备什么仪式吗,不就是磕三个头再敬杯茶吗?”她拜岑婆和玉真道长为师是就是这样做的啊,难道还有其它的讲究? 古风辛的目光望向了李相夷,堂堂四顾门的门主,亦是当今武林盟主,收徒弟会这样简单吗,天机山庄的少庄主拜师会这样悄无声息吗?主子不懂这些俗务,李门主总要给个章程吧。 李相夷很想说这事缓一缓,至少等他找到师兄再说,漆木山插话道:“初心说得对,拜师而已,不用那么繁琐,心意到了就好,一切按初心的想法办吧!” “李门主,你不是要反悔吧!”明初心也注意到李相夷神色不对,很是疑惑的问他,老实说,她之所以想尽快促成此事,也是担心单孤刀会影响到李相夷与方多病,他们没有十年后互相帮助扶持所建立起来的友情,若是方多病不能拜师,那他与李相夷也不会再有交集了。 剧中李莲花与方多病亦师亦友,李莲花把自己独门的内功心法与剑法都教给了方多病,实际也算认下了这名弟子,方多病说李相夷是他师父说了十几年,最终却没能把师父两字叫出口,怕也是他的遗憾吧。 她不希望如今还有这个遗憾,所以想赶在天幕没有把一切摊开前,促成他们之间的师徒缘分,希望他们彼此间不会留下遗憾。 当然,这一切是她的想法,但她也不希望违背李相夷的意愿,若李相夷坚持不肯,她也会作罢。 李相夷瞪了明初心一眼,“我是会反悔的人吗,只是我现在事情太多,没心思教徒弟,怕是会误人子弟了!” 明初心松了口气,“放心吧,小宝很聪明,不需要你费太多心思的,能拜你为师,他就已经很高兴了。” 李相夷得意的挑了下眉,岑婆笑道:“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呢,这就要当师傅了,以后可要稳重些才是。” 正如明初心所料那样,下午何晓慧带着何晓凤与方多病登门,同来的还有轩辕箫和昭翎公主。 这两人的出现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众人向昭翎公主行礼,她却视而不见,跑过来拉着明初心的手撒娇。 明初心捏了下昭翎公主的小脸,告诉众人不用见外,公主私下出行,把她当个普通女孩对待即可。随后便一一介绍众人。 知道皇上派轩辕箫前来定是有话要说,明初心把一行人交给岑婆招待,只带轩辕箫和杨昀春到了自己院中说话。 坐在会客厅内,轩辕箫说起了自己的来意,他是代皇上来问问,明玄仙子对南胤之事的看法的。 大熙帝担心南胤后裔有不臣之心,会动摇国本,他很想知道,南胤后人对大熙会和造成多大危害。 明初心淡淡笑道:“年前初见皇上之时,我就说过,大熙国运日衰,需及时修补气运,随后这四个月来,杨大人随我东奔西走,指出了大熙不少隐患,首先是西孛密探,按我之法,你们抓了不少人,可最终结果如何?” “接着我让杨大人传回消息,芙蓉膏与人口拐卖已十分猖獗,于大熙内部安定十分不利,不知如今成果如何,听说连官员之女都逃不掉被拐的命运,目前案子可否破了?” “北谟的密探至今没抓到几人吧,不过如今北谟持观望态度,倒是可以缓一缓,至于其它的,比如如何整顿吏治,如何强军,还望轩辕大人尽力辅佐皇上。” 轩辕箫听出明初心不满之意,心中苦笑,这些事办得确实差劲,明初心是指他们连关系整个大熙之事都未解决好,还谈什么南胤,谈什么燧弇,明玄仙子是怪朝廷办事不利呢。 突然耳边响起杨昀春的传音:“师父,上午仙子当众说过,燧弇与南胤之事算不得什么,所以不必太过担心。” 轩辕箫的脸色好看不好,心也放回了肚子里,“仙子责怪的是,这些事老夫回去定会提醒皇上,只是沉疴顽疾不是三五日能好的,仙子也要给皇上一些时间。” 第207章 小宝拜师 明初心的语气好了些,心底的怨气也散了,当皇上的不在治理国家上使力,总想着有人抢皇位怎么成,但这是封建社会,她也只能侧面说说,当臣子的还是要干活啊。 “如今罗摩鼎在我的手上,我会尽快把它毁去,这样南胤的危机就算解除了,至于燧弇完全不必在意,它只能生存在地底深处,以此来躲避天道探查,它若是敢上来就会被雷劈得魂飞魄散。所以它出不来,也做不了恶。” “至于南胤皇族后人,他们只能祭祀燧弇,却没有任何筹码和它谈条件,燧弇这种东西的胃口大得很,没有一国的气运,它理都不会理会的。南胤气数已尽,所以完全不必担心。” “而这种邪物,根本不应存在于人世间,所以,我会想办法弄死他或是让他尽快飞升离去。” “那万一没有人来祭祀燧弇怎么办?”轩辕箫问出皇上吩咐的第二个问题。 明初心反而深深看了轩辕箫一眼,“所以我让杨大人询问皇上对南胤后人的处置,若是皇上想有人祭祀燧弇,那就一定有人祭祀。” 轩辕箫眼睛一亮,“仙子已经把南胤皇室后裔控制在手中了?” “所以皇上的意思呢?”明初心笑着问,其实心也提了起来。 虽然她在天幕上多次提及皇上宽仁,对南胤后人生死不会置之不理,先用百姓及大义压了皇上一下,但也难保皇上想一劳永逸解决所有麻烦,毕竟这涉及到那把椅子。 轩辕箫呵呵一笑道:“若是确如仙子所说,南胤气数已尽,南胤后人不会对朝局有所影响,皇上自然愿让天下百姓安乐,南胤皇族后人也只有四人了,朝廷也愿善待他们。” 这就是说皇上还想搏一个仁君之名,所以不会对南胤后人出手了。 “可若是芳玑王与萱妃的后人呢,他们也是大熙皇族的后人啊!”明初心这个问题有些尖锐,轩辕箫微微一笑,“皇上心胸广大,不是个容不下人的。” 上午看完天幕之时,他就在思索这件事情,很明显,四位南胤皇室后人,有两位可能是芳玑王的一脉,与皇上的祖先是兄弟,也是有资格争夺皇位的人,不过裕景郡王的话给了他底气。 这一支皇族,主动放弃了南胤复国,放弃了复仇,选择了隐居百年,如今顶多算皇室旁系,朝中没有人脉,能对皇上造成什么威胁呢。 对于这个回复明初心笑笑,用方尚书逼李莲花的人是谁,不就是那位心胸宽广的皇上吗,但如今能有这样的答案倒是不错,至少于她开展接下来的计谋有利。 三人谈了许多,轩辕箫离去前,告知明初心,昭翎公主想见她,原本太后是不准公主出宫的,但皇上却让公主跟了来,除了满足女儿的意愿外,皇上有些担心公主的身体。 上次公主随她到天机山庄,玩了几天后回去身子康健了不少,可谁知仅四个月左右,便又瘦了下去,人也没以前精神了。 太医都把过了脉,但都说没有问题,皇上不放心,还是希望明玄仙子给看下,最好能帮着调养一番。 明初心抽了下嘴角,合着自己不仅要当改气运的国师,还得把御医的活也干了。若不是看昭翎公主可爱,她才不要管呢。 回了内宅,给昭翎把了下脉,明初心叹了口气,昭翎公主的身子没问题,硬要说问题就是体质弱了些,而为何会体弱呢,吃得太精细,缺少运动锻炼都有可能,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寒凉之物吃得太多了。 太医可能更多的偏问题在于昭翎公主缺少运动,他们顶多劝说让她多走动走动,要不就是吃些补品,但明初心知道,昭翎其实生性好动,问题不在运动上,定是吃食出了问题,而根上的问题不解决,吃再多补品也没用。 当然,这些话明初心没有对任何人说,只说见昭翎瘦了心疼,要给她好好补补。 晚饭前,方多病给李相夷磕了三个头,正式叫了声师父,随后又拜见了师祖,小少年心愿达成,一蹦三尺高,兴奋得似一个傻子,这份快乐也感染了李相夷,不禁对这个徒弟多了几分喜爱。 漆木山摸了下方多病的身子骨,满意地笑道:“不错,根骨不错,是块练武的好材料,你师父收了你,也是他的福气。” 这话听得何晓慧心中高兴,直说能当天下第一的徒弟是小宝的福气,众人也纷纷上前道喜,明初心微笑看着,小宝终于得偿所愿,李相夷也没有错失这个赤城得照亮他人生的人,这样真好。 苏小慵突然拉着明初心的手道:“仙子姐姐,我也想要有师父,我可不可以拜你为师啊?” 明初心失笑,掐了下苏小慵的脸蛋,“姐姐的功夫可不怎么样,我自己都没学明白呢,哪有本事教你啊!” “谁说姐姐没本事的,姐姐的本事大着呢,姐姐,你就收我做徒弟吧。”苏小慵摇着明初心的手,撒着娇,大眼睛中满是期盼。 “小慵这孩子向来调皮,但是对仙子却十分信服,若是仙子不嫌弃,不如就收下她,能得仙子教导一二,可是莫大的荣幸。”苏文才也站出来替孙女求情。 对于孙女拜师一事他是举双手赞成的,不说明初心背靠朝廷,身边正邪两道高手环伺,就说她本身的才华能力,就足以震惊天下了。 而且今日相处,他发现明初心为人谦和,见识广博,不是心思深沉之辈,却也不是软弱无能之徒,心思纯净却也胸有沟壑,这样的人,孙女若是能学上五成,日后也是受用不尽的,他没有开口,只是担心明初心拒绝,但孙女提出来了,他自要帮衬着推上一把。 明初心把目光望向了师父,岑婆笑道:“初心啊,既然苏老先生看重你,小慵又乖巧可爱,这个徒弟就收下吧,师父也很欢喜呢。” 得了师父准许,明初心这才点了头,苏小慵立即跪下磕头拜师,漆木同与岑婆有了两个徒孙也是十分开心。玉真道长也很开心,叫武当几名弟子都上前见过。 第208章 谢谢与对不起 谁知昭翎公主也站出来,说也想拜明初心为师,不过她的主可没人敢做,明初心推脱要问过皇上才行,让昭翎公主好一阵气闷。 李相夷与明初心收徒,算得上是一大喜事,众人热热闹闹的庆祝了一场,很晚宴席才散去。 夜空明月高悬,明初心安顿好客人,正要走回内宅之时,却然觉得一道劲风袭来,侧身躲开之后才发现是颗石子,寻着来处看去,只见李相夷坐在屋顶对她招手。 明初心飞身上了屋顶,在李相夷的示意下坐在他的身旁,疑惑地问道:“这么晚了,有什么话不能明天说吗?” 李相夷幽怨地扫了她一眼,“你那么忙,我想和你说话哪找得到机会啊!” 明初心无语,今日家中客人较多,她忙一些是正常的啊,可你这语气是什么意思,这是酒喝多了,醉了? 见明初心盯着自己看,李相夷的脸红了下,拿起边上的酒瓶喝了口酒道:“我觉得有些话还是说明白的好。” 明初心收回目光,望着星空,心中却打起了鼓,李相夷这种时候找她谈话会谈什么呢,他可不像是一个会找人诉说心事的人。 看明初心戒备的神情,李相夷轻笑了下,“初心,我要先谢谢你,谢谢你请来了师父和师娘,有了他们二老的开解,我心里好受多了。” 见明初心投来疑惑的目光,李相夷轻声道:“师娘把你写给她的信给我看了,你说师兄和阿娩的事让我心结难解,所以请他们来开导我,谢谢!” 明初心红了脸颊,原来是师父把她卖了,早知道不写这么详细了。 避开李相夷的目光,明初心故作不在意地道:“不客气,你毕竟是我师兄吗,相互关照是应该的,而且我只是写了封信,真正对你有帮助的是师父他们。” 李相夷点了下头,又喝了口酒,这才接着道:“初心,我还欠你一句对不起,前几天的流言是角丽谯散布出来的,她是从碧莹那里得来的消息。对于碧莹这个人,你一直提醒我她有问题,她会是个麻烦,是我太自负了,没有放在心上,给你带来了很多伤害,对不起。” 明初心的眼睛晶晶亮,带着丝调笑,看得李相夷有些不自在了,这才道:“难得啊,一向狂傲的李相夷,从不低头的李相夷真心认错了,明天的太阳一定是从西边出来的。” 李相夷忍不住瞪了明初心一眼,“我在和你好好说话,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儿吗?” 明初心捂着嘴笑,“行吧,我接受你的道歉,你吸取教训就好,不过你也不必太在意,这事儿在我这里早就翻篇了。” “然后呢?”李相夷突然问。 明初心一脸懵,“什么然后?” 李相夷咬牙,“你就没什么想要和我说的吗?” 明初心眨了眨眼,说什么,突然想到他提到的信,明初心立即道:“你别多心,我对你没什么想法,哪怕你和乔女侠分手了,我也没想趁虚而入,我这人也是有原则有底线的。” 李相夷愣了一下,随后大手揉了下明初心的头顶,气道:“你胡思乱想些什么,我是说方多病拜师的事,你事先没和我商量,不该给我个解释吗?” 明初心这才知道自己想多了,红着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顾着害羞慌乱躲避的她刚好忽视了李相夷嘴角勾起的笑意。 过了好一会儿,明初心才平复了心情,解释道:“小宝拜师,除了因我答应他帮忙外,还有一点,就是希望他不受单孤刀的影响,接下来单孤刀可能要露面了,小宝的身世也会被提及,而我希望你能成为他坚强的支撑。” “他是一个好孩子,却因娘胎时带病,受尽了病痛折磨,如今还可能受生父的影响,我希望接下来他的人生顺遂一些,他就是方家的孩子,是你李相夷的徒弟,日后还是昭翎的驸马,单孤刀不配为人父,也完全不必参与到他的人生中来。” “哦,我的徒弟我自然会护着,你还是没说为何没与我提前商量啊!”李相夷仍是抓着明安心的错处不放,笑着看明初心如何应对。 明初心意处地看着他,见到了他眼中的笑意,暗骂一声小气的家伙,知道避不开,这才说出实情。 “在师丈他们没劝解你之前,你整个人看似没事,实则绷得紧紧的,我不认为这个时候,你会答应拜师的事,我本来的想法是师父会晚两天才到,然后等他们劝好你,再请师父帮忙说和的。可他们提前到了,我没有周旋的时间了,且也不想让小宝失望,便只能想着先说出来再想办法了。” 李相夷哼了一声,“这次算了,不准再有下次。” “好,保证不会了!”明初心松了口气,看来这一关算是过了。 “然后呢?”李相夷又来了这样意味不明的一句话,吓得明初心炸毛。 “还有什么,我可再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 李相夷“噗嗤”笑了出来,“好了,不逗你了,我是想问你,天幕之上,李莲花给方多病讲述过往时,他是不是回忆起了什么,被你隐瞒了下来。” 明初心古怪地看着李相夷,不是表现得挺不在意李莲花的吗,怎么观察这么仔细,那是李相夷与单孤刀争吵决裂的画面,她不想在李相夷心情刚好的时候放出来,谁知却被他察觉了。 “有些事现在不方便让世人知道,往后你就会明白的。”明初心仍不打算说出来。 李相夷颇有些不屑道:“应该是我和师兄吵架的事吧,李莲花都那样评价我了,他想的,自然是这件事。” 明初心疑惑,“这段争吵是李莲花一直愧疚的事,你真的不在意?” 李相夷喝了口酒道:“李莲花是不知道师兄活着,以为那是他们最后一面才会愧疚,我已知道师兄诈死,怎么还会有那样的想法呢。还有,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第209章 神奇功法 明初心深深看了李相夷一眼,心道:现实可比你想像得残酷,希望你记得今日说过的话。 李相夷也坚定地望着眼前的女子,他感谢她的细心呵护,但男人的骄傲让他不愿认输,他想告诉她,他很强,强到不会轻易被打败,不会回避退缩,他才是那个站在所有人面前,能撑起一片天的英雄。 明初心收回了目光,想着转换个话题,于是提议道:“如果你还不想休息的话,我们去找一下阿飞吧,前几日我说的淬体药浴,还需特殊的功法辅助才行,但这个功法很玄妙,我看不懂,不如找他一起研究下。” 李相夷很好奇,“什么功法拿给我看下,若是我也看不懂再去找他吧。” 结果身边一道风声响起,笛飞声已飞身而来,坐在了明初心的另一侧。 两人被吓了一跳,李相夷不满道:“笛盟主,听墙角可不是个好习惯。” 明初心惊讶,“阿飞,你来多久了?” 笛飞声瞪了李相夷一眼不理他,而是回答了明初心的问题,“我不是你的侍卫吗,自然一直在你身侧!” 那不是什么都看到,什么都听到了,明初心瞬间脸红如血,再次想钻地缝。 “阿飞,你受着伤呢,这几天可以好好歇歇的!”明初心声如蚊蚋,微则着头对笛飞声道。 笛飞声轻笑一声,伸出手道:“功法呢,拿给我吧。” 明初心从空间中拿出一叠纸来,分成两份交给两人,自己则坐在那里大脑放空,天道难得给换功法,可惜她就是理解不了,这世界对她这个外来人口太不友好了。 笛飞声与李相夷看了几眼,惊讶地对视了一下,又都摇了下头,然后认真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又交换了手中的纸张,最后,李相夷又在明初心的头顶揉了下,有些恨铁不成刚地道:“这功法虽玄妙,但写得已及为详细了,你说吧,哪里看不懂!” 明初心拨开李相夷的手,气呼呼道:“别弄啊,我的发型乱了。” 随后想起李相夷的话,左右看了看,狐疑道:“你们都能看得懂?” 笛飞声点头,李相夷勾起了一边嘴角,明初心拍了下额头,“你们都是天才,不能拿你们的标准来衡量我。” “这与天才无关,不懂就是不懂。”笛飞声直接反驳,站起来对李相夷伸出手,“我拿去抄一份给你!” 李相夷把手中纸张交给笛飞声,看着笛飞声飞身而去,这才对明初心道:“笛飞声说得对,你不懂就是不懂,你的内力是取巧得来,所以对武学基础了解太浅,看来我还得抽空好好教教你才行。” 明初心只得点头,可怜自己来到这方世界,日子过得比上学那会还辛苦,什么都要学,要学习医术,要学南胤文字,要每日练功,现在还要学武学知识,真是太难了。 李相夷见明初心一脸苦相,颇觉好笑,“辛苦也得学,你跑不掉的。还有,这门功法你想传给几个人,琵公子和杨昀春也要传吗?” 明初心想了下那几大车的药材,开心道:“如今药材足够,这宅子里的除了亲人便是好友,那就见者有份好了。” “这可是一门很玄妙的功法!”李相夷有些吃惊明初心的大方。 明初心却不在意,“这功法顶多提升下体质,又不是什么绝顶内功之类的,不怕会的人多。” 李相夷试探着问:“我拿给四顾门的人习练也可以吗?” 明初心爽快点头,“可以啊,不过这门功法不能说是我拿出来的,你就说是你偶然间得到的。” 其实天道说功法只能提升人的体质,要配上药浴才能达到淬体的效果,故而明初心真心觉得这东西不值钱,当然,为了怕麻烦,出处还是要保密的,推到李相夷身上最好,否则让人知道她手中有玄妙功法,又有一些人要追着她砍了。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李相夷却迟迟无法入睡,虽然有师父开解,心情好了不少,但仍免不了心绪烦乱,明初心知道许多事却不肯讲,他觉得身边有无数个谜团,行走江湖五年,他自认大小事情已经历无数,却从未有如今这样千头万绪之时。 他想要掌控一切,却觉得无处着力,事事无法如愿。 似睡非睡时,突听得房门响动,一道气息出现在自己床前,睁开眼一看却是一脸严肃的笛飞声。 手抚上额头,李相夷声音含混道:“笛大盟主,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吗?” 笛飞声扬了下手中的纸卷,“我抄完后试了一下,发现这门功法对我的悲风白扬有辅助之效,如今,我的内力已恢复至六成。” 李相夷的目光清明起来,随后惊得坐起了身,接过笛飞声手中的功法看了一遍,试着开始练了起来。 笛飞声来到桌边坐下看着,过了约一刻钟,李相夷收功感受了一下,只觉浑身舒畅,似乎并无不同。又以这功法为辅,按扬州慢心法运功一周天,顿觉内力精纯许多,也对这门功法大为惊奇,于是走下床坐到笛飞声对面,就着功法讨论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当月已西沉,天空变得灰白时之,李相夷伸出一根手指放在茶杯中,茶杯里的水以手指为中心形成一个旋涡在不断转动。 笛飞声的神情是肉眼可见的兴奋,“若按着刚才讨论的法子去练,估计半月左右,我的内力就可完全恢复了。” 李相夷把手指从茶杯中拿出,满意点头,“这功法看似只能延展经脉,实际在气息吐纳间大有圆融之意,内力动行更为平和顺畅,当真玄妙。如今集你我二人功法,也不过发挥其一半左右的功效,日后若能研究透彻,说不定能再创出一门独特的内功心法来。” 笛飞声目中亮光闪过,李相夷就是李相夷,两人讨论半宿,本以为能找出一种运功法门,助他恢复功力已十分难得,谁知他还想着再创一门独特内功,于武道而言,他胜自己多矣。 第210章 叶流芳的暗恋 李相夷伸了个懒腰,“行了,笛盟主,天快亮了,现在回去还能睡上一个时辰,歇了吧。” “哦,对了,若有人问起,就说这门功法是我拿出来的。”李相夷在笛飞声转身之时叮嘱了句。 笛飞声回过头来,皱了下眉头,“有人问起?” 李相夷有些无奈道:“初心说药浴大家都泡,功法也教给所有人。也是她让我替他背锅的。” 笛飞声松了口气,若说功法是明初心的,只怕会给她带来麻烦,说是李相夷的就不用他操心了。 随即他又想到了什么,挑了下眉笑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摸初心的头的?” 李相夷呆了一下,白了笛飞声一眼道:“我的事不劳笛盟主操心。” 笛飞声嗤笑一声,“确实不需操心,初心说了,对你一点儿想法都没有。” 说完丢下气得磨牙的李相夷,踩着轻快的脚步离去。 明宅住了许多客人,只明初心一个主人显然是招呼不过来的,所以明初心请众人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有事找古风辛和于婉婉,或是姑娘们,无事自行安排活动,莫怪她招呼不周。 众人也知她的难处,且武林中人也没那么多讲究,这样相处倒是都觉得十分自在。 明初心仍是忙得团团转,三皇子送来的大批药材需收整好放于药房内,那可是堆满大半个库房的药材啊,只凭她一人十天半个月都整理不完,于是开始抓壮丁,叶流芳这个药王谷的少谷主肯定是跑不掉的,然后是关河梦,明清小道长,再加上一些来帮忙的姑娘们。 而对于这些活做得最为熟练的莫过于叶流芳了,什么样的药材放于一起好找,什么样的药材药性相克要分开,相似的药材如何区分,哪些药需炮制后再储存,哪些需要切碎,那些要磨粉,可说是安排得井井有条。 当然,叶少谷主不是个爱干杂活的人,只是明初心说他昨日说错话了,必须要干活赎罪,否则就放他风流的天幕给姑娘们看,让他不得不屈服。 虽是被迫,但渐渐的叶流芳做活多用了几分心思,明初心并没有把活丢下,自己去享受,反而没有架子,和众人一起干活。 方多病、昭翎公主、苏小慵和芷榆四个小朋友已玩在了一起,还特别喜欢粘着明初心,早饭后就跑过来帮忙,明初心便耐心教几个孩子处理药材,给他们讲解一些常见的药材用途,为了加深他们的记忆,还会讲一些趣事,或是传说故事,许多是叶流芳都不曾听闻的。 一个孩子就有十万个为什么,四个孩子那就是满天的问号了,叶流芳觉得,若让他和这里任何一个孩子呆上半个时辰他都能疯掉,但明初心不会,她竟没有一丝不耐烦,而且会认认真真解答小朋友们那可笑的问题。 这样的明初心没有了那层明玄仙子带给她的锋芒,真实的她美丽而又温柔,笑容明媚纯净,活力四射,让人看得移不开目光。 闻着药香,听着姑娘们的欢声笑语,再加上几个孩子的叽叽喳喳,叶流芳觉得时间过得很快,这么些活竟不到两天就做完了。 当明初心要把库房里那些青稞酿成酒时,不需要明初心派人去叫,叶少谷主十分积极主动,明初心还没想好找哪些人帮手呢,他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饭桌上众人见到叶流芳如此均十分惊讶,明初心警惕地问:“叶少谷主,你不是有什么不良企图吧?” 明初心确认自己没记错,当初叫他帮忙整理药材时,这位爷可是一脸不情愿的,如今主动要干活,不是他脑子坏了,就是自己脑子坏了。 叶流芳苦笑,“仙子,我不想干活你就威胁我,我现在主动干活了,你又不信我,叶某怎么做都不对,你大人大量,给我条活路吧。” 明初心可不会被他可怜兮兮的表情给骗了,目光锐利的盯着他,叶流芳受不了投降道:“听玉真道长经常向仙子讨酒喝,想来仙子酿的酒都是仙酿,故此叶某想着出些力,也好讨杯仙酿尝尝。” “初心酿的酒确实好喝,倒也不是什么仙酿,不过青稞数量太多,若是无事,大家便都去帮忙吧。”李相夷提议道,他不知叶流芳所求为何,但已决定亲自把人看牢。 本来李相夷、笛飞声等人身上都带着伤,如今仍需好好休养,有了这话大家便都过来帮明初心酿酒了,伤得较重的笛飞声也不例外。 古风辛让酒坊送来了许多酿酒的器具,还把酒坊的师傅都叫过来帮忙,煮米的灶台不够,便在院中搭了几个简易的,有了专业人士的加入,明初心只需动动嘴,其它人也就是帮着抬抬东西、烧烧火,倒是十分轻松。 休息之时,明初心带着众人参观了下自己家中特意改建的大酒窖,这里分内外两室,外面放的是酒坊造的酒,供大家平时饮用,里面是明初心以前酿的酒,还有何晓慧送的较为名贵的酒水。 明初心打开冬日时酿的一坛梅吟雪,梅花清冽的香气在酒窖中飘散,众人顿觉口舌生津,未饮先醉。 明初心大方地请众人品尝,李相夷等人喝过更好的酒,只是觉得这味道尚可,苏文才与叶流芳却是如饮琼浆般赞不绝口。 玉真道长虽觉得这酒也就一般,但还是忍不住多喝了两口,最后下了一个决定,他日后就在这里安家,守着这些美酒过日子了。 漆木山可不准他独占明初心的美酒,声称这酒至少要有他一份,两个老头争了起来,明初心无奈,只得把这内室用天机山庄的机关锁锁了起来,要喝酒还得问过她才行,这才让两人停止了争吵。 热热闹闹酿了三天酒,不少人也发现了叶流芳为何会主动帮忙,他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追着明初心转,眼中的情意聪明人都看得出来。 不过,这些聪明人中不包含明初心,她要盯着酿酒的进度,要在一些关键步骤把关,还要时时回答四个孩子的问题,又想着用蒸馏法提纯一些酒,部分放到酒坊卖,部分留着自己喝。她的注意力全在手中的活上,自然让叶少谷主的暗送秋波落了空。 第211章 武道教学 晚饭时,明初心把那坛梅吟雪拿出来邀大家共饮,以感谢大家这几日的帮忙,又提前让自己的酒楼准备了盆菜和不少美食,高高兴兴欢闹了许久。 最后李相夷拿出了一份功法让大家传阅,说是自己偶然所得,配上明初心的药浴,可以通经舒脉,让身体更加强健。在座都不是外人,因此邀请大家共同享用,当然也指出功法可传给大家,但请不要再外传了。 药浴初心会准备,功法需大家提前掌握,当然,若有不会的,也可找他来教。 众人大喜,纷纷表示感谢,接着传阅了功法,见此法虽玄妙,却写得十分详细,上面还加了些批注,显是李相夷怕有人理解错误特意做了说明。 琵公子等人知道这功法应是明初心的,明白这门功夫定然不普通,拿到手中都留了心思,想着暗中找李相夷讨论一二。 叶流芳此时却较为尴尬,他可与在座的人没有交情,他就是个质子,这功法应是不该看的,可明初心与李相夷却并未背着他,或是请他回避。 “仙子,这药浴之事与在下无关吧!”叶流芳桃花眼深情地望向明初心,期盼着她能看出自己的心意,还有就是能否定自己的话。 明初心看了他一眼,随后无所谓道:“你若是想一起就一起,不想就算了,这也不算什么大事。” 叶流芳一呆,琵公子笑道:“叶少谷主想多了,初心向来大方,你和我们在一起,虽名义上是质子,但实际同吃同住,美酒佳肴都没落下你,这药浴也是自然。” 叶流芳迅速回神,拱手一礼道:“既然诸位有这样的美意,在下这里谢过了。”虽然达成所愿,可不知为何,心中却划过一丝失落。 夜晚,岑婆教了明初心几招剑法,李相夷便在一旁看着她练剑,同时教四个孩子练功。 是的,四个孩子,他的徒弟只有方小宝一人,但苏小慵明初心显然教不了,所以便由他顺带着教,然后昭翎公主与芷榆都闹着和小伙伴一同习武,所以他要教的人一下子变成了四个。 四人进度不一,昭翎公主与芷榆全无武功基础,又担心她们不能吃苦,李相夷可说十分头疼,好在四人见偶像明初心都练得那样认真努力,便全都有样学样,不叫苦不叫累,明初心练到什么时候,他们便练到什么时候。 夜深后,明初心和李相夷把累坏的四人送回房休息,随后李相夷便给明初心进起武学知识,从那门功法入手,再扩展到相关的内容,李相夷对明初心已十分了解,所以讲得深入浅出,通俗易懂,让明初心有一种茅塞顿开之感。 虽然很累,但天下第一亲自授课的机会可不多,还是这种基础知识的讲解那更为难得,明初心很累,但仍坚持听着,记着,见夜已深了,使带着李相夷往酒窖的方向走去。 李相夷只是想在回去的路上给明初心讲上一段,然后便放她回去休息,却不知她为何不回房而是去往后面库房的方向。想着明初心可能是想散散步,便也没有多问。 直到来了酒窖,李相夷才提出疑问。 明初心笑道:“我有些活要做,你不用管我,你讲我听着,放心,我能一心二用,不会漏掉你讲的内容的。” 李相夷只得跟了进来,明初心没在外间多做停留,而是打开了锁着内间的门锁走了进去。 内间已经被新增的酒坛塞得满满的,酒虽都被封着,但仍是满屋酒香。 明初心转动了开关,几颗夜明珠露出来,把屋子照得如同白昼。 李相夷见明初心调制了一些封泥,然后见她拿出个酒瓶,把封好的酒坛打开个小口,把酒瓶里的酒倒几滴进去,然后又把酒坛重新封好。 “你这是做什么?”李相夷疑惑不解,盯着酒瓶满是好奇。 明初心神神秘秘道:“你要保密啊,这些酒发酵好了再好喝也就那样,但加了这个独门秘方就不一样了,至少要好喝两倍。” 这瓶子装的是她的十万功德,最近功德溢出太多,她便弄了些酒瓶装了些水,然后让天道把多出的功德注入水中,这种水她称之为原液。 空间里的酒好喝,除了加快了发酵时间,还加了功德,但她一次酿了这么多酒,酒坛又很大,她放入空间是不可能了,便想着让新酒正常发酵,再加入原液,应该也能让酒变得更好喝。 李相夷看着酒瓶的目光炙热起来,明初心吓得赶紧把酒瓶抱在怀中,急道:“你别乱打主意啊,这可不是酒,这东西没有味道,更没有什么作用。” 李相夷收回目光,故做不在意的道:“放心吧,我又不是强盗,还会抢你的不成。” 明初心撇了下嘴,这话谁信啊,你也不看看你刚才是什么眼神。 “你这些酒加了这个东西,是不是就变成你以前给我们喝的酒了。”李相夷笑吟吟地问,明初心觉得自己见到了一只想偷吃鸡的小狐狸。 明初心知道李相夷想要什么了,轻笑摇头道:“这些酒会比一般的酒好喝,但它们就是普通的酒,怎么可能加几滴东西进去就变了呢。” “我给你们的酒都是用很多药材酿制的,是药酒,可比这些酒珍贵多了,否则,你以为我为何每次拿出来都肉疼。” 李相夷失望地点了下头,想想也对,那种有神奇功效的酒怎么可能几天就酿这么多,真是自己想多了。 明初心让李相夷继续给她讲解那套功法,自己则往酒坛里加原液,李相夷一边给她讲,一边帮忙,两人配合无间,很快就把一屋酒坛都弄好了。 李相夷觉得今日讲得差不多了,便提出要考考明初心,看看她的掌握情况,明初心便和他来到外面凉亭坐下,从空间拿出一瓶酒和两个酒杯,告诉李相夷这酒能提神,然后两人一边品酒,一边一问一答,验证今日所学。 第212章 药浴淬体 明初心是个好学生,而且正如她所说的能够做到一心二用,虽不能说过目不忘,但掌握知识要比一般人快得多。 李相夷不禁夸赞明初心天赋过人,明初心笑笑不答话,这要感谢她把洗髓丹当糖豆吃,经脉宽了之余,智力也增长不少。 明初心的酒量很一般,喝了一小杯后就不喝了,不过她想把酒瓶收起来却遭到了李相夷的反对,没散场怎么能收酒呢。 在明初心看到李相夷把能问的问题问过一遍,已打算开始重复再问一轮时,立即明智的出面制止,表示酒送你,救放过。 李相夷高兴地收下半瓶酒,甩着马尾得意离去,明初心失笑,这还是大名鼎鼎的剑神吗, 你的冷峻高傲呢,你丫就是一个小朋友吧,八岁,绝对不能再多了。 明初心宅在家里干了五天的活,外面却发生了不少事情,苏老爷子特意找了明初心与李相夷几人,告知最近民间和朝堂都不太平,有许多特别的声音出现。 有苏老爷子在,最新的消息源源不断送来。 南胤后人惶惶不可终日,不少人不甘坐以待毙组织起来,形成五股势力,发布悬赏寻找南胤皇族后人。 其中有两股势力直指朝廷,称因芳玑王与龙萱公主获罪,其后人也是戴罪之身,因此这些年才不敢露面。而今既知所有南胤后人生死系于龙萱公主后人之身,请皇上赦免其罪,恢复其应有的爵位。 朝堂上也有不少大臣上书皇帝,如何寻找及对待南胤皇室后人,如何对待戴罪的芳玑王后人,如何祭祀燧弇等,都请拿出章程。而他们的意见,多是倾向免除芳玑王后人一应罪责,并恢复其皇族身份。 所有人都觉得说服大熙帝接受这个提议会很艰难,谁知大熙帝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应下,还立即下旨,赦免所有南胤皇族后裔的一应罪责,若是南胤皇族旁支,则封为郡王或郡主,若为芳玑王之后,则重入皇室族谱,封亲王或公主。 大熙帝公开表示,大熙与南胤之战已过百年,历经几代人,如今的南胤后人生于大熙,长于大熙,与大熙百姓并无区别,若无燧弇一事,谁还能说出他们与大熙人有何区别,特别是这其中有大半人,还是大熙与南胤人结合所生,于朝廷而言,无大熙人与南胤后人之分,都是大熙的子民。 大熙帝向来爱民如子,鉴于南胤皇族后裔身负几十万百姓生死,所以,他不仅赦免南胤皇族后人的罪责,还要给他们极高的礼遇,保他们子孙绵延,保几十万百姓不死。 皇上的这道旨意很快就发了下来,并让各州府张贴告示,请南胤皇族后人现身,只要得到燧弇认可,就可得到封赏,坐享荣华富贵。 百姓们对皇上交口称赞,原本想闹事的南胤后人只得暂时平静下来,接着南胤皇族后人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竟然在短短四天就有五十人之多。 大熙帝接着宣布燧弇祭祀由国师明玄仙子主持,为示公正,会有天幕让天下人观看祭祀情况。着礼部官员安排一应事宜,而所有自称南胤后人的人都被礼部带往南胤旧地。 明初心关注了一下这件事后,便又去忙自己的事了,酿完了酒她便开始炼药和制药酒,这两件事儿她都是自己来做的,药方都是得自天道,这可是秘密,不能泄漏。 然后她发现了一件怪事,叶流芳总是喜欢跑来找她聊天,甚至可以说是粘着她,让她做事十分不便。 叶流芳看她的眼神写满了情意,明初心却觉得这只不过是他骗女孩子的把戏,和渣男谈感情太奢侈,所以每当叶流芳想表露深情之时,得到的都是:“请别那样看着我,我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子,我没那么容易骗。” 然后笛飞声或是李相夷会适时出现把叶流芳带走“切磋武艺”,叶流芳吃了两次亏,这才安份下来。 来到明宅十几天后,笛飞声的伤口好得七七八八,其它人都已痊愈,明初心再次给笛飞声把脉,发现他原本强行运功撕裂的几处主要经脉愈合了不少,不过只当是他内功心法独特,便也没有多问,而是请了还是少年的关河梦帮忙金针刺穴,帮他修补经脉。 明初心在买下宅子之初,便特意在内外宅建了两个洗漱室,是她按现代的温泉汤池和淋浴房样式,提出需要和原理,由琵公子画图,天机阁施工制作而成,这也成了明宅一道奇特的风景。 当然,她也把恭桶给改成了抽水马桶,花了她不少银子,好在试了几次终于成功,美中不足的是水箱的水要人工每日添加,废水排入府后的沟渠,味道大了些,有些不太地道。 每个汤池都能容纳两三个人,女汤池大家轮流浸泡便好,男汤池明初心计划先是让笛飞声进去,加入事先熬制的药汤,再请关河梦按照她的要求施针,约一个时辰左右完成。随后换成淬体药汤,大家自行组队进去运功吸收药力,一个时辰后换成另一拨,这样简单些。 但真正做起来却一点儿也不简单,首先是关河梦,还未出师的他信心不足,特别是面对笛飞声那张冷脸难免有些畏手畏脚,特别是在笛飞声疼痛难忍之时,吓得他几次怀疑自己弄错了,最后忍不往压力跑出来找明初心。 明初心看着这位日后被人称为乳燕神针的少年有些无语,针灸不就是你的强项吗,怎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啊。苏文才也觉得这事有些难为自家孩子了,很是担心医治笛飞声出错会对孩子不利。 明初心倒是想进去看一看情况,可多么多双眼睛看着,她提都不敢提,只是鼓励关河梦,让他对自己有信心,他是不会出错的。 李相夷无奈拉来了叶流芳,让他带关河梦进去看一看,确认一下是否有误,无奈叶流芳医术是不错,但在针灸上却不擅长,进去一趟也看不出问题来,只说笛飞声的神情较为痛苦。 第213章 再见红绸舞剑 众人都担心起来,李相夷长出一口气,拿出一块布巾系在明初心眼睛上,自己扶着明初心进了浴室,初心的名节要顾,笛飞声的命也要管,他只能出此下策了。 李相夷先是让明初心给笛飞声把了脉,明初心觉得并无问题,李相夷再把金针刺入的穴道及深入尺寸报出来,明初心觉得也都正确,可笛飞声样子不太对,这就不应该了啊。 看来只能让明初心亲自看看了,李相夷把笛飞声腰腹以下盖好,这才让明初心拿下布条,睁开了眼睛。 检查了一下笛飞声身上的金针,明初心没发现错误,药汤的颜色却变得很是浅淡,药力怎么吸收这样快了,难怪他会疼痛。 李相夷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告知明初心笛飞声可能用了那套神奇功法来加快了药物的吸收,明初心一拍额头,知道这个武痴心急,可也不必这样急啊,真是自讨苦吃。 看着还在入定运功的笛飞声,两人又退了出去,明初心赶紧再去配过一副药来,李相夷告诉众人,关河梦施针全无错处,只是药汤药力不足,明初心调整一下配方就好了。 事后,李相夷和明初心把笛飞声单独叫出来一阵埋怨,面对两人的批评,笛大盟主只留下冷冷两个字:“啰嗦!”便潇洒的转身离去了。 明初心与李相夷互看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也是,似笛飞声这种桀骜不驯的人,怎么会听两人批评,没给他们两刀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不过,你倒是让我觉得意外,竟然准我把面眼罩拿下来,看来你对笛盟主很在意啊!”明初心似发现什么秘密一般,面带揶揄地调笑道。 李相夷如遭雷击,这个笨蛋在想什么东西,“我在意他干什么,你别胡思乱想,不是你说在医者面前生命是放在第一位的吗,我只是觉得这话有道理罢了。” “而且我说不允许你就不会做了吗,不找出问题你肯出来?那还不如我安排好,让你快点儿弄完出来呢。” 原来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而是李相夷懂得站在她的角度为她着想了。 明初心收起了调笑,正色道:“谢谢你,谢谢你对我做为一名医者的理解。” “别,这事儿可一不可再,以后坚决不能做了,特别是在没有我帮你遮掩的情况下不能做,知道吗。”李相夷的神色十分郑重,甚至带上了几分锋芒。 明初心知道这是为她好,笑着点头应下,李相夷这才满意转身离去。 望着那挺拔矫健的背影,明安心捂住怦怦乱跳的心,能够站在自己的角度,为自己着想的李相夷更让她心动了,怎么办,似乎跳不出他这个坑了。 以平常心相待似乎越来越难了,要不还是拉开距离以策安全吧。 夜晚,明初心来到笛飞声的房中,拿出罗摩鼎放在了桌子上。 笛飞声的眼睛一亮,目光顿时变得火热起来,急忙从怀中掏出四枚罗摩天冰。 明初心告知他如何使用罗摩鼎,笛飞声认真记下,随后拿起罗摩鼎,插入罗摩天冰,再用内力震动业火痋使之飞出,把自己体内的痋虫引出一口吞下,然后飞回罗摩鼎内,罗摩鼎关闭。 至此,让笛飞声受困十几年的痋虫解除,笛飞声不禁想要仰天长啸。 明初心及时制止道:“你想让所有人来祝贺你吗,高兴放在心里偷着乐就好了。” 笛飞声这才收敛了心神坐了下来,只是神色间仍难掩喜色。 明初心微笑,“恭喜你啊笛盟主,你自由了,终于不用再受制于人了。” “虽然这是你我的交换条件,但我仍欠你一个人情。”笛飞声很大方地给出了许诺。 明初心眼睛亮了一下,“阿飞,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拿着小本本记着呢。” 笛飞声傲然一笑,“本座向来言而有信。” “这个罗摩鼎可否借我用几天,放心我不会拿它害人,条件任由你提。”笛飞声的神色变得肃穆起来。 明初心笑道:“你想拿它去笛家堡,救其它受痋虫控制的人,是吗?我陪你一起去,笛家堡本来就是我下一个目标。” 接下来的两天,药浴与淬体都进行得十分顺利,笛飞声的功力恢复到了九成,完全恢复也就是时间的问题,其它人也体会到淬体的好处,感觉着筋骨更为强健,暗伤尽除,功力都有所增长了。 姑娘们也泡了药浴,虽然她们不会功法,但也吸收了部分药力,觉得身子轻盈了许多,肌肤更加细腻了。 变化最为明显的是昭翎公主,原本瘦弱的小女孩胖了一圈,脸颊红润,气色大好。 不过在众人兴奋之后,明初心却给方多病吃了一种药,让他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而且运动过多还会晕厥,何晓慧不知何意,明初心拉着她私下讲了许久,这才让她咬牙切齿地同意下来。 李相夷答应众人再表演一次武剑,丈许红绸又一次系于剑柄,不同的是他这次舞的不是《醉如狂三十六式》,而是一套所有人都未见过的轻盈灵动、翩然若仙的剑法。 夜色下,一身白衣的李相夷一举一动说不出的优美高雅,剑招少了几分霸气,多了些许轻巧,可若说剑招简单,却又让人感到其中蕴含的锋锐,红绸环绕间,宛若谪仙下凡。 姑娘们看得心驰神往,羞红了脸颊,懂武功的人亦是频频点头,招式精妙不说,在李相夷手中蕴含万千变化,凝而不发,只观其美不见杀意,当真难得。 笛飞声也看得满目战意,他与李相夷交手多次,这些招式却是第一次见,而且他看得出这并不是李相夷常用的迅猛路数,反而带着些阴柔,显然是他新创出来的招式,且杀伤力不弱,让他很想拔刀讨教一番。 当李相夷收剑而立,抱拳行礼之时,立即收获了姑娘们无数夸赞与欢呼声。 几个孩子和姑娘们一冲而上,把李相夷团团围住,真如众星捧月一般。 岑婆眼中难掩骄傲,轻骂了声“这孩子大过招摇”,漆木山也直摇头,直呼“臭小子也不知要谦虚些”。 第214章 太犯规了 明初心也看出了星星眼,这比天幕上的红绸舞剑还要美,还要帅,就凭看到这场舞剑,她就没白来这方世界走一遭了。 “仙子,你防在下招惹家中姑娘们,难道你不觉得防错了人吗?”叶流芳不知何时凑到了明初心身边,有些酸溜溜,又有些忿忿不平地道。 明初心回过神来,激动的心情平复了一半,淡淡道:“叶少谷主,你不会是羡慕、妒忌、恨吧。” “还有,别拿李相夷和你比,他只亲过乔女侠额头,你呢可是胭脂堆里滚过来的,你说我不防着你我该防谁呢。” 叶流芳一时无语,他只是见不得明初心看李相夷那爱慕的眼光,想着让明初心吃醋不快,谁知明初心把他老底都揭穿了,如今,他是十万分后悔以前的荒唐,若他早日知道自己会喜欢上明玄仙子,喜欢上一个让他无从遮掩的女人,他一定守身如玉,为自己搏一个公平追求的机会。 他们俩人谈话的声音虽小,但周边多是武功高强之人,自然瞒不过他们的耳朵。 李相夷红了耳根,回过头狠狠瞪了叶流芳一眼,其它人则掩嘴而笑,甚至觉得被嫌弃的叶少谷主有些可怜。 欢聚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轩辕箫亲自来接公主回宫,方多病也顺带着跟着回京读书,明初心让琵公子同他们一起去,并留在京中保护方多病,何晓慧与何晓凤则是听说宗政家又来人找上天机山庄了,气得早饭也没吃就赶了回去。 苏文才带着两个孩子来告辞,漆木山两口子也要回山上了,明初心各送了一坛青稞酒,这才依依不舍与他们分离。 明宅突然间安静下来,午饭时,明初心告知李相夷,自己要去和笛飞声去办一件事,之后再赶往南胤旧地。 这之间单孤刀是不会出现的,所以他可以回四顾门处理门派事务,随后大家在南胤旧地汇合。 而叶流芳也请他带走,跟在她身边觉得碍事。 谁知李相夷却一口回绝了,四顾门的事有纪汉佛处理,需他定夺的事也会派人送来,所以他不回去也没事,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单孤刀,把一切事情弄清楚,且为防止敌人再想把他们各个击破,所以他决定与大家一起行动。 叶流芳则是伤了心,他堂堂少谷主竟被嫌弃碍事,即使做质子,他也是有尊严的,但明初心越是不把他当回事,越是让他有种挑战的乐趣,于是他也坚决要跟着一起去,他是质子,不仅是在向中原武林表达诚意,也是在向朝廷表达臣服之意,所以一定要跟着明玄仙子才行。 见两人执意要跟着,明初心头痛,杨昀春帮着求情,当然,他的目的是把石水留下来,毕竟李相夷要走,石水也会跟着离开,如今他刚刚追得石水心动,正是乘胜追击的时候,自是不愿分离。 本来明初心不想把事情闹大,只当笛飞声的一件私事处理,但随后一想也觉得不妥,笛家堡以养蛊的方式培养死士,拿那么多孩童的命不当一回事,自然要按律法处置,而那么多孩童从何而来,又是什么人在卖死士,这事若细究,背后定然有一条藏得很深的产业链条。 笛家堡只是个表面,更深的毒瘤需要有人挖开,这才能彻底解决问题,所以,有朝廷与武林共同出手未尝不是个好办法。 明初心转变了心思,不仅不让李相夷走了,还让他与杨昀春准备好人手以备不时之需。 安排好行程的明初心急着离去做自己的事,留下几个男人面面相觑。 杨昀春先站了起来想去追刚走出去的石水,心里不痛快的李相夷出手把他拦了下来,“石水去调动四顾门的人员,杨大人不方便跟着,不如坐下喝杯茶水。” 杨昀春的脸红了一下,却又马上道:“那我也去送封信,让监察司再派些人手过来。” 李相夷一把将他按着坐下,“不急,你明日顺路再叫人都来得及。” 笛飞声淡淡道:“李门主看起来很闲啊,不如找个地方切磋下。” 李相夷哼了一声,“是笛盟主久不动武,骨头痒了吧,不过你如今功力只恢复九成,打你一人没意思,不如你俩一起上吧。” 叶流芳也来了兴致,因要参与药液淬体,需内力催动,明初心把他体内的无心槐解了,又见他表现得十分老实,便没有再下药。如今听得可与武林第一的李相夷一战,他立即提议想参与进来。 笛飞声和李相夷看了他两眼,没有理会他,杨昀春也觉得叶流芳武功与琵公子相差太远,直接道:“你可以单独向李门主挑战,至于联手就算了,配合跟不上反倒累赘。” 叶流芳再次郁闷,明初心嫌他碍事,这几人嫌他累赘,他好歹是药王谷的少谷主啊,在北方提起他谁不是主动巴结,怎么来到中原就这么不受待见了呢。 四个男人一起出去,不知到哪里打了一架,回来时除了李相夷神情愉悦,笛飞声和杨昀春都灰头土脸,身上多少带着点儿伤, 叶流芳就更不用提了,被揍得格外惨,晚饭也是带着面具吃的。 饭后,李相夷把明初心留了下来,说是要教她一套自创的剑法,就是上次舞剑时用的《翩若惊鸿》,这是他特意针对明初心喜欢快而轻巧的招式特点量身创造的。 明初心使用《逍遥独步剑》很熟练,但这套剑法只是入门级别,杀伤力不足,《翩若惊鸿》是在《逍遥独步剑》的基础上,又演化了多种变化,增强了剑法的杀伤力,招式更偏向轻巧,适宜女子使用。 得知李相夷为自己创了一套剑法,幸福来得太突然,明初心有一种身处梦境的感觉,不禁低语:“你这样太犯规了!” 李相夷歪了下头,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初心不是应该很高兴的吗,怎么感觉是不太想学啊,想到明初心可能会像拒绝叶流芳一样拒绝自己,李相夷的心也提了起来。 明初心很快反应过来,急忙道:“这个…这也是你的独门绝技了吧,你就这样教给我?你想交换些什么吗?” 交换?他李相夷的剑法是这么不值钱的吗? 第215章 暧昧关系 李相夷气得转身就想走,可走了两步见明初心没有挽留,又气呼呼回过头来道:“你在琅山救我之时,我就说过会教你武功,还有,我本来只是看你功夫太差,这才好心教你,但你若想要交换也可以,你那增长功力的酒来个十瓶八瓶吧。” 炸毛的李相夷反而让明初心平静下来,想问的话又咽回肚子里,“那种酒对你来说作用不大,你拿去也没用的,不过你若想提升内力,我倒也有些法子。” 李相夷愤怒中带着点儿委屈,瞪着明初心道了句“好”,随后直接运起轻功离去。 明初心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也觉得心中有些委屈,最近两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她能感觉出李相夷对自己态度的转变,他比以前多了些耐心,也更喜欢逗弄自己,还喜欢在自己面前表现,明知自己喜欢他,他也不像以前那样避嫌了。 可若说他有追求之意,似乎也不尽然,只能说维持着一种暧昧不清的状况,而这恰恰是她不喜欢的,她怕自己会错了意,怕自己陷入太深回不了头,因此反而有种想推拒的感觉。 虽然交换两字让他不高兴,但他也提出了条件,那就这样吧,至少在他有明确的表示前,这样的相处才是最简单的。 转身离去时,却见古风辛快步走了过来,明初心好奇这么晚了他有何事,古风辛一脸气愤道:“主子,门前来了两个妇人,不知从哪里得知,这里是您的住处,跑来试探真伪,还想贿赂门房,被我哄了出去,听他们说话应是宗政家族的人。” 明初心听得心头火气,宗政老夫人为了堵她,在天机山庄一住半个多月,给何姐姐添了不少麻烦,今日上午又来几个下人,害得何姐姐都没时间送小宝就匆匆赶了回去,如今两个婆子都敢到她府上撒野了,怎么着,还真当自己好欺负了。 她不想招惹宗政家,只是不想惹事,可不是怕事,既然你们咄咄逼人,那就不要怪自己不客气。 明初心派古风辛去了解一下情况,古风辛与天机山庄的管事和苏家人都混熟了,很快便了解得十分详细,原来这两个婆子早几天就到了,当时何晓慧等人都不在山庄内,于是下人也没让她们住下,便打发了她们回去。 这两人倒也精明,花钱收买了个天机山庄的下人,得知何晓慧等人住在了青梧城内,两人便也来到了青梧城,找了间客栈住下探听起何晓慧的行踪,不这因昭翎公主在明宅,附近两条街都被监察司给看管起来,她们什么消息都没打听到。 今早她们又上天机山庄碰运气,果真等到了何晓慧回来,她们说自己是被宗政老夫人派人等明玄仙子的,想在天机山庄住下。 何晓慧也不是个能受气的,对宗政老夫人容忍一二,一是看她年纪大,二是怕给明初心树敌,但她派来两个婆子跑到她面前作威作福,她再忍下就是软弱无能,就是人人可欺了。 于是何晓慧把两人给打了出来,两个婆子看差事没办好,也不敢回去,来到青梧城中找了间客栈休息,无意中听小二说起早上见到不少监察司的人护送几辆马车路过,便一路寻着线索找过来。 明初心听完后,让古风辛把杨昀春给请了来,这两个婆子是寻着监察司的人找来的,自然交由他来处理。 杨昀春深表歉意,同时也立即下令把两个婆子抓走关了起来,再然后,她们便被遗忘了,被明初心遗忘了,被宗政老夫人遗忘了,被天下人遗忘了。 五月十一,昨夜折腾了一晚,明初心的心情不太好,但天幕仍准时开启了。 【笛飞声领着李莲花来到一处农家小院中,屋内已经煮好了不少药汁,李莲花告知笛飞声,修练《洗经伐髓诀》需银针刺穴,药针逼毒,这样才能解修罗草的毒。 笛飞声打坐运功,李莲花替他施针逼毒,并将《洗经伐髓诀》传授给他。 “这口诀我已告诉你,将内息运转七七四十九天,修罗草之毒尽解。切记七七四十九天,一点儿都不能少。”说完,李莲花还不放心,拿手在笛飞声面前晃来晃去,确认他已入定,这才得意地转身而去。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李莲花想趁此机会跑路,谁知一出门就遇到了等着他的无颜,无颜告之笛飞声要留下他,李莲花一脸惊讶,骗无颜说是笛飞声同意他离开的。 许是屋内笛飞声已有察觉,逼出一根银针射到柱子上,李莲花见状忽悠无颜笛飞声有危险,让无颜进屋查看,自己则快步离去。 笛飞声虽早有准备还是没能拦下他,可惜他没高兴多久,笛飞声已飞身赶来,二话不说直接点了他的穴道。 “笛盟主这么快就恢复了,这四十九天转得得也挺快的呀,我们两清了,我可以走了吧。”李莲花被定住,颇有些艰难地道。 笛飞声则一脸认真,“我答应不暴露你的身份,但你以为能就此退隐江湖,废物一样死去吗,你太天真了。我只想让你活下去,再和我打一场。” 随后李莲花被笛飞声带到药魔处,让药魔帮李莲花恢复内力。 药魔给李莲花把了下脉,表示不好办,但在笛飞声的逼迫下,答应全力一试。 笛飞声其意甚坚,李莲花无奈听从,药魔盛了三碗汤药端于桌前,“尊上,这百药神露乃是属下用百种珍奇草药熬煮十余年的宝贝,寻常人一杯就见效,但喝多了会经脉如烈,痛不欲生啊!” 李莲花不想理会这黑乎乎的药汁,拿起一杯茶来刚到唇边,“喝那个!”笛飞声命令道。 李莲花自知躲不过去,只得听话放下茶杯,端起汤药一口喝下,药的苦味呛得李莲花直咳。 药魔说一碗不够,“继续啊!”笛飞声冷冷又下命令。 李莲花瞥了笛飞声一眼,见他无动于衷,只得再喝一碗,忍不住干呕,抱怨道:“实在是太苦了!” 第216章 小宝身世暴露 药魔的意思是还不够,“喂他喝!”笛飞声直接对药魔下令,药魔端起碗来,示意李莲花做个选择,李莲花知道逃不过,接过碗来一口喝下。 可三碗下肚,除了让李莲花苦得难受,似乎没起什么效果,药魔又道:“尊上,此人气海破裂,内力不济,三杯入肚也没有用啊!” 笛飞声有些失望,苦笑道:“内力不济,我把我的内力逼入他的体内,激起药效。” 说罢单手抵在李莲花背部,调动真气输入李莲花体内,但这却激起李莲花体内的碧茶之毒,毒素内眼可见爬上了颈部。李莲花痛苦异常,药魔提示这样李莲花会死,果然,李莲花吐出一大口毒血来。 笛飞声吓得立即收手,皱起了眉头。 李莲花无奈道:“都说了治不好了,给我弄这些宝贝,笛盟主真是暴殄天物了。” 笛飞声让药魔再想别的办法,药魔提出灵蛇窟可以一试。 三人来到一处蛇窟,据药魔讲,里面的东海灵蛟用灵药饲喂多年,最喜吸人反哺,可把李莲花体内的毒血换一遍。 笛飞声直接把李莲花推了进去,李莲花跌落蛇窟,被蛇围上来撕咬,谁知吸了他血的毒蛇很快就不动了。 药魔也终于认出李莲花中的是碧茶之毒,比蛇毒还要厉害的碧茶之毒,亦是天下第一的剧毒,这灵蛇窟无疑也是无用的。 笛飞声把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李莲花救了上来,药魔给出最后一个解决办法:忘川花。 这种药草至刚至阳,能助笛飞声突破悲风白杨第八重,笛飞声也一直在找,据药魔讲,这花分阴阳两朵,阳草与笛飞声武功同属一路,阴草是这世上最毒之草,服下可平添数十年功力,但如同回光返照一般,数日后毒发经脉寸断,五脏俱裂而亡,这也是世上最痛苦的死法了。 笛飞声不求李莲花长命百岁,只求与他公平一战,于是下令药魔去寻望川花。 药魔领命离去,李莲花哈哈大笑,“笛盟主,你别再浪费时间了,那都是空忙一场,就算你寻到忘川花又如何呢,你能逼我吃得下去,却逼不了我动手,到时候我躺在你眼前晒着太阳等死,看着你着急,想想就有趣。” 笛飞声摇了摇了头,“李相夷啊李相夷,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师兄单孤刀到底是怎么死的?” 提起师兄的死,李莲花恨声道:“金鸳盟三王杀了我师兄,笛盟主还想否认?” “金鸳盟的敛尸手册上记得很清楚,你师兄左胸被剑贯入而死,三王中只有阎王寻命持剑,但他当时犯错,被我罚自缚右手一个月,绝不可能是右手剑杀你师兄。” 笛飞声见李相夷凝神静听,便在边上石头上坐下,继续道:“十年前,你我约定休战五年,此后你师兄莫名被杀,金鸳盟和四顾门就此大战再起,最终双双失势,没落于江湖。可这背后得利之人并非你我。” “你若真想为那死去的几十位四顾门义士报仇,为你师兄报仇,我可以帮你查出这背后的真相。只要你答应和我再战一场。” 李莲花神色哀伤,“报仇,若真要报仇,该找的就是李相夷,因为他自负害死了大家,他该死,也果然死了。所有的仇怨跟十年前的李相夷一块儿去了。笛盟主,现在的李莲花是不会跟你打架的。” “我明白如今的你虽生如死,不可能轻易被我说动,好,我再加些注,你若不答应我,我亲手杀了单孤刀的儿子。” 李莲花失笑,他可没听说师兄有儿子,谁知笛飞告诉他,单孤刀与天机堂二小姐何晓兰有过一段露水姻缘,并有了身孕,还拿出了何晓兰的分手信作证,自此之后几月,何晓兰病衰而忘,多年不孕的何晓惠却喜得贵子,而这个孩子就是方多病。 笛飞声以方多病性命要挟,若李莲花不答应比武,他便亲手杀了方多病。 望着一身杀气离去的笛飞声,李莲花急着起身想追,却又吐出一大口血来。】 天幕暂时停了下来,人群一片哗然。 “天啊,方多病竟然不是方尚书的亲儿子,他是单孤刀的私生子啊!” “看来这笛盟主早就发现十年前的决战有蹊跷了,李相夷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还把一切都归到自己身上,真是糊涂啊!” “李门主真是重情重义之人,原来他隐姓埋名,甘心赴死,是把那五十几名四顾门义士的死归到自己身上了,这真不怪他啊,他这是何苦呢!” “笛飞声要救李门主虽是有目的的,但也真是费尽了心思,只是下手狠了些,李门主被折腾得太惨了!” “单孤刀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怎么感觉人品不怎么样呢,始乱终弃,连儿子都不要,还是人吗。” 京城方尚书府内,方多病呆呆望着天幕,从拜师的喜悦中跌回了现实。 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方则仕忙把儿子抱到怀中,“小宝不哭,这事本想等你长大些再告诉你,不过既然你知道了,还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但别往心里去,小心你的身子!” 方多病抬起头来,可怜兮兮地问:“那我还是你和娘亲的儿子吗?” 琵公子在方多病的头上轻拍了一下,“混小子,胡说什么呢,你姓方,入了方家族谱,拜过方家先祖的,你娘生前立了过继的契书,你这辈子都是你爹你娘的儿子,至于单孤刀,他和你没关系。你不必理会他。” 方则仕看着琵公子皱了下眉,对他后面的话颇不赞同,单孤刀毕竟是小宝的亲生父亲,血浓于水,若小宝想认,他是不会阻拦的。 琵公子看出方则仕的想法,叹了口气道:“是明玄仙子让我这样传达的,而且她说单孤刀既然没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那就不必与小宝有任何牵扯了,小宝只是方家孩子,与他无关,还有,仙子让我跟来,目的就是防着单孤刀的人接近小宝的。” 第217章 单孤刀要抓小宝 “明玄仙子的安排?”方则仕想了下,终是点了头,若是明玄仙子的吩咐,那他就没有任何疑问了,谁的话他都可以不信,但明玄仙子的话他却必须得信,明玄仙子自出世起,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大有深意,事实证明,按她的话去做绝对错不了。 南胤旧地,一处山寨之中,单孤刀冷冷一笑,看李相夷受折磨看得他很爽,但听到方多病是他的儿子时,眉头皱了起来。 看来明玄仙子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并且认为她掌握了方多病这个南胤皇室血脉,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 他本以为这孩子年纪小,身子又不好,所以不必放在心上,但现在看,这个儿子对自己来说却是个威胁,若大熙必须要留一个南胤皇族祭祀燧弇,方多病绝对是最好掌控的那个,而自己则会变成大熙帝的眼中盯而被暗中除去。 他听说角丽谯被两支男胤后人组织找到并保护了起来,不过这个女人留着还有点儿用。 角丽谯的母亲经证实前两天已经被杀了,南胤皇室后人还有一个就是自己的儿子,似乎有些碍事呢。 封磬却是有些高兴的,“原为方小少爷是少主啊,主上已有血脉,真是可喜可贺。” 单孤刀笑了下道:“派人去京城,把他暗中带过来。原本我们见不得光,日后不会了,他也不必再姓方了。” 封磬高兴领命离去,却没发现单孤刀的目光有些冰冷。 皇宫之中,大熙帝坐在太后宫内,与太后和女儿一同看着天幕,得知方多病是单孤刀的儿子,大熙帝的神情颇有些怪异。 “昭翎啊,你说小宝拜了李相夷为师,还是明玄仙子促成的,这可是真的?”大熙帝笑容慈爱地看着脸蛋红扑扑的女儿,似是无意地问了个问题。 昭翎点头,“是啊,仙子姐姐说小宝与李门主有师徒的缘分,还说小宝会是个名扬天下的大侠呢。” “父皇,仙子姐姐还收了那个苏小慵当徒弟,我也想拜仙子姐姐为师,可仙子姐姐说要问过父皇才可以,父皇,我能拜仙子姐姐为师吗?” 太后吃惊道:“明玄仙子收徒了?那个苏小慵是天幕上对话的那个小女孩吗?” “是啊,小慵很厉害的,别看她年纪小,可她知道的事情可多了,她还会功夫呢!”昭翎提起新交的玩伴,脸上更添神彩。 “昭翎若是能拜明玄仙子为师,得仙子庇佑,倒也是一桩喜事。”大熙帝的目光看向太后,征求她的意见。 太后微笑着点了下昭翎公主的额头,“她啊提出明玄仙子就千好万好,若是不答应她拜师,指不定还怎么闹脾气呢。等明玄仙子回京,皇上就下旨办个拜师宴吧。” 昭翎公主高兴地抱着太后撒娇,大熙帝看着女儿目光温柔,孩子还小,亲事还可以再考虑,也不一定非方家小子不可。 天空中传来声音,天幕恢复了运转。 【又一次被丢下的方多病来到阳泉酒家吃饭,要了一桌最贵的酒菜,谁知这最贵的酒菜是一桌莲花宴,正在生李莲花气的方小宝看到这满桌的莲花气得掀了桌子,结果没钱赔被赶了出来。 夜晚,身无分文的方多病只得在屋顶啃着馒头,刚好接到信鹰回信,得知南海派并无阿飞这个人,方多病意识到李莲花有危险,虽然嘴上说着不管,实际第二天便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莲花楼。 谁知从楼内走出的却是笛飞声,再次相见,笛飞声满身煞气,让方多病跟他走,不走就拔剑,而且,他还要报采莲庄拍他下水之仇。 笛飞声首先一掌便将方多病震退数米远,方多病这才意识到眼前的阿飞武功高强,立即拔剑相迎,交手几招,他竟逼得笛飞声退了一步,让笛飞声也不得不感叹他天赋不错,若给他十年时间定是绝代高手。 可惜现在的方多病却远非笛飞声对手,几招后就被笛飞声打落宝剑,又被一掌打飞,当笛飞声又一掌到来时已是无力躲避,幸好李莲花及时赶到替方多病接下了这一掌。 此时的李莲花衣服上血迹斑斑,嘴角还带着血,可说狼狈不堪,但他仍站在方多病身前替他挡下了一切,让他快走。 “伤成这样你还来救他,看来你真的很在意这小子。刚才那一掌并非杀招,我已在他体内注入了几道罡气,李莲花,如果你不想他死,我给你半个月时间考虑,答应我的要求。”笛飞声说完飞身而去。 方多病罡气发作蹲下了身子,李莲花见他脖颈处罡气已随着经脉上行,只得运功帮他把罡气压制下去,方多病晕倒。 画面转换,方多病再次醒来时仍是躺在路边,身边没有一个人,当他感觉自己再次被抛下时,两个包子出现在眼前。 李莲花特意给他买来了吃食,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眼中满是慈爱。 李莲花寻问方多病是否像他娘亲,方多病说庄子上的老人说他更像自己的二姨,而对于舅舅单孤刀,方多病的印象不深,说家中人都不喜欢他,更不想让自己与他亲近。 说起阿飞,李莲花终于出了实情,告知方多病,阿飞就是笛飞声,而笛飞声找自己是让自己帮忙救一个人,方多病这才明白李莲花为何丢下他,为何弄得满身是伤,于是告诫李莲花,笛飞声要求的一定不是好人,说什么也不能救。 李莲花确实没有自救的打算,于是应下,现在要紧的是救方多病,方多病觉得罡气没什么,结果说着话罡气便发作了,人又一次晕倒了。 金鸳盟后山,笛飞声在打坐运功,角丽谯缓步走来,她看出笛飞声心情不好,于是告诉他自己找到了阎王寻命的下落,并奉上了百川院一百八十八牢的舆图。 她娇滴滴地讨饶,让笛飞声看在她衷心不二的份上饶恕擅闯后山之罪,笛飞声却不吃她这一套,询问她李相夷的碧茶之毒是怎么回事,他恼怒自己被蒙在鼓中十年,自以为成了天下第一,谁知却是下用下作手段得来的。这不是荣耀而是污点。 第218章 传授扬州慢 角丽谯一副为笛飞声着想的姿态,“那李相夷本就死不足昔,属下今生今世都唯愿尊上能够成为江湖第一。” “我用得着用下毒来称霸江湖吗?”笛飞声却不受她蒙骗,他是武痴,但却不傻,而且,他有着自己的骄傲和绝对的自信。 “属下本想暗中除掉李相夷,为解尊上心头之患,谁叫这李相夷不识趣,偏要来争锋。”角丽谯的话中带着一丝醋味,抓住笛飞声的手臂表白道:“属下知错了,我在金鸳盟苦等了你十年,终于等到尊上回来,尊上罚我吧,我都受着,甘之如饴。” 谁知笛飞声却根本不为所动,“不要以为你用十年辛苦就能换来为所欲为,金鸳盟是存是亡我并不在乎,从今日起,雷火之事你不用查了,我已换作无颜去查,若查出与你有关,我杀了你。” 说罢起身而去,留下角丽谯神色变换不定。】 天幕再一次停了下来。 明宅内,李相夷看了眼笛飞声,轻笑道:“角大美女情深意切,无奈笛大盟主郎心如铁啊,不是我说你,你这也太不解风情了。” 笛飞声冷冷看了他一眼,“我若解风情,就应看着她勾引你的手下,下毒弄死你,你还想再试试?” 提起这事儿,李相夷的脸色也不好看,冷冷道:“下次见面我必取她性命。” 菊花山角丽谯要用人头煞害阿娩,结果害得紫衿如今生死未卜,后来得知,客栈中出现的怪物也是她派人送来的,这个女人太过恶毒,不如杀了干脆。 笛飞声却轻笑一声,“她可是南胤皇室后人,生死怕由不得你来定。 ” 杨昀春也插话道:“她的身份暂时还不能杀,不过可以抓起来。仙子说这次祭祀燧弇,她肯定会出现。” 叶流芳突然道:“说起角丽谯,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诸位,那些中了人头煞的武林人士都已到达文神医处,文神医来信说大半人还可医治,其中就包括肖大侠。” 李相夷高兴地站了起来,“当真?”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提着的心也落了地,他是真心替肖紫衿高兴。 石水偷偷地撇了撇嘴,倒不是她恶毒得希望肖紫衿好不了,只是实在不喜欢他,特别是他在门主与阿娩的感情中做的事太不光彩,此因盼着他能吃些苦头。 【莲花楼内,李莲花在运功压制方多病体内的罡气,虽暂时控制住了,但李莲花却心情更加沉重,自己所剩内力不多,压制罡气力不从心,可若等罡气延伸到太阳穴就必死无疑,如今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方多病醒来,李莲花给他倒了杯水,抱怨把他搬回莲花楼费了好大力气,然后状似不经意的指着几张纸道:“桌上这套功法你拿去练。”随后又不放心地加了一句:“好好练!” 方多病拿起那套功法看了一下,“这什么,草纸吗?” 李莲花没想到扬州慢竟然有被说成草纸的一天,气道:“草纸,这可是祖传的功法,之前你罡气发作,就是靠它来给你压制的。你好好学,以后就不用麻烦我了。” 方多病却是不信,这上面的墨还没干呢,明明是刚写的。李莲花说功法本是口口相传的,为了便于他学习才画了出来,并再次提醒他好好学。 “这武功可不能瞎练,万一这罡气没治好,这练得走火入魔了,可就得不偿失了,我才不练呢!”方大少爷耍起了小脾气,竟然还不肯练。 李莲花只得拿出笛飞声忽悠他,说笛飞声也相中了这套功法,且他用方多病相要挟,不练就中了他的奸计了。 提起笛飞声终于让方多病动容,答应并立即练起了这门功法。 李莲花在一旁看着,内心感慨:好歹你叫了李相夷这么多年师父,这套扬州慢心法就传了你吧,也算偿了他当年欠你的承诺。 画面变换,李莲花在莲花楼外给菜浇水,方多病急匆匆走过来,他是来问功法出处的,练完之后他发现这套功法艰深玄奥,妙用无穷,远非天机堂的窥天心术所能比拟。 李莲花只说是祖传的,方多病不信,李莲花只得忽悠他,说是一位神仙婆婆传给他的,方多病知道他不肯说实话,便问起了功法的名字,李莲花说这功法与扬州慢齐名,叫苏州快。 方多病不信,气乎乎看着他,李莲花继续编,说自己天生不擅习武,很羡慕方多病有机会能练此神功成为一代大侠,方多病这才软了口气,说自己欠李莲花一个人情,还要保护李莲花。 李莲花让方多病给他磕三个头,方多病自是不愿,除了父母,他只给李相夷磕头,气得李莲花调头就走,方多病追上来,要李莲花讲李相夷的事迹。 李莲花告知他苏州快讲究一个静字,要他少说话,保持安静,否则会砰的一声像炮竹一样炸掉,吓得方多病闭上了嘴巴。 转天,李莲花在街上买菜时,得知元宝山庄庄主金满堂发布了求医告示,不禁面带微笑,有了主意。 回到莲花楼后,刚好方多病醒来,他还记得李莲花昨晚说的话,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只与李莲花比比划划。 李莲花告知他要启程了,虽然练了苏州快暂时压制住了罡气,但想彻底清除笛飞声的内力,需要一件极寒之物作引,元宝山庄的泊蓝人头刚好可以一用。而金满堂正在重金求医,这是个好机会。 方多病担心元宝山庄离天机山庄太近,容易被他小姨抓回去,李莲花微笑表示,救命要紧,抓回去就再跑出来好了。 另一方面,角丽谯得到笛飞声的警告很难过,特别是担心雷火之事暴露,与血婆商议对策。 “我为金鸳盟做了这么多,不过就是为了让他开心罢了,他若不在乎金鸳盟,我又有什么可在乎的。即便光阴逆转,我也不后悔当年与万圣道联手一事。”角丽谯颇有种心凉的感觉。 第219章 接受了事实 “当年他设十二女护法为左膀右臂,我岂能容忍别的女人在他身边。只有尊上一无所有,他才会发现对他最好的人就只有我。” 不过角丽谯知道笛飞声的心不在她身上,所以,她决定要把整个武林捧给笛飞声,以此来换笛飞声的心。 雪婆也附和道:“是啊,如今我们已拿到罗摩鼎,只要再找齐四枚罗摩天冰将鼎开启,我们就能得到业火痋,那时天下武林俯首帖耳不在话下,尊上就再也离不开圣女了。” 角丽谯问起罗摩天冰下落,得知已有线索,角丽谯决定见一见封磬的主人。 而很快,角丽谯就见到了一个神秘人,并告知他,罗摩天冰在当年交给了隐藏在中原的四名南胤富商手上,其中一个的后人就是元宝山庄的金满堂,而他们两方谁能拿到则各凭本事。】 天幕停下来时,不少人发出惊呼。 “天啊,方多病做梦都想不到,他心心念念的师父就在眼前吧,这都学到李相夷的独门绝学扬州慢了,他竟然还反应不过来。” “好羡慕方多病啊,他能得到天下第一的内功心法,这也算因祸得福了吧。” “李莲花想让方多病磕头是真心的吧,他是真的想收下这个徒弟吗?被拒绝很失望吧。” “这角丽谯太恐怖了,还以为是个很深情的女子,谁知是个疯的,想让笛飞声身边只有她,不能有其它女人,她得害死多少人啊!” “感觉角丽谯那么恨李门主,应该也是出于嫉妒,笛盟主对李门主可比对她好多了。” “那个神秘人是谁啊,这么见不得光,原来当年的事是角丽谯和万圣道搞的鬼啊!” “这罗摩鼎、罗摩天冰和业火痋都是什么东西啊,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金鸳盟内,黑凤和火凤等姐妹在一起边嗑着瓜子边看天幕,在听到角丽谯提起‘十二女护法’五个字时,纷纷变了脸色。 “难怪角丽谯看着咱们时都没个好脸色,原来是咱们碍了她的眼啊!” “看来若是她阴谋得逞,咱们姐妹早就死了。” “就凭她还敢肖想尊上,还想得到尊上的心,一个招蜂引蝶的贱人,凭她也配。” 黑凤阻止了众女的叫骂,冷笑道:“不瞒姐妹们,我早就看角丽谯不顺眼了,如今她不仅反出了金鸳盟,还设计了菊花山之事,害死了盟中不少兄弟姐妹,尊上和三王都受了伤。” “如今得知她还想着害死咱们姐妹,这口气我是忍不了了,前两天我收到消息,说是她被两伙南胤人给保护了起来,正在赶往南胤旧地的路上,我觉得咱们不能让她就这样平平安安过去,等着被朝廷封个郡主什么的,咱们这仇得在这之前报了。” 火凤一听立即拍桌而起,“黑凤姐,报仇的事你算我一个,你说怎么做吧!” 其它人也纷纷响应,黑凤冷冷一笑,角丽谯啊角丽谯,你不是总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吗, 今日我就让你尝尝丧家之犬的滋味。 明宅内,姑娘们看着浑身冒冷气的笛飞声,忍不住闭上了嘴巴。 刚才她们一时情绪激动,忍不住议论了两句,比如“笛盟主太帅了,难怪让角丽谯这样的美女都爱得发了疯”,“我看是笛盟主太可怜了,被这样的疯女人看上,身边一个女人都不能留,除了她不能看别的女子,这是控制,这可不是爱”。 然后她们就看到笛飞声冰冷的目光扫来,吓得谁也不敢发声了。 李相夷咳了一声道:“笛盟主,身上的冷气收一收,你吓到人了。” 笛飞声的目光冷冷盯向李相夷,李相夷无奈叹气,“平时我也没少被议论,我不也没说什么吗,你不至于生这种气吧。” 见笛飞声仍不出声,只是转过了头去,李相夷突然想起一事,“罗摩鼎在初心那里,一会儿要过来把你体内的痋虫解了吧。” 叶流芳一呆,笛飞声体内有痋虫,这倒是第一次听说,可罗摩天冰不是在巫师手中吗,怎么听着不对啊,不由望了过去。 笛飞声仍是不快,却给了回应,“早两天就解了。” 其实他不快不是因为姑娘们的议论,他是听出了天幕上血婆与角丽谯的意思,她们在策划打开罗摩鼎后,用业火痋来控制自己,这是他绝对不能原谅的,而这也让他对角丽谯起了必杀之心。 “解了?”李相夷的目光望向了明初心,突然有种不满的情绪涌了上来,为何这事她不与自己说一声,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很不好受。 “我这边得到的消息是万圣道的主事人是封磬,这个蒙面人不知是什么人物,为何又能成为封磬的主子呢?”杨昀春提出自己的疑问。 李相夷淡淡道:“我知道他是谁,虽见不到他的脸,但我听得出他的声音。” 明初心忍不住睁开眼睛看了李相夷一眼,不是吧,他知道黑衣人是单孤刀了?他怎么能这么淡定,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李相夷见众人都望过来,连明初心都睁开了眼,那惊讶的眼神说明了她的疑惑,真是小看了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么久了,还有什么事能让我想不明白的?” 初心明里暗里暗示了那么久,之后又给了他这么久的缓冲时间,最坏的结果他都设想过了,也就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事了。 当然,他的心中仍有许多疑问要问个明白,但至少,他现在不会再为师兄而控制不了情绪,至少不会让初心再为他担心。 明初心笑了一下,又闭上了眼睛,李相夷是个真正的强者,他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并能以平常心面对,这样挺好。 他的师父师娘仍在,并做他坚强的后盾,这样很好。 他的伤痛终将被抚平,这样真好。 带着微笑,明初心又放起了天幕。 【方多病特意用树枝做了两个面具戴上,才跟李莲花来到元宝山庄,李莲花凭借着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之名,被管家金常宝迎进了山庄。 金满堂藏宝无数,常年居万人册江湖富豪榜前十,山庄自是富丽堂皇。 第220章 宗政家被曝 一进屋中,便见一年轻公子拿着艾条追着个小厮跑,谈话中得知这人是乳燕神针关河梦关侠医。 说话间,几根银丝飞来,被方多病挡下,却是以有药无门闻名江湖的公羊无门想要给李莲花悬丝诊脉。 得知李莲花的身份,关河梦先是惊讶,随后表示看上去也平平无奇吗。而神医见面,免不了想切磋一下医术,无法说话的方多病与关河梦吵了起来,突然一人冲出来扣住了方多病的脉门。 经介绍,这人是鬼愁医手简凌潇,他给出诊断结果,“嗓子没什么毛病,只不过体内有一股暂时被压制住的罡气,既非病不可医,倒是多说说话,能帮忙纾解点儿罡气。” 方多病这才知道自己又被李莲花这个老狐狸给骗了。 金满堂终于走了出来,但他身体似乎并没问题。 原来金满堂最近收到了许多勒索信,却查不出是谁,只得加强了护卫,但为防中毒等暗箭伤人,所以请了这些神医过来为他的饮食起居把关,以备不时之需。 这些名医当然不愿做这些事,金满堂很大方,承诺以黄金相赠。 “金员外果真大手笔,看来这次我来得不亏啊!”门外走进一行人,正是穿着官服的宗政明珠。 他洋洋得意地与李莲花和方多病打招呼,方多病奇怪,他是玉城一案的凶犯,明明应该在大牢里关着,怎么就出来了, 宗政明珠得意地告诉他们,“说起来我应该感谢二位在玉城多管闲事,栽赃于我,否则我也没机会坐上这监察司指挥使的位置。” 金满堂表示自己为朝廷出过力,这才请得动监察司。 宗政明珠说李莲花招摇撞骗,怀疑他就是写勒索信的人,直接下令要把他拿下,这是公报私仇啊,幸好被方多病阻止。 监察司只能过问与朝廷有关的江湖事,李莲花不涉朝堂,监察司管不到他,宗政明珠便向金满堂施压,让他把李莲花赶出去。 李莲花以退为进,主动提出要离去,连方多病这个天机堂少堂主也派不上用场了。 听出他话中的含义,金满堂出面留下了两人,毕竟一个是神医,一个是机关大师。 果然,饭后金满堂把两人带到自己的住处,请方多病在屋子周围布下机关。李莲花趁机提出要求,以找出幕后之人为条件借用泊蓝人头。 方多病很快便布置好机关千铃阵,控制开关位于屋内,有人靠近屋子,便会被悬丝所困。话音刚落便传来一声惊呼,出来一看却是困住了一位女子。 金满堂说这是自己的义女芷榆,她只是路过。 方多病解开机关放芷榆离去,李莲花却觉得奇怪,“令爱身体抱恙,过于瘦弱了。” 金满堂却不在意,只说是天生的,已在调养了,然后便匆匆回了屋内。】 当天幕停下来时,不少地方都炸开了锅。 皇宫内,大熙帝气得脸色发青,宗政明珠罪行确凿,结果摇身一变,成了监察司指挥使,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这个皇帝昏庸无道,说明朝廷法度不明,说明政宗家族势大欺君。 太后不满地道:“明玄仙子怎么把这事儿都放在天幕之上,这样一来皇家颜面何在,让天下的百姓怎么看朝廷。” 昭翎公主拍了拍太后的胸脯帮她顺气,“皇祖母不气,仙子姐姐说过,天幕推演出什么,就要放什么,是不能隐瞒或造假的。而且换个角度想,这也是在提醒父皇,这样的事情一定不能再发生了。” 大熙帝听到女儿的话后,长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也劝解道:“母后,昭翎说得对,这事怪不得明玄仙子,她为我大熙修补气运,就是要把所有的毒瘤都挖开,一一根治,这样才能保我大熙国运永祚。” 太后细思觉得也是这个道理,虽仍有不满,但淡了一些,想了下又道:“仙子推演这宗政明珠能当上监察司指挥使,当然有所依据,宗政家难道已能只手遮天了?” 大熙帝冷冷一笑,轻摇了下头,太后立即闭嘴不再问下去,而是与昭翎谈论起明玄仙子讲的趣事来。 京城宗政宰相府,宗政老夫人把一整套茶具都砸得粉碎,即使这样,仍气得身子发抖,“明玄仙子这个贱人,她怎么敢,怎么敢!以前的账老身还没和她算完,现在竟然弄出这样的事,这是要与我宗政家不死不休啊!” 宗政宰相冷着脸坐在一旁,牙咬得吱吱做响,明玄仙子当真欺人太甚,她这样一弄,宗政家族必受万民唾骂,皇上和文武百官又会怎么想。 他自问并无得罪明玄仙子之处,真不知她为何抓着宗政家不放,非要置宗政家于死地,不过,当前要做的事不是找她算账,而是尽快进宫去向皇上请罪,即使宗政家如今什么都没做,却必须向皇上表明自己的立场和忠心。 只要皇上的那一关过了,日后再考虑如何处置那个明玄仙子。 宗政宰相站起身,叫上一旁脸色苍白的宗政明珠,两人一起急匆匆向皇宫赶去。 监察司府衙内,指挥使伍大人额头直冒冷汗,十年后监察司指挥使是宗政明珠,那自己去了哪里呢? 他推算了一下可能的情况,杨昀春抓了宗政明珠回监察司,宗政宰相拿背景雄厚,深受皇上器重的杨昀春没办法,那就只能冲自己下手了。 他救出自己的孙子同时,也必定要给孙子出口气,也为宗政家族争回面子,于是设法把宗政明珠推上了监察司指挥使的位置,自己就成了那个出气筒,不是被降职,就是被调到哪个犄角旮旯,甚至有可能被弄死了。 刑部向来与宗政宰相走得近,自己多与刑部有争执,怕早就是别人的眼中钉了,这日后要怎么办呢? 杭州城一家茶馆内,苏小慵疑惑地看着关河梦,“义兄,你说天幕上的那个人是你还是我啊?” 关河梦轻笑一声,“还用问吗,除了你这个皮猴还能是谁,不过没想到,你长大后对李门主的评价是‘挺普通的’,你不说他好看了!” 第221章 密室杀人 第二百二十一章 密室杀人 苏小慵吐了下舌头,“李莲花瘦弱了些,但也不差的,还很有趣,只是李门主更帅一些,特别是舞剑时,最是好看,爷爷也说好看的。” 苏文才对两个孩子的话并不上心,而是摇了下头,明玄仙子把这一幕放出来,损了朝廷的脸面,也把宗政家得罪死了,怕是难以善了,只是明玄仙子不似莽撞之人,以己之力硬抗百年世家,不知是有何深意呢! 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天幕再一次转动起来。 【方多病与李莲花回房的时候,遇到正在侍弄花卉的简凌潇,他说这些花草可以入药,李莲花指着一株花说能祛瘀止痛。 简凌潇大惊,说这是断肠草,可不是治病的,李莲花再说起其它药理,方多病怕他露馅,急忙把人拉走了。 回到房间,方多病怪他险些穿帮,还要与他算骗自己装哑巴的账,李莲花表示脸皮厚些就不怕了,结果说着说着,方多病突然说不出话来,原来是罡气封住了哑穴,方多病立即坐下运功压制,李莲花也只得再次帮忙。 李莲花表面云淡风轻,内心却很焦急,罡气已经到了百劳穴,看来时间不多了,要尽快破案才行。 第二天两人出门,方多病终于能发出声音了。说笑间听到有人大叫金员外,两人急忙跑到金满堂屋外,发现千铃阵还在,可任凭众人怎样叫喊,屋内都没有声音。 宗政明珠也带着人赶来,李莲花让方多病解了千铃阵,进入屋内却没见到任何人。 门窗都锁好的,千铃阵开着,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方多病询问密室在哪里,却无人知道。 李莲花在桌上发现一把断齿的玉梳,金满堂平日里一掷千金,却留着这坏掉的梳子,这应该就是钥匙了。 果然方多病在书架角落里找到锁孔,插入梳子后密室的大门打开,众人进去,只见金满堂已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再往里走,又有一具陌生的尸体映入众人眼帘。 金常宝认出这个人是金羚剑董羚。 众人开始验尸,金满堂是被掐死的,没有中毒,也没有外伤,而董羚则被袖箭射伤,且箭上有毒,经公羊无门检测是枯舌兰之毒,让人四肢瘫软。不过董羚的真正死因是后脑磕伤,失血过多而死。 方多病推测董羚是中毒后控制不了身体,磕伤了后脑才死去的。 有人猜测董羚就是写勒索信的人,方多病觉得董羚穿得太厚了,与季节不符,结果掀开衣服,发现他的皮肤竟似干枯的树皮一般。 李莲花断定董羚得了树人症,这是一种罕见的疾病,皮肤会变得似树皮一样,严重时会长出肉瘤,形同怪物,药石难医,痛苦致死。 金常宝从地上拾起一个空盒子,说泊蓝人头不见。 李莲花推断董羚来元宝山庄的目标就是想用泊蓝人头治病,关河梦直接挑明,泊蓝人头传闻能治百病,在坐之人谁不好奇,说白了都有嫌疑。 李莲好好奇为何金常宝不是江湖中人,却能认出董羚,这才得知,半月前董羚就见到金满堂要泊蓝人头,之后金满堂被迫用袖箭伤了他,才把人赶走。 宗政明珠推断是董羚索要泊蓝人头治病无果,于是来密室盗宝,被金满堂发现,他便掐死了金满堂,金满堂临死前射出了带毒的袖箭,于是董羚便也死了。 他认为这个案子可以结案了,李莲花认为凶手并未抓住,泊蓝人头仍下落不明,除非有第三个人存在,而这个人很可能就在众人之中。 宗政明珠觉得不可能,千铃阵还在,不可能有人能出去,总之想立即结案。 “宗政指挥使还真是会小黠大愚啊!”李莲花的话让宗政明珠一愣。 方多病接道:“你这么说人家听不懂,还得我帮你翻译一下。” 然后冲着宗政明珠大声道:“就是骂你蠢,密室杀人案发生得还少吗,你可别忘了,被你无辜杀死的玉秋霜尸体,不就出现在不可能出现的地方吗?” 宗政明珠被骂得刚要发作,李莲花又转移话题,说是金满堂死时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他的一只鞋掉在一旁,他穿的马靴穿脱都很麻烦,不会因打斗而脱落,怀疑是有第三个人在金满堂身上找钥匙,这才脱掉了他的鞋。 案子还有疑点,众人便来说说心中疑问。 简凌潇询问李莲花从不主动为人看病,来此十分反常,随后被人指出他们是为泊蓝人头而来。 李莲花指出宗政明珠私下见过金满堂,并与他发生争吵。 简凌潇夜里见关河梦抱着包袱偷偷出门。 关河梦指出公羊无门夜里跟踪芷榆姑娘。 公羊无门说见芷榆大半夜从金常宝房中出来很可疑。 金常宝说他吩咐芷榆招待众人的饭食。 方多病询问,简凌潇说见到关河梦半夜出门,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样说起来,原来在坐的每个人都有秘密,宗政明珠决定,把整个山庄都搜查一遍。】 天幕暂时停下,又到了休息的时间。 路边茶摊上,角丽谯无视其它人的目光,望着天空淡淡地笑着,她的身边坐着两名男子,他们是南胤世家后人,祖上都有着军功,可说曾经显赫一时。 所以他们两人才在此时拉起了两支队伍,以效忠南胤皇室之名,想要再谋一份从龙之功,而有了他们的庇护,角丽谯现在的日子好过了些。 李政望着角丽谯那美艳绝伦的脸,忍不住咽了下口水,若不是她还有大用,他真想不顾一切,一亲芳泽,这个女人合该是属于他的。 边上的黄老冷哼了一声,打断了李政的遐思,也吸引了角丽谯的注意力。 “主人,这个宗政明珠应该就是您的人吧?”黄老淡淡问道。 角丽谯嫣然一笑,“不错,宗政明珠是我的人,不过天幕上面这些事都只能当个热闹看了,元宝山庄早就被抄了,泊蓝人头听说在四顾门的手中,至于罗摩天冰吗,如今应该在血域巫师手上。” 第222章 角丽谯的盘算 李政笑道:“现在说那罗摩天冰已是无用,痋术自燧弇而来,等主人祭祀了燧弇,将那术法求来,要多少业火痋便有多少,哪还用辛苦收集罗摩天冰。” 黄老淡淡瞥了他一眼,“你怎么就能笃定燧弇会再次传授痋术,那是邪神,从它手中拿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 黄老没有说的是,他其实并不太看好角丽谯,她只是皇族旁支,祭祀之力也是有限的,燧弇未必会买她的账,若是龙萱公主的后人前来,角丽谯的作用就不大了。 他之所以跟在角丽谯身边,只是因为他目前没有更好的选择,而一旦龙萱公主的后人出现,他一定会转身而去。 “燧弇喜欢什么,不就是皇族的血吗,我的血脉之力虽然有限,但总好过没有,而只要它有所求,我们便有机会。” 角丽谯似会有自信,其实也不过在安抚两人,她如何不明白两人心思,只是目前她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她想去四顾门找云彼丘,可出山没多久,便被几个武林人看到追杀,好在关键之时被这两伙人救下,但她也知去了行动自由。 他们两人虽然称呼她为主人,可实际把她当成傀儡,若不是他们两人之间互相制衡,她还不知会落得什么下场。 她只得周旋在两人之间,借着他们的力量去往南胤旧地,那里她还有一丝机会可以搏一搏,至少可以暂时寻求大熙朝廷的庇佑,日后再徐徐图之。 天机山庄内,何晓慧与何晓凤坐在凉亭中喝茶,何晓凤劝姐姐不必为初心担心,她敢如此得罪宗政家族,自然是有所准备的。 何晓慧倒是对明初心真心维护,立即表示,若宗政家针对明初心,她绝对站在明初心一方,哪怕与宗政家撕破脸皮。 何晓凤笑道:“姐姐,你这也要问过姐夫啊,他与宗政宰相同朝为官,这要撕破了脸,他可怎么办啊。” 何晓慧反而十分自信,“你姐夫也绝对是站在初心那边的,即使不因为私交,于公他都看不上宗政宰相的做派。这宗政家向来飞扬跋扈,朝中也是拉帮结派,如今他只会叫好,甚至踩上两脚。” 两姐妹说笑间,天幕又动转起来。 【监察司的人在元宝山庄内大肆搜索,方多病奇怪为何宗政明珠搅合进这案子中来,会不会他想要泊蓝人头,李莲花觉得他与金鸳盟有关系,可能是金鸳盟想要。 这时他们突然听到关河梦与人争吵,跑来一看,是监察司的人要搜查关河梦的包袱,关河梦不肯。 李莲花拿过包袱拍了两下,又掷于地上,证明里面并无硬物,这才让监察司的人离去。 关河梦拉着李莲花借一步说话,送给他一套无相金针,这可是百年前大周国医仙所用,珍贵无比,李莲花本不想收,却被硬塞下。 关河梦跟着两人一起查案,三人来到金满堂住处,在香炉里发现一些没烧完的碎纸,经辨认是当票,金满堂开过当铺,倒也不稀奇,经关河梦查验,发现香炉中有一种木质的迷香。 李莲花觉和这个味道在哪里闻见过,回想后发现芷榆身上便有,而且她手上的镯子很多,特别夸张。 于是三人去找芷榆,屋中没人,且东西已收拾一空,几人分头找,方多病发现一个可疑的打扫小厮,拦下后发现正是女扮男装的芷榆。 方多病抓起她的手腕,本以为她戴许多镯子是为掩盖被金满堂抓伤的伤口,谁知却发现她手腕上满布一条条的割伤痕迹。 芷榆想逃,被赶来的宗政明珠打晕,带到柴房审问,追问她泊蓝人头的下落,甚至想动私刑,好在被方多病拦下。 宗政明珠决定不给芷榆水粮,以此折磨她,让她招供,随后便离去了。 方多病也被赶了出来,在出门时,他觉得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晚上,关河梦路过柴房,看到一黑衣蒙面人弄晕柴房守卫进入了屋内,便冲进去想阻止他,结果他身手太差,没两招便被黑衣人打倒。 黑衣人伸手去抓芷榆,这才发现芷榆是李莲花假扮的,方多病也及时赶来,黑衣人见势不妙扬起一把灰尘跳窗逃跑了。 原来这是李莲花与方多病设的一个圈套,可惜没能把黑衣人抓住。 方多病指出芷榆手上的镯子不是掩盖抓伤,所以先前的推断有误,可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呢? 芷说出了实情,所有人都以为她是金满堂的义女,锦衣玉食,富贵滔天,可事实上,她只是个药引子,自六岁起,每日便不间断地食用十几种药材,十年后便成了药人,每隔几日金满堂便用迷香迷倒她,从她身上取血,再将血和药材泡在泊蓝人头中饮用,以保他身体康健。 关河梦对金满堂的暴行忿忿不平,问起金满堂的病,芷榆也不清楚,甚至她都没见过泊蓝人头。 金满堂死前一晚,曾让芷榆进去取血,与平常不同的是,那次金满堂显得很匆忙,金满堂指甲里的血也是那时沾上的。 李莲花推测,金满堂之所以会那么着急,是为了去密室查看董羚,而且董羚早半个月就在密室里了。 董羚是从逐州而来,可能是早些年董羚把泊蓝人头当给金满堂,此次前来是为了把东西赎回来,但金满堂不想把泊蓝人头交出去,于是才发生了争吵。 李莲花猜测,金满堂收到勒索信却没揭发董羚,是因为董羚早就在他的控制之中,所以,不是董羚暗算金满堂,而是金满堂把董羚囚禁了起来。 几人来到了密室,关河梦疑惑,董羚武功高强,金满堂不是他的对手,又怎么会受制于他呢? 李莲花依据屋内痕迹,还原了经过。金满堂假意答应交出泊蓝人头,带董羚进入了密室,然后让董羚去拿那个空盒子,自己却趁机跑出密室,把董羚关在了里面。半个月后,他以为董羚死了,这才进入密室找他,却没想到董羚还活着。 而为何董羚被困了半个月却没有死呢?金满堂为何只穿了一只鞋呢?这个密室没有第三个人的痕迹,却并不代表这个故事里没有第三个人。 第223章 胭脂的恨意 三人初步推断凶手可能是那个黑衣人,但他为何要杀芷榆,难道只是想找个替罪羊,还是他想要的东西没有拿到呢? 此时宗政明珠突然带着人进来,他指出方多病是个假刑探,于是把他和李莲花赶了出来。 方多病气得在门口大骂宗政明珠,直至气得罡气发作,李莲花一边帮他运功压制罡气,一边担心,若再过两日,即便方多病的罡气解了,只怕也会武功全废了,时间越发紧迫了。】 天幕再一次停了下来。 袖月楼二楼,花如雪再一次同胭脂站在了窗前。 花如雪淡淡道:“上次的案子胭脂姑娘说中了,不知这次姑娘能否猜出谁是凶犯?” 胭脂神色却有一丝愤恨,“我觉得芷榆姑娘才是真正的苦主,那个金满堂才是凶犯。” “世人觉得死的人才最可怜,又有谁看到六岁被卖的小女孩,日日吃苦药,每隔几天便被人放血,浑身伤痕累累呢,只有李莲花注意到她瘦弱得不正常,其它人谁关注过她,谁想过救她脱离苦海呢。” “大人问我谁是凶犯,我倒是想问一问大人,若是金满堂未死,他是否有罪,大人是否会救芷榆脱离苦海?” 花如雪沉默了,芷榆被卖若是在衙门有过备案,那就是合法的,至于药人之说,家中奴仆,若是不伤性命,不是有意虐待,这打骂都随主子之意,官府也无权干涉,当然,金满堂所做之事有违道德,但违法却也未必。 胭脂讥讽一笑,“袖月楼已被查封,我们这些人都将被卖到另一家妓院,前路茫茫,大人恕奴家没有心思去猜什么凶手了。” 花如雪一惊,他这才发现刚才会错了意,胭脂不肯透露东西给他,而说了那一番话,看似可怜芷榆,实则影射自己,她的意思应该是要一个承诺,承诺救她出去,才肯告诉他探听到的消息。 自上次相见后,他去调查了跟在胭脂身边的丫鬟,发现这女子竟是个会武功的,且十分高强,他跟了两次都跟丢了,于是只得又来了一次,请胭脂帮忙打探些消息。 而且他也没想到,这案子未结,袖月楼的女子怎么可能被转卖,为何他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他想再继续问下去,却见胭脂身后的女子笑着递上一杯茶,说姑娘累了要休息,胭脂便也顺着她的意,表示要送客。 花如雪懊恼地走出袖月楼,在门口想了下,转身向府衙走去。 天空之上,声音再次响起。 【莲花楼内, 方多病大叫着宗政明珠醒来,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写信给百川院证明自己的刑探身份,正说着,门外传来狗叫声,出来一看,却是关河梦来访。 据他讲,宗政明珠担心有人把泊蓝人头偷偷带出来,所有人要搜身才能放出来。他一直在审问芷榆,还在山庄内四处翻找,还有金常宝的心情很不好,整个人失魂落魄的。 李莲花却注意到关河梦的鞋上踩到了花瓣,想起与简凌潇的谈话,他说要用花入药,但他当时脚下却踩着一朵花。还有金满堂的尸体手背上有个红点,似是被什么蛰的。 关河梦唤醒了走神的李莲花,李莲花突然决定给关河梦做一顿饭。 很快一桌佳肴做好,关河梦对李莲花赞不绝口,夸他医术高明、为人有礼,做菜还好。 方多病则很不平衡了,这些菜他多次让李莲花做,李莲花都不肯,却拿来招待关河梦,他气得与关河梦抢起了吃食。 李莲花的饭不是白请的,他的目的是想让关河梦帮忙查案,关河梦说自己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不是一顿饭能搞定的。 李莲花便戳穿了她的伪装,指出她姓苏,且是位姑娘,乳燕神针关河梦擅长金针走穴,但在山庄时,苏姑娘却拿着药灸追着人跑,在验尸之时,对尸体没有任何判断,听说树人症还很惊奇,所以她根本不会医术。 敢冒充关河梦却无人追究,关河梦知道此事也默许了,她又提到苏文才,所以李莲花猜测她的身份是关侠医的义妹,万人册苏文才的孙女苏小慵。 苏小慵大方承认,她到元宝山庄是想见识一下泊蓝人头。 李莲花猜测那晚苏小慵偷偷出门,应是为了避开众人,去沐浴洗漱。 苏小慵最终决定帮李莲花的忙,不过她不是怕被戳穿身份,而是因为她喜欢李莲花。 李莲药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方多病也喷了饭,没想到苏小慵竟这么直接。 苏小慵说苏家女儿从不轻易送人东西,一旦送了便是定情的意思,李莲花忙把金针还了回去,表示自己定过亲,结果被方多病拆穿,无奈只好说了实话,告知自己有心上人,只是心上人另有归宿,便决定不再娶任何人了。 苏小慵表示成亲的事不急,可以先多些了解了解,先处理案子的事情。 夜晚,苏小慵迷晕柴房守卫,找到芷榆,说泊蓝人头在自己手上,她要抓走芷榆研究泊蓝人头治百病的秘密。 随后她打晕了芷榆,把人放到外面的大缸里,而她这些举动果然引起了黑衣人的注意。 天亮后,苏小慵走向城外,黑衣人现身来袭,方多病出现把黑衣人捉住,拉下蒙面巾,果然是简凌潇。 这一切都是李莲花的引蛇出洞之计,李莲花告知,他知道简凌潇并不是以花入药,而是以花养蜂。 方多病果然在简凌潇怀中竹筒里找到了蜜蜂。 简凌潇辩解说蛰伤金满堂是个意外,这蜂名唤追影黑蜂,主要作用是追踪人迹,蜂毒并不致命。 几人来到医馆,经大夫检验,蜂毒确实不致命,看来简凌潇的话还是可信的,而说起他为何一定要拿到泊蓝人头,简凌潇告知是为给儿子治病。 他儿子的病也是树人症,原来这病是种遗传病,金满堂的父亲风流成性,外面有不少子女,简凌潇的妻子就是金满堂同父异母的妹妹,当然,金满堂的病也是树人症,只不过他用泊蓝人头和芷榆的血控制住了病情。 第224章 小慵害羞 简凌潇的嫌疑排除了,如今最大的疑问就是董羚被关在密室里,这么多天是怎么活下来的。 李莲花回顾了相关细节,决定请苏小慵帮他一个忙。】 天幕再次暂停了下来。 茶馆内,苏小慵捂住了脸,虽然仍是懵懂的年纪,但她还是明白天幕上的自己向一个男人表白了,并且被拒绝了。 她很不好意思,觉得没脸见人了。 关河梦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小慵,你别多想,如今在李门主眼中,你就是一个小丫头,再说李门主喜欢的可是你师父,你可别…” “什么,你是说李门主喜欢师父,不是乔姐姐吗?”苏小慵一脸震惊,天幕上李莲花还说心上人是乔婉娩,为了她终身不娶呢,怎地突然变成了师父? 苏文才摸了下孙妇的脑袋,笑道:“这种事情谁又能说得清呢,人与人之间是要讲究缘分的,只能说你与李门主注定无缘,倒不如当他是师父或是兄长相处来得好。” 他给孙女与李相夷的感情下了定义,李相夷与明玄仙子之间的情愫他看在眼中,孙女还小,可千万不能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否则这辈子怕都难以逃出情网了,当然,日后少见面好些。 明宅内,芷榆和姑娘们坐在一起,看着长大的自己红了眼眶,她自小被卖,心智要比一般的女孩成熟,自是明白自己逃离了魔窟,逃脱了未来那凄苦的生活。 她想再对明玄仙子说声谢谢,谢谢她救自己出来,给了自己一个家,让自己能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生活。同时她也要谢谢这些姐姐们,是她们照料着自己,教会了自己许多东西。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再次确认白嫩的皮肤上没有一丝伤疤。 西妃的手也摸了过来,盖在了芷榆的小手上,“别怕,都过去了,有仙子在,我们的日子会过得很好的。你不会再去当药人,姐姐们也不必受人欺负,可以自由地生活,所以,我们要经营好这个家,让仙子开心,好吗?” 芷榆点了点头,靠到西妃的怀中,泪水默默滑落,只是这是喜悦的泪水。 明初心看了她们一眼,又开始放起了天幕。 【街边,李莲花与方多病、简凌潇三人喝着茶等候苏小慵归来,方多病觉得苏小慵有些不靠谱,李莲花倒是有信心,并说给苏小慵找了个帮手。 苏小慵很快回来,带回来的却是被帕子包着的馒头碎屑。原来李莲花让苏小慵带去的帮手是一只老鼠,苏小慵在密室内把老鼠放出去,它很快就找到了这些碎屑。 李莲花这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董羚被困密室这么久而不死,自然是有人给他送了吃的,可这些吃的是怎么送的呢,根据老鼠找到馒头屑的地方,可推断出这些东西是从通气口送进去的。 而此时通风孔被堵上了,面包屑上有木碳残留,可知有人在通气口燃烧过木碳,董羚是因吸入较多碳气,昏迷时撞伤后脑而死。 能知道通风口,并能给董羚送吃食的,必定是元宝山庄的人,那炭灰是银丝炭,在这个季节能拿走银丝炭的人,除了金常宝还能是谁呢。 路上,药店老板追过来,请几人把药带回山庄,李莲花发现药有两份,金满堂只需服一份就够了,为何多出一份呢?几人猜测金常宝也有树人症。 回到元宝山庄,几人被监察司的人拦在外面不得入内,此时刚好杨昀春赶到。 他说是听说宗政明珠在此,不放心过来看看的,同时也向方多病与李莲花表达了歉意。 李莲花十分气愤,“这监察司如今沦落到让一个刑犯来当主事,也不知当年创立监察司的师祖爷们,棺材板还压不压得住。” 李莲花很少说重话,如此说来可看出他的不满,不过,他也无力深究,现在查案要紧,正说着,里面有人大喊出事了,金常宝上吊自杀了。 见到方多病几人,宗政明珠质问杨昀春,说他与蓄意谋骗之人勾结,杨昀春说见过石水向方多病分派公务,自然可证实方多病刑探身份。 宗政明珠还想驱赶两人,并想以自己的职务高于杨昀春来压他,无奈杨昀春虽是副职,却有御赐天龙封号,持天龙令,有独立行事之权,宗政明珠却是管不了他。 进入金常宝屋内,人已被放下并插满了金针,下人说他伤心于老爷的死,嘴里还常说“为什么我不可以”之类的疯话。 公羊无门表示,他这几日已在医治金常宝,他本在给金常宝施针,结果只出去一趟的时候,金常宝就自尽了。 李莲花拨开金常宝的衣服,他的手臂上皮肤也干枯得似树皮一般,还有用刀刮过的痕迹。 简凌潇为众人讲解了树人症,同时告知,自己的妻子,金满堂、金常宝和董羚都有树人症,应该都是金氏一脉。 苏小慵猜测泊蓝人头是金常宝拿走的,为的就是治好自己的病,但找遍了此处却没有找到泊蓝人头,李莲花觉得这反而对了。 李莲花让杨昀春派人去金满堂的房间,查看是否丢失了日用之物。 监察司手下很快抱着个一花盆返回,告知少了这样一个花盆,可这花盆里并无东西,李莲花恍然大悟,指出泊蓝人头就是丢失的那个花盆。 宗政明珠质疑花盆大于那个空盒子,怎么能装进去呢, 李莲花反驳,谁说盒子里装的就是泊蓝人头,这不过是金常宝给了大家错误的引导罢了。 李莲花接着又把关注点引回了案子,金常宝为何掩藏这么久,到现在才出手呢,因为他不是自尽,而被人所杀。 上吊自缢,索痕只交至左右耳后,呈深紫色,而金元宝的索痕之间却有一道浅白,吊死之前应该是握着双拳,可金常宝的双手是伸开的,方多病跃上房梁,上面只有一根绳子的痕迹,可人上吊之后会因痛苦而挣扎,应是留下多道痕迹才对。 从以上问题可能看出,金常宝是死后被人吊上去的,那给他看病的公羊无门就有嫌疑了。 第225章 不同选择 李莲花指出,金常宝给金满堂抓药,这两年才每次抓两副药,说明这两年才发病,董羚来找金满堂,金常宝发现金满堂把董羚关进了密室,企图饿死他。 这时有人教了金常宝一个借刀杀人的主意,于是金常宝从通气口给董羚送吃食,后又烧炭封了透气孔,让金满堂与董羚都死于密室,然后拿走了泊蓝人头。 宗政明珠还要包庇公羊无门,李莲花却已备好了证据,一是从药铺得到的药方,上面多了一味药,可加速树人症的病发,这药方修改时间为十七日前,正是董羚找金满堂的时间,也是公羊无门来镇上的那天。 第二是药方和勒索信上的字迹是一样的,公羊无门写勒索信的目的是为吓金满堂,让他请名医进山庄。 第三是公羊无门的胳膊上的划痕,公羊无门发现了芷榆割血的秘密,而他用自己的血骗了金常宝,让他因医治无效发疯并趁机杀人。 最关键的是金常宝的死因,方多病检查发现公羊无门用的六十八根针少了一根,这而消失的针在金常宝的耳中被拔了出来。 后来在公羊无门的房间找到了花盆,清洗后果然是泊蓝人头。 宗政明珠要把人犯和泊蓝人头带回监察司,李莲花与方多力主这是江湖事,应交由百川院。 宗政明珠可没把百川院放在眼中,好在石水及时赶到,杨昀春把装泊蓝人头的盒子抢下,并以副使身份,下令把这案子交由百川院负责。 石水带来了方多病的刑牌,证实了他百川院刑探的身份。 方多病得意的把刑牌亮给宗政明珠看,宗政明珠气得口不择言道:“今日我且斗不过你们,但你们也莫要嚣张,万圣道在江湖中崛起,又与朝廷交好,早晚会把你们百川院取而代之。你们得意不了多久了。” 杨昀春把宝盒与公羊无门交给了石水,简凌潇请求用泊蓝人头给儿子治病,杨昀春劝他这样治病需生饮人血,太过残忍,他认识一位御医,对树人症有所研究,他愿帮忙引荐。】 直到此时,天幕再一次缓缓停下。 逐州,金羚剑董羚望着天幕,急匆匆回到屋内,从抽屉里翻出一张当票来。 他前两年家中突发巨变,不得已把泊蓝人头给当了,谁知十年后却有了这样的隐忧,刚开始看天幕时,他还奇怪自己怎么会死于元宝山庄密室内,想不通这是为什么,现在却知道得清清楚楚了。 原来自己会得那种可怕的树人症,过几年就会病发了,然后最可笑的是自己会死于两位同父异母的兄弟之手。 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真是造孽啊,更可恨的是他造的孽都要报应到他们这些子女的身上来,真的是太可悲,太好笑了。 知道自己就要发病了,这让他很难受,不过,十年后这么多人都发病了,看来逃是逃不掉了,不如趁着现在身体康健,把想做的事都做了,最后大不了一死而已。 与他相似,简凌潇呆呆望着天空,如今妻子病发离世,他独自一人抚养着六岁月的儿子,而且他知道儿子也终有一天会发病,但他没想会那么快,都等不到儿子成年。 不过他从天幕上得到了有用的信息,正如杨昀春所说,京城中有位御医对树人症有研究,可保儿子性命,若是早些治疗,儿子的病或许会控制得很好,说不得能像正常人一样的生活。 所以,简凌潇做了一个决定,他要把家搬到京城,然后找到那名老御医,和他一同研究树人症,让儿子,让同儿子一样受这病困扰的人都能得到有效的医治。 同样的人,对待同样的事总是有不同的方式,至于谁对谁错,也只有他们自己能判断了。 天幕再一次运转起来。 【夜晚,方多病用泊蓝人头运动化解罡气,李莲花在一旁看着,见他十分吃力,只得出手助其行功。 很快方多病运功醒来,活动了下筋骨,罡气已解神清气爽,还说刚才感觉到一股真气相助,李莲花推说是泊蓝人头的功劳。 方多病在放回泊蓝人头之时,发现盒子里还有一片白色的,似玉非玉的薄片,李莲花觉得这东西不简单,竟被金满堂把它与泊蓝人头放在一起,上面的文字和一品坟里的南胤文很像,他们觉得这可能是金满堂收集的宝贝。 方多病心情大好,拉着李莲花坐在屋顶对月饮酒,方多病邀请李莲花与他一起闯荡江湖,以他的武功加上李莲花的脑子,必定成为人人敬仰的大侠,为江湖主持正义,千古流名。 “那然后呢?”李莲花喝了一口酒,淡淡问道。 “然后就功成身退,成为一代传说,这便是一代大侠最体面的收场。” “那再然后呢?”李莲花追问。 方多病向往道:“再然后,就一起晒晒太阳,钓钓鱼,别提多自在了。” 李莲花笑问:“那我现在不就是这个样子吗?何必要等到以后呢?” “这怎么能一样呢,你最起码得去武林巅峰看一看,去那武林最高处瞧一瞧才行。”方多病反驳,人生总是要拼搏一番才活得有意义。 李莲花怅惘道:“那高处我去过,没意思。” 方多病自是不信,李莲花也不与他争辩,推说要上茅房,从梯子上爬下来。 回来路上的李莲花眼中早就没有了天下大势,想的不过是自己不见的二两银子,却突然见一个黑影从方多病房中抱着宝盒而出。 那黑衣人眼看就要跑了出去,突然一白衣蒙面人飞身而来,只凭手中一根树枝几招间就把宝盒打落,黑衣人也被打翻在地,月光下看得清楚,竟是宗政明珠。 方多病久等李莲花不归,担心人又跑了,于是寻来,正撞见二人打斗,白衣人身如鬼魅,快如闪电,很快将宗政明珠打倒在地。 宗政明珠自知不敌意图逃跑,便把宝盒向空中掷去,方多病立即上前将宝盒接下,转过身来,却见白衣人与宗政明珠均已飞身而去。 第226章 巫师计谋 方多病在院中找到酒醉坐在石桌边睡着的李莲花,立即上前把人叫醒。 “我跟你讲,刚刚宗政明珠出现了,想要把泊蓝人头盗走,幸亏出现一位白衣大侠保住了它。”说起白衣大侠方多病十分激动。 “刚才那位白衣大侠绝对是个绝世高手,拿着根树枝都能当剑,一招就把这宗政明珠给打跑了。你不知道刚才那一剑,剑之快根本就看不出虚实,剑在他手里,飘逸灵动如蛇,剑气一出却又气贯山河,除了我师父李相夷,我还真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呢!” 李莲花装糊涂含混过去,方多病检查宝盒,发现泊蓝人头虽在,但那枚冰片却不见了。原来宗政明珠想要的不是泊蓝人头,而是那枚冰片,可这冰片有什么用呢? 李莲花、方多病和苏小慵三人又来到密室找线索,发现少见的南胤生灵鼓,这是以通灵的成年白猿生生扒下皮来做成的鼓,并以其骨头做鼓棒,制做过程十分残忍,但传说这样的鼓声才能直通神灵。 而且屋内还有一种香味,与那种木质迷香一致,听芷榆说起这香点燃,可以麻痹痛感,生极乐之境。寻着问道,他们在鼓旁也找到了这种香。 李莲花想起自己很久前就已闻到过这种味道,在单孤刀的尸体上,他就曾找到一截这味道的香。 南胤已消失近百年,为何金满堂会有这么多南胤物品,树人症在中原也十分罕见,难道金满堂祖上是南胤人? 方多病也觉得奇怪,金满堂是做木材生意的,怎么可能富可敌国呢?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李莲花请苏小慵再帮一个忙,翻译一下鼓上的画和冰片上的字,苏小慵问用什么来报答,最后以一顿饭成交。】 天幕再次暂时停了下来,人们发出阵阵议论。 “那冰片就是罗摩天冰吧,也就是角丽谯要找的东西,可惜李莲花他们不知道,否则收起来,一定不能让坏人拿走啊!” “谁能想到宗政明珠不仅风流,还这么无耻呢,竟然会来偷东西,怎么没被抓起来呢?” “李门主抓宗政明珠有什么用,杀人他都能放出来,何况只是偷东西,人家是宰相的孙子,后台硬着呢。” “白衣大侠就是李门主吧,真是太厉害了,压着宗政明珠打啊,那宗政明珠似个废物一般。” “同样是官宦子弟,这杨昀春与宗政明珠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你们看看,杨大人彬彬有理,秉公执法,功夫也好得多,这宗政明珠就是个偷鸡摸狗的家伙,他怎么就成正指挥使了呢?” “方多病真好笑,当着李相夷的面夸白衣大侠,真不知他日后知道真相是会是什么表情。” “李门主是真见识过最高处的风景了,只是好人没好报啊,难怪他不愿入江湖,但他的话也有些道理,晒晒太阳,钓钓鱼也挺好,人好好活着就好。” 南胤旧地祁洛城中,巫师在一处小院中晒着太阳,看着天幕,似是十分悠哉,边上是他的贴身亲卫炎八与炎九,两人手中拿着竹筒或是信函,轮流读着上面的内容。 “西孛国师往南胤皇室后人队伍中塞了四个人,目的是打听有无真的南胤皇室后人存在。” “角丽谯离此不远,应还有三日路程。” “大熙礼部官员已过袁州,还有十天路程,明玄仙子不在队伍中。” “西孛传来消息,礼部并未针如何祭祀燧弇拟出章程,杨尚书的意思是要等明玄仙子消息。” “大熙帝对敌国密探与人口贩卖抓得更紧了,听说是明玄仙子施压。” “南胤后人有不少人返回南胤旧地,边军暂时未动。” “明玄仙子一行没有消息,万圣道也无动静。” 巫师皱了下眉头,“明玄仙子还真让人看不透,七月十一日便是三月之期,她难道就这么有把握?她难道不知南胤皇族后人已死了一个吗?” 炎九道:“大巫,只要李相夷在她手中,她自然不担心,而且李相夷可是中原武林第一高手,不是那么好杀的。” 炎八傲然道:“李相夷只是不好杀,却不是杀不了。我倒是很想会一会他。” “先不说你打不过李相夷,就说现在你能找出李相夷在哪里吗?”炎九白了他一眼,对炎八的高傲很是看不惯。 巫师挥了下手,制止了两人的争吵,淡淡道:“李相夷是难杀,我已请了人来,可以先不去管他,如今我们的目标是角丽谯与封磬那位主子。只要南胤皇族后人都死了,燧弇无人能祭祀,它就是我的了。” 炎八和炎九互看了一眼,炎九道:“既然你那么厉害,封磬的主子就交给你吧,我来杀角丽谯。” 炎八勾了下嘴角,“好啊,看谁先完成任务。” 巫师没去管手下怎么分任务,而是看着天幕开始运转,陷入了沉思。 【李莲花坐在连廊里,回想笛飞声的话与这几天发生的事,对单孤刀的死因产生了怀疑,若笛飞声所言非虚,那当年的事不仅牵涉到师兄的死,还有四顾门五十八位兄弟的命。 不行,他必须要查下去,绝不能让师兄还有五十八位兄弟死得不明不白。 苏小慵前来告辞,苏文才来信让她回去,但让她帮忙查的事她一定会尽力查到。 方多病却对苏小慵的离去十分高兴,挥手欢送。 李莲花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想到:有胆子在四顾门和金鸳盟之间做手脚,此事背后恐怕深不见底。我孑然一身,生死不论,不能让这臭小子再与我一同涉险了。何况,昨日妄动剑招,再这么下去,迟早被他猜出我的身份。 李莲花从袖子里拿出了凤凰信烟并点燃,丢到了边上花丛中。 方多病来找李莲花研究接下来的行程,李莲花告知他已燃起了信烟。方多病大怒,一个玩笑开三次就算了,他也是有脾气的。 李莲花淡然道:“我一个人自在惯了,不喜欢与人相交过甚,这莲花楼也不大,只能容下我一个人,多一个人都是麻烦,且我对查案不感兴趣,看单孤刀的面子上才帮了你几次,咱们现在各走各的吧。” 第227章 与宗政宰相谈话 “你对查案不感兴趣,那你还让苏小慵查什么冰片,你可是担心有危险,不想让我参与进去?”方多病不傻,转念一想便猜到李莲花的意图。 李莲花再发狠话,“方少侠,人在江湖靠的是自己,而不是每次都躲在我的身后,你也说过了,这一路都是我帮你去解决所有问题,若你不想做个无用的富家公子,你得先学会独立行走。” “我们道不同,不是一路人。” 方多病真的被伤了心,眼中含泪,“好一个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方多病交友随心,没想过成为你的困扰,既然如此,我这个没用的富家少爷就不会再纠缠你了,再见。” 方多病转身就要离去,想了想犹不解恨,又转过头来怒道:“我再理你就是狗。” 斩断了与方多病的友情,李莲花一人站在那里怅然若失,满心孤独。 气呼呼的方多病逃得不够及时,被何晓凤给堵个正着,随后被捆了起来丢到了柴房。 何晓凤特意找到李莲花感谢他帮忙抓到调皮的外甥,并邀请李莲花去天机山庄做客。李莲花礼貌回绝,并趁机套话,确认了单孤刀果真是方多病的生父。 分别前,何晓凤把乔婉娩托付转交的喜帖交到了李莲花手上。 场景变换,石水等在元宝山庄门前,何晓凤把方多病与公羊无门绑在一起带了出来。 两位美女聊天,公羊无门嘲笑方多病,“闹了半天和我一样。” “我和你可不一样,我被捆着,是等着回去吃香喝辣当大少爷的,你却是要被关到一百八十八牢的,到时有的你享受的。”方多病说不过李莲花,却怼得过其它任何人。 公羊无门一听这话便动起了心思,以方多病身世的秘密来交换自己的自由,不过方多病并未信他。 石水与何晓凤谈完话就要离去,谁知公羊无门一出门口就被金鸳盟的人用咸日辇救走了。 海边金鸳盟内,公羊无门谢过了角丽谯相救之恩,宗政明珠则对角丽谯要求公羊无门颇有些不满,不过对咸日辇的威力却赞不绝口。 角丽谯趁机提出咸日辇造价太高,只得了这两台,宗政明珠立即表示,他会把玉城的宝库搬空,都送于角丽谯,让她想造几台便造同台。 角丽谯向他伸出了手,宗政明珠痴迷地摸了上去,结果,角丽谯是索要罗摩天冰。 宗政明珠告知角丽谯自己遇到一个人,用了相夷太剑小楼昨夜又东风这招,只用树枝便让他全无招架之力,他怀疑李相夷未死。 角丽谯不信李相夷还活着,若他活着,她便会让他再死一回,她的李相夷的恨可说由来已久。 这个世上,只有两个男人不看她,一个是笛飞声,另一个人就是李相夷。 当初风陵剑派的大小姐得罪了角丽谯,结果角丽谯血洗了风陵剑派,打断了大小姐的筋骨,让她看着师父和师姐们被烧成了灰烬。 谁知李相夷到来抓到角丽谯要杀她,无论她怎样哀求都不肯放过她,眼神像看死人一般,若不是笛飞声出手相救,她早就死在李相夷的手中。 而笛飞声虽然救了她,但却因此厌恶她,疏远她,这些她都算在李相夷身上,所以李相夷必须死。 晚上,角丽谯殷勤侍奉笛飞声更衣,并告知李相夷可能未死之事,查看笛飞声的反应。 笛飞声并无惊奇之色,只说这些与角丽谯无关。 角丽谯表示可以帮他杀了李相夷,笛飞声的眼神变得冰冷起来,角丽谯立马软了下来,表示一切听从吩咐,并愿伺候笛飞声沐浴更衣。 “不用你伺候,做你该做的事。”笛飞声推开了角丽谯,“我不需要女人伺候,你若连这话都听不明白,就让别人掌管你手中之事。” 笛飞声这话算彻底拒绝了角丽谯的满腔情意。】 天幕停了下来,众人知道又到了选人对话的环节。 黑凤:尊上威武,早就该这样狠狠拒绝角丽谯了,也省得她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了那么久。 无颜:原来角丽谯要害李门主,主要还是因为她与李门主的私仇,说为了尊上不过是说得好听罢了。 石水:李莲花的心是好的,只是这话说得太狠了,专往痛处戳,方多病怕会伤心许久了。 宗政老夫人:明玄仙子这个贱人,竟敢这样胡言乱语害我孙儿,老身定不会让你好过。 笛飞声:李莲花的剑法虽无强势内劲催动,却更为精湛肆意,似是浑然天成,不露痕迹,看来他十不习武,但剑道领悟却没落下。 宗政宰相:明玄仙子,我与你无怨无仇,你就不肯放过我宗政家吗! 最后,天幕之上,留下了宗政宰相的身影。 明玄仙子:宗政宰相,有礼了,你我不曾相见,也谈不上仇恨,但你一家似是对吾十分不满,今日便当着天下人的面,你我说道说道如何? 宗政宰相:国师,你行推演之事与我宗政家本无关系,但其中却多次抹黑我孙儿,这也不怪我宗政家对你有所不满吧! 明初心:宰相大人,吾行推演之事,秉承天意,遵循世情因果,并不曾特意去抹黑谁,你孙儿之所以在吾推演之中,是因他早已入局,既种其因,便得其果,你们还真怪不到吾的头上。 宗政宰相,吾之推演自东海大战之时起,而在那之前,你的孙儿所行之事你可知晓,在讲玉城故事之后,你可有询问过他与金鸳盟之间的瓜葛? 宗政宰相:老夫自是问过,我家孙儿与玉家大小姐自小相识,故此对金鸳盟了解一二,但他对于江湖之事并未参与。 明初心:他就这么回答了你,宗政大人也就这么信了?笛飞声伤重闭关,这是何等隐秘之事,你这位孙儿却知道,并着意为他隐瞒,一般人怎能做到这等地步?这些宰相大人就不曾想过吗? 明初心挥了挥手,天空之中影像变换。 〖一间酒楼包厢内,宗政明珠与玉红烛相对而坐。 “红烛姐,你在金鸳盟过得可还好?”宗政明珠给玉红烛倒了杯酒,关心地问。 第228章 教宗政宰相做事 玉红烛骄傲一笑道:“我如今已被尊上选为十二女使,自然是不错的。” 宗政明珠把几张银票递给玉红烛,笑道:“那就好,只是外面不比家里,红烛姐从小娇惯着长大,怕是要吃不少苦了。这些你拿着,别和我客气。” 玉红烛笑着接过,“咱们谁跟谁,我怎么会和你客气,放心,日后我有银子了定要还你。” 门帘挑起,一道红色身影闪身而入,这小小的包厢内顿时满室生辉,宗政明珠立时看得呆住了,玉红烛介绍道:“这位是我金鸳盟的圣女角丽谯,这位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友,当朝宰相的孙子宗政明珠。” 角丽谯望着眼前的少年轻轻一笑,拉着玉红烛道:“尊上要启程了,咱们走吧。” 画面变换,仍是在这酒楼的包厢内,宗政明珠拿着一幅画像痴痴看着,连一道身影靠近都没能察觉。 “宗政公子原来这么想念奴家呢?”那人的突然出声吓了宗政明珠一跳,忙把手中的画卷放下,转头一看,画中人竟站在了自己眼前。 “你怎么会来此,几日不见,姑娘可好?”宗政明珠目光深情款款,把自己的情意展露无疑。 角丽谯娇艳地笑着,声音柔媚入骨,“奴家来此,就是想见见宗政公子,并看看宗政公子能不能帮奴家一个小忙。” 宗政明珠一听立即来了精神,“姑娘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我也去为你摘来。” 角丽谯笑得越发娇艳了,“不用公子摘星星,只是帮一点小忙。” 画面再次变换,在一间屋子里,单孤刀与宗政明珠坐在桌边。 “朝廷已应下江湖的事交由李相夷和四顾门来管,我们没有理由再让朝廷插手其中啊!”宗政明珠很为难,他如今没有官职在身,虽能以祖父的名义行事,但也要合理啊。 单孤刀笑笑,“不需要朝廷插手,只需要以朝廷的名义写的一封信而已。” 宗政明珠立即反应过来,“你这是想拿朝廷的名义做些什么?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单孤刀摇了摇头,“真用到朝廷出手时,还请宗政公子帮忙从中牵线,如今真的只是用一下,什么都不做。” 政宗明珠想了下,这才点了点头,“看在阿谯的面子上,一封信而已,帮你这个忙又如何。” 画面变换,一间雅致的房屋内,宗政明珠左右各抱着一位美女,对面坐着万圣道的封磬。 “宗政公子觉得我这梦香斋如何,若是公子喜欢,我给公子专门留一间屋子,公子在此处的消费全免。”封磬笑容满面,十分豪爽。 宗政明珠见惯了各种巴结讨好,闻言只是淡淡道:“这地方确实不错,只是不知封先生这么大方,所求为何啊?” 封磬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不瞒公子,在下除了经商,还是一个小门派的首领,只是如今的武林四顾门一家独大,我这小小万圣道也掀不起浪花来,便想着换一条路走。这四顾门向来不卖朝廷的面子,若是他日后势力太大难以控制,我万圣道或许有用武之地啊!” 宗政明珠哈哈大笑,“你这是想投效朝廷啊,我虽然没有官职,也应不了你什么,不过我可以帮你引荐一些官员,他们若是用得着你,那便是你的福份,若是用不着你…” 封磬立马接话道:“怎么会用不着呢,封某自信是个有用之人,这件事情用不上,其它的事必定会用上,封某缺的只是有人引荐而已,公子放心,封某定不会让公子失望的。”〗 天幕影象再次变换成宗政宰相的画面,他此时脸色已变得十分难看。 明初心:宗政宰相,你家孙子这些事你是不知道的吧,这些都是去年十月之前发生的事,该去哪里查证应不需吾细说了吧。 这些都是吾推演开始之前的事情,他既与角丽谯单孤刀有联系,又与万圣道封磬合作,角丽谯与万圣道是东海之战的主谋,这场天幕大戏之中,又怎么会少得了他。 至于吾是否抹黑他,宗政宰相,他贪恋女色,与南胤逆贼有勾连,借用你的权势为非作歹,这不是吾推演就能改变的。 封磬与朝中部分官员关系不错,你孙儿还把他介绍给不少王公贵族,那个梦香斋披着风雅的外衣,却是权贵子弟的销魂窟,这些,你可让监察司或大理寺去查一查,看吾有没有冤枉你的孙儿。 明初心说得有理有据,真相如何哪还需再查,宗政宰相气得狠狠踹了跪在地上的宗政明珠一脚,身子也晃了晃险些摔倒,幸好被边上的人扶住。 过了好一会儿,宗政宰相才缓过这口气来。对着明初心行了一礼道:国师恕罪,是老夫受这孽障蒙蔽,才对您多有不敬,请你谅解,待您回京之后,老夫定然亲自登门请罪。 明初心:宗政宰相觉得这事如此简单吗?堂堂宰相若是只能想到这些,倒难怪宗政家会出现宗政明珠这样的子孙了。宗政宰相就没有别的想说的? 宗政宰相:这…老夫会把这孽障送交刑部,请刑部彻查其罪,依律处置。 明初心:刑部,好像那里有不少官员是您的门生,不过无所谓,宗政明珠当时并不知道封磬南胤人的身份,所犯罪责倒是不重,刑部再包庇也包庇不到那里去。那再然后呢? 宗政宰相:…老夫不知,还望仙子指教。 明初心:指教不敢当,不过吾确实有几句话想说。 于公,您是当朝宰相,既然已知朝中大臣与南胤封磬有所联系,是否该查一查是哪些人,他们都帮封磬做了什么事,您这孙子利用您的身份,为角丽谯、单孤刀、封磬都做了什么,是否对朝廷有危害,如何挽救,如何拨乱反正,当一一查清,报由皇上圣裁。 宗政宰相,您说吾说得对不对? 宗政宰相:国师指点得对,老夫自当按国师吩咐去办。 明初心:宗政宰相,您这就错了,您乃当朝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皇上能吩咐您,吾可不敢,吾只是建议一二,做与不做您随意。 第229章 两家对比 接下来,再说说于私,您做为一家之主,应反思已过,宗政家族世代贤良,怎么会养出宗政明珠这样的不孝儿孙,这还是您寄予厚望的嫡长孙,重点培养,望他撑起宗政家的未来家主。 而在这点上,吾也可以为您指点一下方向。 在吾放完玉城之事的天幕之后,宗政老夫人便气急败坏四处寻吾理论,后得知天机山庄庄主与吾相交,吾曾于那里落脚,便带着仆从上山寻吾,甚至在天机山庄一住二十余日,最后得知吾另有去处,方才离去。 过后,宗政老夫人并未死心,仍在四处探听吾的去向,哪怕吾为朝廷办事,行踪保密,宗政老夫人仍有门路能探得一二,吾本不欲与老夫人发生矛盾特意避开,谁知她便开始骚扰吾之亲朋,竟派几个仆妇上天机山庄闹事。 想我那何姐姐怎么说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天机堂堂主,是户部尚书方大人的夫人,身有品级的宗妇,但在宗政老夫人面前,却是可随意欺之、辱之,真是让吾开了眼界。 宗政宰相,吾可要问一问了,宗政老夫人欺到方尚书头上,到天机山庄闹事,且一去二十多天,您难道不知吗?她平时如何说吾,又做了些什么,您一点儿都不晓得? 还是说您知道了却不想理会,觉得这是小事不值得您操心,或是您也觉得孙子冤枉,有人教训一下吾正合您心意。 宗政宰相,吾想问一问,宗政家的家风是什么,这难道就是你宗政家的家风?若要吾说,你宗政家从根上就坏掉了? 宗政宰相脸上羞愧、愤怒情绪交织变换不断,最终化为一声长叹:仙子,我宗政家确实有错,也对不起你,但也不必如此咄咄逼人,我宗政家百年世家,世代为国尽忠,自有传家之道。你之教诲老夫认下便是,望你留有口德。 明初心:咄咄逼人?吾不这样认为,有道是良药苦口利于病,良言逆耳利于行,吾既已开刀,便应帮您把这毒瘤割掉才好,所以这事还应说得更透彻些才对。 您说宗政家自有传家之道,虽不是为何,但总逆不过圣贤的道理,知错、认错、改错,这是小孩子都懂的理,但宗政家的人却不懂。 不知宗政宰相可关注过玉城玉氏一族,同样经历此事,宗政家四处寻吾,找吾理论,玉老城主却做了截然不同的选择。 明初心挥了一下手,把她向天道要来的画面在天幕上放了出来。 〖玉城书房内,玉红烛跪在地上满脸倔强,“爹,你不要信那天幕上所说的事,女儿不会成为那种不堪之人。” 玉老城主拉起了自己的大女儿,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坐下,随后才道:“红烛,明玄仙子所说之事是否发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点醒了爹爹,爹爹对不起你和秋霜。” 玉红烛想说什么却被玉老城主阻止,他继续道:“明玄仙子最后的话让爹想清楚了自己想要什么,在爹心里,你和秋霜才是最重要的,爹不能太贪心什么都要,若只给爹一个选择,爹选择让你们姐妹好好活着,按你们的心意活着。” “爹不再为你招赘了,你去找一个真心待你,能与你相濡以沫的夫婿吧。这城主的位置你想接便接,不想接便等爹百年后,把这家产变换成现银,找一个你喜欢的地方生活。爹只求你,离开金鸳盟,离开武林中的纷扰,平平静静地过日子。” 玉红烛先是震惊,再是迷茫,最后跪下抱着玉老城主的腿大哭起来,她一出生便背负着不是男儿身的遗憾,背负着继承家业的责任,背负着招赘嫁个不爱之人的委屈,但终于在此刻这一切都放下了。 玉老城主闭了闭眼睛,流下两行清泪,做出这个决定对他来说十分不易,但他不后悔,他不能让十年后那样的事再发生,不能让自己的执念毁了两个孩子。 场景变换,在后花园内,玉秋霜与云娇在一旁玩耍,玉老城主与云庄主在凉亭里下棋,仍旧打扮得英姿飒爽的玉红烛走了过来,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茶。 玉老城主看了眼女儿,询问道:“怎么穿成这样,是要做什么去吗?” 玉红烛再次跪了下来,郑重道:“爹爹,女儿觉得还是这样自在。这几日女儿想了许多,女儿决定接手玉城,让爹爹享享福,爹放心,女儿定会如天机山庄的何晓慧一样,守住玉家,守住祖宗这份基业的。” 玉老城主手中的棋子掉落下来,眼眶发红道:“红烛,你想好了?” 玉红烛笑着点头,“爹,我想好了,明玄仙子的话我想了许久,以前女儿为人处事有失偏颇,以后不会了,我会当好这个城主的。” 玉老城主高兴地扶起女儿,连连道好。 玉秋霜和云娇也跑了过来,玉红烛把两个女孩抱到怀中,笑着对云庄主道:“云叔叔,你放心,我以后会把云娇当亲妹妹照看的,她们俩会快乐长大,会嫁到好人家,会平平安安生活,我会撑起玉城,也会为两位妹妹撑起一片天的。”〗 天幕并未停止,而是没有了声音,人们却发现玉老城主的头上有一个灰色的气团,在玉红烛的头上聚起了一点儿亮光。 明初心的声音传来:诸位,玉红烛头上的光亮,便是玉氏家族的气运,也是这玉城的气运,玉老城主头上显示玉城气运衰竭,但在玉红烛头上却得以延续。 玉城会有一段艰难时期,玉红烛将面临三道难关,若是她能做出正确的选择,玉家气运会重聚,她也会寻到一段良缘,玉城玉氏家族至少可再延续三代。 随后画面消失,换上了宗政宰相的身影,而在他头上,也有一个与玉老城主一样的灰色气团。 明初心:同样的事情,不同的选择,得出的便是不同的结果。宗政宰相,你与吾争论对错有何意义,天理昭昭,自有明断。 宗政宰相手指着天空惊道:仙子,宗政家族的气运… 第230章 宗政家的改变 明初心:没错,宗政家族已兴盛百年,到了宗政宰相这一代本已日渐衰落,而今更是气术已尽,目前出了哪些问题相信您心中有数。观您头上气运,若您不在了,宗政家族必定树倒猢狲散。 宗政宰相倍受打击,一口气喘不上来竟晕了过去。 明初心:…吾本不该说这么多,有伤天和,真是罪过。不过话不说透对某些人而言等于没说。 吾施天幕之术,除了证吾之道,也希望诸位能以此为镜,自省己过,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莫要见机不早,悔之晚矣。 今日天幕就到这里,诸位,五月二十六日再会。 天空之上水幕消失,但余波却扩散开来。 玉城城主府内,玉老城主眼眶微红,身子也微微的抖动着,这段时日他虽看似平静,实则心头一片黯然。 虽然玉红烛答应接下城主的位置,甚至宁愿终身不嫁也要守住玉家,但他知道这太难了,外面的流言蜚语,来自宗政家和朝廷的压力,让他不得不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谁知今日竟得知还有一线希望。 云庄主扶住了玉老城主,笑道:“老哥哥,你做了正确的选择,老天开眼让玉家不会灭绝,这是好事啊,咱们得好好庆祝庆祝。” 玉老城主笑道:“好,好啊,这也要谢谢老弟的支持,这些日子,若没有你,老哥哥我早就支撑不住了。” 两人哈哈大笑,玉老城主拍了拍玉红烛的肩膀,郑重道:“红烛,玉家的未来要靠你了,明玄仙子说的话你要记住,但也别有压力,按照你认为对的去做就好,不过你的缘分可要抓住了。” 玉红烛一手拉着妹妹,一手擦了下脸上的泪水,郑重地点了头。 明宅内,明初心出了一口气,神清气爽走向姑娘们,芷榆跑过来抱着明初心再次表达感谢,明初心笑着安抚她,然后和姑娘们告别,他们要随着古风辛的商队同行,再不走天黑前就赶不上了。 而跟着商队一起走,一方面是便于掩藏踪迹,另一方面也是为保护商队安全。 这支商队是向北运送茶叶的,前些年江湖匪患横行,各门派势力占地为王,最苦的就是这些经商的人了,过一个地方就要交一次买路钱,有时运气不好,说不定就被哪个势力打劫了。 四顾门成立后,与一些名门正派联合剿灭了不少恶势力,江湖平静了许多,但因四顾门位于南方,离漠北较远,因此北方的匪患屡禁不止,前几日,四顾门接到几个镖局联名求助,说是有一支流匪四处抢劫,杀人越货。 明初心见这方向与自己的路线一致,便安排了这支商队,试着看能否钓出这些贼人。 皇宫内,原本等着见驾的宗政宰相与宗政明珠,因与明初心的天幕对谈而没能进入御书房,而在宗政宰相晕倒之后,直接便被送回了宰相府。 这无疑传递了一个信号,皇上对宗政宰相心存不满,都没有送到太医院医治,甚至关心问候一番都没有,就这样把人送了回来,即便随后皇上派来了两位太医,但那也只不过是走个过场。 宗政宰相回府后就醒了过来,把自己关在祠堂里久久不肯出来。 刀不落到身上是不知道痛的,与明初心怎么谈话争论,他都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大错,他是高高在上的宗政家主,是堂堂百官之首,以他的权势地位,要那小小明玄仙子给他几分面子有何不可。 直到明初心让他看到了宗政家的气运,看到了那小小的一个灰团,他才真正地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真正地感觉到害怕,真正地开始慌了。 细细回想与明玄仙子的每一句对话,他才知道自己一直没能回答明玄仙子一个问题,甚至是他刻意回避的一个问题。 宗政家以何立家,以何传家,宗政家的家风是什么样的,他以为自己知道,以为自己记得很牢,以为自己时刻遵守,但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没有,他只是知道,却没有以身做则,更没把这些传承下去。 到了晚上,宗政宰相才走了出来,召集了家中人下了几道命令。 首先就是把宗政明珠绑了,交由监察司审理,一应罪行均由其承担。 其次便是把老夫人请去祠堂礼佛念经,为宗政家祈福。 最后则是鼓励家中所有子孙,不论嫡庶均可分担家中事务,号召家中所有人团结起来共渡难关。 对于前两道命令,宗政家大半人是高兴的,宗政明珠倒了,其它子孙就有了上位的可能,而且一向只偏袒大房的老夫人被关了,压在其它几房身上的大山就没了,大半人有了一种终于能正常呼吸的畅快感。 至于第三道命令,大半人却不以为然,所有人都明白,宗政家现在面临的难关,所以老爷子才会放出一些权力,希望家中人心往一处用,能够保家族不败,只是正如明玄仙子所说,宗政家从根上就烂了,怎么可能只如此就轻易地抚平一切。 “其实在听到明玄仙子说咱们家会树倒猢狲散时,我还真有些盼着快点儿散呢!”宗政家五公子宗政明晔懒洋洋道。 与他一同坐在亭子里的宗政七公子宗政明荣却皱了下眉头,“五哥可有想过,宗政家散了你还能剩下什么,现在咱们走出去,好歹是名门公子,谁不高看两眼,家若没了,我们都不过是丧家之犬,苦日子才刚开始呢!” 宗政明晔不以为然道:“日子过得苦些我不在意,我只要想到不用看老夫人和大房的嘴脸,我就心情舒畅,对这个家,我是一丝留恋也没有了。” 宗政明荣思索了一会儿,起身望着天上的明月道:“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结果,便应趁着家族还在,提前做些准备。如今爷爷想要挽救家族,正是用人之时,若是我们能好好表现,说不定能借机捞些好处,至少往后余生过得逍遥自在些。” 宗政明晔也站起身来,疑惑道:“你想做些什么?” “明玄仙子。”宗政明荣回过头来一笑道:“我想去见见明玄仙子。” 第231章 路上钓贼人 七天的时间转眼即过,明初心一行随着商队慢悠悠地走着,闲得无聊,躺在车厢里的明初心,把那本厚厚的南胤字典拿出来学习,偶尔口中说几句奇怪的话,算是自得其乐了。 骑在马上的笛飞声与李相夷则是十分不耐烦,他们实在不想乘马车,便在明初心的要求下,换上侍卫的衣服,带着面具跟在马车边。 “你们的人就一点儿也没有那些贼人的消息?”笛飞声这是第三次问李相夷这个问题了,这慢悠悠赶路的方式,对他来说就是浪费时间,笛大盟主觉得这种撞大运的事毫无意义,更觉得这种事与自己无关。 李相夷淡淡道:“没有,你的人不是也找不见他们吗。”李相夷对明初心钓鱼之举也不太认同,所以早就派人查探消息,结果连苏家都不知道那些贼人是哪里来的,钓鱼就成了他们目前唯一的法子。 他很想对笛飞声说,他也很无奈的好不。 杨昀春提议道:“要不到下一个城镇,我安排人故意拿些贵重的物品晃一圈,我就不信,这些贼见到钱财能不动心!” “不要乱动,这些贼人这么久都不露行迹,自是十分小心谨慎的,太刻意反而会让他们怀疑,我们正常走就好。”明初心的声音从车厢里传出来,自然地加入了谈话中。 “万一这一路贼人都不出现怎么办?”石水问道,神情有些沮丧,她与明初心被关在马车里几天了,早就腻烦了。 明初心放下书,安抚众人道:“他们不出现,那就是他们运气好,命不该绝,我们才刚进入北方地界,不要着急,这一回钓不出来,下次一定行。” “没有下次了!”笛飞声的声音有些冷,明初心知道他的意思,这种事一次就够了,下次他不会奉陪了。 不过明初心并不在意,这次只是顺路,下回就由四顾门或监察司去弄了,她也没想着非抓到这些贼人不可。 不过明初心的运气向来很好,走到一处树林中,队伍刚要停下休整,就听一阵马蹄声传来,另一群黑衣人也从树林中现身,把商队团团围住。 看来是早就埋伏好了啊,这伙人共有四十多人,个个穿着黑衣蒙着面,手中各种武器都有,与那几个镖局描述一致。 李相夷上前,对黑衣人首领道:“你们是什么人,武成几家镖局的货都是你们截的吧。” “不错,既然你都知道,那就乖乖把货物留下,痛快走人,不要等爷动手,那时可没你们好果子吃。” 李相夷得到自己想到的答案,也不与这些人废话,直接少师剑出鞘向那首领攻来,那人没想到李相夷这么刚,一言不合就动手,仓皇躲避之余,也下达了动手的命令。 双方交战在一起,石水和古风辛负责保护商队的人,明初心和李夷、杨昀春、叶流芳四人对敌,这些人身手都不弱,但与他们三人比还差远了,四十来人根本不够他们打的,不到一刻钟,地上就倒了一大片,有几人见势不好想要逃走,均被笛飞声一刀就给了结了。 当把黑衣人首领的蒙面巾拿下来,却是一个长相普通的大汉,在武林中并不出名,李相夷却觉得奇怪,他的武功并不弱,算得上一流高手,怎么可能在江湖中无名无号呢。 明初心突然拿出罗摩鼎,震动罗摩鼎内的业火痋,让它发出奇怪的叫声,只见那首领与另外被绑的五人都头痛欲裂,倒地翻滚,好一会儿才大汗淋漓,缓过气来。 笛飞声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你们几人出身于笛家堡?” 那首领望着明初心的目光十分忌惮,突然他惊呼一声,“罗摩鼎?你是明玄仙子?” 明初心点了点头,走过来道:“把你们知道的都讲给我听,我可以帮你们解除痋虫,让你们从今往后,再也不必受任何人控制。” 那首领激动不已,十分痛快地把一切都讲了出来。 他叫笛志远,只记得自己生于一个富有的家庭,但是六岁那年被人拐走,卖入了笛家堡,成了笛家堡的死士。 十五岁左右,他又被卖给了冷香阁的主子冷五爷,随后便又帮冷五爷在北谟与大熙之间送货,当然,这货指的是美丽的女人或是漂亮的孩童。 十几年后,冷五爷的买卖越做越大,手上有了五处分坛,他便被放到二坛主手下做事。 二坛主是个认钱不认人的,要求他们几个小头目每月必须上交两千两,否则就要受罚,原本这个金额不算多,只要抓到两个漂亮的姑娘就能完成,但这几个月朝廷加大了对人口贩卖的抓捕力度,不少人贩子都收了手,他们这两千两的业绩就越发难完成了。 没办法之下,他们打劫了一支商队,结果一次就进账三千两,于是他们在贩人口没了前途的情况下,就转行做了劫匪。 他们的经历让众人听得无语,李相夷气笑了,“一年多前四顾门把漠北邪教铲除干净,顺带把山寨劫匪都清了一遍,你们一点都没听说吗?你们真是没把四顾门放眼里啊!” 笛飞声嗤笑一声,“你们四顾门算什么,贩卖人口犯了国法,他们也没往心里去啊!” 杨昀春的脸色更不好看,明初心早就提醒他注意冷香阁这个组织,但监察司和大理寺查了这么久,却没什么进展,而今这些人被明玄仙子钓了出来,真是让朝廷没面子。 李相夷等明初心帮几人解除了痋虫,又问了笛志远几个问题,得知冷香阁这个组织十分神秘,没有总坛,只冷五爷一人管着五个坛主,且都是单线联系。 冷五爷行踪十分隐秘,可说神龙见首不见尾,冷香阁第二分坛就是冷五爷最早的落脚点,离此距离不远。 李相夷与众人商议,既然遇上了,便不能不管,不如顺道探一探这个第二分坛,若是运气好撞见了这位冷五爷,便可为民除害。 众人均无异议,于是明初心让古风辛带着商队先走,送完货后到笛家堡汇合,杨昀春也叫来了人,把那四十余人抓去关了起来,只留那个笛志远带路。 第232章 夜探第二分坛 没了商队拖累,几人速度快了不少,只一天时间就来到一处农庄,这庄子离镇上不远,交通十分便利,倒是一个便于藏人又方便逃跑的风水宝地。 李相夷想先在夜里探查一下庄子,看那冷五爷是否在庄子里,最好是能一网打尽,其余人等在外面,看他的信号行事。 夜晚三更天,李相夷和杨昀春进入了庄中,明初心和笛飞声等人等在了山庄外面,时间一点儿点儿流逝,明初心迟迟见不到人影,心中不由焦急起来。 虽然以李相夷的武功不可能出什么事,但她就是忍不住担心,看边上石水也握紧了拳头,神色凝重,显然也在担心杨昀春,明初心暗骂自己一声没出息,转头对闭目养神的笛飞声道:“你武功恢复怎么样了?” 笛飞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明初心,淡笑道:“你担心他?里面很安静,他应该没事。” 明初心脸上一红,嘴硬道:“我在关心你的武功,和他无关。” “恢复得差不多了。”笛飞声不与明初心争辩,又闭上了眼睛。 明初心咬牙,这就是个不会聊天的。 叶流芳凑过来笑道:“仙子说起武功,叶某最近倒是很有感触,自从药浴之后,叶某只觉得身体越发轻盈,打坐运功之时亦无杂念,内功精进不少。” “你是说对内力效果很好?可那汤药针对的是筋骨啊!”明初心见有人愿和他聊天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便也乐得多谈两句。 叶流芳见明初心对医理有兴趣,便详细讲解了自己的感受,自己幼时没少泡药浴,因此筋骨方面作用不大,其它方面却有变化等,两人很快便热烈讨论起来。 不知不觉又过去许久,庄子里突然传来一阵金铁交鸣之声,笛飞声睁开眼睛,“动手了!” 说罢飞身直向庄内冲去,其它人立即紧随其后。 院子里人声鼎沸,不少人拿着火把冲了出来,把李相夷与杨昀春与一个蜷缩成一团的黑衣人团团围住,为首一名四十岁左右,长相刻薄的妇人大叫一声“杀”,一群人便一哄而上。 李相夷与杨昀春的身手自是不惧这些人,无奈他们要护着那个蜷缩成一团勉强站立的黑衣人,便有些施展不开了。 而那妇人见两人武功高强,这些普通的护卫不是对手,拿出一个哨子吹响,六名黑衣人突然飞出,直接围攻李相夷。 这六人武功高强,配合默契,招式凌厉,且招招致命,看路数与笛志远是一路,不用问自然是笛家堡的死士 ,不同的是他们的武功比笛志远还要高一些,李相夷被他们围攻,一时间竟相持不下。 妇人直接扑向杨昀春,一刀劈出隐有风雷之声,杨昀春举剑相迎,却震得手臂发麻,这才知道这妇人内办浑厚,竟还在自己之上。 杨昀春不敢大意小心应对,无奈他还要照料那黑衣人,因此处处受制,很快手臂上就被划了一刀。 那黑衣扬起脸来,推了一下杨昀春,低声道:“不必管我!” 月光下看得分明,这人竟然是大理寺的神捕花如雪。 杨昀春虽被推开却不能真放着他不管,仍是挥剑把他护在了剑光之下,“别担心,很快就有人来了。” 杨昀春在安抚花如雪的同时,也在安抚自己,他不是妇人对手,但只要坚持一会儿就好,只要挺到其它人赶来,自己三人必定无事。 而在杨昀春话落之时,一道身影飞扑而至,一刀震散妇人劈向花如雪的罡风,让杨昀春把花如雪再一次护在了身后。 又有几道身影落于院中。明初心见笛飞声与一妇人战在一处,李相夷被六个人围攻,杨昀春护着花如雪闪躲一群侍卫的攻击,但三人都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至于一看情况就不太好的花如雪,明初心表示死不了,不必担心。 虽说敌众我寡,但明初心觉得问题不大,拿出罗摩鼎轻轻震动一下,尖锐的声音响起,与李相夷动手的六人全都失去了战斗力,被李相夷点住了穴道,都动不了了。 妇人见势不妙就想要逃走,笛飞声立即飞身把人拦下,明初心的声音响起,“阿飞,这个主谋你若抓不住,不如你让李门主上。” “啰嗦!”这摆明了是拿李相夷激笛飞声啊,果然笛飞声的脸黑了,招式更加凶狠了,不拿下这个妇人,他笛飞声可没脸见人了。 李相夷也回过头来瞪了明初心一眼,笛飞声这几天已经找他打了两场了,刚消停一些,被明初心这样一激,弄不好明天就要打第三场。 和笛飞声打真的很累,还可能受伤,有那时间他大可做些别的,真心不想打架啊! 明初心则是吐了下舌头调皮一笑,笛飞声打斗时对女人向来都是手下留情的,她只是担心笛飞声会放跑那妇人才激他一下的。 打斗的事明初心不操心了,这才来到杨昀春身边,把花如雪扶到了一旁。 没了累赘,杨昀春和李相夷杀得那些侍卫丢盔弃甲,没一会儿都被打倒在地,石水几人找来了绳子,把这些人都捆了起来。 很快,笛飞声提着妇人飞回来,把人丢在了明初心脚下。 明初心立马欢笑鼓掌称赞,“阿飞真厉害!” “本座不喜欢被人算计,理由?”笛飞声的声音很冷,而且他的自称又换成了本座,显然很生气。 明初心正了神色,解释道:“阿飞,你对女人会手下留情,这一点没错,但也要分人,这女人恶事做尽,害得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她都不配称为人,你再对她手下留情,反而浪费了你的善意。善心是要留给值得的人,而不该分男女。” 笛飞声愣了一下,回嘴道:“我不需要你来教我做事。” 不过语气已不再硬邦邦,自称也变了回来。 明初心嘻嘻一笑道:“好,好,我哪敢教笛大盟主做事啊,笛大盟主那么厉害,我可是要靠你罩着呢。” 笛飞声瞥了明初心一眼,转过身,嘴角轻勾了一下。 看着两人互动的李相夷心情却不太好,突然有种想和笛飞声打一架的冲动。 第233章 地牢救治 明初心哄好了笛飞声,便开始帮花如雪看伤,他外伤并不严重,主要是内腑受损,喂了他一颗药让他自己运功疗伤后,明初心便跟着李相夷来到了庄子的地牢内。 这里关押着近百人,大半都是十几岁的少女,还有一些长相俊秀的男孩子,许是因为他们较为值钱,这地牢的环境倒是不错,有床有被,干净整洁,还特意熏了香去除霉味。 “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些。”明初心感慨,李相夷却哼了一声,示意明初心跟着他走。 随后两人来到了下一层牢房,一进去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明初心顿住了脚步,李相夷回过头来道:“小心些,上面那一层都是听话的,收拾好了供客人挑选的,这里才是真正的地狱。” 明初心看着他认真的眼眸点了下头,李相夷这才让开了身子,里面的情况便完整地展现在明初心的眼前。 左边的干草上躺着四名女子,混身血迹不知死活,右边是一名女子与两个男孩子,被绑在柱子上,满身都是鞭痕,头低垂着,也看不出生死。 中间吊着三名女子,身上衣裳半褪,腹部青紫,嘴角出血,似是被人用重拳击打过腹部,看着明初心的眼中满是死寂,或许觉得死才是她们唯一的解脱。 明初心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她快步上前割断了绳子,拿起地上的衣服为她们遮掩住身体,然后对李相夷道:“从上面叫几名女子过来帮我。” 李相夷点头,试了下两名男孩子的鼻息,抱起其中一人向上面而去,不过片刻功夫,石水带着几名女子下来。 明初心初步检查了一下,李相夷留下的男孩和躺着的两名女子已然死去,伤得最重的是左边的两名女子,明初心往她们嘴里塞了两粒药丸看能否吊得住她们的命,有三人只是皮肉伤,清洗包扎便交由姑娘们去弄了。 杨昀春连夜到府衙调派了差役过来,把庄子查封并看押审问人犯,随后众人才得知事情的真相。 花如雪追查袖月楼花魁坠楼案,得知花魁是被拐卖的端州知州女儿李家小姐,与人贩子有过接触的老鸨在牢里被杀了,案子一时间毫无线索。 花如雪询问楼内的姑娘们,感觉到前花魁胭脂应知道一些事情,便几次登门询问,胭脂示意自己被人看管起来,许多事无法明着说,唯一透露的就这事有几伙人参与其中,还有就是背后之人很不简单。 花如雪得知案件没有侦破,人证以及嫌疑人却要被转卖给其它妓院,于是找上了杨州知府,追问之下才明白,这袖月楼的背后东家竟然是京城吴家,也就是慧妃的娘家。 花如雪只得又追去了京城,利用大理寺王大人的关系,才从吴家口中得知交易地点,就是这个庄子。 花如雪是带着大理寺的人过来要把这些人一网打尽的,可这些人十分厉害,他带来的三十来人全都被杀,只他一人勉强逃出,躲在了稻谷堆里,不过他受伤太重逃不远就又被抓了回来。就在为首妇人要杀他之时,李相夷突然出现把他救了下来。 李相夷与杨昀春进入这个庄子时,就发现庄子防守十分严密,而且似要找什么人,但他们艺高人胆大全然不在意,把庄子的地形情况摸了个大概后,他们就见侍卫抓着一个人进了地牢,他们随后便跟了进去。 得知被抓的那人是花如雪,他们不得不救,这才抢了人跑了出来,于是发生了后面的打斗。 那妇人叫柳春娇,外号胭脂虎,曾是漠北有名的山匪,二十年前与她四位师兄称霸北方武林,前任武林盟主带着当时北方的几个门派共同讨伐,杀了三虎,她与老三霸天虎徐攻逃走不知所踪,谁知她竟做起了这样的勾当。 而问起其它的事情,柳春娇则什么都不肯说,直言自己多活了二十年,死了也值得了,气得花如雪给她上了大刑,但也未能撬开她的嘴。 明初心救治好所有女子走出地牢时已是第二天早晨,李相夷拉着明初心一起吃了早饭,并把得到的消息都告知与她。 “第二分坛的人都抓齐了吗?”明初心突然问道。 李相夷摇了摇头,“还有一支小队约四十人,出去办事没有回来。这里的消息我们已派人封锁了,估计快有消息了。” 明初心的眼睛亮了起来,轻笑道:“笛志远可以好好用一下。” 李相夷好笑地看着她,“我已派他去找那一队人的下落,笛盟主在跟着他,你可以放心吃饭,静候佳音了。” “阿飞肯帮忙?你是怎么说动他的?”明初心觉得十分惊奇,笛大盟主可任性得很,从来不是个会听话的人,特别这些与他没关系的事,简单打个架他没话说,可让他出工出力绝对不可能啊! 李相夷笑得像只小狐狸,“你猜!” 明初心被萌得一脸血,急忙低头扒饭,这人太犯规了,时不时来个色诱,自己的抵抗力越来越弱,不能这样下去,绝对要克制住自己,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所以绝对不能当舔狗。 李相夷暗笑,他偶然发现自己只要露出一点儿这样的表情,初心都会心动不已,原先是脸红流口水,现在是惊慌失措逃避,真的十分有趣。 “其实也没什么,我答应他把人抓到,就好好和他打一场。”李相夷还是揭晓了答案,他怕初心不接话,可他想和初心聊聊天。 果然,明初心听到这个答案好笑道:“你与其和他打架还不如自己动手抓人呢。这里有杨昀春主持大局,你可以抽身离开的。” 李相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起那几名受伤女子的情况,明初心叹气,人虽活着,但周身都是死气,没有了求生的欲望,也不知道那个柳春娇对她们做了什么。 下午,笛飞声一行人回来时,除了押回了另一只小队的人,还带回来了十几名被拐来的少女和孩童,看着那三名哇哇大哭的三四岁稚童,明初心突然觉得改行做盗匪的笛志远比他们强多了。 第234章 一点儿小算计 看着压抑着开心走过来的笛志远,明初心笑着问道:“你不是说现在拐卖的生意不好做了吗,怎么他们还能拐来这么多人啊,你是拐不到还是不想拐呢?” 笛志远知道自己暴露,便也不再隐瞒,“我这人记事比较早,小时候怎么被拐的我记得清清楚楚,我恨那些拐我的人。无奈受痋虫控制我逃不掉,但也不想做这样的勾当,如今朝廷查得紧,我觉得是个机会,所以我去抢劫商队,看能否把朝廷的人招来。” 明初心注视着笛志远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的一丝善念救了许多人,也救了你自己,放心,我会帮你求情赦免你的罪责,另外奉送一些消息。你姓吴,是京城吴家二房长子,吴家长房的人来这里做过买卖,你应该见过。” “吴家!”笛志远整个人呆住了,眼晴里茫然无措、狂喜、愤怒等情绪不断交织,最后化为一场痛彻心扉的大哭,宣泄着他三十几年的期盼与愤恨。 等笛志远的情绪平息下来,明初心让他帮忙找到了庄子里的密室,收获了满满一箱的银票,最重要的是找出了一箱账本,上面详细记录了这十年来拐卖女子的姓名与去向,还有什么人参与其中。 晚上,明初心亲自己审问了柳春娇,她没有用刑,只是把罗摩鼎放在了桌子上,让她在自己说是被痋虫控制着说之间选择,柳春娇白着脸选了前者。 问起主谋冷五爷,她只知道冷五爷武功很高,年约五十多岁,戴着一张鬼面,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每年出现不超过十次,多是问些事情收了银票就走。 至于其余四处分坛,她并不清楚在哪里,所有人都是和冷五爷单独联系的。 对于这个谎言李相夷直接就戳穿了,冷五爷确实与五个分坛单独联系,但分坛之间未必没有来往,至少,她与三师兄霸天虎徐攻不可能行同陌路吧。 柳春娇知道隐瞒不了,本想自尽,幸好被李相夷拦下,明初心打开罗摩鼎时,柳春娇说出了徐攻的下落,这案子终于有了一个突破口。 回来之后众人坐在一起议事,花如雪再次感谢众人的相助。 明初心则请花如雪帮忙上书皇上,请求赦免笛志远之罪,并让他协助大理寺破人口贩卖案。 花如雪对明初心帮笛志远求情没意见,但对举荐他进大理寺有些疑虑,让个罪犯当官差,大理寺的威严何在。 明初心看出他的想法,笑着提醒道:“花大人,我举荐他进大理寺是为你们好,老实说,你们大理寺官员的武功弱了些,有他这个高手可以让你们少牺牲不少人,而且他在这个组织里呆了这么久,熟知各种内情,比你们有经验得多。” 复又转身杨昀春道:“杨大人,若是花大人不要,你监察司介意多一个武功高手吗?” 杨昀春立即笑道:“能得仙子举荐,自非泛泛之辈,我监察司求之不得呢。” 花如雪立即反应过来,忙笑着把人留下。 李相夷看着明初心做这件事却觉得十分奇怪,等到送她回房时才忍不住问了出来。 明初心的神色变得有些冰冷,“我自然不是多管闲事,而是想给某些人一个教训。笛志远正好姓吴,是冷香阁最大的买家开青楼的吴家,也是京城新晋世家慧妃的娘家吴家,我不觉得大理寺的官员敢去解救被吴家买走的女子,但吴家的人可以。” “这笛志远本性不坏,他当初被拐与吴家内斗有关,所以他是对付吴家最好的人选。” 李相夷看着明初心目光柔和,轻笑道:“你还真是嫉恶如仇,一个都不肯放过啊!” 明初心得意一笑,“我这叫除恶务尽,人性逐利,只有没有买卖,才会没有伤害。” 远远地花如雪找了过来,见到两人示意有事要与李相夷商谈,明初心便回了房中。 李相夷好奇花如雪会有何事,没想到他提出请李相夷帮个忙。 “胭脂姑娘在破案之时助我良多,她曾示意,希望我救她出苦海,但我的身份不方便出面,也怕给她带来危险。听说李门主与胭脂姑娘是旧识,不知能否帮在下这个忙,在下必定感激不尽。”花如雪十分诚恳,还给李相夷施了一礼。 李相夷则如五雷轰顶,觉得这就是个烫手的山芋,他想让花如雪另托他人,可花如雪认为李相夷才是最佳人选。 胭脂肯定知道一些什么,却是被人控制住什么都不能说,背后之人定是不会答应任何人为她赎身,但李相夷不同,当年他与胭脂下棋,输一局对一句诗,写下《劫世累姻缘歌》,已被传为佳话,李门主要为红颜知已赎身在情理之中,且以他的身份,谁又敢拦? 花如雪为胭脂赎身,不全为私情,更多的是为公事,李相夷无法拒绝,只得咬牙答应下来,心中却在发愁,若是明初心知道误会了该如何是好。 一早明初心众人再次踏上行程,离笛家堡越近,笛飞声便越发沉默,直到看见跟上来的监察司和四顾门手下,他才问明初心,“这是要做什么吗?” 明初心叹了口气道:“笛家堡三个月前买了一批孩子,希望他们还活着吧!” 笛飞声身上的冷意更甚,明初心能明显感觉到他压抑的恨意,她想劝,却见李相夷冲着她摇了摇头,知道这是笛飞声的私事,他不想说话,便让他静一静也好。 笛家堡在外观上看只是一座气派的庄园,全无血腥狰狞之相,不同的仅是门前的护卫目带精光,远非一般家仆所能比拟。 一行人把马停在门前,明初心拿出罗摩鼎交给盟飞声,“你去解决你的私仇吧,一刻钟后,我们再进去。” 笛飞声接过罗摩鼎大步向门口走去,侍卫举刀便砍,却被笛飞声两掌拍飞,两人身子撞到大门上,直接将门撞开,笛飞声大步向里面走去。 很快院子里传来呼喊声与打斗声,明初心等人静静听着,有着一种冰雪初融的畅快感。 第235章 猜猜好处 “四顾门前两年打听过笛飞声的出身,那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地方,不过只说这里是个小帮派,倒不引人注意。”李相夷有些感慨,那时他听到的消息显然就是错误的了。 明初心轻笑道:“好在那时你不知道,否则阿飞这仇就让你给报了,以他的脾气,他绝对和你不死不休。” 李相夷也笑了一下,“他大仇得报,最该感谢的人是你,有没有讨些好处?” 基于对两人的了解,李相夷认定有好处,只是他好奇这好处是什么。 其它人也竖起了耳朵,这个人情可不小,笛飞声给出的绝对不是一般的东西,很好奇啊! 明初心神秘笑笑,好奇啊,就不告诉你们,让其余人都心痒难耐。 闲着无事,石水猜道:“初心喜欢药材,莫不是金鸳盟所有药材任取?” 叶流芳也猜测道:“我听说金鸳盟虽成立不久,但却十分富有,莫非是什么宝贝?” 无颜忍不住道:“仙子上次到我金鸳盟,药魔的药房已搜刮过一遍了,我金鸳盟宝库的钥匙就在仙子手中,我猜仙子可能是让尊上再保护她一年。” 众人震惊,笛飞声对明初心太过大方了吧! “你拿金鸳盟宝库钥匙干嘛,再说你总让个男人跟在你身边也不方便啊?”李相夷是反应最大,也是最不理解的那一个,口气便严厉起来。 明初心惊讶看着他,这浓浓的醋味是什么鬼,李相夷,你要摆正你的位置啊,你现在除了是我师兄,其它可什么都不是。 “这是我和阿飞的事,你们那么好奇做什么,阿飞只说欠我一个人情,以后随我开口他都会做到,你们不要乱猜了。”明初心目光转回望向大门,心却越跳越快,久久难以平复。 无颜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想解释却又不好意思开口,最后干脆低下了头。 石水与杨昀春对望一眼,又都看了看还在生闷气的李相夷,又摇了摇头,这人啊,以前初心拿你当宝你不珍惜,现在初心对你敬而远之你才难受,这怪得谁来。 不到一刻钟,笛飞声已走了出来,因知道外面围满了人,笛飞声并没有让里面的人离开,而是让他们排好了队,准备接受四顾门与监察司众人的盘查。 看着眼前的人大多数是孩童和少年,明初心心中满是怜惜,回头对古风辛道:“告诉这些人,如果能找到家人的就回家,如果愿意留下来的,就带回庄子去当侍卫吧,日后我要住到京城国师府,也需要一些心腹,你帮我留意一些。” 古风辛领命而去,杨昀春也是个会来事的,没有让自己的人插手人员记录,说这些都是江湖人,让四顾门处理,他们只负责找那些刚被拐卖来的孩子。 明初心要找的则是笛堡主这些年积累的财富与账册,有笛飞声在前带路,藏这些东西的密室很快便找到了。 那满屋的财宝晃花了众人的眼,笛家堡成立二十余年,把一条条人命堆积成这一箱箱的金银,珠光宝气下谁能看见那累累白骨呢。 账册已装了满满一大箱,明初心众人拿起来随意翻阅,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朝中大半官员都有买过死士,少的两三个,多的十几二十个,还有那些世家大族,死士买了一批又一批,难以想像他们家中有多少腌臜事。 杨昀春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些事不太好处理啊,若是处理笛家堡,处理人贩子容易,但牵扯上官员世家,事情就会变得很复杂,而且牵扯的人太多了,事情就不是他们能控制的,有道是法不责众,“责”的人多了就会变成一个都不“责”。 他把顾虑向明初心说了,明初心却笑了笑,“控制死士用的都是痋虫,那若是我把所有人的痋虫都解了,你说他们会如何?” 杨昀春吓了一跳,“这可不行,这些死士若是不受控,会做出什么谁也不知道,好一些的独自离去,心存怨恨的说不得会杀了主人一家,那时京城岂不是要大乱。” 明初心冷冷笑了一下,“你就让你的人把百姓的事情办好,这些人我会让书,让他们受到教训的,死士之风不可长,否则,这世间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笛家堡。” 笛飞声看着明初心反驳道:“死士之风自古有之,笛家堡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你能阻止几个,又能阻止多久。” 明初心却坚定道:“我能阻止一个是一个,在我有能力做到的情况下,我就要去做。如果你不反抗,你不会成为如今的笛飞声 ,如果我不站出来阻止,就会有更多的人白白送命。我一直信奉一句话: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当上天赋予了你一定能力之时,你都不肯站出来,那谁能站出来,那这个世界该有多绝望。” 明初心的话让屋内落针可闻,渐渐的,他们眼中的光盖过了那些珠宝的光辉,这世间的善良需要人守护,正义需要人匡扶,需要有人勇敢地站出来,化成一道光引命众生,照亮世间。 叶流芳抚掌而笑,“得听仙子一言,让在下万分佩服,仙子旦有所需尽可差遣,叶某定鼎力相助。” 李相夷挑了下眉头问道:“你药王谷不是要保持中立吗,怎么,倒向我们这一边了?” 叶流芳这才想起自己的立场,纠结了好一会儿才道:“这是善举,不涉及立场问题。” 众人大笑,明初心又提出要找到笛堡主培育痋虫的地方,笛堡主打死也不肯说,最后还是被翻了出来,竟然就在笛堡主的卧室隔间内,被明初心直接一把大火烧掉了。 接下来的事变得十分简单,也不需要明初心动手,而此时,她迎来了一个意外的人,北谟三皇子偷偷越过了边境,直接找了过来。 虽然三皇子只带了墨老及两个侍卫,却是让不少人如临大敌。 第236章 三皇子所求 最后就是李相夷了,住在明宅的那段时间,三皇子每隔两三天就给明初心写一封信,追求之意不言而明,哪怕明初心直接回绝了,但他仍是不死心,说什么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好在他人在北谟,与初心远隔万里,因此李相夷没把他放在心上,但现在追到了大熙来,这个劲头也不得不让人佩服啊。 不过,事实证明李相夷想错了,三皇子追求明初心不假,却并不至于为了情爱偷着跑来敌国,他来是有事相求。 今年草原大旱,自开春以来没有降过一滴雨,原本未入夏还感受不到什么,这段时日持续的高温让河水枯竭,草地沙化,北谟百姓以农牧为生,没了草地与庄稼生活十分艰难,而三皇子前不久刚与神庙争抢草地,不少人就说这是神罚,如今祭祀之风大起,甚至有人发起了活人祭祀。 三皇子这段时间的日子十分难过,原本意气风发,能得明玄仙子之助,能为百姓谋福,让他在朝堂与民间威望大增,只是当旱情与神罚扯上关系后,他在朝堂上受打压,百姓也对他指指点点,甚至有人提出,要把草地还给神庙,以求得神明谅解。 其实这事三皇子给明初心写过信,寻求解决办法,可明初心不觉得自己有呼风唤雨的本事,只得表明爱莫能助,但三皇子并不相信,觉得是大熙帝阻拦,明初心才不肯施以援手的,所以这次决定亲自跑一趟。 明初心关心的问题是这一次,三皇子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他们这一行人行程并不固定,可说是随遇而安,走到哪里想歇一天就歇一天,有时也会换个地方转一圈,比如说到冷香阁第二分坛去转转,而且一个地方绝对没停留超过两天,行踪可谓十分隐秘了。 而这样还被人找到,明初心觉得自己这些人还要检讨,肯定有漏洞。 三皇子面对明初心的问题,眼神幽怨,“这里与边关不远,我北谟对这附近城池自要多些了解,笛家堡培育死士之事在我国权贵间不是秘密,我府上也向笛家堡买过几名死士,笛盟主出身笛家堡之事恰巧听闻过一二。” 三皇子从怀中拿出一个类似于笛堡主那样的镂空金属球,“听到天幕上提到罗摩鼎与痋虫后,我便知道你们会帮笛盟主解除痋虫,我知道你们往北方来时,便猜到你们会来这里了。” 明初心这才想起,冷香阁第二坛贩卖人口的记录中,有近半少女与孩童是被卖到北谟的,再加上这些死士,被迫流落异国的人真不知有多少,即便朝廷出面,怕也不能把这些人要回来吧,问题的关键是,朝廷会出面吗? 三皇子要求什么,明初心知道,她也不想参与其中,她不是神,不能为他们解决所有问题,可若是能让这些被卖到异乡的可怜人回家呢,她为何不能试一试呢? 明初心:天道,北谟的这场旱灾有办法解决吗,他们那里多久会下雨? 天道:旱灾无可解,今夏只有一场小雨。 明初心:那地下河水呢,能找出来给他们用吗? 天道:可以,但挖掘很难,需要破开厚厚的岩层。 明初心:总是能找到几个易于突破的点位吧? 天道:时间来不及,挖好了,说不得夏天已过。 明初心:我对北谟人的帮助也会变成我的功德,那他们的愿力会不会对你有用呢? 天道:…你可以用十万功德换一场小雨,再以十万功德换一张地下水脉图。 明初心就知道,要和天道谈话,众生愿力才有吸引力,不过二十万功德啊,想想就肉疼。但谁让她人美心善功德多呢,说了要达则兼济天下,说到就要做到啊。 明初心思索了一会儿后,望向三皇子道:“我可以登坛帮你国求一场雨,至于能否成功,我不能保证,但可以帮你画一张地下水脉图,你们可以从中取水,暂解燃眉之急,但这事必须征求我国皇上同意才行。” “当然,我也不是无条件帮忙的,最近我国破获了一些拐卖人口的案件,发现不少大熙百姓被卖入了北谟,我希望北谟朝廷出面,让这些大熙百姓回家。” 三皇子有些为难,能从大熙买人的多是权贵,让他们把买来的人送回去怕有些困难,牵扯太广父皇能答应吗?可眼下的大旱也只有明玄仙子能解决,不论如何,总要一试。 于是三皇子写信回去请求北谟皇帝定夺,明初心也让杨昀春写信给大熙帝,征求他的意见。 他们一行人便先在笛家堡住了下来,一边等消息,一边休整。 三皇子谈完正事,便跟在明初心身边,想要诉一下相思之苦,但李相夷并不给他这个机会,既然暂时无事,那就学习剑法吧,明初心大半时间投入到练武中,而当她闲下来时,叶流芳会来找她探讨医术。 这让三皇子感受到深深的危机,叶流芳那桃花眼中可是满满的情意,这丫的是来当质子的吗, 这是来追求仙子的,而这还不是最大的威胁,李相夷对明初心可说是满满的占有欲,总是能巧妙地吸引明初心的注意力,让她没心思搭理其它人,妥妥一只男狐狸精啊。 明初心还记得答应要帮李相夷提升功力的事,其实她给了他们淬体的功法,让他们泡了药浴后,对他们习武可说大有好处,李相夷与笛飞声发现其中奥秘,又互相探讨后收益最大,两人都觉得境界松动,似乎在向更高一层迈进。 明初心却不知这些,苦恼许久后,找天道换了一瓶能提升悟性的灵液,又用这灵液调配了三种酒,这才在晚饭后,把李相夷、笛飞声、杨昀春给留了下来。 “接下来我们可能去北谟,还要祭祀燧弇,其间定会有无数凶险,我还要仰仗三位保护,客套说我也不多说了,你们三人这几天打了不少架,应都有些感悟,我这里有三杯酒,可助你们神游天外,窥武道之一瞬,收获多少就要看你们各自机缘,三位可愿一试。” 第237章 提升功力 三人自是大喜,李相夷笑道:“我就知道你这里定有好东西。” 杨昀春立即端过酒杯摆好,拱手行礼,“多谢仙子。” 笛飞声则眯了眯眼,“你这突然献殷勤,有什么目的?” 明初心白了他一眼,“有啊,不是说要仰仗你的保护吗,怎么,不想喝这酒吗?” 李相夷拍了笛飞声一下,问明初心道:“你刚才说神游天外,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你以前有过这样的经历吗? ” 明初心想了下道:“有过几次,说是神游,其实更像是走进了自己的幻想中,人活着思绪总是在不停运转着,几乎没有时候是完全停止,什么都没想的,哪怕是在发呆,也是在想着一件事,或是关注着什么,脑海中并不是空无一物。” “神游时,会感觉自己从原本的身体、思绪中脱离出来,看到的风景是存在于你脑海深处的东西,有时是满天的星空,有时是仙境,有时是市井之中,你不必做什么,只需感受即可,但那种感觉很愉悦。” “当从这种神游中退出来时,你会感觉以前想不通的事能想明白了,以前纠结的事也不再纠结了。怎么说呢,佛家说明心见性,应该就是这种感觉。” 明初心见三人眼中都有神往之色,从空间拿出三个小酒瓶,倒下第一杯道:“这第一杯,名唤清心,喝了之后,让你们心思沉静下来。” 说完示意三人喝掉,三人毫不犹豫干杯。 明初心拿起另一个酒瓶倒酒,“这第二杯,名唤入梦,让你们放松下来,如入梦中。” 三人轻轻嗅了一下这酒,李相夷赞道:“好香!”然后一口饮尽。 明初心拿起最后一个酒瓶倒酒,“这第三杯,名唤杀伐,可让你们感受到一丝杀意,需与梦中自己相抗,这也确保你们进入武之一道中。” 笛飞声挑了一下眉,“与自己相杀?” 明初心笑着点头,“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放心,我会为你们护法,若是你们心思不坚,有走火入魔之相,我会叫醒你们的。” “不必,让我自己醒来!”笛飞声喝完这杯酒,便立即打坐运功。 李相夷看了笛飞声一眼,不甘示弱道:“我也不用你叫!”说完也把酒一口喝掉,然后到床边坐好开始运功。 杨昀春看了看两人,来到屋子一角找了个垫子放好坐下,这才对明初心道:“仙子放心,杨某不会辜负你的美意,会自己醒来的。” 明初心无语地看着三人,天才都是骄傲的,所以一个比一个傲,还真当这法子没危险吗,看他们能入定多久吧。 在明初心的想法中,这三人最多支撑一两个时辰就会出现不适,人都是有弱点的,当人与自己相抗衡时,弱点必会受到攻击,就会显现出自责、失落、不甘等种种情绪。 武道也同样如此,自己与自己交手,初始时可势均力敌,时间久了,彼此消耗,很会疲累、无力、不满等,只有找到不足,然后精进,才能保持平和,但世上没有完美的功法,越往后,改进的空间越小,难度越大,有的人达到一定程度就会退出,若是强求改进,那就会有一定危险。 三人面上会有一些表情闪过,但却很快便平静下来,明初心只得静静守着,不知不觉,直到日出鸡鸣,才惊觉竟然就这样过去了一夜。 明初心来到三人面前细细观察,只见个个呼吸平稳,应都没有问题,这才放下心,不一会,杨昀春醒来,从地上一跃而起,眼睛晶亮,见到笛飞声仍在打坐,这才把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只对明初心拱手行了一礼。 明初心给他倒了杯茶,看他那兴奋的样子,想来定是收获不小。 早饭时,笛飞声也醒了过来,笛大盟主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一脸笑意,若不是明初心示意,他定会哈哈大笑,即使这样,他仍忍不住低声道:“我突破了悲风白杨第八重。” 明初心和杨昀春低声向他道喜,随后三人目光落到李相夷的身上。 笛飞声低声问:“他怎么这么久,不会有事吧。” 明初心摇了摇头,李相夷让她不要叫醒他,目前看他也没有异常,那就让他这样吧,于是对两人道:“你们去吃点儿东西,休息一下吧,我等他醒来。” 杨昀春见明初心熬了一夜,很是疲累了,便提出他留下来让明初心去休息。明初心却担心李相夷出事,要自己守着才安心,两人争执间,只听李相夷不满道:“你们两人好吵啊!” 笛飞声好奇道:“你何时醒来的?” “初心说让你们去休息的时候。”李相夷从床上下来,走到桌前,眼中满是得意。 明初心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想什么,无奈问道:“怎么样,收获大吗?” 李相夷来了精神,兴奋讲道:“这种感觉真的很妙,我感觉自己回到云隐山我经常练剑的山峰,我师父、血域天魔等和我交过手的人一一出现,我看着自己和他们交手,每一招都那样的清晰,清晰到我能看到所有招式的变化和破绽。” “然后我感觉自己想要冲上去交手,我就拼命克制,难得有机会以第三人的身份看自己,有道是旁观者清啊,我觉得这可是难得了解自己的机会。” “还可以这样啊!”杨昀春懊恼地拍了一下大腿,他急着去和自己交手,没有把自己了解透彻,后面打起来可说十分艰难。 笛飞声接道:“我也是如此想的,仙子提醒过后,我就想要先把自己了解透彻,武之一道在于悟,多看多思考,然后才是多练多交手。” 李相夷笑着举起茶杯,与笛飞声的杯子相碰,“英雄所见略同。” “那你看我刀法,可有觉得有何问题?”笛飞声显然想和李相夷详细交流一番,李相夷也是十分兴奋,边比划边讲解,三个男人热烈地讨论起武学。 明初心悄悄退后溜走,她现在只想念她的床,武道什么的,和美容觉没法比。 第238章 还欠一次 当天晚上,李相夷教明初心练完剑后,突然问道:“你上次说要以帮我提升内力来交换我教你剑法,不会是昨夜那三杯酒吧。” 明初心点头,“我向来是说话算话的,而且我帮你提升的不只是内力,重要的对武道的理解应该会有一个飞跃,以后你想更进一步,外力的加持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只能靠你自己了。” 李相夷却十分不满,“这不能算,这酒可不是我一个人喝,大家都有份,而且你去北谟和南胤旧地我也会保护你的,所以这次不能算,你还欠我一次。” 明初心气笑了,“你现在的武功之高,能提升这一次已经非常难了,你还要一次我真没法子了。” 李相夷带着些无赖意味道:“那就换一个条件吧,是什么我还没想好,你记着啊,你欠我一次。” 说完,也不等明初心答应便甩着马尾快步离去了。 明初心无语,这人怎么还耍起赖了,他要换什么条件啊,不说清楚让人提心吊胆,无法安睡啊!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他们这一等便等到了下一次天幕之时。 事情一旦涉及到国家政治就不是三言两语可解决的,本来消息往返只需两三天,但既然是政事,一拿到朝堂上讨论,便会出现不同的意见,所以尽管他们一再催促,但两方都没有明确的消息传回来,只能等下去。 五月二十六日,明初心在笛家堡再一次开启了开幕。 【李莲花一个人回到了莲花楼,好在有狐狸精迎接他的归来。 李莲花抚摸着狐狸精,自语道:“我知道你喜欢热闹,不过这个莲花楼有你陪着我,这就够了。” 起身时却突然眩晕险些摔倒,暗自警醒:时间不多了,我总要查清楚,师兄到底被谁人所害,看来我还是得回趟四顾门了。 金鸳盟内,角丽谯从笛飞声那里回来,从笛飞声的态度判断,李相夷可能还活着,并且笛飞声与他见过了。 雪婆禀报,查问元宝山庄时,发现有个神密人物李莲花,查不出来历,在一品坟时,与笛飞声也打过照面。 角丽谯惊讶,笛飞声竟没有在一品坟中杀了李莲花,这李莲花很可能就是李相夷了。她决定先按兵不动,过几日就是肖紫衿与乔婉娩大婚,李相夷爱乔婉娩至深一定会到场,那时她准备用公羊无门新制的毒药试探他们。 天机山庄内,被抓回来的方多病被何晓慧困于千仞万刀阵中,他气得发出狠话,宁愿撂在这里,也绝不娶公主。 何晓慧可不会惯着他,方多病几次冲阵均无法突围,还险些被飞刀刺伤,气极道:“下手这么狠,难道我不是你亲生的吗?” 何晓慧吓得一口茶喷出,也怒上心头:“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 “呦,还急了,难道还真不是亲生的不成。”方多病反问,心中也有了怀疑。 何晓慧心中有鬼,把人丢下让他自己清醒清醒,慌忙离去,方多病立即察觉不对劲。 屋内何晓慧和妹妹谈论刚才的事,何晓凤猜测可能是公羊无门说出来的,这时听到房门外有动静,何晓慧知道是方多病,把人叫了进来。 方多病追问自己身世,何晓慧见瞒不过去了,便把方多病的身世告诉了他。 何晓兰十八岁时去闯荡江湖,救了被人围攻的单孤刀,两人在一起后,单孤刀只想在江湖扬名立万,威慑天下,何晓兰伤心离去,怀着孕回到了天机山庄,因怀孕时受了伤,孩子早产,何晓兰生产后没过多久便离世了。 何晓兰把孩子托付给了何晓慧夫妻,希望方多病平安长大,平凡一生,不要涉足江湖。但后来单孤刀知道有个儿子,便来到天机山庄想要带走孩子,何晓慧没答应,便认他为弟弟,可以让他方便见见儿子。 方多病表示,自己就是娘亲的亲儿子,这一点无论何时都不会变,何晓慧心中有了底气,告诉方多病,她把全山的护山大阵都开了,他别想再跑出去,乖乖等着当驸马吧。 方多病来到了何晓兰的房间,缅怀他的生母,翻看母亲生前遗物时,在一本册子上,竟见到了冰片的图样,刚巧何晓凤过来,方多病问起这个图案是什么,得知应是一种机关锁的钥匙。 画面变换,李莲花又来到街头给人看病,街边的人们都在谈论肖紫衿与乔婉娩的大婚。 “当初乔婉娩在李相夷死后不愿意离去,肖紫衿不想违逆她的心意,希望她慢慢地走出旧情,于是在四顾门旧居扩建了一个慕娩山庄,陪着她一直住在这儿。” “不管怎么说,这里是四顾门的故地,肖紫衿想要迎娶乔婉娩,在这儿办婚仪像话吗?” “李相夷已身故十年,四顾门早就没了。” “时过境迁,什么亲人朋友也需往前看了。” “四顾门可不是一般的江湖门派,李相夷更是侠义正道之魂,肖乔大婚,我无心置喙,可若是四顾门旧故,任由四顾门风流消散,要抹去李相夷的过往痕迹,那我第一个不愿意。” “是这个道理,如今江湖大乱未起,却已处处隐忧,曾经为了追随武林公义而设立四顾门的热血,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被遗忘。” “你们听说了吗,金鸳盟大魔头笛飞声已养好旧伤,四处立威,都向百川院下战书了。” “你们说,这次肖乔大婚,金鸳盟会不会来挑事啊!” 李莲花似是不受影响给病人把着脉,刚开出一个药方,结果收银子时却被一支碧绿的笛子按住了手。 方多病不怀好意站在一旁,“随手写个破方子就敢要十钱,这钱也太好挣了吧。” 李莲花知道他气不顺,只淡淡道了句“好巧啊”,方多病拿过方子说这是骗人的,让那看病的人赶紧跑。 随后把那方子丢掉,对着众人说李莲是个假神医,谎话连篇,让其它人不要来看病。 面对方多病的无理取闹和众人的指指点点,李莲花只得微笑以对,淡然处之。 第239章 肖紫衿的算计 “莱菔子、薤白配得甚妙,是个好方子。”苏小慵和一儒雅青年走了过来,男子手中举起被方多病丢下的药方,大声夸赞道。 苏小慵介绍道:“我义兄关河梦师出名门,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人称乳燕神针,他说的好方子,那必然是不差的。莲花楼主人李神医绝非浪得虚名。” 众人这才知道李莲花是大名鼎鼎的神医,方多病刚才的抹黑不攻自破。 方多病质疑关河梦的身份,关河梦直接拿出金针向方多病射来,方多病无意与他打斗,说只是开个玩笑,结果一回头,才发现李莲花与苏小慵已不知去向。】 天幕暂时停下,不少人发出笑声。 “这方多病真是个小孩脾气,非要找李莲花的茬不可,也就李莲花好脾气肯包容他吧。” “老实说,对于乔婉娩嫁给肖紫衿我是无法理解的,肖紫衿哪里比得上李门主啊!” “原来单孤刀曾有过这样一段情啊,和他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可是苦了何二小姐了。” “那冰片就是罗摩天冰吧,应该就是开罗摩鼎的钥匙吧。” “方多病身世虽惨了些,但命真好,看他和何堂主相处,这一家人关系很好啊。” 南胤旧地祈封山上,肖紫衿看着天幕,握着乔婉娩的手笑着。 “阿娩,等我好了,嫁给我好吗?我知道你刚刚接受我,这时求婚有些唐突,但我真想看着你嫁给我的样子,你就暂时答应我,让我有个念想吧。”肖紫衿的唇色有些发白,整个人瘦了一圈。 乔婉娩红着脸,“紫衿,你要好好养病,等你病好了,我们就成亲。” 肖紫衿咳嗽了几声,神色黯淡下来,“谢谢你,阿娩,你能这样说,对于我就足够了。我这病怕是好不了的,文神医已经换了三副方子了,我每日能清醒的时间只有几个时辰,我不能拖累你。” 乔婉娩泪水流了下来,“不会的,文神医说了,他有办法治好你的,你要有信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不是还要陪着我走遍天下,看尽世间美景的吗,你怎么可以食言呢。” 肖紫衿心疼地安抚乔婉娩,“阿娩,不哭啊,对,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看,我们马上就要大婚了,阿娩就要做最美的新娘了。” 门口的文神医看着腻歪在一起的两人, 心头无名火起。 那些被送来的中人头煞的人,有几个无法救回来,已经埋了,还有几人伤了脑子,人傻了些,但虫子已被清除,养几天就能回去了。 其余大半人他都治得差不多了,陆陆续续已有人离开了,而最特殊的就是这个肖紫衿。 他是所有人中,中人头煞最浅的,因有高人及时采取措施,痋虫并未入脑,只是毒汁入了肺腑麻烦了些。 他第一天就给他除了痋虫,喂了解毒的药,按理说三天左右就可无事的,但不知哪里出了错,他的病就是好不了,反而还越来越严重,偶然间他发现,这肖紫衿竟然把他的药倒掉了,没错,把药倒掉了,他这是自己不想好啊。 通过观察和天幕上的内容,他知道这人动的是什么心思了,追女人他不反对,但这样追有失君子之风,形成欺骗,而且还砸他的招牌啊。 文神医自问给这些人诊治是冲着药王谷的面子,在他们文氏一族最困难的时候,药王谷给了他们庇护,所以徐长老拿了令牌来,他二话未说便出手救治,可他换了三个方子,这姓肖的还不识趣,那就别怪他心狠了。 文神医看着又运转起来的天幕,觉得这两人的大婚肯定成不了,这姓肖的不配。 【客栈大堂内,苏小慵与李莲花正在点菜,方多病与关河梦找来。 方多病叫住老板,他包下这家客栈时就曾说过,唯独李莲花不准进店,如今李莲花进来了,便让老板把人赶出去。 气氛尴尬之时,何晓凤赶来拉走了方多病,并让老板给李莲花准备最好的客房及酒菜。 苏小慵告知李莲花,她查到了南胤文字的意思,想单独谈谈,却被关河梦叫住,说是要讨教医理。 他有位病人是武林中人,中毒疯癫,治了许久却不见效。李莲花建议,若是内力不弱的话,可以用新鲜虎掌处理后服下。 关河梦大惊,这虎掌却是剧毒,没有炮制怎么能服用,这是在以内力搏命,与杀人无异。 李莲花的法子是以毒攻毒,只是搏一搏,不能保证活命,关河梦大为不满,认为是草菅人命,两人谈得不太愉快。 画面转换,乔婉娩正在试妆,丫鬟羡慕肖紫衿对乔婉娩的情意,什么都按着乔婉娩的意愿来,甚至愿意为她去死。 乔婉娩亦在反思,自己是否对肖紫衿太过忽视,她怎么能让肖紫衿去死呢,她讨厌抛弃一切,轻易去死的人,其心中对李相夷仍有挂念。 李莲花带着面具,在来慕娩山庄的路上,苏小慵追了上来,说起与乔婉娩相识的经过,并感叹乔婉娩与肖紫衿十年追随,终于修得正果。 李莲花问起南胤文,苏小慵把查到的内容交给他,冰片上的四个字是“燃汝之躯”,很像献祭祭文,而那个图案是燧弇的标记,代表着复仇与吞噬,因南胤灭国较久,资料有限,其它的还在查。 两人来到山庄,见到乔婉娩,苏小慵告知乔婉娩,李莲花是自己的意中人,还问她即将大婚,是否欢喜。 乔婉娩笑着说自然欢喜,李莲花送出祝福,并送上礼物,一盒包裹得十分精美的糖。 李莲花提出想到山庄里走一走,观赏一下景色,留下两个女人谈心。 故地重游,一景一物满满都是回忆,李莲花也回想起一幕幕往事,他曾在庭院中与兄弟们比剑,兄弟们还一起为他庆祝十八岁生辰,席间大家催促他成亲,他当时还说要把最甜的喜糖留给阿娩。 来到自己曾经的房间,一切还保持着原样。李莲花翻出收集物品的盒子,找出了从单孤刀尸体上发现的未燃尽的香。 第240章 三皇子找茬 走出房门时,恰巧又撞见等着他的方多病,方多病问他进李相夷的房间做什么,李莲花给了他四个字“机会难得”,但这答案显然不能打发掉方多病。 “你向来对江湖琐事不感兴趣,怎么会突然对四顾门感兴趣了,你会来乔婉娩的婚礼就很奇怪,你说为了单孤刀的遗愿寻找骸骨,偏偏又认识销声匿迹十年的笛飞声,现在鬼鬼祟祟跑来这里,李莲花,你到底想干什么?” 方多病发出一连串的质问,李莲花无法回答,打个哈哈就想一走了之,方多病突然道:“金鸳盟肯定有什么阴谋是跟一品坟有关,也跟被抢走的冰片有关,单孤刀的死同样牵扯其中,这些事别以为只有你能想到。” 李莲花停下脚步,寻问方多病知道些什么,方多病告知他,重要不是文字,而是冰片本身,还想要探查金满堂背后的秘密,结果李莲花直接点了方多病穴道,转身离去。 李莲花找到苏小慵,请她帮忙打听这香是否与南胤香有关,还请她打听冰片的事。 苏小慵邀请李莲花留下几日和她一起等回信,李莲花答应下来,面对苏小慵的情意,他心中想的却是明日的婚宴能否顺利进行。】 天幕又一次停了下来,众人知道这是到了休息时间。 笛家堡内,三皇子好奇地问李相夷,“上次相见,李门主与乔姑娘两情相悦,只是如今看这天幕,这万一有这一天,李门主为心爱之人送嫁,怕是内心会十分难过吧。” 李相夷狠狠瞪了三皇子一眼,这家伙明显在挑事,上次见面时,他与阿娩为碧莹之事发生争吵,互不搭理,哪里来的两情相悦,他这么说,不过是见不得自己与初心相处时间过多,阻了他的追求之路。 “有什么难过的,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与阿娩不是气量狭小之人,分手了也还是朋友,她若嫁人,我只有祝福,不论是天幕之上,还是如今。”李相夷回答了他的问题,目光却是望着明初心。 三皇子惊讶,“李门主与乔姑娘分手了,不会是上次被我抓到而受影响的吧,那可真是罪过了。” “在下的事,不劳三皇子挂心。”李相夷冰冷,若三皇子再来挑衅,他不介意教训他一顿。 石水急忙岔开话题道:“我倒是很介意这个邪神,看那画上,似个很高大的男人啊!” “仙子说如今的燧弇只有其魂,没有其形。我父亲来信问过仙子,仙子就是这样回的。”杨昀春答道。 说起祭祀之事,众人都来了兴趣,平日他们问过初心,但初心只说没想好,并不愿多谈,杨昀春这样说,肯定是知道一些事的。 面对众人的疑问,杨昀春说自己知道的也不多,只说昨夜初心单独找他,让他严查附近出现的陌生人,祭祀之前,有人要杀她,让监察司的人做好准备。 李相夷与笛飞声互看一眼,他们之前私下里讨论过,祭祀之前最危险的就是初心了,巫师、西孛、还有一些暗中的势力,定然不会看着祭祀顺利进行,除了南胤皇族后人,最危险的就是初心。 初心不担心南胤皇室后人,那就证明肯定有人会祭祀,而她在这里停留这么久,肯定面临危险。 他们已派自己的手下随时待命,没想到初心已对危险有所察觉,看来又要有一场大战了。 京城皇宫内,大熙帝十分头疼,老实说,北谟的事他不希望明初心出手,敌国的灾难于大熙而言反而是喜事,若是两国日后终有一战,北谟国力弱上一分,大熙就会多一分胜算。 至于那些被拐卖到北谟的百姓,大熙帝觉得并不重要,与他上亿百姓相比,那些人只是沧海一粟,不值一提。 只是如今这事已被明确提出,他不答应道义上说不过去,且自己未必能拦得住明玄仙子,那女人太过善良心软,不可能看着那么多人死去而无动于衷。 如今官员们觉得只是换回被拐卖人口还不够,提出要增加北谟送来马匹与金银,这就需要两国去谈判了,应该可以拖延一些时日,当然,拖延到北谟旱情解了最好。 如今,他唯一担心的是明玄仙子不等他下命令就私自行动,若她自行跑到北谟不回来或是回不来,事情可就麻烦了。 明玄仙子不是一般的臣子,如何对她真是头疼啊。 在大熙帝的叹气声中,天幕再次运转起来。 【转眼就是婚宴当日,慕娩山庄张灯结彩,一片喜气。 肖紫衿立于门前迎接宾客,见到李莲花到来却有一些不喜,笑容淡了几分,却只能请他进去。 苏小慵见李莲花把人迎了过来。 方多病见到李莲花立马收了笑容,对身边的何晓凤道:“你看李莲花,昨天刚拒绝当你的婚宴男伴,现在转头跟这个苏姑娘站在一起了,这也太不把你这武林第三美女放在眼里了吧,太不知好歹了,得好好教训他一顿。” 何晓凤看到与苏小慵说话的李莲花立时打翻了醋坛子,也激起了好胜心,“不拿下李莲花,我誓不罢休。”说完就走了过去,与苏小慵一起对李莲花大献殷勤,留下弄巧成拙,看傻眼的方多病。 两个女人争执间,新娘到来,喜宴也正式开始。 肖紫衿终于抱得美人归,自是十分欢喜,挨桌敬酒,敬到石水跟前时,石水二话不说,直接一口喝了,对肖紫衿并不搭理,白江鹑上前解围,肖紫衿大度表示不在意。 敬到李莲花这一桌时,李莲花送上祝福,肖紫衿一时得意忘行,笑嘻嘻道:“婉娩写请帖时,特意嘱咐我,一定要请李神医,谢谢你带来了相夷身故的确凿消息,我呢也是很庆幸…” 不少人已变了脸色,李莲花打断并提醒他,今日喜事与已故之人无关,暗示他的话说得过了。 方多病就没那么委婉了,站起身来问道:“肖大侠,什么叫庆幸啊,若是李相夷能活着回来,你又当如何啊?” 第241章 云彼丘的请求 一时间众人都沉默下来,肖紫衿也发现说错了话,何晓凤忙上前打了个圆场,方多病心中不愤,跑到外面比武台上比武。 李莲花也没有在屋内多留,出来看方多病与人交手,发现他武功有不足之外,忍不住传音提点一二,果然方多病在他的提点下,很快取得了胜利。 李莲花感觉到暗处有一道气息,转头一看,却是笛飞声。 随笛飞声离去前,李莲花传音给方多病,告知笛飞声来了,让他通知肖紫衿。 来到僻静处,笛飞声走了出来,他见方多病无事,猜出李莲花把扬州慢教给了他。却也在感叹,若是十年前李相夷把扬州慢教给方多病,说不定能帮他解掉碧茶之毒,但现在,方多病也只能顾自己无事而已。 李莲花寻问笛飞声到此要做什么,笛飞声直接说明来意,“我刚查过,百川院一百八十牢,第一天字牢就在此,阎王寻命也在此,我来带他走。” “你找不到天字牢的!” “你会帮我找到的,我不管你对乔婉娩是何等情感,我不杀女人,杀肖紫衿我没有什么顾虑。” 笛飞声身上杀机涌现,这不是威胁,而是他真会这样做。李莲花只得答应带他过去,在他们走后,角丽谯从暗中走了出来。 苏小慵到新房看乔婉娩,推开院门,却发现丫鬟被人杀死,一位红衣带着面具的女子对下属说了句听不懂的话,她发现事情不对,挥剑而上,无奈她的身手太差,走不了几招就被角丽谯划伤了脸,打成重伤倒在地上。 角丽谯并不想放过苏小慵,还想要划花她的脸,正在此时,一把剑鞘飞出拦下角丽谯,乔婉娩持剑冲了出来。 角丽谯拿下了面具,她告诉乔婉娩李相夷还活着,并趁她不备,弹了颗药丸进入了她的口中。 乔婉娩当即晕倒,角丽谯留下一封信转身而去。 李莲花把笛飞声带到一片梨花林中,告知他穿过这个林子,就能找到天字一号牢。 “相思梨花阵,有所耳闻,解法?”笛飞声言简意赅提出要求,李莲花告知如何去解,笛飞声按其所说丢出一枚铜钱探路,结果阵法启动,李莲花趁机飞身而出,笛飞声被困在了阵内。 “李相夷,你耍我!”笛飞声大怒。 李相夷站在高处辩解,“笛盟主,若不曾投石问路,你便能安然地度过,这恰好那枚铜钱让生门变成了死路啊。” 可他怎能见阵就闯不做试探呢,李相夷也未事先言明,说白了,笛飞声还是中了李相夷的算计,他怒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困得住我?” 李相夷自是知道这阵困不住笛飞声这样的武林高手,不过今日肖乔大婚,武林各派都有人在,笛飞声无法闹事。 听到远处有人过来,李莲花赶紧躲了起来。 方多病带着肖紫衿等人赶到,见笛飞声被困在阵中,还以为能把人抓住,结果笛飞声凭着高深内力直接把阵毁掉了。 双方一言不合动起手来,笛飞声以一敌七不落下风,只是他志不在比武,便飞身而去,正在此时,有下人来报,说乔婉娩昏了过去,肖紫衿大惊,躲在暗处的李莲花也听到了此事。】 天幕再一次暂停下来。 四顾门中,纪汉佛叹了口气,“笛飞声武功之高,以一敌七而不败,若是战得久些,输的绝对是我们。” 他心中想的却是:若是门主李相夷武功还在,我们又何惧笛飞声,这武林之中,总归还是以要武为尊的。 白江鹑瞥了纪汉佛一眼,“我们的武功自是无法与笛飞声相比,我只在想,这紫衿与乔姑娘若真的成婚,门主那边可怎么办,大家日后相处,得多尴尬啊。” 天幕上,肖紫衿敬酒那里让他心中很不舒服,他虽做了和事佬,那是在不知道李莲花的身份的情况下,如今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他却觉得自己对不起门主。 肖紫衿的想法和做法,他一直看在眼中,记在心里,却从未向门主提过,也没有做些什么,看天幕,他眼中已只有肖紫衿,并无门主了,石水和方多病至少还能有所表示,他呢?那是他最够爱的门主,是他追随的光,何时变了呢? 云彼丘长叹一声道:“情之一字,外人总是说不清的,门主自然会有安排。” “门主这次安排的事,定然十分凶险,你们让我去吧。”这是云彼丘来此的主要目的。 纪汉佛心中犹豫,他倒想再信云彼丘一次,可门主这次安排的事十分重要,万不能出一点儿差错,让云彼丘参与并不合适。 云彼丘见两人不说话,只得又道:“我接到角丽谯的消息,她说自己遇到危险,让我去救她,而她知道血域人针对门主的计谋,血域人给门主设了一个必杀之局,比琅山围杀还要凶险。你们不信我,可以派一个人跟着我。” 纪汉佛和白江鹑惊得站了起来,白江鹑立即道:“我跟你去,我们定不能让门主再遇危险了。” 纪汉佛见两人已向外走去,他想叫住两人却又收回手来,而是回屋写了封信,让人立即给李相夷送去。 天幕在信鸽飞走时,再次运转起来。 【婚房内,乔婉娩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肖紫衿发现她的手很冰,纪汉佛拿着角丽谯留下的书信,上面写着“冰中蝉,雪霜寒,解其毒,扬州慢”。 肖紫衿求关河梦给乔婉娩解毒,可关河梦说,这冰中蝉与雪霜寒是两种剧毒叠加,半个时辰就会让肺腑结冰,此毒无解,只能用至阳至纯的内力护住内腑,借之与剧毒相抗,待冰中蝉药发之后病人才会无事。 要解此毒,只有扬州慢才行,而且不能拖太久,三个时辰后,人就会全身结冰而亡。 李莲花来到房门外,正好听到这些,便推门进来,说不一定非要用内力救治,他可以一试。 可不知为何,肖紫衿却对李莲花十分排斥,李莲花只得解释道,他曾与关河梦讨论过以毒攻夷的方法。 第242章 角丽谯逃命 为了增加可信度,李莲花还说无了大师曾试过此法,自己曾见过,并明确说出详细解法,让人不得不信。 接着李莲花说出所需药材,因都十分罕见,众人分头去寻找。 等众人走后,李莲花支开丫鬟,打坐运功帮乔婉娩解毒。他认为角丽谯是冲着自己而来,是他连累了乔婉娩。 笛飞声并未远走,而是等在了山下,无颜过来,告知慕娩山庄出了事。 另一边,李莲花为乔婉娩解了毒,帮她盖好被子,乔婉娩醒来抓住了李莲花的手,恍惚中叫出了李相夷的名字。 李莲花微笑着点了她的穴道,起身时再也忍不住,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 窗子被人拉开,笛飞声从外面跃了进来。 看到李莲花的样子,笛飞声沉声质问,“为了她滥用真力,元气大伤,命都舍下,值吗?” 李莲花倔强地不肯答话,他这样做自然是认为值得的。 门外传来肖紫衿与方多病的声音。 “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可以帮你!”笛飞声抓起了昏迷的乔婉娩,门也刚好被打开。 笛飞声挟持了乔婉娩,让肖紫衿拿阎王寻命来换,随后带走了乔婉娩,肖紫衿等人追了过去,只有方多病留下,关心明显受伤的李莲花。 李莲花让方多病到莲花楼去帮他拿药,在他走后,自己运功想再次压下毒发。 他的脑中回响起无了大事的声音:碧茶毒发,如虫噬骨,毒终会蚀透脏腑头髓,开始是短暂的失聪、失明、而后渐渐五感尽去,发疯、丧命。 而此时,李莲花已发觉自己看不清东西,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画面转换,无颜给乔婉娩把脉,告知笛飞声乔婉娩的毒已解,只是被人点了睡穴。他好奇笛飞声竟然肯为李相夷遮掩行踪。 笛飞声给出的理由很简单,李相夷还欠他一场比试,不能这样轻易就死去,而且他也不屑于使用下作手段逼迫李相夷出手。 可角丽谯为何这样在意李相夷的死活呢?笛飞声从这次角丽谯背着他下毒之事,已看出她与自己不是一条心,于是下令让无颜盯着角丽谯行踪,并清点自己还有多少可用之人。 肖紫衿带来了阎王寻命并与笛飞声交换,在他高兴地解开乔婉娩穴道时,乔婉娩叫出来的却是李相夷的名字。 慕娩山庄内,方多病请来了关河梦,请他看一下昏迷不醒的李莲花。 关河梦原本见方多病处处针对李莲花,本以为他们交情很差,方多病这才承认自己只是与李莲花斗气,其实还是很在意李莲花的。 苏小慵也跑了来,请关河梦给李莲花看病,关河梦只得上前给李莲花把脉,结果发现这脉相十分奇怪,正当他想说出李莲花命不久矣时,却发现李莲花用手指轻轻敲他手背。 明白了李莲花的意思,关河梦只得改口说李莲花是心疾,休养即可。 方多病这才放下心来。】 天幕再一次缓缓停下,袁州一山林内,雪婆扶着角丽谯坐在一棵大树下,不远处,雪公及李政带着几个人在喂马匹并安排吃食。 角丽谯的脸色苍白,似是受了很重的伤,望着天幕,她冷冷地笑着,尊上啊,阿谯对你掏心掏肺,为什么你的眼中就只有李相夷呢。 一向冷漠无情的笛飞声竟然关心李相夷是否爱惜身体,一向心高气傲的尊上竟然帮李相夷打掩护,为什么李相夷几次都没死成呢,他怎么那么命硬啊! 本来角丽谯都快要到南胤旧地了,谁知半路上遇到血域的杀手,那些人武功奇高,下手毫不留情,李政与黄老的人死伤大半,跟在她身边的一些武功高手拼死杀出一条路,这才逃了出来。 之后就是一路追杀,把角丽谯等人追得由南往西跑,最终反而逃到了袁州来。 角丽谯想不明白巫师为何要杀她,是的,杀她,那些人下了死手,真的要她的命,若不是她躲开了要害,如今已经走在黄泉路上了。 若说巫师想要业火痋,他应该找的是李相夷和明玄仙子,没理由跑来杀她,若说巫师也想要燧弇,那应该是抓住自己这个南胤皇室后人,而不该下杀手啊。他究竟想做什么呢? 她曾问过巫师,为何要杀李相夷,他当时说血域想进入中原武林,李相夷是他们的障碍,所以他要李相夷死,让中原武林大乱,现在看却是未必。 他抢罗摩鼎,想要明玄仙子,还要杀自己,也要杀李相夷,他是术师宁家之后,不,他没有南胤血永,他是宁家养子,宁家被怀疑叛国受尽族人排挤,他是否要为宁家报仇,想让所有南胤后人去死啊! 如今李政的人死得差不多了,黄老不知带着人跑去了哪里,她想活命,有能力救她的只有云彼丘了,她发出的信不知他收到没,更不知能否瞒过四顾门的人,不过不管怎么说,自己能祭祀燧弇,四顾门的人总不会害自己性命。 目前,还是保命要紧。 金鸳盟内,黑凤坐在桌案后,看着手中密信气得一拍桌子,“我们的人找到角丽谯时,她正被血域人追杀,血域人以为我们的人是角丽谯的帮手,一场厮杀折了一半,反而帮着角丽谯一把,让她逃得无影无踪。” 她对面的火凤哈了一声,“没弄错吧,这算什么事,你派哪些废物去办的事?” 黑凤长叹一声,“分坛的人,还提他们做什么,看来是角丽谯命不该绝。这件事就算了吧,尊上来了消息,先办尊上的事要紧。” “尊上为何跟在明玄仙子身边啊,他不会是喜欢明玄仙子吧,可我看他们想处也不像啊!”火凤一脸八卦的表情,眨着大眼睛望着黑凤。 黑凤摇了下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尊上有令,我们按吩咐办就是,哪能问那么多。” 火凤有些失望,“这次派谁去?” 黑凤一脸沉重,“尊上说,盟中精锐都要派出去。” 两人都觉得似有大事要发生,正不安时,听到窗外天幕又传来了声音。 第243章 不爱释然了 【房间内,乔婉娩问肖紫衿,角丽谯说她中的毒只有扬州慢才能解,肖紫衿立即打断她,说这只是金鸳盟在制造恐慌,目的只是要救出阎王寻命。而毒是笛飞声解的。 肖紫衿离开,乔婉娩想起角丽谯说李相夷还活着,便探查自己脉搏,发现自己体内有扬州慢内力,这才恍然大悟,自己之前见到李相夷不是做梦。 再看到桌上放的李莲花送给他的喜糖,那盒上的绳结是李相夷特有的绾法,这才知道李相夷就在身边。 客栈内,李莲花终于醒了过来,只是他身体虚弱,视力模糊,再次运功压下毒素才好了一些。 苏小慵走进来告诉他方多病去抓药了,并告知前两日交给她的残香就是南胤香,是南胤第二大秘术无心槐所制,可让人陷入愉悦的幻境之中,失去痛感,任人宰割,连活削人皮也不会挣扎,若是大量槐香,可让习武者散尽功力,武功尽废。 李莲花觉得蹊跷,若是金鸳盟三王要杀单孤刀,没必要用这香啊。 苏小慵还说,因南胤早就灭国,这香相当稀少珍贵,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拿到的,而说起南胤,她今日撞见角丽谯时,她与手下说的就是南胤话。 其实苏小慵来此本是想表白的,关河梦突然闯了进来,让苏小慵立即回家。苏小慵离去时,把传信用的玉哨留了下来。 关河梦断定李莲花活不过四个月了,他劝李莲花不要招惹苏小慵,免得苏小慵日后难过。 在两人离开,李莲花起身要关门时,乔婉娩又寻了过来。她问李莲花,她的毒可是扬州慢解的,李莲花辩解是笛飞声帮她解的毒,这次,乔婉婉没有再轻易相信他。 “先生拿着我送给相夷的香囊,却告诉我相夷死了,眼睁睁看着我把香囊付之一炬,还劝我放下,安心向前,是故意为之吗?” “你说他死了,刻意将他的死描述得面目可怖,你让我把故人留在故事里,可你告诉我,死去的人是怎么又活过来的,又是怎么救我性命的。” 李莲花已背过身去,泪流满面。 乔婉娩大声质问:“相夷十八岁那年练成扬州慢,我和他日日在一起,一招一式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你骗得了别人,你骗不了我。” 乔婉娩问李莲花是否还在怪她,怪她写了那封分手信,怪她没有认出他来,李莲花擦干了泪水,告诉乔婉娩,这样很好,大家都有了各自的生活,而他只不过想换一种活法。 李莲花告诉乔婉娩,以前那个颐指气使,不可一世的李相夷已经死了,他累了,只想自在活着。而之所以来参加婚礼,是因为以前答应过她,会把最甜的喜糖留给她,以前他失约的事太多,至少这件事要做到。 乔婉娩后悔,“若在普度寺,不是你说相夷已死,我不会嫁给紫衿。” “你伤心的不是你嫁给了紫衿,是你没有后悔嫁给紫衿。” “相夷,你还是这个样子,能用一句话杀死一个人。” “阿娩,你喜欢紫衿,依靠紫衿并不是错。不爱一个人了,也不是需要自责的事。以前我什么人都恨过,后来想明白了,那都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太自负了,也是我自己一意孤行,凭什么李相夷就要所向披靡,无往不利呢?” “从前你我相遇相知,那个时候的我年少无知,也不懂我们的感情,到底是什么?阿娩,人生过半,你我也都不再年少了,该忘的,就忘了吧。我救你,只是出于朋友的道义。” 李莲花请乔婉娩替他保密,不要泄露自己的身份,他如今只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今日就当是一个好好的告别,以后李相夷不会再回来了。 乔婉娩终于死心转身而去,李莲花回忆起以前的往事,那时他拿糖豆给乔婉娩吃,还说以后喜宴上给所有人吃。 后来,乔婉娩抱怨,“你日日忙那些大事,总是让我看着你的背影,我真的好累。”而他则是盯着一封信看,完全没听阿娩说什么,立即起身就走了,却没注意到身后之人的伤心与难过。 再然后就是分手信,十年不见,如今,只剩阿娩替他在佛前求来的念珠,他也要丢下了。】 天幕再一次停了下来,不少人已泪湿衣襟。 “太虐了,李门主明明还爱着乔姑娘,却不得不让她死心嫁给别人,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啊。” “两个人相爱有什么用啊,李莲花只有不到四个月的命了,关神医都不让他招惹苏姑娘了,他只能放手,让心爱的女人去找寻自己的幸福。” “李门主真是个痴情人啊,明明那么爱乔姑娘,却无奈放手,那下毒的角丽谯和云彼丘真是该死。” “乔婉娩若是不写那封分手信,是不是一切都不同了,说不定四顾门没解散,李门主的毒也解了,她现在后悔太晚了,没有什么用了。” 笛家堡内,李相夷望着天幕,心中却是出奇的平静,他很赞同李莲花的一句话:不爱一个人了,也不是需要自责的事。 是的,当他看不懂阿娩在想什么时,当他明白阿娩在他身边不开心时,当他们一次又一次争吵互不相让时,他们的感情就已越来越淡,最后消失不见了。 他后悔过,也伤心过,不过后来也想明白了,阿娩需要一个懂她,能细心呵护她的男人,但那个人不是自己。 从她写下那封分手信时,她就已不再爱自己了。后来的挽救也只是徒劳,不过是让两人更加认清了彼此的感情,不必苦等懊悔十年才真正说清楚。 如今,他感觉到自己的心不断受初心牵引,他能感觉到初心对自己的心意未变,只是受以前那些破事的影响,初心变得谨慎守礼,不敢越雷池一步了。不过这样也好,他们可以慢慢培养感情,也让彼此多些了解,希望他们不仅能相受,也能相知相守。 阿娩如今跟着紫衿走了,这便是命中注定吧,希望他们幸福,自己也幸福吧。 第244章 与姻脂对话 天空之中又有声音传了出来。 【客栈的门再一次被推开,笛飞声带着阎王寻命大步走了过来。 “瞒着所有人去死,真不明白你这可悲又莫名的固执。”笛飞声看着脸色苍白的李莲花道。 李莲花颇有些无奈解释,“既然大家都选择了自己的路,又何必自扰。” “我不懂,但我敬你的坚持。”笛飞声来到李莲花面前,不再讥诮。 李莲花想要起身,却撑了两下身子没有站起来,笛飞声沉了面色,立即把内力输入李莲花体内,助他调息。 李相夷终于面色好了些,笛飞声坐下道:“我没让角丽谯下毒。” “我知道,笛飞声呢向来杀人如麻,但是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只是笛盟主向来不爱争辩,我只确认一下。”李相夷声音清亮,状态好了不少。 笛飞声笑了,这话他爱听,“和以前相比,你狡猾了很多。” 李莲花抿了一嘴角,致谢道:“这次笛盟主有意替我遮掩,我欠你一个人情。” 接着李莲花询问笛飞声为何带阎王寻命过来,笛飞声说想让他说明当年杀单孤刀的真相。 据阎王寻命所说,十年前,三王收到了单孤刀的约战书,三人并未放在心上,可到了约战之地,单孤刀已经死了。 李莲花第一次听说单孤刀向三王约战之事,笛飞声拿出了那封约战书,李莲花却发现上面不是单孤刀的字迹,笛飞声说出他就是因为觉察到其中疑点,这才抢了尸体想要验明真相。 这是有人挑起四顾门和金鸳盟争斗,并且仍未停下,而单孤刀的死是关键。 两人都有意要查明当年事情的真相,不过笛飞声也提出条件,那就是拿到忘川花后,要与李莲花公平一战。 李莲花问金鸳盟与南胤有什么关系,之前在一品坟金鸳盟拿去的木匣是南胤公主的随嫁之物。 笛飞声对木匣之事并不知情,他只拿了观音垂泪,不过他刚得知是南胤人是从江湖霹雳堂购入了大批雷火。他反问李莲花为何觉得金鸳盟与南胤有关系。 李莲花告知,南胤人买了雷火炸了笛飞声在东海的一切,而角丽谯就是南胤人。 笛飞声对此十分意外,决定等查清这些事再来找李莲花。 厨房里方多病给李莲花煎好了药,找了半天才在院中找到人。李莲花向方多病表示了感谢。 方多病的气可没全消,”我算知道你为何叫李莲花了,漂亮的话张嘴就来,真是舌灿莲花。可你说的那些话大多数都没走过心,说是谢谢我救你一命,我看是你一直没有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吧。” 李莲花无奈道:“我只是怕死,但感谢你的话是真心的。” 方多病露出一个假笑,“嘴上说是感激,结果转头就把我卖了不是。我呢在山庄的时候翻阅群书研究了一下你这种人。” “你呢以前应该是挺自负的,天之骄子,除了自负,其他倒是跟我挺像的,交的朋友倒是不少,但真心的应该不多,所以后来要么就是遭逢巨变,孑然一身,要么就是被好兄弟背叛过,才导致你现在交友不交心,自以为自己是天煞孤星的模样。” 李莲花当然不肯承认,不过倒也没有再赶走方多病,两人和好如初。】 天幕影像消失,又到了选人谈话的环节。 苏小慵:笛飞声怎么不明白呢,当年的事就是角丽谯和万圣道做的啊,赶紧去抓角丽谯啊! 胭脂:乔女侠错失李门主,选了肖大侠,也不知是祸是福。 黑凤:这乔婉娩当真是瞎了眼,竟然嫁给了肖紫衿,辜负了李门主一片深情啊! 角丽谯:尊上竟对李相夷如此之好,不说什么“我不懂,但我敬你的坚持”,哈,我一心为你,你怎么就不能看我一眼,给我一个机会。 最后,影像停在了胭脂身上。 明初心:胭脂姑娘似乎很为乔女侠惋惜,而且也不看好她的选择? 胭脂:仙子好,奴家只是心有所感,哪敢置喙这些当世大侠。 明初心:放心,吾只是想找人聊聊这人世间的情爱,只是能与吾聊此的女子太少,故而选了你,你看吾这样推演,可有何疑问? 胭脂:实不相瞒,奴家见过李门主,真乃当世英豪,让人倾心不已,他也曾言心中只有乔女侠一人,只是,奴家很可惜,明明很般配的一对,为何不能走到一起呢,更不明白乔女侠为何要写下分手信。 明初心:一段感情能否修成正果,除了要看他们是否般配,也要看时机与两人的性情,他们两人都是人中龙凤,无奈,性格不合,时机不对,终是难以修成正果。 胭脂:仙子是说他们注定无缘在一起? 明初心:这世间没有注定一说,若是他们的感情足够牢固,都肯用心经营,也没谁能够拆散他们,只是若有一方打了退堂鼓,这段情便会无疾而终。 他们两人的性格差异较大,李门主是个骄傲自负,心怀大志向的人,正如分手信中所说,他像一道光,让人崇拜追随。这样的李相夷锋芒毕露,适合做偶像,适合被人仰望,却不适合托付终身。 天幕上也展示过李莲花的回忆,李相夷有与乔女侠柔情蜜意的时候,可后来却更多的是乔女侠望着他的背影,孤零零等他归来,很多时候都不能好好说一句话。 匡正武林花费了李相夷全部精力,于是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温柔小意,细心呵护。 可作为一名女子,当她真正考虑嫁人之人,她所想要的不再是那天上的太阳,不再是个帅气的英雄或是偶像,而是一个实实在在过日子的人,她想要的是呵护,是陪伴,是对家庭重视,而这些,李门主是给不了乔女侠的。 乔姑娘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呢,她出身武林世家,从小生活优渥,家庭和睦,虽身有喘疾,却并未吃过太多苦,这也恰恰养成她心思细腻,敏感脆弱的性格。 在她眼中的生活是很完美,也很美好的。但实际上,生活并不完美,而是要人努力维护与争取,甚至是隐忍的。 第245章 原来是爱慕者 在她与李门主的这段感情中,她太被动了,该争的时候不争,该忍的时候未忍。 她若真喜欢上了这样的一个男人,几年相处,这人有哪些优点,哪些不足自是看得明白,这其中又有哪些是能忍受的,哪些是不能忍需要沟通解决的,便应立即解决。 她说她很累,追不上李门主的脚步,她想要陪伴与呵护,可刚刚兴建起的四顾门,正是需李门主倾尽全力之时,无法陪做到伴她啊,她要么就是让李门主停下脚步,要么就是放弃这段感情。 这时,她犯了第一个错误,没有和李门主好好谈一谈,而是冲动之下写了分手信。 胭脂:其实这确实也不能怪乔女侠,身为女子,哪个不想要心爱之人常伴左右,哪个不想让人细心呵护呢。只是男人的心太大,能真正心系一人的有多少? 胭脂身处风尘,这天下间的男人见得多了,时常觉得能得一真心相待之人便好,至于其它的,却是不敢奢求,老实说,若是易地而处,哪怕让我日日看着他的背影也是好的。不过,这都是奴家的妄想罢了。 明初心扫了眼边上的李相夷,看来这个花魁是你的爱慕者啊? 李相夷满脸通红,冲着明初心直摆手,当年只是少年意气,绝对没什么心思的。 胭脂:仙子说了他们性格不合,那时机不对又是指什么呢? 明初心:此时的李门主太过年经了,半大的孩子总是不够细心,也无法猜到女儿家的心思。 有人说对于乔女侠而言,二十岁的李相夷是用来崇拜的,十年后的李莲花才是过日子好好生活的。事实也确实如此,十年后历经世情的李莲花成熟有魅力,能懂得女孩子的心思,所以何晓凤与苏小慵才会对他动情。 从李相夷到李莲花,不仅是天骄坠落的磨砺,还有岁月的沉淀。所以,若是他们相遇晚上几年,有了更加丰富的人生阅历,李相夷自会明白要怎样呵护心爱的女子,他们自然会成为一对神仙眷侣。 胭脂抿嘴一笑:确实,初见李门主之时,他确实很厉害,却也难免带着些孩子气,他是位谦谦君子,也是个能与我们这些女子谈心的妙人。 众人的目光又一次望向李相夷,明初心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丫的招蜂引蝶啊! 李相夷用手捂着脸,一脸的生无可恋,当初为何要好奇,为何要跑去下棋呢,真有些后悔了啊。 胭脂:刚刚仙子说乔女侠写分手信是第一件错事,那还有第二件吧? 明初心:乔女侠的性格有些别扭,说白了她喜欢逃避。李莲花前三年住在东海渔村,她却并不曾亲自到东海找过,她不愿相信李相夷死了,不敢面对李相夷的死亡,所以自欺欺人的找了十年,蹉跎了十年光阴。 她带着悔恨过了十年,可她悔恨的是什么呢?是自责写了那封分手信,让李相夷受到了打击?还是自责不该提分手,她根本就不想分手? 若是前者,分手是她真实的想法,顶多自责时机不对,心中何来亏欠,不至于一找就找了十年,可若是后者,她旧情难了,为何要接受他人情感,不爱了却又愧疚,纠结于过去无法向前,让三个人都不好过,实属不智。 胭脂:不过好在李门主及时出现,并解开了她的心结,肖大侠陪了她十年,她应该会幸福的。 明初心:会吗,刚刚胭脂姑娘可还在想,乔女侠嫁给肖大侠不知是福是祸呢,不知你是否看出了些什么? 胭脂:乔女侠大婚之时,并未完全放下李门主,肖大侠心中难免会有所介怀,怕是会影响他们日后相处。 明初心:不错,这就是吾认为乔女侠的第三个错,没有真正结束一段感情就仓促成亲,而且她并没有吸取第一段感情的教训,懂得如何面对要嫁之人的优点与不足,未来必然堪忧啊。 胭脂:我们都是站在外人角度来看这些事,但参与其中的人又怎么会想这么多呢。感情的事更是说不准的,有时没有任何道理的,你就喜欢了这个人,眼中满是他的好,哪怕不好的地方都是吸引人的。 然后想着哪怕有片刻欢愉都是好的,又有几人有理智可言,至于日后如何相处,那都是一复一日渐渐摸索出来的。 仙子若是要嫁人,可是会那样理智,先去分辩一下,这个人符合条件,那个人可以喜欢,然后便去挑选了最适合的去爱,可这样你会爱得起来吗? 明初心:这…胭脂姑娘说得对,是吾着相了,感情向来是不受控制的,这需要随心而动,喜欢时便在一起,不喜欢分开便是。要做的便是面对自己的内心,问心无愧便好。 胭脂:仙子性情洒脱,不知若是你遇到心爱之人,你会如何? 明初心:…若是两情相悦,那便在一起,即使我们之间有千难万阻,吾也会与他不离不弃,相伴到老。若是感情淡了,那便好聚好散,各自安好。 胭脂:可世间女子有几人能像仙子这样呢,女子依靠男人而活,只要日子过得下去便过一天,何谈什么情爱。世间有多少女子,这日子不愿意过也得忍着。 明初心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这不是现代社会,她总不能鼓动让人离婚吧。她本想说乔婉娩在这种情况下嫁人是个错误,但好像失败了呢。 明初心:…若是日子真要煎熬着过,那就换个心态吧,若是得不到夫婿的关爱与呵护,那便自己爱自己多一些吧。 人就是这样,当把关注点放在自己身上,就会少许多烦扰,当知道为自己考虑的时候,自然就会找到解决办法。 今日与胭脂姑娘对话,让吾受益匪浅,望日后有缘相见。 诸位,今日天幕到此结束,六月十一,诸位再会。 明初心不太满意地站了起来,望向空中却见到有不少代表着七情中“思”字的气团在上升,不是,她觉得自己没讲什么啊,有什么可思的呢? 第246章 私去北谟 明初心:天道,这些人在思什么啊,我今开讲的好像不怎么样啊? 天道:女子于世间生存不易,向来以男子为尊,事事以夫君为先,受了压迫也不敢反抗,更不知要如何反抗,如今,你告诉她们,还可以自己爱自己,这是她们以前所不敢想像的,但你提了出来,她们便敢想了。 明初心:只是敢想了?那是不是也会付诸行动呢? 天道:若是有合适的契机,也不是不能反抗,但这很难。 明初心:我没有能力和这个时代对抗,但日后,我若有能力,希望可能救助那些可怜的女子,这不会违背你的规则吧。 天道:我不能让这方世界出现超出时代的东西,除了不违背这条规则,其它的你可能去做。 明初心长出了一口气,心情也好了不少。 三皇子立即迎了上来,“仙子累了吧,过来好好歇息一下。” 明初心笑笑,突然道:“你们皇上有什么消息传来吗?” 三皇子皱了下眉头,“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 实际上,他父皇的消息是没有传来,但他手下的消息昨夜已送到了。北谟朝廷吵翻了天,朝臣们的想法五花八门,但没有几条是真为百姓着急的。 有人说这是大熙的阴谋,污蔑他们拐卖大熙百姓,是有意想挑起战争。还有人说明玄仙子若来北谟施法,可趁机把人扣下,这样的能人若不能为大熙效力,也不能让她为大熙所用… 朝堂上这几日天天为了这事在吵,再加上二皇子的人捣乱,所以这事没那么快定下来。 好在大熙帝那边也没有消息,估计大熙朝堂也没讨论出个结果,所以三皇子还算稳得住。 明初心挑了下眉头,她本也没想过要等两边朝廷商议出什么结果,救灾讲究的是要快,多等一天,就可能是成百上千条人命。而且她也很忙的好吧,燧弇祭祀还没准备好呢。 明初心看了看李相夷与笛飞声,“笛盟主与李门主帮我个忙怎么样?” 李相夷很干脆,“说吧!” 笛飞声点了下头。 明初心一指杨昀春,“笛盟主帮我看着杨大人,这几天不准他与外面联系。” 又一指三皇子,“李门主帮我看好三皇子这些人,他们目前是我们的人质了。” 随后又对众人笑笑,“走吧,我们现在去北谟。” 李相夷惊了一下,“现在?” 明初心点头,“是的,我们暗中过去,也不深入,争取快去快回。” 杨昀春争道:“仙子,这不可以,条件没谈好,皇上不会答应的。” “所以我让人把你和三皇子都看起来啊,等谈好,北谟百姓要死很多人,所以我决定事情先做了,条件回头再谈,放心,我心中有数。”明初心笑着对杨昀春道,然后点了杨昀春哑穴,“回头你就说被我制住了,你是被迫的。” 李相夷与笛飞声互看一眼,最终没有说什么,初心虽没有说太多,但这么久的相处,他们都知道初心做事向来有城府,她这样安排自有原因。 李相夷点了三皇子几人的穴道,让他们不能施展武功,然后便带着众人收拾好东西,立即打马出发了。 在一行人走后不到两个时辰,十几道身影在笛家堡门外徘徊,在到门口守着府衙的差役后,悄悄隐藏了身形,晚上留守的十几名差役被杀,一时间成了悬案。 杨昀春的消息被掐断,所以明初心一行都不知道这件事,自然也不会想到,他们不过早走了两个时辰,就避免了一场厮杀。 经过三日奔波,明初心一行人已走出了大熙边关,正式进入北谟地界。 与山清水秀的大熙相比,北谟的景色就单调了些,边关地带是一片沙土地,往里走是开阔的平原,树林、草地、庄稼和除处可见的牛羊。 当晚入住了一个小镇子,明初心让众人都换了北谟的服饰,然后找了个商队同行,终于让这一行人显得不那么突兀了。 接下来行了三天的路,这才与商队分开,带着众人向着一处丘陵而去。 他们并没有向北谟的都城进发,似是在漫无目的乱走,所过之处有城池,也有人烟罕至的旷野,只有明初心知道,她在顺着天道给的水脉图找地下水的出水口。 夜里,山中的气温终于降了下来,周围的植物枯黄了不少,几人的水囊都空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条溪流,让众人都不太好受。 三皇子忍不住问道:“初心,这地方有什么特别的吗,我们的补给都没了,再往前走就是城池,要不我们还是快些进城吧。” 几日奔波让这位养尊处优的皇子十分不好受,此时他神情疲惫,只想找个城池好好休息一下。 明初心看了看周围,离脑海中的那个点很接近了,但具体在哪里还要找一找,三皇子累她更累,但她的时间不多,所以再苦也要尽快做完事,并在下次天幕之前回到大熙。 突然李相夷拉住了明初心一把,示意她有危险,一行人迅速警戒起来。 远处传来一声狼嚎,墨老低声道:“不好,可能是狼群。” 果然没过多久,一双双碧绿的眼睛在黑暗中出现,明初心吓得躲到了李相夷身后,“这些东西太可怕了,你们解决吧,我不想动手。” 李相夷翻了个白眼,合着我这第一高手就是来对付这一群狼的呗,不过看着这些狼吐着舌头,流着口水,样子确实吓人,于是对明初心道:“你老实在着,交给我们吧。” 说完拔剑向前冲去,杨昀春和叶流芳紧随其后,三皇子与想在明初心面前表现一下,便很是英勇地直奔狼王而去,笛飞声则来到明初心身旁,抱着手看热闹。 “你不去帮忙吗?”明初心觉得笛飞声在偷懒。 笛飞声淡淡道:“十几只狼而已,他们搞得定。” 明初心:“所以你决定偷懒了?” “我来保护你!”笛飞声的嘴角勾了一下,李相夷、叶流芳、三皇子都要在佳人面前表现一下,他就不凑热闹了,至于那个不懂事的杨昀春,下次他会提醒一下的。 第247章 李相夷表白 正如笛飞声所说,这十几只狼在一般人面前很难对付,但在李相夷这些高手面前还是不堪一击的,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四人就杀了七八头狼,在狼王也被三皇子解决后,其余的狼都一哄而散,夹着尾巴跑走了。 明初心看着几只狼逃走了方向思索了一下,便提步追了上去。 狼是群居动物,他们受伤后自然会回家,而在动物的生存之处,必然少不了水源,这说不定就是她要找的出水口。 追着狼群走了一会儿,明初心就听到了水流的声音,月色下,一股泉水从地下涌出,形成溪流向山坡下流淌,这溪流虽细小,却源源不绝,关键是还带着一丝冰凉之意。 石水惊呼,“有水了!”立即拿着水囊上前来接水,其余人也欢呼一声,过来用手捧起水来喝,顺道洗把脸,这清凉的感觉真是太舒服了。 明初心喝了一口水后,拍了三皇子肩膀一下,笑道:“这就是我们这几天要找的地方,也就是地下水脉的出水口了。” 三皇子这才恍然大悟,明初心虽说过会帮他找地下水脉,但他这几日并未见明初心有什么特别的动作,便没往这方面想,谁知她竟这么快就找到了一处。 “难怪,这里的水清澈之余,还有一股凉气,原来这就是地下水脉,真是太好了,只是不知这地下水脉要怎样破开,需要找人来挖吗?”三皇子开心之余,也在想接下来的步骤,说实话,开凿河渠什么的,北谟人并不擅长。 明初心指了附近一处位置,让三皇子带着人挖洞,能挖多深就挖多深,随后便跑到一边打坐,这么晚了,她很累了,但如今不能休息,只能一边练功,一边恢复体力。 三皇子的侍卫立即行动起来,明初心不要求洞多宽,只要求深度,他们便借助刀剑往下挖,很快弄出一个三四丈深的坑,再往下就是石头了。 明初心请笛飞声在这石头上砍出一个豁口,随后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的火药丢到了豁口处,并把火药的长长的信子留在地上,接着带着人顺着山坡向后退去,直到退出十几丈,这才拿出火折子递给李相夷,让他丢出去把离得不远的火信子点燃。 李相夷按她说的去办,众人也猜出了七七八八,见明初心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便都学着她的样子,随后一声巨响,山石冲天而起,灰尘乱飞,大地也震动了一下。 明初心向前方望去,只见一个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激起的水花飞溅而来,扑了众人一脸,然后就是水流冲击而下,明初心还有惊讶这爆炸的威力,只觉一只大手揽着她的腰把她带到了空中,向后方飞速退去,刚好躲过了水流的冲击。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明初心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被李相夷抱在怀中,近得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脸迅速红了起来。 笛飞声带她飞时喜欢提她的衣领,李相夷以前则是拉她的胳膊,这还是第一次揽着她的腰呢,好害羞啊。 李相夷看着怀中明初心有些痴迷的眼神勾了下嘴角,“你还好吧。” 明初心一秒回神,从李相夷的怀中退出来,“谢谢,我没什么!” 随后感觉到一件衣服披在了自己身上,明初心一看是李相夷的外套,这才察觉自己身上被水淋透了,因天气热,本就穿得不厚,如今这衣服贴在身上,确实不好见人。 明初心立即把身上的衣服拉了拉,再一看李相夷,明初心差点儿笑了出来,他把外衣脱给了自己,可他也浑身湿透了啊,衣服贴在身上,让那完美的线条显露无疑,湿身诱惑,很养眼呢! “好看吗,你是不是女人啊,你还真敢看啊?”李相夷又好气又好笑,明初心毫不避讳的目光,反而让他觉得有些尴尬。 明初心这才觉得不妥,勉强把目光收了回来,便想去找一找其它人,谁知李相夷一把拉住她,“算了,你要看还是看我吧,他们也都湿着,你不方便看。” “哦!”明初心乖巧点头,又马上反应过来,什么叫要看就看他啊,他这话说的,好似她就是个色女一样。 “你有毒吧,你李大门主可是高岭之花,我可不敢乱看。”明初心又羞又恼,当然,恼的成份更大些,李相夷这话明显带着撩拨之意,可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却没有一句痛快话,她可不再乱想些什么,免得难堪。 李相夷轻叹一声,“你不是挺聪明吗,难道真看不出来吗?” 明初心直视他的眼睛,“看出来什么?别忘了,在不久前,李大门主可是三番两次的告诉我,你对我没兴趣,让我识趣些保持距离。” 李相夷红了脸,摸了摸鼻子,支支吾吾道:“这个…你都说了是以前了,现在不是变了什么。” “什么变了?”明初心决定趁机把话说清楚,她不喜欢暧昧不明的状态。 三皇子等人被水冲出几米远,好不容易站稳,用内力烘干了衣服向这里走来。 李相夷伸出一只手示意他们不要过来,随后拉着明初心向远处走了几步,觉得其它人应听不到自己俩人的谈话,这才把手放在明初心肩膀上,帮她烘干衣服。 明初心任由他照料自己,心中的怒气也渐渐消散,但仍望着李相夷,期待他能给出一个明确的说法,哪怕仍是让她远离。 李相夷弄干了自己,穿好了衣服,这才正色对明初心道:“我与阿娩早就结束了,不是在菊花山时,而是在我去琅山之前。正如你说的,我们之间并不合适,彼此无法理解对方的想法,感情也渐渐消磨掉了。” “随后在琅山逃亡的那段时间,我期盼着有人来救我,也曾幻想过那人是阿娩,但真正找到我的是你和笛飞声,你救我,照料我,甚至召集几方势力帮我报仇,你才是那个了解我,在乎我的人。从那时起,我就会经常注意你,在心中想着你了。” 第248章 友谊试探 “听着很像你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所以决定以身相许啊!”明初心摸了摸下巴,琢磨了下李相夷的意思,突然脑抽想起个问题,“如果当时只有阿飞一个人去救你,你是不是也会对他感恩戴德,念念不忘?” 李相夷不明白自己深情表白怎么会变成这样,选是惊得瞪大了眼睛,随后见明初心眼中的笑意,不禁磨了磨牙。 “我们的事不要扯上笛飞声,你就说你是怎么想的吧。”李相夷忍了下怒气,把明初心想回避的话题转了回来。 明初心低下了脑袋,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好开好好开心,无法形容的开心,但她压了又压,女孩子要矜持,而且这个家伙可是拒绝了她好几次的,可不能让他这么快就得逞,而且她还是有些担心的。 担心他只是一时感激,担心他失恋想转移注意力,担心…总之,她心中还是有些没底。 李相夷见明初心低着头不说话,想了下接着道:“其实你说救命之恩,以…这个可看错了我,恩情和感情不能混为一谈,这我还是分得出的。报恩的方式很多,不至于让我付出一生。我李相夷或要成婚,定要娶心爱的女子才成。” 明初心抬起头来,看到李相夷明亮的眼中,那毫不掩藏的情意,轻笑了下,“你好像拒绝了我三次,至少得表白三次补回来,我才能给你答复,那答应与否,看你的表现与诚意了。” 明初心调皮地扬了扬头,转身就走,嘴角却是怎么都掩藏不住的笑意。 李相夷呆了一下,除后也笑了起来,这丫头真是一点儿亏都不肯吃呢。 明初心刚走过来,三皇子已激动地冲到眼前,“仙子,水,真的有水,好多水啊。如果这样下去,我北谟的旱灾可解了。” 明初心抬头望去,果然,仅这么一会儿时间,眼前就已出现一条小河,且水流极快,想来这地下水的水压还满大的。 “走吧,我们到城里去,三皇子你也安排人,把这水流保护起来,免得有人改了河道,把这水据为己有。” 三皇子大喜,又想起一事问道:“仙子,你刚刚弄的可炸开岩石的东西是什么,这效果可远超霹雳弹啊!” “你还真说对了,那就是霹雳弹啊,不过是把五十颗霹雳弹的火药累积到了一起,很难弄出来的。”明初心确实拿了向颗霹雳弹研究,然后根据自己掌握的知识改良了一下配方,效果比以前外公拿来开山采石的炸药差了些,但找地下岩层薄弱处炸,还是很有效果的。 三皇子还想追问这炸药要怎样制做,但看了一眼边上虎视眈眈的杨昀春立即闭了嘴,如今旱灾最重要,而仙子已让他联系自己人了,倒是可以利用这处机会做点什么了。 李相夷过来叫大家尽快上路,最好进入城池中好好休息一下。 进入城中已是清晨了,三皇子入城时就拿着信物去了当去府衙,李相夷以眼神询问明初心是否要派人跟着去看一下,明初心摇了摇头,她赤城相待,若三皇子真心结交,她乐于多一个朋友,若是他辜负了她的信任,那日后也不必再联系了,也省了她的麻烦。 几人找了间客栈好好睡了一觉,中午大家起来一在起吃了午饭,这里的吃食多以肉食为主,口味偏重,笛飞声和叶流芳倒是喜欢,其余人却不大吃得惯。 明初心挑了些有特色的菜口尝了些,便有些吃不下去了,见三皇子仍未归来,于是便提议大家四处走走,体会一下异国风情。 北谟的城池并不多,且城池的主要作用是用于各部族的补给和通商,所以每座城池都有许多其它国家的人,且十分热闹,明初心一行人走在街上,倒也不算突兀。 叶流芳对北谟这类城镇十分熟悉,便当起了导游,给众人讲解当地风土人情与遇到的一些稀奇事物,当然,他最关注的仍是明初心,很想借此机会在明初心面前刷一波好感。 明初心是真的很沉浸在逛街的喜悦中的,且她不似其它人只是看看,并不打算买什么,她是真心在购物的。 所以,整个下午,他们把这城中的集市都逛了个遍,东西买了足足有三车,是的,不夸张,足足有三车,药材,毛皮,器具等等,甚至北谟人的调料都有几袋子,随后明初心把这一切都交给了叶流芳,托他安排人给送到大熙天机山庄。 三皇子已在客栈中等着他们,不如从他满身风尘来看,他这一天都没闲着,应是过来十分忙碌。 见到明初心,三皇子开心地告诉她,那道水流他带人去看过了,果真这水流一出现就吸引了三个部族,若不是他去得及时,这三个部族差点儿打起来,他好不容易调动了这三个部族的人把水流引入了河道。 如今这片地方的旱情应可得到缓解了,只要地下水流不枯竭,至少几年都不用担心再有旱情。 明初心看着他笑了笑,然后说立即起程,三皇子极力想多停留一天,无奈明初心心意已决,几人便在城门关闭之前悄悄出了城。 一路纵马而行,明初心又找到一处地下水口,之后便感觉到身边多了几双眼睛,明初心看着笑得有些尴尬的三皇子,轻轻叹了口气,“三皇子有结交之决,我便给了三皇子一个机会,不过看来,是我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了。” “仙子不要误会,我绝对没有害你之心,只是想请你到我国都城作客,我父皇说想要见一见仙子。”三皇子施了一礼,很是诚恳。 李相夷嘲讽道:“暗中至少二十名高手,远外应有铁骑接应,原来北谟请人做客是这种请法啊!” 三皇子忙道:“误会,他们只是来保护我的,并不会对仙子不敬。” 笛飞声把手放在刀柄上,冷冷一笑,“那若初心不答应,他们也不会来硬的,是吗?” 第249章 再次表白 石水则满脸怒容,“我真替初心不值,她还说三皇子一心为百姓着想,有仁爱之心,若是能多一份赤诚,做个朋友帮他一把有何不可,所以她不顾我国皇上的命令,不惧个人危险跑来了北谟,不过今日看来,这个朋友是做不成的了。” 三皇子神色多了几分愧疚,纠结了一会儿才下定了决心道:“做为北谟皇子,我不得不为我的国家考虑,初心,对不起了,只要你肯留下来,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我都满足你。” 明初心冷冷看了三皇子一眼,从怀中拿出一张纸道:“这是我写好的契约书,当初,我答应帮你找水脉,帮你求雨,你国帮我把被拐卖的大熙百姓送回国,以前信你,没有找你签字画押,如今我们还是把这事先办一办吧。” 三皇子呆了一下,试探道:“若是我签字,仙子可否答应去见我父皇?” 明初心轻笑道:“我们把事情分开办,如今水脉只找到两处,你若还想我继续找下去,这个字就要签了,否则,你们约定做废,能不能留下我,大家就各凭本事了。” “不过若是你签了字,咱们的合约成立,我们就先把这事儿办了,之后的事,那就之后再说吧,说不得我国皇上也快派人来了。” 三皇子想了一下,若是现在与明玄仙子撕破脸,她必定不会再去找水脉,旱情不解,即使把人带到父皇面前,仙子也不一定痛快答应留下,这时间说不得会拖延许久,于百姓不利。 不若先把字签了,先找到水脉,之后再与仙子慢慢磨,这样可说是一举两得。 至于说大熙使臣,三皇子全没放在心上,如今人在北谟,使臣来了又如何,还不是由他说和算,大不了打一仗,西孛可一直想联手呢,北谟还真不怕开战。 于是三皇子笑了笑,痛快在契约书上签了字,至于能不能实现,三皇子也没放在心上,毕竟,这事他答应没用,最终还要他父皇说得算。 明初心似是不知道三皇子在打什么小算盘,带着几人和身后那一群尾巴又出发了。 又过了两日,一行人来到处山脚下,这里原本有一条河流,只是因为干旱,河水已经很浅了。 边上有不少牧民赶着牛羊在喝水,见到他们这一群人到来,都露出了警惕的目光。 明初心笑着和一位老者打招呼,用她刚学了北谟语问好,老人勉强应了几句,敌意倒是少了一些。 三皇子被明初心毫不客气地拉来当翻译,她要向老者打听这一带的情况,在得知三皇子尊贵的身份后,老人把一行人请到了他们的帐篷里,拿出好酒好菜招待了他们,并详细回答了明初心的问题。 夜晚繁星点点,明初心坐在帐篷外发呆,李相夷拿着一壶酒来到她身边。 “这是老人家酿的青稞酒,没有你酿的香醇,倒是一般的酒水好喝一些。” 李相夷递了个酒杯给明初心,又倒了杯酒让她品尝,明初心喝了一口,这酒发酵时间短些,和自己的酒比差多了。 看边上没有其它人,明初心把李相夷手中的酒壶拿了过来,换成从空间里拿出的酒,悄声道:“给你尝点好酒,但我只带了一瓶,你悄悄喝吧。” 李相夷嘴角勾起,直接把这酒倒进了随身的酒葫芦里,这才对明初心眨了眨眼道:“放心,这酒我谁也不给喝。” 明初心看他高兴的样子,心中的烦恼也散去不少。李相夷喝一口酒,颇有些陶醉道:“以前总看师父喝酒,我倒是觉得这酒没什么好喝的,不过自从喝了你的酒,我才发现喝酒的乐趣。这几天喝不到就想啊!” “所以喜欢我的好处还可能有酒喝,是吧?”明初心突然发问,让李相夷有瞬间愣神,接着抹了一把脸道:“初心,不带你这样总是突然袭击的,好在我没喝晕,否则都反应不过来,你这是让我继续表白是吧。” 明初心红着脸笑,“这好听的话谁都爱听,我酒都送了,当然要给你一个表现机会啊。” 李相夷定定看着明初心一会,突然凑近道:“其实你上次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是对的,我知道在我重伤昏迷时,是你给我治的伤,还帮我擦洗了身体,我的便宜你都占了,你得对我负责啊。” 明初心的脸立即红了,一把推开了李相夷,“是你占了我便宜,不对,我那是治你的伤,与占便宜无关。” 李相夷却是不说话,只笑着看明初心红着脸辩解,心中带着些小小的得意。 其实这件事他醒来后第二天就发现了,明初心缠伤口的布条十分平整,但后面笛飞声帮他上药却缠不出这样的效果,所以他私下里问了笛飞声,笛飞声见他猜出来了,便也没再隐瞒,把一切都告诉了他。 他当时便决定把这事瞒下来,事关明初心的名节,自是不能传出去,接着他也会十分关注明初心给其它人看伤的过程,让明初心不可再这样不管不顾。 今日说出来却是他小小的反击,不想让明初心太过得意,却见她气恼时,心中一片柔软,“你对我的好我都牢记在心里的,特别是我师兄的事,你几次想说却担心我,不得不隐瞒着,然后一点点让我自己去察觉,怕我接受不了,还特意跑来找我谈心,还偷偷一脸担心的看着我…” “什么叫偷偷,我正大光明的看的好不好。”明初心白了他一眼,想起当时的好心却被拒绝,心中就有股火。 李相夷噗嗤笑了出来,“好,以后你再找我谈心,我一定不拒绝,好不好!” “才没有下次了呢,你李大门主何等英雄人物,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哪用我瞎操心。”明初心嘴上拒绝,嘴角却是勾起的,明显口是心非。 李相夷又靠了过来,在明初心耳边道:“那还有一次,你就要给我答复了,是不是?” 第250章 计划逃跑 明初心红着脸躲了一下,李相夷身上清爽的气息夹杂着酒香仍萦绕在她的鼻端,她严重怀疑李相夷在色诱,这家伙真是太犯规了。 “不行,这次不算,还有两次,你还要好好想想,怎么让我心动才行。”明初心最终守住了底线,拒绝了李相夷请求。 李相夷长叹一声,女人的心思好难琢磨啊,看来还得继续努力。 明初心正了下神色,靠近了李相夷,轻声道:“明日后炸开水道,你带着我立即返回大熙。你通知阿飞、杨昀春和石水,大家分头逃,然后在边关汇合。” 李相夷也正了神色,“其它人呢?”其实剩下的人只有叶流芳了。 明初心笑了,“看来你很爱看他在我面前献殷勤啊!” 李相夷立即回道:“当我没问。”把那个讨厌的家伙丢下最好,少了个碍眼的人。 笛飞声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看着靠得很近的两人,眼中闪过了然,随后轻笑了声走近,却闻到李相夷身上的酒味,神色立即不满起来。 “你偷着喝酒了?”笛飞声质问,目光却看向明初心。 “我不能喝酒吗?”李相夷也不满了,凭什么初心给他酒,也要给笛飞声啊,哪里来得这个规矩。 明初心可顶不住笛飞声的压力,从怀中拿出一瓶酒给笛飞声,立即转身回去休息了。 李相夷刚想抗议,却见那瓶酒正是自己从老人那里拿的青稞酒,便也没再说什么,只用传音告诉笛飞声初心的安排,便也走了。 笛飞声拿着酒喝了一口,酒香醇厚,不愧是明初心才有的佳酿,便也满意地离去。 第二日一早,明初心就带着一群人再次来到了河边,不过她没有上山,而是顺着河水向下游走去,走了不久,却见河水流入了一个山洞之中,山洞很大,因为河水变浅,两边的河床露了出来。 虽然进洞要踩着许多尖锐的石头,但对于会武之人倒也算不得什么,点燃火把,众人进入了山洞,沿着河流走向前行。 洞内算不得宽敞,但这不是最大的问题,问题是许多地方根本就没有路,只能从水下走,于是队伍的行进速度很慢,随着不断深入,明初心发现流进来的河水越来越细,渐渐流入地下。 看来这里不是地下河的出水口,而是入水口啊。 那么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弄个口子,让河水流出去了。 明初心调动头脑中的地图,不断调整位置,寻找那个重合的点,几次之后,终于找到边上一个露出树根的地方,扒开边上的泥土试了一下,果然是软的,于是让三皇子安排人挖开。 三皇子皱了下眉头,“初心,这里可不能随便炸啊,弄不好把我们自己都埋里面了。” 明初心笑道:“三皇子放心,我们当然不能在里面炸啊,我又不傻,听我的就好,我心里有数。” 三皇子这才不再多言,明初心见那些侍卫挖得泥士不断下落,上面明显松动了,不一会儿,上面出现一个能容一人通过的大洞,阳光也照了进来。 李相夷飞身而上,随后垂下一根绳子,明初心想爬上去,三皇子却抢先一步,随后是石水、杨昀春、之后明初心才上去,再然后三皇子的一位将官爬到了中间,绳子却突然断掉落下来,而在那将官落地之时,笛飞声点尖点地飞身而上,跃出了洞口。 叶流芳见势不妙,立即紧随之后也要飞身而上,结果在他快要到达洞口之时,一块巨石突然盖了上来,阳光顿时消失,叶流芳险些撞了上去,只得一拍石头落了下来,心也凉了一片。 笛飞声上来时看到三皇子被点了穴道立在一旁,杨昀春叫他一起把边上一块巨石移往洞口,明初心与李相夷二人已不知所踪。 搬完了巨石,杨昀春靠近笛飞声,轻声道:“笛盟主行个方便!”眼睛望向等在一旁的石水示意了下。 笛飞声眯了眯眼,深觉孤家寡人的不易,无奈道:“你们先走,我来断后。” 杨昀春拱手行了个礼,拉着石水立即离去。 笛飞声想了下觉得很不痛快,若不是三皇子,他们一群人不会分开,自己也不会被孤立只有一人独行,既然要断后帮他们拖延时间,那这三皇子放在这里就不合适了。 笛飞声提起了被定住的三皇子飞身而上,在山林中转了一圈,最后相中一棵很高的杨树,把三皇子敲晕放在了树杈上,这才飞身远去。 事实证明笛飞声动起脑子绝对不输任何人,等到那些侍卫在叶流芳的带领下走出地洞花了半天时间,再找到出口发现三皇子不见了,又在山里寻找了半天把人找到,这样一来至少为明初心逃路争取了一天时间。 明初心与李相夷换了牧民的衣服,骑着马一路疾驰,在马累倒后便用轻功赶路,仅用一天时间,就跑出大半距离,只是之后却无法保持这样的速度了,北谟各处设了不少关卡严加盘查,两人东躲西藏,心急如焚却也无法可施。 明初心掐算着日子,六月初八,还有两日就是放天幕的日子,必须尽快赶回去才行了,路上最快都要两日时间,所以真不能再拖延下去了,早知道就不去找那第三处水脉了,时间来不及可就遭了。 李相夷看出明初心的焦急,看着前方盘查的官兵若有所思,初心做事喜欢稳妥,他也想稳妥,可有时事不遂人愿,不得不冒些险啊。 他低声问明初心道:“你信得过我吗,我带你杀出去。” 明初心吓了一跳,看着李相夷道:“我信得过你,但我不想和你杀出去。” 李相夷愣了一下,还想劝说,明初心把手指压在李相夷唇上,认真道:“我知道你武功很高,但那也不意味着你就杀不死,我可不想让你冒险,我有安排的,再等等。” 李相夷把明初心压在唇上的手指拿下来握住,轻笑道:“好,听你的。” 初心向来是个有主意,有谋划的人,既然她说还没到那一步,那他就信她。 第251章 千里逃亡 入夜之后,天空突然升起一道烟花,路上巡查的人员立即收起了兵器,骑着匹向烟花处赶去。 明初心嘴角带笑,一拉李相夷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疾行不过几十里, 便又遇到一队巡查官兵,他们想要拦下两人,却见后方又出现一道烟花,官兵便放开两人急忙赶去。 李相夷好奇这是什么情况,明初心笑道:“这是三皇子的联络信号,他手下有个将领带在身上的,共三个,我请阿飞帮忙偷了出来。” “是阿飞在放这些信号?”李相夷惊讶,难怪笛飞声这么久没赶过来,怕是另有任务了。 明初心笑得开心,“我就料到后面不会太容易,所以就让阿飞在盘查严的时候隔一段距离放一个,至少能调一批人走,为我们减少回家阻力。” 果然,在他们快遇到下一批人之前,又一颗信号烟花升空,让李相夷和明初心没遇到什么阻碍就跑了整整一夜,离边关也越发近了。 明初心找了户人家换了马匹,又买了一套牧民的男装换上,肤色弄得黑了些,不仔细看,就是一个十五六的北谟少年。 还有一天的路程,两人不敢停歇,明初心让李相夷与自己分开走,自己独自己一人去应对官兵的检查。 果然,因只有一人,且明初心如今的样子与明玄仙子差别太大,明初心顺利地通过了两道关卡,到了傍晚,来到最后关口之时,明初心停下了脚步,长叹了一口气,三皇子亲自站在城门,看着官兵检查每一个出去的人。 明初心觉得自己能逃得过一般官兵的眼睛,却瞒不了三皇子,看他那认真的样子,抓自己的心真是坚定啊。 过了一会儿,李相夷悄悄来到明安心身边,他也看到了三皇子,冷冷笑了一下,“最后关头了,看来只能闯出去了。” 明初心也是无奈,一路能逃到这里已是不易,这最后一关她也没了更好的办法,所以,只能武力解决了。 李相夷拉着明初心在暗外观察了一会儿,觉得要接近城门还是有些困难的,左思右想下,见不远处过来一支商队,于是有了想法。 三皇子现在的心情十分郁闷,他想到明初心会逃,却没想到她会逃得这样快,逃得让他措手不及。 好在他事先准备的关卡起了一定作用,至少让他们跑的速度没有那么快,只是他也不敢肯定说自己能把人抓住,毕竟,这些人隐匿形踪的本事都很厉害。 明天就是明玄仙子放天幕的日子,所以,今日她必须要走出这道城门,这也是他最后的希望。 只是不论他是否抓到明玄仙子,他们之间怕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吧,她是难得能理解他的追求,并愿意给他帮助的人,但为了国家大义,他也只能舍弃了。 三皇子正胡乱想着,前方来了一支商队,二十来人,官兵上前去检查,却见后面跟着两匹马,马上却没有人。 商队的人也觉得奇怪,说是这马不是他们的,官兵惊觉不对,却见一个人影突然跃起直扑三皇子而来。 另一道人影快速窜出,骑到一匹马上就向前冲,官兵想拦,却被那人一剑掀飞,随后他竟控制两匹马把路障都砍成了几段,在官兵的惊呼声中,剑气外放,撞开了守城门的将领。 而那飞起的人影似乎是个北谟少年,三皇子仓促之号他对了一掌,谁知这少年的内力十分惊人, 三皇子被他一掌拍飞落于马下。 官兵们马上去护卫三皇子,对城门那里的变故没有及时应对,少年似是还要冲三皇子下手,却突然听到一声“走”,便身影灵巧跃起,而向城门冲去,那马背上的人伸手拉过少年,两人骑马闯出城门。 三皇子被的落马下,只觉体内血气翻涌,吐出一口血来才好受一些,再看少年身手与体形,立即认出这是明初心,立即下令去追。 李相夷和明初心闯了出来立即纵马疾驰,但身后很快就响起了马蹄声,明初心立即道“向前,别回头。” 随后从怀中丢出一颗霹雳弹,爆炸声响起,后面的追兵马匹受惊,阵形乱了一瞬,但很快就又恢复并追了上来。 明初心与李相夷两人头也不回纵马疾驰,身后北谟三皇子带着近千官兵追赶,有一官兵询问三皇子可否放箭,三皇子望着前面两人犹豫了一下,给了肯定答复,“放箭。” 既然明玄仙子不肯留在北谟,那也不可能放她回大熙,这便怪不得我了。 身后响起破空声,李相夷回头一看,数百支羽箭密密麻麻凌空而来,不得已飞身而起斩出一道剑气,把靠近自己与明初心的箭斩落大半,只是他的马却中了箭翻到在地,明初心眼疾手快,拉着李相夷把他拽上了马背。 把缰绳交于李相夷之手,明初心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从空间里摸出剩下的几颗霹雳弹,这是她在金鸳盟时,跟笛飞声拿的,做炸弹用了不少,还剩的今天可能派上用场了。 三皇子既然不顾念两人交情,那她也不会客气,两颗霹雳弹直冲在皇子身上打去,三皇子吓得飞身而起,跃到其它人马上,而随着爆炸,身后的队伍乱成一团。 前面就是边关的闪界处,也是主要的交战场地,万里黄沙,十分开阔,明初心知道若是再往前,这些追兵必然会散开队形,以扇形来包抄他们,而那时他们就危险了。 咬了咬牙,明初心把从药魔处弄到的毒粉拿了出来,见是药魔手上出名的生死瘴,这里地势开阔撑不了多久,也不知害死多少人,但危急关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你出两颗解毒小粒丸,自己吃一颗,又塞了一颗进李相夷的嘴中,明初心运功于掌心,使药粉散开,毒雾很快在明初心身围形成,随后又顺风向后方飘去,果然后面传来惊呼声与马匹的嘶鸣声,追来的人乱成一团。 第252章 终于回来了 只是这阵毒雾也阻不了三皇子多久,感觉到身后又有破空声传来,李相夷让明初心上前来,自己飞身而起斩落箭雨,随后落于地上,几道剑气挥出,让那些准备再放箭的官兵落于马下。 李相夷随后施展轻功追明初心而去,落于马上后,身后又一阵箭雨袭来,李相夷挥剑挡了几下,好在拉开了些距离,直射到的并不多,有惊无险。 但两人一骑,对马的体力消耗太大,马跑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三皇子果然带着人包抄过来,明初心与李相夷对视一眼,没办法了,只能杀出去了。 明初心塞了颗补充内力的药到李相夷嘴里,两人两把剑杀了过去,纵使两人武功高强,但面对千人围攻时,仍感受到莫名的压力。 好在他们的目标提逃回大熙,因此两人一路冲杀,把战场不断向大熙边关移动。 两个时辰后,李相夷身上血迹斑斑,拉着脱力的明初心向边关飞跃而来,好在边关城门已近在眼前,让他们终于见到了希望。 三皇子带着人紧紧跟随,虽然人数中有五百多了,但李相夷与明初心明显已是强弩之末,只要再有一点儿时间,他就可以把人抓到了,只差一点点,他还可以再坚持一下。 边关城墙上已有巡视的人发现了他们,有官兵在问他们是什么人。明初心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运起所剩不多的内力向城墙上射去。 为守的将领接到那块令牌,内上书明玄仙子,背面是国师并加盖了官印,知道是这明玄仙子的信物,立即下令让手下开城门救人。 当城门打开之时,三皇子知道大势已去,带着剩余的人撤走了,明初心松了口气直接坐了下来,结果这才注意到李相夷的脸色十分苍白,意识到不对,拉过李相夷一看,却发现他的后背不知何时被砍了一刀,伤口很深,血已染红了他的衣裳。 明初心赶紧塞了颗被血丹给李相夷,又点了他几处穴道止血,大熙的将领已已带着人过来,明初心扶起李相夷,被一群官兵带进了城中。 边关守将姓刘,睡得正香时被下面的人吵醒,得知是明玄仙子从北谟方面跑了回来,惊得他立即过来迎接。当然,他也有些怀疑事情的真假。 把明初心的令牌看了两遍,刘将军觉得还不保险,明玄仙子怎么去的北谟,不会是北谟的探子吧,虽然这样猜测有些扯,但明玄仙子他也没见过,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明初心看到刘将军那怀疑的小眼神就猜出了他的想法,可她急于给李相夷治伤,实在没心思与他多说什么。于是道:“刘将军,我是不是明玄仙子,你明天看天幕就知道了,监察司杨昀春杨大人过两天也会到,具体的事情你可以问他。” “现在麻烦你给我一间屋子,再帮我准备些热水,我要帮我的同伴治伤。你不放心我们,可以找人看着我们。” 刘将军呵呵一笑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本将军也就不客气了,一切等杨昀春到了,确认了你的身份,我再给你陪罪,这两天就先委屈你了。” 于是明初心与李相夷被当成犯人一样关在了军营中,好在不是关在牢里,而是给了他们一间简陋的房子,房子周围安排了一圈侍卫把守。 明初心没心思管这些,她让李相夷脱了上衣趴在床上,然后本想让李相夷昏睡过去,谁知却被李相夷阻止了,这里虽是大熙的军营,却不是他们熟悉的地方,他要保持清醒,不能让明初心独自去面对一切。 明初心知道他的心意,却也没再勉强他,只是不断和他说话,来分散他的注意力。 “你要是疼就喊出来,我不会笑话你的。”明初心利落地帮李相夷清洗伤口,用针线缝上会好得快些,但那样会很疼。 李相夷额头大颗汗珠不断滴落,仍嘴硬道:“没事,你尽管弄吧。” 明初心想了下,拿出最好的伤药洒在伤口上,这药中她放了不少功德进去,希望能够止血快些。 果然,血很快就止住了,明初心松了口气,拿了颗药往自己口中塞去,这是恢复内力的药,吃完应能恢复两成内力,她用来给李相夷疗伤,看能否让伤口愈合快些,否则这样清醒的情况下缝合那么长一道口子,实在是折磨人。 觉得丹田中的内力恢复了些,明初心立即把手抵住李相夷后背,试着帮他运动疗伤。 李相夷觉得一股柔和内力流入体内,他知道这是明初心的,而且他能感觉到她内息的不稳,这明显是在勉强自己,心中一急震开了明初心的手,“你做什么,你自己内力都没恢复,还想给我疗伤,简直胡闹。” 李相夷的口气中带了怒气,明初心只得收了手,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他。 李相夷想起明初心曾给笛飞声缝合过伤口,如今想想都觉得疼,于是和明初心商量道:“不用缝了吧,我以前也受过类似的伤,都是这样养几天就好的,等我内力恢复些,我再运功疗伤,好得会更快的。” 明初心听出他的意思,只得道:“好在血止住了,先包扎起来看看,若是无事就这样,不行我是一定要缝的。” 李相夷偷偷松了口气,又想起一件事来,“初心,你那能恢复内力的丹药还有吗,给我一颗,我要快些恢复内力。” 明初心拿了颗药塞入李相夷嘴中,“这药要间隔十个有辰以上才效果最好,你现在吃也顶多恢复一成内力,不过聊胜于无吧。” “这种好东西,能不能再给两颗?”李相夷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这药真的好用,他斩断飞过来的箭用了几次大招,内办损耗严重,吃了过药立即恢复了大半,这才使他击杀几百人并能带着初心逃了那么远,这药可以多备些。 明初心紧张的心突然松懈下来,在李相夷的胳膊上轻拍一下,“想什么呢,这药练起来可不容易,我只得了六颗,你我各吃了两颗,如今还有两颗了,才不给你呢。” 第253章 太主动了 “你这样就小气了啊,我吃这药还不是为了救你,要不你分我一颗吧。”李相夷难得地厚着脸皮继续要。 明初心一边帮他处理其余伤口,一边与他逗嘴,不知不觉中,心渐渐平静下来。 等把李相夷后背的伤口包扎好,李相夷已经沉沉睡去,明初心也累得狠了,把床简单清理了一下,便窝在李相夷身旁也睡了过去。 军营中的人都是会起得很早的,当人们活动的声音响起后,李相夷也醒了过来,他觉得昏昏沉沉,全身都在疼,谁知一睁眼却吓了一跳,明初心甜美的睡脸就在他的眼前。 看清明初心竟然和他睡在一张床上时,李相夷万般情绪涌上心头,他虽然惊喜于明初心的亲近,理智却又告诉他这样不应该,他心疼于明初心的劳累,却又担心她的名节,怕军中的人中伤她。 轻轻推了明初心一下,明初心拍开了他的手,翻了个身继续睡。 李相夷稍稍侧了下身子,又摇了摇明初心,明初心这才醒了过来,见到李相夷看着她,明初心抬手抚上了他的额头,嘟囔道:“还好,没有发烧。” 迷迷糊糊坐起了身,明初心对李相夷道:“等一会儿我再帮你洗漱换药,我先把我的事办一下。” 李相夷觉得他们要聊的应该不是这个,但他又觉得明初心似乎并不在意这些,无形中一股闷气涌上心头,便什么都不想说了。 明初心看他的样子有些奇怪,拉出李相夷的手把了下脉,脉象平稳没什么啊,那他在不开心什么? 这男人心真是海底针啊。 “你是想解手不好意思说吗?”这是明初心第一个想到的问题。 李相夷的脸腾地红了,气得他别过脸去,“不是!” 明初心想了下,十分贴心地道:“我出去找个人来帮你,但你不能乱动,否则伤口容易裂开。” 说完明初心走了出去,留下李相夷咬着牙一脸郁闷。 明初心出来后见到等在外面的刘将军,让他派个人进去帮李相夷后,又让刘将军去准备一个祭坛,位于城楼之上,她要洗漱一番后,提前半个时辰开始天幕。 刘将军见明初心这样安排心中对她的身份更信了几分,于是态度好了不少,派人好好伺候二人。 等明初心收拾好,端着一些清粥小菜回来时,已有人帮李相夷洗漱好并换了干净的衣服。 看着趴着的李相夷,明初心把粥端了过去,“你是自己吃还是我来喂你吃?” 李相夷白了她一眼,“我手还能用。”随后转了下身子,把上半身探出了床上,示意明初心把粥放在脚踏上。 明初心放好粥,觉得应该和李相夷谈谈,否则以后总这样莫名其妙生气谁能受得了啊。 “我觉得两个人相处彼此就要坦诚,有什么不开心的要及时说出来,否则积累多了就会伤感情了。”明初心蹲了下来,拿起勺子喂了李相夷一口粥。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见李相夷诧异地望过来,明初心笑道:“我在想,这李大门主耍小性子的样子还挺可爱的,不过这事儿可不能惯着,偶尔耍一次是情趣,天天这么搞我可吃不消啊。” 李相夷又飞来一个白眼,随后又轻笑了一声,他也反应这来自己的脾气好没来由。 “我们都不是对方肚子里的蛔虫,总是猜一个人的心思是很累的,有什么问题我们要说出来,及时解决,否则我们的感情不会长远。” 李相夷看了明初心一眼,又吃了一口粥,这才道:“你昨晚和我一张床睡的?” 明初主这才知道他在意的是什么,不禁好笑道:“因为是你,所以我才累了就躺下了,一是我相信你的人品,二是我都把你看光了,早晚都是要负责的,所以也就不必太在意了吧。” 李相夷勾起了嘴角,显然对这个回答很满意,“那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明初心笑着摇了摇头,“你还差两次告白,不过关没得谈。” “你刚不是说要对我负责吗?”李相夷挑了下眉,笑得志得意满。 明初心觉得他这样子很可爱,忍不住在近在咫尺的俊脸上亲了一口,这才道:“早晚都要负责,也可能晚一点再负责的。” 李相夷的脸红了起来,颇有些无语道:“你怎地这么…” 明初心笑道把碗放下,接道:“你想说我不知羞是吧,好吧,我不知羞,有本事你永远都别亲我啊。” 随后在李相夷脸红得快滴血的目光下转身走了出去,她现在心情不错,不过该和那恩将仇报的三皇子算算账了。 李相夷摸了摸被明初心亲过的地方轻笑了一下,他自是知道初心是个随性却不随便的人,她之所以这样对自己,自是因为心中有他,不过想想还要有两次深情告白,他不禁十分头疼,初心是喜欢自己,但这追求的步骤却一点儿也不肯少,看来还得花些心思才行。 明初心找到刘将军时,他正亲自指挥人搭祭台,明初心看了一下,速度还挺快的,除了香案之外,明初心还要了一把大伞,六月份了,天上的太阳好大,长时间暴晒她会中暑的。 差不多到时间了,明初心登上祭台,面向北谟方向,轻轻一挥手,一道水幕出现在北谟上空,上面显示的正是明初心所在祭台的情形。 〖“诸位北谟子民,吾乃大熙国师明玄仙子,半个月前,北谟三皇子请求吾协助,缓解北谟旱灾,当时吾提出两种方法,一为祈雨,二为寻找地下水脉,三皇子答应吾让大熙被拐卖的百姓返回家乡,为示诚意,有此契书文证。” 明初心说完从怀中拿出与三皇子所签下的契书,打开展示给所有人看。 随后明初心把这契书放于香案上,并再次望向天空,对众人说道:“前几日,吾入北谟帮三皇子找出三处地下水脉,若是善加利用,北谟大半地区旱情可解。” 第254章 祭天祈雨 “今日吾便兑现承诺之二,为北谟百姓祭天祈雨。” 明初心燃起三柱清香跪了下来,拜了三拜之后把香插在香炉之内,随后拿起桃木剑,遥指天穹,朗声道:“皇皇上天,照临下土,弟子明玄,受北谟皇族所请,以率谟皇室一族三成气运为祭,祈告苍天,旦求云雨解百姓之苦。” “三年之内践行契约,则以大熙被解救百姓之愿力为偿,反哺北谟皇族之运。若契约未成,则以北谟皇族气运补天道之亏,上祈约即成,云雨兴。”〗 北谟皇宫之中,这突然出现在北谟的天莫让北谟皇上惊出一身冷汗,他带着群臣仰望上空,心中的震撼无以言表。 早就听人说大熙第隔半月就有这天幕展现,可听说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了,特别是他看清天幕之中明初心立于大熙城墙之上,心中沉了又沉。 原本他对明玄仙子的出现有一种敬畏之心,虽遗憾这样的奇人未能出现在自己的国度,但却不愿轻易招惹,只是三皇子得到明玄仙子之助,让北谟获得若大好处之后,他便难忍起了一丝贪念。 明玄仙子只是随便指点了几句,顺手给了两个方子,北谟少死了几万人, 每年省下十几万两的银子,若是明玄仙子投效北谟,北谟定然会成为当世强国。 所以在得知明玄仙子被三皇子请来了北谟后,他立即派了人手,下令务必留下明玄仙子,当然,留人的同时,他也下了一道必杀令,毕竟此消彼长,若是明玄仙子助大熙日渐强盛,于北谟而言并非好事。 当他听到明初心说起三皇子签下的契约之时,心中却是十分不屑,甚至觉得明玄仙子有些天真,没有他的准许,那一纸契约就是一张废纸。 可在听到明玄仙子是以他皇族三成气运为祭时,他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皇族气运关系一国之安定,而且他若想箫氏一族永掌北谟,怎能容许这气运有一丝衰减。 “三皇子人在哪里,让他带来见朕!”北谟皇帝急着想把这契约的事问清楚,他怎么敢拿皇族气运去作交易。 二皇子上前一步,面上闪过一丝冷笑,“父皇,三弟去抓明玄仙子未归,如今不知敢不敢回来了。” 北谟皇帝看了看二皇子,却是轻叹了一口气,儿子们的争斗他如何不知,他向来宠爱三皇子,不是因为偏心,而是在几个皇子中,只有三皇子不会沉迷于兄弟间的争斗,而是一心政事,为国着想的,只是这次,他确实做错了。 闷热的空气中突然吹过一阵凉风,一扫持续两个月的署气,让人觉得十分舒服,但这反常的清风却让北谟帝有种不好的预感。 〖天幕之上,明初心似是得到了天道准许,轻挥手中桃木剑,轻喝一声,“风起!” 但见空气中那一丝清风渐渐变强,暑气顿消,凉意更甚,这酷暑之时却有着秋日的凉爽。而风越来越大,大熙城墙上的旌旗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明初心发丝飞扬,衣袂翻飞,似吹乘风而去,她展开又臂,感受了一下这股舒爽的风,随后双手轻挥,大喝一声:“云聚!” 天空之中,白云翻滚而来,很快遮住了万里碧空,而后云层立即加厚,白云也变得暗沉,天色一下子便暗了下来。 明初心再一次举起了桃木剑,大喝一声:“雷来!” 层层乌云之间立即有雷龙闪过,一声连着一声惊雷炸响,震得人耳朵嗡鸣作响,吓得大地之上牛羊乱窜,不知为何,这番景象让人觉得有些恐怖。 明初心望着天空中电闪雷鸣傲然而笑,随后退回到伞下,轻轻吐出两个字:“雨落!” 大雨倾盆而下,边关城墙之上落雨倒是不多,天幕景象不再停留于明初心身上,而是逐渐向北谟中国内移动而去。 越过那片黄沙之地,雨水落在草原之上,干枯的小草被雨水压弯了腰,但却变得碧绿鲜亮,透出勃勃生机。 雨水汇成溪流,然而流进河中,河水不断上涨,有些本以见底的地方又重新掩藏入水底,河水似沸腾的血液快速流动起来,修复着北谟饥渴的经脉。 城镇中,不少百姓在雨中欢呼,有的甚至跪下来感谢神明,感谢皇上,感谢明玄仙子。 景象不断变化,北谟各处都笼罩在雷雨之中,各处都有欢呼声传来,直到景象停留在三皇子苍白的脸上。 明初心的声音传来,“三皇子,吾答应你之事都已做到,接下来就要等你践行诺言了。以下几件事情吾再强调一遍。” “首先,这场雨是以献祭你北谟皇族三成气运求来的,三年之中,你皇族气运有损,箫氏一族是无法诞下子嗣的,只有完成诺言之日,皇族气运恢复,你箫氏一族才会有子嗣诞生。” “其次,若要你皇族气运恢复,需得被拐大熙百姓归来九成以上方才作数,当然,也可能会有在北谟成家立业,真心想留在北谟的,这部分人吾不强求,只要是他真心所愿,不会对你皇族气运造成任何影响,至于身负两国血脉之人,以其自愿为主。” “最后,吾再次强调,北谟皇族只剩七成气运,刚好可震北谟国运,在你箫氏一族气运未增恢复之前,望你与族人能多行善事,若为恶过多,气运再降,箫氏一族皇位不保,北谟会出现内乱。切记,切记!” 明初心也不等三皇子说什么,直接挥了挥手,天空之中影象消失,水幕也渐渐消散。〗 三皇子跪坐下来,低低自语,“活该,真是活该!”随即吐出一口血来。 边上的墨老上前扶起了三皇子,给他把了把脉,知道他是气极攻心,却也说不如任何劝慰的话来。 他本不赞同这样对明玄仙子的,这样手眼通天的神人,哪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她敢私下跑来北谟,除了依仗她身边的武林高手,她自身又怎么会没有任何依仗。 第255章 未雨绸缪 如今惹怒了她,北谟自然要承受她的怒气,只是谁也没想到她竟会下这样的狠手,竟拿北谟皇族的三成气运献祭,看来,这三年北谟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墨老的担心很快就应验了,一场大雨北谟百姓得了好处,逃过了这一年的灾荒,北谟皇族却人心惶惶,不用大熙来人催促,立即下令全国遣返大熙人,那些被买来当奴隶,做妓女,包括做那些贵族禁脔的少年与美女,都得到了解救,一一被送回了大熙。 当然,也有些头铁的不把北谟皇帝的命令当成一回事,可这事关皇族气运,皇族人都把这当成一件天大的事在办,谁敢不从直接就毁家灭族,杀了两只“鸡”后,一群“猴子”就都安静了。 明初心给了北谟皇族三年时间,实际不到一年半,遣返的人口就已达到了九成。 大熙被拐买的人大半都回了家,但这不是最大的收获,正应了明初心那句“没有买卖,没有伤害”,自天幕之日起,大熙往北谟贩卖人口的路就断了,这十几年内,北谟都没有再向大熙买过人,让不少大熙家庭免去了生离死别之苦。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此刻明初心最直观的感觉就是她功德值的增长,仅一会儿,功德值就有两万了,明初心惊了一下,忍不住仔细去翻了一下明细。 钱翠儿被买给莫哈族时被拒收,功德+1; 胡香秀被买给莫哈族时被拒收,功德+1; 肖旺被拐卖的女子群死而攻,活活打死,功德+1; 李俏娥打消上吊想法等候归家,功德+1; … 李相夷被人扶了过来,看着那个在伞下闭目沉思的女子,心中柔软一片,自己平定武林之乱,她解救天下苍生,扶助弱下,她比自己的志向还大,能得到这样光芒耀眼的仙女喜欢,真是荣幸之至啊。 刘将军悄悄凑了过来,“真的是明玄仙子啊,这呼风唤雨的本事太神奇的,若不是亲眼所见实难相信啊。这…仙子没有对我的招待不满吧?” 李相夷撇了他一眼,淡淡道:“目前没什么不满,不过若是你能给她准备个好一点儿的房间,让她放完天幕后好好歇息一下的话,她应该会把昨天的事忘掉。” 刘将军一拍巴掌,“你是说的什么话,本将军都已确定她就是国师了,自然要以礼相待,务必请两位到我的府上以贵客之礼招待。” 见李相夷不愿多说,刘将军立即下去安排人准备,衣食住行样样都详细安排上,若不是见明显初心是个女子,他都想送两个美女相伴了。 离边关不远的城镇,石水和杨昀春坐在客栈中躲雨,看着那些跑到街上淋雨并欢呼的人们,两人都笑了起来。 “这次你不用担心如何向皇上交待了,初心虽然帮了北谟在姓,却也阴了北谟皇族一把。”石水自昨日哨卡撤掉之后,就换回了她平日的装扮。 杨昀春一扫前两日的愁云,“其实只要初心能顺利回到大熙,我的心就落进肚子里了。至于向皇上请罪还是要的,不过…我想皇上会算我功过相抵吧。” 石水撇了下嘴,“上就说了,有我们门主在,你不必担心初心的安危的。他绝对会把初心安全带回去的。” 杨昀春的好心情突然淡了几分,“李门主确实厉害,但我也不差吧,至少这一路上,我可没让你受什么委屈啊!” 他们这一路也不好过啊,那些官兵拿着的是他们几个人的画像,即使他们没和明初心在一起,却也是被通缉的,想抓他们领赏的人也不少。 几次被围困,都是杨昀春带着石水杀出重围的,甚至拼着自己受伤,也要保证石水毫发无损。 石水俏脸红了一下, 他的好她自然知道,心中甜蜜之余,忍不住嗔怪道:“你和我们门主比什么,你们能一样吗?” 杨昀春大胆地抓住石水一只手,红着脸道:“那你说说,我们哪里不一样?” “李相夷是她门主,你是他心上人,这都不知道!” 一道低沉的男声突然插了进来,吓得两人迅速松手,转头一看,却是笛飞声不知何时到来。 杨昀春恨恨瞪了笛飞声一眼,“笛盟主当真是神出鬼没!” 笛飞声挑了下眉,淡淡道:“杨大人好兴致,在敌国土地上淡情说爱,这是不怕被抓啊。” 这话说得在理,杨昀春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得道:“等雨停了我们就走。” 笛飞声轻轻“嗯”了一声,直接坐在那里闭目养神,杨昀春感受了一下,笛飞声是在打坐运功,想起这两天看到的传信烟花,知道笛飞声为拖住追兵费了不少心力,便与石水对视一眼,默默为他护法。 这场大雨只下了一刻钟左右,就像它突然而来时那样,也十分突然的停下,乌云散云,天空碧蓝如洗,边关城墙上,明初心睁开了眼睛,感觉空气中又有热风吹来。 看到李相夷竟然跑来,明初心下了祭台走了过来。 “你应该好好养伤,不能轻易走动的。”明初心有些抱怨,手很自然地搭在李相夷的脉搏上。 李相夷温柔一笑,“我没事,看着你我能安心些。” 见李相夷的状态不算不错,明初心脸色好看了不少,突然笑道:“怎么样,我回敬给三皇子的这份大礼不错吧。” 李相夷如愿夸奖道:“厉害,看他还敢不敢得罪大名鼎鼎的明玄仙子了。”顿了下,又加了句,“以后不要再理会他了。” 明初心点了点头,却又叹了口气,“本来以为可以和他做个朋友的,但没办法,我们之间隔着太多东西,哪怕我肯向他迈出一步,他却无法坚守本心,挣脱束缚。” “你和阿飞分属正邪两道,若是有一天,你们的利益有较大的冲突,你们怎么办?”明初心突然问了一个她担心了许久的问题。 李相夷愣了下,神情变得有些古怪,“我和笛盟主还算不得朋友吧,而且,真有那一日,大家各凭本事好了,我不觉得有何为难。” 第256章 文神医之怒 第二百五十六章 文神医之怒 明初心定定看了李相夷两眼,撇了下嘴,“别嘴硬了,你们两个总是眉来眼去,互相串通,别当我不知道。你们一起研究过功法吧,一起想着怎么讨酒喝没,还有,刚开始时,你们还联手吓唬我呢。” 李相夷竟然一时词穷,仔细一想,原本他与笛飞声是有一丝惺惺相惜之情,如今通过这段时间相处,这交情确实也近了几分,他现在还欠着笛飞声琅山的救命之恩呢,细想想,倒真不是各凭本事四个字能解决的。 见李相夷深思,明初心轻笑了下,阿飞是个直性子,又讨厌麻烦,让他去想避免这些事会很难,但李相夷是个人精,只要他放下高傲,真心想做一些事时,总是有办法做成的,所以她只能利用机会点一点他了。 见时候已差不多了,明初心再次登上了祭坛,在伞下找了个位置盘膝坐下,望着大熙的方向放起了天幕。 【乔婉娩与肖紫衿正在吃饭,只是乔婉娩心事重重,完全没有胃口。 肖紫衿担心她余毒未消想帮她把脉,却被乔婉娩躲开了,正尴尬之时,纪汉佛到来。 他来是想询问一下金鸳盟的情况,乔婉娩提及角丽谯武功大有进步,但最可怕的是一百八十八牢地址的泄漏,明显是有内奸存在。 纪汉佛觉得没有证据,不能怀疑任何人,只能严加戒备。 乔婉娩担忧道:“纪大哥,四顾门十年前风流云散,能守住当年魂魄不变的唯有百川院。婉娩还在不愿听见百川院中有谁叛离初衷,若是…” 乔婉娩突然看了肖紫衿一眼,这才下定了决心接着道:“若是相夷还在,他绝对不想看到四顾门这一脉热血离散。” 果然,一提起李相夷,肖紫衿便不高兴了,“婉娩,李相夷不在了,四顾门也早已不在了,这些事就交给纪大哥来处理吧。” 纪汉佛提出要复兴四顾门,压制笛飞声,清剿金鸳盟,还提出请肖紫衿来当门主,谁知乔婉娩一口回绝,她自是知道李相夷还在世,但这话又不能说出来,肖紫衿立即变了脸色,回复纪汉佛自己要考虑一下。 纪汉佛走后,乔婉娩想解释却被肖紫衿打断,“我知道在你心中,四顾门门主的只能是李相夷,自始至终,你都放不下他。我从笛飞声手中救你的时候,你昏昏沉沉,嘴里喊的是相夷,这么多年了,你心里始终想着他,是不是?” 乔婉娩否认,肖紫衿却更为气恼了,“那我问你,为什么你身体刚好,你就马上去找李莲花,你是不是也觉得李莲花的身上有熟悉的感觉。” 见到乔婉娩的震惊,肖紫衿干脆把藏在心中的话都说了出来,“别说是你了,有时候我看到他那双眼睛,我总是能想到相夷,所以,你是在李莲花身上寻找李相夷的影子,对不对?” “紫衿,我绝没在谁那里找相夷的影子,我对相夷的感情早已不一样了,他是过去的一个朋友,一个回忆,可他绝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问题。”乔婉娩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拉起了肖紫衿的手,郑重道:“你要相信我!” 肖紫衿决定相信乔婉娩,但他也决定要做出改变,他决定当四顾门的门主,他想证明,李相夷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并且他会做得更好。 重建四顾门的消息一出,可说惊动武林,不少人踊跃加入,方多病把正排队买鲜肉馄饨的李莲花也拉来参加四顾门复兴大会。 聚义堂内,肖紫衿宣布了四顾门重新成立,响应者众多。气氛正热烈之时,万圣道封磬带着人来恭贺,而封磬进来之时,不少武林人士主动招呼,声势之大颇有些喧宾夺主之意。 “李门主故去之后,四顾门分崩离析,实在令人惋惜,如今肖门主收拾残局重振四顾门,我万圣道定会鼎力支持,想我万圣道的盟友遍布武林,肖门主,若是有什么难处但说无妨。”封磬这话说得客气,却明显压了肖紫衿一头。 众人纷纷称是,方多病吐槽,“这哪是来道贺的,这分明是来宣称谁是老大的。” 肖紫衿见众人对万圣道十分拥护,便把矛盾往金鸳盟身上引,同时还把四顾门的独门秘籍与绝门丹药拿出来与众人分享,方多病不满,觉得这是在瓜分利益,却被边上一人喝破,引进众人注目。 李莲花站起来提出建议,不要急于铲除金鸳盟,这样只会徒增事端。 肖紫衿却说这是在维护武林公义,是李相夷创办四顾门的初衷,李莲花无话可说,只得重新坐了下来。 他习惯性地整理了下衣摆,肖紫衿看在眼中,竟然与李相夷的动作一模一样。 没有等到大会结束,李莲花就先行离去了,出来时,正巧碰到了乔婉娩,李莲花表达了自己不回四顾门的决心,两人似旧友般谈天,回想过去,乔婉娩感叹,眼前人与记忆中的李相夷完全不同。 以前的李相夷不会说累,总有忙不完的事,几乎从来不睡觉,很会花钱,喜欢命令人,总是把人指使来指使去的,却总是能办能轰轰烈烈的大事,也从不宽恕任何人。 李莲花也会感慨,不过他现在只想换一种活法。最终相视一笑,两人分别离去。】 天幕暂时停了下来,到了休息的时间。 祈封山上,文神医悠哉地躺在摇椅上看着天幕,偶尔喝口小酒,享受这久违的休闲时光。 如今山上的病患都离去了,他可能回归到以前摆弄一下药草,养养虫子的乐趣中了。 至于赖在山上不肯离开的肖紫衿与乔婉娩,文神医表示就当他们死了好了,与他有何干系。 他给肖紫衿停药快半个月了,当他最后一次煎好药却被肖紫衿倒掉一半后,他就说自己治不好病,无能为力,再也不肯开方子了,然后果然如他所料,肖紫衿病得更重了,毒液侵蚀他的肺腑,运功压制已完全起不到一点儿作用了。 第257章 乔婉娩伤心 后山一间茅屋内,乔婉娩轻轻擦着肖紫衿凹陷的脸颊,已不知该对眼前昏迷的人说些什么才好。 在刘如京以及徐长老的追问下,文神医终于说出了他不肯再给肖紫衿治病的原因,这人竟然以把药倒掉或是减少药量的法子来延缓痊愈的速度,为了只是让自己心疼他,把心思放在他的身上,甚至希望自己嫁给他。 他的痴情固然让人动容,只是自己就这样不值得他信任吗,还要他用这种欺骗的做法来留住自己,最终却是害人害已,如今文神医不肯再治他了,而那余毒又时时刻刻侵蚀着他的身体,真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徐长老说只有叶少谷主可能劝说得了文神医,所以他带着刘如京回去请人,这一来一回山高路远,希望一切都来得及。 望着天空中的那方天幕,做为一个旁观者的乔婉娩悲哀地发现,她也不看好天幕中自己与肖紫衿的结果,自己不够坚定,肖紫衿不够大度,两人间没有基本的信任,日后必定矛盾重重。 【夜晚,肖紫衿偷偷进入了乔婉娩的房间,试探出乔婉娩体内果然有扬州慢内,确认了李莲花的身份。 第二日,李莲花来到了山顶李相夷的衣冠冢,看着自己的墓碑,李莲花只有苦笑。 肖紫衿到来,“我用婉娩的字迹传书邀你来此,你果然来了,李相夷。” “李相夷已经死了,他的坟墓就在这里。”李莲花淡声道。 肖紫衿激动大叫,“既然死了,又为何会再回来。你琮不肯放过婉娩吗?她已经被你伤了十年,那可是我们十年的青春。你可知道,她有多艰难才走出来,你又知道,我有多难才见得云开。你这一回来,将这一切都毁了。” 李莲花也不再隐瞒身份,“紫衿,我只是回来送了一份贺礼,我本就准备下山离开了。所以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知道,你现在和阿娩的感情很好,我也是来真心祝福你们的。” 肖紫衿冷笑两声,“好,你活着,又重新回来,你让我们怎么好,自从你让阿娩认出你的那一刻,你就将所有的好都打破了。祝福我,我看你就是回来看我笑话的。” “李相夷多大的名气啊,至今阴魂不散,角丽谯和笛飞声重出江湖,您若不回来,怎么对得起你那偌大的名声,所以在复兴大会上,你也是故意和我唱反调。” 李莲花表示四顾门和武林的事他不会再插手,也不会去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但肖紫衿却对自己与知婉娩的感情没有信心,认为有乔婉娩见到李相夷就会变心。 “你不是说,你不在乎这里的一切吗,那你和我保证,你永远不会再回来,永远不会阿娩。”肖紫衿提出了无理的要求。 李莲花无奈,“即便我保证了,你就会信吗?” “是啊,李相夷多么我行我素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若是想夺回阿娩的心,想拿走四顾门的一切,我又怎么能阻止得了你!”肖紫衿看了眼边上的悬崖,“你跳下去吧,我不想亲手杀你!” 李莲花挑了下眉,“这悬崖数十丈高,若我跳下去必死无疑。” 肖紫衿却不想放过眼前曾经的兄弟,拔出了破军剑,向李莲花飞身剌去。 李莲花甩袖一把软剑闪现飞出拦下肖紫衿剑招,反弹而回被紧紧抓住,随后一剑缠饶上肖紫衿手腕向上一挑,肖紫衿倒飞而回,破军剑离手掉落。 肖紫衿大惊,“一点多余的招式都没有,你还像当年一样自负。” 他还想再次上前,却被赶来的乔婉娩叫住。李莲花说只是肖紫衿切磋两招,说完告辞而去。 “紫衿,纵也回来,我们也不同了,他走了,而我还留在你身边,事到如今,你可明白安心了。从今往后,我们都放过自己,你也不要再将他视作敌人了,好不好。”乔婉娩说出自己的心声,希望发安肖紫衿的心,肖紫衿上前把乔婉娩揽入怀中。 方多病在莲花楼内做菜,李莲花一回来,他便热情招呼李莲花坐下吃饭。 神情落寞的李莲花心情好过了一些,好奇方多病为何不留在新四顾门内挂职,而是来到这里。 方多病很是不屑,“哼,这才不是我想复兴的四顾门,他们干脆改个名字得了,叫复仇联盟,现在的四顾门借着铲除金鸳盟的由头,任由各大门派行联合扩张之势,那那些小门派就更无法被顾及了,这不公平吗?这还是当年的四顾门吗?” “要我说,这李相夷和四顾门在他们心里,早就成了扯大旗的符号了。” 李莲花气得把茶杯重得放在桌上,“李相夷也不一定全对,我比你年长,听说过他很多的事情,他年少的时候任性至极,四顾门生变与他脱不了干系。” 方多病放下筷子,不服道:“你说的我自然不是没听过,可我钻研他生平,他当得起一个傲字。” “多添一定便是傲慢,算和上什么好词。” “傲字多添一个字,也可能是傲骨,这又何尝不是好词呢,人无完人,本当如是,站在光芒底下,怎么可能没有阴影呢。是,李相夷有自负之处,可当然他建立四顾门,就是为了更好的武林,一个锄强扶弱的武林,而不是像现在为了门派利益左右逢迎。” 方多病的慷慨陈词,让李莲花动容,“李相夷若知道十年之后,有一个人这么懂他,那是会很开心的。” 两人为了缓和气氛,说起了方多病的厨艺,方多病再次表示闯荡江湖的意愿,并请李莲花不要再把他当成小孩子,更别再耍心机让他回天机堂了,他逃出来很不容易的。 李莲花微微一笑,拿出珍藏的酒倒了两杯,“那就为之前的事情做一个了结,来,敬新朋友。” 方多病虽不明白这新朋友的含义,仍是举起了酒杯,李莲花主动与他碰了一下杯,点头道:“最好的朋友。” 第258章 纪汉佛的厌恶 方多病见得到了李莲花的认可,便坦白自己的身世,他是单孤刀的儿子,没成想李莲花已经知道了。 李莲花告知他自己在查单孤刀真正的死因,他不是被金鸳盟三王所杀,但他的死却是挑起金鸳盟与四顾门恩怨的导火索。有人在这背后下了一盘更大的棋,牵扯到了玉城、一品坟、元宝山庄,甚至还有冰片。南胤人在其中充当了重要角色,但这还不是全部。 方多病拿出了从何晓兰处见到的冰片绘图,告知这是种机关钥匙,且不止一枚,有人要凑齐他们打开机关。】 天幕停下来时,人们议论纷纷。 “难怪李门主说什么都不肯回四顾门呢,云彼丘下毒,肖紫衿要抢他的女人,他回去做什么,回去怕死得更快。” “李门主的武功得多高啊,只一招就让肖紫衿落败,就这点,肖紫衿拍马也赶不上他。” “方多病可以啊,平时看傻乎乎的,但只有他才真正懂李相夷,那些四顾门旧人反而啥都不是。” “李门主被兄弟和爱人这样背叛,他得多少伤心啊,好在有方多病在身边,不离不弃陪着他,这才是值得交的朋友啊,肖紫衿那种小人不配有朋友。” “乔婉娩应该是真心想跟肖紫衿过日子的,不过肖紫衿心胸狭窄,她这日子怕不好过啊!” “确实,这四顾门没有李门主,就感觉变了个味道啊,四顾门在李相夷身中是正道第一大派,到了肖紫衿手上处处被万圣道压着一头,肖紫衿不论从声望、能力、还是魄力上都输了一筹。” 边关三匹骏马飞驰而来,正是着急赶回来的笛飞声三人。 石水还在催促,“再快一点儿啊,我们还有半个时辰才能到边城,初心的天幕怕是要结束了。” 杨昀春又给了坐骑一鞭,马儿跑得更快了,他也着急啊,虽然知道明初心现在是安全的,但一日没见到人,他的心都不能放下,看天幕倒其次,他还是担心明初心暴露了行踪,会遇到危险。 笛飞声淡淡道,“不用半个时辰,从那边悬崖下去,用轻功只需一盏茶就到天幕,只是翻城墙会麻烦一些。” 杨昀春勒住马想了一下,“走,我们从最近的城墙翻过去,我有皇上手令,可能便宜行事。” 笛飞声勾了下嘴角,皇上的手令是让你这么用的吗,这人啊遇到情之一字,脑子就都不正常了。 不过三人都没有异议,调转马头,为了抢那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决定翻城墙。 四顾门内,纪汉佛与白江鹑相对而坐,对在暗暗叹息。 “刘如京的信你看过了吗,这紫衿让人不知该什么他什么才好,他追求乔姑娘就追求好了,干嘛不使那些心机手段,真是自作自受。”白江鹑抱怨道。 纪汉佛则是有些头疼,如今四顾门的担子落在他的身上,肖紫衿还给他出了个难题,而这个难题他解决不了,只能请门主出面,可门主在哪里,他去了北谟啊,异国他乡危机重重,他们不能帮上忙,还在添乱,他真对肖紫衿厌烦透了。 是的,厌烦,以前他认为肖紫衿一代大侠,与大家志气相投,他亦尊他敬他,哪怕看出他喜欢乔婉娩,也只当少年慕艾,并未放在心上,随知情爱竞能把他变成这样。 以前有门主和二门主主事时倒还好,自从二门主出事,他的自私与无能便显露出来,后来更是觉得他冲动、傲慢、没脑子,似是在他身上找不出什么优点来,而他们,还要不断为他善后。 纪汉佛沉着脸,看着天幕悠悠道:“庆幸吧,四顾门没落到他的手上,否则,我们就是千古罪人。” 白江鹑哼了一声,“你说他真能绝情到要杀了门主吗?这天幕一出,他即便好了,也难回四顾门了吧。” 纪汉佛思索了一下,想起明初心对肖紫衿的厌恶,嗤笑道:“他连心上人都耍手段,真有那一天,对门主刀剑相向也不奇怪,至于他能否回到四顾门,还得看门主的意思。” 天幕再次运转起来。 【金鸳盟内,笛飞声回房,却发现角丽谯在他的房内,还亲自备了一桌酒席。 笛飞声这几日亲自处理金鸳盟中的事物,让角丽谯有了危机感,笛飞声提起角丽谯给乔婉娩下毒之事,并说她做得好,吓得角丽谯跪下请罪。 向来对角丽谯无动于衷的笛飞声难得地抬起了她的下巴,细细打量她的脸,“论计谋策略我不如你,有你有我身边弥补疏漏,我很放心。” 这难得的称赞让角丽谯笑靥如花,主动向笛飞声敬酒,笛飞声很给面子地喝了。 角丽谯探听笛飞声是如何解冰中蝉的,笛飞声冷笑,“你认为我的内力不如李相夷吗?” 他的反问让角丽谯不敢再说什么,笛飞声问角丽谯,她跟了自己十三年,究竟想要得到些什么,角丽谯表示他想嫁给笛飞声。 笛飞声淡淡一笑,“娶亲自然要娶,但我不会娶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你是南胤皇亲之后,可未曾提过。” 角丽谯大惊,不知笛飞声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笛飞声告诉他,她聪明得过了头,就是自作聪明了。角丽谯忙着表明忠心,表明与南胤已无瓜葛。 笛飞声见她仍不肯坦白,怒道:“角丽谯啊角丽谯,你永远都学不乖,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内心真正想要得到的是什么,从今日起,盟中之事你不必再插手,听好了,我的身边不会是你的归宿,但我的刀会是叛主之人的归宿。” 画面转换,角丽谯气冲冲回到房中,她主血婆去通知封磬把霹雳堂处理干净,当年雷火的事不能让笛飞声拿到证据。 雪公建议角丽谯把江湖上臣服于她的人笼络起来作为后盾。角丽谯认为这些人全都加起来也比不过一个笛飞声。 雪公让角丽谯把笛飞声攥在手上,不能再什么都顺着他了,要效仿草原上熬鹰之法, 碾着它的自尊,压住它的自傲,重新造就它。 第259章 笛飞声发怒 雪公的话让角丽谯意动,她让雪公把那香拿来。 而秘密去见封磬的血婆却不知自己已被无颜盯住。 方多病来到莲花楼找李相夷,告知他查到单孤刀以前有四名得力干将,叫四虎银枪,其中刘如京在丰皱马家堡当护院,离这里也不远。 李莲花决定立即去见他,方多病奇怪李莲花为何不留下来看肖紫衿与乔婉娩礼成,还指出乔婉娩对李莲花的感情不一般,他愿意帮忙横刀夺爱,让李莲花无语至极。 另一方面,无颜把调查到的结果报告给笛飞声,当年,角丽谯购买雷火的资金来源来万圣道,而且她还一直暗中截获忘川花的线索。 笛飞声让无颜盯紧忘川花,角丽谯那边他亲自去探。 夜里,角丽谯与封磬秘密会面,万圣道背后的主子让角丽谯夺金鸳盟大权,笛飞声突然出现一掌拍飞了封磬,随后掐住了角丽谯的脖子。 当他的手越收越紧之时,突然一个墨衣人飞身而出,与笛飞声对了一掌,救下了角丽谯。 笛飞声察觉不对,自己的内力在流失,在他愣神的功夫,腹部中了一剑,笛飞声立即变掌为拳,借反震之力飞身而走。 黑衣人落地,角丽谯大怒,“无心槐,你给他体内注入了无心槐,那药只能用毫末,否则会神智全失的。” “他杀你之时,可是没有一点儿迟疑。”黑衣人发出低沉的声音。 封磬上前道:“若不是主上救你,你早丧命多时了。” 角丽谯冷笑一声,“休要往脸上贴金,我早在他房间放置了无心槐,他已浸淫多日,再过些时候他必入瘾,不然呢,他今日手脚乏力,内力不济,要不然就凭你们还能算计得了他。” 黑衣人说只是让笛飞声受点小伤,角丽谯怒,他这是逼自己与笛飞声翻脸啊! “十年了,这个游戏该换个玩法了。”黑衣人显然是这一切背后的主谋,角丽谯气愤离去。 封磬提出要杀了笛飞声,黑衣人则认为这么大剂量的无心槐足以使笛飞声武功尽失,一个废人不足为虑。 笛飞声逃至一河流旁,力竭摔倒在大石旁,在勉强运功逼毒无果后,他在自己的手心上写下几个字,随后进入河水中勉强前行,可走到河中央,便再也坚持不住晕倒在湍急的河水中。】 天幕暂时停了下来,石水望着边上冷着脸的笛飞声移动了下身子。 他们三人正在悬崖处,在这里刚好可以看到远处的天幕,所以,他们特意停留了一会看完了这段天幕,不过石水有些后悔,这一段其实不看还好些。 相处这段时间,她对笛飞声的敌意大减,却也没有与他更多的交流,这人气成这样,她更不知要不要劝,只得把目光投向了杨昀春。 杨昀春只得道:“现在一切已经明了了,一切都是这个主上与角丽谯、封磬所为,角丽谯和封磬为南胤,这个主上应该也是,我猜,他可能也是南胤皇族后裔。” 笛飞声的目光很冷,“本座讨厌被欺骗与背叛,这个主上和角丽谯必须死,哪怕与朝廷为敌。” “若是只有他们两人,不用你动手,我也要弄死他们,可若是他们的生死关系几十万条人命,笛盟主,所有人都会阻止你,包括初心。”石水急忙劝解,并抬出了明初心,希望让笛飞声恢复些理智。 中无心槐武功尽失的滋味笛飞声仍记忆尤新,原来不论是天幕上还是现实中,自己都逃不过这个命运,现实中还好,有初心给他解毒药物,救他性命,想方设法帮他恢复内力,那个倒在河中的自己,却不知要会何种命运了。 李相夷把天幕上的李莲花当成另一个人来看,但他们私底下讨论过几次,天幕上的事明显是现实中的延续,只不过因为明初心带着天幕出现,他们没有东海那一战,所以命运产生了分歧。 明初心说是天幕是她推演的,但他们两人却觉得这推演太过真实,每个人的长相,性格,每一处细节都那样真实。而且明初心只要见到一些人,便能找出这个人过去做了些什么,这绝对不是推演的结果,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一切,只不过明初心在翻找这些信息。 那他们便大胆地猜想,或许天幕上的一切都已发生过,然后不知什么原因,时光倒流,回到了东海大战的前一天,回到了一切巨变开始之前,天幕上的一切都是真的,是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如今的笛飞声没有把天幕上的自己区分开,因为他认为自始至终都是他,所以看到天幕时他会格外愤怒,两世都被这些人耍,让他如何不气,如何不起杀心。 “初心还管不到我。”笛飞声虽这样说,但眼中杀意减了几分。 杨昀春忙道:“石姑娘不是让初心管你,是说要听听初心的意见,我觉得初心对他们也没好感,说不得她不会让这两人活着。只是我们先别轻举妄动,免得坏了她的事。” 石水点头,“我也觉得初心不会放过他们,这次祭祀不知会如何,若有另外的南胤皇族站出来,他们就没那么重要了。” 杨昀春拉了石水一下,示意她不要再多说,转换了话题道:“我们还是赶路吧,尽快见到初心和李门主,也好问一问他们的想法。” 笛飞声哼了一声,左右各拉着一人向悬崖下坠去。 在南胤旧地丽丰城,云彼丘、角丽谯、卜承海、李政、黄老五人坐在客栈院中喝着茶,共国观看着天幕。 这是一个奇怪组合,但又出现得十分合情合理。角丽谯写信向云彼丘求救,还说有关于暗杀李相夷的情报,云彼丘带着人到袁州救下了她,然后遇到了带着大理寺捕花二青天之一的卜承海找来的黄老,于是在官府与武林人士一同护送下角丽谯来到了这里。 卜承海被借调给礼部负责保护南胤的皇族后人们,这里确实要用们形容,因为如今称自己是南胤皇族的要太多,已经超过了百人。 第260章 角丽谯到南胤 可谁都知道,真正的南胤皇族后人只有四人,除去已世所周知的角丽谯只,这些人中顶多只有三人,而据卜承海观察,这一百人里一个真的都没有,不是有目的跑来混淆视听的,就是跑来找存在感加混吃混喝的,保护这些人完全没价值。 所以当黄老找上他,告诉有角丽谯的线索时,卜承海毫不犹豫抛下了这些人,来到角丽谯身边保护她,而他也确实发挥了不小的作用,一路上他与云彼丘拦下了三波刺杀角丽谯的人,终于到了南胤旧地,等侯钦差大部队到来。 看着天幕,云彼丘惨然一笑,看着一脸愤恨的角丽谯道:“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你的一场阴谋,能告诉我,那个主上是什么人吗,你们为何要挑起四顾门与金鸳盟的争斗,为何要制造这些事端。” 角丽谯突然妖娆一笑,“云先生,看在你还肯来救阿谯的份上,奴家就把知道的告诉你又何妨。” “封磬是南胤术师风家的后人,他侍奉的主子就是南胤皇族后人,他那主子我不熟,我都是和封磬交易的,不过整件事都是由那他主上幕后策划的,目的就是复国啊。” 她的目光突然转向卜承海,似是发现说错话般捂了一下嘴,“哎呀,我怎么在卜大人面前提复国呢,这让卜大人报给大熙的皇上,我们这些南胤皇族还不得掉脑袋啊!” 卜承海冷冷看着她,却突然呵呵一笑,“看来你们这是内斗了啊,就这样你们还想复国,怕是难了吧。百年前,大熙灭南胤轻而易举,百年后,区区几个破落皇族有何惧哉。” 角丽谯的笑容更甜,“若不是明玄仙子跑出来坏事,笑到最后的还不知是谁呢,看那天幕上,李莲花虽有察觉,却已命不久矣,至于我家尊上也都吃了亏,而只要打开了罗摩鼎,事情可就有趣了。” 云彼丘不想再听她废话,直接问道:“你说你这里有关于门主的消息,现在你已安全,可能说了吧!” 角丽谯收起了笑容,淡淡道:“看来在云先生的眼中,你的门主还是要比阿谯重要啊,罢了,这本来就是我们之间的交易条件。” “我曾听说血域巫师请来了血域三大杀手祭天、屠魅、毒藤,联合东桑第一的高手无影忍者,再加上中原武林归隐的五尊阎罗,一同去截杀李相夷和明玄仙子,巫师炎龙派来追杀我的都是小角色,相比起来,他更想让明玄仙子和李相夷他们去死。” 云彼丘变了脸色血域三大杀手和东桑武者是何水平他不清楚,但那五尊阎罗却是叱咤中原三十几年的黑道高手,五人出道就被列入万人册前十,纵横江湖从无败绩,正道人士无人敢挫其锋芒。 他们五人所组成的五行阎罗招魂阵亦是十分歹毒,被困者都变成了尸块,无一生还。听说他们发了一笔财便退隐了,谁知过了十几年他们又冒了出来,还是冲着门主而来。 云彼丘再也坐不住了,他要尽快带人赶到门主身边护他安全,角丽谯目光冰冷地看着他,哈哈大笑,“李相夷必死无疑,你去说不定能赶上帮他收尸。” 卜承海静静看着,颇有些不以为然,明玄仙子神仙人物,哪是你们能杀的,至于其它人,他并不放在心上,对于角丽谯,他却有那么一丝同情,云彼丘对她仍有情意,可惜她却比不过李相夷重要,天幕上她好像也在呼李相夷的醋,第一美人又何如,注定是李相夷的手下败将。 不管角丽谯如何愤恨难平,天幕又正常运转起来。 【夜晚河边,一个独目人把笛飞声和他的那把刀打捞上来。 天亮后,李莲花和方多病来到了马家堡,方多病敲开了房门,一位下人出来,告知他们刘如京早就不在这里做了,李莲花听出问题,下人竟说刘如京瞎了,细问才知刘如京在十年前大战中瞎了一只眼睛,这两年另外一只也出了问题,便自己离去,跑到江边去做捞尸的生意。 两人晚上来到江边,果然在到了鬼灯笼,知到人在这里,刚要进去,迎面走来两人吵吵嚷嚷,说买个活死人要一百两,十分不愤。 进入屋内,却见穿着一身大红衣裳的笛飞声正掐着刘如京抵在柱子上。 李莲花上前一拍笛飞声胳膊,“喂,你怎么在这里?” “你认识我,你是谁?”笛飞声的反应让两人呆住了,他似是失忆了。 “鬼门关绕了一圈,自己都忘了是谁,你是老子从河里捞出来给那个臭娘们儿一寸红配冥婚的鬼丈夫。”刘如京恶狠狠地道。 李莲花微微一笑,耐心劝道:“我是你的朋友,好朋友。” 笛飞声觉得不可能,可他只要用力思考头便很痛,最后痛得晕了过去。 李莲花蹲下来细细观察,在笛飞声的手心看到“找李莲花”四字,暗叹大魔头的人情还真不好还。 方多病表明自己是百川院刑探,可还等他话说完,刘如京便大怒,他让两人滚,四顾门的解散让他至今耿耿于怀。 李莲花只得先把笛飞声买下,结果因为是百川院的人,价钱由一百两变成一千两。 在李莲花的请求下,方多病不情不愿地掏了钱。 回到莲花楼,李莲花闻了下笛飞声的手,断定他中了大量的无心槐。 方多病觉得不对,“等等,这中了无心槐一旦激发,便不可提气运劲,是个顶级的散功香,那他的武功怎么还没废呢?” 李莲花解释,“你看啊,他先扎穿了自己的劳宫穴,逼真气外泄,以免无心槐进入自己的五脏六腑,再用内功逆转经脉,将无心槐逼入自己脑后的百会穴,这方法除了笛飞声,我实在想不到第二人可以做到。” 方多病恍然大悟,“所以他未被散功却因为无心槐入了百会穴失忆了?” 虽得到李莲花肯定的答复,方多病仍坚持把失忆的笛飞声关进百川院一百八十八牢。 第261章 单孤刀到南胤 李莲花告诉方多病,他已找到证据,证明笛飞声并没有伤害单孤刀,单孤刀死时,身上有半根无心槐,如今笛飞声也中了无心槐,这太巧合了。 而且以笛飞声的功力,能暗算他的人必不简单。 当年东海一战,金鸳盟损失惨重,笛飞声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所以李莲花猜,是金鸳盟内有人勾结外人在谋划什么,而且他们并未停手。 所以李莲花的建议是留下笛飞声,从他这里找到突破口。笛飞声是把好刀,折了他就太可惜了。 躺在床上的笛飞声却陷入梦境中,阴暗的地牢内,高高在上的中年男人对底下一群半大孩子道:“明天太阳升起,你们二十人中只能有一个人走出这扇门。” 少年笛飞声怒问:“为什么一次次让我们相夷残杀?” 男人离去前回答了这个问题,“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你们把想赢,想活刻在骨子里,成为最好的杀手。” 房门关上,笛飞声试图阻止这一切,“大家不要听他的…” 可他话还未说完,一把匕首已插入他的腹中。 “没用的,他们在我们身体里种了那种东西,我们永远都要臣服于家族,逃不掉的。” 地牢内已厮杀成一团,笛飞声也拔出了匕首,杀死了对面的男孩。 惨叫声中,笛飞声苏醒过来,他立即拿起桌边上药用的竹签抵在了李莲花的脖子上。 李莲花拍了拍他的手,“这样对你的主人可不妥,既然醒了,就把药喝了吧。” 笛飞声仍握着竹签,不肯放松警惕,李莲花无奈道:“你看看自己的手心,你自己的字总认识的吧。” 笛飞声坐起来看向手心,“你要找的是李莲花,我就是,你看看外面。”李莲花指了下那块《莲花楼医馆》招牌,继续道:“你一定想问,你是谁,你叫阿飞,是百川院的卧底,我在查一件十年前的旧案,便让你潜入敌方做内应,结果被人查觉遭了暗算。” 对于他的话,笛飞声半信半疑,敌意却少了些,“那你为何说你是我的主人呢?” 李莲花开始了忽悠,说笛飞声叫阿飞,是南海派弃徒,曾做铁头奴被自己所救,安排他去百川院行侠仗义,除暴安良,顺便查案。 可显然他编得有些过了,笛飞声回想起自己梦中所见,“我能记得的只有我在杀人,你说我是一个救人的人,我不杀你,也不信你,你当我是傻子。” 笛飞声走下床来,李莲花忙拦下他道:“你不是傻子,你呢于少救过一个人,我!” 见笛飞声不信,李莲花让他摸自己的脉,笛飞声虽失忆,判断却十分准确,“脉象很乱,你中毒了。” “你再断!” 笛飞声惊奇,“你体内有我的内力。” 李莲花微笑,“我快死了,你曾想办法救我,你之前哭着喊着想把内力传授给我,不惜一切代价却救不了我,如今我已是垂死之人,总不会骗你了吧。” “看来你真的对我很重要,莫非你真的是…”笛飞声犹疑。 “你的主人!”李莲花一脸笃定。 “这两个字好像从我嘴里吐不出来。”笛飞声的直觉让他否认了主人两字。 李莲花知道不能再强求,只道没有关系,反面和笛飞声算起了账,把买人的一千两夸大成一万两,笛飞声显然被唬住了,问李莲花想怎么样,李莲花趁机提出让他继续帮忙查案。 笛飞声放松下来,变身好奇宝宝,“奇怪,你是要死之人,应该想着如何让我救你的命才是?”随后又问了一堆问题,无奈李莲花实在编不下去,推说日后自会知道,随后让笛飞声击掌为誓,把事定了下来。 方多病进来催促吃饭,结果两个人天气不对盘,两句话不到又吵了起来,好在被李莲花拉开。 笛飞声看着莲花楼暗道:此处我并不陌生,那个叫李莲花的想来也并大敌人,只是他半遮半掩,我迟早会从他那儿得到所有真相。】 天幕又一次停了下来。 京城方尚书府,琵公子轻声笑道,“没想到李莲花这么能忽悠,失忆的笛飞声还挺有趣的。” 方多病拉着他的衣袖追问,“这不重要,笛飞声的梦是真的吧,他那么小就杀人了,原本我还挺怕他的,现在看他也是个可怜人啊。” 琵公子解救了自己的衣袖,推开面前的方小宝,“急什么,往后面看不就知道了。” 方则仕拉过儿子,拍了拍头道:“我虽没见过那笛飞声,但从他一身煞气看,这应该就是他的出身了。不过你日后与他相见,万不可提此事,也不能说什么可怜、同情之类的话,否则就等着他修理你吧。” 方多病在父亲面前一向不听话,但是在知道他不是自己亲爹后,却更多了一份依赖之心,反而更加乖巧,似是怕自己不乖被父亲嫌弃,让方则仕十分头疼,他还是想要那个不听话的儿子多一些,但时光无法倒流,他只能多陪着孩子,多一些关心,让他能安下心来。 琵公子倒是很怀念跟众人在一起的日子,热闹而又开心,比保在京中强多了,若不是方多病险些被人抓走,他早就离开和明初心汇合了。 丽丰城一处大宅内,单孤刀听着封磬的汇报,脸色不太好看。 他派去京城抓方多病的人都失败了,他甚至找了几个世家帮忙,也没能让他得手,好消息是方多病的身份不太好,似是旧疾复发了,经常莫名晕倒,倒是并不足惧。 而更让他不满的是巫师对他的追杀,那些血域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对他动手,封磬虽折了一些人手,但好在保住了他的命,不过,这也让他不得不暴露了身份,好处是不少南胤族人对他十分拥护,让他收服了不少人,坏处是朝廷的人也盯了过来,礼部的钦差过两日要住过来“保护他”。 “明玄仙子并没有打算让方多病来南胤的意思,你确定?”单孤刀追问。 第262章 巫师的信心 封磬摇了下头,“没了,听说让他好好养病,没事不准离京。而且这明玄仙子也怪,什么安排都没有,听说到现在,礼部尚书都不知该做些什么。” 单孤刀沉吟半晌才道:“方多病那里先不要管他,把心思放在接下来如何应对大熙官员吧,你暂时不要露面,也不要让人知道我与你的关系,既然天幕上还没挑明,我们就继续隐藏下去,以不变应万变。” 【夜晚,方多病与笛飞声坐在莲花楼外等着开饭,李莲花端着菜带着狐狸精走了过来。 桌上四道菜,方多病得知鸡腿是街上买了,便往自己身边移了移,然后热情招呼笛飞声开吃。 笛飞声吃了口菜,脸色变了一下,不过还是忍着咽了下去,李莲花让他尝另一道菜,他吃了一口忍不住吐了出来,“这菜太难吃了。” 李莲花这时才发现笛飞声是有味觉的,李莲花若有所感,以前笛飞声可是说他没味觉只吃白米饭的啊。 笛飞声不想再尝试李莲花的手艺,问哪道菜是集市上买的,随后便和方多病抢起鸡腿来。 桌上两双筷子围着鸡腿纷飞,桌下四只脚打得有来有回,最终方多病不敌笛飞声痛失鸡腿,气得他责怪李莲花不帮他,离席而去。 “我跟你说啊,现在他是比不过你,假以时日可就说不定了。”李莲花还是帮方多病说了句话的。 笛飞声笑,认为李莲花很关心方多病,说起中毒的事,李莲花让笛飞声瞒着方多病。 “我有种感觉,不管方才你在屋里说的话有几成是真的,有一句我相信是真的,你说我希望你活着是真的。” “你说你只记得怎么杀人,那莫非你又想起从前的什么了?” “我能想起少时的来处。” “从何处来?” “尸山血海中来。” 李莲花知道这是笛飞声不愿提及的隐秘,于是不再细问,而是拿出个面具,让他隐瞒身份。 转过天来,三人再次来到刘如京住处,刘如京毫不掩饰对百川院的敌意,认为当日出事之时,一个个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没有人替李相夷守住这份家业,而且都把脏水泼到李相夷身上,肖紫衿也是其中一个,所以他认可的四顾门是有李相夷的四顾门,其它的什么都不是。 李莲花说出方多病刑探外的身份——李相夷的徒弟,单孤刀的儿子,刘如京的态度立即有所转变,拿出一字写着南胤字的纸条,告诉他们,单孤刀曾偷是偷查关于南胤的事,还说金鸳盟暗中支持南胤复国。 据刘如京回忆,单孤刀给他看过一张纸,并告诉他,“在这所百年来,他们陆陆续续往中原派了不少人,最要紧的是这四个南胤富商,从南胤国带上了无数的财富和四样法宝,据说有一件有毁天灭地之能,但是后来不知出了什么岔子,这四个人始终没有出手。” 刘如京认为让单孤刀发现了金鸳盟的阴谋,这才被杀害的。而纸条上就是这四个富商之一的名字。 而说起一品坟,单孤刀也确实想进去过,可是却被外面的八卦阵所阻止。 李莲花提起坟里丢失的箱子,推测箱子就是南胤后人苦苦找寻能够颠覆武林和朝堂的秘宝,观音垂泪只是吸引笛飞声打开一品坟的诱饵。 金鸳盟内,角丽谯找了笛飞声七日无果,十分焦急,血婆劝他无心槐伤不了他不必担心,雪公来报告说笛飞声的旧部要闹事,角丽谯只在意笛飞声,对这些人可没有怜惜之心,下令关起来,不服就弄死。 角丽谯决定尽快找下一枚罗摩天冰,并发出宏愿,“我一生所求都是为了尊上,他想要当武林盟主,我助他成为武林盟主,他想当江湖第一,我便助他成为江湖第一,若他都不想要,那我就成为天下第一,让他成为天下第一女人的男人。” 血婆接话道:“等你拿到了四枚罗摩天冰,打开罗摩鼎,得到那样的东西,天下尽在你手,他区区一个笛声声怎么逃得过你的手心。” 在新四顾门内,乔婉娩在熟睡,门外,肖紫衿正在和心腹谈事情。 “门主,你相信李相夷的话?他不会回来四顾门,昔日风光无限,美人挂怀,我就不信他放得下。” “不管他想不想,我都不能给他这个机会。”肖紫衿拿出封信,交给手下道:“你去把这些消息悄悄传出去,李相夷在位之时得罪了不少人,自他死之后,江湖人倒是把这些忘得挺干净,我提醒提醒他们,李相夷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天幕暂时停下,人们知道又到了休息的时间。 “天啊,角丽谯这种女人也太可怕了吧,她根本就是自己贪恋权势,还总拿爱笛盟主当幌子。其实这么看大魔头还挺可爱的,我有些喜欢他了。” “肖紫衿这是要干什么,杀不了李门主,就在背后泼脏水吗,这样还是正道大侠呢,我呸,这个世界怎么了,大魔头真心想李门主活,肖紫衿往死里整李门主,他们究竟谁是正道,谁是邪道啊!” “这刘如京是少有的明白人啊,他是把肖紫衿那些四顾门旧人看得透透的,都是一些沽名钓誉之辈,可惜他一代大侠落得这样下场。” “罗摩鼎里倒底有什么啊,太好奇了,怎么让他们说得那么厉害,南胤真能靠他复国?” 丽丰城外的大山中,一处村落内,巫师笑着望向天空,低沉冰冷的声音响起。 “这明玄仙子还真能跑啊,竟然跑去了背谟,难怪找了这么久都找不见她们。他还有闲心去管北谟的闲事,看来真没把我放在眼中啊。” 其实他如今的进展并不顺利,他派出去暗杀角丽谯、单孤刀的人都铩羽而归,至于最强的追杀明初心的十几人,则到现在都没能找出人在哪里,可说没一件事顺心的,但巫师并不担心,明初心在边关城墙上露了面,只要她死,其它人关不足惧。 第263章 憋屈的大熙帝 炎九满脸不甘心,站在巫师身侧道:“大巫,再给我一点儿人手,角丽谯就在不远的丽丰城中,我一定把她的人头拿下来。” 炎八也同样道:“大巫,我也一样,万圣道的人死伤大半,他们只敢躲在城中寻求朝廷庇护,我只许五名高手,就一定能拿下万圣道主上的人头。” 巫师摆了摆手,“他们都有了防备,不是那么好杀的,而且杀他们是次要的,让人看不透的明玄仙子才是这次的主角。” 巫师一直想不明白一个问题,明玄仙子若真要祭祀燧弇,只要带着李相夷偷偷来祭祀就好了,为什么弄这么大的阵仗,她定然是在谋划着什么,是针对万圣道、还是针对自己呢? 若是万圣道,无论是李相夷还是笛飞声均可轻松灭之,若是针对自己,驱赶或是打杀都可,没必要弄得全国上下人心惶惶,她图什么,她会贪图燧弇吗? 想不明白巫师便决定不想了,一切等她能活着到达南胤再说吧。 西孛国师来到了端州,他要回西孛了,折腾了一圈儿,把西孛谍网损坏得七七八八,修复了两个月,总算能正常通讯了,但目前也只能通讯,真要恢复使用,还得个一年半载的时间,西孛皇帝已写了几封信让他回去,他不得不回去复命。 最近他的身体出了些问题,总是心口不舒服,否则他真的还想坚持一个月,看一看燧弇祭祀再走,不过回去也确实有很重要的事等着他,比如联合北谟,比如正式出使大熙,当面见一见明玄仙子。 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看天幕了,西孛国师难得地好奇心起,想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不过他看不到,只能看看接下来的发展。 【莲花楼内,方多病一直在琢磨纸条上的南胤文字,苏小慵带着自己做的菜到来,她想在莲花楼住下,李莲花与方多病自是不愿,苏小慵提出告诉他们南胤文,以后莲花楼可任由她住,最后得知,那个名字叫金半山,与元宝山庄有关。 几人找到芷榆,得知金家有一外半山居,到来之后才知这是金家祠堂。 南胤以草木为尊,院子内最显眼的就是一棵大树,上面挂满了牌位,树杆上被剥去一块树皮,雕刻着一副奇怪的图案。 方多病上前辨认,“这是南胤邪神燧弇啊,这左手拿的应该是无心槐,右手是修罗草,那这头顶上又是何物啊。” 李莲花注意到边上的文字,“燃汝之躯,驱汝之魂,祭我燧弇,业火焚天。” 这第一句正是宗政明珠拿走的冰片上的文字。 李莲花猜测,“业火焚天,毁天灭地的秘宝指的可能是邪神头顶上这团火,或许就是南胤大三秘术之首业火痋。” 苏小慵吃惊道:“那是万蛊之王,邪术之首,当年南胤的先祖就是因为得到了业火痋,所以他们才号集了千万的邪兵去灭了西南七邦。创立了南胤。” “业火痋,当时爷爷给它的标注是:非人音之术,乃万恶之源。这玩意儿可邪门得很,可是近百年来都没有提起过。” 方多病也看出那邪神头痋的匣子应该就是罗摩鼎,是百年前血域天巧宫所造,正是需要四枚罗摩天冰才能打开。 如今他们要找到剩下的三枚冰片,也就是另外三个南胤富商的后人。 方多病想把此事上报百川院,却被李莲花制止,自一品坟和百川院,只要上报行踪总是会出现黄雀在后,百川院可能有细作,他们只能自己去查。 芷榆告诉大家,金满堂每年秋天都会离开几天去吃席,方多病立即想起之席打的是漫山红。 每天秋季枫叶如火之时,玉骨秀客玉楼春便会邀请六位奇人参回酒席,巧的是,玉楼春也是富甲一方,足不出户,终年隐居,和金满堂行事风格极为相似。 接下来大家开始发愁怎样才能接到这漫山红的请贴,要在江湖中出奇也是很难的一件事啊。】 天幕又一次暂时停下,皇宫中的大熙帝长输了一口气,原来这就是一品坟中的隐患啊。 他倒是听杨昀春大致说了下罗摩鼎和冰片的事,但因是密信往来,只有寥寥数语,因此知道得并不详细,今日看到天幕,他才算是有了个完整的了解。 如今的大熙帝有种摆烂的感觉,什么都不想考虑,考虑多了也没用,明玄仙子自有一套行事准责,他这个帝王能拿她怎么办?罢官,她不在意,杀了,呵呵,他哪敢啊,不仅不能杀,还只能捧着,求着,憋屈却也无可奈何。 自从前几日杨昀春没了按时汇报消息后,他就派人去探查,结果笛家堡守卫全都死了,好在有人看到他们提前一步走了门,否则他都不敢想像结果会如何。 然后根据方向,他便猜出明玄仙子带着人去了北谟,可他又不敢在朝堂上说,只能任由下面的官员每天一吵,他百无聊赖地听着,全当是个笑话。 明玄仙子把事情都办完了,朝廷讨论出朵花来也没用,就当是个练嘴皮子的活动吧。大熙帝也有种无力感,因为他知道,自己非旦不能罚明玄仙子,还得想办法替她收尾。 还是那句话,若是大臣们提出要衣法治罪明玄仙子,他是治罪还是免罪呢,他还指望明玄仙子修补国运,所以只能忍着,忍着… 从天幕上所知,南胤得业火痋之助才一统西南诸国,还说这是非人间之术,那就是说这业火痋可能与燧弇有关,仙子带着人四处寻找集齐了钥匙,自是要消除这个隐患,但不知若这种术法用于我大熙,是否便不用担心十几年后与北谟和西孛的争战了呢? 仙子已返回了大熙,杨昀春的消息应该也快到了,那时便问上一问。 明初心此时还不知道大熙帝竟然也打上了业火痋的主意,她整理好了脑中的记忙,接着放天幕。 【新四顾门内,石水气势汹汹来找肖紫衿。 第264章 点醒梦中人 “石院主此来,是为江湖上突然出现不利四顾门的流言吧?”肖紫衿显然早有准备。 石水气道:“正是,不知是什么人在传播单二门主当年是被李门主逼死的,这种狗屁不通的话,通通都是诽谤之语。百川院派我今日前来,就是与您商议此事,肖门主打算怎么办?” “我决定,重办当年的四顾茶会,一来广邀江湖上的朋友,让旧部重归,二来澄清谣言,上下齐心”肖紫衿说出心中答案。 石水更怒,“四顾茶会是李门主的私人茶局,你凭什么办?” 肖紫衿冷笑,“四顾茶会中的四顾二字,指的是四顾门并非李相夷。而如今,我是四顾门的门主。” 两人话不投机,石水气得转身就走。 画面转换,乔婉娩来指肖紫衿,她也是为李相夷的流言而来,并且她查过这些流言是顾意查出来的。 肖紫衿变了脸色,乔婉娩则十分难过,“我对相夷早已没有半分爱意,他只是一个朋友而已,过去十年,我的身边只有你,你为什么不愿意信我。” 肖紫衿把头侧过一边,亦是满腹怨气,“我生掌四顾门,你不曾助我议过事,而李相夷流言一出,你却匆匆跑来质问我,你对他是没有半分爱意,可有满心真情。” “我不来议事,是因你初掌四顾门,我是四顾门元老,若在场怕你掣肘,你怎么会如此小…”发现不对,乔婉娩把剩下的话及时收回。 肖紫衿却十分敏感,“小人之心,他创立四顾门,我重建四顾门,他是门主,我也是门主,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在你的心里,我始终不如他呢。” 乔婉娩发现了问题,表示大家应该静一静,“我原以为你重掌四顾门,只是为了还武林一个安宁,可我没想到,你想要的只是一个战利品,你我之间的问题从来不是他,而是你。你说我放不下他,其实真正放不下他的人是你。” 乔婉娩失望离去,肖紫衿又是后悔,又是气恼,“李相夷,你为何总是阴魂不散,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莲花楼外,方多病在整理自己珍藏的书画,这些都是武林名家所作,上面带着自己的武功力道,他准备展上几天引起玉楼春的注意。 笛飞声只给出三个字:“不入流。” 方多病从苏小慵带来的告单中偶然得知肖紫衿开四顾茶会的消息, 还听说,单孤刀是被李相夷害死的,四顾茶会就是让江湖中人去伸冤的。 李莲花并不打算计较,还劝方多病不会理会,但方多病对李相夷崇拜已极,怎能不气,那是定要参加的。 四顾茶会上,果然不少人都在议论李相夷逼死单孤刀的事,还说出不少臆测之事,比如李相夷与单孤刀都是乞儿,李相夷为了不让自己出身被人知道才杀单孤刀灭口等。 这次刘如京也特意到来,当面驳斥那些胡说八道之人。方多病也赶来,指出刚刚那些人欠赌债,赌徒的话不可信。 谁知四虎银枪中的何璋突然冒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封李相夷的密信令,说是李相夷令单孤刀孤身前往扬沙谷,面杨沙谷正是金鸳盟的秘密圣坛,这才导致单孤刀被围攻而死。 方多病不信,何璋让人找出单孤刀用过的棋盘,打破后,里面发现一封朝庭的信。 当年李相夷拒绝朝廷的收编,朝廷便写密信给单孤刀,让单孤刀取代李相夷的位置做四顾门门主,李相夷知道后这才想出个一石二鸟之计,一是为了毁了与金鸳盟的约定,一统江湖,却不便带头引战,于是设计了单孤刀之死。二就是除去对自己门主之位有威胁之人。 他还拉着刘如京一起做证,在单孤刀出门前,曾听两人因朝廷之事争执。 何璋扇动众人把李相夷的牌位移出天下英杰殿,石水和方多病拔剑制止,恰巧乔婉娩也赶了过来。 她先声明,这里已被自己买下,且没有借给肖紫衿使用,若是有人在此侮辱李相夷,便请离去。 主人这样讲,这茶话会便开不下去了,众人散去。 乔婉娩告诉方多病,当年的事十分复杂,并不如他们说的那样,方多病表示相信李相夷,便告辞离去。 乔婉娩寻问肖紫衿,“这都是你安排的?” 肖紫衿不肯承认,乔婉娩挑明,“单孤刀房中早已不见了这棋盘,是你特意找回来的。” 见瞒不过去,肖紫衿终于承认下来。 乔婉娩十分难过,“为了抹黑他,你竟不惜做到如此地步!我本以为需要些时日,你终能放过去一马,是我错了。我们的婚事便和算了吧。” “背着心结,终究过不了接下来的日子。”说完决绝离去。】 天幕停下来时,乔婉娩拿在手中的茶碗落到了地上,顷刻间化为碎片。 天幕上最后一句话就好像是对自己说的一样,她自问放下了李相夷,但肖紫衿放下了吗?若是他放下了,又何至于冒着生命危险装病,结果把自己害成这样。 她不知道紫衿是否会象天幕上那样卑劣地设计李相夷,但上面说对了一件事,他们彼此之间并不信任,李相夷是他们心中的结,短时间解不开的结。 肖紫衿对她的好她自然知道,但她刚与李相夷分手就答应肖紫衿是否正确呢?她真的很爱肖紫衿吗,不考虑心中对他的亏欠与愧疚,不考虑肖紫衿为救她中人头煞之事,她对消紫衿倒底是什么样的情感呢? “阿娩,阿娩…”床上的肖紫衿恰巧醒了过来,他看到床边人在发呆,不知为何有种不太好的感觉,于是争忙拉了乔婉娩的手道:“怎么了,跟着我让阿娩受苦了。” 乔婉娩只是勾了下嘴角, 摇了摇头,肖紫衿眼底一暗,松开了手道:“阿娩,我知道错了,你不必管我,这都是我自找的,我让你很辛苦吧,我可能自己照料自己的。” 第265章 往事如昨 第二百六十五章 往事如昨 乔婉娩眼中闪过愧疚,“紫衿,你别多想,现在你的任务是好好养病。我会一直照料到你病好的。” “然后呢?”肖紫衿逼问。 乔婉娩一时语塞。肖紫衿怒道:“阿娩,你好残忍,你给了我希望,随后就把它拿出,你怪我吗,可你要知道,不论我做什么,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不想让你离开我,结果,不论我怎么做,我还是要失去你吗?” 乔婉娩忙安抚他,“紫衿了,你说什么呢,我答应和你在一起,自然不是骗你。不过,我们之间太缺少信任了,紫衿了,我们若是想要长久,你能否多信我一些?” 肖紫衿一次执起了乔婉娩的手,“信,好,我信你,只要你不走,我就信你。” 乔婉娩燕不觉得肖紫衿有把她的话听了进去,只是现在也容不得她再讲其它。 边关城墙上,笛飞声等人翻上城墙后,被官兵们带到了明初心这里,刘将军见了杨昀春手中的令牌,便请他们和自己一起看明初心施法。 笛飞声见到脸色苍白的李相夷,皱了下眉头道:“伤得重吗?” “没事,都是皮外伤。”李相夷扫了三人一眼,“你们都没有就好。” 石水上前一步道:“这个何璋我派人找了许久,竟然全无音信,不过他知道那封朝廷的信,应该是与万圣道的人有关。” 李相夷嘴角带着丝冷笑,“如今看来,他就是颗棋子罢了,不过我四顾门不容叛徒,有了方向就继续找。” 石水领命,杨昀春则抱拳向李相夷表示感谢,护卫明初心本是他的职责,结果李相夷出力了多,还因此受伤,他怎可不说个谢字。 李相夷摸了下鼻子,“其实我护初心不是为了你,你真不必与我说这个谢字。” 杨昀春呆了一下,石水急忙把人拉开,低语了两句,杨昀春投来若有所思的眼神。 李相夷则是望着祭台上那翩然若仙的女子露出温柔的笑容。 【天空之中影象再变,乔婉娩来到了莲花楼,正在犹豫是否进去之际,刚好遇到出来洗菜的李莲花,两人坐下喝茶。 乔婉娩代肖紫衿向李莲花道歉,希望能看在往日情份上不要在意,李莲花表示并不介意。 两人谈起了从前的时光,感叹时光飞逝,就如旧友一般。 乔婉娩告辞而去,笛飞声走了出来,很是八卦道:“你好相啊!” “不是!” 笛飞声不信,“你暗恋她,我帮你把她绑回来,换我一个身世的秘密。” 李莲花无语,拍了笛飞声一下,“你可不要乱来啊,她是我的一位故友,是肖紫衿的未婚妻。” 笛飞声懂了,“所以你暗恋乔婉娩,又惧怕肖紫衿,所以不敢承认,告诉我一个身世的秘密,否则我就去告诉肖紫衿暗恋他的女人。” 李莲花被迫告诉他,他失忆是被信任之人所害,笛飞声第一反应是,他最信任之人是李莲花啊,李莲花只得说还有其它人,但具体不知。 两人正说着话,苏小慵跑来说方多病发疯了。 回到楼内一看,方多病正在煎药,拿治离魂症的汤药逼笛飞声喝,情急之下,不小心把药洒到笛飞声身上,气得笛飞声把药打飞 李莲花连忙打圆场,这才得知方多病想让笛飞声想起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四顾茶会上的流言,到底对他产生了影响。 夜晚,李莲花找到饭不吃的方多病,还特意为他到镇上买了好酒好菜。 方多病坐回桌前,问李莲花,“你说得是不是真的,以前你说我师父生性凉薄,以致师兄弟不睦,是不是真的。” 李莲花淡淡答道:“是真的啊!” 方多病一脸犹疑,“那你说他会不会…” “害你爹!”李莲花替他接了下去,“不是方小宝,你也想一想,你爹逼你娶公主,你娘断了你的财路,那我问你,你会不会恨他们?李相夷与单孤刀为兄弟,为家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矛盾,但也不至于为了这点事杀了自己的家人呀。” “你知不知道,李相夷生平最喜欢的诗句是什么?” 方多病低声答道:“酒宁剩欠寻常债,剑不虚施细碎雠。” 李莲花长叹一声,“这世上不值得的事情那么多,值得的也就那么两三件,李相夷又怎么会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聊的算计上。” 方多病也回过味来,“也是,我师父不会浪费这种工夫,我又何必钻牛角尖呢,是我狭隘了。” 喝了口酒,方多病把这事儿翻篇了,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李莲花,你说我师父有没有可能隐姓埋名躲了起来?” 李莲花吓得一口酒喷了出来,他还是觉得那白衣大侠很奇怪,李莲花只得忽悠,方多病要与李莲花干一杯,说日后两人从此以后再无隐瞒。 这酒李莲花哪里敢喝,只得借口要拿酒给笛飞声喝跑掉了。 第二天,方多病正在整理字画,准备到街上展示,苏小慵急急跑了过来,她带来了玉楼春的邀请函,看来玉楼春也想见他们啊!】 天幕停下影像消失,又到了选人回答问题的环节。 妙手空空:这李相夷英雄一世,这眼光可真不咋地,身边的朋友都不靠谱,有下毒的,还有害他的,他师兄和他到底怎么样啊? 何晓凤:乔婉娩早就该离开肖紫衿了,这种小人给李门主提鞋都不配,还以为她来找李莲花还能再续前缘呢,怎么就随便聊两句就走了,太可惜了。 苏小慵:方多病怎么那么笨啊,白衣大侠当然是李门主了,除了他,谁还能使出那么高明的剑法啊,当事人就在眼前,还在那里猜来猜去的,笨死了。 刘如京:我就说何璋有问题,否则他怎么会不声不响地跑掉,连诬陷门主的事都干得出来,真该杀了他。那封朝廷的信他怎么知道在棋盘里收着,我得回去找一找看是否如此。 第266章 对话妙手空空 最终水幕上留下了妙手空空的影像。 妙手空空:仙子这是选择了我? 明初心:不错,吾见阁下对李相夷很好奇,便想与阁下聊聊。在吾推演之中,阁下与李莲花有救命之恩,也算是他离开江湖之后,相交的少数几个朋友之一,如今却不知你二人是否还有缘相识,不过阁下既然对他好奇,倒是可能聊聊。 妙手空空:这…李门主的事,我这种小人物可不敢乱说。 明初心:无妨,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李门主名动天下,谈论他的人只多不少,这点儿肚量他还是有的。 妙手空空:我只是奇怪,他和他师兄的感情到底如何,四顾茶会上说他们吵架了,怕是矛盾很深吧。 明初心:这件事倒是可以让诸位了解一二。 明初心挥了挥手,把上次特意隐瞒下的影像放了出来。 【四顾门成立之时,李相夷掀起了牌匾上的红绸,红衣少年意气风发,“今日,四顾门成立,掀红绸,添喜气。” 单孤刀与李相夷双拳相握,立志要匡正江湖。 画面变换,李相夷立于众门人面前,“江湖,有四顾门,有我,奸恶邪祟定会寸草不生!”说罢,举起了代表四顾门的那枚“赐生则生,赐死则死”的令牌。 众门人大呼:“我等誓死追随门主!” 画面再变,单孤刀召集门众,“四顾门人听令,随我一起诛灭金鸳盟” 众人大喊:“诛灭金鸳盟,灭金鸳盟…” 李相夷却从后面走了出来,“不可,师兄。” 单孤刀不解,“师弟,你这是何意啊?” 李相夷却不答话,而是举起令牌道:“门主令在此,四顾门上下没我号令,不可轻举妄动。” 下面众人议论纷纷,不知这两位门主之间发生了什么。 画面再变,响起了杯盏落地之声。 单孤刀质问李相夷,“金鸳盟做恶多端,为何不能出手剿灭?” “一年前,四顾门铲除了漠北邪教,元气大伤,现如今金鸳盟势力更大,我与笛飞声订下了和平之约,五年之内互不干涉,也不引战。现如今这个江湖动荡了太久,难得有五年的平静,为何要去打破。”李相夷耐心解释。 单孤刀则十分吃惊,“签了这么重要的协定,竟然不与我知会一声吗?” 李相夷则淡淡道:“知或不知那都是最好的选择。” 单孤刀心中气闷,只得道:“好,那我不用江湖人出手便是,朝廷已答应我伸出援手。” 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道:“你将你的盟主印盖在这封密信上面,明日朝廷就会派雄兵来剿灭金鸳盟。” 李相夷皱与了眉头,“师兄,你是不是糊涂了,四顾门若被朝廷左右,那和衙门有什么区别,你可别忘了,我们创立四顾门时,是要让这江湖有一处不依不附,绝对公正的存在。师兄,你不要忘了你的本心哪。” “忘了本心的是你不是我,当年你口口声声说跟我一起匡正江湖,金鸳盟在外面作恶多端,你畏畏缩缩,避之不理,还跟他们签订什么协定,把我们所有人都蒙在鼓里。”单孤刀怒气更甚,对那盟约十分不满。 李相夷也来了脾气,口气强硬,“此事已定,无须再议。” 单孤刀觉得自己被伤到了,“相夷,四顾门是我们一同创立的,不是你的一言堂。” “只要对四顾门有利,一言堂有何不可。”李相夷完全不为所动。 单孤刀质问,“相夷,你是不是觉得你说的话永远都是对的,都是真理,四顾门没有你不行?” 李相夷气得放下茶杯,“是,这些年已经证明过了,正是如此,四顾门中没了谁都可以,没有李相夷不行。” 单孤刀气极而笑, “好,终于说了这句话,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有了吃的我都舍不得吃,都拿给你,打了最好的宝剑也都送给你,在我的心里面,我看你经我看我自己还要重要,但你呢?” 单孤刀颤抖了声音,“四顾门有你就够了,我退出。”说罢便转身而去。 画面再转,林间路上,李相夷骑马而来,一弟子来报,“门主,二门主在扬沙谷中被金鸳盟三王围攻,门主快去救二门主。” 满天黄沙中,李相夷骑马而来,见到的是众门人神情哀伤而立,地上躺着师兄的尸体。 李相夷扑到单孤刀身体前泪出雨下,抱着尸体声声呼唤,却无法让怀中的人睁开眼睛。 有弟子告知李相夷经过,“我们跟随二门主出去办事,突遭金鸳盟三王带人袭击,我们寡不敌众,二门主立发即派人回去报信,我等随二门主浴血奋战,最后二门主为了保护手下等,独自引走了三王,二门主便死了。” “二门主身上的剑法当是出自阎王寻命。” 白江鹑怒道:“早知如此,便不该与他们结什么盟!” 何璋怒吼:“金鸳盟欺人太甚,难道还要这么忍下去吗?” 李相夷再也按捺不住怒气,大喝道:“血债血偿,血债血偿,” 画南变换,在密林之中,李相夷骑马疾驰而来,灰头土脸的一众弟子忙上前道:“门主,属下带人遭到了金鸳盟的偷袭,单门诉尸体也被抢走了。” 李相夷气怒攻气,“调虎离山之计,四顾门听令,从今日起,与金鸳盟决战,不死不休。”】 天幕影象消失,过了一会儿又变回妙手空空。 妙手空空:这就是当初单孤刀与李相夷争吵的始未吗? 明初心:是的,但是据吾所知,皇上并无插手武林之事的意思,单孤刀手中的信是通过宗政明宗之手得来,万圣道与角丽谯意图挑起四顾门与金鸳盟争斗,想要坐收渔翁之利,这一切就是个阴谋。 十年之后,李莲花与笛飞声才察觉出其中问题,而在这之前,这场争论成了李莲花最自责之事。 妙手空空:这师兄弟也是,有什么不能好好说,谁都不肯退一步,反而让别人钻了空子。 明初心:阁下对李门主有何评价不如直说。 第267章 李相夷缺点 妙手空空:呵呵,我就是觉得李门主虽然决定是对的,但也确实有些狂妄自负、专断独行了。 明初心:不错,人无完人,李门主确实也有不少缺点,他骄傲,自负,不可一世,他说的话不容置喙,他所做的决定不容反驳。他就像如日中天的太阳,光芒万丈,却也让身边的人不太舒服,难以亲近。 四顾门门人对他们的门主是又敬又爱,又恨又怕,他的心放在武林大事之上,却很少关心身边的人,关心自己的门人,正如乔婉娩所说,他把每一个人都指使的团团转,总是能做成许多大事,但她没有挑明的,是对这些做事的人,他可曾想过他们的感受,了解过他们的需求。 至于你刚刚的到的,为何他身边的兄弟会是那样的人,李门主是个很聪明的人,当他初出江湖之地,云彼丘也好,肖紫衿也罢,他们确实是当今侠士,武林天娇,都怀着匡扶正义的志向,他们志同道合,惺惺相惜,相处融洽。 但人是会变的,特别是在成立了门派之后,他们的身份也变了,李相夷成了门主,其余人成了下属。 这群人中李相夷是武功最高,名声最响的,却也是他们之们年纪最小的,十七岁的少年门主,要挥着结义兄弟,师兄做事。本就是年少气胜,不通世故的年纪,他让人信服之余,自然也会让人不舒服。 当李相夷说出“四顾门没了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没有李相夷这句话时”,诸位都能感觉到他的狂妄了吧,便也应该明白四顾门在李相夷不在时会轻易解散的原因了。 如日中天的四顾门凝聚力并不强,一是时间短,二是门人多是冲着李相夷的名头而来,三就门人的心不够齐。 其实,真要细究起来,李相夷也只是犯了许多人都会犯的一个错。我们通常都会忽视身边的人,越是亲近,越是疏忽,特别在忙起来是,觉得身后亲人、朋友就是我们坚实的后盾,却忘了,感情是需要不断维系的。 李相夷疏忽多少事情啊。他的师兄有了儿子,他不知道,云彼丘有了心爱的女子,他不知道,肖紫衿倾心自己的爱人,他没感觉,他心爱的女子已经向他提出了不满,他竟忽视了。 所以十年后,李莲花看李相夷,觉得他生性凉薄,无情无义,浑身都是缺点,而对那些曾经的旧友,他怀抱一分亏欠,全是宽容与祝福。 妙手空空:听仙子这样一说,我能理解李门主的想法了。老实说,听李门主与师兄争吵时,感觉他没把师兄放心上,虽然他后来,还是很在意他师兄的。 明初心:那是因为你当单孤刀是他师兄,才会觉得师弟对师兄不敬,但若他们不是师兄弟,只是门主与二门主呢? 单孤刀没有经由门主同意,便决定进攻金鸳盟,这样的大事不事先与门主商量,可对? 单孤刀与朝廷私下联系,妄想让朝廷插手武林之事,这样的事没有门主准许他便做了,可对? 单孤刀让李门主把门主印盖在朝廷密信上时,那是属下对门主说话的语气吗,他这样做可对? 单孤刀心中,李相夷是他师弟而多于门主,但实际上,在处理门派事务上,应该先公后私才对吧。 妙手空空:这样一说,倒真是单孤刀的不对。哎,其实李门主的决策是对的,反而单门主中了贼人挑拨,死了后还引起四顾门与金鸳盟的大战,嗯,这样看,李门主是对的。 其实这样看,李门主自是武功高强,能谋善断的大英雄,只要能关注些身边人,收敛一些狂傲之气便好。 明初心笑:阁下倒是总结得很透彻。在此也提醒诸位,多关心下身边上,即使是亲人,也是需要多相处,不断倾注感情去维系的。 妙手空空:仙子说得太对了。 明初心:感谢阁下与吾对话,有机会再向你讨教。 诸位,今日天幕就到这里,六月二十六再会。 天空之上影象消失,随后水幕也渐渐消散,天空恢复原状。 明初心站起身来感到有些疲惫,连日奔波再上今日两场天幕,让她的头有些晕沉沉的。但看到笛飞声等人到来,却是十分高兴,快步向几人走来。 “太好了,我还担心你们会不会出事呢。”明初心拉着石水仔细看了下,开心的靠了过去。 石水半换着明初心笑道:“他们要抓的人又不是我,而且我又不赶时间,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累坏了吧。” 明初心看了看李相夷,“我累些倒没什么,倒是可怜你家门主受了不轻的伤。” “你可怜他干嘛,他那点儿伤又死不了。”笛飞声突然插了句。 明初心盯着笛飞声看了几眼,小声问石水,“什么情况,阿飞心情这么差啊!” 李相夷白了笛飞声一眼,也以眼神询问石水,笛盟主确实不太对劲,谁招惹他了。 石水却不答话,而是以眼神示意明初心看向刘将军,刘将军立即上前,把几人带到自己府上安置。 等与刘将军一同吃过午饭,应酬完后,众人来到了明初心房中,不必石水细说,笛飞声直接开口问了出来,“初心,万圣道的那位主上与角丽谯对你还有用吗,我想杀了他们。” 明初心这才知道笛飞声在气什么,一边给几人倒茶一边笑道:“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别气别气,这两人的好日子都到头了,他们现在弄不好都在被追杀,说不得小命都没了呢。” “他们是害你们的人,我也不会放过他们的,等把燧弇的事情了结了,他们都是你的,你尽管下手。 ” 笛飞声听她这样说,怒气平复下来,他倒是可以不管不顾去杀人,但他欠明初心不少人情,也确实把明初心当成朋友,不想坏了她的事情。 李相夷突然不满道:“初心,笛盟主的事解决了,那是否也该回答一下我的问题了?” 第268章 索要补偿 明初心看着眼前苍白的俊脸,突然一拍额头道:“哎呀,你该换药了。” 说完就起身,却被李相夷一把按住。 李相夷气笑了,白了明初心一眼道:“药等一会儿再换吧,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有什么安排吗?” 明初心揉了下额头,接下来我们的日子可不太好过了,那些不希望有人祭祀燧弇的人肯定要杀我们的,所以,我们能隐藏行踪最好,不行就要面临追杀了。 李相夷正了神色,“祭祀的事情你是怎么打算的?你知道有哪些人会追杀我们吗?” 明初心摊了下手道:“祭祀的事情不用管,我只要在七月一日前到达丽丰城,与礼部的人汇合就成。至于追杀我们的人,以血域为主,西孛与北谟是不会插一手不知道。” 李相夷当机立断对众人道:“我们的行踪应该已经暴露了,所以接下来不如歇息两天,休整一下,最重要的是打探消息。” “朝廷那边杨大人安排一下,看西孛与北谟是否有动静,四顾门与金鸳盟探听江湖上的动静,石水再联系一下苏家的人,问他们要血域人的消息。” “接下来,等消息收集齐全,我们再决定如何去做吧。” 众人并无异议,于是各自回房休息。只李相夷被明初心留下换药。 见明初心在解自己身上的纱布,李相夷看着她的俏脸,轻声问道:“现在可以说说我的问题了吧。” 明初心的手顿了下,无奈道:“说吧说吧,以前我也没少在天幕上与人谈论你,也没见你不满啊。” 李相夷啧了声,“以前你夸我多些,今天可说了我不少缺点,还替我做决定,说不会找背后议论之人的麻烦,我还不能有点儿意见吗?” 明初心在他伤口上不经意摁了下,疼得李相夷肌肉收缩了下,这才笑道:“我的天幕就是要说你的,你当然不能有意见。再说了,我有说错吗,有错你指出来,我改。” 李相夷轻叹一口气,“没错,你把我研究得很透,比我自己还了解我自己,我无话可说了。” 明初心抬起李相夷的脸仔细看了看,本以为他要不依不饶,与自己争辩几句呢,怎么这么快就认输了,见他一脸黯然神伤的样子,虽察觉他是在装的,但依然有些心疼。 “说吧,你要怎么样才会放过这件事,不过说好,我的天幕是以你为主,以后少得不要谈论你,你不可再计较了。”明初心最终选择了妥协,看在他受伤的份上,让让他吧。 李相夷勾起了嘴角,“要不,这就抵一次表白吧,我想你快些答应与我在一起。” 李要夷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明初心单手一推他的脑袋与他拉开距离,很是不满道:“你要丹药,或是要酒喝,我都可依你,但这个可不行,我原本是要考验一下你的诚意的,如今看来你连讨我欢心都不愿花心思,这以后还能把我放心上。看来我以后要与你保持距离了。” 李相夷立即慌了,再度靠了过来,拉起明初心的手,“初心,你误会我了,我没有不把你放心上,相反,我是真把你放心上才想你快些答应我的。至于让你开心,我自会时时记得,初心,你放心,犯过的错,我不会再犯一次的。” 明初心狐疑地看着他,李相夷无奈摊牌道:“我们这次回去路过云隐山,我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师父与师娘,让他们开心一下。” 明初心脸红了下,确实,知道他们俩人在一起,师父与师丈一定会很开心,但太轻易答应他,他万一不知道珍惜怎么办,而且心中总是有点不甘心的感觉。 “你想法不错,所以加油吧。”明初心最终坚持了自己的想法。 李相夷有些失望,喜欢初心的人太多,他迫切想让初心答应自己,他想宣示自己的所有权,但显然,他有些操之过急了。 明初心继续给李相夷换药,完成后让李相夷回去休息,李相夷磨蹭了一会儿,才道:“那你既然不答应我的条件,总该给我点儿补偿吧。” 看着他失落的神情,明初心从怀中拿出一小瓶酒递了过去,“这个是我采的野果酿的酒,甜甜的很好喝,加了补气血的药材,受伤也可能喝,全不能多喝啊!” 李相夷接过瓶子当即打开喝了一口,果然甜甜的水果清香流入肺腑,两个字,好喝,这才满意出了起来,慢慢走出了房间。 明初心看着他满意的神情觉得好笑,真似个小孩子,好哄得很啊。不过转念一想,终于回过神来,她为什么要给他补尝啊,她做错什么了吗?她被绕进去了! 第二天,各方面的消息就汇集了过来,杨昀春得到消息,笛家堡留守人员全部被杀,经仵作检验,杀人者十分凶残,多是一击毙命,从凶器判断,应在十人左右,官府盘查附近武林人士,却没有丝毫线索。 至于西孛与北谟,暂时未见异动。 接着是四顾门传来的消息,云彼丘传信,说从角丽谯处得知,巫师炎龙请了十大高手追杀明玄仙子,血域三大杀手祭天、屠魅、毒藤,东桑第一的高手无影忍者,重点是归隐十余年的五尊阎罗,个个都难以应付,如今云彼丘正带着人手赶来边关。 还有就是刘如京传信,肖紫衿得罪了文神医,使得文神医不肯再医治他,如今人已危在旦夕,还需请叶少谷主帮忙劝解。 这个消息让人很不理解,为何肖紫衿会得罪神医啊,文神医治好了大半病人,没理由只肖紫衿一个人不肯治啊。当然,最让人头疼的是他们刚把叶少谷主给丢下,这还怎么去求人家呢。 好在这事并未困扰众人多久,傍晚时分,将军府下人来报有人求见,几人一看正是风尘仆仆的叶流芳。 这次见面就很尴尬,叶流芳一脸谴责的表情看着明初心,就好似他看的是一个始乱终弃的绝世渣女。 第269章 又见叶少谷主 明初心此时十分愤恨肖紫衿,若不是他们还有求于叶流芳,她完全可能把人赶出去,如今他们正是多事之秋,实在不想多一个不定因素,虽然叶流芳除了动点了小心思挑拨几句,并没有明显的背叛行为。 “见到叶少谷主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三皇子没有为难你吧。”明初心呵呵笑着打破了沉静,然后把叶流芳让进了屋中坐了下来。 叶流芳轻叹一声道:“自那天分开会,三皇子怕我会坏他的事,就让人送我去见了北谟皇帝。仙子昨日开坛祈雨后,北谟皇上就派我立即回到仙子身边,继续来当质子了。” 李相夷好奇,“叶少谷主,不知北谟皇上是何意,若是他想与大熙修好,也该是派使臣求见我国皇上才是,这让你围着初心转有些不妥吧。” “李门主这说说的,什么叫我围着初心转,北谟可不是怕了大熙,是北谟皇上敬重明玄仙子,特别是仙子帮了北谟良多,自然是要表示感谢。”叶流芳这说话得冠冕堂皇,十分认真,但在坐的都不是傻子,又有谁会信呢? 李相夷不想与他纠缠,直接道:“叶少谷主,若是你不肯把话说明白,那也没必要跟着我们,不如大家各奔东西。” 叶流芳的目光是望向明初心的,他是冲着明初心而来,自然也是明初心说得才算。可明初心只是笑着,没有说什么,显然,她也赞同李相夷的做法的。 叶流芳无奈地又叹了口气,这才道:“仙子,你弄那一种可把北谟皇族都吓得不轻,三成气运啊,还涉及到皇权的稳固,他们对你又恨又气又怕。” “北谟皇上给我传达的意思,是他们不想与你为敌,也怕你为他们扣留你之事生气,所以让我来看看你的意思,还有就是有没有什么办法,让皇族气运不能流失。” 明初心有白了,北谟这是派了叶流芳才探她的口风的。他们怕了,怕明初心再弄些什么对他们不利,所以想求和了。 不过明初心现在不能给叶流芳直接的答复,因为接下来的事涉及两人政事,她可决定不了,至少要先问问大熙帝的意思。 明初心思考了一下,“如何接回我国被拐卖的百姓,还需我国皇上派人安排,我这就请杨大人上书皇上,相应补尝事宜,也交同两国使臣来定。至于我这方面吗,要等皇上那边有了决断,再把详情告知你。” “哦,请您传书北谟皇上,只要两国协议谈定并履行,我会把那三成气运还给北谟皇族的。不过,下年月我要祭祀燧弇,可能有人想拉着北谟做些什么,我希望你们不要参与。” 叶流芳松了口气,看来明初心并没有很生气,一切都有得谈就好。于是道:“行,我会修书一封传回北谟,那在这些没谈定前,我就跟进仙子身边吧。仙子放心,我对天发誓,绝无害你之心。” 明初心只得点头应下,李相夷却很不开心,但也没说什么,石水忍不住道:“叶少谷主,我很奇怪,你究竟是哪国人,为何总是在为北谟办事,而且北谟皇上好像还很信任你啊。” 叶流芳摸了摸鼻子,“我自是大熙人,但我有位姑姑是北谟皇的妃子,唉,药王谷的立场真的难以说得清,好在我也只需做些跑退的事。” 几人笑笑不再说话,于是队伍中又来了个拖油瓶。 在晚饭后,无颜也寻了过来,告知有几股势力正在搜寻几人,目前金鸳盟的人已在路上,过两日便到。 苏家也派了人送到了消息,把血域人最近截杀万圣道与角丽谯之事都查得十分清楚,明初心知道他们已等在南胤旧地反而放下心来,看来,只要她能平安回去,这出好戏就可以开场了。 当夜,刘将军派了不少官兵,把府中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可说是十分严密,让明初心几人睡了一个安稳睡。 三天后,李相夷的伤已好了大半,明初心决定出发去南胤旧地了。他们拒绝了刘将军派兵护送的美意,而让请他派了六辆马车,出了城后往三个方向行去。 马车捂和十分严实,从气息判断,很辆车上都有人,从车辙上判断,每辆车都是三个人,重量上差不多,这是让人完全辨别哪辆车内是谁,也让人无从追踪啊。 当然,这种掩藏行踪的法子也不算稀奇,只需很一路都派人跟着,总是能辨别真假的,但那样费时费力,且容易分散兵力。 被血域巫师委以重任的祭天就面临这样的困境,好不容易找到明玄内子一行人的行踪,谁知他们出了这么个恶心的法子混淆视听,他不想分散兵力,因为敌方有李相夷、笛飞声这样的高手,同时,杨昀春、明玄仙子武功也不弱,可不散开追又能怎么办呢? 三条岔路,三个方向,他不敢赌狡猾的明玄仙子会走哪条路,所以只能约定好时间与汇合地点,分了三队人马去追。 他带着祭天、无影忍者和其余三个血域高手走了中间这条路,沿着官道走了约半天时间,便见到在小树林边停着的两辆马车,与抱着手臂挡在路中产的笛飞声。 祭天奇怪,怎地只有笛飞声一人,难道明初心没有走这条路,他们没理由分散走,那样只会减弱他们的实力,得不偿失,可是这里真的只有一个笛飞声啊。 无影忍者一身黑衣,连面孔也是掩藏在黑色的面具下,他喜欢杀人,同样的,他也喜欢与强者比试,面眼前的笛飞声,正是中原武林排名第二的强者,他不等祭天下令,便已站到了笛飞声面前。 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感受到对方的战意,两人都直接拔出了刀来。 笛飞声周身气劲鼓荡,眼中满是战意,目光锁住眼前的,封住了他周身退路,只等他有动作露出一丝破绽,便会飞身而起。 无影则是压低了身形,一脚虚点地面,混身的力量似是集中在腿上,而不是手中弯刀。显然,他更注重的是身法,是速度。 第270章 一场厮杀 祭天则是飞身上了马车确认了里面无人,不管多么不合理,这一条路只有一个笛飞声,那其余人就是在其它的路上,所以他立即下了决定,留下无影与其它人,自己则去追其它的马车。 巫师给他的命令中,李相夷与明玄仙子才是重中之重,其它人都是跳得欢的蚂蚱,只要拦着不碍事就好。 所以等到他绕了一圈在傍晚追到一处峡谷时,遇到的却是一队伏兵,李相夷、金鸳盟三王、杨昀春率领二十几名金鸳盟高手,把屠魅、毒藤及四名血域高手团团围住,正厮杀得十分惨烈。 李相夷因受了伤,明初心本来不准他动武的,但屠魅身如鬼魅,掌中刀神出鬼没,且刀上有毒,杀伤力十分之强,让金鸳盟高手一上来便伤了十来人,李相夷不得不出手挡下他的攻击。 三王挡下了毒藤亦十分吃力,这倒不是因三王功夫太弱,实在是毒藤的手段太多,他的鞭子上有毒不说,身上还有刀枪不入的宝甲,还时不时放出暗器,有时还会来一阵毒雾,让人难以近身,几次他都险些冲破战团杀到明初心身前。 明初心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安危,同时还要给那些中毒的金鸳盟门人解毒,还有那些重伤的伤员也要及时救治,虽事先得到了消息,也做了充足的准备,但他们还是低估了这些人的狠辣,五十多金鸳盟高手,不到一个时辰就倒下了一半,她有些担心笛飞声与叶流芳了。 杨昀春与其它我困住了其余四名血域高手,这让明初心心中稍定,至少他们是占了上风的,李相夷为防伤口迸裂不敢使出全力,她得去帮一把。 明初心刚拔出手中剑,便觉得身后有风声,同时传来李相夷的提醒“小心背后”,她直觉回剑一挡,一股大力袭来,震得她后退两步,才看到面前站着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 祭天呵呵一笑,“明玄仙子,终于找到你了。” 他感叹自己的好运气,明玄仙子终于出现了,而且照这情况看,没有谁能分出心神帮他,以他的本事,应该很快就解决掉这个女人了。 明初心却是嫌弃的撇撇嘴,“一群阴沟里的老鼠罢了,见到本仙子,你们离死也不远了。” 祭天目光一冷直接挥剑就上,招式阴险诡谲,夹带着磅礴的内力,让明初心一时无法招架。 不得不说这祭天不愧是血域第一杀手,确实武功高强,内力浑厚,与李相夷比也不遑多让,明初心虽内力不弱于他,但习剑时间太短,经验不足,几交都是险象环生,若不是身法玄妙很难过得了十招。 李相夷一直关注着明初心,几次想要飞身来救,却被屠魅死死缠住,只得运起功力,把剑招运用到极致,这才把屠魅逼退,只是他的后背已有血迹渗透出来。 屠魅早就感觉到李相夷无法使出全力,怀疑他受了伤,如今得到了确认,便招招用力,甚至故意向李相夷背后招呼,哪怕自己受伤也绝不放开李相夷,力争来祭天争取时间。 好在明初心只是初时不敌,后来反而渐渐稳了下来,她学习能力很强,先是靠着身法玄妙躲过一波攻击后,便打定主意发挥自己内力最强的优势,硬碰硬与祭天拼内力,祭天在被她一掌震伤后,便开始有所顾忌,明初心终于不再一味挨打了。 长时间的打斗自是人多的一方有利,李相夷虽拼得伤口迸裂,浑身是血,但他毕竟武功高于屠魅,几十招手,屠魅被他一剑穿心而亡。 没有任何停歇,李相夷飞身替换下已有些疲累的明初心,让她去救中毒的人。 很快,三王终于将那个滑不留手的毒藤斩杀,一起来支援李相夷,四人围攻,很快便占了上风。 明初心这才松了口气,但很快,她发现这口气松早了,马蹄声响起,五道人影飞越众人向自己扑来,明初心吓得把身法运到极致飞出十步远。 那五人扑了空,没有追赶明初心反而加入了战团,明初心很快明白,他们是想杀了李相夷再来收拾自己。 看到五人长相与功夫,明初心猜他们就是五尊阎罗,不愧是成名几十年的人物了,个个武功高强,而且他们彼此配合默契,虽有几个金鸳盟高手过来帮忙,李相夷和三王仍落于了下风。 这样下去可不行,自己这些人都打了许久,内力耗损得差不多了,重要的是她不可能看着这些金鸳盟的人以命相搏,这几场混战,金鸳盟的高手已折损不少了。 见祭天的目光一直往自己这里看,明初心知道他只要一有机会便会冲自己下手,于是不再犹豫,从怀中拿出罗摩鼎,内力震荡,口中按她得到的南胤记载上说的发出嗡鸣声,只见罗摩鼎打开,几只虫子飞了出来。 这是明初心第一次控制业火痋,好在她运气不错,业火痋也给她面子很听话,除了有所警觉的祭天外,五尊阎罗立即中招,并在明初心的控制下攻击祭天。 祭天在明初心拿出罗摩鼎时就已知道大事不妙,只是业火痋的速度很快,五尊阎罗中招后也没能反抗便对他出了手,让他想走也走不了,三王与李相夷迅速退了下来,看他们几人以命相搏。 其余几名血域高手见到业火痋吓得乱了阵脚,被杨昀春带着人毫不留情地斩杀。 不过一会儿,血域第一杀手祭天被五尊阎罗所杀,明初心控制了业火痋,让杨昀春废了他们的武功,这才收回了业火痋。 等到恢复了神智,五尊阎罗脸色雪白,看着明初心一声长叹,他们后悔了,明明都已退出江湖了,为什么还要来蹚这个浑水,巫师送来了万两黄金的时候,可没告诉他们,对手里有这种大杀器啊。 明安心对他们想什么不感兴趣,若不是看在他们是大熙人要接受法律制裁的份上,她会毫不犹豫让他们去死,她现在只想好好看看李相夷的伤。 第271章 亲密相处 正如明初心所担心的那样,李相夷的伤口裂开了,又失了不少血,好在没添新伤,明初心把人拉回马车车厢内,一边给他上药,一边把血域巫师给骂了个半死。 李相夷哑然失笑,“初心,你好歹被人称为仙子,注意点儿形象,这要让其它人看到你这样一面,怕都要被你吓死了。” 明初心见李相夷一脸云淡风轻,忍不往在他背上拍了一下,疼得李相夷直抽冷气。 “我这还不是替你生气,刚养好的伤口又裂开,这得多疼啊,这巫师找了这么多高手找我们麻烦,我们绝不能让他好过。” “李大门主,这血域人进入中原武林兴风作浪,你这个武林盟主也不管管,你想个法子,把他们都弄死吧。或者,你说我让朝廷发兵攻打血域怎么样?” 李相夷吓得一回头,“你要杀炎龙还说得过去,攻打血域就没必要的吧,一旦发动战争可不是小事情。” 明初心叹了口气,“我只是气不过说说而已,不过,这个巫师是一定要弄死的。” 李相夷狐疑地看着明初心,试探着问道:“这个巫师也是东海一战的背后黑手?” 明初心呆了一下,巫师在《莲花楼》中并未出现,因为他虽一直想要得到燧弇,却并没找到南胤皇族血脉,即使后来单孤刀企图复国,但实际上并未折腾多久就死了,巫师得到消息时已过了半年之后,而那时李莲花已失去踪迹,生死不知。 直到等到南胤旧地怪事频发,南胤后人不断死亡,他才意识到抢夺燧弇的机会到了,这才去祭祀燧弇,并参与到后来的天下大乱中。 只是今世,因为她的天幕,让巫师意识到李相夷身份定然不凡,当且他的名字联想到他的身世,所以才么早就出现并一直追杀李相夷,但虽不是东海一战的背后黑手,却要李相夷命的决心,可不比单孤刀与角丽谯小。 “他不是东海一战的幕后黑后,但他却是琅山灭门案以来,一切事件的参与者与策划都,也是我们目前最大的威胁,如果可能,我们第一个要除去的就是他。”明初心仍隐瞒了李相夷南胤血脉的原因,这事儿要等大熙帝的反应再定。 李相夷点头,“既然他是我们头号大敌,那就等笛盟主归来,我们一起想想怎么弄死他。” 明初心把伤药上好,重新帮李相夷包扎伤口,因伤口在背后,这纱布需绕到胸前一圈圈固定,明初心难免在缠绕时贴上李相夷的肌肤,不到一会儿,李相夷已是满脸通红,混身不自在了。 这旖旎的气氛也渐渐感染到专心做事的明初心,感受到李相夷的僵硬,明初心也觉得脸上发热,忍不用又用手戳了下李相夷的后背。 “嘶,你这刚才还为我的伤心疼呢,现在怎地又戳我,我做错什么了?”李相夷的声音里带了丝委屈。 明初心暗笑,“你想了不该想的,当然要受罚!” 李相夷一把捂上绕到身前的手,回头看明初心,“你说吧,我想什么了,什么是我不该想的?” 明初心眨了下眼,“你不仅想了,你还做了。” 李相夷看了下被自己握在掌中的手,轻轻往前一拉,明初心小心避开他的伤口,靠在了他的背上。 外面突然传来声音,不少人口呼“尊上”,想是笛飞声回来了,两人立即分开,明初心几下把李相夷的伤包好,立即跳下了马车。 李相夷哀怨地叹了口气,好不容易能喘口气,想和初心亲近一下都不行,他有些讨厌这些人了。 看到完好的笛飞声与受了些伤的叶流芳,明初心松了口气,习惯性去把笛飞声的脉,笛飞声虽嘴上说“我无事”,但也仍任由明初心探脉,并不反抗。 见明初心放下笛飞声的手,叶流芳也递过来手手腕,明初心无语,“叶少谷主是懂医术的吧,何须多多此一举呢。” 叶流芳哀叹,“仙子,医者不自医,而且,我这一身伤你看不到吗。” 明初心无奈伸出手,却被李相夷一把拉住手腕,“不用管他,叶少谷主看起来挺精神的,再打一场不成问题。要上药,这么多人都可以帮你。” 叶流芳一脸苦笑,却仍对明初心道:“仙子,我帮你杀了那些血域人,你就这样对我啊?” “那些人都是死于我手,你就是帮我拖延了些时间。”笛飞声突然加了句,眼睛里带着些笑意。他刚酣畅淋漓地打了一场,心情不错,所以也愿意多说几句,开个玩笑。 叶流芳差点儿跳起来,“笛盟主,你在明面上诱敌,我在暗中杀敌,昨们配合无间,而且在你需要时间确东桑忍术时,我可是拼着命帮你拖时间,你如今这样说,可有些过河拆桥啊。” 笛飞声淡淡扫了他一眼, 寻问李相夷,“你们这边顺利吗,杀了几个?” 李相夷把大概经过讲了一遍,笛飞声皱了下眉头,看向自己的手下,叫过三王,到一边说事情去了。 叶流芳倒是对业火痋十分好奇,“仙子还会业火痋操纵之法?” 明初心大方道:“是啊,业火痋只是培养起来难,用起来倒是很容易,不过这东西用起来有伤天和,若非实在紧急,这是不会用的,以后也不会再用。” 叶流芳想借来看看的话就有些说不出口了,他知道明初心要把业火痋毁掉,本以为她打消了主意,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金鸳盟的人伤了不少,李相夷的伤也需休息,于是一行人连夜入城,包了间客栈休息。 第三天,云彼丘带着人赶到,笛飞声便让金鸳盟的人都回去修养,一行便又上路了。 李相夷是想顺路回云隐心看看的,无奈受伤耽搁了两天,怕时间不够,便只能过家门而不入了。 明初心也没给师父送信,她的身边也不知还有多少危险,李相夷受着伤,能不让老人家操心就不让他们操心吧。 第272章 妓院一日游 路经扬州,李相夷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来,他答应过花如雪,帮胭脂赎身,如今既然来了,自然要把这事儿办了,但他头疼,该怎么和明初心说呢? 李相夷的伤已好了大半,每日里和明初心相处时也更为亲密,但他欠明初心两次告白,明初心也没有答应他,如今再来给胭脂赎身,明显会让明初心误会,对两人的感情是种破坏,可让他违背承诺却又做不到。 当李相夷找到明初心,小心翼翼把这事儿和她说了,果然,明初心的脸色不太好看。 “我真的只是受人之托,你要相信我。”李相夷拉着明初心的心,眼中带着丝哀求,明初心是个很理智,很决绝的人,他真怕初心误会他是个沾花惹草的人。 明初心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脸上堆起满满的假笑,“没什么,李门主受人之托,情有可缘,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李相夷把明初心的手又捉了回来,“初心,你说过的,两个人都什么事都要好好说清楚,不能瞒着掖着引起误会,你不开心就说出来,大不了我回绝花如雪,让他再想办法。 ” 这话让明初心迅速冷静下来,胭脂倾心李相夷,这在上次天幕上就看得出来了,如今他再去赎人,还不知会传出什么,若是引起多少麻烦呢,她当然在不想让这些事发生,但这是花神捕的嘱托,她也不能看着因自己之故,让胭脂继续受苦。 平复了心情,明初心气呼呼道:“我当然不喜欢你与别的女人有什么牵扯,就如同你不喜欢叶流芳围着我转一样,但要让你违背承诺也不妥,这样,这事儿由我出面来办,你呢全程听我的不许插手。” 李相夷自是相信明初心的能力,而只要她不生气,事情怎么办他自是不会在意,立即答应下来。 于是,这一日,在扬州城最大的妓院倚红阁门前来了三位十分英俊的男子。 杨昀春与李相夷因天幕的关系,自是人人认得,真正神秘的是他们身前的那位俊美的少年公子。 这样的名人大驾光临,老鸨自然亲自迎接,同时也很有眼力地打量起那少年公子。 少年公子正是明初心所扮,她准备了许多的女扮男装终于派上了用场,至于身高,她特意做了内增高的鞋子,让自己至一般的男子相当,而容貌,自然靠化妆术遮掩了大半。 “这位公子眼生,您是第一次来吧,可有相熟的姑娘?”老鸨试探地问明初心。 明初心潇洒地挥了下折扇,一指李相夷与杨昀春好奇道:“妈妈看出我是第一次来,却不提这两位,莫非他们是你们的熟客?” 老鸨马上一摆手道:“贵客看您说的,这二位也没来过我们这儿,不过他们我不眼生啊。” 明初心拿出锭银子,“李门说胭脂姑娘精通琴棋书画,是难得的才女,我想见识一下,还请妈妈安排。” 老鸨脸上的笑容顿了一下,随后很是遗憾地叹了口气,“不瞒三位贵客,胭脂姑娘生病休息,实在不能见客。” 明初心警觉到这里面有些什么,笑着把手中的银锭塞进了老鸨手中,不在意道:“既然无法见到胭脂姑娘,那妈妈便帮我选上一些温柔小意的美女好了。” 老鸨这才脸上重拾笑容,高高兴兴地把三人让上了二楼。 进入屋中,明初心叫了一桌好酒好菜,又让姑娘位前前后后地服侍着,真似一个纨绔子弟来喝花酒,且全然未再提起胭脂的事情。 李相夷与杨昀春则谢绝了姑娘们的伺候,只是坐在那里和明初心喝酒,淡一些江湖趣闻。 当然,李相夷看着明初心那纨绔样也是一阵磨牙,不禁怀疑,这真是初心第一次上妓院吗,怎地那么熟稔,说是花中老手也毫无违和。 明初心却在心中大叹享受,难怪男人都喜欢上妓院花天酒地,确实舒服啊,美酒佳肴不说,还有温香软玉相伴,个个似解雨花般捧着,哄着,搁谁谁不迷糊啊。 当然,眼前看着自己眼睛冒火的李相夷也很可爱,坐立难安的杨昀春也很有趣,只是这两人都与她缺少了些默契,都不知道趁机去暗中查查的吗。 终于,在明初心第三次以眼神示意后,李相夷终于回过了神,装成小解向外面走去,杨昀春很是后悔没能早一步逃离这种尴尬,只得留下来陪明初心继续闲聊。 过了一刻钟后,就有一美女觉查李相夷离开太久,打听他人去了哪里,想要派人去寻,被明初心一把拉住,不住劝酒,随后这美女没喝两杯便倒了下去。 杨昀春见明初心给他示意,便以去找李相夷为由,也退了出去。 明初心便拉着这一群美女喝酒,刚开始还行酒令,我来就是轮流灌酒,十几名美女在明初心加了料的美酒下很快都倒了下去。 明初心呼出一口气,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确定没有什暗阁或是偷听的东西后,把边上一个负责倒酒的丫鬟给拉了起来,喂了颗药丸让她清醒过来。 明初心把一把钱票塞进那丫鬟的腰间,转声道:“你放心回答我的问题,一会儿我再把你迷晕,没有人会发现你做了什么,但那些钱可能帮你赎身或是让你过得清松些,你该知道要怎么选吧。” 那丫鬟眼睛亮了起来,她姿容不出色,在这里呆个几年,说不得就被买到一此暗娼中去了,若是自己能有钱赎身,这倒是一条出路,于是忙按往了腰间,点了点头。 明初心低声问:“我们是来指胭脂的,你知道她怎么样的了吗?” 丫鬟也小声道:“胭脂姑娘不是生病,而是被关了起来,我也不知她做错了何事,只知道东家前几日来了一趟,他走后,胭脂就被关了。” “东家,你们背后的东家是什么人,你可有见过?”明初心直觉问题出在这位东家身上。 第273章 庄内遇险 李相夷自走出屋子就觉得有道视线跟着自己,于是借着转角隐藏了身形,果然,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跟了过来,李相夷一个手刀下去把人打晕,丢到一个隐秘的角落,这才飞身上了房顶,向妓院后院飘去。 从上向下看去,就见在后院角门处有几道人影晃动,李相夷暗中来到近来,却是一个中年男子与老鸨正在谈话,边上两个小厮把一个很大的麻袋搬到车上。 中年男子抱怨老鸨,“你真是个蠢货,那是谁,李相夷啊,你派个小厮去看着他,开什么玩笑呢。” “我这也是急得没办法了吗,还好工派人给您送了信,终于有人能帮我拿个主意了。”老鸨一边懊悔,一边讨好那人。 中年男子烦躁的一甩头,“李相夷也就罢了,毕竟是江湖人,重点是杨昀春,上面传来的消息,说他的任务就是保护明玄仙子的,他出现定是明玄仙子授意。明玄仙子是什么人,她出现准没好事,看来这个胭脂是不能留了。” 老鸨有些迟疑,“这可是花魁啊,我这楼子里好不容易来了这么棵摇钱树,毁了…” “毁了就毁了,只要躲过这一回,还愁以后没更好的吗,你就是见识浅,早按我说的好人处理了,说不定今日什么事都没有了。” 老鸨唯唯诺诺,一声不敢吱了。 小厮告知货已装好,中年男子立即坐上马车各远处驶去。 李相夷略一犹豫,决定跟上这辆马车,看他们究竟去向哪里,这妓院明显背后有人,且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马车向郊外行去,神奇的是到了城门口,那中年男人拿着块令牌竟让官兵开了城门,李相夷废了些功夫翻过城墙,追了许久才在一处庄子把马车追上。 那个麻袋被人抬了下来,从里面挣扎的动作看,那应该是个人。果然,麻袋被抬地了一间屋子,一个年轻公子已在主位坐着。 麻袋被打开,里面的人露了出来,李相夷看和一惊,这人竟是胭脂,被老鸨说病了的胭脂虽狼狈了些,但气色却不差,绝对不似一个病人,不过,在她见到那男子时,却一下子就脸色雪白,浑身发抖。 年轻公子轻笑一声,“胭脂,你是我手下最赚钱的姑娘,你若不坏我的事,我绝对舍不得动你一根汗毛,但你怎么就那么喜欢作死呢。” “公子,我什么都没做,我身边都是你的人,你相信我啊!”胭脂跪坐在在上,声音惶恐,带着些颤抖。 “怎么,几年不见嘴就这么硬了,你什么都没做,花神捕几次三番来找你是为什么,大理寺都找到老爷子那里了,除了你还能是谁?” 年轻公子站了起来,捏住了胭脂的下巴,冷冷道:“李相夷那些人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否则我的手段…你了解的。” “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或许是李门主对我有爱慕之心才来见我的。” “你是什么身份,李相夷有武林第一美人在怀,还能看得上你,第一分坛可就是李相夷破坏的,说,是不是你知道了什么告的秘。” 年轻公子的手不断收紧,让胭脂的呼吸变得十分困难,好在年轻公子并没有杀人的意思,很快又松了手。 他对一旁的中年男子道:“带下去仔细的审,这里我不能久留,天亮前给我答复。” 中年男子应了一声,提起胭脂便往屋外走去。 李相夷担心胭脂有事,便跟了过去,见他们走进了一处房间,拧开了一道机关便想往地下走去。 李相夷知道自己只有一人,若是打草惊蛇怕是难以把这些人抓住,但胭脂也不能不救,于是趁着这屋中无人之时立即出手,把那中年男子点了穴道,又捂住了胭脂要惊呼的嘴。 那地下似乎有人本觉到不对,大声问道:“是谁?” 李相夷压低了声音道:“是我!” “你是谁啊?”灯光晃动,一个壮汉走了上来,见到中年男子刚想说话,却又察觉不对,可不等他有反应,便觉得脖子一凉,一把冰冷的剑已横在他的脖子上。 密道后面又传出来一个声音,“怎么不走了,是谁啊!” 李相夷挑眉一笑,轻了下剑,那壮汉立即道:“是赵管家,公子有吩咐,让我们警醒些。” “哦!”下面那人见无事便回去了。 李相夷低声问道:“里面有几个人?” 壮汉个了下手,“五个!”想了下补充道:“还有不少被拐来的女子。别杀我,我可以带你下去救人。” 李相夷惊了一下,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被拐的人,不过既然来了就不能不救,于是道:“带路。” 壮汉领着李相夷往下走,胭脂不敢离开李相夷便在后面跟着。三人很快来到一个转角处,那壮汉突然一拍边上的墙壁,一道铁栅栏便落了下来,他同借着李相夷去拉栅栏下的胭脂时,立即众栅栏下钻了出去。 李相夷气得一拍栏杆,见那人疯了一样往外冲去,大喊着“来人啊,李相夷来了!” 后面一道风声传来,李相夷回头见几人拿着兵器向自己冲过来,李相夷婆娑步运起,几个闪身就点了他们的穴道,然后打量起这个地方。 这就是一处地牢,一侧是牢房,里面关着十几名女子,另一侧的墙壁上挂着不少刑具,地中间放着个桌子与几把椅子。 外面传来嘈杂的人声,然后就听那赵管家喊道:“快,柴火,再拿桶火油来。” 地牢内的人大惊,他们这是要放火烧死他们啊,李夷立即少师剑出,运起内力向着那铁栅栏砍去,几剑下去,栅栏终于被砍断,只是外面已可见到火光。 倚红阁内,走了一圈没找到李相夷的杨昀春回到了屋内,对着明初心摇了摇头,而明初心也没能问出丫鬟太多事情,只知道胭脂被老鸨关在了后院。 两人立即来到了后院,明初心突然闻到一股酒香,那是自己前两天给李相夷的十里莲香,酒味虽淡却不易消散,于是一拉杨昀春,从后门翻出,追着香味而去。 第274章 火场救人 走几步明初心便能见到地上有几滴酒渍,暗骂李相夷败家,这酒水不值钱,但里面的功德值可是无价之宝啊,就这样被他给当记号给用了,以后再也不偷偷给他好酒了。 只是寻着酒味两人来到了城门口,这就让两人为难了,李相夷难道出城了,杨昀春丢了颗信号弹出去,很快,监察司的人马到来,两人进入队伍,拿着皇上御赐的腰牌打开了城门,向城外冲了出去。 许是李相夷的酒用过完了,所以线索少得可怜,好在明初心看到一块石头上画着的箭头,那不是这方世界的人会用的符号,而是自己在云隐山埋酒坛时才画的双横线的那种箭头,知道这是李相夷给自己留的记号,便又顺着箭头方向追去。 很快,他们来到一处庄子前,杨昀春手一挥,下令把庄子围起来,随后让人上去叫门,只是许久不见回应,细听庄子里人声嘈杂,似是有事发生,明初心一掌震断门栓,带着人便往里冲。 一间屋子外围满了人,屋子的门窗都被钉死,还围着一圈稻草,围着的人不是在救火,而是把火把书往稻草上丢。 屋内已是着了火,有人在拍门,极力挣扎着往处逃,隐约还传来呼叫救命的声音。 明初心立即知道大事不妙,挥命把那些稻草挑开,对着门与窗子就是几剑,见监察司的人与那些庄子里的护卫打了起来,根本无暇灭火救人。 见角落里有防火用的大水缸,明初心来到近来,想起笛飞声教自己的以气御物,控制着自己的功力,以巧劲打在大水缸上,保证缸不破却能被打飞的状态,又用内力一推,几百千重的水缸平行着向屋子房门砸去。 缺与门相撞击,水缸破裂门也打开了,缸中的水酒了出来,把附近的火浇灭,李相夷的身影在门前闪过,明初心紧张大叫:“相夷,快出来!” 不过李相夷并未冲出来而是让开了身子,大喊:“先救人!” 几个女子扶着往外走,明初心知道他这是要让她们先走,可这些女子吓得脚软,根本走不快,可屋里已透出火光,屋子撑不了多久了。 明初心跑到门口来接应这些姑娘,有几个抽出空的监察司官员也来帮忙,但速度还慢,明初心也是急了,大喊道:“她们走得慢,你把人丢出来。” 李相夷眼睛一亮,大叫一声“好”,便一手一个把人往外丢,前面是十几名女子,明初心小心接住,后面是几名男子,明初心便不管他们了,一看就不是好人,反正也摔不死。 在屋子的横梁倒下之前,李相夷终于跃了出来,明初心一把拉过人抱到怀里,这才放松下来,看他在火海中跑来跳去,真是吓得她心脏病都快范了,水火无情,任他武功再高也逃不过火烧水浸啊。 李相夷见一群人围着自己,很不好意思的拍了拍明初心的背,“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你再不松手,李相夷就被你给勒死了。”笛飞声把手中提着的人丢到地上,揶揄笑道。 石水与无颜押着两个人跟在后面,见到抱在一起的两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明初心不好意思地抬起来,平复了下心情,然后似无事般道:“这是什么人啊,从哪儿抓来的。” 笛飞声扫了眼李相夷,被他瞪了回来,这才道:“来的路上遇到的,离庄子不远,似是要逃路,就被我们人截回来了。” 李相夷走上前辨认了一下,这人就是那年轻公子,于是对众人道:“这可能就是主谋了。” 明初心对杨昀春道:“这些人你去审问吧,我给李相夷看一下伤。” 说完明初心也不管众人的目光,拉了李相夷就走,李相夷勾起了嘴角,跟着明初心离去。 “门主受伤了?”石水疑惑不解,她没有李相夷身上看到什么伤口啊,除了衣服脏了破了,好象没流血吧。 杨昀春一本正经点头,“不仅受伤了,还受了惊吓!” 石水与笛飞声等人都笑出声来。 杨昀春找了下那几个女子,对石水道:“女的归你,男的归我,你家门主不干活,就苦了咱们了。” 石水处是没有意见,笛飞声目光闪过,转身离去。 找了间空屋子,明初心给李相夷仔细把过脉,又让他简单洗漱了下,这才在他外露的肌肤上仔细检查,把那些被火烫到的方都仔细地上了药。 李相夷乖乖任她安排,随后轻笑一声道:“你刚刚喊我相夷了,以后也这么喊我吧。” 明初心白了他一眼,“一个称呼重要吗,你知不知道刚才你有多危险,我都快被你吓死了。不行,我还是得给你弄个平安符才行,这半年来,你受伤的次数太多了。” “这些伤不算什么,老实说,我些比我中碧茶之毒可强多了。”察觉到明初心心情低落,李相夷忙安抚,当然,这也是他的心里话。 他能明显感觉到明初心一直想要保护他,不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在他受伤或难过时,初心便会变得很失落,甚至有些自责,但他从来不是个弱者,他不需要这样小心翼翼的呵护,相反,他更想成为那个保护她的人。 明初心想了下,觉得这话倒也在理,虽然她要改李相夷的命,但不让他受一点儿苦也不可能,天道也说了,旁人能给与的只能是提醒与帮助,真正能让命运发生改变的,只有自己。 双手捧起李相夷的脸,明初心认真地道:“记得,下次不要让自己陷入这样的险境,我们这么多人呢,没必要孤身犯险。” 李相夷的手环上明初心的腰,轻笑道:“好,听你的。” 明初心满意了,退后一步道:“你答应了,可以说到做到。接下来,我们该算算账了吧。” 被推开的李相夷懵了,明初心的表情让他觉得有点儿冷,“算账,我做错什么了吗?” 第275章 来讨酒喝 “真不知道?我给你的酒都是特制的,比一般的酒珍惜许多倍,你竟然倒救做记号,太浪费了。看来以后不能轻易给你酒喝了。” 明初心的话让李相夷慌乱起来,苦着脸拉着明初心的手,“别啊,我那也是着急没法子,你给我的酒我一直都很珍惜的,我只是情急无法,又担心你找不到我着急,这才不得已用了这酒,以后不会了。” 明初心打定主意给他个教训不肯原谅,李相夷拉着明初心不断哄着,过了给一会儿,明初心被哄得心情大好,便听一道声音插了过来,“初心,你差不多得了,这酒快点儿给了,杨昀春审问结果快出来了。” 两人吓了一跳,只见笛飞声人影出现在窗边,不知他看了多久了。 李相夷不爽大叫,“笛盟主,扒人墙角可不是好习惯。” 笛飞声冷笑一声,“我一大魔头,要什么好习惯。” 他理直气壮得让李相夷一时无言。 明初心轻笑了下,“走吧,我们去看看审问结果。” 笛飞声却从窗外翻身进来,对明初心理直气壮道:“我刚听你们说到酒了?” “喂,笛盟主,谁规定初心给我一瓶酒,就也要给你一瓶的?”明初心还未答话,李相夷先不愤起来。 不过这话也是明初心要问的,以她和李相夷的关系,那日后自是会给李相夷不少酒喝的,虽然她和笛飞声关系也不错,但总不能同样对待啊,这笛飞声要酒早先还会拿什么来换,不知何时,竟然直接就要,很是理所应当。 笛飞声勾了嘴下,“琵公子说了,见者有份,而且我要呸像某人不懂珍惜,竟然拿去倒掉。” 李相夷想起另一个头疼的人物,无语了下,随后又恼羞成怒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不是吧,堂堂笛飞声偷听人家谈情说爱,李相夷看笛飞声的眼神充不可思意。 笛飞声眼中带笑,故意回想了下,“你说‘你刚刚感我相夷了,以后也这么喊我吧’那时我就在了。” 这个从头听到尾啊。 明初心再厚的脸皮也烧得火辣辣,急忙从怀中掏出一瓶酒塞到笛飞声手中,“刚才的事不准说出去?” “琵公子离开时,曾让我关照你,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不好瞒他啊。”笛飞声掂了下手中的酒瓶,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明初心哀嚎,“阿飞,你学坏了!” 但手也只得向衣袖中伸去。 李相夷急忙一把按下明初心的手,怒视笛飞声,“说吧,你想怎么样,大不了咱俩打一场。” 笛飞声难得地没有接受李相夷的约战,收起酒慢悠悠道:“以后初心的酒得有我一份。” 说完也不等两人回话,便向外走去。 李相夷大怒,凭什么这酒得有你一份,这是初心的,也就是我的,坚决不能答应啊,他想去拉住笛飞声说个清楚,却被明初心拦了下来。 “好了,别气了,阿飞这是把我们当朋友才这样,而且我就当感谢他也是应该的,堂堂笛大盟主啊,跟在我们身边保护着我,送点儿酒也是应该的。 ”明初心劝李相夷,也在劝自己。 笛飞声是个从不欠人情的人,也有他自己的行事准则,他以前还会来换酒喝,现在来大大方方要酒,只能说他没把自己当外人,若是拿酒换一位真心的朋友,她是十万分愿意的。 李相夷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或许说他也没真的生气,只是磨着明初心再给他一瓶酒,还必须比人笛飞声的酒瓶大,就似个小孩一般,让明初心哭笑不得。 找到杨昀春时,他果然已完成了审讯,那年青公子是京城吴家的二公子,扬州与苏州这一带富庶之地的青楼大半都是吴家的产业,当然因这个行业并不当采,所以都是暗中经营着,知道的人不多。 开青楼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花魁,花魁不仅要长得漂亮,还得精通一二门才艺,这个要求可很难达到的。 要知道普通人家的女孩即使长得漂亮,但哪有钱财去学才艺,真正受过良好教养的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但那样的女子又怎么会流落风尘呢。 所以他们便有了一个法子,找人贩子买美女,这买不是简单的挑选,而是他们物色好人选,由人贩子出手拐来、骗来、甚至绑来。 许多官宦人家女儿跟人跑了或是丢了,为了名声都不敢声张,有个别找来的也都推说是人贩子手中买来的,与他们无关,所以这些人这么多年来都安然无事,直到袖月楼出事。 胭脂对谁来当花魁不感兴趣,也并不想多事,但她身边的婢女小红却很在意,偷偷去见过两位被拐的姑娘,还偷听到老鸨与人贩子的谈话,回来后告诉胭脂,这两位姑娘是主子指定要的,主子竟能见到官家小姐,肯定也不一般。 见到那位官家小姐不惜从高楼上一跃而下,以生命做出反抗,胭脂动了恻隐之心,这才向花如雪透露了一些消息,花如雪找到了京城吴家,从吴家得到冷香阁的消息,也让吴家对胭脂产生了怀疑,于是吴家派了人来,一是稳定扬州的生意,另一方面便是处理胭脂的事的情。 倚红阁的老鸨见到胭脂这棵摇钱树自然不肯松手,胭脂表现得十分乖巧,所以她便请求留她下来,至少在新的花魁没有到位前,胭脂还不能死,这才拖了几日,等到了明初心一行人的到来。 至于这处地方则是个意外之喜,这里竟然是冷香阁的第四分坛,只是分坛坛主带着人出去干活了,这里借给吴二公子暂住罢了。 杨昀春大叫可惜,他们得知这个消息太晚了,早知道暗中行事,定然能把那第四坛的坛主给抓住,现在这么一闹,人肯定跑掉了。 胭脂姑娘过来谢过李相夷的相救之恩,一双盈盈美目望着李相夷道不尽的风情,明安心在一旁盯着李相夷看,很想抓把瓜子切两块西瓜。 第276章 来救肖紫衿 李相夷头皮发麻,忙说明自己是受花如雪之托,并且胭脂的去留要交由花如雪来定,最后他一把拉过边上的明初心,示意心中有人了。 胭脂如遭雷击,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虽身材瘦弱些,却也不减英气俊美,李相夷看他的目光专注而又深情,这…她无话可说。 石水看着胭脂的目光差点儿笑出声来,明初心这男子打扮可真是成功,就是可惜门主的形象要受损了。 天亮之后回到城内,倚红阁已被四顾门人和官兵查封,叶流芳一脸的幽怨,他想不明白,自己是来当人质的,凭什么给他们打工啊,还说什么自己对青楼熟悉,封楼的事交给他办放心,天知道他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了,而且他更想参与到他们的行动之中,而不是和云彼丘大眼瞪小眼。 明初心让众人留在扬州城休息了两天,等到花如雪到来交接了事情,便带着众人又一次踏上了去往南胤旧地的路,当然,他们的目的地还不是丽丰城,而是祁封山,乔婉娩已经来过两封信了,肖紫衿的情况不太好,让叶流芳尽快过去。 对于救肖紫衿的事情,叶流芳也并无太大把握,主要是文神医只是挂名药王谷长老,却并不归药王谷管,上次是拿着上两代人的交情才请得文神医出手,而今在肖紫衿得罪了人的情况下,他只能尽力劝一劝,其它听天由命。 明初心的想法是肖紫衿自己作死,后果自然要由自己承担,她才不想管呢。无奈李相夷说这是他的结义兄长,是他四顾门的一员,他不能见死不救,所以便只能走这一遭了。 好在有叶流芳领路,众人越往南走高山越多,这一座座山头很容易让人迷路,而且这文神医隐居的祁封山还布了十几个阵法,在没有琵公子的情况下,没有人引路他们绝对无法快速上山。 文神医见到叶流芳倒是很热情,然后就把人迎了进去,注意,他迎进去的只有叶流芳一个人,其余人则是吃了个闭门羹。 文神医说了,这个地方太小,容不下太多人,明初心直是一点儿也不着急,直接让众人在野外扎营,再去附近打野味来吃。 可还不等他们搭好野外的帐篷,乔婉娩和被抬着的肖紫衿就被丢到了外面。 乔婉娩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见到李相夷眼泪止不住地流,李相夷忙问她到底怎么一回事,她只是哭,求他想办法救救肖紫衿。 明初心走上前给昏迷的肖紫衿把脉,眉头皱得紧紧的,她虽然看了不少南胤的书籍,但关于南胤的医术了解却不多,他们各家自有传承秘法,从不外传,所以她真不会解肖紫衿的毒,只能探知,他的毒在消耗着他体内的精血,对大智力应是没有影响的。 见乔婉娩和李相夷都望着自己,明初心摇了摇头,然后拉起了乔婉娩的手腕给她把了下脉,本就有喘症,需要好好保养的身子,如今已是千疮百孔,状态也很糟糕。 拿出几颗药示意乔婉娩吃下,然后明初心让李相夷用扬州慢给两人梳理一下经脉,看看是否能有些效果。 李相夷先是助乔婉娩把药力化开,果然一个周天后,乔婉娩的气色好了不少,至少气息平稳了。之后便是肖紫衿了,明初心也拿出几种解毒的药给肖紫衿吃,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只可惜在杨州慢的辅助下,肖紫衿也只是能清醒过来,却也无法解毒。 几人再次见面,难免有些尴尬,明初心把他们留在一个帐篷里,带着其它人去烤野味了。 笛飞声悄悄来到明初心身边,“你不怕李相夷又变心了?那乔婉娩看他的眼神还是有些情意的。” 明初心叹了口气,“我不担心他变心,他不是那种朝秦暮楚的人,不过我确实不喜欢这样的氛围。” “放心吧,李相夷还是很紧张你的。”笛飞声给了明初心一个肯定的眼神。 明初心一听立时来了兴趣,眼睛亮晶晶,“哦,说说,他怎么紧张我了?” 笛飞声笑了一声,整个人也柔和起来,却故意长叹一声,“他特意找了我,让我离你远一些,还让我看着叶流芳,不准他接近你,还说有他在时,我就不必保护你了。” “然后,他许给我的好处是,在你给我酒喝是,他不再阻拦了。” 笛飞声了后一句话有些不屑,显然他不认可这个条件,他笛飞声想要酒喝,是你李相夷能阻止得了的吗,不服那就打一架啊,他求知不得。 明初心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拍了下笛飞声的肩膀道:“阿飞,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叫你阿飞而不是笛盟主吗?” 见笛飞声露出一个很有兴趣的眼神后,明初心接道:“在你做笛盟主和当阿飞时,真的很像两个人,阿飞的身上没有太多负担,简单而又率真,喜怒也都很直接。和这样的阿飞相处很愉快。” “哦,那我做笛盟主时是怎么样的?”笛飞声追问了句。 明初心哀嚎一声,指控道:“怎么样,你还记得刚见面时,你把我吓成什么样了吗?” 笛飞声哼了一声,“你还说,这世上敢让我当护卫的也就你一个吧。” 谁知明初心笑嘻嘻摇摇头,“不对,你忘了,天幕之上,李莲花还要当你的主人呢。” 两人在谈笑,却不知在远处,李相夷的目光却一直望着两人,连知婉娩说什么都没有听进去,脑子里只有一个疑问,笛飞声和明初心谈什么笑得那么开心,特别是笛飞声,他可不是一个爱笑的人,如今却笑和这么…柔和?! 乔婉娩顺着李相夷的目光看过去,心中一片冰凉,原来这么快,他的目光就已不在自己身上了啊。 肖紫衿着眼前两人,目光闪了几闪,李相夷竞然喜欢上那个神神道道的女人了吗,那太好了,阿娩只有我一个选择了,早知道我好好喝药,何必施这苦肉计呢。 第277章 艰难求医 在吃完晚饭后,叶流芳终于出来,一脸怪异地看着明初心,把文神医不肯医治肖紫衿原因告诉给众人听,最后说明,他已经劝过文神医,甚至求过他,但文神医坚决不愿出手救治肖紫衿了。 众人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望着肖紫衿,堂堂紫袍宣天肖大侠就这? 肖紫衿不知睡过去了还是又昏迷不醒了,总是众人的视线他全无感觉,只握着知婉娩的手,诉说着他那一点儿执拗的坚持。 夜我,风吹过树梢,带来树叶的沙沙声,李相夷坐在山边望着远方一脸沉思。 明初心悄悄坐在他的身边,看眼前人难和的沉默,抱着双膝也不说话,静静地陪着他。 “紫衿用情之深是我没有想过的。”李相夷低声诉说,“我和他认识有五年了,当年我随师兄下山行走江湖时,我们志气相投,无话不谈,但我却不知他何时对阿娩有了这样深的感情,你说和对,我真的太忽视身边的人了。” “肖紫衿对乔婉娩的感情确实很深,深得成了执念,成了他的心魔了,所以我并不认为这好事,老实说,如是我乔女侠,我绝对逃得远远的。”明初心的语气中有一丝不屑。 李相夷惊奇地注视着明初心,眼中满是不解,“紫衿这样的深情不该是你们女人所希望得到的吗,为什么你会不喜欢?” 明初心撇撇嘴,嫌弃道:“我又没有自虐倾向,可不想找这样的爱人。人与人相处生要的平等与信任,然后就是尊重。肖紫衿插手你与乔女侠之间的感情,他立心就不正,这样的人品行就有问题了,对吧。” “他得之不正,自然惶惶不可终日,担心随时会失去,自然会动歪心思,而之也谈不上什么信任了,所以和他这种人在一起,他就会像一条绳子把人捆住,与这样的人生活会很辛苦,要受他的监视与控制,这日子必将如履薄冰。” “还有就是不惜伤害自己来达成目的,这简直变态啊,你可以想一想,以后我和你在一起,你要出去办事,结果我不答应,拿着把刀子架在脖子上对你说,你只要敢出去,我就死给你,你说,你是什么感受。” “哈哈…”李相夷低声笑了起来,明初心气和在他身上掐了一下,他才止住笑容,拉着明初心的手道:“别人我不知道,全你绝地做不出拿着刀威胁我的事,你把刀架我脖子上还差不多。” “我在你眼中这么凶啊!”明初心危险的眯起眼睛,被李相夷耍赖地一把搂在怀中。 “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啊?文神医的脾气不太好,怕不肯轻易改变主意吧。”明初心有些担心地问李相夷,虽然她很想说不要管肖紫衿那个小人的死活,但她也知道,看上去冷漠实际十分护短的李相夷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位四顾门兄弟的。 李相夷也很头疼,无奈道:“明天一早去求一求吧,看文神医是否有什么要求,人总是有所求的,只是看我们能否满足他罢了。” 明初心摸摸那张烦恼的小脸,意气风发的剑神被自己的兄弟连累得好惨啊。 “你今天和阿飞说什么了?”李相夷突然问道,明初心一愣,不明白他在问什么。 李相夷把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就是我与紫衿和阿娩谈话是,我看你们谈和挺开心的。” 明初心恍然大悟,捂着嘴笑,“你不会是吃醋了吧,我们可没偷偷聊天,堂堂李大门主不会这种醋都吃吧。” 李相夷红着脸,倔强地要一个答案,明初心只得把谈话的内容告诉他,末了加了句,“其实你这样挺好,不舒服就说出来,否则我又不知道你想什么,酸死你自己也是活该。” 李相夷望着明初心的眼睛亮晶晶的,心中突然觉得十分踏实,初心看事情很透彻,成熟、包容却又不失俏皮、灵动,与她相处,有一个心灵上的契合之感。 转天李相夷在叶流芳的引荐下去见了文神医,文神医仍是不肯松口帮肖紫衿医治,后来竟说看到天幕之上的观音垂泪很神奇,想要见识一下这样的神药。 明初心一听这要求就知道这不过是文神医的推脱之辞,这也不怪人家,若是换成自己也受不了,换了三次药方,暗示了几次都不知道收敛,真当神医都是没脾气的啊。 在第三次铩羽而归后,明初心让李相夷用扬州慢把肖紫衿弄醒,指着他的鼻子把他大骂了一通,然后告诉他,有什么遗言尽管留下来吧,想睡什么样的棺材,长眠于哪方土地尽管说来,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尽大家尽量满足他。 肖紫衿如今是真的后悔了,他不想死,他还没与阿娩成亲呢,他求着李相夷想法子救他,甚至求明初心给他仙丹,明初心直接给了他一巴掌,他们有法子救他,还会等到现在低头哈腰去求人吗,想要活命,自己去道歉。 明初心是真的能伤下心的,他把肖紫衿丢到文神医门前,让肖紫衿挂着个“我错了,求谅解”的牌子跪着不起来,文神医若是真狠下心让他死了,那就是他的命,若是文神医还有一丝善心,那他就有救了。 肖紫衿当然不想这样丢脸面去跪,但明初心可不在意他的脸面,乔婉娩也跪在一旁不住哀求文神医,这让里面的文神医不住骂娘。 他气肖紫衿吗,那是当然很气的,也是真心决定不给他看病的,但他也不想看到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死在他的面前,这有违他行医时立下的誓言。 所以他很气,自从肖紫衿跪在他门前那时起,他便坐立难安,在院子里不停转圈,再听着乔婉娩一声声恳求,他更是烦躁得差点儿把鞋底磨穿。 可一向执拗的性格又让他不想轻易妥协,于是只能不停忍受着折磨。 云彼丘特意找到明初心,规矩地行了一礼,这才问道:“仙子,你这法子可真会有效?” 第278章 无奈之举 明初心淡淡一笑,“有六成把握吧,这肖紫衿在文神医处这么长时间都没死,可不是他命大,而是文神医在给他吊着命呢,所以,他也不是一定要肖紫衿死,至少不想让肖紫衿死在他手中。” “其实我们有事相求,本不该用这样的手段,但肖紫衿的时间不多了,而且我们也赶时间,才不得不如此,其实我是觉得很对不起这位位神医的。” 云彼丘放下心来,又行了一礼,转身到一旁发呆去了。 明初心看了他几眼摇了摇头。云彼丘这一路可说十分老实,完全没有存在感,无事找他就躲到一旁,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声响,这次若不是明初心对肖紫衿的态度太过狠辣,他可能都不会过来问一下的。 明初心拉着李相夷向云彼丘走了过去,“有件事我们要向你说声谢谢,谢谢你从角丽谯那城得到那些血域高手的消息,这才让我们提前做了准备,否则我们不是被追杀,就是受伤惨重了。” 李相夷也回过神来,真诚道:“彼丘,这件事确实要谢谢你。” 云彼丘慌乱道:“这…这是我应该做的,保护门主是应该的。” 李相夷拍了拍云彼丘的肩膀,“你是救兄弟也好,救门主也罢,只要你救我,就当得我一声谢谢。” 云彼丘眼眶微红,低下头不知该说些什么,明初心笑笑拉着李相夷又躲到一旁去看肖紫衿能否叫开门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肖紫衿体力不支昏了过去,李相夷想去把人带回去,却被明初心按住了,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明初心从天道的记忆中找出了文神医的人生经历,因此知道他曾发誓不让任何人死在自己眼前,当然,这个誓言在他未能救回自己的妻子地打破了,这也导致他十几年都不曾再下山。 医者大都有一颗慈善之心,文神医也不例外,在又过了一个时辰会,文神医走出来站在门口破口大骂了一通,随后给肖紫衿把了下脉,走进屋中丢了张药方出来,便再也没了声响。 明初心拿着药方看了会,有些地方不是很明白,但也决定给肖紫衿赶紧煎药,神医就是神医,一碗药灌下去,肖紫衿的脉搏终于平稳了。 后天就是天幕之日,明初心决定下山而去,临行前,从怀中拿出三瓶灵酒交给李相夷,让他去向文神医请罪,这事儿是他们做得不地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要道个歉,让人心里好受些的。 李相夷只是进去了一下就被赶了出来,明初心也无法,一群人向山下走去。 屋内,文神医看着李相夷放在桌上的三瓶酒,冷冷笑了一下,他会在意这点儿东西吗,拿起一瓶就丢了出去。 瓷器碎裂声传来,同时传来的还有一阵竹叶清香,让人吸一口神清气爽,文神拿着第二瓶药丢的手就是一顿,打开瓶塞闻了一下,这瓶带着淡淡的梅花香气,等等,仔细一闻还有几个名贵药材的味道。 文神医来了精神,又打开第三个瓶子,这瓶就是纯粹的酒香,但这酒香却十分甘醇,小饮一口,竟是不觉辛辣,只觉清甜,绝对是酒中珍品。 文神医一拍自己的腿向屋外走去,那第一瓶酒已都撒光了,一滴都救不回来,直把他悔得肠子都青了。心中不禁又责怪起李相夷来,他送这么好的酒也不说一声,白白浪费了一瓶。 李相夷打了个喷嚏,看向边上的笛飞声,刚刚他拒绝了笛飞声切磋的要求,不是他在心中骂自己吧。 笛飞声却是脚步一顿,示意众人停下来,李相夷也察觉到不对,飞身上树警惕地向四周望去。两支暗器向李相夷飞来,李相夷挥剑打落,并大声叫道:“向后退。” 地上飞起一张大网向众人头上罩来,笛飞声大喝一声让挥出两道刀罡把网砍破,众人立即向后退去,但在四周近百蒙面人杀了出来。 看得出这些杀手是冲着明初心而来,但这支队伍里,最弱的却是乔婉娩与被人护着的肖紫衿,为了不给护着肖紫衿孤人增添压力,明初心只得尽量与他们保持距离,这也让明初心压力大增。 好在两个厉害的对手被笛飞声拦下,明初心便趁着这个机会增加对敌经验,如今她剑法与拳法都已学完了,只是经验不足,对敌时威力发挥不了五成,但明初心却不想再做那个被保护的人,她受够了躲躲藏藏,被追杀的日子,所以她要变强,变得绝对强。 她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李相夷天下第一,笛飞声天下第二, 她必须要当天下第三。 这批杀手虽然厉害,但也不是李相夷和笛飞声对手,这两杀神在杀手群中几进几出,一半的人就都变成了尸体。而明初心觉得自己也很厉害,招式不熟练内力来凑,一眨眼十几个人也倒在她的剑下。 杨昀春、叶流芳和云彼丘护卫在肖紫衿与乔婉娩身边,倒也让他二人未受什么伤害,直到剩余的杀手退去,明初心这边的人损失并不大。 原本李相夷是想下了山后让人送肖紫衿与乔婉娩回四顾门的,但现在也不得不改变主意,毕竟若是有人再抓他们两人做人质可就难办了。于是明初心只得勉强同意带着他们同行。 好在下山不久就遇到来接他们的礼部管员,有了官府的护卫,也让众人松了口气。 杨尚书看到明初心喜上眉稍,拉着人就不肯松手,而他最关心的还不是祭祀仪式要怎么办,而是指着那一百来位自称南胤皇族后人的队伍,问明初心要怎么办? 明初心看到一位“南胤皇族后人”对着位官员骂骂咧咧,细听之下,是说吃食不好,不符合他皇族身份。 明初心:天道,你看看,这些人中有南胤皇族后人吗? 天道:有没有你心中有数啊! 明初心:那他们为何会来,是有什么误会吗? 天道:他们只是想碰下运气罢了,毕竟这对他们来说是一飞冲天的机会。 第279章 来祭祀的父子 明初心:那他们拽什么拽,就不怕牛皮吹破遭报应吗? 天道:…你们没有人说这样做会有惩罚啊,到时候一句出了五服,血脉之力已弱,就可能解释一切了。 这也行!明初心表示震惊,这些人就当自己很好糊弄吗? 明初心低声问边上的杨尚书道:“这么多人说自己是南胤皇族,你们没有筛选一下吗?” 杨尚书苦着脸道:“怎么会不筛选呢,但他们都能拿出南胤皇族的信物,又没有人能让明他们不是,所以下官也不敢得罪,只能都带来验证血脉之力了。” 想了下,杨尚书又道:“另外还有两位南胤皇族没在这里,一位是角丽谯,下官单独看押了一起来,另一位则比较神秘,说是被人追杀不能露面,有南胤大族为其身份做证。” 明初心笑了笑,她能猜到那人是谁,单孤刀啊单孤刀,你终于要露面了,你设计暗杀了我几次,我怎么也要回你一份大礼啊。 看杨尚书一脸欲言又止,明初心笑盈盈道:“杨叔叔,你有什么话尽管直说,我们的关系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杨尚书一脸笑意,对这声杨叔叔十分受用,上次杨昀春回京述职时,明初心特意送了酒水和礼物带给他,把两家关系拉近了几分,因此他也就有话直说了。 “仙子啊,你能否告知这些人哪些是南胤皇族后人,这一个个的都是祖宗,要求多不说,个个排面比皇上都足,说实话,叔叔快伺候不起了。” 能够让老好人似的杨尚书都叫苦不迭,这些人得是多过份啊,明初心眸光闪了闪,在杨尚书臂弯拍了拍,“杨叔叔,你知道这血祭之术是怎么回事吗,这若是南胤皇族血脉,祭祀完成就可以止血了,但若是非南胤皇族血脉而硬要祭祀,那就是献祭,血不吸干不会停止的。” “让他们猖狂吧,若真是南胤皇族,您细心伺候是应该的,若不是南胤皇族,他们也就再猖狂半个月,您何必和一个要死的人计较呢。” 杨尚书看着明初心微挑的眉毛,立时明白明初心的意思,哈哈笑着转身而去。 不到半天,在丽丰城府衙内就流传出了祭祀的秘闻,当天夜里,杨尚书就抓到了三十几个要逃走的南胤皇族。经审讯,他们虽认自己只是家中人与南胤皇族有些关系,却并不是真正南胤血脉,来这里只是想碰运气的。 杨尚书早就被他们惹得一肚子气,且祭祀之事哪里由得他们胡闹,直接下信,这些人按欺君罪名论处,交由刑部审问,若是证据确凿株连九族。 剩下的人全都被看押了起来,美其名曰保护,实则是防止逃走,事到如今,他们去祭祀就是死一人,不去祭祀,就是欺君死全家,家国大事岂是他们所以为的儿戏。 终于,那些人老实了下来,明初心则是带着自己的人住在一个单独的院子里,开始着手准备接下来的事情。 南胤灭国后,这里就成了大熙的属地,只是居民多以南胤人为主,而且也有一些比较有影响力的南胤大族流传了下来。 明初心到达的消息传出去后,这些大族纷纷递来了帖子,想与明玄仙子聊一聊祭祀之事,明初心却一个都不肯见。 六月二十六日,天幕准时开启。 〖一名长相俊朗的中年男子领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子来到一处雾蒙蒙的地方,男孩脖子上挂着一块玉佩,正是单孤刀拿出来,想证明自己是南胤皇室的那块。 “儿子,玉佩给爹爹。”父亲向男孩伸出了宽厚的手掌。 儿子摘下玉佩放入父亲手中,父亲调动内息于掌上,玉佩竟泛起微弱的黄光,这光很柔和,并不耀眼,却让眼前的白雾自动分开,缓缓现出一条路来。 父亲带着儿子沿着这条路走了进去,似是穿过了一个山洞,然后白雾消失了,父亲把玉佩戴回儿子的脖子上,点燃了火把继续走地一个山洞中。 那山洞似是很深,岩壁上渗出的水已在流淌,终于路变得平坦起来,然后来到一处石门处。 父亲在门上那个奇怪雕像的眼睛上点了两下,然后石门缓缓打开,里面一盏盏油灯亮了起来,那洞内十分大,每盏灯亮起时也只能照亮一片无法窥见全貌的地方,只有当一圈的灯全都亮起,才让人看出,这里原来设了一座祭坛。正中央是棵干枯的树,树上系满了彩色的布条,这是南胤特有的祭祀符箓。 “爹爹,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儿子明显对这诡异的地方有些害怕。 父亲摸了摸儿子的头,“好孩子,不要害怕,这里是咱们的祖先供奉神明的地方。” 他拉着儿子走出石桥,踏上台阶,来到了祭坛之上,也不见他动作,祭台突然亮了起来,整个洞内竟似白昼一般。 儿子这时才见到,整个祭台的地面上以红色的染料画着复杂的图案,怪异得让他觉得害怕,而且他也看到了那个树干上也画着一幅图,一个怪人似在火中跳舞,头上还顶着个盒子,与在金家祠堂内所见图案一样。 诡异的气息弥漫,孩童的直觉让他汗毛直立,他不喜欢这个地方。 “爹爹,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我们快走吧!” 父亲神色间带着不忍与哀伤,但仍是拉着儿子靠着根石柱坐了下来。然后他拿出把匕首,在自己的左腕处划了一刀,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他拉住惊呼的儿子,把手垂在了地上,让血流进地面图案的凹槽里。 “儿子,爹爹也不喜欢这个地方,但是没办法,这里是咱们南胤皇族后人的责任,是我们的子孙世世代代要赎罪的地方。你不要怕,听爹爹给你讲一个故事。” “很久以前,天上有个神灵犯了错,被贬下凡尘,他找到了人间一个小国的君王,告诉他,只要和他缔结血契,让子民供奉他,他就可以助这个君王开疆拓土,成就不世基业。” 第280章 祭祀的由来 “于是这个君王答应了他的条件,让他成了子民供奉的神,他教给了国王一种培育并控制虫子的术法,只要让虫子进入人的体内,这个人就可以受他控制,可以不畏疼痛,不知疲倦,天赋神力般的为他战斗。” “君王果然按神的法子,培养出了成千上万的虫子,并用它们控制了自己军队,甚至是敌方军队,于是他很快就横扫了周边几个国家,成为了一方霸主。” “可正当他野心勃勃想要进攻其它的大国时,那个神明却阻止了他。他收走了所有的虫子,因为他已经得到了这个国家的气运,集满了百姓的愿力,他可以重回天上了。而这个国家没了气运,君王自然什么也不是了,所以他决定甩开他。” “这时这个君王才知道。这个叫燧弇的神明,是个主吞噬、复仇的神明,是个邪神!” “但邪神的算盘打错了,他虽由血契抽走这个国家的气运,同样的,君王控人神智大造杀孽的业障也落到了他的身上,他只要断掉与君王的血契就会被雷劈,不要说上天,不魂飞魄散都难。” “那邪神肯善罢甘休吗?”儿子听故事入了迷,急着想知道答案。 “当然不肯,他责怪君王太狠毒,造了太多杀孽牵连到它,于是画了个阵法,逼君王一族人包括子孙后代,要以血来消弭他身上的业障。否则,就拉着这个世间的所有人陪葬。” “那个君王可真蠢,他为什么要答应和这个邪神缔结契约啊。” “是啊,他真蠢,可他当时也是没有办法。当人要死的时候,若是有人递给你一根稻草,任谁都会紧紧抓住的。” “当时这个小国周边的大国虎视眈眈,其它的邻国也蠢蠢欲动,若是君王不想办法先一步打败别人,那他的国家就会被人打败,他的子民就会成为奴隶,被他国蹂躏。” “可他答应之后结果如何呢?” “是啊,结果也很不好,只不过让他风光一时,国家苟延残喘了几十年罢了。还搭上了子孙后代都要赎罪。” 儿子见一爹爹的脸色十分苍白,担心的靠过来要拉他的手。 父亲拦下了儿子,示意让他看树下,“最后一圈还没有血流入,这个阵法还没启动,现在收手那我先前的血就白流了。” “那位君王就是我们的先祖是吗,所以爹爹才要来这里以血献祭,那我的血是否也可以用?” 父亲显然有些吃力了,出现了一阵恍惚,不得已才用右手点了两个穴道,止住了血,“你过去划破手掌,把那一圈滴满见红光亮起就好。” 儿子点头,拿过匕首到树下,划破了手掌让血滴下。 不一会儿,一道红光亮起又熄灭,祭台上的灯光消失,又只有那一圈油灯照亮了。 “这次的献祭已完成了,邪神又陷入了沉睡。日后你记得,每隔十年要来献祭一次,否则邪神一旦苏醒,会给天下带来无尽灾祸。” 儿子走了回来乖巧的点了点头,父亲也是心疼儿子,拿出块帕子把儿子的手包好,这才处理起自己的伤口。 “听说以前咱们皇室人多的时候,每个人也就疼一下,流不了多少血,到了你爷爷和你爹我这时,就都是一脉单传了,来祭祀的时候几次都险些走不出来,不过你还好,等你弟弟也长到你这样大了,咱们爷三一起来。” “那我们要祭祀多久呢?弟弟很怕痛的,要不我多承担一点儿,他就不用来了吧。” 父亲眼眶湿润,把儿子抱到怀里,“快了,要不了多久了,南胤灭国前,大半皇族用命偿还了孽障,留给我们的已经不多了。” 画面转换,一队满脸画着图腾的人围在祭坛边上,血域巫师站在枯树前念念有词,不一会儿,两个大汉抓着两名孩童过来,不顾他们的哭喊,一刀划在他们的脖子上,哭声停止,血喷涌而出,很快地上的阵纹被填满,可什么都没有发生。 巫师不甘心大叫,很快又两名孩童被献祭,但仍是没用… 不知道这样的事被重复了多少次,在巫师带人离开的时候,整个祭坛都被血染红了。 树上突然一只知了大小的虫子飞了出来,趴到了地上吸起血来,地上的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枯,然后虫子又飞回到了树上,再次消失不见。〗 天幕暂时停了下来,天下人一气哗然。 “天啊,原来血祭燧弇是这么来的,这是南胤皇族先祖造的孽由自己的子孙后代承担。” “这对父子是什么人啊,这次祭祀他们会出现吗?” “后面对些人是做什么的,他们好狠毒啊,这是杀了多少孩子啊。” “这人啊还得行得正,做得端,不能动歪心思,否同像南胤皇族先祖这样,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还害人害已啊。” “那些血域人是要祭祀燧弇吧,只是他们明显没找对方法,他们想要做什么啊,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 丽丰城一处宅院中,单孤刀坐在中间主位,两边坐着不少锦衣华服之人,杨尚书若是在的话,定能认出这些就是南胤大族的族长。 单孤刀拿出那块玉佩展示给众人看,随后叹息一声,“想不到血祭竟是这样一回事,不过诸位放心,只要我在一日,定会按时祭祀,绝不会让南胤子民受到任何牵连。” 下方一老者笑道:“既然如此,老夫也随封先生,称您一声主上了。” “我等昨日已递了帖子想见明玄仙子一面,想打听一下大熙皇帝对此事的看法,您是我南胤皇族,自然应有皇族的礼遇。” “是啊,如今您肩负着几十万南胤后人的生死,朝廷若不能好好待您,我南胤后人可不答应。”另一位中年人说道。 一头发花白的老者一脸严肃道:“诸位,你们刚看天幕,这上面的父亲说若不祭祀燧弇,燧弇会拉着天下所有人陪葬,可明玄仙子却说只会影响南胤后人,这可要弄明白啊。” 第281章 女宅案发 众人纷纷觉得有理,有人认为是明初心有意隐瞒,把影响说小了,有人认为是父亲记错了,但不论如何,这邪神是一定要伺候好了,否则就是一场劫难。 当然,不少人也有意无意地提起如何为南胤皇族争取最好的待遇,提及在大熙官员的统治下,南胤后人受到了多少不公平的待遇,南胤后人要争取平等的权力。 单孤刀很满意这样的结果,只要有所求,他就有机会让这些人臣服,只等更多南胤后人认可了他,他将在朝廷中占有一席一地,凭自己两国皇族血脉,再借燧弇之力,终将站到逐鹿天下的舞台。 至于天幕之上所提及的业障,他不介意让自己的子子孙孙都来祭祀燧弇,大不了多生些子孙而已。 另一边,血域巫师看着天空冷笑,这些南胤皇族后人真难杀啊,三路刺杀都失手了,如今朝廷军队把丽丰城团团围住,自己倒是不好再出手了。 炎九上前道:“大巫,我们派到祭台山的人被发现了。这次大熙朝廷十分谨慎,提前一个月封了山不说,还找了熟悉当地的人带领官兵搜了五遍。咱们的人没什么伤亡,但山里的安全都白费了。” 炎八恨恨道:“大巫,要不我们还是主攻府衙吧,明玄仙子就在府衙里。把她杀了这祭祀也就办不成了。” 炎龙抬了抬眼皮,淡漠一笑,“血魂榜前三的杀手都没要了他们的命,你觉得你快和过李相夷的剑,还是刚得过笛飞声的刀?” 见炎八被堵得说不出话来,炎龙想了下道:“咱们什么都不要做了,等着看戏就好,朝廷在祭祀之前把南胤皇族保护起来,但祭祀之后呢,他们可不是一条心的,既然西孛那边都说要等了,我们也等,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天空之风影响变换,声音又传了出来。 【李莲花、方多病、笛飞声和苏小慵四人来到一处驿站,方多病拿出漫山红的请柬,告知几人要去赏花,随后他们被安排上了三辆马车。 方多病和李莲花共乘一辆,方多病奇怪另两辆车没跟过来,李莲花却不以为意,随后两人闻到一阵香味便睡了过去。另一辆的笛飞声已发现了不对。 过了不知多久,方多病才醒了过来,在李莲花的提示下才知道自己被迷倒,听车夫说快到了,这才知道只有请帖上的人才能上山。 结果他们下了马车又坐了三次船,难怪没有知道漫山红的地点。 两人上了岸,见一红衣俊美男子轻功身法十分飘逸,踏着浪花来到岸上,两人主动搭话却不被搭理,此时又一只船到达,上岸之人晕船呕吐,与李莲花却是熟识,李莲花为方多病介绍,这人便是七岁便能造出神兵利器,却十考十不过,伪装自杀被李莲花救活的铁甲门少爷施文绝。 谈话得知,漫山红赏的不是景色,而是进入女宅。 三人一起上山,到了山顶已有五人在等,一字诗李一甫、冷箭东方皓、酒痴陆剑池,还有刚才的红衣人舞魔慕容腰。 接着侍卫长让众人留下兵器,开始选入女宅的香红,吊桥放下,端着托盘的侍卫走过来,还特意让李莲花与方多兵先选。 李莲花随意拿了一个,是个甲套,方多病不好意思让别人先选,后来剩下的却是一只吃剩下的鸡脚。 众人进去,方多病胆怯起来,他还众未到这种地方来过呢,李莲花打趣他,让他抓把土抹脸上。 侍卫把几人送到女宅门口,便交由女宅管理碧凰带着进入,原来按规矩,女宅是不准侍卫进入的。 女宅内富丽堂皇,中间一棵流金延年松有近百年,连富有如天机山庄都不曾的宝贝。百年富贵,刚好和四个南胤富商入中原时间对得上。 进入里面,几人被分别带开去洗漱,一侍女要伺候方多病入浴,方多病找理由推脱没有洗就离开了。 出来时碧凰让人把伺候方多病的侍女名字记下,方多病问起李莲花,得知慕容腰也未洗漱,李莲花却没有出来。 来到喝茶之处,伺候方多病用茶的青儿却是一脸的不情愿,还把茶水洒到方多病身上,边上的女子要把青儿的错误记下来。 方多病推说是自己的问题,并叫来碧凰寻问为何要监察如此严格,碧凰说是规矩,且只罚银钱,方多病善心大发,做主免了所有姑娘的责罚,所需银两他来出。 陆剑池对方多病的做法十分佩服,边上青儿却在听到眼前的人是方尚书之子方多病时陷入回忆。 皇中之只,侍女跑来告诉昭翎公主,指婚的方多病逃婚了,昭翎公主本来并不在意,但在听到外面传言,是因自己身高八尺、腰如巨桶把人吓跑时大怒,得知方多病逃到江湖,昭翎公主偷着跑出了皇宫,在街上被人套了麻袋买到了这里。 原来青儿竟是昭翎公主。 李莲花过来,碧凰告诉李莲花与方多病主人想见他们,并把人带到了金玉楼。 进入屋中,玉楼春正在用玉骨功雕金莲花,金屑纷飞,可见其功力深厚。 玉楼春告知这座金玉楼就是为玉楼春所造,他想打听金满堂之死的真相。 李莲花和方多病这才知道自己为何被邀请,他们反应过来玉楼春在担心什么。 李莲花表明金满堂之死确实是因为泊蓝人头,唯一怪的是还丢了一块冰片。 果然玉楼春对此十分感兴趣,方多病说出已查明金满堂是南胤人,还说玉楼春不似中原中,玉楼春急忙回避。 两人断定,玉楼春知道冰片的事,并且他手中也有,方多病提出要夜探女宅。】 天幕再一次停了下来,这信息量之大让不少人惊呼。 皇宫之中,得知青儿是昭翎公主之时,大熙帝打翻的手中的茶杯,堂堂公主怎么也会被拐卖到女宅之中,还被当成婢女一样任人驱使,他大熙皇室颜面何存。 边上的轩辕箫上前劝道:“皇上息怒,这事儿还未发生呢,而且女宅早就被查封了。” 第282章 皇室之怒 大熙帝怒气稍歇,仔细一想却是吓得一头冷汗,还好,他的女儿还在身边。 最近这段时日,明玄仙子在北谟所做之事已传回了京城,各部官员上书说什么的都有,有参明玄仙子不尊圣喻私下行事的,有说明玄仙子越过朝廷,私自与敌人签订契约的,还有赞扬明玄仙子做得好,让北谟皇室损失了三成气运的。 总之,大臣们说什么都有,但是都在纠结于对明玄仙子的处置,却没什么人提议明玄仙子定下的契约要如何执行下去,朝堂百余官员,竟没多少人在意那些流落异乡的百姓之苦。 刀子不扎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大熙帝原本还在观看众臣之间的争斗,评判着大臣们能力与忠心程度,但此时,他是真切地感受到唯一的女儿被人拐走是什么心情,不仅仅是皇室的脸面,还有心疼。 只要一想到女儿离开自己就心疼,一见到女儿吃苦他就怒不打一处来,十年后,堂堂公主京城都会被绑走,可想而知,那些人贩子得有多猖狂。 明玄仙子几次提出要严抓人口贩卖,还一连捣毁了几处窝点,明玄仙子都不得不亲自出手了,可见那些官员有多无能。 大熙帝派人传大理寺、监察司、刑部官员入宫,他要亲自过问人口贩卖案的结果。 边上的轩辕箫勾了下嘴角,最近两起拐卖案是明玄仙子带着人办的,杨昀春与大理寺的人都参与其中,唯一没沾到一点儿功劳的就是刑部了,刑部一直站宗政家族那边,皇上这怒气上来,怕是要拿他们开刀了。 在后宫,昭翎被皇太后搂在怀中,脸上倒没什么惧怕之色,心里只有一点儿隐隐的担忧,最近自己吃了仙子制的开胃丸,胃口大开胖了不少,这十年之后,不会真吃得腰如巨桶,吓跑小宝吧。 太后则以念叨着:“昭翎啊,记得可不能偷偷溜出去玩啊,外面很危险的,你看一不小心就会被卖掉。你丢了,皇奶奶可怎么办啊。” 昭翎安抚受惊的大人,“皇祖母不怕,仙子姐姐有带我到宫外玩的,她也告诉我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外面的世界也很危险,所以,如果我要玩会带齐侍卫,或是找能信得过的人带着玩,不能自己一个人去的。” 太后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叫过一旁的女官,“去,告诉皇上,让他加派人手保护公主,还有,问一问这京城的官员是怎么办事的,这京城都乱成什么样了。” 女官本想提醒太后,这些事还未发生,如今责怪不到京中官员头上,但看太后正在气头上,便没敢张嘴退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皇上接连批了几天官员们办事不利,全赖明玄仙子解决问题,把他们上奏明玄仙子的嘴都堵得无话可说,这才把接被拐百姓回家之事安排下去。 此时,众大臣一半想拉明玄仙子下马泄私愤,一半想攀上明玄仙子好借势,还在打着各自的小九九,天空中之,天幕再次运转起来。 【方多病与李莲花出了金玉楼,碧凰迎上来请他们回房休午,刚好远处传来钟声,询问得知,不远处有一古寺,女宅依钟声作息,寅时、午时、子时各一次。 来到回廊,其它几人在聊四顾茶会之事,江湖之上已传遍了,东方皓造谣说,“我早就知道了,当日发生此事时,我就在当场,那日我正巧路过,本想救起这单孤刀,可是百招之后,稍有一疏,还是让李相夷一剑取了单孤刀性命。” 有人疑惑,李相夷杀单孤刀被看到,怎么会放过东方皓呢? 东方皓顿了下马上道:“我以前救过李相夷的命,否则早就把我一块儿杀了。” “都说这玉楼春请的都是奇人,没想到东方大侠是靠格外会放狗屁才受邀来此的!”方多病故意大声道,惹得其它人哄笑。 东方皓不服,李莲花拦下要动手的方多病,问出一个关键问题,李相夷年少时还有打不赢的仇家吗? 众人恍然大悟,是啊,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天下第一的李相夷何人能敌,还需要别人来救吗? 谁知东方皓还嘴硬说有,李莲花可不惯着他,“哦,或许这个仇家逼李相夷跪在求饶之时,东方兄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抢着替李相夷连磕十八个响头,最后救了李相夷的命吧。” 众人大笑,碧凰走过来,告知众人,漫山红马上要开始了。 众人来到沁红殿,玉楼春邀请众人入席,桌上都是珍馐美味,美酒佳肴,当真奢侈之极。 玉楼春指着中间一壶酒道:“这酒乃是香山冰泉所酿,存了百年,每天漫山红时才取出一坛,酒名漫山红。” 施文绝吃惊,“漫山红是酒?”言谈间颇有些失望,他梦想中的红袖添香难道只是个传说。 陆剑池的心思才是放在酒上的,喝了一杯大赞好酒后,他拿出雪山冰魄所铸的饮冰杯,并用内力稳稳送到每个人面前。 施文绝做诗一首遗憾虽有美酒却无美女,李一甫则表酒了个一字诗“醇”,其实方多病与李莲花已看出这些人不过是互相吹捧罢了。 方多病帮众人找真正的漫山红,这里山风四起云雾却未退去,是冰蚕丝绣出的锦云纱,玉楼春见已被识破,便招出姑娘们,开始了真正的漫山红。 几位美女走出坐在客人身旁,李莲花身边是一美艳大方的女子,方多病身旁却很巧,正是刚见过的昭翎公主。 玉楼春提示众人归还姑娘们的香红。 慕容腰把香红还给赤龙,李莲花把东西还给了身边的西妃,并得到木槿花回赠,只是这花上却有一些泥点。 到了方多病则是很不好意,他把鸡爪丢了,昭翎还在生气,把木槿花丢给了他。 东方皓则是十分不满,他当场拿出香红,指出这是碧凰所有,为何找人替换了。 碧凰忙解释自己是管事,要管理宴会之事,这才找了人替换的。 第283章 角丽谯妄想 玉楼春也出言相劝,让他耐心等待,两人似是早就认识,东方皓便没有多言。 接着又上了一道春深不知处的鱼汤,乃是用北海的白鱼熬制多日所成,各桌的美人亲手喂到客人口中。 东方皓对享受了身边女子的服侍,又对坐在边上的昭翎公主动手动脚,吓得昭翎公主弄撒了鱼汤。方多病忙说自己本也不喜喝鱼汤,碧凰打个圆场,又让人再送上了一碗。 李莲花见玉楼春随着带着侍卫长,打趣他胆小,这才知道这人叫辛绝,带在身边是为了不方便让他女宅中随意走动。 玉楼春言辞中女子不甚尊重,方多病直接他不把这些女子当人,不配得到尊重。这不客的话让场面十分尴尬,慕容腰站了起来,表示要表演。 他与女宅最善舞的赤龙合作表演雷动之舞,此舞妖娆妩媚,极具魅惑,看的人无法被其影响,李莲花查觉到异常装做睡下,方多病显些与昭翎公主亲到一起。 至此漫山红已到尾声,玉楼让请众人下去休息,东方皓又走上前来纠缠碧凰,碧凰说自己心仪玉楼春不愿委身他人,这驳了玉楼春的面子,被罚到摘星台跳上一夜的舞。方多病出面帮碧凰出面,却被碧凰拒绝。 玉楼春不满方多病言行,提出让昭翎公主去伺候东方皓,昭翎公主吓得躲到方多病身后,说与方多病有约了,方多病也出言阻止,这才把昭翎公主留了下来。 玉楼春与众人相约明日一早共赏香山日出,众人便带着身边美女回房。 在门口,方多病特意提醒李莲花别忘了晚上的行动。】 天幕到此暂停了下来,天下百姓议论纷纷。 “天啊,这女宅的姑娘们也太美了吧,个个都是人间绝色啊。” “昭翎公主也太可怜了,还好她身边的人是方多病,若是东方皓那个色狼就惨了。” “这个玉楼春是什么人啊,看他这一席菜品个个精致,怕是宫宴也不过如此了吧。” “慕容腰不愧有舞魔之称,这雷动之舞太震撼了,难怪被称为当世奇人。” “碧凰那么美的女子,怎么会喜欢上玉楼春那种人啊,那就不是个人!” “东方皓有什么奇特的,怎么没看出来啊,就看出他好色来着,还总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呢!” 丽丰城府衙内,角丽谯看着天幕骂道:“这就是南胤为复国选出的特使,可真是好样的,个个拿着我皇室的财富花天酒地,醉生梦死,如今还不都被大熙给查抄了,真是一群废物。” 血婆站在她身后不敢出声,角丽谯瞟了她一眼,突然问道:“见到尊上了吗?” 血婆有些慌乱,随后镇定下来,“看到个背影,他和明玄仙子住在西边的厢房。” 角丽谯的目光闪过一丝痴迷,随后带着些期盼道:“你说尊上知不知道我也在这里,我是不是该去见一见尊上,我若向他认错,你说他会原谅我吗?” 血婆知道,角丽谯会有这样的想法,除了她对笛飞声的痴迷外,也是因为自离开金鸳盟后,他们的日子过得太差了,没有了笛飞声的庇护,人单势孤的他们被出卖、被追杀、被利用,过得如丧家狗一般。 可血婆还是以眼神表达了她的不认同,自他们与万圣道联手设计东海一战起,金鸳盟就再也回不去了。笛飞声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他绝对不会放过背叛之人,天幕之上明玄仙子把他们导致的后果展现得清清楚楚,根本没有狡辩的机会。 角丽谯的神色冷了下来,冷哼了一声,“他知道我们在这又能如何,现在大熙朝廷还要用我,他什么都不能做。” 把心思收了回来,角丽谯询问起让血婆去打听的事。 “封磬把南胤旧地的大族族长都请了来,把他那们主子介绍给他们,如今那位风头正胜,听说目前正聚在一起,讨论什么要随后才能知道。”血婆谨慎的回答,不时偷看一眼角丽谯,怕她不高兴。 角丽谯不屑地一笑,“他们能讨论什么,无非是怎么向大熙朝廷争取利益,论财富他们不缺,但他们没有权力,朝廷的官员不仅不把他们放在眼中,还不断搜刮他们,他们怎么能甘心。” “不过这群废物也做不了什么,他们的胆子太小了,为利益争一争他们愿意,造反却是不敢的。最近几天留意一下,看是否有什么人特意想接近我们,当年皇族应是留了一支人马下来,不知还在不在。” 血婆躬身应是,心中却不以为然,已过百年,这支人马怎么还会留下来,而且即使留下来,怕也不是角丽谯一个旁枝给使唤得了的。 天空之中有声音传来,天幕又运转起来。 【李莲花迷迷糊糊被西妃扶进房间,西妃想上献上香吻,李莲花吓得立时清醒过来,西妃看出李莲花不是个轻薄之人,表达了自己的爱意后,以指代吻,把自己的口脂涂于李莲花唇上。 李莲花表示自己与人约了赏月,让西妃睡了卧房,自己睡外厅。 另一房间,昭翎公主指使方多病给自己倒水端点心,并毫不客气的吃喝起来,以奴欺主惊呆了方多病。 “你看我干什么,我警告你别有非份之想啊!”昭翎公主见方多病盯着自己吓了一跳。 方多病无语,“清儿姑娘,我奉劝你一句,你还是改行吧。你没有才艺,手脚还笨,动不动还噘嘴生气,与其它姑娘相比,实在是云泥之分,所以我奉劝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整天在这儿担惊受怕又是何苦呢。” 昭翎公主重重放下茶杯,气道:“你当我是青楼女子,在这里为钱接客?能走我早就走了,我里的姑娘也早走了。” 方多病惊奇,这和碧凰说的不符啊,“你们不是为了挣钱才留在这儿的吗?” “那是碧凰骗你们这些外来人,这里的姑娘或抢或拐都是被掳到这里的。他们说是犯错扣银子,可银子被扣光是会没命的。”昭翎公主愤恨不满地道。 第284章 不能细想啊 “玉楼春每日是会发例银,可这里的吃穿用度都要花钱,一旦犯错就会被扣掉大笔银子,银钱不够轻则挨饿受冻,若是欠得多了,就会被送给门外的侍卫抵账。” 方多病这才知道自己到来的是一处什么样的地方。 昭翎公主对方多病也是不满,“这样的地方像你这样的江湖客还不是每年都抢着来,恶心!” 方多病想争辩,却又觉得自己不能暴露,询问昭翎公主哪里人,昭翎公主吞吞吐吐说,“我家住京城,家里贫苦,吃不起鱼肉,只能以白米充饥,两个月前看杂耍莫名其妙被拐到这儿。” 方多病上前一步,拆穿她道:“这个时候又何必撒谎呢,家中贫困是吃不起白米,而且你手中没有茧,这分明是大户人家啊。” 昭翎公主表示自己不想说,但透露出是被迷晕带过来的。她让方多病想法救她出去,方多病表示会给她一个公道。 昭翎公主告诉他,玉楼的寝宅在瞰云峰峰顶,去晚了就找不到人了。 而方多病还真就去晚了一步,当他赶来找玉楼春时,玉楼春已坐着大吊篮登上峰顶了。 方多病试着移动吊篮的转盘,发现有千斤重,他没有辛绝的臂力,移动不了。 与辛绝闲聊了两句,刚好休息的钟声响起,两人分开,方多病回去时,见到碧凰还在摘星楼跳舞。 方多病无功而返,喝了一杯茶后,才发现不小心用了昭翎公主的茶杯。昭翎公主试探地问方多病闯江湖是否是怕了某个女子,方多病感慨,他倒真怕了两个女人,一个是他娘亲,一个是他小姨,两人凶得很。 他的回答取悦了昭翎公主,昭翎公主害羞的表示,自己的身份以后告诉他,谁知一回头,方多病已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昭翎公主觉得这个人太不靠谱了,不如趁今天无人看着逃了吧。 第二天一早,方多病醒来走出屋外,觉得自己昨夜睡着十分奇怪。对面房门刚好打开,李莲花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方多病理直气壮指责李莲花见色忘义,竟然忘了赏月的大事。李莲花解释不知为何自己昨夜睡了过去,且两人分开睡的。 李莲花探听方多病昨日夜探女宅的情况,结果见他也没去,便立即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方多病忙把昨日听到消息告诉他,这里的姑娘不是雇佣来的。 李莲花立即接话,这里的姑娘是拐来的,女宅在哪里这么多年没有人知道,雇佣人定会泄露出来的。 西妃拿着披风给李莲花,见方多病无穿,还特意帮方多病准备了一份。 几人来登香山,满山枫叶红似火,在云雾衬托下宛如仙境。 几人聊天,都说昨夜睡得较沉,施文绝笑陆剑池太过君子,自己可要多结识些姑娘。 “我劝各位不要对这些姑娘有非分之想,她们都是被拐来囚禁于此,并非心甘情愿。”李莲花把真相告知众人。 施文绝奇道:“不是说重金请来的吗?” “这重金怕是全落在人贩子口袋里了。”方多病感慨。 东方皓认为这些姑娘赚了不少银俩,并未受到亏待。 方多病回怼,“东方兄,若是我我给你一万两,将你卖去极北做娈宠可好?” 众人决定等玉楼春来问个清楚,若真是如此,定不能饶了他。】 天幕到此又停了下来。 丽丰城府衙内,石水笑叹道:“我就觉得初心对那个陆剑池比较看重,原来这人也在她的推演里啊。” 杨昀春却很好奇,“说来也怪啊,这陆剑池如今还是个孩子,现在玉真道长还不准他喝酒呢,初心是怎么推演出十年后他会成一位酒痴,甚至会奇到去参加漫山红的呢?” 肖紫衿哼了一声道:“既然是推演,必然要有所依据,由此可知,她的推演未必准。” 众人沉默,没有人接他的话,乔婉娩拉了下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 叶流芳突然来了兴致,“我与你们想处了这么久,是不是在仙子的推演中,我与诸位也有缘份,日后这天幕之上,是否也会出现我啊。” 李相夷撇了他一眼,淡淡一笑,“叶少谷主最好是不要期望出现在天幕之上,据我所知,这天幕上的人要么是好人,要么是坏人,剩下的是多是受害人,不知叶少谷主觉得自己是哪类人,哦,在初心眼中,男人太风流也是错的。” 叶流芳手指李相夷,涨红着脸说不出话来,笛飞声也笑道:“说真的,本座倒是好奇叶少谷主与那女子后续如何,不知初心是否会放出来。” “你们不能这么欺负我啊,在下也只是年少之时有点儿荒唐罢了,论起来,在下绝对是好人。”叶流芳信誓旦旦,强行挽尊,心中却在打鼓,初心不会把他的风流事给弄到天幕上吧,不会吧,虽然如今他心中只有仙子,但谷是那一个、二个、不,五个美人找上他来,也是很恐怖的啊。 云彼丘坐在一旁没有把众人的说话听进去,他在发呆,也在思考。 陆剑池如今还是个不喝酒的少年,怎么会被推演成一个酒痴的,不仅是他,这天幕上的其它人,有不少如今都还是十来岁的孩子,怎么会被推演出后面的事情,特别是一国公主落入女宅,一般人谁敢编排公主啊。 那是否有一种可能,这一切并不是推演的,而是发生过的事情,若是没有天幕,或是没有明玄仙子的及时阻拦,门主会喝下碧茶之毒,那东海之战一定会败,然后一切自会像天幕上展示出来的那样发展下去。 可看看眼前坐在一起的肖紫衿降乔婉娩,他们不像天幕之上那样苦侯十年才走到一起,却依旧纠缠不清,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缘分吗,所以有些事是注定的,是改不了的。 不能再想了,更不能去细想,如今自己的错没有造成不能挽回的结果就是好的,而前世爱角丽谯蛊惑害门主,今生定不能如此,一定要离她远些,不能再去见她了。 第285章 大胆猜测 天空之中天幕再次运转起来。 【众人说起要等玉楼春到问责他囚禁那些女子之事,慕容容转身时发出一声惊呼,地上竟出现一只手臂,从手上的扳指看,这是玉楼春的。 方多病见血迹没有凝固,判断应是刚斩下不久,玉楼春的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众人找到辛绝,要上瞰云峰查看。 众人说明情况,辛绝奇怪,这里中有这一条路能上山,于是发出响箭,叫来人带众人上山。 辛绝叫门无人应答,急得他冲进藏宝密室,发现里面空空如也,财宝都不见了,地上只留一块南胤布料。 宾客们昨日都在自己屋内休息,侍卫们都不能进入女宅,连辛绝也回了外院就寝,竟然都没有嫌疑。 辛绝想起昨夜方多病要找玉楼春,还打听宝贝的事,很有嫌疑,李莲花也指出,辛绝一上来就冲进来找宝贝,也不正常。 正在此时,有人来报又发现玉楼春的一条脚,还抓到了一个可疑的人,众人立即去查看。 在一个山洞内,走出来个戴着帷帽的人,结果一看竟然是昭翎公主。 面对众人的询问,昭翎公主把事情推到方多病身上,在得知玉楼春已经死后,昭翎公主才承认自己想逃却没跑出去。 她还好奇是方多病杀了玉楼春,方多病无语,只得提示她别再乱说话了。 目前众人怀疑的目光集中到方多病身上,方多病提出,断手和断脚是被兵刃切下来的,而客人们的兵器在进入女宅前都被收走了,唯一能带进来的兵器只有辛绝。 辛绝在树上砍了一剑,指着痕迹给众人看,他的剑是松针剑,宜刺不宜斩,并不适合分尸。 正在此时,众人又发现一些尸块,从尸首上看,这人是迎接众人的侍卫长,他身上只有刀鞘却没有刀,尸体又刚好在山洞附近,昭翎公主被怀疑夺刀杀人。 昭翎公主被迫无奈说出自己公主的身份,其它人可不相信,想动粗之时被方多病拦下。 李莲花指出疑点,即使昭翎公主和方多病想杀人,他们又无法转动转盘,世上又没有人有那么好的轻功,怎么能杀了玉楼春呢。 众人也觉得有理,只是李莲花话落,一道人身飞身而下,正是带着面具的笛飞声。 见到李莲花,笛飞声的心情很好,还是跟在李莲花身边舒服。 有人问他是怎么上来的,笛飞声大咧咧道:“轻功啊!一座一座找,费了点儿功夫,多亏了刚才的响箭。” 李莲花看表情骂得好脏,当然,嘴上也只是讽了句,“你来得可真是时候啊!” 东方皓可算是抓到了把柄,大声道:“李莲花,你刚才还说世上没有轻功如此好之人,这有数千尺,他能上女宅,就能上瞰云峰。” 李莲花连忙说是误会,说阿飞是个不轻易出手的人,昭翎公主又来添乱,说如果是阿飞要杀人,从下面背一把刀来就行。 于是众人的关注点就落到笛飞声背着的刀上,李莲花说这刀与尸体上的痕迹不符,并让阿飞砍出一刀给众人看。 阿飞直接拒绝,李莲花只得哄着,说是晚上给阿飞做好吃的,阿飞吐槽他做饭那么难还敢拿来当奖励呢。结果李莲花在阿飞耳边说了一句话,阿飞喜笑颜开答应下来。 方多病追问,李莲药才告诉他交易内容,他以一个秘密换到阿飞三次帮忙。 笛飞声飞身砍出一刀震惊了所有人,施文绝验过刀痕,阿飞用的是双刃刀,与尸体身上的痕迹确实不符。 那难道就没线索吗,李莲花让人把尸块拼好,看得出是个井字,一侍卫想起一个传闻,香山家前死过一个刀客叫鬼王刀,化做厉鬼终日在香山杀人,用的就是井字斩。 陆剑池也说确实有这么个人,只是七年前就失踪了,侍卫长是这样死的,玉楼春只见到一身一脚,是否有可能还活着呢? 阿飞告诉众人,玉楼春死了,他带着众人在另一处又找到一处尸块,边上石头上用血写着“刀斩奸恶,鬼王索命”。 可鬼王刀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还能变成鬼杀人?阿飞却不过样看,鬼杀人还用兵器吗,这绝对是人做的啊。 方多病认为吊桥没有放下,阿飞这样的轻功又世所罕见,所以嫌疑犯就在众人之中,姑娘们嫌疑最小,她们不能出女宅,但玉楼春手臂是在观日亭上出现的。 其次,侍卫们的嫌疑,女宅不准侍卫们进来,但侍卫长为何死在女宅内,辛绝这才说出侍卫长有窥私的癖好,辛绝知道没有计较。而且侍卫们是绝不可能弑主的,他们都被下了剧毒披肝沥胆,需每月服解药,明日就是服药日,杀了玉楼春,他们也活不了。 最后就是宾客,又要转动转盘,又要上山杀人,绝对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这就又说不清楚了。 辛绝把查案的事交给方多病和李莲花,昭翎公主也要跟着查,李莲花答应下来。】 天幕渐渐停了下来,不少人陷入了迷案的疑云中。 青梧城内,碧凰和西妃等一众姑娘坐在一起喝茶吃瓜,叽叽喳喳讨论案情。 缤容笑着拉西妃道:“没想到啊,西妃妹妹还与李门主有这样的缘分啊,能和李门主坐得那么近,好羡慕啊。” 西妃嗔怪地推了一下缤容,“你可别瞎说,李门主的目光可都盯着仙子呢,而且我看仙子也有是有意的,这两人才是一对呢。我呢可没什么痴心妄想,能逃出来不受那十年的苦,我就知足了。” 绿倚点头道:“是啊,想想那样的日子要过十年,我肯定会疯的。老实说,虽然不知这鬼王刀是何人,他不出手,我也要想办法弄些这个玉楼春的。” 碧凰淡淡一笑,“仙子曾说过,对这些不公我们要懂得反抗,即便我们是女子,即使我们力量微弱,但我们仍不能放弃。有压迫就会有抗争,说不定这玉楼春是我们合伙杀死的呢。” 第286章 小慵的思念 “我们杀人?”西妃有些吃惊。 碧凰点头,“我觉得有些地方很奇怪,宾客并不熟悉女宅,怎么能做到杀人藏宝,玉楼春那一大屋的金银是那么好拿的吗。” “除了侍卫,熟悉这宅子的就只有我们了,被关在这里被压迫十年,我们真的就不准备反抗吗,所以,我判断很大可能凶手是我们。” 其余人十分震惊,碧凰笑了笑,“不信吗,那大家赌一把,输的人就去铺子管一个月的账,如何?” 姑娘们分成两队参与了进来,碧凰暗笑,这些人啊说起刺绣都是把好手,却谁都不想管账,今天终于把烫手山芋给丢出去了。 天空之上,天幕缓缓转动起来。 【三人来到瞰云峰下,看着高耸入云的山峰,最先要弄明白的就是凶手是怎么上的山。有阿飞那样轻功的人太少,吊篮的绳子上涂满了黑油滑不溜手,也无法攀爬。 李莲花在地上发现一段烧过的藤条,猜测是把藤条打个活节,挂在吊篮下面,等吊篮到山顶时,活结勾到山顶的钩子,藤条顺下山来,凶手便借藤条上下,事后烧掉。 但挂根藤条在篮下,辛绝是一定能看到的,除非他监守自盗。 辛绝可能就是鬼王刀,鬼王刀也可能会用剑啊,至于他为何抛尸,昭翎公主则又讲了另一个版本的传说。 在姑娘们眼中,鬼王刀是鬼侠,因鬼王刀妻子也被拐了来,结果来了却死掉了,被仙人点化成鬼侠,行侠仗义。方多病自是不信,昭翎公主却说是真的,鬼王刀的妻子罗红艳确实被关在这里,她在玉楼春的账本上见到。 李莲花猜出这账本落到了昭翎公主手中,昭翎公主大方承认自己偷了账本,打算以后做为证据杀玉楼春的头。 昭翎公主带两人来到姑娘们住的地方,不一会儿拿出一本臭不可闻的账本,方多病果真找出了罗红艳名字,她被卖入女宅中换了二十块芙蓉膏,而卖她的人竟然是东方皓。 昭翎公主说自己也是被东方皓给拐到这里来的,他身上芙蓉膏的味道绝对忘不了。 李莲花反应过来,若是鬼王刀要给妻子报仇,那下一个要死的人就是东方皓了,几人立即赶往东方皓的住处。 结果踹开东方皓的房门,迎面一股芙蓉膏的味道,东方皓已经死于井字切,桌上还有一些金银珠宝。 李莲花觉得到这屋里杀过人,倒也不难查了,于是他们集合了众人,让李莲花闻一闻谁身上有芙蓉膏的味道。 结果到辛绝时,李莲花查觉出问题,辛绝辩解自己身上并无芙蓉膏的味道,李莲花指出,这才是最大的问题,大家一早就为了凶案奔波,而辛绝身上没有汗味不说,还有一股皂香,主人死了,解药没有下落,他这时则会有心情沐浴更衣呢? 李莲花大叫一声阿飞,笛飞声从李莲花背后飞身而出攻向辛绝,在他强大武力的逼迫下,辛绝使出了他的绝招井字切,随后还想逃跑,被阿飞点住了穴道。 第二个忙帮完,阿飞潇洒离去,辛绝是鬼王刀已可证实,众人来到他的卧房查看,桌上放着许多宝物,侍卫长的刀也在,但辛绝并不承认自己杀人,他说七年前他来救妻子,却被玉楼春抓住,被迫服下披肝沥胆当了侍卫,他胆小怕死,怎么可能在此时杀人。 至于为何会洗漱更衣,辛绝担心有人嫁祸他,结要回到房间见到财宝知道东方皓要出事,结果跑去一看人果然死了,他知道中计这才换了衣物。 此时几个侍卫跑了进来,他们气辛绝杀了人不说,还私藏了那么多解药,他被人押了下去。 案子破了,众人对两人破案神速十分佩服,方多病让大家休息,等明日百川院来人。 李莲花却不太高兴,因为冰片下落还未找到,结果听到传来呼叫声,没了管束的侍卫们意图非礼姑娘。 李莲花感叹,侍卫们也是身中剧毒的可怜人,却要冒犯可怜的姑娘们,实在是可悲啊,最后李莲花以解药配方要挟,才让侍卫们老实起来。 昭翎公主要和姑娘们一起走,结果西妃等姑娘却不肯走,还说外面的世界就如那些侍卫们一样, 玉楼春保护了大家,气得昭翎公主转身离去。 方多病疑惑,姑娘们真的不恨玉楼春吗,姑娘们说,只伺候玉楼春一人总比伺候一群人要来得好,李莲花心情沉重,但也让方多病尊重姑娘们的选择。】 天幕又一次停了下来,人们对着空中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我还真以为鬼王刀是个英雄呢,却原来是个贪生怕死的主,这人也太窝囊了。” “那些姑娘们在想什么啊,为什么不跟着昭翎公主离开啊,还口口声声说玉楼春好,这是被关傻了?” “我倒是能理解这些姑娘们,她们被放回来又能如何,嫁也嫁不得好人家了,弄不好还会沦落风尘,真不如在女宅待着呢。” “那些侍卫们也太可恶了,李莲花说得太对了,都是可怜之人何必互相欺负呢。” “原来买一个美女只要二十块芙蓉膏啊,难怪说拐卖人口是一本万利呢,原来真是不把人当人看啊。” “早就看东方皓这小子不顺眼了,怎么只是被切了呢,这种人就应该刮了才对。” 回到苏家过了一段无聊日子的苏小慵拉了拉爷爷的衣袖,“爷爷,我师父把女宅的姑娘们都提前救了出来,她很厉害的是不是。” 苏文才看着眼前骄傲的孙女,拍了下她的额头,“说吧,你又想做些什么,不是只夸两句仙子就完了吧。” 苏小慵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爷爷,我想师父了,跟在师父身边我也会做许多好事的。” 苏文才自是不肯,明初心的身边有多危险他怎会不知,此时把孙女送过去,不仅有危险,也可能会连累了仙子,于是不住劝苏小慵听话,不要去添乱。 第287章 叶流芳找揍 苏小慵苦求无果,转了下眼珠不依道:“爷爷,既然你不准我去南胤旧地,那让我去京城玩两天发不好?” 苏老爷子呆了一下,气呼呼拍了下孙女额头,“你去找师父是假,去京城才是真吧。昨日你收到方多病的信了,他约你去京城玩?” 苏小慵虽受尽宠爱,但身边同龄的玩伴却是不多,但在青梧城明宅那几天却是玩得最开心的,除了明初心带着他们玩,她确实结交了几个小伙伴,苏老爷子觉着这样挺好,于是对于这个请求多了几份考虑。 谁知苏小慵哼了一声,不屑道“谁要和他玩啊,是我末来的师妹说想我了,要我这个当师姐的去谈谈心。” “未来师妹,昭翎公主?”苏文才吃惊,看来皇上同意公主拜明玄仙子为师了啊。 苏小慵笑着点头,又拿出一块玉牌道:“这个是师父的信物,师父说我可以拿着玉牌住在国师府,公主约我在国师府见。” 苏文才摸着胡须久久无言,虽然只是孩子间的一些交往,但牵扯上皇家难免让他心中犹疑,可又一想,他苏文才也不是个怕事的,以后的事谁能说得清呢。 天空之中声音传来,影像发生了变化。 【夜晚几人坐在一起吃饭,李莲花心事重重迟迟不动筷子,昭翎公主还在生姑娘们的气,方多病边吃边开解她,昭翎公主奇怪了,姑娘们和辛绝都这样贪生怕死,江湖上难道都是这样的软骨头吗? “有人临危不惧,就有人贪生怕死,这才是江湖!”方多病难得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随后他注意到李莲花异常,寻问他在想什么。 李莲花拿出西妃送他的木槿花上为何有泥点,木槿树有一丈高,这泥点混圆,不是沾上的,而是溅上的,泥点不应溅起这么高啊。 还有,玉楼春的尸体,一半摆出来让人看,另一半为何要藏起来?最后,辛绝承认自己是鬼王刀,但为何不承认杀了人呢? “显而易见,破绽显而易见。”难得不参与案情的笛飞声开口了,李莲花让他说说观点,笛飞声说这是第三次帮忙。 李莲花只得告诉他承诺的秘密。笛飞声知道自己不想让李莲花死,原因是想李莲花帮他救一个很重要的人。 笛飞声问救谁,李莲花说这是下一个问题,他说与未说都一样,但笛飞声仍告诉他们破绽是什么,这三个人身上的刀法都有破绽。 “这三个人身上的刀法看上去都一模一样,但若从刀法练到刀意的境界,就能看出用刀者心境的区别。”笛飞声带着他们来到停尸房,给他们详细讲解其中区别。 “东方皓身上的刀意少有凝滞,玉楼春身上刀意绝然,一气呵成,而侍卫长身上的刀意犹豫,迟疑。” 方多病怀疑是三个凶手,李莲花指出,这是在模仿。 “别被井字切带进去了,第一个死的是玉楼春,第二个是侍卫长,为了能模仿玉楼春尸体上的井字切,所以凶手在侍卫长身上被刀成井字。东方皓也是如此。只是杀侍卫长是凶手生涩,杀东方皓时就比较娴熟了。” 可第一个死的是玉楼春,但那时凶手没有刀啊?没有刀又怎么分尸了玉楼春呢? 李莲花觉得辛绝可能真不是凶手,所以玉楼春剩下的尸体上留有真正凶手的秘密。李莲花又拿出了那根未烧完的藤条,这藤条两端被烧,不是在垂落时被烧的,这是凶手在嫁祸。 李莲花猜出凶手不是一个人,而是几个人合力,于是两人决定去找辛绝。 辛绝被侍卫们打得遍体鳞伤,李莲花把披肝沥胆的解药给他,他痛快说出自己知道的事情。 他知道自己是有罪之人,在替玉楼春卖命之时,他就已罪无可恕。经他回忆,他觉得自己醒得太早,方多病也发现了问题,他见碧凰在摘星台跳舞之时,月亮的位置不对,昨夜子时钟声提前了,这样凶手做案的事情更为充裕了。 方多病来了机灵,寻阿飞来办事,他以一个秘密为条件让他去查一下远方寺庙的钟声为何异常。 他告诉笛飞声,他以前是一个武功高强,杀人如麻,人人得以诛之却不敢得罪的超级大魔头。而笛飞声也确实想起了一些自己杀人的片断,于是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俩人决定去找跳了一夜舞的碧凰问问情况,在姑娘们的住处刚好遇到想搬出来的昭翎公主,她说碧凰受了风寒早就睡了,在她心中,碧凰是个心软的好人, 对玉楼春交待的事事事用心。漫山红的唇红就是她调制的。 昭翎公主把唇红交给李莲花,李莲花闻了一下,发现其中掺进了阿芙蓉粉,昭翎公主也说后山确实种了一些阿芙蓉,玉楼春还在做芙蓉膏敛财。 李莲花明白昨晚为何会晚过去了,碧凰就是用阿芙蓉粉,与那道春深不知处的鱼汤中的白芷和当归制成了麻沸散。 李莲花打听到木槿花开在瞰云峰,他怀疑碧凰,因她明明知道香红被选上就要侍寝,却仍加上了自己的香红,摆明了是想当众受罚,而做这一切的答案就在瞰云峰。】 天幕暂时停了下来,不少人议论纷纷。 丽丰城府衙内,李相夷叹了口气,“这些姑娘们当真不简单,深陷囹圄却仍艰难自救,实在令人敬佩。” 石水连连点头,“当我见到那些尸体时,我就在想她们的坚韧,还好初心及时出手,让她们都平平安安的回到正常生活。我现在只恨当时没有多揍那东方皓几拳。” 笛飞声用下巴指了下杨昀春,“不用后悔,你让杨大人想想办法,要了那东方皓的狗命都不是难事。” 杨昀春咳了一下,“滥用私情下官可不敢,不过审问时出了意外也不是不可以。” 石水白了他一眼,“我就随嘴说说。”嘴角却不自觉勾了起来。 叶流芳忍不住道:“原来是诸位救下了西妃等姑娘,难怪她们对李门主格外不同,英雄救美实乃佳话啊。” 第288章 宗政明荣 李相夷立即变了脸色,叶流芳这话似褒实贬,这个英雄救美可不是什么好话,怕是暗找他风流多情吧,这若让初心听到肯定心中不痛快。 向台上看了一眼,果然,明初心的目光看了过来,李相夷觉得拳头痒了、不、浑身都痒,急需揍个人缓解一下。 “我也有救人。”笛飞声突然插了句话,想了下又道:“杨大人、琵公子也在,真要说起来,应该是仙子救美人,美人以身相报,所以她们大半去了明宅。” 叶流芳想给自己一巴掌,他刚才真是脑子抽了,李相夷是谁,他干嘛招惹他啊,虽然见这两天,他围着自己的女神转让他很不痛快,但他势单力孤,这不找打吗! 李相夷对着叶流芳冷冷一笑,笛飞声与杨昀春则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叶流芳觉得浑身骨头疼。 明初心又闭上了眼睛,天幕缓缓转动起来。 【第二天,李莲花和方多病来到了瞰云峰,李莲花发现了碧凰要上摘星台的原因,要及时了解瞰云峰的情况,又要防止被侍卫察觉,能同时看到这两处的地方就是摘星台了,所以她是要给凶手把风。 侍卫们要找到丢失的财宝四处挖坑,溅起的泥沙让李莲花想到了木槿花上的泥点,两人推测,玉楼春就埋在木槿花树下。 方多病挖了几下,但找到了剩余的尸体,他们找到了玉楼春真正的死因,他中是烙铁头的蛇毒而死,所以血液在早上还未干。 李莲花推测昭翎公主会把事情讲给碧凰,碧凰会主动来找他们,果然,在他们回到房间后,在桌上看到一封信,碧凰以冰片交换两人闭口不言。 方多病长叹一声陷入迷茫,“查出真相,惩治恶徒是刑探职责,可碧凰被拐来此处,囚禁凌辱,也实在是可怜之人,虽说法难容情吧,但碧凰若不杀玉楼春,她苦难的日子也难达到尽头。我也不知道这一次该不该查下去了。” “不查你是良善之人,若查下去,你是刑探。”李莲花让方多病自己选择。 正在次时传来救火的声音,两人跑过去一看,是姑娘们的住处起火了,西妃告诉他们,昭翎公主和碧凰还在里面。方多病立即冲了进去,碧凰已被吊死,他只得先救了昭翎公主出来。而在屋中被火烧掉的墙后则是一堆的金银珠宝。 大火扑灭后,昭翎公主讲了事情经过,她跑来告诉碧凰方李二人已怀疑她,碧凰支开了她,等她回来时,就发现碧凰死在了火海中。 昭翎跪坐在碧凰的尸体边哭得泣不成声,李莲花感叹,“信神拜仙的人常说善恶有报,可若真想伸冤,靠的却都是人。” 方多病发现尸体手中有东西,拿出却是一块丝帕,李莲花细细摸了一下,又见碧凰手中的墨迹,轻声道:“果然如此。” 方多病也做出了选择,“李莲花,我想好了,我要查下去,查出真相,有时看似会伤了良善之人,可唯有这样,才不会纵容那引起藏在暗处的杂碎。” 侍卫们兴奋地跑过来,他们抬出了几箱珠宝,原来这些珠宝被一些织得很像墙壁的纱挡住了。 可宝物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辛绝与碧凰联手做案? 方多病让众人回去,这些东西留下交百川院处置,并声明奸佞之人难逃法网。 而姑娘们也提出以女宅的规矩送碧凰最后一程。 在瀑布的上方,姑娘们把碧凰的尸体置于铺满鲜花的竹筏上,并放上了姑娘们的送别礼物,以歌声送竹筏顺流而下。 方多病决定明天一早就让真相大白,李莲花问他,最后一节想通了吗?方多病成熟了许多,他说这是他遇到的最难的案子,可即使再难也要把真相公之于众。】 天幕又一次停了下来,而在丽丰城的城门口,一队车马刚刚走了进来。 宗政明荣骑在高头大马上,望着天空勾起一丝笑容,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命运抗争,天幕上被困女宅的姑娘们要争,街上,这些南胤的普通百姓要争,他宗政家自然也要争。 他能出现在这里,是带着宗政家求和的诚意而来,当然,求和只是任务之一,另一个最主要的任务是恢复宗政家族的气运。 他若是能做好这件事,自然会受到爷爷的赏识,在家族中也会更有份量,不过这不是他的目的,他的目的是让这个从根上就烂掉的家族彻底覆灭,他与那些女宅的姑娘们一样,他要自由,而他相信,明玄仙子可以帮他。 当然,明玄仙子是个好人,但她也不会无缘无故帮自己,所以,他需要一些筹码,而为了这些筹码,他奔波了许久。 街道两边不少百姓对着天空指指点点,人们都沉浸在天幕上所讲的故事中,路上没有行人, 也没什么人注意他们,所以他们走得十分顺畅,很快便来到了客栈门前。 宗政有荣倒不急着去休息,而是到街边一处人群聚集之地,听人们吃瓜闲聊。 “看那些姑娘的样子,这些人肯定是她们杀的,但李莲花又说辛绝没杀人,这就说不通了,这些姑娘都没功夫,怎么能杀人呢,所以,肯定有同谋。” “什么同谋,别说得那么难听,她们虽杀了人,但也是迫不得已,那些死的哪一个是好人,面对坏人,反抗还有错了。” “方多病开始不也犹豫了吗,但他后来也说了,要把真像公之于众,才能不纵容坏人做恶。” “什么叫好人,什么叫坏人,那玉楼春是坏人,可咱们知府老爷纳了六个妾,怎么来的谁不知道,还有他儿子,设计了老王头,让王家姑娘给他做妾,谁敢多说一句话,这可是官老爷,比之那玉楼春还可恶。” “嘘,你怎么敢说这话,咱们就聊天幕的事,你可别害我们。” 不少人害怕地左右互看,见身后陌生的宗政明荣,吓得慌忙逃开,而说这话的老头刚想走,就被宗政明荣一把拉住了。 第289章 强烈共鸣 老者显然是被吓得不轻,刚才一时嘴快怕是招惹了祸端啊。 宗政明荣却是微笑着安抚老者情绪,又笑着请老者到客栈内聊天,很是亲切平和,让人惊奇这样的贵公子竟有如此平易近人的一面。 直到天幕的声音响起,人们才收回惊奇的目光。 【第二天一早,方多病召集了所有人,并拼接好玉楼春的尸体。 有人好奇明明案子已经破了,现在再抬出尸体有何意义,李莲花解释,“一个人左边的身子被切成井字,不代表右边也被切成了井字,这说明他左边的这个身子有要被切成井字的理由。” “要是碧凰直接杀了玉楼春,她肯定是跑不掉的,想杀人后安然无恙,想必她只能嫁祸给旁人,这思来想去,最佳人选那就是鬼王刀喽。简单来说,辛绝与碧凰绝不是同谋。你们可以来看一看玉楼春尸身的肩膀。” 方多病在李莲花的示意下掀开了白布,众人向尸体上望去,见到那还黑色肿胀的咬痕。 施文绝指出,尸体身上的切口像是一刀而成,手法十分娴熟,方多病提示,如果有趁手的工具,这样的伤倒是不难。 几名侍卫抬上了一个沉重的书架,方多病拿刀去砍结果刀断了,这书架竟是玄铁所制。施文绝发现书架边上被磨成了利刃,难道是用这个分的尸? 方多病给出了肯定答复,“没错,在这玄铁书架上寻个井字格,再将边缘磨成利刃压到玉楼春身上,这便是井字切。” 至于为何只切了玉楼春一半尸体,则是因为这玄铁十分坚硬,想磨成利刃,即便每日一个时辰,半年也只能磨出半个井字,而这漫山红已经要到了,凶手只能以假乱真,如果没有能找到鬼王刀,那剩下的半边身体也是找不到的。 众人认为碧凰心思太沉了,李莲花亦在感叹,“玉楼春这个瞰云峰除了他自己之外,每日只需一个侍女上云一次,而且只能打扫一个时辰,负责整个寝宅不说,还要磨利整个玄铁书架,不被人察觉,确实不易。” “被逼到绝镜,拼了性命自救之人才能做到,这碧凰姑娘太想逃出这生不如死的女宅了。” 众人仍有疑问,碧凰在摘星台起舞,玉楼春在瞰云峰,这地方不同如何杀人呢? “不错,纵蛇杀玉楼春必须有会控蛇之术的帮手,赤龙姑娘,你是车狐人吧。”李莲花转而问起了另一肤色偏深的姑娘。 赤龙镇定答道:“车狐地处血域,你觉得我长得像车孤人吗?” 方多病却有不同答案,“车孤人黄发县鼻,你长得确实不像,所以我猜你是车孤的汉人,对吧。” 李莲花也指出车孤女子常文有蛇牙图滕的雕青,赤龙在最日与侍卫反抗时背后的雕青不小心被他看到了。而车狐人自小以驯蛇狩猎为生,赤龙肯定是学过的。 而接下来的重点是蛇是怎么进入女宅的。 李莲花指出,玉楼春肯定不会让蛇进入女宅,但蛇卵就不一样了。方多病也拿出了在玉鼓里找到的卵壳给众人看。 李莲花也指出,“这玉鼓是十个月前被送上山的,将玉鼓放于温暖处暖化,这幼蛇自会众孔中爬出,而这玉鼓是谁送上山的呢?” 众人的目光望向慕容腰,赤龙情急吹了支竹哨,抬手放出一只蛇直取李莲花,却被慕容腰出手把蛇抓住丢到山下。 “赤龙,这条刚长成的烙铁头也伤不了几个人,何况查案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又有何错。”慕容腰先是训斥了赤龙,又转身李莲花二人道:“之前我说过二位是智者,今日更是心悦诚服。” “慕容公子才是聪明人啊,玉楼春都谨慎到这一步了,最后还是难逃一死。”李莲花道。 慕容腰好奇两人是如何猜到蛇卵藏在玉鼓之中,方多病给他解惑,“本来是猜不出来的,但是当得知慕容公子是车狐人,却谎称是月羟人的时候,一切就明白了,月羟万里黄沙,国人畏水,可公子在竹舟上风流倜傥,丝毫不惧。而且我们在你房中找到一根头发,发根是黄色的,你染了头发。” 这样说来,是碧凰、赤龙与慕容腰合谋杀人吗,慕容腰却说是自己逼两名女子做下此事,他觊觎玉楼春的财宝,所以才胁迫她们,所有罪责,他一人承担。 他望向焦急的赤龙,深情道:“以后再也没有人逼你害你,你就下山去好好地生活,赤龙,听话。” “觊觎财宝,又何必做到这个地步呢,你对自己太狠了,我问你,这第一条断臂,你是何时丢上贯日亭的?”方多病并不罢休,而是继续问了下去。 “贯日亭在女宅之外,还有人看守,你没有任何机会,你唯一的机会就是与我们一同登山观日之时。” 方多病上前轻击慕容腰肩头,一截木制手臂掉落下来,漫山红之后,他跳完最后一支舞,回了房间自行断去一臂,而他这样做,不仅要掩盖玉楼春中了蛇毒的事实,还要把断臂丢在一个赤龙不可能出现的地方。 “慕容公子,你还记得鹰翔之舞吗,一年前,舞魔慕容腰做鹰翔之舞,双臂高展若击长空,名动京城啊,可如今呢,你用舞者手臂去换赤龙清白,连车狐的左携礼都无法再做,贪财之人是做不到这些的。”李莲花再一次戳破了他的谎言。 慕容腰坚持一切都是自己所为,并决绝地跳下山涯以命相偿。】 天幕再次停下来之时,不少人愤怒与悲伤交织在一起,发出一声声追问,姑娘们反抗被压迫有什么错,慕容腰为救爱人杀恶人有什么错,为何他反而要去死,李莲花与方多病声声追问,他们要查案没错,但真相却怎地如此残忍。 明初心睁开了眼睛,她能感觉到周边强烈的情绪拨动,抬头向空中看去,各种颜色的气团升到空中,竟让她眼前那蔚蓝的天空都变成了彩色。 第290章 如何处置 这还是第一次周边浓烈的情绪能让她如此清晰的感知到,女宅的故事确实很让人受到震撼,但也不至于能引发人们这种山呼海啸般的共鸣啊,这是什么情况? 明初心:天道,这是发生了什么,感觉不大对啊! 天道:这里怨气冲天,南胤旧地的百姓过得并不好,具体你自己去查吧。 明初心:你不给我些提示吗,别这么无情啊,要知道我现在要拿出全部心思对付单孤刀呢。 天道:单孤刀就是一个跳梁小丑,他不重要,重要的南胤百姓对大熙朝廷的不满,你先要了解南胤的人,然后再去做事才能事半功倍,否则,你可是有一劫啊。 明初心:你不是吓我的吧,再说清楚些啊! 无论明初心如何呼唤,天道却不再搭理明初心了。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明初心吓了一跳,发现李相夷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边,有些担忧地问她。 明初心的心立即定了下来,轻笑了下,“是有些事,不过不用担心,晚点儿和你说。” 李相夷见她还笑得出来,这才放心坐了回去。 明初心再次闭上了眼睛,天幕又运转起来。 【慕容腰跳下山崖众人都没反应过来,可谁知山间那浓雾之中飞上来两道身影,笛飞声拉着高跳下去的慕容腰又落回了原地。 “你想起别往我头上跳!”笛飞声很不满,方多病却十分高兴,夸阿飞来得及时。 笛飞声把手中账本丢给方多病,随后便飞身离去。 方多病翻开账本仔细查看,“这是对面寺庙的香火捐赠,十日前你捐了黄金百两,才求得他们将子时钟声提前,这赔上手臂又赔上家底,这等贪财之人,这世上怕是没有第二个了吧。” 李莲花接道:“慕容公子,你想用自己的死换所有姑娘的生,这一点儿我真的很佩服,可诸位姑娘杀了玉楼春之后,难道打算一直活在不见光的日子里吗?” 陆剑池发出疑问,“李神医,你是说玉楼春的死,和这女宅里所有的姑娘都有关系?” “那是当然,若不是她们用死去同伴传递消息,那慕容腰又如何知道赤龙被关在哪里?” 方多病接着讲道:“昨天以前,我一直有个疑点解不开,姑娘们囚禁于此无人知晓,而慕容公子又是如何得知赤龙的下落的呢。衙门卷宗里,附近河中总会出现很多穿着奇怪的女尸,直到昨日我为碧凰送葬才恍然大悟,” “姑娘们将自己的东西放在死去的姐妹身上,看上去是以表哀思,实际上是通过这种方式,向外界传达求助信号,希望漂出去的尸体能被人认出,好让家人知道她们的下落。可这去这么久了,只有一位姑娘身上的饰物被故人认出。” “所以当玉楼春收到雷动舞谱的时候,赤龙就已经知道慕容公子已经发现了她。所以慕容公子便成为了每一位姑娘唯一的希望。” 众人好奇,是慕容腰策划了所有计划吗? 李莲花却不认同,“正好相反,这些年女宅封闭,都是通过瀑布向外送信,而慕容腰无法回信,所以这一切都是姑娘们策划的,唯有一件事,就是慕容腰断臂不在计划内。” 李莲花说出他的猜想,应该是慕容腰为洗清姑娘们的嫌疑,这才断了自己一臂,为次日抛尸做准备,而赤龙没想过他会这样做,二人闹出了动静引来了偷窥春色的侍卫长,他们本想只杀玉楼春,再把宝物和解药放在辛绝房中嫁祸给他,可侍卫长的出现让他们不和不杀人灭口。 但侍卫长与鬼王刀没有任何联系,于是需要再杀一个人做实井字切辛绝的罪名,与辛绝有仇的东方皓就成了目标。 慕容腰证实了李莲花的猜测,他与赤龙青梅竹马,七年前赤龙来京城比舞却失踪,他便找到了中原。 李莲花告诉他,他一人抗下所有,却也不能让姑娘们过安稳日子,这里除昭翎公主外所有姑娘都参与了这个计划,毕竟,只告三个人转不动重达千斤的转盘,姑娘们唇红中加了阿芙蓉粉让所有客人昏睡,那些宝物也不是三个人就能搬动的。 姑娘们也承认了这些事,西妃还告诉所有人,这玄铁架不是碧凰一人所磨,玉楼春生性多疑,打扫是姑娘们轮流去做的。 “磨着这杀人的凶器时,我们的心里却异常平静,看着它越来越锋利,我们就想也许这样就能尽早脱离这地狱般的日子,能够过上我们向往的生活。这玄铁架就是我们送给玉楼春的夺命鬼王刀。”西妃说完,姑娘们已是哭成了泪人。 方多病告诉姑娘们,杀玉楼春情有可原,但藏起来的金砖会让她们陷入险地,李莲花也指出,玉楼春是做芙蓉膏生意的,往来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如果金砖不找出来,他们不会放过每一位姑娘,这些赃钱若是沾了,便永远翻身之日了。 姑娘们被两人说动,带着他们来到密室,原来她们把金砖都砌在了墙壁里。 西妃向两人求情,希望能放过慕容腰,方多病答应把事情向百川院说清楚,为慕容腰求情。 昭翎公主也才知道自己错怪姑娘们了,西妃告诉她,不想让她参与地来正是因为当她是妹妹,若失败,她不知情,若成功,她也不必背负一条人命,还可以去当一个机灵快乐的小姑娘。】 天幕再次停了下来,明初心睁眼看了下空中,各色气团漂浮,虽没有刚才浓烈,但也比以往多些。 百川院中,纪汉佛看得感慨万千,望向白江鹑问道:“若是你,你会怎么处理这些姑娘和慕容腰?” 白江鹑咂巴了下嘴,纠结了一会儿才道:“做为执法者不该感情用事,但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而且我们要做的不就是维护弱者的权利吗,这些都是受害之人,我会放过他们,顶多关个几日吧。” 纪汉佛笑了下,百川院就当惩恶扬善。 第291章 四顾门查单孤刀 “门主和仙子被人追杀,不知是否与他们动了这些人的利益有关,但不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让这些人好过。”纪汉佛的神色郑重非常,他亲眼见到那些可怕的怪物,亲自感受到血域巫师和万圣道等人的险恶用心,他对自己所坚守的这份正义了更深的认识。 他不知道天幕上的自己怎么了,但他知道自己不愿变成那个淡漠的样子,或许跟在门主身边才会让他有这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吧。 白江鹑立即拿出封信递了过来,“这是彼丘派人送回来的,他查了些二门主列前的事,让我们再去核查一下,还特意的醒,没有确认结要前不要告诉门主。” 纪汉佛打开看了几眼,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一言不发把信交给白江鹑,随后,白江鹑惊得不知要说什么才好,好一会儿才说,“我亲自带人去查。” 天空之中天幕又转动起来。 【离开瞰云峰,方李二人带着众位宾客来到外面,施文绝后悔自己对姑娘们不敬,陆剑池也立志不再参于这些乱七八槽的乐子。 方多病提及百川院的人马上要到了,李莲花又说在昨日昭翎公主藏身的山洞内发现另一处藏宝地。众人无意探查各自散去。 结果有一穿着黑披风之人转眼就来到那个山洞,只是找了半天却没有发现,出去地,李莲花已带领众人把他堵了个正着,而这人竟是一字诗李一甫。 “很失望吧,你在找这个吧。”李莲花拿出了冰片。 李一甫还说不知道,李莲花直接点出他的目的,“你呢在替金鸳盟找冰片,谁知玉楼春被杀,宝藏不知所踪便暂时隐藏,后来发现碧凰送信给我们,你就去逼她,结果她不肯给你,于是你就想杀了她。” 李莲花告诉李一甫,碧凰把冰片绣进手帕之中,死时攥在手里。碧凰写信用右手,但是左手掌心却留有墨渍,宾客中与墨有关的就是李一甫了。 李一甫见隐瞒不下去了,丢出两颗雷火弹想要逃走,却被方多病抓了回来,方多病猜他是借由文房四室把这雷火弹带进来的。 李一甫还想与方多病谈交易,被拒绝后还想拿金鸳盟压人,他留了信息人马上就到。 谁知笛飞声带着铁风车突然出现,告诉他,他嫌吵已经给拔了。 李莲花问他另外两个冰片,结果李一甫死活不肯说,被方多病一通暴打。 施文绝好奇金鸳盟为何要找这冰片,李莲花随口忽悠,“这冰片是不可多得的首饰,或许这个笛飞声想要送给他身边的人。这样大家千万别说出去,怕是有什么性命之忧啊。” 结果这么离谱的说法还真有人信,不远处的笛飞声打了个大喷嚏。 没过一会儿,杨昀春和石水带着监察司和百川院的人同时赶到。石水先这表扬方多病又破了一件大案,随后告知,女宅的姑娘们归监察司审问,让杨昀春把姑娘们带走。 “我看谁敢!”昭翎公主站了出来,“监察司亲事杨昀春,见了本宫还不下跪!” 杨昀春被吓得不轻,立即带人跪下拜见公主,众人这才知道眼前的小丫头竟然真的是公主。 方多病也大惊失色,李莲花还特意加了句,“嗯,你的未婚妻啊!” “敢问公主为何会在这里?”杨昀春觉得十分奇怪,只是昭翎又怎么肯说呢,而让下令赦免了女宅所有姑娘和慕容腰的一切罪责,并护送他们安全返家。 慕容腰是江湖人士,要由百川院处置,杨昀春只得答应会与百川院交涉。 女宅姑娘也都十分感谢昭翎公主,昭翎也与姑娘们相谈甚欢,随后她的目光向躲到李莲花身后的方多病看来。 见昭翎公主走过来,李莲花很没义气的转身离开。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嫌我笨到被抓,笑话我很丢脸吧,觉得自己逃婚逃得很对吧。你可好好看清楚了,我可是身高八尺,腰如巨桶啊?” 面对昭翎公主的责问,方多病无言以对。 昭翎当然也不会真的怪他,软了语气,“算了,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这次我出来这么久,父皇肯定很担心我,监察司要护送我回宫了。” 方多病感觉终于逃过一劫,立马高兴道:“恭送公主!” “这么急送我,你送瘟神啊?你个榆木脑袋只会探案,好了,我这就要走了,逃婚的事你就放心吧,我会回去跟父皇替你求情的。”昭翎语气中带着埋怨,这人也不知说两句好听的。 方多病听到不用担心赐婚之事了,高兴且真诚道谢,“公主深明大义,方某万分感激。” “感激什么,这婚事早几日晚几日有什么区别,等你闯好了江湖再办,还不是一样!”昭翎丢出一个炸弹,方多病立马蒙了,只是缓几日,和他想的不一样啊。 昭翎看出方多病的意思,也有些急了,“这毕竟是父皇钦点的婚事啊,急也急不来嘛,我看你虽笨了点,不过有善心,也算是个好夫婿。”最后小声道:“你多加小心,别让人记挂了。” 昭翎公主跟着杨昀春离去,方多病一脸苦闷。】 天幕又一次暂时停下,不少人议论纷纷。 “这个结局还不错,好在昭翎公主免了他们的罪,否同当真让人觉得憋屈啊。” “看来这公主人不错啊,虽然单纯骄纵了些,但人心还是很善良的。” “我还以为所有坏人都被杀了呢,没想到那个李一甫藏得那么深,真不明白,这人明明考重了,却不做官,为何要给金鸳盟做事啊。” “这李一甫有趣啊,给金鸳盟做事,结果给金鸳盟传信的铁几车被笛飞声给拔了,真是老天开眼啊。” “李莲花太好笑了,他竟然说冰片是首饰,还是笛飞声要送人的,这太扯了,他就欺负笛飞声失忆吧。” 金鸳盟内,三王与黑凤等一干人坐于院中,边看天幕边议事。 “这李一甫是什么人,是盟中的人吗?”炎王白帝问道。 第292章 正邪联手 第二百九十二章 正邪联手 黑凤摇了下头,“盟中可没有这么个人,应该是角丽谯私下收拢的。” 阎王寻命皱了下眉,“角丽谯还是挺厉害的,在咱们眼皮底下拉拢了不少盟中兄弟,外面还有一批人给她卖命,若是再给她几年,她真能把整个金鸳盟收入囊中了。看到这个李一甫,我觉得或许我们还应再查一遍,绝不能再让角丽谯的人留下来。” 墨凤轻笑一声,丢出一个小册子,“这是和角丽谯接触频繁的人员名单,盟内的人也不多,毕竟有尊上和你们三王压着,她还不敢有太大动作,外面倒是有不少人沉迷于她的美貌,愿意供她驱使的。” 四象青尊从沉思中回过神,看着几人道:“上次我们拦截血域派出的高手,若不是仙子最后用出了业火痋,怕我们都难以全身而退,所以角丽谯什么的倒可以放一放,血域这些疯狗我们不能再放任下去了。” “尊上和仙子还有李门主的交情看似不错,他不可能放手不管,我中原武林也容不得这些血域人放肆,所以我想,我们或许可能和四顾门联手,一劳永逸解决掉这些血域人。” “这事要先问下尊上意见吧。”黑凤对他这个想法很吃惊。 阎王寻命却是一拍桌子道:“问可以问,但是我们也可能先去做,尊上现在护在仙子身边,肯定抽不出手来,我们倒是可能商量着把这事儿给办了。” 炎王白帝也觉得此法可行,这两年,他们与武林正道没有大的矛盾,特别现在明显得知有人针对他们与四顾门,想要渔翁得利,再不反抗他们就是蠢货了,而先把烦人的血域人解决掉就是最先要做的。 既然三王达成了一致,四象青尊决定他去探探四顾门的意思。 黑凤望着天着,看着转动起来的天幕而笑,仙子魅力真大,正邪两派真要大联手了。 【李莲花在呆滞的方多病面前挥了下手,打趣道:“这驸马怎么愁眉苦脸的啊,这公主如此正义勇敢,可是旁人求不来的福分啊。” 方多病无精打采,“这下惨喽,这逃婚逃到香山被逮个正着。” “我倒觉得你回家去也挺好,这江湖深远,处处血仇,倒不如做一个逍遥的驸马。”李莲花劝方多病,他也确实觉得这样的生活更适合他。 方多病立马来了脾气,用手戳着李莲花肩膀,“你这话不要再说了行吗?” 西妃带着姑娘们来致谢,方多病的提出会请杨昀春拿出部分抄没的财产分给大家。 慕容腰与赤龙来告别,陆剑池也对两人十分敬佩,并拿出一壶药酒赠给了李莲花。 院子里传来吵闹声,杨昀春要带女宅侍卫们离开,但他们没有拿到解药哪里肯走,方多病过来说明情况,请求半日时间去寻找解药配方。 李莲花认为解药配方可能放在祠堂里。施文绝过来找方多病单独聊聊,他说单孤刀曾带着一块天外云铁来到神兵谷要打一件宝甲给自己,铸一柄宝剑给李相夷,但单孤刀死在了与金鸳盟的争斗中,这点很奇怪。 这天外云铁乃至刚至柔之物,以此铸甲除了同为云铁所铸的李相夷的刎颈剑外,无物可破。所以施文绝想问方多病,单孤刀死去时,是否穿了这件宝甲,四顾茶会是又传出这样的风声,所以他十分想求个真相。 方多病回忙想单孤刀的尸体,他身上确实是穿着宝甲的,但他直觉不想承认这一切,所以脱口而出,“他没穿。” 施文绝放下心头高兴而去,方多病却心头存下疑惑。 李莲花过来早发多病,他找到了祠堂,这里有座映月亭不准人靠近,这么多年只有一见宾客,估计就是金满堂。 两人来到一处山壁前,推倒前方一棵枯树,果然洞口出现在眼前。 李莲花走在前面,却不小心踩中陷阱掉了下去,方多病上前来查看,头顶一块巨石落下,方多病急忙用手撑住,又发现两侧的墙壁不断靠近。 紧急之时,方多病大叫阿飞,笛飞声赶来双手撑开两侧墙壁,方多病看出这机关的窍门是两侧的石壁,只要撑开就能破除机关,可笛飞声劲已用老无法发力,只能让方多病再想办法。 方多病无法,运起内力输入笛飞声体内,两人同时发力终于破除了机关。 “扬州慢?”笛飞声吃惊,“你的内力是扬州慢,你是从何处学来的?” 方多病回想起当时与李莲花的谈话,告知这是苏州快,虽这样答复,但心中对李莲花又存了一些疑虑。 两人找到尽情,听到墙壁内传出声音,笛飞声直接一掌破开石壁,见到的是山洞中翻着什么东西的李莲花。 “你们怎么才来,我都已经找到了。”李莲花拿着一张纸交给方多病,“这是披肝沥胆的解药,拿着啊!” 随后他又拿起一个账本,“这是十年前玉楼春的账本,我都查过了,十年之前玉楼春很少邀请人到女宅做客,除了金满堂之外,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金鸳盟的四象青尊,一个就是黄泉府主。我猜这两个人应该是南胤后人。” “四象青尊早就死在一百八十八牢内,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黄泉府主了,你看还是我最厉害吧。”李莲花一脸求表扬,可惜笛飞声不是个能说出这种话的人,方多病却是在发呆。 方多病回过神后,真诚的感慨有李莲花这样聪明的朋友挺好的,他是真的看重这个朋友的。李莲花说笑两句,带着二人离开。】 天幕停了下来,影象消失告知众人今日就放到这里,接下来是选人对谈环节,果然,有人影在天幕之上浮现。 施文绝:什么情况,我那意思是说李相夷杀了单孤刀吗?不过这甲和剑都是我神兵谷造的,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李相夷:只有刎颈才能破宝甲,真是好算计啊! 四象青尊:前年还是四人聚会,如今一死、一坐牢、只余我二人亦是有家归不得。 第293章 对话大熙帝 大熙帝:不知祭祀是否顺利,南胤皇族处心积虑要复国,一旦生乱,不知要害死多少人啊。 方则仕:玉楼春为恶这么多年,为何官府没有发现,逼良为娼、卖芙蓉膏,都是罪大恶极之事,必须要禁止。 明初心看到大熙帝后心中一动,想起刚刚那天空之中满天的气团,天道也提示他,这些南胤后人过得似乎并不怎么好,细想一下,估计是种族歧视,不说这里是古代,在现在也一样避免不了,所以或许可以借机一试。 最终,天幕之上留下的是大熙帝的影像。 明初心行了一礼:见过皇上。今日天幕之上竟见到皇上身影,吾觉得这是天下百姓的缘分,故此想请皇上一谈。 大熙帝微笑以对:朕能有机会与仙子对谈,且直面万民,也是朕之幸事。 明初心:皇上可有何想问之事? 大熙帝:朕想知道天幕之始,祭拜邪神之人可是芳玑王一脉的后人,他们现在可还安好? 明初心:他们是芳玑王后人,可惜父子两人十几年前都已不在人世了,如今只有一个小儿子在世。 大熙帝:那这次祭祀,这人可否会到,说其它他与朕是同宗,朕也想见他一面。 明初心:皇上放心,你与他之间有缘,日后自会相见。 大熙帝:那就好,祭祀燧弇之事朕交由仙子主持,朕自是信你,只是还有些疑问,请仙子解答。 明初心:有何疑问皇上尽管说,吾自己是知无不言。 大熙帝:朕很好奇那邪神在祭祀之后,不知可有法子送走它? 明初心:法阵已成,只能是让南胤皇族后人及其后人以血祭祀,只要业障消了,它自然会走。 大熙帝:那它是否还会被其它人所用? 明初心:吾知道皇上的担心,那血域巫师一直要炼化它,却不知那是神明,它哪会受普通凡人的掌控,即使签订血契,那也是有条件的。 要与之结契,首先得有它能看上的东西。一个人,或是一个家族的气运他是看不上眼的,他要的是一个国家,一个种族的气运。那巫师再厉害,他不是血域之主,邪神自是看不上他。 其次,神为主,人为仆,这是无法逆转的。人的识海有限,哪能容纳神的意志,所以一旦契约,神给你什么都得受着,就像南胤皇族,邪神让他们全族的人以血祭之法消除他的业障,世世代代,子子孙孙都不放过,南胤皇族也必须照做。 最后,除非邪神身上的业障消除干净了,或是能契约到有大气运之人,否则他不敢再做恶。它本不该存在于人界,所以躲在地下深处躲避天道探查,否则早就被天雷劈得魂飞魄散了。若是业障不减反增,他得到的气运就会消散,不足以让他再度飞升了。 说到这里,吾想代天下百姓一问,皇上,若是有一天,邪神找上您,以天下共主为条件,让您与他契约,您会同意吗? 大熙帝摇头:不会,朕能管理好我大熙一国,让大熙百姓再无疾苦已是不易,何况是天下了。治国之道,唯富民与强国, 而不是与这等邪物交易,那不是长久之策,与民亦是无益。 明初心:皇上能这样想很好,一百五十年前的南胤本有中兴之势,可被这邪神一搅合,风光了不到二十年,最后也没撑过五十年就灭亡了。 其实很多人向吾谈及过家族延续,门派兴胜,国家中兴等话题,今日便借由此机会告之天下之人,这兴盛的起源可因一人,或是一代人而来,却往往在其后代身上才得以实现。 比如一个寒门学子,勤学苦读,终于考中了状元。这时他身上带着气运,有兴起之势,可有两条路摆在他的眼前。 一是达官显贵送来金银珠宝,他若收下,自是富贵荣华唾手可得,很快就当上大官鲜花着锦,但他家风不正,子孙皆纨绔,这富贵不过两三代便终结了。 另一选择,是他忠君爱民,恪尽职守,虽官位一般,但家教严谨,子孙受他熏陶,都是有志之士,结果一门三状元,其后自是这族兴旺。 吾想诸位所想的家族兴旺就该是第二种吧。 可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即使知道知道自己所求,仍会有八成的人会选第一条路,因为那才是他们看得见的实惠,得之容易,早就忘了自己最初所求为何。 道理都懂,但又有多少人愿意去做呢,问吾也只是想找捷径罢了,吾不是邪神,实在无捷径指点给诸位,还请诸位以后莫要问了。 大熙帝:仙子所言甚是,能不忘初心,心志坚定之人太少。 明初心:皇上问过燧弇之事,不知看过天幕之上女宅一案,皇上有何感想。 大熙帝:姑娘们和那慕容腰做得好,都是有情有义之人,而朕应当反思,在朕治下竟然有这种拐卖妇女、逼良为娼、贩卖芙蓉膏之事,当真是朕失责。这些恶人必须严惩,年初之时,朕已下令严查贩卖人口之事,收剿及销毁芙蓉膏,如今已让各州府严查,各府奏报稍有成效。 不过此政所行朕并不满意,官府能力有限,朕准备悬赏天下百姓,若有举报拐买掳掠它人者,上报贩卖吸食芙蓉膏者,均可获得相应奖励,再派出四路钦差巡视天下,百姓之中若有冤屈者皆可鸣冤。 明初心:皇上能有此安排,当是万民之幸,女宅姑娘们和慕容腰送给了玉楼春一把夺命鬼王刀,皇上则送给了天下行恶之人一把浩瀚正义之剑。世间罪恶把良善之人都逼成了杀人犯,皇上号召万民把天下恶徒绳之以法。吾替天下万民谢过皇上。 希望在十年后,大熙再无女宅姑娘的血泪,再无东方皓、玉楼春这样的恶人。 而说起恶人,不知皇上是否有看到天幕之上被血域巫师拿来血祭燧弇的孩童,他们都是南胤旧地上生活的孩子,巫师几乎每两年就会来祭祀一次,死去的孩子不在少数,因死的是南胤后人的孩子,好象并无人过问。 第294章 上街溜达 大熙帝:还有此事,朕见到那些孩子死得凄惨,却不知孩子是哪里来的,原来这样,当地府衙… 仙子,是朕疏忽了,南胤灭国已过百年,南胤后人早已融入大熙百姓之中,而今已有三四代人了,在朕心中他们与原本的大熙百姓并无任何区别,却不承想下面的官员会区别对待。 仙子,你与监察司杨昀春可代朕考查并处理原南胤几州任何事宜,朕会尽快派官员过去重整吏治。 若不是燧弇之事未了,我大熙只有大熙百姓,不该再有南胤后人一说。 明初心:皇上能这样想是万民之福,那吾也替南胤后人问一问皇上,他们可否参与科举考试,可否上朝为官,可否到大熙其它城池居住,可否到京城经商。 大熙帝:自然可以,他们就是我大熙子民,自然享有大熙子民一样的权利。任何人不可区别对待,否同可按叛国罪论处。 明初心笑了笑,她就要这句话,在这个封建强权的朝代,没有什么比统治者的话还好用的了,既然皇上把区别对待与叛国罪相同对待了,相信,以后让南胤后人真正融入大熙就不会太难了。 明初心:皇上即已不旨,天下万民自当遵守。吾告知皇上燧弇祭祀之事,已定于七月十五天幕展示,请皇上恩准。 大熙帝:朕准了,此事辛苦仙子了。 明初心:诸位,七月十一天幕正常进行,到时再与诸位相见。 天空之上影象消失,恢复成了原本的天空,明安心看了看又一次升起的气团,好象是喜的情绪多些,心中这才安定下来。 李相夷几人围了上来,明初心低声道:“午饭后,我们找个理由出去看一看,另让府衙的人发现。” 杨昀春警惕起来,“初心,你是说这里不安全?这府衙如今都在我监察司和礼部官员的掌握之中。” 明初心皱了下眉,“还是小心一些的好,你也去提醒一下杨尚书吧,还有,安排几个人偷偷到城中听听百姓心声。” 杨昀春立即转身而去,石水问明初心他们做什么,明初心一拍肚子,“吃饭啊,看看这里有什么好吃的。” 几人说说笑笑就要走,李相夷却是一拉叶流芳道:“咱俩人不急着吃饭,我想向叶少谷主讨教几招,打完再吃不迟。” 说完与不顾叶流芳的反抗,提着人就飞身而去,笛飞声勾了下嘴角,丢下一句“我去看着点”,便也跑了,明初心只得拉着石水去找吃的了。 当三人再次出现时,已是一个时辰之后了,除了叶流芳一瘸一拐有些狼狈外,其它两人也都灰头土脸的,显然不知去了何处打了一场,明初心翻了个白眼,让三人洗漱后来一起吃了饭。 杨昀春没有人几人一起吃饭,而是在他们吃完后才回来,黑沉着脸,显然心情很不美妙。 明初心问他怎么了,杨昀春这才告知,他出去不久后,就被当地的一些官员围住了,然后父亲带着礼部官员过来,他们便一起到外面的酒楼吃了饭。 当然他们想见明玄仙子,被杨昀春以仙子动了法力要休息给阻止了,而这顿饭因没有明玄仙子在,也少了许多忌讳,当地官员一边套交情,一边拉拢,一边威逼,一边利诱,总之是使尽手段,让他们这些外来的官员成为自己人。 杨昀春被父亲按着什么都不敢说,回来时,父亲让他传话给明初心,一切都不能操之过急,至少在祭祀之前不能出乱子。 明初心听到杨尚书的话深以为然,她们目前的正事祭祀燧弇,若这事办不好,其它都是白搭,只有把这事办好了,才能再谈其它。 拍了拍扬昀春的胳膊,明初心笑道:“还得是杨尚书啊,想得确实周到,他说得对,我们按他说的办吧。不过出去走走还是要的,你确定这府衙现在都是你的人吗,给我们弄几套当地人的衣服吧。” 杨昀春脸色缓和了些,告诉明初心,他把这个院子附近的人都换成监察司的人,可以信得过,随后去找了几套当地普通百姓的衣服,明初心给大家简单化了个妆,然后从后墙翻了出去。 丽丰城是南胤较为古老的城池,一景一物都十分有南胤的文化特色,甚至还有些老人只会说南胤话,不通官话,好在明初心这段时间的学习成果不错,能和他们进行日常的交流,很快就融入到当地人之中。 明初心又在脸上点了不少麻点,倒是不算显眼,可李相夷几人却是不行,怎么打扮还是显眼了些,那之不懂南胤语言,仍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明初心拉着石水边吃边逛,渐渐与男人们拉开了距离,这才觉得盯在身上的目光少了些。 穿过闹腾的集市,两人来到一处小河边,坐在栏杆边的石墩上聊天,把剩下的吃食放在脚边的地上。 “发现没有,街上有些人不太对劲,好似哪方的探子,根本不是普通的百姓。”石水低声道。 明初心点头,“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可能是冲着我们来的,李相夷他们去查了,我们等他们一会儿吧。” 石水向四周看了看,却发现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在一扇门内望着她们,于是用手肘捅了下明初心,明初心也见到了那小女孩,并发现她的目光停留在地上的吃食上,于是用南胤话说了句,“小妹妹,过来啊,姐姐这儿有好吃的。” 小女孩犹豫了下,从门缝之中钻了出来向两人跑来,但在十步远就停了下来警惕地望着二人,明初心只得拿起地上的吃食递了过去。 小女孩扒开包着吃食的油纸,见是炸的米糕,立即就咬了上去,结果吃得太大口被噎得喘不上气来,明初心立即拿出一瓶水喂她喝了下去,这才缓了过来。 似是感受到两人的善意,小女孩靠近了两人,然后突然流着泪道:“你们能帮帮我爹吗,他摔倒爬不起来了。” 第295章 身入险境 正常人怎么会摔倒后爬不起来,明显是这孩子的父亲遇到了困难,明初心和石水立即随小女孩向屋子走去,院门打开,明初心就觉得后方有破空声传来,石水也反应过来,抬起的手却被明初心拉了一下。 后脑一痛,两人失去了知觉软软倒下,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从门后走了出来,女子抱起小女孩转身回了房间。 男子拿出绳子把明初心两人捆了起来,又来到门口看了看,发现没什么异常,这才关好门,把两人拖进了屋中。 不知过了多久,明初心才醒了过来,只见这处木屋十分简陋,自己与石水被捆着躺在地板上,口中都塞着软布,蹭着地板移动身子,明初心费了好大力气坐了起来,随后看到了蹲在角落里的小女孩。 “唔唔…”明初心示意自己要说话,让小女孩把自己嘴的布取出来,小女孩却惊恐地睁大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又过了一会儿,石水也醒了过来,见到两人的处境,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锋锐,明初心却对她不停的眨着眼睛,石水才收回了目光,也一点点儿蹭着坐了起来。 小女孩见两人都醒了过来,突然起身跑了出去,不一会儿,跟在一位妇人身后又走了进来。 妇人讲的是南胤语言,她让两人答应不大喊大叫,这才把塞在两人口中的软布取了出来。 妇人和小女孩一人拿着个碗喂两人吃饭,这饭十分粗糙,味道差不说,还带着一种苦涩的味道,让人难以下咽,只吃了两口,石水就吃不下去了。 小女孩子见石水碰开了自己喂饭的勺子,明初心用南胤言说道:“我这朋友是大熙人,这次随我跟父亲回来游玩的,她不大吃和惯我们的食物。” 妇人惊了一下,“她是大熙人,怎么穿成这样。你呢,你是什么人?” 明初心小心翼翼道:“我父亲是南胤人,母亲是大熙人,早年父亲经商认识的母亲,就做了上门女婿,我们一直生活在大熙,我跟着父亲来这边跑生意,这才会说南胤话,这次听说会有燧弇祭祀,我和朋友想来看看是否能看到些什么,便求着父亲带着我们过来了。” “你们别伤害我们,我父亲有钱,我让他给你们钱好不好!” 妇人没有理会明初心,而是放下碗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一老者和一个中年汉子走了进来。 老者看了明初心和石水,叹了口气道:“没时间了,一会他们就会来拉人了,我去跟他们说一下,把其中一人换成大熙人可以不。” 老者说完就走了出去,汉子和妇人很是歉疚地对明初心道:“对不起,我们也是被逼得没了法子,若不是事关我一族几十口人命,我也不会做这种事的。” 两人拉着小女孩一起跪下给两人磕了个头,随后不等明初心说话,又把软布给二人塞了回去。 看着这一家三口离去,明初心瞪大了眼睛,这些人什么毛病啊,说是坏人又不似坏人,说是好人却做的不似好事啊,而且说话都稀里糊涂的,就不能好好交流一下吗! 石水靠在一处桌脚边,利用棱角处磨开了手腕的绳子,她想起身却被明初心以眼神制止了,于是只得捏着绳头坐在那里不动。 夜晚降临,屋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老者和那汉子带着一伙人走了进来,为守一人看穿着似是侍卫,蹲下看了看两人长相,对明初心很是不屑,倒是对石水很满意,手指还在石水脸上摸了下,石水厌恶的别过了脸。 侍卫对老者道:“这个漂亮的就是大熙人啊,看来还是大熙人的皮肤好,行吧,这两人我就带走了,你们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随后一挥手,他身后上来几个人拿麻袋套起两人就抱了出去。 坐着马车晃晃悠悠走了不知走了多久,这些人在一处满是脂粉气的后院停了下来,听着耳边传来的乐声与欢笑声,还有鼻端的气味,明初心判断这里是座青楼。 两人被丢进了一个房间,当麻袋被打开之地,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一张浓妆艳抹也掩盖不住满是褶皱的脸。 老鸨特点抬起了石水的脸看了看,满意道:“这个丫头长得不错,就是有点儿凶,要好好调教调教才行。” 随后又在明初心身上打量了一会儿,抬手在有初心胸前摸了一把,这才勉强道:“这个长得差了些,但身段不错,把脸遮上,把胸露出来些,也能吸引不少人。” 那侍卫道:“爷吩咐了,今天想要个新鲜的,妈妈你看把哪个送过去好些?” “这个…不太好选啊,那个漂亮的明显比较凶,万一伤了爷就不好了,这个会听话些,身段也好,这脸上虽有些麻子,但也比一般姑娘强了,要不还是这个吧。”老鸨的眼睛乱了两圈,明显是有自己的小算盘的。 侍卫嘿嘿一笑道:“要不这个凶点儿的我来帮妈妈调教一下。” 老鸨白了他一眼,“你就别想这些美事了,老爷可说发了话的,朝廷的人在这里,让大家都消停些,若不是少爷早先有了安排,我可不敢把人收下,少年怎么样我是不敢管,但万一老爷问起来,我也得有个交待不是。” 侍卫脸黑了下来,老鸨见上忙安抚道:“吴爷,你何必急于一时呢,等老爷和少爷那关过了,这俩还不都是你的。” 吴爷不满道:“这万一被老爷看上收了房,那还有我的份啊!” 老鸨只是笑笑不说话,心道你一个小人,还敢跟老爷抢人不成。 果然,吴爷不满归不满,却也不敢强求,老鸨叫人把吴爷请了下去,又叫了几个婆子过来给明初心梳洗打扮。 明初心被捆着想反抗,无奈那几个婆子力气很大,后来又威胁会打人,明初心装做害怕,全程乖巧听话。 石水被老鸨带了出去,明初心倒是平关心她,只是想着自己一会儿要见的可能是那个少爷,一个整件事的关键人物。 第296章 妓院抓人 被人收拾好后,明初心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很是无语,那些婆子把她脸上的妆容洗掉了,露出了她本来的面目,不过她们虽然惊讶于她的容貌,倒也没多说什么,即使明初心想搭话也是不理不睬,妆化得艳了些倒也还好,夸张的是给她穿上一件很暴露的衣服。 这衣服料子还是不错的,就是有点儿透,上露香肩下露腿,胸部露着一片雪白,让明初心用一个词来形容,只有两个字:魅惑。 这在来自现代的明初心眼中倒也不是不能接受,甚至可以说感觉还不错,十八岁缠绵病榻的她还真没有体会过这种性感的穿着,而且这一世自己又过么美,若是能拍一套写真就好了。 那些婆子也对她这样子很满意,然后又把她的手捆了起来带到了一处华美的房间里。 明初心无聊的坐在房中等着,过了一会儿,觉得窗子边翻身进来了一个人,回过头一看,却是石水。 “你怎么过来了?”明初心有些吃惊。 石水却是一逼见了鬼的表情,迟疑了下才答道:“他们把我关到了柴房,说是明天再来调教我,我便偷着出来了,你怎么会被打扮成这样!” “怎么样,好看吗?我刚才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也吓了一跳,太美了,我都要被自己迷死了。”明初心笑嘻嘻逗紧张的石水。 石水终于笑了出来,就想找衣服给明初心罩在身上,最后没找出什么能用的,只得扯下床边的围缦给明初心披在身上。 见把明初心遮严实了,石水这才道:“我刚刚已给杨昀春传了消息,他们应该快到了,只是我们最好先把那个侍卫和老鸨探制住。” 明初心却是摇了摇手指,“不,那些都是下人,控制他们做什么,我们都辛苦走到这一步了,当然要抓个大的,若是杨昀春他们来了,你让他们等一会儿,我要看看他们口中少爷是什么人。” 石水显然不赞同明初心以身涉险,但明初心坚持,她只得先潜了出去把救兵搬来。 明初心觉得房中的香味很重,打开香炉盖子一看,确实是妓院常用的催情香,但也没去管它,自己从怀中拿出一颗解毒小粒丸吃下,顿觉神清气爽。 院子里的欢闹声越来越小,最后安静下来,夜深人静,一阵脚步声响起,明初心警惕地坐了床上,装作受到惊吓的样子。 一位穿着华贵的青年男子推开了房门,见到裹着床缦吓得瑟瑟发抖的美人,眼中泛起欲念,他反过身对跟着的侍卫道:“这就是今天带回来的,不错,真不错,回头赏你,你下去吧。” 侍卫吴爷往屋中扫了一眼,明初心赶紧把头低了下去,吴爷不知为何一个长相平平的丫头会得了少爷的眼,但听到有赏也是高兴的,便开开心心地退了下去。 那少爷进屋关好了房门,来到床前就向明安心扑来,明初心大惊,这人什么都不说,这么直接的吗,但身子还是向边上一闪,少爷扑在了床上,突然低低笑了起来。 “有趣,你喜欢玩这种我追你躲的游戏是吧,看在你长得不错的份上,本少爷就陪你玩玩。不过,你得先把这难看的布拿下来。”说着就来抓明初心身上的床缦。 明初心又是灵巧的一躲,然后冲着这少爷嫣然一笑,在他眼神迷蒙之际,直接点了他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 直到此时少爷才变了脸色,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想叫侍卫过来,却被明初心直接一巴掌打断。 接下来,这少爷每一张嘴便会迎来明初心一个小巴掌,他眼中的惊恐之意更浓,直到了后老实下来。 明初心这才把人捆到了椅子上,随后自己坐在桌边悠哉的喝着茶,顺便和这少爷聊聊。 “我呢是混江湖的,不过,我可不是什么江湖侠女,我家穷,所以我得怎么赚钱养活自己。本来我看上一位小姐想着抓了她能弄点儿钱花,随知被你们坏了这的好事,说说吧,你打算怎么赔我。” “女侠你若是想要钱,那就好办,你说个数我马上派人给你取来。”少爷满口答应下来。 明初心从头上拔出一根簪子,许是怕她伤到这位少爷,那几个老妇人给他戴的簪子都不长,更谈不上锋利,所以这簪子只有小拇指一般长短,明初心不满地啧了一声,点了少爷哑穴,然后运起内力,把这又短又钝的簪子插在了少爷的大腿上。 少爷疼得直翻白眼,血一下就流了出来,明初心还拿手碰了碰簪子,让那少爷又抽了口冷气,这才又解了他的穴道,冷冷道:“我做这行几年了,什么人都遇到过,你刚才肯定想稳住我,然后找机会收拾我,是吧?” 少爷是这样的想的也不敢承认啊,一个劲的道:“我没有,我只想花钱保平安,你要相信我。” 明初心勾了下嘴角,“说说吧,你是什么人,我好知道我的勒索信该寄给谁。” 这少爷的眼睛又转了起来,明初心神色冰冷,抽出那簪子那迅速向他另一只大腿上扎去,还用另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叫不出声来。 “还想耍花招是吧,那我就把你扎成筛子,让你的血流干而死。”明初心恶狠狠道。 那少爷没想到明初心会这么狠,一言不合就动手,他是真的怕了,怕了那掐在他脖子上的手,怕了那让他死不了却疼得受不了的簪子。 在他能呼吸并发出声音的时候,他立即道:“我说,我说,我是祁州知府的儿子,我叫余志平,你把信给我家门房就行了。” 明初心一呆,这倒是出乎意料的答案,南胤旧地被大熙划分成五州,这祁州是最大也最为重要的一处,南胤原本的皇城祁洛城就在这一州内。 祁州知府算得上是一封疆大吏,二品大员,招惹了他,怕是会十分麻烦了呀。 余志平见明初心发呆,立即抓紧机会大叫:“来人…” 第297章 一点都不乖 可惜他只叫出两个字,明初心就一拳头揍了上去,把他剩下的叫声打没了,随后想了想,一个手刀把人劈晕。 坐在桌前,明初心头疼地想在想接下来要怎么办,涉及到朝廷的事,她不认为怎么能搞明白,特别现在还有背后的血域、西孛、以及万圣道。 没过多久,一阵破空声传来,临湖的窗子翻动了一下,一道身影翻了进来。 李相夷见明初心平安无事这才放下心来,随后才看了眼昏迷的余志平,问道:“这个就是背后主谋?” 明初心迎了上前,拉过李相夷道:“算是吧,不过他背后还有人,这个回去再说,外面是什么情形?” “我先把你带出去,杨昀春和石水带着人埋伏在这妓院的四周,只要一声令下,就能把这里抄了。”李相夷看着明初心脸上精致的妆容,眉头皱了起来。 见明初心披着床缦十分厚重,想也知道她身上的衣服会是什么样子,李相夷把怎么的外袍脱了下来,递给明初心,“你这样出去不太好,把这个换上吧。” 明初心看了看手中的衣袍,想了想又还了回去,“这个好像遮不住什么。”说着把身上的床缦脱了下来,让李相夷看清,她身上的衣服不仅少,而且透,在现在她可能当成穿着一件小礼服,但在古代,这露个腿都不行的地方,只一年外袍真心不够。 明初心只是想说明问题,当然她也不觉得需要避讳李相夷什么,毕竟这是她的心上人,李相夷的人品她也信得过。但在李相夷看来却是个不小的震撼,先是眼中闪过震惊,然后立马别过头去,接着才是脸红。 “你…你怎么…我去给你找一套衣服。”李相夷难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想快点儿离去。 明初心一把拉住要走的李相夷,“你别急啊,我身上有备用的衣服,如果你晚些过来,我就已经打算要换上了,你等我一会儿就行。” 明初心转身去往床边去换衣服,李相夷红着脸想了下,站到了余志平与明初心的中间,脑海中却不自觉回想起刚刚看到的那片春色。 身后的衣袂之声让他觉得心头火热,再想想那艳丽的妆容,看着他时有亮面又满怀爱意的眼眸,李相夷觉得脸上又有一层热浪涌了上来。 明初心看着背对怎么的李相夷一动不动,连她走进也没有反应,偷偷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不知在想什么,竟然越想脸越红,啧,连耳根都红了。 “你流鼻血了!”明初心悠悠道。 李相夷吓了一跳,立马去摸鼻子,什么都没有才发现怎么做了什么,不由得恼羞成怒,恶狠狠看着耍他玩的明初心。 明初心捂着嘴笑,若不是怕笑得太大声招来不必要的人,她一定会笑得满地打滚,但即使这样,她也笑得不住拍自己的胸口顺气。 李相夷咬牙,觉得怎么这一世英名尽付流水了,一把抓过明初心嘴唇印了上去,这个可恶的女人要狠狠教训一顿才得,打不得骂不得,但他可以让她窒息而亡。 明初心绝对没想到怎么只是想逗逗李相夷,结查却把怎么赔了进去,先是拿小拳头锤了两下,后来又觉得滋味不错,便没骨气的双手环上了李相夷的脖颈,好好享受这个算是惩罚的吻。 把气喘嘘嘘的人抱到怀中,李相夷带着些得意道:“以后你若敢再逗弄我,我就这样惩罚你。” 明初心似小鸟依人般窝在李相夷怀中,只是她说出的话却冲满着挑衅,“哦,原来这是惩罚啊,那以后我不逗你,我就不必接受惩罚了,是吗。” 李相夷又磨起了牙,低头在明初心唇上又啄了一下,这才道:“你就不能乖一些吗!” 明初心这话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她乖一些,这大男子言论可要不得,于是拍了下李相夷的胸口,退出了他的怀抱,淡淡道:“别忘了,你还差两次表白,我才给你答复,目前你我的关系最亲近也就是师兄妹,还有,我这个人向来离经叛道,从来不知道乖字怎么写,你现在还可以反悔。” 李相夷看着空空的怀抱感受到一丝失落,再听明初心的话人也清醒了一些,不禁有些懊恼,初心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她不受世俗礼教束缚,有自己的想法及底线,而且她很强,不仅是明玄仙子的身份给了她底气,还有她的内心也足够强大,强大到不依附于任何人生存,所以,让她乖是在侮辱她。 李相夷急和拉住明初心,焦急道:“你别误会,我没那个意思,相久了这么久,我当然知道你的脾气秉性,我只是…你以后想逗我就逗我吧,我任你欺负总成了吧。” 明初心看他原本慌乱,到后面反思,最后还装得委屈巴巴的瘪嘴,心顿时又软了下来,对他送到怎么面前的小脸上掐了一把,这才道:“真不会说话,我是会欺负人的那种人吗。” 指了指晕着的余志平,明初心收了玩闹的心思,低声道:“这个人是知府家的少爷,身份特殊,你把他偷偷带走藏起来,要问问杨尚书的意思再做决定。” 李相夷也被余志平的身份惊了一下,立即也想明白了这南胤旧地的水怕是会很深,于是拿起地上的床缦把人包成一团扛在了肩上,从窗户飞身而去。 明初心把屋子简单整理了一下,除了丢了一片床缦外,似是没有人来过一般,这才也顺着窗户翻身而出,到后院门口找到石水与杨昀春,让他们带着人悄悄退去。 第二天一早,吴爷来敲门找自家少爷时,却发现房中空无一人,可又没什么打斗的痕迹,这才觉得事情不对,叫了老鸨过来,才发现石水也消失不见,知道少爷的失踪和那两个女子有关系,却丝毫不敢声张,只得急忙上报老爷。 当然,丢了少爷可是大事,吴爷觉得自己承担不了这个责任,于是又去找那送上两名女子的人家,只可惜他又扑了个空。 第298章 事情始未 明初心一行人偷偷翻墙回了府衙,然后似无事人一般睡了一觉,第二天一上照常吃喝,全无任何异常。 杨昀春以明初心要定祭祀方案为由,拉着自己父亲来找明初心详谈,明初心便把最日出游所遇到的事都告知了杨尚书,只惊得杨尚书变了脸色,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明初心好心的让杨尚书去消失所得到的消息,然后让杨昀春去审问了余志平,怎么则去问了一下那绑她的一家三口和那老者,这才把事情弄了个明白。 这是另一个版本的女宅故事,不同点在于,玉楼春是买姑娘,余家父子是抢姑娘。 这知府大人父子都是色中恶魔,不同点在于,父亲喜欢收集美女,还特别讲究,首先非处子不要,其次,若是足够美貌并且温婉,那会直接纳为妾室,收入自己的府中。府中一座群芳园可说千娇百媚,各色美女皆有。 儿子不仅喜欢美人,还很爱财,私底下学着吴家表哥开起了妓院,不出两天,整个祁州的妓院就都成了他的,而这姑娘们的来处多半是抢的,看上谁家的人姑娘就去抢,甚至连长得好的妇人也不放过,这几年祁州不少人家被他害得家破人亡。 只是年初皇上就下旨让各州府抓捕人贩子,祁州的百姓也怨声载道,余知府下令不准再当街抢人了,而是改为由各氏族按期送两位姑娘供应给妓院。 南胤旧地的百姓多是按氏族群居,大半生活贫苦,若是五年内送出两个姑娘便能让一族的女人都安心生活,并得到一些银俩贴补生活,大半族人都是愿意的。 当然不愿意的也可以自己想办法,比如去买两个漂亮的姑娘回来充数,或是干脆抓两个姑娘也可以,而明初心与石水便是后者。 她们误打误撞来到了那个氏族族长的门前,那族长不想让怎么的妹妹被送走给人糟蹋,便让孩子把两人诱进了院子打晕,然后代替自己妹妹和族中另一女孩送进了妓院。 在他们说出事情经过后不住地给明初心磕头,他们错了,但他们没办法,这个世间就是这样弱肉强食,他们都要活不下去了,这是让他们有良心未免太奢侈了。 余志平也老老实实交待了罪行,这些年他经手的姑娘无数,有不少死了的,有被人买走的,还有一部分送给了其它的大人,最后没人要的才留在妓院中给他赚钱。 而要问有多少朝臣收到他送的姑娘,有多少人知情或参与他这些事情中,那可真是让人大跌眼镜,余家在任已有六年,这几年的经营,祁州官场已成铁板一块,朝中有也不少人为他们遮掩,所以,祁州官员哪还有人能指望呢。 明初心让杨昀春去派人查看南胤旧地中其它几州情况,再密切关注余知府那边的动静。李相夷直接拉住了杨昀春,让他查附近驻扎的将领是否信得过,并做好调兵的准备。 吃过午饭后,杨昀春拿着张贴子走了进来,见他眉头紧索,明初心心就提了起来,忙问他是出了什么事。 杨昀春把贴子递给明初心道:“这是政宗家七公子宗政明荣的拜帖,他一早就来拜见你,被我挡了回去,谁知他下午又来,还说余知府都请他帮忙了,所以你一定会见他的。他应该是知道些会的,你看要不要见。” 明初心挑了下眉,“他都这样说了,我当然要见一见,而且宗政家和我闹成那样,他们不可能没有反应,刚好可以看看他们是怎么想的。” 过了一会儿,宗政明荣被请了进来,明初心对他的第一印象还不错,没有世家公子身上的傲气,嘴角含笑举止文雅,待人有几份恰到好处的亲热,这个是聪明人,至少不让人讨厌。 翻了一下记忆中宗政明荣的前世,他是宗政家二房的庶子,说白了是庶子的庶子,所以在宗政家地位不高,也不受重视,尽管他本身的才学很不错,凭自己的本事考中了甲榜二十名,但也只做了六品的小官,没有大恶,但也没什么善举,与普通的官家子弟差不多吧。 见到明初心后,宗政明荣的态度很恭敬,先是代表政宗家族表达了歉意,并告知对宗政明珠的惩处,在明初心表示不介意后,突然说起自己进丽丰城后的一些见闻,其中就包括了百姓关于余知府父子的不满。 说完,他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一叠纸,递给明初心道:“仙子,这是在下了解到的事情结过,并经苦主所求替他们写下的状子,请您过目。” “另外,在下今早接下了余知府的邀请,到余知府那里坐了一下,在下只告知来此的目的是想代表宗政家请救仙子谅解的,他便也没说什么,不过后来听他的下手说,昨夜监察司调动过人手,他便想在下来到仙子这里时,看一看仙子这里是否有多出来什么人。” “这余知府早年曾到我家拜访过祖父,与我并不相熟,而昨日进城是也得知了他的为人,在下万万不会再帮他做事,相反,若仙子有什么能用得到在下的尽管开口,在下定然竭尽全力。” 明初心眼睛一亮,笑盈盈问道:“余知府拜访过宗政宰相啊,那应该和宗政家很熟了?” “其实并不熟的,在下祖父是百官之首,这天下的官员来拜访过他的多了,怎么可能都熟,至少他做的事与我宗政家无关。在下奉命来此时,祖父也并未提及他。”宗政明荣笑得十分有深意。 这就是说宗政家与余知府也就面子上的交情,所以宗政家愿意帮她一把了,明初心很满意这个答案,于是又问:“那不知我若请七公子帮忙,是公子愿意出手还是宗政家的意愿呢。” 宗政明珠笑意更深了,“仙子,这件事是在下到丽丰城后才遇见的,自然是在下自己的意思,与家族并无关系,也不必让家族知晓。” 第299章 密谋合作 明初心警惕问道:“那宗政家族来找我,是想要些什么呢?” 宗政明荣叹了口气,很是诚恳道:“祖父派在下来,一是希望仙子能往开一面,不要再与宗政家为敌,另一方面,则是想向仙子讨教家族兴盛之法。” “不过在下没有提及,非是在下不孝,而是对家祖做法不满,实不相瞒,最近朝中对仙子所行多有非议之人,其中一部分是家祖受意,意图给仙子施压,不过据我了解,皇上对仙子十分信任,从未对仙子有丝毫责怪,可见祖父的做法不仅无效,且十分荒谬。” “其二这家族兴盛之法,昨日仙子在天幕之上已经说得十分清楚了,仙子行走天下是为大熙修补气运,在下观仙子所行,均是仙子指出弊端,却要皇上立主进取之道,所以,这兴气运之法真正要靠自己才行,政宗家要增气运,只能从自己入手,至于这不足之处,仙子早已明言。” 明初心笑道:“七公子倒是想得透彻,所以你便也不准备提了,是吗?” “在下不提已知仙子答案了,仙子无意与宗政家为敌,但若宗政家不识好歹再有动作,仙子也不介意让宗政家族加快灭亡,至于改气运,宗政家根上不变,哪里来的气运。”宗政明荣笑容有些发苦,但是却很坦诚。 李相夷插话道:“那七公子主动站出来帮仙子却是为何,你就不怕一旦宗政宰相知道对你不利?” 宗政明荣直视李相夷,轻笑一声道:“在下知道仙子身边有李门主这样的武功高手,有杨昀春杨大人这样人保护,但涉及到朝堂之事却是你们都不善长的,但这些在下却可效劳,至于祖父那里,宗政家的结局在下已能料到,所以我要给自己谋求一条出路,这算不得错。” 明初心与李相夷对视一眼,明初心点了点头,示意宗政有荣这人可能想信,李相夷这才把昨夜发生的事和今早的审问结果计与宗政明荣听,宗政明荣的脸上先是气愤,后是震惊,最后则都化做一声长叹。 “按照仙子所行,一定要做到除恶务尽的了?”宗政明荣是让明初心给个范围,这个事牵扯太大,若是真全动了,那势必导致朝堂不稳,可他要怎么劝呢? 明初心刚要点头,李相夷却抢先一步道:“这些人自然要严惩,但目前最重要的是南胤旧地百姓的安宁,目前燧弇之事没有解决,南胤皇族后裔也是个隐患,所以,如今最后要的是把拔出贪官污吏,使南胤后人安定下来。” 宗政明荣看向明初心,见明初心也点了头,这才松了一口气,“李门主所想与在下不谋而合,老实说,仅让南胤旧地安宁便已不易了,祁州知府只是冰山角,若是有些事处理不当,引得战乱再起便麻烦了。” 战乱?明初心觉得这说话有些夸张,不过对朝堂上的事她不懂,更不用说治理地方什么的,所以专业人事的意见她还是要重视的。 接下来三人又讨论了一会,后来又请来杨昀春与杨尚书一同商讨,很快便做出详细计划。 送走了其它人,明初心揉了下太阳穴,这种讨论太伤脑子了,到后来她完全插不上嘴,政治什么的完全不适合她,她果然还是弄弄药酒,做做饭便好。 李相夷看她那呆滞的样子觉得好笑,主动接替她的手指帮她按压太阳穴,明初心舒服地发出一声叹息,“扬州慢原来还可能这样用啊,真是太奢侈了。” “你怎么敢那么轻信宗政明荣,他真的不会宗政家这种百家世家,转投到你这边?”李相夷仍是有些担忧,毕竟明初心空得一个国师的名头,在朝廷上还没有明正言顺出现过一天,此时把赌注放在她身上,这做法还挺大胆的。 就说一直以来与他们相处不错的杨尚书吧,他深入官场十几年,官至礼部尚书了,他不知道要怎么做吗,但上午他知道这些事的时候,却明显退缩了,直到刚才讨论之时,他发现几人没想把事情闹大,过才松了口气提出一些意见,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吧。 明初心思考了一下道:“杨尚书与宗政明荣不同,杨尚书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他不需要靠我什么,宗政明荣不一样,在宗政家他出不了头,所以他必须赌一把。” “我也不是信宗政明荣,只是我有所需,他有所求,我们的利益刚好一致,所以我们可以合作。” 李相夷轻笑,“今天也让我了解了一下朝廷的事真是复杂,没有江湖来和痛快,希望这件事了,以后不会再与朝廷有这些接触了,麻烦!” 明初心拍了下他的手,暗道:你的身份,要想真正脱离这些麻烦,还真不容易呢。 想起了一件事,明初心回过头看着李相夷道:“明天我要见一见所有南胤皇族后人,也会见到单孤刀,你要不要先和他聊一聊?” 李相夷的手抖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厉色,随后又化为不甘、愤怒等情绪一一在脸上闪过,明初心拉着他在椅子上坐下,他这才红了眼眶问道:“所以,他真的诈死挑起四顾门与金鸳盟之战,真的不顾同门之情,要致我于死地?” 明初心把李相夷抱到怀中,轻拍他后背道:“相夷,你师兄不是个好人,你从小至大都没有真正了解过他,他更不值得你为他难过。” “我前两天写信问过师父和师丈了,师丈说让你替他执行门规,把他逐出师门,从此以后,他与咱们再无关系了。” “他做这些是为什么?”李相夷虽有所猜测,但一直没有问出来,如今却让他不能再逃避下去了。 明初心想了下,见李相夷仍是十分难过,想着有些事让他慢慢接受吧,戳穿单孤刀假身份,关到牢里一辈子翻不了身,所以没必要让李相夷再受伤害了,于是只简单解释了一下。 第300章 当回绿茶 “单孤刀就是封磬背后的主子,也是天幕之上,那个让笛飞声失忆的人,他做这一切就是为了掌控武林,取得业火痋,复兴南胤。可江湖上有你和笛飞声,那是他能掌控的,所以他设计自己被三王所杀,意图挑起你与笛飞声之战。” “只要你与笛飞声不在了,四顾门散了,金鸳盟炸了,万圣道就可以崛起,这个武林就能为他所用。” “至于另一方面,他一直在找业火痋,只是他没本事进入一品坟,所以便想着自己培育业火痋,石寿村那些怪物也是他的杰作,可惜培育之法损失了关键部分,他没有研制成功。” “自从知道燧弇祭祀之事后,他便另辟蹊径,想着掌握南胤后人,再借燧弇之力来实现他的复国的谋划。他不仅是南胤皇族,也是大熙皇族,一旦这样的身份得以确认,他可能施展的空间更大。据我所知,他这段时间,与南胤的一些大族往来十分密切。” 李相夷沉思了一会儿,才问道:“就因为我当了师兄…单孤刀的路,他就要对我下杀手吗?” 明初心长叹一声,这是还抱着一丝希望吗?不行,必须掐断。 明初心倒了杯茶,挥了下衣袖,茶水中传来了声音。 【方多病和李莲花站在云隐居单孤刀与李相夷儿时的房间内,方多病拿出一个盒子,兴冲冲打开,里面放着一些小东西,不过大半都是坏掉的,方多病觉得奇怪,于是翻了一下,却在盒子底部发现一些划痕。 把盒子城的东西倒空,底部的划痕清楚可见,那上面刻着一个个李相夷的名字,这名字上也有一个个大大的差,显示着主人深深的恶意。 一旁方多病神情错愕,李莲花也呆在那里,痛彻心扉。】 画面消失,李相夷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他难以相信会有这样的一幕,眼眶又一次红了起来,明初心拉着他的手劝道:“相夷,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太聪明,太优秀了,你是世所罕见的武学奇才,所以难免被人嫉妒,但这不是你的错,是你师兄器量狭窄。” “你师兄拜师之时已有十来岁了,他懂事早,特别在封磬找过来,知道自己皇族身份后,对于处处不如你更是难以忍受,但他一直都装得不错,只不过这些好并不是真心的,更多的都是利用。” “天幕之上提到了刎颈,提起天外云铁,你应该想起什么了吧,没错,这天外云铁是贺家那块,他送刎颈给你,也是没安好心的。” 李相夷手一抖,把刎颈剑取了出来丢到了桌上,捂着头又坐了下来。 明初心拿起刎颈,悄悄走了出去,让李相夷自己好好静一静。 夜晚,明初心看着李相夷翻过屋顶向府衙之外而去,只是轻叹了口气,边上笛飞声问道:“要我跟上去吗?” 明初心摇了摇头,“不用了,有些事只能由他自己去处理,我们帮不上他的。” 笛飞声转身要走,却又想起什么,返回来道:“肖紫衿身体好了不少,今天他和云彼丘吵了一架,四顾门挺乱的。” 这段时间,肖紫衿和乔婉娩两人专心养病,几乎不怎么出屋,存在感极低,云彼丘也很低调,所以明初心便没怎么关注他们,却不知这两人有何可吵的。 见明初心一脸的疑问,笛飞声淡淡道:“肖紫衿要离开,云彼丘劝他们不要乱来,怕他们像上次石寿村那样被抓,给李相夷惹麻烦,然后谁也说服不了谁,就吵起来了。” 明初心的脾气立即上来了,他们每天忙得焦头烂额,肖紫衿就知道给他们惹麻烦,这人蠢不说,还是个搅屎棍,明初心决定要云关心关心他才行了。 谢过笛飞声,明初心拉着石水,以看望乔婉娩的理由进入了这个满是药味的房间。 肖紫衿的身体好了不少,虽看上去仍有些消瘦,但面色红润了不少,躺在床上,正与乔婉娩说笑。 明初心的到来让他的脸色觉得似冰,不过他领教了明初心的彪悍与毒舌,什么说都没敢说。 明初心则是扫了他一眼,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只是笑着问乔婉娩身体可好,这两是呆得可还习惯。 给乔婉娩把了下脉,明初心很是同情的看着乔婉娩道:“乔女侠原本喘疾发做,都没有好好休息,最近又这样操劳,这身子可说是亏空得厉害,一会儿我写个药方,乔女侠还是要吃几付药,好好卧床养着才行。” 乔婉娩客气道:“谢仙子操心,我觉得自己身体还好,卧床便不必了吧,若是无事,我们这几日便想回四顾门了。” 明初心很是为难,看了石水一眼,问道:“石姐姐可还能抽得出人手?” 石水摇头,长叹一声,“初心,这不是能否抽出人手的事,而是我们这边高手太少,除非门主或是笛飞声护送,否则没有人能保证他们安全啊。” “你们来就是不想让我们走的,是吧,哼!”肖紫衿忍不住呛声。 明初心见他插话,立即怼道:“你想走便走,死活与我有什么关系,我是关心乔女侠。而且你也别不服气,你若有李相夷或笛飞声那样的功夫,天高海阔,何处你们去不得,还用我来替乔女侠操心吗?” 明初心拉过乔婉娩道:“乔女侠,说真的,我真不知道你喜欢这个人什么,这个人蠢不说,还不长记性。下山的时候就是考虑到你们的安危,这才让你们和我们一起的,这才过去几天啊就忘了啊。最可气的是,他自己由着性子来便罢了,却一点儿都不为你的安危考虑。” “乔女侠,你还记得上次被角丽谯抓走的事吗?你吃了多少苦啊,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这还不长记性呢,李相夷让你们在四顾门呆着,他不听非拉着你出去,却又没本事保护好你,这次也一样,也不看看周边有多少眼线,还拉你出去当靶子,他这是爱你还是想害你啊。” 第301章 南胤后人拜见 明初心是特意跑来提起上一次,这两人给大家添了多少麻烦的事,乔婉娩是个识大体的人,只是耳根软,被肖紫衿一求就什么都答应了,所以,她必须要把丑话说在前面,让肖紫衿老实一点儿,别没事找事。 当然,她还有另一层小心思,肖紫衿这人配不上知婉娩,若是他能安安份份不再惹事,她不介意看在李相夷的面上不理会他,但他若不老实,那就别怪她使绊子,她这个人虽不喜欢茶里茶气的,但也不介意当一回绿茶。 乔婉娩被说得脸通红,肖紫衿气得跳起来想找明初心理论,可明初心如今的武功值要远高于大病初俞肖大侠,直接推了他一把,就把这娇弱的男子推倒在床上。 “不是吧,就凭肖大侠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真不知你离开府衙大门能走出多远。”明初心又在肖紫衿胸口扎了一刀,肖紫衿只觉得胸口发闷,喉咙涌上一股腥甜,只是他不想承认自己弱不禁风,硬是把这一口血又给咽了下去。 石水见明初心气出得差不多了,乔婉娩的脸色也十对难看,便解围道:“阿娩,初心这也是在为你们好,血域巫师人就在隔壁的祁洛城,万圣道的人就在丽丰城中,离我们不足百里,还有角丽谯,她人就在府衙的另一个院子中,今日祁州知府的儿子丢了,也把目光盯向我们,这府外,可说十步就有一个眼线。” “燧弇祭祀很重要,许多人都盯着,也有不少人想要动手脚,我们的情形并不乐观,其实初心也不想你们卷入这件事中,无奈她必须去祁封山接你们,所以,即便你们不感恩,也请你们能配合,至少听从门主安排。” 石水的话让肖紫衿与乔婉娩冷静了下来,肖紫衿别过头去不再说话,乔婉娩则向明初心行了一礼道:“仙子,对不起,是我们给你添麻烦了,我和紫衿会安心养病,不会耽误你们做事的。” 明初心扶起了乔婉娩,轻声道:“乔女侠,我一直都想问一下你,你为何要行走江湖,为何要加入四顾门呢,今日你所做的一切,就是你追求的理解吗?” 说完,明安心和石水离开了这个房间,只留下乔婉娩呆在原在深思,肖紫衿见状,压在胸口的血再也忍不住一下子喷了出来,吓得乔婉娩忙上前关切。 明初心心情不错来到李相夷的房门前等着他归来,石水则轻轻一笑,与杨昀春一同走开了。 月上中天,夜风中带着丝凉意,李相夷却是迟迟未归,明初心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却见李相夷突然从房上飞身而下,直直走向房间,完全未发现有个人在等着他归来。 明初心静静站了一会儿便转身回了房间,她能想像得到,李相夷和单孤刀会谈些什么,李相夷对单孤刀这位师兄有多重视,如今就会有多失望。 一夜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明初心起来时心情也十分差,而礼部官员又早早来请她去见一见那些南胤皇族后人,这让明初心更加不耐烦。 吃早餐时,终于见到神情冰冷的李相夷,他只低着头吃东西,显然并不想说昨日与单孤刀谈了些什么,明初心便也没有问,而是叫过礼部官员,让那些南胤皇族后人来这里等着见她。 这个要求让礼部官员很为难,皇上表明要优待南胤皇族后人,而且他们好歹是皇族,这让他们见明初心这个臣子,怕是说出去不太好啊。 明初心笑了,“南胤皇族后人?在没祭祀燧弇确定他们的身份之前,他们就是大熙普通百姓,我堂堂国师让他们见我,是我给他们面子,他们不满不来便算了,我也不是非见不可。” 礼部官员一想也对,眼前这位是国师啊,那些人中有没有真的都不好说,自然是让他们来拜见仙子才对,于是立即又回去安排他们拜见明玄仙子事宜。 明初心让李相夷和杨昀春留下护卫她,随后等杨尚书带着礼部的官员过来,这才天始十个一组,与那些所谓的南胤皇族后人见面。 其实这种见面的核心就只有两点,一是代皇上说一些安抚之语,二是探一下这些人的要求与想法,这就好像是双方的一种合作,你安份供我取血祭祀燧弇,稳定南胤后人不致生乱,我给你一场荣华富贵,让你一生衣食无忧。 而这次见面,也让明初心大开眼界,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些人能够跑到这里搏这一场富贵,真是花样百出,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真接表明自己是南胤皇帝几代子孙,把家族历史说得可倒背如流,但却表明,自己祖上身体不好,所以血脉之力稀薄,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是南胤皇族后人,所以,皇上给与南胤皇族后人的封赏必须得有他一份。 还有人说了,若想要他祭祀燧弇,必须先给他一块免死金牌,还要封他个不低于三品的官才行,否则,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祭祀的。 而后来还有个奇葩,说自己与角丽谯一样是南胤皇族旁枝,他可以与角丽谯一同用血祭祀燧弇,这样两个旁枝的血脉之力叠加,刚好可以完成燧弇祭祀,这是摆明了想蹭角丽谯的光啊。 单孤刀是在几位南胤族长的陪同下一起到来的,明初心让单孤刀与其它人一同地来相见,单孤刀却不同意,而是拿出了那块玉配,证明自己身份尊贵,让明初心出来迎接他。 他的出现让不少人十分惊讶,杨昀春的目光不由望向李相夷。 感受到身边李相夷身上的冷气,明初心只对等候回话的礼部官员道:“告诉他,要进来就按我的规矩来,否则就不必进来了。” 见礼部官员离去,明初心又对身边的杨昀春道:“杨大人,这单孤刀就是万圣道的背后主人,他们不懂规矩,麻烦你去教他们一下。如果敢闹事,就让他们到监察司大牢住几天。” 第302章 初见单孤刀 杨昀春勾了下嘴角,立即来了精神阔步而去,万圣道可没少给他找麻烦,今日倒是可能先出一口恶气了。 礼部官员带来的话让单孤刀有一瞬间的错愕,礼部对南胤皇族态度一直是唯唯诺诺的,今日怎么这样强硬,血祭还未开始,大熙便连装都不打算装一下了吗? 围着他的一位家主不满道:“大熙怎地如此待我南胤皇族,简直欺人太甚。” 刚好杨昀春走出来听到,立即一挥手,让人把这家主抓住,其余人不服,杨昀春朗声道:“皇上前天于天幕之上当众说过,任何人不得把南胤孤立于大熙之外,你刚才话中之意,分明是不认自己是大熙子民,有叛乱之嫌疑,本官要审你有何不可。” 那家主吓得瑟瑟发抖,其余人也不敢再多言了。 单孤刀知道今日自己被明玄仙子压了气势,而且他现如今可没有足够的资本与明玄仙子别苗头,只得上前一步行礼道:“杨大人,他只是一时情急说错了话,还请您不要与他计较,今日他是来陪我拜见仙子的,还望给个面子。” “这些人也都是来拜见仙子的,你就等着仙子召见便好。至于面子,你在本官面前还真没有。”杨昀春对身边侍卫喝道:“把人给我押到监察司去。” 有人想出手阻拦,立即有一群侍卫围了上来,大有把这些人都抓走之势,吓得他们无人敢动弹,那个家主也被人押走了。 单孤刀拉住周边的人让他们收手,面沉似水,眼中闪过恨意。等着有一天,他大权在握,今日之悔,他必定千百倍奉还。 杨昀春见这些人老实了,其它那些见过或等着见明玄仙子的人都吓得噤若寒蝉,便让人收了兵器退了下去,自己也转身回了屋内。 明初心与李相夷等人虽未出去,但外面的动静却也听得清楚,明初心冲着杨昀春比了个大手指,杨昀春嘴角带脸,到一旁坐了下来。 接下来又有两波人进来,因是十个一组,刚好只剩下一个单孤刀,于是,单孤刀仍是带着他那一群拥趸者走了进来。 看到坐在明初心身侧的李相夷,单孤刀眼中闪过利芒,却只是对明初心拱了下手道:“明玄仙子,久仰大名。” 明初心淡笑道:“单孤刀,真是闻名不如一见啊。我听杨尚书说,你受到了一些人的追杀,没想到你能挺过来,封磬当真是够忠心的。” “封磬?在下不知仙子在说什么,在下被追杀倒是真的,不过有我身边几位家主相助,又得杨尚书庇佑,这才侥幸未死罢了。”单孤刀主打一个不认账,毕竟,万圣道在天幕之中与反叛之事牵扯太深,大事未定前可不能受他影响。 明初心轻笑了下,不在意地道:“你认不认都无所谓,封磬我自会抓到他。你若没什么话要说,那就退下吧。” 单孤刀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明初心这明显的轻慢让他有些下不来台,而他身边那些斗志昂扬来为他助威的家主们,经历了门前那一件事后,个个都不肯再当出头的鸟了,全都低着头不敢吱声了。 “仙子,你这样对我,怕是会后悔吧,我身上可是有两国皇室的血脉的。”单孤刀说着,又拿出了那块玉佩。 明初心轻笑一声,“单孤刀,你可以看看外面那些人,他们哪一个手上没有一两件南胤皇族的器物啊,但如今南胤皇族血脉被巫师杀了一人,只剩下三人了,所以不是拿着一个什么东西就能说自己是南胤皇族后人的。” “玉佩是死物,人是活的,若你把这玉佩给你身边的这位家主,他也可能说自己是皇族,所以,只有让燧弇辨认,确定真有皇族血脉那才能被认可,在祭祀前,你说什么都可能是假的。” 明初心的话给其它几位家主提了个醒,他们之所以愿意跟着来是因为笃定眼前人是皇族后人,但若像明玄仙子说的,仅玉佩还真是不能确认的啊,而明玄仙子的态度,是否已经说明了一个问题呢。 感受到身边人情绪的变化,单孤刀只觉得一股气涌上心头,但他仍强自镇定了下道:“仙子这样说倒也不无道理,我自然有我确认身份的方法,不过仙子说要等祭祀之后才能定,那在下就奉陪到底好了。” “只是关于祭祀,在下想提两个要求,一是在下希望地南胤旧地有块封地,以寄托在下思乡之情,二是望皇上能把在下重新列这族谱。” 明初心惊讶地盯着单孤刀看,他想得挺美啊,要封地事小,这列入皇家祖谱可是大事。 大熙皇族自芳玑王那一代,还算是人丁兴旺,但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芳玑王谋反被处死,福王借机上位,可是把其它的兄弟都给灭了的,而他自己又是个不孕的,这才有了极乐塔,盈妃也只生了一个儿子,这之后,皇室都是一脉单传,到了当今皇上这里, 只有昭翎一个公主。 如今的皇室族谱之上仅寥寥数人,一旦这单孤刀入了皇室族谱,那可就有了争夺皇位的资格,他可真敢想啊。 “啧,单孤刀,你想得真美,芳玑王一脉本是罪人,皇上免了你们的罪已是大恩,你还敢肖想其它,怎么,你还有反心啊。”明初心直接提了出来。 单孤刀一脸难过道:“我自出生便是个街头流落的乞丐,想要认祖归宗有什么错,至于造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在下知道,仙子与我这位好师弟交情匪浅,但也不必为了他而污蔑我。” “师弟?据我所知,你不是已被逐出师门了吗,你这时再称呼李门主为师弟,未免有些高攀了吧。”明初心故意以一种奇怪的语气说道,还看了一眼李相夷。 李相夷冷冷道:“仙子说得不错,单孤刀与我,与我师门,与四顾门已皆无凭何关系,不日此消息便会传遍天下,以后还请你慎言。” 第303章 打压单孤刀 单孤刀一脸悲愤,“你们不能理解我,我不怪你,既然你与师父做得如此无情,我也无话可说,一切等日后自见分晓。” 明初心不耐烦地站起身,“单孤刀,你在我面前装有什么意议吗,你的所做所为哪一件是能逃得过我的眼睛的,相反,我倒是想劝你一句,做人别不知足,否则害人害已。” “走吧,今日听了那么多,有些话我要和所有人说一下,最烦这些贪婪无耻之徒了,不过既然他们送上门来,总要让他们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明初心大手一挥,带着众人向外走去。 站在屋檐下的台阶上,明初心对众人道:“七月十五燧弇祭祀,所有人都要以血献祭,至于你们说的条件,只有真正的南胤皇族血脉才有得谈,至于刚才你们有人说的不答应就不献祭,来了的就得证明自己的身份,否则一律按欺君之罪论处。” “哦,还有,角丽谯血脉之力太过稀薄,只有没有人能祭祀燧弇的情况下才会需要她,否则,按她勾结血域与西孛之罪,只能暂时看押。” 下面的人立马不干了,他们来此就是为了捞好处来的,可不是为南胤百姓做贡献,明初心没许诺任何好处就想让他们做事,那怎么能答应,况且大半心中有鬼的人也不敢真的去尝试。 “哪有这样的,仙子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堂堂皇室你敢这样逼迫我?” “哼,你不是还要把祭祀场景放在天幕之上吗,我若抵死不同意,我看你怎么向天下万民交待。” “就是,我可是芳玑王的后人,当今皇上是我堂兄,你对我不敬,就是对皇上不敬,你难道想造反吗?” 后面跟出来的单孤刀脸立时就黑了,看来真有不少人在冒充芳玑王后人啊,这也难怪明玄仙子不把他放在心上,弄不好她也把自己当成骗子了。 明初心冷冷一笑,“你们当中有十五人自称是芳玑王的后人,可真正的芳玑王后人只有一个,所有你们当中至少有十四个人是假的,说不得一个真的都没有,就这样还想在我面前耍皇族的威风,真是不知所谓。” 有一老者上前道:“明玄仙子,皇上广告天下,说是会善待我等南胤皇族后人,这才让我等不远万里前来此处,我们当中固然有假冒之人,但这也不是你苛待我等的理由,你如此待我等,难道是皇上诓骗我等现身,有总取我等性命不成。” 明初心笑得更冷了,“是皇上诓骗你们,还是你们弄虚作假,很快就见分晓了,我没兴趣和你们废话,都老老实实回去等着,如果谁敢给我惹麻烦,我不介意请你们到大牢里呆几天。” 下面的人还想闹,杨昀春却是一挥手,一群监察司的侍卫冲上来,把这些人都带了下去。至于单孤刀等人,明初心也没放他们走,而是让人一起带了下去。 当然,觉得羊入虎口的单孤刀想反抗,全他完全不是杨昀春的对手,所以在被杨昀春的剑架在脖子上之后,他也只能认命地被带了下去。 杨尚书虽全程没有插上话,全神情却十分不认同,这样一来,岂不是坏了朝廷的声望,损了皇上的威严。 明初心拍了下杨尚书的胳膊,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笑,压低声音道:“我虽看不出他们谁是南胤皇族后人,但他们身上没有一人带着龙气,要么就真是传了几代,血脉十分稀薄了,要么就都是假的。可只要他们没有血脉之力,是不是南胤皇室后人还重要吗?” 杨尚书一愣,是啊,皇上要给南胤皇室荣耀,不就是冲着他们的血脉之力能祭祀燧弇,保南胤旧地一方和平吗,又不是真的想抬举南胤皇族,所以他根本没理由对他们好啊。 可想了一下信誓旦旦的单孤刀和他手中的玉佩,杨尚书低声问道:“那单孤刀的样子不太像是假的啊。” 明初心留下一个神秘的笑容,什么都没说,而是向屋中走去,杨尚书想不明白,却也知道明初心不想讲,于是叫上其它官员去准备祭祀事宜。 石寿村的石长老和那两个老者也都被带了过来,他们对山中情况比较熟悉,所以礼部官员让他们二人配合,已经下到燧弇所在的山洞做准备,在明初心到来后,礼部的人才算真正忙了起来。 明初心把其它人打发走,只留下李相夷在一旁喝茶,许是过了一夜,李相夷的状态好了许多,虽然人冷冷的,但至少不似丢了魂的。 李相夷给明初心倒了杯茶,无奈道:“放心吧,我没事的,我一个大男人又不是纸糊的,不会轻易被打倒的。” 明初心喝了口茶,长叹一声,“这么说流泪的那个人是我喽!”见李相夷斜眼看过来,明初心又赶紧顺毛,笑嘻嘻道:“我当然知道堂堂李大门主英雄盖世,郎心如铁,怎么会将这小小挫折看在眼中呢,不过是识人不清,被狗咬了一口,那有什么,咬回去就是了。” 李相夷瞪过来,伸手在明初心的额头弹了一下,“不会劝人你可以不用说话,什么叫郎心如铁,什么叫咬回去,你当我是什么。” 见明初心只是揉着额头笑,李相夷勾了下角,“不就是想知道昨日我们都说了些什么吗,你直接问就好了。” “可如果你心情不好,我问你肯说吗?”明初心笑得一脸睿智,在解决问题前,先把情绪解决了,这才能好好说话啊,她多聪明啊。 李相夷忍不住想去揉明初心的头,却被她躲开了,于是也不再玩闹,把昨夜的事大概讲了一下。 从杨昀春那里知道了单孤刀的住处,李相夷晚上就找了过去,师兄弟半年之后的再次想见有些突然,却也早就预料。 李相夷想问清楚,单孤刀做这一切是怎么想的,难道为了他所谓的复国大业,就连一起长大的师弟,养育他的师父都能舍弃吗,当初一起立志匡复武林的誓言,难道都是一句空话吗? 第304章 府衙遭袭 单孤刀倒是没现掩藏,而是一吐这些年自己的遭受的“屈辱”,从小他被拿来和天才的师弟比较,明明他比较年长,却处处不如年纪小小的师弟,于是他没少受师父和师娘的埋怨和惩罚。出了江湖,李相夷天下何人不在,却有谁知道他单孤刀,凭什么,明明他先入的江湖。 四顾门成立,年仅十七的少年被推上了门主的宝座,而他这个师兄却要屈居师弟之下,处处看师弟的脸色行事,四顾门只李相夷说得算,他的命令就是个屁。 可实际上呢,他才是身份最尊贵的那个,他是皇族后人,身上有着大熙与南胤两国的皇族血脉,他才是那个该高高在上的人。可根在李相夷身边,人们只看得到李相夷,没有看和到他。 他做这一切,只不过是想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而如今,他的皇族身份一旦被承认,荣华富贵指日可待,那是李相夷一介江湖草莽所能比拟的。 两人对某些事情的观点并不一致,难免争了几句,而当李相夷问起单孤刀为何要害他之时,单孤刀只冷冰冰道:“你李相夷不死,哪有我的出头之日。” 李相夷对这个师兄彻底失望了,告知他已被逐出师门及四顾门后,便离开了。 明初心看李相夷又有些难过起来,从怀里拿出一瓶酒道:“看你这么难过的份上,允许你一醉解千愁了,你如果一个人喝太孤单,我把阿飞给你叫来啊。” 李相夷拿过酒轻嗅了下,勾了下嘴角道:“你这是把我当小孩子哄吗?” 明初心一把夺着酒瓶,从怀里掏出一把糖,堆在李相夷面前,“这才是把你当小孩子哄呢!” 李相夷的嘴角抽了抽,别说,这这糖还有不少种,个个包裹得精美非常,一股甜香味散出,确实很吸引人,但他真不是小孩子了啊,这是收呢,还是收呢? 把糖收到自己怀中,留下一颗扒开糖衣吃掉,一股从来没吃过的牛奶香味充斥口腔,咬了一下还软软的,嚼着还挺香,李相夷表示这糖他喜欢。 “这糖也是你自己做的?你的手真巧啊。”李相夷嘴上夸着明初心,手却冲着明初心抱在怀中的酒瓶而来,既然明初心都拿出来了,他可不能让这酒再被原样放回去,那多可惜啊。 明初心拿着酒瓶想躲,李相夷却不放弃,仗着身高手长紧随而来,还用上了小擒拿手,立时让明初心手忙脚乱,就在他要得手之际,却见一条黑影穿然闪身过来 ,在明初心的胳膊上一拍,明初心手中酒瓶飞起,笛飞声刚好把酒瓶接在手中。 李相夷不高兴了,“这是初心我约的酒,快些还来。” 笛飞声淡笑,“我抢到了就是我的,你想要就分你几口,不想就都归我了。”说完便飞身而去。 李相夷立马反应过来,明初心说让他陪自己喝酒的事他听到了啊。 “笛飞声,你听人墙角你好意思吗!”李相夷留给明初心一个哀怨的眼神,随后追着笛飞声而去。 明初心摇头,李相夷这厮太做作了,有人陪着去喝酒还哀怨,她这个被留下来可怜女人才哀怨好吧。 其实明初心也没能哀怨多久,应付完了那些南些抽胤皇族后人,又有一群官员前来拜访,明初心总不可能谁都不见,所以这一天就在不断应酬中消耗了。 吴知府丢了儿子,也曾向明初心打探口气,他们父子横行祁州这么多年,谁人敢动他们,可就在明玄仙子这群人来后,儿子就突然消失了,吴知府怎么想怎么觉得儿子在明初心手中。 所以当他见到明初心时,开始是旁敲侧击,后又威胁利诱,最后就差直接开口要人了,可明初心一点儿也不怕他,自始至终都是本仙子没见过你儿子,你说再多没证据都是白搭,主打一个不认账,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吴知府能怎么样,他想全城搜捕,明初心表示你随便搜,只是我的院子不准进,我堂堂国师的住处要搜,请你拿圣旨来再说。吴知府问明初心想怎么样,明初心一脸迷茫,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要不你讲清楚些? 夜晚,又有一些人见单孤刀等人没有回去而跑过来闹事,杨昀春告知单孤刀与诸位家主要去祭祀燧弇,祭祀当日就能见到人了,然后把这些人“打”发了回去。 单孤刀的出现让石水与肖紫衿、乔婉娩大惊,云彼丘倒是有了些猜想,所以当李相夷让他把单孤刀卸任四顾门二门主之位,且被逐出师门,不再是他师兄之事传回去时,他并没有太过惊讶,而是立即去做了。 面对肖紫衿和乔婉娩的疑问,李相夷只留下一句话,“单孤刀就是天幕之上,万圣道封磬的主子。” 不说武林与四顾门众人怎么猜测,明初心勉强过了几天安生日子,然后这一天的夜里,府衙突然被一群黑衣人给包围了起来。 这群黑衣人各个武功高强,身手敏捷,配合默契,悄无声息潜入院中,四处放火引起混乱,而他们主要的目标就是明初心所在的院落。 杨昀春和四顾门及京城带来的侍卫共同奋起抗敌,也只是堪堪拦下一半人而已,仍有部分人摸到了明初心的院子里。 这个院中静悄悄的,外面人仰马翻,火光冲天,只是这个院子没有亮光,没有人声,似是一个无人居住的废弃院子,那些黑衣人落入了院中警惕四望,竟是没有一个人来招呼他们。 为首之人意识到反常,刚想让众人撤离,却突见几道火光闪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这些黑衣人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随后便飞上了天,口鼻中血不断流出,恍惚间还能见到断肢飞过。 这爆炸声太响,寂静的夜里传出去很远,整坐丽丰城的百姓都能感受到地面的晃动。这是地动了吗,不少百姓纷纷跑出家门,然后便看到府衙方向那映红了半边天的火光。 第305章 来看好戏 丽丰城的守城卫队却是迟迟未到,百姓们也不敢靠近传出刀兵声与血腥气的府衙,直至空中升起一簇焰火,划过空中最后形成一只虎头的形状,然后,丽丰城的城外,驻扎在附近的虎啸营立即吹响了集合号角。 这支虎啸军有近万人,他们可不是本地驻扎的军队,而是两天前,接到旨意,专门调过来,协助国师祭祀燧弇,防止贼人破坏祭祀大典的边军。虽只一万人,却都是百战精兵,最生要的是,他们与祁州没有任何关系。 这是皇上下达的旨意,不论是驻军,还是祁州本地的城卫都无权置喙,哪怕有再多不满都只能忍着,当然,边军的调动,更让吴知府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的动作很快,趁着虎啸营的人刚到还在休整,他当晚就采取了行动,让自己手下的近千私兵杀进府衙,一是救出儿子,二是灭掉明初心等人,再把这一切都栽赃到南胤皇族出现反贼的头上。 而这个行动有两个关键,那就是这一千私兵动作要快,能以最快速度杀了明玄仙子等人,还有就是拦下消息,让虎啸营不能参与地来。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府衙发生了大爆炸,还燃起了大火,动静大到整作城的人都察觉到不对,还有就那支信号弹,虎啸营的人怎么会看不到。 站在丽丰城外的高山上,看着城中的动静,听着手下的汇报,吴知府一方面紧急下令要城卫的将领死守城门,不放虎啸营进城,一方面则带着人马立即返回祁洛城,他要收拾家当准备跑路,至于儿子,唉,他这个当老子的已经尽力了,好在他身边美人不少,他还可考虑再生一个。 天亮之时,吴知府终于回到了家里,一进门,便立即让自己的心腹去打包一些细软,带着几房妾室与收集的美人立即出发,向南走离开大熙,到血域周边的小国去过他富贵的下半生。 很快,几辆拉着细软与金银的马车从吴知府的府中后门走出来,低调地向城门而去。 躲在一旁阴影里的宗政明荣带着几个人,轻笑道:“看到了吗,吴知府早就给自己想好了退路,他让你们顶在前面给他争取时间,到时,家破人亡的是你们,他呢,美人有了,金银珠宝这辈子花不完,到这小国当个富豪,怎么过不痛快。” “其实想想,你们也没做什么,强抢民女的不是你们,收受大笔银钱吗,你们也没拿多少吧。这要被判刑与就是个罢官,全现在你们若临阵倒戈,仙子为你们求情,说不得就没事了,有必要一条道跑到黑吗?” 一个管事模样的人问道:“宗政公子,你这话可是当真,我家老爷实在是冤枉,他一个小官哪敢管上官的事啊,老爷说了,他愿把收到的全部银两上交,还有那两个小妾也送回,只求仙子大人大量,能饶了他这一回。” 宗政明荣拿出个小册子,翻了一下道:“仙子派人调查了祁州的官员,你家老爷算不得大恶,没上这必抓名单上,你回去告诉他,就按他说的办,仙子那边我去帮他说。” 那管事高兴地一溜烟跑了,其它几个人围了上来,纷纷打听仙子对自家主子是何感观,有没有在那名册之上。 宗政明荣装着样子翻了下,只对两个人摇了摇头,其余人都说没在册子上,那些人便高兴地跑了,只留下那两人愁眉苦脸,不知如何是好。 那一个壮些的汉子不服道:“真不知道仙子是凭什么断定哪些人可宽恕的,我家将军只是收了两个女人,其它是什么都没参与,凭什么么那些个整日捧着吴知府臭脚的官员没事,反而我家将军有事。” 宗政明荣冷笑道“你家将军平日是没做什么,但关键时候却起了大作用啊,本来这册子上是没他名字的,便昨夜他拦着虎啸营的人入城,就是大错。” “你也不想一想,仙子都向虎啸营的人求救了,那定是有了性命之忧,结果你们将军拦着人不让进,若不是仙子身边又来了些高手,今日不知是何后果。” 壮汉不自然道:“这也不是我们将军的错啊,他也没想拦着人,只是例行公事的问了两句,这不凑巧,仙子派人说无事了吗。” 宗政明荣哼了一声,“拦不拦的,你自己心里有数。” 另一人也苦哈哈道:“七公子,我家老爷可是相爷的门生,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宗政明荣撇了他一眼,“你们老爷把府衙让给仙子一行居住,可这里的部分下人还是你们老爷的吧,吴知府的公子与那几个南胤地姓在府衙的消息也是你家老爷给透露出去的吧。” 那人苦着脸,“我家老爷是被逼无奈啊,只得派人带着吴知府的人偷偷进去寻了一圈,谁知凑巧就被他看到了,我家老爷可是什么都没说。” 两人苦苦哀求,眼看着又有几辆马车从吴府出来,宗政明荣指着前面道:“如果你们想让仙子网开一看,倒是可能考虑将功补过。” 几两人侧耳倾听,宗政明荣对壮汉道:“吴知府外逃敌国,你家将军给他来个人脏俱获,这足以将功补过了。” 又对另一人摇了下手中的册子,“这里都是与吴知府勾结,罪大恶极之辈,还有一些是吴家的打手和产业,该怎么办你家大人应该知道吧。” “知道,我这就去和我家大人说。”那人接过册子,欢喜离去。 宗政有荣嘴角含着一丝笑意,事情比他们预想的要顺利得多,接下来,就看他们如何收网了。 丽丰城府衙王大人看着手中的册子,嘴角抽了又抽,看边上师父还不停说着宗政明荣让他怎么地做,气得他把册子狠狠丢到了地上。 “别说了,咱们都中计了,这一切都是明玄仙子和宗政明荣安排好的,咱们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王大人气得直跺脚,心中的苦闷无处诉说。 第306章 变味情义 他就觉得这几日的事情都太过巧合了,明玄仙子刚开始时,谁都不想见,可后面突然谁来她都见了。他们刚发现吴少爷的踪迹,虎啸营的人就到了。一千死士袭击府衙,结果被炸死了大半,其余的人一个都没逃出来。 然后就是突然出现,说要带他的人去看戏的宗政公子,还有这现成的早就准备好的册子… 这就是一个圈套,用的是阳谋,宗政明荣表明他是和明玄仙子一伙的,他怎么选,和宗政家决裂或是得罪宗政家吗,那不可能啊。 现在他被抓住了把柄,他的师爷主动为他争取到了一个赎罪的机会,他接还是不接,接下来得罪人的活他全做了,背着反叛的名声,不接,第一个死的就是他。他有得选吗? 苦着脸又把地上的册子捡了起来,王大人如泄气的皮球一般瘫在椅子里,把册子丢给师爷道:“按宗政公子的要求去做吧,把事办漂亮点。” 此时的明初心正在外面的酒楼吃午饭,她的院子昨夜被炸后又烧得差不多了,姗姗来迟的丽丰府府尹王大人跑来慰问了一翻,带着了那一千多人的尸体,随后便安排了人给她们移到了边上一处大宅子里。 礼部官员搬了一回家忙得很,明初心几人倒是无事一身轻,出来找了个酒楼,好好犒劳一下最近几日的辛苦。 杨昀春一头汉地走了进来,找个空位置坐下便把面前的水一口干了,随后才道:“仙子,你不让我提前告诉我爹,可把我害苦了,刚才我爹差点动了家法。” “你爹气性怎么这么大,你不会把事情往初心身上推吗?”石水边吃边道。 杨昀春苦着一张脸,“你知道我爹气什么吗,他不是气我不告诉他件事,他气的是我把他们那些官员都弄晕关在空屋里,他们被震醒后,都吓得…不轻。” 他“不轻”两字说得很心虚,显然不是不轻这么简单,明初心随便一想便明白过来,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其它人也心有所敢,都嘴解抽了抽,叶流芳关心道:“要不一会儿我开个治惊吓的方子,杨大人拿去煎了给那些大人喝了,祭祀就快开始了,这些大人可不能生病啊。” 杨昀春一拱手道:“那就有劳叶少谷主了。” 云彼丘从外面进来,走到边上行礼后才道:“门主,最新线报,守城李将军与王大人都按计划行动起来,宗政明荣也派了人手在一旁看着,目前一切进展顺利。” “宗政明荣刚进城,他可能会过来。” 李相夷点了下头,顿了下道:“彼丘你也辛苦了,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吧。” 云彼丘摇了下头道:“门主,外面还有兄弟在等我,我还有事情要办。”说完便退了下去。 李相夷看着他的背影目光幽幽,曾经他们也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一起吃肉,一同喝酒,什么时候竟是这般生疏了,看来有些事,想当没发生过,真的很难。 石水忍不住道:“彼丘最近变化很大,比以往更沉默寡言了,我也不知他每天在想些什么,但是他是真心悔过了,前几天,他还因帮初心说话,和肖紫衿吵了一架呢。” “他那不是帮我说话,他只是想让肖紫衿安份一些,肖紫衿身体好了些便开始搞事情了,被我修理了一通就老实几天,看来我今晚还得找他聊聊。”明初心想起笛飞声今早告诉他的,肖紫衿昨夜还想去和单孤刀一起逃,就气不打一处来。 李相夷想起这事儿脸色也不好看,对于肖紫衿,他感觉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人,以前的肖紫衿风度翩翩,虽有些小心思,全大事上还是拎得清的。如今不知为何总是满腹怨气,混身长满了刺,什么道理都听不进去。 他曾想找他好好谈一谈,却总是被他刺上两句便挑起了怒火,最后弄得不欢而散。他真对自己这位义兄觉得头疼。 “肖紫衿这人我是觉得没救了,他这个人呢怎么说呢,说他好,他好得不纯粹,说他坏,他又坏得不彻底,说他大奸大恶,他却良心未泯,说他忠肝义胆,他却目光短浅,心胸狭隘。” “云彼丘这人呢也是个很自我的人,他聪明却也受限于自己的聪明,他呢考虑事情都是以自己角度出发,只要他认为自己是对的,便会一条路走到黑,固执地把自己的想法放到别人的身上。” “他不肯坐下来,自然是认为我们都不喜欢他,甚至是恨他,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赎罪,他的想法就是:我跟在门主身边,为他做一切事情来弥补我犯的错,直到有一天付出我的生命。” “不过我还不会完全想信他,他这人命中有一情劫,他对角丽谯爱慕之心不死,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还真说不定。” 明初心说出自己对这两人的评价,目光却是看着李相夷,四顾门李相夷所看重的兄弟,单孤刀已断绝关系,肖紫衿算是势同水火,云彼丘也是心生隔阂,他不好受,但也要认清形式,至少不必再白白投入感情。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李相夷突兀的换了个话题,他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也明白明初心的担忧,全他觉得自己是个男人,还是能承受得住的,至少,他不想让人为他操心。 明初心眨了下眼睛,惊讶道:“什么怎么做,我接下来不是要祭祀燧弇吗?至于这些朝廷的事,杨尚书看样子不太想管,那就交由七公子好了,他把这些官员摸得透透的,哪还有别人插手。” “仙子,你这话说得就不地道了。”宗政明荣推门走了地来,坐在空位上不住扇扇子,看上去十分辛苦,但他的眼睛却很亮,嘴角带着笑意,整个人显得十分兴奋。 “仙子,皇上把这事可都交给你的,再说了,在下可是打着仙子的旗织,许了不少好处出去,你不插手,接下来的戏可没法唱了。” 第307章 君子协议 明初心微微一笑,“皇上是说过交由我全权处理,所以我安排你暂代祁州知府之位,这些官员你都了解,且有宗政家在背后支撑着你,这大好的机会,你若不抓住,你跑来找我又有何意义?” 宗政明荣惊得脸色变了几变,他明白明初心给了自己一个烫手的山芋,但同时,这也是一个出人头地的好机会,若是他能把南胤旧地的事情处理好,定然会得到祖父、甚至是皇上的重视。 但以他的本事怎么可能接得住这么大的事,这是官场,他借着明玄仙子的名义实施了他潦草又简单的计划,那是因明初心能借用皇上的势,有两大江湖帮派相帮,否则,他想再多没有那个实力,也是什么都做不了的。 可明初心想让他管好这一州之地,他只是个举子还未入仕,也就二十多的年纪,能凭什么,只能是他背后的宗政家,或者说是他的祖父堂堂的宰相大人,但是,谁能保证祖父不利用这事做些什么,甚是干脆让宗政家其它的子嗣也来分一杯羹。 如今的他是一点也不想再陷在宗政家这团烂泥里了。 宗政明荣神色变换不定,心中更是天人交战,明初心和李相夷互看了一眼,均不知这种好事他有什么可纠结的。 “仙子,在下才能有限,怕是接不下这一州的管辖之责,而在下也不希望借祖父的力量行事,如今宗政家的形势不好,实在没必要节外生枝。”宗政明荣最终还是拒绝了明初心的好意。 这可不是明初心想看到的结果,这祁州如今是个烂摊子,杨尚书沾都不想沾躲得远远的,他们这些人中也没有人处理得了这官场之事,送上门来的宗政明荣绝对是最佳人选,他有雄心想出人投地,品性也过得去,还有强大的靠山镇得住官场中人,绝对是为她分忧的不二人选。 他不干什么行,必须得劝,否则做苦工的可就是她自己了。 “你究竟有什么想法,不如直接说,为何送上门的机会你不要,如果你在朝廷派人到来之前把一切都处理好,稳住了祁州的大局,入朝为官绝地不成问题啊。”明初心的话语中带着丝诱惑。 杨昀春皱眉猜测道:“你是怕宗政宰相借你的手插手这件事,或者干脆把你替换掉,让宗政家其它人来替代你?” 对于宗政家的嫡庶之争与家中孙辈之间的矛盾,杨昀春倒是听过一些的,而这个宗政明荣可不是宗政家重点培养的子嗣。 宗政明荣点了下头,随后又道:“仙子,以我的资历与能力,若想让下面的官员听我的很难,我势必要借助祖父的势,可那样一来,祖父若让我做些什么,我应是不应。而且,我一个庶子的庶子得了过样的机缘,等我回京之后日子也不会好过,家中的兄弟叔伯怕是都会来踩上我一脚了。” 明初心总结了下,“你的要求是借宗政家的势,却不能让宗政家的人插手,还最好不回宗政家?” 宗政明荣想了下,他似乎确实做着占家族之利却要远离家族,不受家族掣肘的美梦,嗯,有点儿不孝子孙那味。 众人陷入了沉默,这想法确实不切实际,好处宗政明荣都占了,那宗政家能得到什么呢,宗政宰相是只老狐狸,可不是个傻子,没好处他凭什么出手! 明初心倒是有了一个思路。宗政宰相不是无所求,他不是在求宗政家的气运吗,那就忽悠啊! “我们不如来个君子协议吧,你若是能尽快稳定祁州,让这州百姓真正融入大熙,不再受人迫害,那向皇上举荐你做这祁州知府,让你一步登天的同时,远离京城,远离你的家族。” 宗政有荣激动得站起来,急切问道:“仙子所言当真?” “自然是真的,但如果你做不到我的要求,我也会把你拉下这个位置,以后你便什么都不是了,你可明白?” “仙子,若我为一方官吏,自当尽心尽责,守护好一方百姓,在下定然不会辜负仙子所望,只是事情不会这样简单,在下无官无名,怎么能一下子就官至二品呢。”宗政明荣激动之后回过神来,觉得这事很不可思议。 明初心笑道:“我向皇上保举你,说你能压得住这方龙脉,而且地方管得不错,官员信服你,百姓也认可你,皇上自然会听我的。难的是让其它官员闭嘴,不过这事就要交给你的祖父去办了。” 宗政明荣想要说什么,却被明初心制止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想受你祖父掣肘,但这并不妨碍你借他的势,你可能告诉他,你来此为宗政家族求气运,这就是宗政家新的气运,你以自己的二十年阳寿立下大志愿,这才换得一丝新的气运。” “不过这气运太稀薄,宗政家人太多,良莠不齐,所以任何人不得插手,若你能完成誓言,你寿元不损,宗政家兴起便指日可待。” “还有,你就说是我说的,你这支要先从宗政家分出来,一是这点气运若是宗政家完本的气运影响,说不得很快就没了,毕竟,谁知道宗政家会不会再出现第二个宗政明珠呢,还有,聪明人都知道,鸡蛋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你是宗政家的子孙,你姓宗政,这一点儿什么地候都不会变。” “祖父让我问的是如何改变家族气运,我这样明明只是改了自己的,却舍弃了家族。”宗政明荣对祖父很了解,他看重的是家族,而不是他。 明初心笑,“所以,你可能先抛出一个难题啊,若是要改变家族的气运,需宗政家族所有人都甘心拿出二十年的阳寿来和你立这样的大志愿啊。当然,他也可能提醒一下你的祖父,一是你的家族未必所有人都愿意用命去赌,二是你家中不是所有人都有二十年的阳寿,有些人可能一答应就死了。” “你让他感受一下,宗政家的人心还齐不齐,是不是所有人都能为家族牺牲的,若是他们做不到,但你却做了,你的祖父还有什么理由不支持你呢?” 第308章 富有的烦恼 宗政明荣思考了一会儿,坚定地看向明初心,深施一礼道:“多谢仙子为在下筹谋,不论此事成与不成,在下都感激不尽。” 明初心拿起两杯酒,一杯交于宗政明荣手中,轻轻碰了一下杯,笑道:“君子一诺,驷马难追。” 两人以酒为誓,达成了一个共识,一个让南胤百姓在未来四十年受益匪浅的共识。 接下来的几天,祁州变了天,祁州知府叛逃被抓,他所做的恶事也都公布于天下,代理主事的明玄仙子下令除了他的官职,祁州暂由她接管,当然,明玄仙子的心里还是要放在祭祀上,所以由她的手下宗政明荣来处大半事宜。 祁州有不少官员和恶势力都被官府查抄了,还封了不少铺子,包括所有妓院,而让百姓觉得大快人心的,是不少被抓走或是被迫献出去的女子都能回家了,这几天,城中时常能听到鞭炮响,家人团聚的喜悦堪比新年,当然,也有一部分人家没有等到亲人回归,终日哭声阵阵。 明初心这几天和众人在城中走过不少地方,一方面感受着这里的异域风情,另一方面,也体会着城中百姓生活的酸甜苦辣。 走在街道上,有初心专注的吃着东西,实际还在进行着一件很开心的工作,那就是数她的功德值。 这两天,她的功德值快速增长,她只要一会儿没看注,她的功德值就溢出了,天道只得一遍又一遍提醒她,若是不能快点把那些功德值兑换年,它都不知该拿那些溢出的功德值怎么办了。 原本他没想到明初心赚功德值会这么快,而且溢出就给她的后世子孙积福好了,可当他后世子孙都承受不了了,他只能提示明初心把功德值融入酒中,药中,再不就是让明初心换点儿东西,可架不住有时增长太快,经常溢出啊。 但溢出的功德是不会消失的,只能融入明初心的血脉中,可凡人能承受的功德也是有限的。明初心血脉中再承接太多功德,她就可能立地飞升了,这不是他想要的,当然,明初心也不想,毕竟,她现在美好的恋情刚开始,还不想去另一方世界冒险。 所以天道只得不断给明初心提醒,明初就用一些瓶子把功德值融入水中形成原液,但她空间有限,原液也快把空间装满了,明初心开心于功德值增长的快速,却也在愁这些功德要如何用了。 天道:初心,你改变了几十万南胤人的命运,估计至少会获得几十万的功德值,你要想想办法,这么多功德要怎么用。 明初心:怎么用,我就攒着啊,这些可都是我的财富,以后我还要靠这些养老呢。 天道:你以后还是会获得功德的,而且你留这么多,当心哪天你自己吸收太过直接飞升另一方世界,那时我可留不下你。 明初心:哎,以前没功德时愁,现在功德太多我也愁,人生怎么那么苦啊。不过这也怪你,你都没有什么好东西跟我换,我就好象一个空有满屋金银,却无处可花的财主,你让我赚功德都没有动力了。 天道:…要不我再给你几个孩子吧,让你多子多孙,你看这样可好? 明初心:你当我是什么,母猪吗,我只生一儿一女就好,孩子多了也是很烦的。 不过想起生孩子,明初心看了身边的李相夷一眼,脸上难得红了一下。 天道:李相夷原本有早衰之相,你现在虽改了他的命数,但他亲情缘很薄,子嗣也少,你不想给他改一改吗? 明初心:…你就是想我快点儿把功德值给用掉就是了,说吧,要怎么改,你要多少功德? 天道:南胤皇族身负业障,燧弇都受了他们的牵连,要想改可不容易,你若是能度化燧弇,并让他离开这方世界,这就算把他世代留下的业障都消除了,随后让他有机缘借皇族气运,就能真正破除他不幸的气运,让他后半生否极泰来。 当然,若是他与你在一起,他能沾染你身上的功德,日后定会十分顺遂。 明初心:你这么一说,我还不能直接把燧弇用雷劈了,看来还挺麻烦啊。 天道:你自己考虑吧,哦,你的功德值又要满了。 明初心又把功德装到瓶子里,同时,看向身边的李相夷,李相夷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低声问她,“你还想吃些什么?” “我对你真是太好了。”明初心认命了,这是自己心爱的人,哪能容许他有一丁点的不好啊,怎么办,自己的男人自己宠着呗。 李相夷被气笑了,这话应该换过来吧,这一路都是明初心想吃什么,他便买什么,随时付钱不说,还要帮忙拿东西,这是谁对谁好啊。 明初心看着他皱起了眉,李相夷立即道:“好,好,是你对我好,说吧,你还想要什么?” 看他一脸的容忍表情,明初心劝自己,算了,知足些吧,桀骜不驯的李相夷都给她捧着一堆小吃了走了一条街了,还求什么呢。 明初心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吃饱了,结果转过身的瞬间,却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影闪过,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人应是雪公。 角丽谯住在府衙,被严格看管了起来,明初心也没心思去看她,只让人盯着她不让她若事便好,但既然雪公出现在这里,显然角丽谯并不安份啊。 明初心把李相夷怀中的东西塞给边上几个孩子,拉着人就向雪公离去的方向追去,李相夷看到雪公的身影后,不需明初心拉,直接带着她飞身上了屋顶,一路跟着追去。 两人追到一处茶楼停了下来,只见在茶楼后巷里停了一辆马车,一名戴着斗笠的女子走了下来,从她那一身红衣和窈窕的身姿来看,应该就是角丽谯了,只是被关在府衙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雪公过来接角丽谯走进茶楼,李相夷和明初心悄悄跟了进去,闪身进了二楼她们隔壁的包厢。 第309章 角丽谯的担心 明初心拿着匕首在木墙上轻轻戳了一个洞,隔壁的声音便清晰传了过来。 “你当真是神通广大,说是能从府衙逃出来便能逃出来,我一直都小看你了。”这是云彼丘的声音。 角丽谯娇笑道:“这点儿小手段奴家还是有的,不过奴家如今四面楚歌,除了困在那一处牢笼中,哪有安全之地呢,所以,奴家一会儿还得回去才行,便不与先生饶弯子了。” “云先后跟着明玄仙子在一起,不在对祭祀的事知道多少,那明玄仙子打算如何祭祀燧弇呢?” 云彼丘冷笑道:“你关心祭祀燧弇,还是关心自己的处境,这不还是在饶弯子吗?” 角丽谯嘴角的笑意收了些,“蝼蚁尚且偷生,奴家只是担心自己的处境,这也有情可原吧。老实说,那单孤刀是我南胤皇族的血脉,他的血脉之力要比我的纯粹,有他在,祭祀燧弇用不到我,所以明玄仙子干脆都没找我谈话,她想如何处置我,云先生可否知道一二?” 明初心暗笑,原来她上次找那些人谈话没搭理角丽谯,让角丽谯着急了啊,她这是坐不住了,只能再次找上了云彼丘,她倒是好奇这云彼丘会如何处理呢。 云彼丘皱了下眉,有些疑惑道:“单孤刀真是南胤人,我知道他曾派门下弟子收集南胤相关的消息,却从来不敢往过方面去想,你先告诉我,让我给门主下毒之事他是否知晓?” 角丽谯翻了个白眼,“这事儿瞎子都能看明白了,何必多此一问,我可设计不了他的假死,这事儿虽是我和万圣道做下的,但主谋却是他,是他主动来找我合作的。” 明初心转头看了一眼李相夷,见他神色如常,这才放下心来。 云彼丘对这个消息有一种果真如此的沉痛感,“我当真错得太离谱了,枉称聪明,却落入别人圈套,成了别人手中刀而不自知,当真愚蠢至极。” 看着他难过,角丽谯放柔了面上神色,娇声道:“云先生,奴家也不想骗你的,只是单孤刀说这是最好的法子,我与他都是南胤皇族后人,都有着同样的使命,你一定要站在我的角度为我想想,我也是无奈啊。” 云彼丘似是被她诱惑般脸上闪过一丝柔情与迷茫,不过他又很快回过神来,“不,我原谅不了我自己,也无法原谅你。” “你这么说无非想从我这里得到消息罢了,我告诉你,我什么都不知道,明玄仙子从不当着我的面谈论这些。” 角丽谯却不放弃,只是冷了声音,“明玄仙子防着你,不等于你什么都不知道,她还要关着我呢,我不也出来了?只是,你真忍心看着我去死吗?那些要杀我的人下手有多狠你都看到了,如今尊上不管我了,我也只有你了,只有你能庇佑我了。” 云彼丘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人,心中有恨,却也有那难以割舍的感情,心中交战了许久,这才道:“明玄仙子很谨慎,连礼部的人都不知她的打算,我得到的消息是,怎样祭祀她什么都没有说,只说到时听她吩咐就行。” “不过看他对单孤刀的态度十分不屑,甚至有打压之意,她应该不会放过单孤刀,不理你应是不在意,你反而是安全的。” 角丽谯有些失望,不理睬可能是不重视,也可能觉得她没有价值,前者还好,顶多不少在心上,后者就麻烦了,她随时都可能被舍弃,甚至被杀掉。 不过以云彼丘的才能,判断她没有危险,说不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但她也不能把全部的宝都压在朝廷这里。 当年皇族留下了一支精兵,是专门为复国做准备的,可是时隔百年,这支军队也没了,只留下几个后人还在秉承先祖的遗志,虽然他们武功不错,但人数太少难以与李相夷等人对抗。 李相夷那些人都该死,明玄仙子该死,单孤刀该死,所有人都该死。若是这世上只有自己能祭祀燧弇就好了,那时谁还不得把自己捧在手中,朝廷得派出千军万马保护自己才行,何需自己这样做立难安,苦求一个活路呢。 所以,她需要让李相夷、明初心、单孤刀死去,他们死了,自己的日子就好过了。而他们都要进入地下祭坛不是吗。 角丽谯有了主意便不想多留了下,笑着对云彼丘道:“云先生所言,奴家自然是信的,奴家还相信先生会护着奴家的,有什么消息,还望先生及时告知,奴家这就回去了。” 角丽谯走了出来上了马车,雪公暗中护送她离去,云彼丘坐了好一会儿才离去,明初心偷着看他的神情,痛哭悔恨中带着一丝窃喜,当真让人无语,这好好一美诸葛,竟然是个恋爱脑。 “我真的很佩服这个角丽谯,看着她的可都是杨昀春的人,竟然还能让她跑出来喝茶,这本事一般人学不来。”明初心啧啧称奇,摇着头感叹。 “你觉得我该怎样处罚云彼丘?”李相夷神色冰冷,却也难得地征求明初心的意见。 明初心轻笑,“为什么要处置他,他也没对角丽谯说什么机密,角丽谯也没想逃跑。至于他私下见角丽谯,皇上都说要赦免她的罪了,他见一见心爱的心女有什么错。” 李相夷意外地看着明初心,她竟然不生气还笑得出来,这是真心的吗? 明初心的目光坚定,表明自己说的是真的,真得不能再真。 李相夷来询问她的意见,说明他虽然生气,但仍是没有下定决心,而且云彼丘这段时间的表现真的不错,明初心觉得可能再看看,他不希望李相夷在气愤之下做出日后后悔的决定。 李相夷果真改了主意,“我找人盯着他,看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明初心拉着他向处走,“李门主,这些事你决定就好,我现在饿了,我们接着逛街,明天往后我就没时间往外跑了,今天我要把所有街都走一遍。” 第310章 隐藏势力 李相夷虽仍陪着明初心逛街,但明显心思已不在这里,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不一会儿,有个人靠近,李相夷交待了几句,这才又有了耐心陪明初心走走吃吃,只是他低头想事情的时候太多,连累得明初心对吃都没了兴趣。 两人只得提前结束行程返回宅子,刚进门,杨昀春便风风火火迎了过来,低声对李相夷道:“我查了下,我的手下没有问题,应是有不知名的高手混了进来。” 接着杨昀春说出自己得到的消息。 下行角丽谯说是要午睡,便进了房中躺在床上,两名侍卫守在院子门前并未离开,只是中间听到墙角有点儿动静去看了一眼,发现无事便又站了回去,而他们回去时也探查了一下,屋内确实有一道轻浅的呼吸声,便没有在意。 刚刚不久,侍卫换班,有人听到一阵衣袂之声,然后便看到角丽谯推门出来,大家见人在便都没有在意了,直到接到李相夷传话,他把人都叫过来追问了一遍,才觉出异常,而能在他这些功夫不弱的手下来去自如,角丽谯是做不到的,除非有一个武功很高的人帮她。 李相夷皱紧了眉头,觉得这事十分棘手,明初心劝两人道:“别担心,角丽谯身边肯定是有高手的,混了这么多年江湖,角大美女怎么可能没有几张底牌呢,只是她逃出去了还是要老老实实回来,那就证明她这些高手仍是保护不了她的,这些人不足为具。” “而且我们这边有武林第一和武林第二在,你们还担心什么,该查就去查一下,查不到也没什么,切不可乱了阵脚。” 杨昀春拍了拍李相夷的肩膀笑道:“不错,我们有武林第一的李门主在,还有什么可怕了,是在下多虑了。” 李相夷瞪了明初心一眼,神情却缓和下来,勾起嘴角道:“我这不是担心,而是小心驶和万年船。” 明初心笑笑不说话,看来最近经历的事太多让男人们太紧张了,还好有她在能让他们放松一下,真是辛苦她了,这个家没了她得散啊。 两个男人虽没有先前那样凝重,但仍是详细计划了一番并立即派人去本,晚饭后终于得到了一些消息,追踪血婆与雪公的人反馈说,有十来名南胤当地的高手与雪公有过接触过。 安全的问题杨昀春和李相夷会去解决,明初心开始准备天幕的内容。 七月十一日,天幕再次开启。 【方多病把披肝沥胆的药方交给杨昀春,让他帮侍卫们配解药,随后又拒绝了石水一起回四顾门的邀请。 李莲花则是趁机独自一人找到被抓的李一甫,寻问他金鸳盟到底要做什么。 李一甫不答,李莲花也不再问,转身走到悬崖边看风景,方多病也走了过来,见到李一甫竟然打开了锁链,抽出袖中的匕首偷偷袭击李莲花,紧急关头,他却迟疑了,想起了那个神秘的白衣大侠,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他选择了静观其变。 当李一甫勒住李莲花的脖子,匕首就要落下时,方多病仍是出手了,打掉李一甫的匕首将他击落悬崖,救下了李莲花。 “你没事吧,他刚才就在你身后,你当真一点也没察觉?”方多病急忙询问。 李莲花一边揉着脖子,一边摇头,“没有啊,刚刚真吓死我了,你给我看看怎么样了,有没有勒痕啊。” 接着几人分头上路,李莲花和方多病要去找黄泉府主。 路上方多病架着莲花楼,心中却在反复想着心事,李莲花是否就是李相夷呢,扬州慢、笛飞声,这一切都太巧合了。 他把车停在跑边跑来找李莲花喝酒,要聊李莲花为何会扬州慢。 李莲花自是不肯承认那是扬州慢,还想继续忽悠,方多病急了,“你别再胡扯了,哪来那么多巧合,你当编话本呢,我问你,你会扬州慢,又和白衣大侠同时出现在元宝山庄,你该不会是李相夷吧。” 面对这个问题,李莲花迟疑了许久,这才不屑道:“李相夷,什么李相夷啊,方小宝,我要是果子相夷的话,那佛彼白石怎么会不认识我呢?我天天让你好好练功,你就想这些有的没的呀。” 方多病的气势弱了下来,寻问道:“那你可知我爹有一件刀枪不入的宝甲,是用一块天外云铁所制。” 提起云铁,李莲花陷入了回忆。 那是他刚出师门与师兄行走江湖之时,马贼起家却已金盆洗手的长马刀贺家遭东陵三帮围剿,实则是他们觊觎贺家的天外云铁,李相夷为伸张正义与师兄赶到贺家,谁知还是来晚了一步,进入时,地上尸横遍野,只见到一个小孩子哭着叫爹。 贺家主还剩最后一口气,他托两人将小儿子送云洛阳外祖父家,并答应到了地方,孩子会把云铁的下落告知。 李相夷却拒绝了,他认为这是趁人之危,不是英雄所为,孩子他们会送到,云铁却是不要的。 而这了几年后,李相夷找到了单孤刀,“师兄,当日你让我在城外接应,你独自送贺家孩子进了洛阳城,可有亲手把他送到外祖家?那他为何还是死在了洛阳城外。” 单孤刀很是意外,“竟有此事,我自然亲自打他送到了他外祖家里,长马刀贺家恶事做绝,想必是仇家寻仇,想要斩草除根。” “可惜啊凡事必有因果,你我都尽力了。” 李莲花结束了回忆,否定了自己的猜想,他认为师兄不会是杀人夺宝之人,他不能因这些无端的猜测坏了师兄在方多病心中的模样。 方多病打断了李莲花的思绪,李莲花道:“这天下哪有什么刀枪不入的东西,定又是谁胡编乱造,假的。” 见李莲花不想说,方多病只得停下询问,转头去看狐狸精。 李莲花坐在原地喝酒,笛飞声走了过来,“李莲花,你又撒谎,扬州慢若是捡来的,你不会用得如此融会贯通。” 第311章 皇上的猜忌 李莲花让不肯承认,还让笛飞声不要多管闲事。 失忆的大魔头话变得多了起来,“我就搞不懂了,明明是骗他,却似乎又不想害他,告诉我一件关于我的事,我就不把你骗他的事告诉他。” 面对笛飞声的要挟,李莲花爽快答应,告诉笛飞声他十年前曾死过一次。笛飞声不解再问,李莲花就说这是第二个问题,不肯说了。 笛飞声大叫,李莲花却不肯停下离去的脚步,估计笛飞声会懊悔,他的要挟只让他得到一个迷团而不是答案。 三人来到酒楼之中,方多病拿着冰片发呆,“你们说这金鸳盟和南胤到底有何关系啊,屡次三番要夺这罗摩天冰。” 李莲花也在思索,“业火痋,还有那睦代表着复仇的燧弇标记,只怕南胤人想要卷土重来啊。” 若是这样,他们便要尽快拿到剩余的罗摩天冰才行。 苏小慵带着一份舆图而来,她指着其中一个点道:“这是石寿村,我爷爷说了,黄泉府主连泉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就是这个石寿村,传说石寿村以出产能够增强内力的柔肠玉酿而闻名,当年很多武林中人都慕名而去。” 李莲花想起自己好像听过这个传说,难道黄泉府主也要去寻这酒吗? 苏小慵说,黄泉府主曾经受过很严重的内伤,如果柔肠玉酿能增加内力的话,那还真有可能去石寿村。 只不过这是十年前的事,如今那个村子被改道的江水给淹了,能不能找到还要另说。 三人决定立即起程赶往石寿村,苏小慵要跟着一起去,却被笛飞声突然点了穴道定在了坐位上。 李莲花忙找补,说是这是怕她受到危险,笛飞声却立马拆台,他不想让苏小慵跟着,只是嫌她太啰嗦。】 天幕暂时停了下来,不少人议论纷纷。 “天外云铁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何是在单孤刀手中,难道是他杀人夺宝?” “不可能吧,单孤刀怎么说也是四顾门的二门主,怎么可能对那么小的孩子下手。” “李莲花为干脆告诉方多病自己的身份得了,他都猜出来为何还要瞒下去啊。” “笛飞声失忆之后整个人变得话多了,好奇心也重,这才是他的本性吧。” “这世上真有能增长内力的酒吗?这石寿村在哪,我想去看看。” 皇宫内,大熙帝看着手中的奏折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是杨昀春加急送过来的,写着祁州发生的事情以及明玄仙子是如何处理的。整个过程大熙帝觉得没问题,毕竟自上次天幕之时,他就隐约明白,南胤旧地的官员存在问题,明玄仙子后来又紧急让他派去了边军,会有变故显而易见。 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何这里会出现政宗家族的影子,这个宗政家的七公子是怎么回事,为何明玄仙子对他很推崇,甚至让他代管祁州政务,宗政宰相和明玄仙子不是有很深的矛盾的吗,还是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其实谁去管祁州的事他并不太在意,只要不出乱子就行,但有些事脱离他的掌控,这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大熙帝看向站在一旁的轩辕箫,突然问道:“轩辕爱卿,杨昀春最近有没有向你提起过宗政明荣这个人啊?” 轩辕箫笑道:“回皇上,昀春曾派人打听这个宗政七公子的才学与品行,听说是他主动找上明玄仙子的,并代宗政家向仙子赔罪,还见到南胤百姓受压迫之时能挺身而出,仙子见他大志难舒,起了爱才之心,所以想给他一个机会。” “原来是仙子起了爱才之心啊。”大熙帝这才松了一口气。 轩辕箫点了点头,赞道:“仙子有举荐贤才之心值得佩服,但她能举荐这个宗政七公子倒是让在下刮目相看。哦,仙子说的那位奇兵谷的施文绝已经进京的,仙子让他去了方大人家暂住,估计过两天方大人便会领着他来拜见皇上了。” 大熙帝听得大喜,朝中大臣安逸已久,部分人的能力实在一般,正是需要有这些奇人异士相助之时,明玄仙子能这样为国举才,当真是一心为国着想,他不该疑心于她啊。 轩辕箫见大熙帝心情很好,心中暗叹,幸好徒弟提前有把事情和他交代了一番,否则他还真不知该怎么回答,皇上最近对百官频频发难,还好让他免了一场训斥。 君臣两人都很满意,也有心情看天幕了,天幕再次缓慢运转起来。 【金鸳盟内,角丽谯躺在宝座上,拿着镜子欣赏自己的美貌,下面有人进来禀报,李一甫失手了,玉楼春手中的罗摩天冰被李莲花与方多病得了去。 角丽谯气得拿镜子砸人,恨声道:“又是李莲花与方多病,这两人为何总与我作对,他们现在人在何处?” 下人回答他们去往菊花山一带。 角丽谯叫来了雪公与血婆,“你们速去菊花山,替我卸了李莲花与方多病的人头,扒了他们的皮,把罗摩天冰给我带回来。” “菊花山是封磬的地盘,我在那儿等你们的好消息,快去吧。” 两人应声离去。 李莲花三人已在菊花花绕了几圈,没错,他们迷路了。 走了许久,他们来到一处湖边,边上一块界石,上面写着“八荒混元湖”,既然这是有界石,就说明这里是有人的。 方多病要到湖边去洗脸,结果到水边却见水中有许多的骷髅头,李莲花看出这是远处山峰的怪石倒影。 突然一只猎鹰飞来,雪公与血婆带着人到来,直接冲上来要取三人性命。 笛飞声与方多病与众人打了起来,有人要攻最弱的李莲花,幸好方多病及时把人救下。笛飞声也被迫使出大招,罡气把众人都掀飞出去。 雪公认出这招是悲风白杨,再见笛飞声身形,虽他带着面具,却也认出这是他们的尊上,恍惚间被笛飞声近身一把掐住了脖子。 “尊上!”雪公艰难吐字,其它人也因这变故停了下来。 第312章 又起争执 笛飞声好奇:“你是什么人,为何叫我尊上?” 雪公大惊,“你不认识我的了,我是您的手下雪公啊,您就是我们金鸳盟的盟主啊。” 笛飞声得他提醒,大脑中又闪过一些画面,他记起自己回归之时众人迎接的情景,而他的大脑也因此十分疼痛,让他不自觉收紧了掐着雪公的手。 血婆见势不好立即丢出几颗霹雳弹,李莲花拉着方多病跳进湖中,同时大喊:“走!” 笛飞声反应过来,也立即跟了过去。 在山的另一侧,三人从水中钻了出来,来到岸边沿着山路走了一段,就见到前方有一处村落。 “柳暗花明又一村,到是缘分啊。”李莲花感慨。 笛飞声却是突然头疼难忍,李莲花为他把了下脉,对方多病道:“他体内的无心槐的毒已散开,你运功替他压制一下。” 方多病本不想救这个大魔头,但在李莲花要求下,还是给笛飞声运功疗伤。 李莲花则看着远方的村庄,觉昨这村子安静得有些异常。 “金鸳盟、尊上,倒底怎么回事?”笛飞声止住伤势一开口就问李莲花,“你之前提过这些词,你肯定知道些什么,为何我一想起来就头疼?” 李莲花忽悠笛飞声,说他以前确实是金鸳盟的尊上,不过现在改邪归正了。 面对李莲花的说辞,笛飞声给出评价,“你的话素来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进村吧。”说完当先向村中行去。 方多病则在担心,不知他们还能骗笛飞声到什么时候,若是他恢复了记忆是敌还是友呢? 走进石寿村,却发现里面见不到人影,只是傍晚时分,街上便冷冷清清的。 一个小朋友跑出来捡滚出来的草球,还不等三人问上两句,便被家中的人立即抱了回去,而自始至终,都没有人愿搭理他们。 他们觉得这些村民很奇怪,似乎在躲避什么东西,而这可是原本以柔肠玉酿成名的村子,怎么会是这个光景呢。 李莲花提议先找个客栈住下,然后他们来到这个村子唯一的客栈,这客栈很大也很破落,早就无人打理了。 三人进来后,发现里面贴满了符纸,里面还有一种奇怪的味道,李莲花说那是死人的味道。 结果当擦掉桌子上的灰后,下面的黑色血迹就露了出来。 “这里的痕迹短而凌乱,并非刀剑所为,更像是被人徒手撕碎。血液溅上去的速度极快,受伤的人怕是很难活命了。”笛飞声看了一圈,给出自己的看法。 方多病见到地上有血迹,沿着血迹几人走上二楼,在一间客房内见到一处上吊的白绫,桌上还有一封不完整的遗书,说是客栈有鬼从窗入,吓得她自杀。 几人又走了一圈,李莲花觉得奇怪,外面有风声,窗子是破的,但里面却没有风,这应是有人挡住了风。 方多病一看却没有发现什么,取笑道:“是鬼,鬼帮你挡住了风。”他却未发现一道鬼魅般的身影闪过。 几人分头去查,发现里面许多打打斗的痕迹,李莲花打开一处房门,一个东西掉了下来,笛飞声把那东西打掉,发现是一个断掌。从腐烂程度上看,应不超过四五日, 李莲花说这个鬼还在杀人。 笛飞声却发现李莲花的不自然,知道他被吓到了而偷笑,李莲花不承认,只让大家快些离去。 方多病发现门框上面有很深的指印,他感慨,“要不是这里有武功的痕迹,我还以为这里的人是被猛虎撕碎的呢!” 他又拾起地上的一个被劈开的铜炉。 “一剑的马铜炉劈成这样,武功不低啊!不过还是在我之下。”笛飞声不知为何,突然间有些小得意。 李莲花给了他一个白眼,细看铜炉,“剑痕从铜炉中劈开,剑锋却偏左三分,这个招式很象是朝月派的。” “还有,这个门框上的指纹和掌印,也都是人所为,指力能嵌入硬物寸余,还有爪纹辅以左右,这个就是昆仑派的外家功法。” 方多病心中惊讶,通过痕迹就能判断出武功和门派, 这绝对是精通武艺之才能能做到,李莲花,你到底是什么人? “又是朝月派,又是昆仑派,看来还真有一群武林高手在这儿打斗过。”笛飞声也觉得蹊跷。 这里的痕迹并不全都是打斗,还有些野兽撕扯的痕迹,李莲花寻问哪个门派是驯兽的呢。 一回头却发现方多病以发呆,李莲花觉得奇怪,叫醒了他,目光却突然索定了前方。】 天幕再一次暂停了下来,人们知道又到了休息的时间。 丽丰城内,石水轻声和杨昀春道:“这是什么情况,咱们上次去石寿村是不这样啊,怎么感觉和进了鬼村似的,看着好渗人。” “应该是这十年间发生了什么吧,那村子虽排外了些,却也不至于这样破败,可能是这村子因河水改道被与世隔绝了吧。”杨昀春深思道。 李相夷插了句话,“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那些怪物不受控制,出来祸害人呢。” 石水恍然大悟道:“太有可能了,他们害人亦害已,这是遭了报应。” “这些人上就该死了,还有那个角丽谯,这么恶毒害人的的事定有她的参与。”肖紫衿突然出声,目光却不知为何扫向了边上的云彼丘。 云彼丘不发一言,低着头不肯说话,这事儿当时已查问过了,是角丽谯与封磬做下的,当然,如今看,应是封磬身后的单孤刀指使的,肖紫衿说的是事实,他无话可说。 乔婉娩皱了下眉,自从上次云彼丘劝阻他们离开后,紫衿就总是处处针对彼丘,彼丘明明是为他们好,他为何要这样不依不饶呢,这未免太没气度了。 见乔婉娩脸色不好看,肖紫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立即闭上了嘴。 其实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看肖紫衿不顺眼,或许是因为他太虚伪吧,明明他恨李相夷,恨到不惜给他下毒,却为何如今一副认真悔过的样子,真是恶心。 第313章 家族传承 他自己假惺惺要当李相夷的狗就去当,为何还要拉上自己,凭什么一切都要听李相夷的,他也是四顾门的三门主,他难道就不能做主吗。 石水忙岔开话题道:“再过两天就要祭祀燧弇了,初心说,我们都可以进去观看。阿娩,到时我们一起。” 乔婉娩笑着刚想说话,却见肖紫衿不满道:“这有什么好看的,看咱们的二门主摇身一变,成为皇族吗?” 说起这事儿肖紫衿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前两天,他偶然间见到了单孤刀,这个真真正正背叛了四顾门,背叛了李相夷的人,却众星捧月,过得比他滋润多了,见到他不仅没有不好意思,甚至说他们半斤八两,一个要李相夷的命,一个要李相夷的女人,谁也不比谁好到哪里去。 明明是阿娩要与李相夷分开的,他与阿娩才是真正的一对,他没抢,也没有对不起李相夷,而单孤刀这样的人却要成为身份尊贵的皇族,苍天真是不公。 笛飞声不满道:“你吵什么,不想呆就滚出去。” 肖紫衿拍案而起,指着笛飞声骂道:“你一个邪门歪道有什么理由…”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来,笛飞声的耐心用罄,直接飞身上前拉着肖紫衿的衣领把人带走教训去了。 乔婉娩惊呼出声,恳求的目光看向李相夷,李相夷叹了口气,也飞身追了上去。 明初心睁开了眼睛看了一下,便又放起了天幕。 【李莲花觉得眼前似有黑影闪过,细看却又什么都没有,觉得此处十分诡异,便提意离开。 方多病叫住了两人,他找到一处暗门,李莲花却注意到一个奇怪现象,这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却不知何时多了一排脚印。 几人四处搜查,突然一个没有毛发,混身苍白带着诡异黑纹的怪物跑出来攻击几人,笛飞声立即替李莲花挡下攻击,一掌把那怪物拍飞出去。 他们追过去,那怪物已不见了,笛飞声提示两人, 那怪物力量是速度都非寻常之物,要多加小心。 此时,却有一个老妇人提着灯笼走了进来 。 “你们是谁啊!” “走错了!” “路过!” “住店!” 三人一齐给出了不一样的回答,这默契也是没谁了。 老妇人说自己是这相村的石长老,这里有鬼,多年前客栈死了很多人,她邀请三人一她家中做客。 另一边,金鸳盟内,得知任务失败的角丽谯勃然大怒,雪公与血婆告知,没能杀了李莲花与方多病,是因为笛飞声和他们在一起,还处处帮着他们。 角丽谯奇怪,“这些天我处处派人寻找他的踪迹,为什么尊上会和他们在一起?” 雪公迟疑道:“尊上好像不认识我们,他问我们是谁,他又是谁,出手毫不留情,会不会是无心槐使他失忆了。” 角丽谯这才意识到当日黑衣人给暗算笛飞声时,用的药剂量太大出了问题。 她气愤地去找封磬,质问道:“你们给笛飞声打入的是至纯无心槐,你们想要废了他。” 封磬笑眯眯道:“那又如何?笛飞声现在只是失忆,又无多大损伤,反倒是你,将罗摩天冰落入他人之手,致使你我谋划之事功败垂成,圣女,你是否给在下一个交代啊?” “一时失手而已,我自会解决好,用不着你来操心。”角丽谯依旧用剑指着封磬,显是怒气难消。 封磬退了一步,“好,我不操心,封某此次前来是给圣女带来一个惊喜,你想不想知道李相夷的下落,我派在乔婉娩身边的探子传回来消息,在乔婉娩的体内发现了扬州慢的内息,这股内息是在她中了冰中蝉之后才出现的。” “如果解毒的人不是笛飞声,接触乔婉娩的只有一个人,李莲花。” 角丽谯知道笛飞声在为李相夷掩饰,气得咬碎了银牙,“我一心为了他,一心想要帮他除掉李相夷,他不仅什么都不告诉我,还帮着他瞒我骗我。” 封磬又来火上浇油,“角大美女,看来你笼络人心的手段一般啊,而且他们现在联合在一起,做什么你一概不知,你这金鸳盟圣女还真是一无是处啊。” 乔丽谯气得直接挥出一剑,在封磬脸上留下一道血痕,“就凭你还敢来置喙我,若不是看在你主人面子,你已经是个列人了。” 封磬软下了语气,先是说了两句软话,又道:“笛飞声已经发现你我合作的端倪,他容不下你,现在他失忆岂不是更好,他不会盯着你我之事,而且他日你将他带回身边之后,还不是任你百般调教。” “主人吩咐,当务之急,一是要确定那人是否是李相夷,二是要夺回罗摩天冰。” 角丽谯怒气又起,拿着剑指向封磬道:“你那主人不过是有求于我,同我合作,几时轮到他来命令我,我的事我自会安排好。既然你是他的狗,那就滚回去告诉他,等我回来自会同他把账算清楚。”】 天幕到此又一次暂时停了下来。 坐在屋顶上望着天空的李相夷用手肘碰了下笛飞声,“啧,角大美女冲冠一怒为蓝颜啊,笛大盟主当真不心动?” 笛飞声无聊地看了李相夷一眼,勾了下角道:“你喜欢,送你啊。” 李相夷一脸敬谢不敏,“人家角大美女喜欢的是你,她只想弄死我。” 笛飞声给了他一个白眼,反击道:“说起这个,我倒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大名鼎鼎的李相夷怕鬼啊。”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怕鬼,那是李莲花,和我可没关系。”李相夷抵死不认,笛飞声只是笑笑,刚刚动手打了人,现在心情正好,便不再与他争辩了。 京城宗政宰相府内,宗政宰相翻开手中的厚厚的信笺,心中很是纠结。 这是宗政明荣写回来的信,除了讲述了他到祁州发生的事,然后就提到了四个字:家族传承。 而在信中,他把家族传承放在了家族气运之前。 第314章 大失所望 宗政明荣很直接的指出家族最大的问题,就是宗政家的家族传承已然断绝,家中人心不齐,事以想要重聚家族气运,需要家族众人团结一心,若是无法让家人做到齐心协力,那就不如剪去枯枝残叶,留下真正能守住家族传承的重点扶持。 他的这个话法很大胆,虽说有部分得明玄仙子点化,一部分为他自己思考,但他能以自己二十年阳寿立下大宏愿,为家族争取一线生死,这不仅出乎宗政宰相的意料,也让他十分震撼,震撼到第一次正视自己这个不显眼的子孙。 宗政宰相看向在坐的所有宗政家人,刚刚,他是这样对众人说的。 他向明玄仙子祈求重聚家族气运,明玄仙子答复,可效仿北谟皇族之法,以家族所有人二十年的阳寿为祭,十年内保南胤旧地百姓生活安康,并让他们真正融入大熙,不再受战乱之苦,若达成誓言,阳寿不减,并可重聚家族气运。 当然,若是办不到,那宗政家的人就完成,并且都会减少二十年的寿命。 他召集所有人齐聚于此,就是和所有人商议此事,目前,这是保宗政家族再兴盛一百的唯一方法。 这个消息似水入油中,一下子就在人群中炸开了锅,接着一连串的反对声音响起。 “二十年阳寿,我都不知自己还能不能活二十年,不会我一签了字就一死了吧。” “胡闹,那明玄仙子就是个邪魔外道,专弄这些法子骗人的,家主你怎么可能信她。 “我们宗政家的气运和南胤旧地那些人有什么关系,他们死活与我们有什么关系,这是朝廷的事,让皇上管啊。” “我觉得明玄仙子都是吓唬人的,我们宗政家如日中天,怎么可能衰败,家主可千万别信她。” “明玄仙子是在报复吧,得罪她的是老夫人得宗政明珠,他们是大房的人,可根我们没关系,凭什么他们犯错,让我们拿命去给他们赎罪啊,要签字只让大房的人签就好。” “家族气运衰败全都大房的错,要不我们把大房除族,这样让明玄仙子气消了,气运自然就回来了。” 宗政宰相看着众或义愤填膺,或委屈不甘等种种表情,听着他们冷冰冰的话语,再看看快半个时辰都没有人签家的契约书,心头一片冰凉。 把宗政明荣的信又看了一遍,宗政宰相已知族人的想法,他们享受着家族的财富、人脉和威名带来的种种好处,可等到家族需要他们奉献之时,却一个个都避之唯恐不及,天底下没有只收获不付出的事,宗政家败也就是败在这里了吧。 眼看着大房的人与几位堂兄快吵了起来,宗政宰相心中已做出决定,告诉众人此事作罢,便让人都散了去,自己则让管家去请了几位官员入府谈话。 天空之中天幕又运转了起来。 【石长老领着李莲花三人来到自己家里,并让人给他们准备了丰盛酒菜,那香喷喷的野驴内让饥肠辘辘的方多病食指大动,刚想吃,却发现李莲花在桌下踢了他一下。 “多谢石长老的盛情,只是在下最近在礼佛,我听说这个高山野驴十分的通人性,我实在不忍心,还是不吃了吧。”李莲花找了个理由,根本没有动筷子的意思。 石长老又拿出了村中闻名的柔肠玉酿,李莲花以三人都在辟谷为由,把肉和酒都拒绝了。 而说起这酒,李莲花寻问这是否就是曾让武林人士追捧的能增长内力的酒,石长老说是武林中人无意间得知这酒能增加内力,便吸引了许多人到来,但他们在知道酒是村中冷泉所酿,便开始抢夺冷泉,砍伐果树酿酒。 结果泉水枯了,树也砍光了,村子被弄得一团乱,所以才堵了路,所以这些年没有再来。 至于这些酒呢,则是因为没有人抢泉水,泉水便又有了。 李莲花又问起村中的客栈发生了什么,石长老说是江湖人在客栈中打了起来,一夜之间人都不见了,里面有鬼,所以没有人再进去了。 方多病打听黄泉府主的消息,石长老推说记不住而结束了话题。 见时辰已晚,石长老让三人休息,并说明天一早就送三人出村。 方多病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对于李莲花不让他吃东西十分不满。 “这一路过来,你们不觉得十分奇怪吗?”李莲花问两人。 笛飞声最先回答:“没错,确实很奇怪,村民们一见到我们便躲起来,避而不见,现在又准备了这么丰盛的食物,最好别碰。” 方多病不信这里是黑店,哪有人把黑店开到这种偏僻的地方的。 李莲花夹了一块内放到方多病的碗中,“你有没有听说过,很多深山里面住着食人族,专吃人的。” 看着那块肉,方多病吓得赶紧把它夹出去,“那这些村民不也…不行,咱们去厨房看看。” 三人到厨房搜了一圈,却发现这里没有一粒米,更不用说肉了,方多病觉得黄泉府主就是在这里出的事。 笛飞声也道:“那间客栈里面确实出现过不少武林高手,还发生过打斗,但半未发现连泉的武功痕迹。” “或许他并没有进入客栈,客栈是短暂停留的地方,若是真的有人在这里酿酒的话,恐怕就要久居一阵子了。”李莲花觉得现在说黄泉府庆在不在言之过早。 可几人进来是并没有见到有外乡人建造的居所,所以应该没有人想留下来酿酒,是那石长老骗人的。 李莲花却对一个装柔肠玉酿的酒瓶很感兴趣,把玩了许久,“都听江湖传说这个柔肠玉酿,但你们有没有想过,真的有人喝过这个酒,到过这个石寿村。” 方多病恍然大悟,“对啊,这江湖上从来只有柔肠玉酿的传说,却从未听谁说过自己喝过这酒,如果按石长老所说,有很多江湖人来到此地,那应该有很多江湖人到处吹牛才是啊。” 第315章 四顾门的请求 柔肠玉酿可能增地内力的消息从何而来呢,有人慕名而来,却从未有人乘兴而归。 方多病想起来,天鹰帮曾派弟子来寻过这柔肠玉酿,可后续就不得而知了。 来过村子的人不知所踪,这让三人提高了警惕,方多病决定不睡觉了,笛飞声在陌生环境向来保持清醒,只有李莲花打了个呵欠,想要先去睡了。 方多病却一把拦下了他,“我见你在客栈倒是一眼就能看出各派的外家功夫,你这武学造诣不错啊,就别给我装谦虚了。留下来指点一二,说不定还能保护保护我。” 可惜小狐狸还是没斗过老狐狸,李莲花推说白天再背各派武功秘籍给他听,再在他还是要睡觉去的。 屋外,石长老把院子里的烛火灭掉,神情冷肃地快步离去。 屋内,李莲花坐在床头沉思,挥动衣袖熄灭了燃烧的蜡烛。 笛飞声在打坐,方多病无聊地坐在桌前,看着一桌美食却不能动筷,最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大饼,各了两口后,看到一旁的笛飞声,便撕下一块道:“给,之前泡过水,将就将就吧,能吃。不吃拉倒…” 本以为会被无情拒绝,谁知笛飞声竟伸出了手来,方多病惊奇,“哎!”又把收回的饼递了过去。 笛飞声接过道了声谢,方多病不由对笛飞声大为改观,觉得看这个失忆的大魔头顺眼多了。 结果饼太干,方多病吃了两口就被噎住了,想去拿桌上的水,笛飞声提醒他这村里的东西最好别碰,又拿出自己的水囊丢给方多病。 喝了水顺了气,方多病觉得笛飞声人不坏,竟然想趁着他失忆改造他,结果大魔头的理由是练武,练最高的武学,至于是助人与杀人,对他来说并不重要,方多病举例,问有人不小心得罪了他会如何,笛飞声直言:杀了。 方多病立即开展侠义道精神教育,说得笛飞声发怒挥手打他,这一打却发现体内真气不畅,空气中有一种淡淡的味道,两人立即反应过来蜡烛中有东西,笛飞声抓起几颗花生米把烛火熄灭,只是两人都昏昏沉沉着了道。 笛飞声头痛欲裂,脑中闪过自己被偷袭之时的影象,知道这是中了无心槐。 窗外也专来了动静,一群怪物聚集了过来,把屋子团团围住,笛飞声与方多病中毒没了内力,李莲花睡在床上没有醒来,情况十分危急。】 天幕再一次停了下来,不少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天啊,这些怪物都是什么啊,怎么有那么一大群啊。” “江湖真是险恶啊,李莲花他们都那么小心了,谁知道就在常用的蜡烛上马失前蹄,着了道啊。” “你们说,这桌子上的肉会不会真是人肉啊,这世上真有食人族啊。” “怎么办,我竟然会觉得笛飞声这人不错,甚至开始为一个大魔头担心了。” “李莲花没有中招吧,他一开始就熄灭了蜡烛,是不是早就发现了问题啊。” “现在这情形,能出手的就只有李莲花了吧,但他只剩几个月,再动用内力怕真没几天好活了。” 四顾门内,纪汉佛与白江鹑邀请了不少江湖人世聚在一齐,一边看着天幕,一边讲着事情。 天鹰帮的帮主很是感慨,“老实说,当日我天鹰帮没能参与菊花山之事,可说是一大憾事,今日与要谢谢四顾门与诸位,救出了我帮中弟子,并为他们寻医治病,此等大恩无以为报,今后四顾门诸位若有差遣尽可说来。” 一中年壮汉笑道:“你说这话就见外了,这是武林中的事,有人残害我武林同道,我们怎么能不管呢。” 另一年长的人道:“话也不能这么说,这份恩情我是一定要记住的,当日我也被那柔肠玉酿骗了去,结果险些被练成怪物,你们是没看到啊,那些怪物就被关在我们对面的牢中,整日嘶吼,还生吃人肉,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与其变成怪物,还不如让我去死。” “好在李门主带着人来了,把我们一群人都救了出来,这样的恩情可不是一句谢谢就能了的。” 纪汉佛笑笑,却也有些为难道:“诸位,实不相瞒,本来你们来道谢,我四顾门不该有什么要求,当然,我们门主也从未对大家有所求,但如今还真有一件事需要各位帮忙。” 白江鹑立即道:“这个…我们没有挟恩求报的意思,各位全凭自愿,绝不强求。” 壮汉笑道:“两位院主有什么说尽管说,能不能做,办得成办不成我们心中自然有数。” 纪汉佛这才把事情说了出来,从血域巫师组织的琅山围杀,到前不久十大高手的追杀,详细的给在场之人都讲了一遍,血域巫师在中原犯下累累杀孽,自当人人得而诛之,无奈,血域的人行踪太过隐秘,四顾门难以寻到他们行踪,虽已下发命令通缉血域之人,但效果却很一般。 当然,这不是武林人士不配合,而是谁都有事,谁也不能其它事不做,真就一心一意去换这伙血域人,要知道,这找人不是一天两天,而是要持续很久的。 今日纪汉佛与白江鹑再一次提出来,便是想用这个人情,请在坐的武林人士,能用心再把自己所在区域查一遍,至少能做到在半年之内,发现血域之人及时上报。 面对两人这个请求,在场诸人反而松了一口气,若是四顾门真要求他们一定要把人翻出来,他们真不敢说能做到,但只在自己的领地寻半年人,这倒也没多难。 而真正有心之人也暗中下了决心,既然这血域巫师如此针对李门主,自是要把人揪出来才算报了李门主的大恩,所以,他们决定联合亲友开始追踪血域巫师等人。 其实纪汉佛和白江鹑是知道巫师等人的行踪的,只是他们离明初心太近,近到若有大举动,怕会影响祭祀之事,所以战场他们放在了祭祀之后。 第316章 公主的担心 如今他们要造势,发动整个武林找人,然后一齐出手围剿,这一次,势必要让血域巫师一伙人在中原无立锥之地,让他们插翅难飞。 看着眼前各路豪杰群情激愤,两人互看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满意之色,这些人至少能代表半个武林帮派,再加上他们沟通好的金鸳盟,想信,他们反击之日不远了。 空中传来了声音,天幕又一次缓缓运转起来。 【那些怪物砸坏了窗子,狰狞吼叫着想冲进屋中,方多病却从他们身上的饰物中看出了他们的身份。 “玉霄八封镜,难道是十年前就知踪的翠华山掌教?” “那人是铁扇门苍狼旋风舒天化。” “赤脸飞刀朱莫非,这是要开武林大会啊。” 方多病叫苦不迭,“这都是失踪多时的武林高手,这一个个来我还能抵挡,这一群一群来,他们会把我们都撕了。” “运气逼毒!”笛飞声提醒他,可外面的怪物却不给两人机会,已然冲了进来,两人狼狈躲闪,正在危急之时,一白衣蒙面人手持木棍几下就把那些怪物打出了屋子,随后飞出两片树叶,在笛飞声与方多病身上划了一道小口子,上面携带的那丝内力刚好可助两人逼毒。 两人立即反应过来,开始运功逼毒,白衣人把两人挡在身后,为两人护法,当怪物再一次冲上来时,他手中木棍飞舞,几招就把那些怪物打退。 两人已将毒逼出,方多病看他出招,不自觉叫出“李相夷”三字,笛飞声脑中也闪过当日两人东海决战的场景,白衣人却早先一步飞身而去。 方多病急忙去找李莲花,却发现床上无人,刚认定李莲花就是李相夷,结果,李莲花就从门后绕了过来,李莲花说刚才怪物来时自己害怕躲了起来。 方多病担心他的身体上手去查看,被李莲花好一通嫌弃,方多病这才反应过来,告知刚来白衣大侠来了,这才救了他们。 笛飞声过来,说导物离开时发出奇怪叫声,可能是在召唤同伴,他们要立即离开。 可他们还是跑晚了一步,更多的怪物围了过来,方多病拿起一把掉在地上的剑交给李莲花,低声问他,“你猜,白衣大侠这次还会不会出手?” 说完便与笛飞声一同杀向怪物。 当有怪物飞扑向李莲花时,李莲花全力抵挡,结果剑掉在地上,补了一掌才险险把怪物逼退。 方多病看他不似装的,暗道是自己想错了,李莲花果真不是白衣大侠。 李莲花却捂着胸口,暗道:这果然动了一下内力就支撑不住了。 这些怪物不怕痛,不畏死,皮糙肉厚,速度又快,笛飞声和方多病一地奈何不了他们,突然一个怪物出现抓走了李莲花。 方多病和笛飞声救之不及,突然陆剑池出现帮着二人打怪物,笛飞声发现怪物怕火,于是把屋顶杂草扫落了火中,火势大了起来,怪物一哄而散。 方多病简单包扎了胳膊上的伤口,问起陆剑池怎么会来这里。 原来他与好友昆仑派的乾坤如意手金有道约好在这附近的八荒混元湖比武,可等了一个多月人都没来,他去昆仑派找人,才知道他已经一个月没有任何消息了。 时间已经过了三年,他每一年都会来此等金有道,不过之前看到附近都是山壁,今日却发现原来的山壁位置开出了一条路,觉得奇怪便走进了村子。 方多病觉得这不是突然开出的路,而是一直留着与处界联系的通道,这城并不是隐士之所,可能与南胤有关。 方多病开始担心起李莲花的安危,笛飞声突然冒出一句:“我不会让他有事的。反正他不能死,咱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长老、村民居然没有一个人有反应,怕不是躲怪物去了。” 几人猜测,当年金有道失踪,可能与这个村子有关,陆剑池号称酒痴,自然爱酒,金有道可能是听柔肠玉酿之名,特意找到这个村子寻酒,然后出了事情。 这些武林人士大都在客栈留下痕迹,三人觉定再去客栈里找线索。 李莲花被那怪物丢到一个山洞里,地上一只断手,身后一群怪物围了上来,李莲花飞身而起,心中却在苦笑,天无绝人之路,绝起来真没路啊。】 天幕至此又停了下来,不少人惊呼连连,都为李莲花的生死吊起了心。 除了百姓外,最关心天幕上的故事的要数昭翎公主了。 坐在太后身边,陪着太后一起看天幕是这两祖孙最天心的事,此时,昭翎拉着太后的手,觉得手心里都是汗水。 “皇祖母,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怪物呢,太吓人了,李莲花会不会死啊。”昭翎很紧张,她眼中,天幕上的李莲花是另一个人,可不是她见过的那个高傲俊美、又威风凛凛的李门主。 太后也入戏很深地提起了一颗心,“这谁知道呢,什么人这么可恶,把好好的人都变成了这样的怪物,李莲花的内力只有一成了,他没力气了,怕是麻烦了。” 昭翎突然拍了拍太皇的手安慰道:“皇祖母,你放心,李莲花不会有事的,他以前可是李相夷啊,李相夷可是很厉害的,我亲眼见过,他还有教我师父练剑呢。” 皇太后愣了一下,拍了拍孙女的肩膀,笑道:“好,皇祖母听你的,咱们不担心,李相夷可是天下第一啊,哪那么容易被打败啊。” “昭翎,你说仙子在跟李相夷学剑法啊?” 昭翎公主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其实我们都看出来了,李相夷喜欢我师父,可他太笨了,都不会哄师父的,他竟然真的把我现父的剑打掉在地上,唉,就他这样,真不知何时才能把师父追到手。” 皇太后奇怪,听孙女这话,李相夷对明玄仙子很是严厉啊,否则也不至于让一个小女孩都为他操心追不到姑娘,不对,李相夷不是跟那第一美人是一对吗,难道他们像天幕中那样分手了? 第317章 陆剑池结友 在昭翎心中,明初心已经是她的师父了,再加上与西妃等姑娘在一起久了,也听到一些她们的谈论,心中很是为李相夷的情商捉急。 当然,她们理解不了李相夷对明初心的“严厉”也只是正常的师父教徒弟罢了,习武又不是绣花,哪能是温温柔柔,一点儿苦都不受的。 昭翎把从姑娘们那里听到的一些小话说与太后听了,太后总结出两点:一是李相夷被第一美人甩了,然后他又看上了明玄仙子;二是明玄仙子也对李相夷有意,只是李相夷实在不会讨女孩子欢心,特别是在北谟三皇子和药王谷叶少谷主这两位情敌面前,可说毫无优势。 而做为一国这太后,对于明玄仙子的婚配,她倒是不得不上心起来,虽说明玄仙子不太可能接受皇族指婚,但她总是不希望明玄仙子嫁给敌国皇子或是与一个立场摇摆不定的药王谷有瓜葛,所以,太皇倒是站在李相夷这边多一些,至少这是个大熙人啊。 再这不久就是皇上的寿辰了,那时定会举国相庆,明玄仙子应该也要回京参加的,太后想了想,心中有了计较。 天幕之上又有声音传来。 【方多病、笛飞声和陆剑池三人又回到了客栈寻找线索,他们推断,这些失智的武林高手被人当成了鬼,实际上,也是他们与后进入的武林中人厮杀,才造成客栈里如此惨烈的场面。 方多病和笛飞声带陆剑池看那爪印之入,陆剑池认出那是金有道的武功路数,证明他确实来过,也被柔肠玉酿这个假传给骗了。 方多病记起增在这里见过一道暗门,机关在高处,方多病刚想叫笛飞声,笛飞声已先一步动手打开了暗门,陆剑池感慨两从交情之深,笛飞声却嘴硬说不熟,两人互相别过脸去。 进入密道,几人发现一个无头枯尸,手中还有一片纸,应就是客栈中上吊的女子,只是不知她的头去到何处。 密室内有不少南胤的物品与图腾,这整件事又与南胤有关,突然那个怪物出现袭击几人,被三人打退。 陆剑池觉得这人似乎在哪里见过,他向前追去,突然踩中一处机关,一坛黑水从头上淋下,被笛飞声拾起地上旗子档下。 坛子里不知名的药水中放着一个头骨,细看那黑呼呼的水中,还有小虫子涌动,几人猜这就是痋虫,一旦养成便成用于各种邪术。 回想起进来看到的一切,几人发现那些怪物对斩下的头颅避之不及,他们应该怕人头,方多病想起在八荒混元湖中看到的倒影,所以石长老应和村民躲在怪物害怕的地方,也就是那些骷髅头所在之处。 不远处,石长老正在带着村民拜祭一堆骷髅,有人来报,人头神使者只抓住了一个人,其它的人没抓到,石长老冷笑,“没想到这些人还真有点本事,不过不用担心,客栈是人头神涅盘之地,留在那里那么多年,就是为了引这些人进入的。” “那里早就准备好了人头煞,只要这些人一沾到人头煞,便会和之前的那些武林高手一样,成为人头神的使者。” “你所说的人头煞可是此物。”笛飞声手提坛子,带着两人突然现身,吓了众人一跳。 石长老还想把人头煞抢回来,被几人轻易治服,在笛飞声要把人头煞淋到她头上之时,她终于服软带几人去找李莲花。 石长老带三人来到一处山体裂缝外,说这里叫天坑地缝,人头神使者都盘踞在这里,他们也只有在中午怪物们行动缓慢之时才敢进去,方多病却在地上拾到了李莲花的荷包,他们等不了了,只得立即闯了进去。 洞中很是宽敞,李莲药浑身是血躺在地上,方多病冲上来来断叫他,摇动他,笛飞声探了下他的鼻息,放下心来。 李莲花被方多病吵醒,这才知道他竟睡着了,李莲花抱怨打得好累,让两人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方多病觉得自己被骗,又闹起了脾气。 突然见到一怪物扑来,方多病立即把李莲花挡在身后,笛飞声上前与那怪物打斗,陆剑池认出怪物的招式,竟然是乾坤如意他,这人竟是他遍寻不到的好友金有道。】 天幕再次停了下来,人们开始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天啊,这些怪物原来是中了人头煞啊,南胤竟有这种邪术,真是太可怕了。” “是不是所有南胤人都会这种邪性的东西啊,以后可能离南胤人远着一些了。” “太好了,李莲花真的没有事,不过他累得躺在上睡着了,应该是真的很辛苦吧,绝不会像他表现得那么轻松。” “原来大反派竟然是那个石长老,刚开始看着还算和蔼,谁知竟是个如此邪恶之人。” “金有道为了朋友一诺竟变成这样,陆剑池也找了他三年,这是什么样的友谊啊,太感人了。” “笛飞声对方多病真是不错啊,一般人这么在笛飞声面前蹦跶,早就坟头草老高了吧,哪会护着他,还帮他。” “笛飞声对李莲花才是真好,他失忆了,都还记得绝不能让李莲花死了,这不可能仅仅只为一场比武吧。” 四顾门内弟子院中,陆剑池望着天空上的天幕发呆,那是十年后的自己,自己会成为酒痴,还会有一位这样的挚友吗? 明宅相处几日,李相夷见玉真道长没什么教孩子的心思,便让武当派的这几个小弟子无事可到四顾门帮忙,他们几人确实呆着无聊,看天幕之上方多病当刑探觉得有意思,便都跑来四顾门学习,准备参加过几日的刑探选拔。 许是有天幕的加持,方多病一个愣头愣脑的刑探也可接连破案,让不少武林少年对刑探有了新的认知,于是今年跑来参加选拔的人特别多,质量也特别高,这也让纪汉佛和白江鹑高兴了许久,于是,对于重点培养的弟子,他们提前开了个培训班。 第318章 天道的担心 陆剑池跟在玉真道长身边已学会了喝酒,且他不仅会喝,还会品,上过一次天机山庄的藏经阁之后,对酒的了解更是十分透彻,他自己也十分喜欢酒,当然,如今他一般的酒看不上眼,明初心的酒才是他的最爱,只是玉真道长看得严,他基本偷不出来,只能趁玉真道长喝醉偷喝两口。 好在陆剑池好酒,却不常醉酒,所以他也入了这个培训班,与一群同龄的伙伴相处的不错,只是这个金有道却不在其中。 看着天幕上的金有道,体会出自己与他的交情,陆剑池突然对这个还没谋面的朋友来了兴趣,既然金有道是一个值得相交的朋友,那何妨早些相识,山不来就他,他便就山好了。 陆剑池起身找到主事之人,告知自己要请假,他想提早去会一会日后的好友了。 天空之中再一次传出了声音,天幕运转起来。 【陆剑池叫出了金有道的名字,金有道似是恢复了些神智停了下来,李莲花也讲起了他的猜想和经历。 金有道在客栈看似袭击他们,但并非有心伤害,他早就认出了陆剑池送给他的酒壶。也是金有道帮李莲花打退了围上来的怪物,护了他的周全。后来李莲花发现怪物怕火,他便躲在火圈中避开了怪物。 笛飞声问怪物再哪里,李莲花带他们到洞的深处,看被关起来的怪物。 在晨光照下来时,李莲花发现怪物行动缓慢,便把他们引过来关了起来,但金有道却不怕日光,李莲花觉得可能他中的人头煞与别人不一样。 “我在这里发现一些线索,这个天坑其实就是南胤人用来炼痋虫的地方,这些武林中人也是被他们骗过来当实验品的。但是这些痋虫似乎并没有炼成功。”李莲花的这些不是猜测,而是他的发现。 方多病关心黄泉府主的下落,李莲花从衣袖里拿出一片断刃,笛飞声一眼就认出这是黄泉剑,黄泉府主的武器。 李莲花却道:“他不在这里,这是我在附近的石壁上发现的,证明他确实来过这里,黄泉府主有一招金蝉脱壳的剑法,是以折剑换生机,想必他上已脱险离开了这里。” 几人出了山洞来到外面,见到被笛飞声定在这里的石长老等人,询问人头煞的解药,可惜她说并没有解药,最后,陆剑池决定带着金有道天涯海角去寻找解人头煞之法。 送别两人,李莲花说在山洞中发现南胤的目的并不简单,提议先把石长老等人先关起来,再去看一看那里。 他带着两人又来到一处山洞,里面有不少南胤的东西,还有一些书籍及坛子等。 “我之前逃命无意间进到了这里,看到了他们的手扎,你们看!”李莲花示道他们上前细看。 这些多是从墙上拓印下来的古壁画,用人的头骨养虫卵,是炼业火痋的方法,只是后半部分并不全。 “在头骨中炼成的业火痋有母痋和子痋之分,掌握了母痋,便能控制子痋进入的宿体,这业火痋是用来控制人的。”李莲花讲道:“这业火痋是古南胤的邪法,炼制的方法早都已经失传了,当年南胤也就皇族还存有一枚业火痋,但如今南胤已经覆灭,那业火痋也下落不明了。” 方多病猜想:“你的意思是南胤后人并没有完全掌握炼制之法,所以才一次又一次试验,导致那些武林高手变成不受控的怪物,十几年来,这个人头煞早就已经失败了。所以南胤人才想放弃决定去找南胤丢失的那枚业火痋。” “南胤人想要通过业火痋,将中原武林控制起来,这才是他们需要罗摩天冰的目的。” 李莲花带着手扎来指石长老确认猜想,石长老没有否认,但也告诉他们,自己已通知了主人,主人带着金鸳盟的人正往这里赶来,他们逃不掉的。 方多病气得剑找笛飞声,这一切都和金鸳盟脱不了关系,但看到笛飞声疑惑的眼神,他又泄了气,这十年来笛飞声都在闭关养伤,想来这些都不是他所为。 他的话却又让笛飞声想起了不少画面,特别是关于南胤的部分,头又痛了起来,李莲花看出他是无心槐发做了,方多病在手扎中找解毒之法,原来需要用无心槐养大的水蛭才能吸出毒来。 石长老拒绝说出水蛭的事情,李莲花却有了猜想,拉着两人找到洞中一处水源。 李莲花扶笛飞声坐下,向他借些血来,笛飞声二话不说用刀划破了手掌,把刀交于李莲花。 李莲花把带血的刀刃放于水中,方多病过来,提醒李莲花,一旦笛飞声恢复了记忆,可就变回原来的笛飞声了。 李莲花认为自己想好了,方多病也不再阻拦,水蛭沿着血迹爬到了刀上。 李莲花把水蛭放于笛飞声虎口,笛飞声脑海中前尘过往一一浮现,大喝一声随后便晕了过去。 方多病上前把他扶住,担心地看向李莲花,李莲花道:“无事了,无心槐刚清,只是暂时昏过去了。”】 天幕又一次缓缓停了下来,不少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天幕之上发生的事情,让不少大熙百姓对南胤人有了些看法,明初心再一次被天道叫了醒来。 天道:初心,今日怨恨、恐惧、厌恶的情绪太多了,大熙百姓原本还觉得南胤人可怜,竟然把他们的命数交与燧弇手中,如今却是又惧又怕,你可想好要如何处理了。 明初心:这不奇怪,对于这些邪术,正常人都会敬而远之的,但惧怕往往来源于未知,当他们对南胤有更多的了解后,便会知道,可怕的就是人心,不论哪族人都是一样的。 天道:你心中有数便好。 明初心:放心吧,这些因是单孤刀中下,我自然要让单孤刀尝尝。 明初心睁开了眼睛,看着天上升起的气团,深觉任重道远,百姓太容易被误导,所以才需要她来引导啊。 第319章 单孤刀的心思 第三百一十九章 单孤刀的心思 院子不远外,单孤刀静静看着天空,边上的几位家主面上阴晴不定。 老实说,他们现在后悔了,确切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本以为攀上单孤刀会有好事,谁知如今却觉得是陷入了泥潭。 首先,看明玄仙子的态度,对这个新出现的两国皇室后人并没有半分看重,连带着对他们也非常差,现在被关着出不去就是最好的证明。 其次,天幕之上有人用南胤秘术炼制业火痋不成,结果造就了这么多可怕的怪物,让世人对南胤的印象都不好了,再说起有人想借业火痋复国,这可与造反联系了起来,而做这一切的又是谁呢,角丽谯和万圣道背后的主子,也就是封磬的主子单孤刀啊。 最后,他们不认为南胤能复国,大熙几任帝王虽不能说有圣有,却也都勤政爱民,没有大的过失,百姓生活也过得去,南胤百姓也有部分融入了大熙百姓中,早就没了对故国的怀念,所以,一百多年后再谈复国就是痴心妄想。 他们想捞好处,却并不想满门抄斩,所以早早踏上单孤刀这条船就太失策了,如今,他们想的就是如何下这条船。 单孤刀却不在意这些家主想什么,如今他嗅到了一丝不妙的气味,明玄仙子对他的态度实在太差了,即便是因为李相夷的原因,那也有些不正常,毕竟他如今是三个能祭祀燧弇之人的主力。 难道明玄仙子因手中握有方多病,所以才对他不假辞色,可那孩子的身体时好时坏,能不能活到成年都两说。 还是说明玄仙子想通过天幕,加深大熙百姓对南胤的厌恶,最终达到顺理成章舍弃南胤后人的目的?或许皇上本就没有真的想祭祀燧弇,保留南胤后人性命的意思,一切都不过是做做样子的。 那如今他就不能坐以待毙,至少要想想一旦大熙对他下手,他要如何,至少要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 可如今除了封磬,他似乎无人可用啊,不,还有同样被关起来的角丽谯,或许南胤后人都可以利用一下,毕竟他们的命与自己可是息息相关。 天幕再次转动起来,人影晃动起来。 【洞处传来声音,李莲花扶着笛飞声,和方多病飞身而出,迎接他们的金鸳盟的咸日撵。 方多病带着两人闯出了咸日撵的射乘,雪公与血婆带着人杀出,方多病一人挥剑相迎,无奈他只身一人,应对一两人尚可,迎战这许多人很快便落入了下风。 正在当被雪公索住长剑,又面对血婆偷袭及其余几人刀剑相向,情势危急之时,李莲花再也无法隐瞒下去,袖中刎颈剑滑落,剑走游龙,挥剑劈开拦路之人,一个飞身扫除血婆偷袭,再横扫荡开其余几人, 随后一个转身杀向血婆与雪公,将两人横扫在地,雪婆身受重创,当即死去。 站在树上观战的角丽谯低喃道:“游龙踏雪,相夷太剑。” 方多病震惊得瞪大了眼睛,眼前的人李莲花的长相与穿着,气质却已截然不同,满是锋芒。 角丽谯飞身而下,娇声道:“当年李相夷看到东方青冢梅苑中有一株异种梅树,美不胜收,欲折梅十七朵,赠与四顾门女子十七人,东方青冢不允,于是二人在梅苑比武,你将其挑败折梅而去,我记得用的就是你这招游龙踏雪吧。”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就是李相夷。” 方多病大惊,原来眼前的真的就是李相夷啊,只是他的目光落在那把发着蓝光的剑上,更显错愕。 “李门主,别来无恙啊,十年未见,你还是如此年轻英俊啊。”角丽谯娇笑道。 李莲花却打量着自己手中剑,漫不经心道:“角大美女,也真是客气了,十年未见,我看你这个样子都见老了。” 他这样说,便也是正式承认了自己就是李相夷,方多病见到心心念念的李相夷本该高兴的,如今却满是失落。 年龄可是女人的大忌,角丽谯被李莲花的话惹怒了,“你可真是贱,比十年前还让人讨厌,碧茶之毒竟让你武功不输?” 李莲花傲然道:“区区碧茶之毒怎能困得往我相夷太剑。” 角丽谯恨声道:“我这十年苦练功夫,就是为了能破你这相夷太剑,今天我定要杀了你。” 说罢旋身向李莲花攻来,李莲花只用一招便让角丽谯受伤不轻,跃落在地,看来她这十年苦功也不怎么样,竟是连李莲花一招都接不下来。 “今日我先不与你斗,救尊上要紧,来日我再与你算账。”角丽谯知道讨不了好,于是丢出三颗霹雳弹,趁着李莲花与方多病闪躲的功夫,带着昏迷的笛飞声飞身而去。 李莲花看他们走远,便再也坚持不住,身子晃了两下跪倒在地,一大口血吐了出来,随后便晕了过去。 方多病吓得剑都丢了,急忙来扶,可到了他身边,又犹豫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李莲花靠在树杆上终于醒了过来。 “你醒了,李莲花,不,我应该叫你李相夷了是吧。”方多病的声音有些冷,“你会扬州慢,你和笛飞声一直有瓜葛,你对我爹的事如此了解,你一直想要甩掉我,就是怕我知道你的身份,所以白衣大侠也是你,对吧。” 这些都是事实,李莲花无法否认。方多病气道上:“你居然瞒了我这么久,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还在担心你的安危。” 李莲花 告诉他,有些事他并不是刻意在隐瞒,听他这样说,方多病更气了,质问道:“那一直藏在你身上的刎颈剑,你又当如何解释呢?” “当年,我爹托铁甲门施家以天外云铁打造的兵器,除了一件护心甲,还有一柄软剑,我们都看见了,我爹就穿着那件护心甲,你可知云铁坚硬柔韧,唯 一能刺穿护心甲的,只有同为云铁打造的软剑,就是你手中这把刎颈。” “云铁饮血便会发出蓝光,你不会说你不知道吧。” 第320章 巫师的疑惑 李莲花却真的方才知道刎颈是云铁所炼,他回想起了当初师兄把这把剑当他十八岁生日礼物时的情景,他有感于和师兄的情谊,给剑取名为刎颈,便是取刎颈之交的意思。 难道刎颈真是来自贺家的云铁,贺家的孩子真的是师兄所杀,饶是李莲花一向镇定,如今却是不敢再想。 方多病角在逼问他,“你说你不知道云铁,那你手中这把剑又发只如何解释?” 李莲花站起身边,告知方多病此事仍有内情,但他却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他希望方多病再多给他一些时间。 方多病泪流满面,嘶吼道:“李莲花,不,应该叫李相夷,你我一路走来,只有我对你推心置腹,可你呢,多少次答应我绝无虚言,可到头来是满肚子谎言。” “论算计人心,谁也比不上鼎鼎大名的李门主,是我看错了你,你今天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信不信我此刻就为我爹报仇。” 方多病拔剑出鞘,剑指李莲花,李莲花定定看着他,却是一言不发,实际上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吧。 方多病仍是下不去手,很快又收回了剑道:“罢了,真假难辨。” 他收剑入鞘,却又拿出心爱的玉笛,“今日你我犹如此笛,从此以后,只当陌路。”说完把笛子一掰两断,丢于地上。 “若有一天我发现我爹的死和你有关,我必定会来找你,和你决一死战。” 方多病转身而去,回想着他们一路走难的点点滴滴,伤心欲绝。 李莲花拾起地上的玉笛,拿起刎颈,摇摇晃晃向前方走去。】 天幕至此暂时停了下来。 祁洛城中,巫师悠哉地看着天幕,啧啧感叹,“这李相夷的相夷太剑当真了得,普天之下,能在他手下走过一招之人也是了了无几,天下第一倒也名符其实。” 炎九不服道:“大巫,你也不比这李相夷差啊,真要打起来,还不知鹿死谁手呢。” 巫师炎龙摇了摇头,“这你就不懂了,我的武功注重杀人,他的功夫才称得上是玄妙,而且我杀他几次都无功面返,我确实要比他差了一些。” “不过,我比他幸运吧,至少我没有一个给他拖后腿的师兄,单孤刀此人功夫不怎么样,倒是足够阴险,步步算计,也难怪武林两大势力因他面损。” “不过很奇怪,我和到消息,单孤刀声称自己民是芳玑王与萱妃的后人,还拿出了那块玉佩,那李相夷呢,这个身份不应该是李相夷的吗?”炎九说出自己的困惑,原本他们得到的消息只是单孤刀是南胤皇室后人,有复兴南胤之志,却不知他竟与李相夷是一个身份。 巫师皱了下眉头道:“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他们两人是一个身份,又拜入同一人门下,天下怎么会有这样巧的事,所以,我觉得其中有一个人是假的,可怪就怪在玉佩在单孤刀手中,封磬也认他为主,两人又势不两立,这倒让我不太确定了。” 炎九倒是乐观,“我倒觉得若单孤刀是真的才好,杀他总比杀李相夷要容易得多。” 巫师没有说话,他倒是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所以在一切未明朗之前,他要再看看。 炎九突然拿出一封信道:“大巫,这是角丽谯派人送来的信,她想和您合作,真不知这女人怎么想的,竟然送上门来了。” 巫师接过了信,看完笑道:“看来我估算得不错,明玄仙子和大熙皇帝并没打算好好对待南胤皇室后人,既然她要求助,我便帮帮她好了。” 施文行在赶来京城的路上,看着天幕,他皱了下眉头,云铁的事他再清楚不过,单孤刀拿来一块云铁制成一护甲一软剑,他当时还好奇这云铁似是贺家那块,却不知这其中有着这么多弯弯绕绕,单孤刀原来是想借自己之口陷害李相夷啊。 虽说如今没用自己出面,但天幕上,十年后自己可真是中了计,把这些告诉给了方多病,挑起了他与李莲花的矛盾,当真是愚蠢至极啊。 因此他又对自己未来的路有了一丝忧虑,父亲虽答应放他去京中做官,但也一再告知他官场事非多,让他少开口,可自己这性子真适合官场吗,别像天幕之上这样,做了别人手中的棋子啊。 在他忧虑前途的目光中,天幕再次运转起来。 【金鸳盟内,雪公带着人埋伏在笛飞声的寝室外面,屋内,角丽谯看着躺在床上的笛飞声头疼,她在思考这次的事要怎么糊弄过去,只是笛飞声已经看到她与万圣道的人联系,怕是难以善了了。 笛飞声醒了过来,屋外埋伏在暗处的人都戒备起来,连角丽谯都紧张得攥紧了手指。 笛飞声坐起身,神色平静中带着丝茫然,问道:“这是哪里啊?” 角丽谯没有发现他的不对,急着认错道:“尊上,属下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一定要原谅我。” 笛飞声困惑,“原谅你,你为本座护法十年,谈何原谅?莫非是因为本座昨日在玉城强行出关,险些走火入魔之事,这个玉红烛连个护法都做不好!” 角丽谯这才察觉到不对之处,试探笛飞声,这才知道他的记忆停留在他昨日刚从玉城出关。 角丽谯心只高兴,却不敢全信,于是再问,“属下当时不在场,不知发生了何事?” 笛飞声不在意道:“本座只记得吵吵闹闹,好象有百川院的人在场,我强行中断修练,导致功力反噬,看到你们来了我才放心。” 角丽谯心思百转,笛飞声却已大喝道:“滚进来!” 见笛飞声已发现外面埋伏的人手,角丽谯忙把人都叫了出来,众人拜见笛飞声,笛飞声问他们为何躲在外面,雪公答是奉角丽谯之命保护他。 笛飞声未置可否,而是表现出一副头疼的样子,角丽大着胆子说要服侍他,结果,笛飞声竟然难得地答应了下来。 第321章 单孤刀阴谋曝光 角丽谯心中大喜,让其余人退了下去,坐下来想去按笛飞声的太阳穴,却被笛飞声抓住了手,“十年不见,你这张脸还是这么好看。这十年你辛苦了。” 他声音温和,另一手轻扶着角丽谯的脸,难得对角丽谯的痴恋做出了回应,角丽谯娇声道:“十年算什么,阿谯为了你,做什么都愿意。” “那你告诉本座,这十年你都做了什么。”笛飞声顺着他的话追问。 角丽谯扑进了笛飞声的怀里,柔声道:“阿谯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一份可以让你睥睨天下笑傲江湖的大礼。只是属下尚未成事,等十拿九稳以后,必会给你一个惊喜。” “是吗,我等你!”笛飞声冰声道,只是沉浸在喜悦中的角丽谯却并未发现,她心中想的是:早听说尊上跟李莲花他们在一起时,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了,看来这无心槐的效力果然很强。 另一方面,李莲花也在莲花楼中醒了过来,断掉的笛子放在桌子上,陪在他身边的人却是苏小慵。 听见李莲花的咳嗽声,苏小慵跑过来,担心道:“李大哥,你晕倒三天了,到底发生了何事,我来寻你时,你晕倒在莲花楼外。” 李莲花嘴上说自己没事了,实同心中却在想着:和尚说毒至肺腑,便开始三日发作一次,越到最后,清醒的时光会越来越少,要手脚更快才行。 苏小慵奇怪方多病的去向,李莲花告知方多病回家了,这些事和他没关心,本就不必让他参与。 苏小慵说起自己查到的事,她已查到罗摩鼎中放着业火痋的子痋,而母痋早已丢失,那角丽谯自己也是南胤人,为何集齐四枚天冰却这么困难呢。 李莲花却早已想过这些问题,“最初带着天冰来中原企图复兴南胤的四个人,他们的后代渐渐习惯了中原奢靡的生活,所以渐渐地也就不愿再复兴自己的大业。他们也隐匿了自己的身份,所以这四枚天冰才难以汇集。” 苏小慵又道:“母痋若有宿体,便可百年千年地活下去,子痋也能通过感应,找到母痋位置所在。” 李莲花惊讶,“你是说他们拿罗摩鼎的目的,不仅是为了要子痋,也是为了知到母痋的位置。” “对,若是得到了母痋,便可能繁衍出千千万万的子痋,那样就很可怕了。”苏小慵肯定道。 李莲花的心沉了下去,“这件事情远比我想像的严重得多。我得赶紧去一趟。” 李莲花想走,却被苏小慵拦了下来,李莲花的身体明显还很虚弱,要养好些才能动。 她做了丰盛的饭菜给李莲花,她说这些吃食是从村子里拿的,不过奇怪的是这个村子这么隐蔽,为何万圣道还给他们送米粮,粮袋上的还有万圣道的标识。 看到万圣道的标识,李莲花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回想起自己小时侯与师兄比剑,曾挑起师兄身上的玉佩,那玉佩的图案就是这个。 万圣道、云铁甲,无心槐、难怪十年前四顾门和金鸳盟大战双双损伤,这些年受益最多的便是万圣道,十年前十年后,这背后究竟藏着什么阴谋? 师兄啊师兄,你可骗得我好苦。这些年,你究竟在这里面充当着什么角色。李莲花手中的筷子掉落下来。】 天幕再一次停止了转动。 丽丰城府衙的屋顶上,李相夷惊奇地看着笛飞声,“没想到啊,笛盟主一向直来直往,以武来解决问题,如今也会施展美男计了。” 笛飞声白了他一眼,“本座不是傻子。” 想了下问道:“为何不回去,觉得怪怪的,呆着不舒服是吧。是他们对不起你,你躲什么!” 李相夷难得苦了脸,“我到是想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把一切都放下,可现实不允许啊,有些事发生便发生了,怎么样都回不到从前了。” “还有,我也不希望让初心替我操心,在她眼中,我好像是个脆弱的瓷瓶一样,我有这么弱吗?” 笛飞声带着一丝笑意,“你是不弱,你也比初心聪明,但在某些事情看,你看得确实不如初心透彻。” “初心什么都想着你,你有什么不知足的。” 李相夷反问:“若初心也这样小心翼翼对你呢?” 笛飞声得意的挑了下眉,“不会的,她觉得我比你强多了。” 李相夷一掌拍了过来,笛飞声来了精神,“过两招?” 回答他的是李相夷的少师剑。 天机山庄内,何晓慧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 “单孤刀,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单孤刀搞出来了,他竟然诈死,他怎么敢,怎么能这样做。” “早就知道这个狼子野心,不是个东西,没想到是这么个畜生,竟然要害自己的师弟,为了狗屁的复国,不惜挑起武林纷争,还处处算算,当真是可恶。”何晓凤也义愤填膺。 何晓慧想了一会道:“不行,我得去趟京城,去看看小宝,他知道自己有个这样的亲爹,不定得多伤心呢,而且单孤刀还活着,不知会不会伤害小宝,小宝若是有个南胤反贼之子的身份,日后也要受影响,这事儿不得不妨。” 出于一个母亲的直觉,何晓慧想了许多,立即决定去看看儿子,并于自家夫君商量一下日后所遇到的事情的各种对策,务必要把对儿子的影响降到最低。 四顾门对,纪汉佛等人看着天幕上单孤刀出现时便议论纷纷,大家都不是傻子,猜也猜出个大概,原来这个往日的兄弟竟有着如此阴险恶毒的一面,当真是让人唾弃。 如今没了顾忌,许多人说起了自己知道的单孤刀不好的一面,比如他处事不公,他曾暗中与盗墓贼有往来,他曾下狠手乱杀人等,让纪汉佛不用查,都听到了一些以前从不曾听到的事情。 只是纪汉佛心中有个疑问,为什么,堂堂四顾门的二门主,为什么要做这些,他怎么忍心杀自己从小一同长大的师弟,怎么能如此处心积虑设计这一切,他哪来的恨,恨到连一个生日礼物都满是算计。 第322章 对话单孤刀 没有人能够给他这个答案,或许,只能由他在日后的天幕中自己去找了。 天幕再次缓缓转动起来,一阵笑声先于影象传入人们耳中。 【角丽谯回到自己的殿中,高兴地哈哈大笑,“没想到尊上只记得从玉城出关之后的事,把我们的所做所为都忘得一干二净,这无心槐可真是个好东西,没损他的功夫,却损了他的记忆。真是天助我也。” 窗外,笛飞声偷偷站在角落里,静静听着里面的声音。 雪公对觉得不对,提醒道:“圣女,我觉得盟主此举有些反常啊,我们都知道他一向不近女色的,为什么突然之间对你青睐有加了,谁都不知道他是真的不记得,还是装的不记得。万一他是为了蒙骗于你,我看还是要多多提防他一点为好。” 角丽谯思索了一下,坚定道:“不可能,尊上的性子我最了解,他这个人最骄傲,不屑作伪,若他会演戏,那笛飞声就不是笛飞声了。” “他和那李莲花厮混一处,没准儿就学会那李莲花的诡计多端。”雪公不放心再劝。 此时,一个戴着兜帽的男子走了进来,“雪公的话没错,此事蹊跷,你莫要因为他再一次误了我们的大事。” “若他真的蒙骗我,我就砍断他的四肢,把他锁在房间里,让他永永远远离不开我。”角丽谯冷声道:“不过,尊上是我的人,也只能由我来动手,你休想动他一根指头。” “我对笛飞声丝毫没有任何兴趣,你发来的密信我看了,你确认李莲花就是李相夷吗?”帽兜只能遮住男子部分容貌,但熟悉的人仍能认出,他就是单孤刀。 “是,此人真是讨厌,十年前尊上就心心念念与他比武,眼是容不得别人的人,十年后,他竟又出现在尊上身边,碧茶之毒不是号称天下至毒吗,那怎么没把他毒死,还让他活到现在。”角丽谯的话中满是恨意。 单孤刀也激动起来,“李相夷倒底是李相夷,看来是扬州慢护了他一命。” “虽然他只剩了一成功力,但此人比较麻烦,我们要不要…”雪公比了一相杀人的手势。 单孤刀却拒绝了,“不用,他既然已经是个废人了,自然威胁不了我们,我正觉得锦衣夜行总是少了什么乐趣,现在好了,看来是天意让他留下来,好让他亲自来见证我的成功。” 角丽谯不赞同,“可是只怕留着他中个祸害,况且他手中还有一枚天冰,四枚天冰打开罗摩鼎缺一不可。” “不用我们来对付他,你不是在四顾门安排了很多暗哨吗,雪公,你即刻写封信送到四顾门,肖紫衿气短量小,心胸狭窄,成不了什么大器,你只需要透露那么一点点儿信息给他,他便会拼了命来抓住这个机会。” 场景变换,来到金鸳盟的水牢之中,两颗石子打晕了看守之人,笛飞声一刀劈断铁链,无颜与阎王寻命从池中飞出,给笛飞声行礼。 无颜急道:“尊上,万万没想到角丽谯那个女人竟然和外人合伙对付你,幸好你没事。” 笛飞声傲然道:“角丽谯,她能奈我何,只是我十年未出,金鸳盟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人了,是我轻敌了。” 阎王寻命立即道:“尊上放心,盟中还有忠诚之辈,等我们出去,定然把金鸳盟再夺回盟主手中。” 笛飞声轻笑,“不慌,她欠本座的债,我会让她加倍奉还,只是我对她手里的罗摩鼎城的东西十分感兴趣,他们鹬蚌相争,我做渔翁,无妨。”】 天幕上的影象消失,人们知道今日的天幕就放到这里了,接下来又到了选人进行谈话的环节。 果然,很快,一个又一个身影轮流出现在天幕之中。 肖紫衿:“可恶,单孤刀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说我气短量小,心胸狭窄,他一个叛徒,真是该死。” 黑凤:“尊上这样子好帅,又能那么温柔,还可能那样狂傲。” 单孤刀:“明玄仙子你不就是将我曝光于世人眼中,那又有什么,我是两国皇族,你能奈我何?” 陆剑池:“人生得一知已难矣,即使是师兄弟,也难以做到真正的交心啊。” 角丽谯:“能看到尊上那样对我,即使知道他是假的,但我也好欢喜啊。” 最终,天幕之上的影象固定为单孤刀。 明初心:单孤刀,吾今日想与你谈一谈,亦是想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反思一下自己的所做所为,最后希望你想一想,这样做到底值不值。 单孤刀:仙子说什么,在下有些听不明白。 明初心:年前你于黄沙峪与金鸳盟三王决战而死,这事当时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李门主与笛盟主因为此事,险些于东海决一死战,这事你是否应给武林中人一个交待? 单孤刀:这事儿没什么可说的,仙子在天幕上不是都给在下定罪了吗?不过这些都是仙子的推演罢了,都是没有发生的事情,以此来定在下的过错,在下可不认。 明初心:万圣道封磬奉你为主,菊花山石寿村之事可有你的手笔,当时吾与杨昀春等去解救被困的武林人士之时,还特意去那山中看过,骷髅虽没有天幕之上堆得那样高,却也不少三四百人,他们因你而死。 单孤刀:仙子这话怕不就是推测吧,可您别忘了,那石长老是角丽谯的人,最后出面的也都是角丽谯,当日你们可有抓到万圣道的人,而且封磬,此人我还不曾相识,他做的事与我无关。 明初心:单孤刀,你不承认又能如何,你自称是芳玑王与龙萱公主的后人,要参与此次燧弇的祭祀,这事可是真的? 单孤刀:这当然是真的,前两日仙子不是才见过在下吗,只是在下拿出了可做信物的玉佩,仙子却并不肯承认在下的身份罢了。 不过说起来,皇上下旨优待南胤皇室后人,在下这才不远万里前来,如今却受仙子猜忌,当真让人心凉。 第323章 杀死业火痋 明初心:吾中人是一视同仁罢了,目前,自然是南胤皇室后人者已不下百人,他们手中都握有能证明自己南胤皇室后人的证据,但目前,未知姓名的南胤皇室后人只有二人,所以,光凭信物已做不得准,只有凭血脉之力,得到燧弇认可,才能真正确认身份。 单孤刀:仙子即然知道南胤皇室还剩下几人,那自然也知晓是谁,分辨真假于你而言应不是难事吧。 明初心:吾自然能分辨真假,不过要向天下人证明才行,否则怕是有些人会不服。 今日借此机会,有些事吾也要向天下人说个明白。 天幕之上,石寿村中怪物,系角丽谯与你单孤刀想炼制业火痋失败而造出,不论是天幕之中,还是有两个月前的石寿中之战中,武林高手均死伤无数,你们所做之恶罄竹难书。 因业火痋炼制失败,你们才借着笛飞声出关之时,借观音垂泪,诱他破开一品坟,取出其中的罗摩鼎,之后又寻找打开罗摩鼎的四片罗摩天冰,最终借由业火子痋寻找到母痋,以此来实现你操控武林高手,复兴南胤之目的。 只是既然吾已出手,此隐患自不能再留,今日便请天下人共同见证,罗摩鼎开,业火痋毁。 明初心挥了下手,天空中影象发生变化。 〖只见杨昀春站在一庭院中,手中托举着那暗红色的罗摩鼎,然后,他的手中拿出了四片罗摩天冰,只见他的手把罗摩天冰一枚枚推进锁孔里,随后齐齐一按,罗摩鼎打开,里面有几只虫子安静的趴着,时而动下脚,时而挥一下翅膀。 随后杨昀春又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蓝色的雪盐,杨昀春把雪盐撒在痋虫身上,那晶莹的雪盐竟似有着无形的力量,让那些虫子立即蹬真的腿倒下,竟然全都死掉了。 随后杨昀春关掉了罗摩鼎,取下了罗摩天冰。〗 影象又变了回来,单孤刀震惊的表情出现在天幕之上。 明初心:杨大人所用之物乃天山雪盐,是至寒之物,业火痋不怕不般的水火,唯怕这种东西,如今业火痋已毁,天下人再不必担心受业火痋所害。 至于业火痋的母痋,吾已找到,在祭祀燧弇之后,也会毁掉。到时再请诸位难看。 单孤刀:在下再说一遍,石寿村之事与我无关,至于这业火痋,这等害人之物,仙子毁得好。 明初心:哦,单孤刀你说的可是真心话,怕你的心中不是这样想的吧,你可是想着,等燧弇接受了你的血祭,你再与燧弇谈一桩交易,把那残缺的业火痋炼治之法补齐。 山洞之中,业火痋的炼治之法燧弇是刻得好好的,但那关键步骤,却是被芳玑王的后人亲手毁去的,燧弇当时曾气愤说过,若是皇室再来问业火痋炼治之法,就拿性命来换。 你可能看过一些关于燧弇的记载,觉得他和南胤皇室结契,皇室中人与它便有了互相制衡的手段,你想简单了,燧弇向来把自己当主人,南胤皇室才是仆人。 单孤刀:在下不明白仙子在说些什么,在下只是应皇上所召,为几十万南胤人后性命着想,才不惜暴露身份,才到此地祭祀燧弇,并无其它意思。 明初心:哦,那你前两日向吾提出要重入皇家族谱,这是何意。 单孤刀: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既然证明了在下是芳玑王后人,那认祖归宗有何不对。在下从不流落街头,后来虽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却不敢向任何人提起,如今既然能有机会正大光明确认了身份,自然希望能回到家中,见到自己的亲人,这是人之常情吧。 明初心:人之常情,单孤刀,你想见自己的家人,那与你并无血缘,却把你当家人那些人,你又放于何处呢。 你本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流落街头乞讨,你的师父把你带回山上,给你衣食,传你功夫,将你养至成人,你炸死瞒名,可能想过他们。 你与师弟一同长大,他敬你爱你,一起长大,你诈死之后,他为替你报仇,不惜以命相搏,为寻你尸身,拖着残病之躯一找十年,你可想过他? 你为人孤僻,武林二流,但仍有一些人愿与你相交,并认同你当二门主,他们在得你死去之时,仍要为你报仇,那些真心追随你的手下,你可有放在眼中。 你说吾对你不好,你这样的人吾没有把你骂个狗血淋头,已是格外给你面子了,你想很明显到皇室的尊荣,想要荣华富贵明说就好,何必还要扯着认祖归宗的大旗,虚伪。 单孤刀:在下所行之事都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仙子对在下有偏见,在下说什么都是错的,一切等祭祀之后再说吧。 明初心:单孤刀,你其实是个很幸运的人,天底下的孤儿千千万,能够被好心人收养的有几人,而你能拜入武林高手之下为徒,已是多少人求不得的机缘了。 漆前辈不愿收徒,即使收徒也是要看缘份和资质的,以你的资质正常入不了他的门下,但你的机缘足够好,他真正想收下的李相夷要带上你,所以才让你有了学习至高武学的机会。 你虽资质一般,但你师父也没有放弃你,仍让你学成下山,有在江湖上行走的能力。 而更幸运的是你有一个好师弟,他小小年纪却成了武林第一啊,借着他的声望与能力,让你与他一起开宗立派,成了正道第一大帮的二门主,这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福份。 只可惜你这个人不懂得珍惜,非要把事情弄成如今这样,真不明白,你明明已经拥有了以你的能力根本得不到的运气,站在了你原本达不到的高气,怎么就不懂和惜福呢。 单孤刀被明初心戳中了心中最敏感的那个点,再也忍受不了怒气,脸上的神色暴怒起来。 单孤刀:我惜福,我借他的势,在你们眼中,我的一切都是靠他李相夷得来的,所以我得感谢他,对他感激涕零是吧! 第324章 逼出真心话 可他就是一普通人,我才是身份高贵的皇族后人,我身个有两个国族的皇族血脉,我才是最尊贵的人。 你说我能拜得名师是好运,可你们谁知道,被一个武道天才碾压的痛苦,师父和师娘每个月都要让我们两人比试,我没有赢过一次,一次都没有,师父眼中他是最得意的弟子,我就什么都不是。可谁知晓,为了赢过他,我每日只睡两个时辰,一刻也不敢放松练功的痛苦。 到了江湖上也是如此,人们眼中只有他李相夷,何时注意到我单孤刀,四顾门成立,他是门主,我只是二门主,一切都是要听他的,我这个师兄在他眼中什么都不是。 所有人都说四顾门成立是他的功劳,可我做了多少有谁看到了,可我做得再多有什么用,我还不是处处受他排挤。 所以我诈死了,就是想逃离李相夷,我不想再活在他的阴影下,论出身、论能力我不比他差,我要走我自己的路,有什么错吗? 明初心:说这么多,不过是嫉妒之心罢了,你增评价肖紫衿气短量小,心胸狭窄,难成大气,其实这句话也和很适合你的。 你只不过是知道自己的皇族身份后,才觉得自己出身高出李相夷,不愿再屈居李相夷之下罢了,但若不并没有皇族身份呢,你也就是一普通江湖客,对你能坐上四顾门二门主的宝座,你还能有何不满呢。 不,你的嫉妒之心可不是封磬找上你之后才有的,而是当你一次又一次输给李相夷,或是当听到师父夸李相夷而不夸你之时便已有了,皇族身份只是放大你的野心罢了。 唉,这人啊,最难看透的便是人心了,人心若是不知足,便真给他最好的机遇,给他贵人当靠山,他依然会把一手好牌打烂,只希望你记得吾今日所说之话,望你日后切莫后悔了。 单孤刀:在下做事从不后悔。 明初心:诸位,今日对话可能让大家所些不解,一切在过几天的祭祀之时自会为大家揭晓,十五日祭祀之时,诸位再会。 天幕影象停止,渐渐消失,最后天空恢复原状。 百姓议论纷纷,纷纷猜测明初心的话是什么意思。 大熙帝心中冷笑,单孤刀明明有谋反之心,还想着进入皇室族谱,这是安的什么心,当他不知道吗,这种人他决不能让他如意。 边上轩辕箫冷笑道:“我还奇怪仙子为何今日会如此咄咄逼人,为何会让那单孤刀对她怨言如此之深,现在才明白原因,这些人心可真大啊。” 大熙帝制止了轩辕箫道:“若他真是芳玑王后人,且有大功,重归族谱也是应该,一切看仙子怎么说吧。” 大熙帝相信,既然明初心都把态度摆在这里了,那就应是有了应对之法,以他对明玄仙子的了解,明玄仙子那一关单孤刀怕是都过不了。 漆木山在天幕上看到自己的大徒弟,心中又悔又恨,他没想到当初逼他勤加练武,竟逼得他心中怨恨如此之深,他没有教好这个徒弟啊。 岑婆在一旁劝道:“老头子,这可不怪你,单孤刀这孩子从小就心思重,他这心性我们怎么也掰不回来的。” 漆木山点了点头,喝了口酒道:“我知道,不过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好在咱们就三个徒弟,至少还有两个好的。” 岑婆笑笑道:“是啊,这徒弟不需多,有两个好的就足够了,相夷和初心说这段地间就回来,咱们只要想想他们便好,单孤刀如今已和咱们没关系了。” 漆木山勉强笑了笑,只是十几年的相处,到底不能全完释怀。 李相夷已回到了院中,立于明初心面前,轻声道:“你何必如此激他,这样纵然让他难堪,也会让自己落人话柄。如果日后你与他同朝为官,怕是又树一劲敌。” 明初心挑了下眉,冷冷道:“他想与我同朝为官,那是痴心妄想,这样的人我就是让他曝光天众目睽睽之下,绝对不会让他好过得了。” “你放心吧,我心中有数,等着,有一场大戏要开场了。” 李相夷疑惑的看着明初心,却见她笑得胸有成竹,便也不再多问。 明初心打量了一下他与笛飞声,“你们两人衣裳不整的样子,这是到那里打架去了?” 笛飞声颇有些遗憾道:“刚打出点儿感觉,他便要看天幕了,又急着赶回来,真是扫兴。” 明初心听到比武便来了精神,最近她让笛飞声与李相夷轮流给她喂招,觉得地步很大,已与两人能过上百招了,只是倒没有认真比过,不知真动起手来会如何,既然笛飞声没打过瘾,倒是一个好机会。 于是有初心一手拉着一人道:“既然没有打完,那便继续去打好了。走,我们找个好施展的地方去。” 李相夷猜出她的小心思,急忙拒绝道:“不必了吧,今天好好收拾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出发了,接下来的事还很多…” “多吗?我不觉得啊,走吧,打一架又花不了多少时间。”明初心掐了李相夷的胳膊一下,李相夷闭上了嘴巴。 几人出了城,找了个僻静宽敞的地方,笛飞声在得知是明初心要和他打时,顿时泄了气,不过在明初心的诱惑下,仍是决定指教一番。出乎他意料的是,明初心虽然很狼狈,但仍能坚持在他手下走过百招,当真是进步神速。 接下来是在明初心提议下的三人混战,这场比试她没参与多久,便发现两人谁都不理她,自顾打得热闹,她只能退下来观看,好在如今的她与半年前相比,已经看出他们招式之间的奥妙了,倒也收益不浅。 这一战三人都十分满意,笛飞声打得爽了,明初心学到了东西,李相夷也把不开心的事抛到了脑后,心情变得畅快了些。 唯一不满的只有杨尚书了,他本想和明初心商量祭祀的流程,结果一天都没有找到人,很是担心祭祀出问题,怨念颇深。 第325章 祭祀燧弇 第二日,众人早早起程,前往燧弇所在的玉柱山出发。 这山离丽丰城并不远,却是祁山山脉最陡峭,最险峻的一座山,山间云雾缭绕,人迹罕至,所以并没有路,好在礼部提前安排了士兵并抽调了民夫,在山上开辟出一条可通行马车的道路,这才把相关的东西运上了山。 而明初心他们现在要运上山的是人,是那些自认为是南胤皇室的后人的人。这一支浩浩荡荡,却又娇生惯养的队伍走起来十分缓慢,比明初心预料的还要慢,本来一天的路,他们硬是拖成了一天半才翻了两个山头,来到了玉柱山。 山上被开拓了一片平地,已由士兵搭起了不少帐篷,先行到达的石长老跟在礼部管员身边迎接了众人进入,当然,在她见到角丽谯与单孤刀时,石长老也只是低下了头,什么说都没敢多说。 杨尚书在明初心短暂的休息过后便找了过来,他的议选到洞中看看情况,祭祀马上要开始了,他不看看场地觉得心中实在没谱。 明初心觉得好笑,“杨尚书,我是不会轻易进入那洞中的,那里面住着的可是邪神燧弇,我们进去要么是办事情,要么就不要进,那里可不是能参观的地方。” “祭祀的事交由我,我怎么说,你让人怎么做便是,其它的都不用多想,让人把上面把守好,只要出口没问题,我们便不会有事。” 杨尚书无奈,只得抓着儿子,把这山上巡了一遍又一遍,颇觉得自己全无用武之地。 杨昀从夜里回来,忍不住求明初心找点儿事给自己的父亲做,祭祀之时礼部没事可做,也不怪他心中不踏实。 于是转过天来,礼部的人开始教所有南胤皇室后人宫廷礼议,明初心说要一起叩拜皇上,所以大人们都教得格外认真,明初心与杨昀春的才算清静下来。 十五日一早,天空之中天幕再次开启。 〖明初心等人便在石长老的带领下走进了重重迷雾中,为了防止人丢失,明初心让所有人抓着一根绳子,后面的人踩着前面人的脚印前进。 单孤刀见不得这样麻烦,从怀中拿出玉佩,运起内力在玉佩之上,迷雾竟然散开,一条路出现在众人眼前,随后带着些得意的眼神,当先走了进去。 明初心带着众人跟在后面,石长老打开山洞入口,然后所有人在带举着手把的士兵护送下鱼贯而入。 洞内潮湿阴暗,人们都小心翼翼走着,没有人敢发出太大声响,更没有人说话,都沉默着往下走,气氛十分压抑,即使难看的人也提起了心。 下去时走在最前面的是石长老、笛飞声两人,之后是李相夷、明初心,再往后是礼部的几位官员,再往后才是单孤刀与其余南胤皇室后人,杨尚书在中间,杨昀后最后压阵。 走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众人这才都走进最底部燧弇所在的祭台处,好在这个洞够大,且有自己的照明机关,倒是比在走道中更明亮一些,三百来人刚好围在了祭坛的边上。 石长老在祭坛上跪下,口中念念有词,好一会儿才退了下来,明初心奇怪问道:“你刚才在拜什么,燧弇有什么指示吗?” 石长老有些尴尬道:“我只是拜祭一下邪神,表过我的敬意,邪神并没有什么指示。” 明初心笑,“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燧弇可不是什么人都想会的。” 于是明初心走上祭坛,看了看那棵树,又看了看地上的阵纹,从怀中拿出一张符纸往地上一拍,只见地面的阵纹闪出红光,随后一些黄色的点浮了出来。 “这是此阵的四十九处阵基,想证明自己有皇室血脉的人站到阵基上去,或破手掌按到阵基上,若是真正的皇室血脉,便会被燧弇留下,否则会被它丢出来。”明初心状似随意地对那些南胤皇室后人道。 真到了要上的时候,这些人反而迟疑起来,随都不肯主动上前,明初心对着杨昀春一使眼色,杨昀春直接拿出一个册,开始念名字,他念一个名字,便有一监察司侍卫把人推上去。 不一会儿,四十九个人名念完,这四十九人也在礼部官员的指点下站在相应的坐置上,明初心简简单单一句“开始吧”,便让这些人或自己动手,或他人帮忙的情况下,一齐把流着血的手掌按到了阵基上。 有些人抱着的心思是只把手掌按一下,然后就会被丢出去,总之也没什么性命之忧,但当他们真正把血滴在阵基上上,才觉得自己的手被吸住了,想收也收不回来,掌心的血似中有什么东西在用力吸一样,飞速的流失着。 刚开始,有的人还以为这是证明燧弇认可了他们的身份把他们留下来了,但很快就有人发现不对,不可能四下九人都是真的,都被留下吧,那是什么原因,难道燧弇留下他们就是为了吸食他们的血? 有人开始大叫:“我的血要流干了,救救我!” “我不是南胤皇族血脉,这不对啊,快让他停下来。” “有东西在吸我的血,我要死了,救命,我不想死。” 但没有得到明初心的指示,没有人敢做任何动作。 过了一会渐渐有人开始晕倒,一道虚浮的巨大的虫子身影浮现在树上。 “你们是何人,为何要唤醒吾。”一个刺耳的声响在洞中响起。 明初心接话道:“你就是燧弇吧,这些人都说自己是南胤皇室血脉,他们认为自己的血能减轻你身上的业障,所以,吾便带着他们来祭祀你了。” “祭祀吾,他们身上根本就没有南胤皇室的血脉,除了五人,其余都不是南胤人,他们凭什么减轻吾身上的业障,真是可笑,不过他们身上的血液倒很鲜美,就都留下来吧。”燧弇的声音由开始的嫌恶变得兴奋起来,吓得祭坛上的人不停哭喊救命。 明安心自是不能让邪神在自己眼皮底下吸干这么多人的血,哪怕她觉得这些人死有余辜也不行。 第326章 燧弇辨真伪 “燧弇,吾带着他们来祭祀你,却没打算任你为所欲为,你若敢妄开杀戒,别怪我引来紫霄神雷劈你。”明初心说着拿出一张符纸,这符与一般符不同的是,那上面竟有微小的紫色雷孤闪过。 山洞中的其它人没有什么感觉,燧弇却不同,从明初心拿出那张符开始,他就感到一种厚重的压迫感,全身的所有感官都在叫着“危险”二字,吓得他立即停下了吸血。 “你要吾怎么做?”燧弇的声音有些颤抖。 明初心淡淡道:“既然他们都不是南胤皇族血脉,你把他们丢出来,我这里还有其它人可以一试。” 燧弇震动了两下翅膀,那些人便都被丢了出来,有十几人已失血昏迷,其余人则是脸色苍白,摇摇欲坠,似是浑身的生机都被抽走般显得十分颓废。 得到了明初心的示意,杨昀春又开始继续念名单,不少人怕了直接说自己是假的,不想上去,明初心却不肯放过他们,让人押着他们送到阵中,并割开手掌按到了阵基上。 轮到了单孤刀时,他甩开了上前押他的侍卫,自己走到阵法中,把手心划破,然后放到了阵基之上,随后,一脸傲然的望着众人,大有一种你们等着看吧,老子要大张身手之势。 当所有人都站在祭坛上后,燧弇开始一个个往处面丢人,当他觉得自己抽取的血液差不多时,至少不会要人命的情况下,把人一个个丢出来,偶尔,他不会抱怨两句。 “这个人身上的业障好重,这血太脏不能用啊!” “这个都不是南胤人,搞什么啊!” “他身上煞气比我还重,我不喜欢。” 看着阵法里的人人一个个被燧弇嫌弃地丢出去,单孤刀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很快,只有他才能被留下,所有人才能知道,他才是真正的南胤皇族后人,他身上的血才是最尊贵的。 所以,当他被一股莫名的力量丢出阵法时,单孤刀的脸上闪过错愕,不信,不服及愤怒。 “不可能,我是南胤皇室血脉,只有我的血才能祭祀你,你为何把我丢出去,为什么?你不需要皇族血脉祭祀吗?”单孤刀冲上祭坛,对着燧弇的虚影大喊。 燧弇的身体因吸了血的缘故,越发的凝实了些,他把其余的人都丢了出去,这才看向质问自己的男人,困惑道:“吾需要南胤皇族之血祭祀,但你身上可没吾所需要的血脉之力,是谁告诉你,你昌南胤皇族的?” 单孤刀惊愕地呆了一瞬,突然看着明初心道:“是你在搞鬼对不对,是你逼迫了燧弇,让他不能承认我是南胤皇族之后,是不是?” 明初心对不理他,而是对燧弇道:“他说你和我串通害他,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燧弇桀桀大笑,“你拿着张引雷符只会让吾受些小伤,却还威胁不了吾的性命,吾不杀人,是不想沾太多因果。” “这些人冒充皇族之人的身份跑来祭祀吾,想来是冲着什么好处去的,那吾吸他们的血,抽取他们二十年的寿命做惩戒还说得过去,若是弄死了,又要染上业障,如今南胤皇族几代人血祭,吾再有百年即可飞升,可不是怕了谁。” “至于你,吾观你前几代先人都是普通百姓,不仅不是皇室中人,甚至与都不是南之人,吾没必要骗你。 说完,众人只见燧弇挥了下爪子,在单孤刀的上方也出现了一面水镜,它把单孤刀的样子映入镜中,随后,影象开始变换,从现在的单孤刀向前回溯,二十来岁、十几岁、几岁、然后是在一户农家出生时的样子。 接着出现的是一个长相与单孤刀有几分象的老实男子,显然是单孤刀的父辈,他正在地里割稻子,接着是这个男子也由二十几岁,变回至十几岁、几岁、出生之时… 镜子中的画面不断变化,但人们都看得出,这镜子在追溯一个人的出身与生平,映在里面的人是单孤刀,那它显示的正是单孤刀的出身与生活情况。 很快,镜子已显示了单孤刀上六代先祖的生平,竟然都是普通百姓。 上数第六代是名铁匠,本来供出了一个读书不错的孩子,只是赶上战争,这个孩子流落各地,后来经了商,这才有了些积蓄安了家,但他的孩子好赌,最终败家败得只剩几亩地,于是后面几代就守着这些田过日子,倒也安稳了两代。 直到单孤刀的父亲所在村子遭了水灾,逃荒途中都夫妻两人都死了,这才留下单孤刀沿街乞讨。 这样看来,单孤刀根本不是什么皇族后人啊,燧弇可说是把他的底都给掀开了。 单孤刀也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是这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李相夷也觉十分吃惊,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记得那玉佩单孤刀从小就戴在身上,那封磬让他为主,怎么可能辨别不出真假呢? “不,不可能,你们这是在弄什么花样,如果南胤皇室后人不是我,那会是谁,你们还有其它人能祭祀燧弇吗?”单孤刀还是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明初心怜悯地看着单孤刀,“这些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单孤刀突然反应过来,指着明初心问道:“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你早就知道这我们这些人中没有人是南胤皇族后人,你带我们来这里,就是骗我们来用血唤醒燧弇的,是不是吗?” 明安心心中暗叹,看来脑子还不笨,终于想通了,可他若不贪心,又怎么能上这个当呢。 石长老忍不住提醒明初心,“仙子,燧弇即醒,若无人祭祀让他再次沉睡,是会出大乱子的。” 明初心扫了石长老一眼,随后对单孤刀冷笑道:“虽然受天道制约,吾不能说出谁才是真正的南胤皇族之后,不过你是假的,我早就暗示过了。记得前两天吗,吾说过,你的运气真的不错了,可说是蹭到了不少气运,但你不知足,所以注意一场空。” 第327章 谈谈条件 “单孤刀,你就是一个贪心的可怜人,出手一般、资质一般、长相一般、能力一般,可说什么都不出色,却总是想要许多东西,你想要高高在上,想要世人敬仰,想要看到别人艳羡的目光,然后为了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把自己现有的东西都失去了。” “亲如家人的师父、师弟,出身不凡的娇红颜,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若你不想着什么南胤复国,而只安安份份的生活,你现在的生活该是多美好啊。” 叹了一口气,明初心给了杨昀春一个眼神,“以前不抓他,因为他顶着南胤皇室后人的身份,有皇上的特赦令在,如今证明他什么都不是,石寿村一案主谋,理当归案了。” 杨昀人挥了下手,立即上来几个人把单孤刀押了下去,似是打击太大,单孤刀竟然全反抗。〗 观看天幕的人都诈开了祸,怎么会这样,单孤刀不是信誓旦旦说自己是南胤皇族之后吗,还纠结了不少南胤人要复兴南胤,怎么是个冒牌货啊。 封磬在丽丰城不远的山上看着天幕,整个人一脸大写的懵逼,主上是假的,他不是龙萱公主的后人,甚至都不是南胤人,他封家寻了几十所,最终竟寻回来一个冒牌货! 边上一老者迟疑问道:“封家主,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不,你要给我们一个交待才行,还有,本原我们要放的消息,还要放吗,还有与角丽谯的合作…” 封磬晃了下身子,好不容易才站稳,神情似哭又似笑,宛如魔怔了一般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玉佩和胎记都对上了啊,怎么会是假的呢。我错了,早让他来测一下血脉就好了。” 老者皱了皱眉,心知这主上都是假的了,为他做什么都不值当,那就什么都不做吧。 被雪婆救出府衙的角丽谯,一边在马车里休息,一边忍不住大笑,“太有趣了,封墙在我面前那么高傲,谁知他的主上是个冒牌货,他真是蠢到家了。” 雪公皱了下眉,“圣女,单孤刀是假的,他与我们的约定怕是做不得数了,你想炸死李相夷和明玄仙子,怕是不太可能了。” 角丽谯却不在意道:“没关系,少了万圣道,还有血域巫师,他们可比封磬这个废物强多了。” 已来到祁山的巫师勾起了嘴角,他就觉得奇怪吗,怎么那么巧,两个南胤皇族后人竟会拜同一人为师,看来封磬是弄错了,他把单孤刀当成了李相显,却不知李家还有一个弟弟叫李相夷。 大熙帝率领着文武百官也在看天幕,这个祭祀没有什么皇家的排场,也没有一丝仪式感,除了刚开始石长老拜祭了一下,其它人都没有一点儿祭祀的感觉,可说是潦草至极,荒唐至极,当然,还可以加入血腥至极。 一大臣道:“皇上,这祭祀怎么看起来像是一场儿戏啊,礼部把祭祀弄成这样,岂不是让我朝廷贻笑大方吗。” 另一个也上前道:“是啊,皇上,这些人中没有南胤皇室后人,那祭祀怎么办,燧弇发怒,可会致几十万百姓一死啊。” 大熙帝表面阴沉似水,实则心中并没多少愤怒,杨昀春的几次奏报中就可看出,明玄仙子并把祭祀的事放在心上,可说是没花多少时间也没花多少钱财,面她这么做,自然是有用意的。他倒是宁愿相信仙子,与不想听这些不靠谱的臣子唠叨。 天空上的天幕一直没有停歇,因此也没给太多人休息时间。 〖明初心接着对燧弇道:“接下来就是我们之间的事了。” 燧弇不屑道:“你比吾以前遇到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强些,但你也只是个肉体凡胎的凡人,最多会些道法罢了。吾乃神明,你奈何不了吾,把真正的南胤皇族交出来吧,快点儿祭祀,别让吾发脾气。” 明初心气笑了,这邪神当真狂妄,不过他也确实有狂妄的本钱,至少自己除了一张引雷符,还真不能把他如何,天道倒是想来一道雷把他劈死,但这地下太深,天雷劈不到啊。 “燧弇,你本不该存于此方世界,因你之故,万千生灵因你之故沦为傀儡,你这罪孽怕仅靠南胤皇族之血洗刷不清,吾有一提议,不知你能否应下。”明初心语气诚恳了些,手中的符却没收回,这叫先礼而后兵。 燧弇刚吸收了下少生魂中的血气,正是舒服的时候,一点儿也不想被雷劈一下,于是问道:“你要什么,说出来听听。” “明日,吾会把上次祭祀你的女子带过来,让她祭祀你,但你也要答应吾一个条件,日后,若再有人要走进这个山洞,你便直接杀了,特别是那些血域人。”明初心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尽然是想借燧弇的手杀血域的人。 燧弇觉得这不算什么难事,那些血域人虽会给他带来新鲜的血液,但也在千方百计想和他谈条件,希望能与它结契,可傻子才跟他们混呢,他再有一百年就能飞升回去了,他才不想沾染此间困果。 “好,吾本也觉得他们太吵,答应你便是。” 明初心没想到如此简单就说服了燧弇,脸上闪过惊讶之色,但想着天幕还在实况转播此地情形,又把疑问咽了回去,对着幕上说道:“诸位,燧弇之事已经解决,此间事了,再次天幕定于七月二十六日,请诸位观看。” 两方面答成共识,这祭祀便算完事了,一行人开始往洞口的方向退了出去。 杨尚书惨白着一张脸走近明初心:“角丽谯还在府衙,我派人去把她接来吧!” 其实他一开始就主张让角丽谯跟来,是明初心对决要把人留在府衙,如今派上用场了,还需派人回去找人,真是历练少,又不肯听老人言。 明初心笑了笑,轻声道:“那就拜托杨尚书了。” 出去就要比进来慢和多了,除开是向上爬处,最主要的有近百人流了太多血走路都难。即使有侍卫架着他们,但速度仍是慢。 第328章 被活埋了 当杨昀春带着人走到出口之时,“嘭!”突然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传来,不知谁喊了句“山洞要塌了”,人们立即慌了神,争先恐后向出口涌去。 杨昀春大叫维持秩序,但人们求生的本能战胜了一切,随着一些石块的下落,人们跑得更快了。 明初心觉得奇怪,外面可是驻扎着不少将士的,怎么会有人炸洞口,他们千防万防,不可能再出这样的差错啊。 “阿飞,你先上去看一下情况!”明初心对笛飞声道。 笛飞声点了下头,立即飞身而起向洞口冲去,随后传来一阵打斗声。 洞内不少人向推搡的后果,是让一些人摔倒,顺着台阶向着下方滚去。李相夷和明初心一边尽量维持秩序,一边救助这些摔倒的人,一时都手忙脚乱。 听得笛飞声大喝一声“尔敢!”随后一连几声更大的爆炸声传来,山体似乎颤了一下,惨叫声响起,洞口彻底塌了,入不少人被埋在土里,明初心大叫“向下走”,带着头向下方冲去。 虽然此时向下走也是十分危险的,但明初心只能赌上一把,毕竟总比被土埋了好吧。 一行人狼狈逃窜,直到填进来的土终于不再向下落了,明初心让人清点了一下人数,还剩下近二百人。 杨尚书路来找明初心拿主意,明初心也很暴躁,她千算万算,却不知自己为何会被埋了。 李相夷倒是沉稳得多,既然杨昀春与笛飞声都在外面,自然不会不管他们,相信过不多久,他们便会派人挖开洞口的。 如今土埋进来太深,洞内的空气却是不多,时间久了,怕是会让大家憋闷而死,所以,他与杨尚书商量,兵分两路,一路带人在这里挖土,争取挖出一条通道来,另一路则向下寻找,看是否还有其它出路。 找路的活由李相夷和明初心负责,两人向下走动,一路寻找,最终又找回了燧弇所在的祭坛。 燧弇的影象还消失,见到两人回来,燧弇大笑:“是有人要害死你们吗,你还有资本同吾谈条件吗?” 明初心心情正不好,再加上现在没了顾忌,拿出引雷符直接贴在了树干上,一道雷电大树上闪过,响起了燧弇凄惨的叫声。 “恶毒的女人,吾不会放过你的,你马上就要死在吾这里。”燧弇一边惨叫,一边恶狠狠看着明初心。 明初心冷笑道:“你不放过我,我还不打算放过你呢,刚才人多我做不了什么,现在就我们三个了,我可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你奈何不了我,我却可以让你痛。” 说着,明初心又从怀里拿出一叠引雷符,那是她这几天用近百功德值从天道手中换来的,保证能把燧弇伺候舒服。 燧弇被明初心吓得不敢再说话了,警惕的盯着明初心,看她想要做什么。 “这个山洞还有没有其它出口?”李相夷提出问题。 燧弇突然“咦”了一声,然后盯着李相夷看,明初心立即道:“看什么,老实回答问题。” 燧弇看着明初心又笑了起来,“你想保护他是吗,哈哈,我奈何不了你,你也只是能让我痛,但是只要我不开口,你们就会被闷死在洞里,所以,只要我坚持下去,赢的就是我,你说,我分析得对不对。” “如果你们想活命,那就求我吧,求得我高兴,我说不定会指出一条路来救你们一命。” 李相夷松了一口气,看了明初心一眼,“他这样说,应该有其它出口。我们分头找找。” 明初心和李相夷沿着山洞走了一圈,两人四处乱摸,又敲敲打打找了一遍,却没有见到一点儿机关的痕迹,于是只能又回到燧弇面前。 “女人,你的身上有什么东西可以遮掩天机,我竟然看不透你。”燧弇一直在观察明初心,这才发现明初心身上有着他看不透的秘密。 明初心累了,从怀里拿出一瓶水喝了一口,然后又递给了李相夷。 两人喝的真的只是水,但燧弇却从这水中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似是有什么很香很特别的味道飘荡在山洞内,燧弇深深的吸了一口,大叫道:“功德之力,这水里有功德之力。” “给我水,给我这些功德之力,你要什么尽管提,我一定为你们办到。” 燧弇的态度来了个一在八十度的大转弯,李相夷很意外,看着手中的水若有所思,明初心却不奇怪,功德之力可以抵消业障,这是燧弇最想要的东西,他果然还是上勾了。 “你要我就给,凭什么。你既然之到这水中有功德之力,那也该明白这些功德有多难得到,你倒不如想一想,你要拿什么来换。”明初心占据了谈话的主导权,把问题又抛回给了燧弇。 燧弇急切道:“你想要什么,财富、权势、长生不老?你说,我都可以给你的。”只要拿到足够的功德之力,他就可以飞升了,再也不用靠沉睡打发时间,再也不必呆在这个地下山洞不敢出去,再也不必怕什么雷劫了。 明初心看他眼中的势切,与那一丝阴狠,淡淡道:“你当初诱惑南胤皇帝就是这样做的吗,财富、权势、长生不老,不劳而获,怎么听都不靠谱啊。你还想给我弄几只虫子,然后去强取豪夺,然后再把承受这些业障带来的惩罚吗?” “或者你想等我拿出足够的功德之力给到你,你再想办法让我们死在这山洞之中,别说不是个守信的人,你是邪神,可不是正人君子。” 见自己忽悠不了明初心,且自己的想法又被她看透了,燧弇收起了那些情绪,平淡道:“吾身系南胤几十万人的身家性命,再等百年便可成就大事,但你们立即就会死,百年之后怕都转世两轮了,吾给你们机会不要,那就等死吧。” 明初心又拿出了引雷符,一张张往树干上拍,十几张下去后,燧弇被明初心弄得快崩溃了。 第329章 燧弇认主 这点儿雷电伤不了他,却让他十分难受,而且如今承载他神魂的槐树是木头的,最怕便是雷电,他估计等明初心把手中的雷火符用完,这棵对都得变成碳灰,他神魄无所依,就成孤魂野鬼了。 “停,停手,你想怎么样,我们再谈谈。”燧弇已放弃神的架子,就差求饶了。 明初心笑了笑,拉着李相夷在树前坐了下来,又拿出一瓶水,两人喝了几口,让燧弇闻着那浓郁的功德之力,急得直跳脚。 明初心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里面装着的正是业火痋的母痋,看了看这只又在昏睡的虫子,明初心对燧弇道:“你不能留在这里了,你自己的业障要靠自己去洗掉,从此没有人会再来祭拜于你。” “这个就是你新的肉身,从今以后我为主,你为仆,根据你为我所做之事的大小难易,我会给你一定的功德,当你完全消除业障后,你我主仆关系结束,你可自在飞升。” “你让我为仆?我才是神!小小人类你也敢想!”燧弇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怒吼起来,影子也忽明忽暗,显然真是气得狠了。 明初心倒是淡定,“我不仅敢想,我还敢做,你若不答应,我弄不死你,却可把这阵法毁了,把这棵给烧了,让你成为一缕游魂在这地底飘着,没有人能看到你,你也再不必想着飞升了。哦,你想说南胤后人的性命是吧,我都功德之力当水喝了,分他们一点儿抵消你的魂术又有何妨。” 李相夷冷冷道:“你只有一条选择,上面在挖路,如果路通了,你这个选择也没有了。” 燧弇的虚影跳了许久,最后似是累了,落在树干上不再动了,只沉声问道:“我需要的功德之力很多,你确定你有吗,不会让我再等你的转世吧。” 明初心想了下道:“我能保证自己有足够的功德之力,但你能保证自己足够有用吗,想要赚取功德之力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燧弇似是又被气到了,他自从上界而来,还从未被人怀疑自己无用过,今天的遭遇是他人生的第一次,但他却不能做什么,只能忍下,所以在他自己把怒气消耗掉之后, 身影钻进了那业火母痋的身体,随后,他抬了下自己的前爪,适应了下这具新身体。 明初心抓起李相夷和自己的手,在两人手指上划了一下,两人的血混在一起流到了燧弇的身上,红光一闪,燧弇大叫:“你们说话不算数,你只说认你为主,没说让我认两个主人。” 明初心把这盒子收到了空间里,但在心里却可以与燧弇进行交流了,她道:“这样真能认两个主人啊,这不知道想试试,谁想却成功了,真不错呢。” 李相夷也听到了燧弇的话,随后又听到了明初心的心声,把自己吓了一跳,明明没有发声,怎么会有如此神奇的事。 明初心笑,心底传声道:“别担心,我们都是燧弇的主子,都可以与他意念交流,自然也可以通过他传递心声。” 燧弇:合着我还有一个传声筒的做用呗。 不过,他很快就不再纠结这个事情了,他在明初心的空间中看到了那些瓶子,感受到了浓郁的功德之力,而且奇怪的是,这里还有许多功德之力飘散在空间中。 这就是一个藏宝室,然而装宝贝的箱子装不下了,许多东珠、元宝、宝石都溢了出来散落得满地都是,他只要随便一捡都足够过下半辈子的。 燧弇迫不及待想去吸取这股力量,但这些宝贝是有主之物,主人不给他就拿不到,所以他只能眼红的看着,入宝山面空手归,整个心都拔凉拔凉的。 李相夷新奇了一会儿,便问道:“现在可以把出路告诉我们了吧。” 明初心感受了燧弇情绪的低落,想了下道:“若是这出路救下被关的人,那就每人一分功德。” 燧弇一听来了精神,虽然他不知这一份功德要如何计算,但只要指下路就有得拿,不拿白不拿啊。 于是他痛快的说出了密道位置,竟然这树底部有个树洞,钻进去破开档着洞口的木板就能出去了,这是当年建造这个山洞的匠人给自己留下的一条生路。 李相夷立即返回上面,叫挖地洞的人不要再挖了,带着他们下来打开出口,顺着树洞往下走,从一条狭长矮小的燧道中钻了出去。 出口的位置是一处树洞内,这山上百年古树较多,树干粗壮,中空的树洞中倒真能容得下一人穿过。 等所有人爬出重新见到阳光,有人喜极而泣,有人大喊大叫,当然也有人趁起逃跑,被绑着的单孤刀就时不知何时突然消失不见了。 明初心心中懊悔,她刚刚只想着要如何解释燧弇的事了,忘记提醒李相夷把人看好了。不过,看李相夷一心组织人员撤离,特意远离了单孤刀,明初心叹了口气,最终什么都没说。 这人逃了又怎么样,现在他南胤人不会再认他,武林人士不会放过他,朝廷更不用说了,发海捕文书绝对满天下通缉他,天下之在,没有他容身之地了。 他们出来的位置离驻扎地并不远,很快杨昀春便带着人找来,把众人接了回去。 问起上面变故发生的原因,杨昀春的脸色很不好看,有二十几名黑衣高手突然袭击,留在上面的人不是对手被他们钻了空子,丢下了许多霹雳弹,这才把洞口炸塌了。 而据抓到的人与被笛飞声砍成的尸体所知,出手的是角丽谯与血域巫师,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李相夷、明初心、笛飞声三人的性命。 杨昀春不住请罪,他认为这是自己的疏忽,即使那些人武功很高,但他布下了层层防卫,怎么样也不该让人把洞口炸塌了啊。 明初心安慰了杨昀春几句,倒是没放在心上,只李相夷觉得此事蹊跷,拉着杨昀春,两人到一旁细细商议。 第330章 无路可逃单孤刀 喘了口气后,杨尚书便找到了明初心,寻问起洞中燧弇的事情,撤离时,那焦黑的树人没有了灵气的空间,完全没有声音的燧弇,让他都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明初心给出的说法是:她与李相夷下来找燧弇求助,废了些功夫后,燧弇答应帮忙,然后用他的力量开辟出一条路,而它法力用尽再次陷入沉睡之中。 至于血祭的事情,今日虽无南胤皇族之人以血为祭,但那些人血使阵法运行起来,可再让燧弇昏睡五年,所以只要五年后再来祭祀就行了。 这说法有许多不通之处,这燧弇可不是个好说话的,怎么就肯帮他们呢,那条通道有些年头了,实在不像是法术幻化出来的,但明初心表示,一切解释权归她,不接受质疑。 虽然死了一些人,但好在大半人都保住了性命,接下来的善后明初心都甩给了礼部的官员,拉着李相夷、笛飞声等人回了丽丰城。 而回到城中,他们才知道在府衙又发生了场小的打斗,角丽谯又一次失去了踪迹。 明安心觉得心里苦啊,她好不容易布了个局,本来让单孤刀、角丽谯都落入她手了,结果,只是戳穿了单孤刀的假身份,仍是没把人抓住啊,她还是太善良了,切记下次遇到直接弄死。 肖紫衿又一次找到了李相夷,他们谈了许多,最终肖紫衿和乔婉娩一齐离去,石水送出了一则消息:肖紫衿与乔婉娩退出四顾门。 对于这个结果明初心松了口气,这样也好,省得大家以后见面尴尬,当初的情义已变了味道,那就不要再勉强在一起了,分开各自安好未尝不是个好的结果。 万圣道内,封磬赶回来后,把自己关在房中两日,仔细把一切想了又想,他们一族寻找皇族后人找得太久了,以至于他找到后下意识就想信了那些表相,是啊,玉佩是死物,谁都可以拿到手中,那手上的胎记更像是道疤痕,他并没有仔细核验单孤刀的身份,竟把他当成主上听他差遣了近十年。 把一切捋顺的封磬一出门便发布了两项命令:一是继续寻找龙宣公主的后人,二是追杀单孤刀,他冒充皇室后人,其罪当诛。 以前封磬对单孤刀有多尊重,如今便有多恨他,他就是他的耻辱,不杀了他,他封磬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被明初心和封磬惦记的单孤刀如今正躲在山洞中啃野果,他不敢出山,也不知该去往何处,可能先在山中躲着,像明初心说的那样,好好想一想自己的过往,再想一想他该何去何从。 如今若要问单孤刀最恨谁,那无疑是明初心,是她拆穿了所有的假像,让他从云端跌落尘埃。 他不什么皇族,没有什么高贵的血脉,他往上祖上六辈都被扒了出来,正如明玄仙子所说,他是个幸运的人,一个乞儿能被漆木山收养,资质平庸能得武林高手为师,二流的武功却能当成武林第一门派四顾门的二门主,长相普通,却能和天机山庄何二小姐青睐,他可其幸哉。 可他不甘心啊,明明同为乞儿,李相夷却被师父师娘夸奖,他十五岁就能声震武林,十七岁就开宗立派,和他比,他差在哪里,若是乞讨时,没有他的照顾,李相夷哪能活得下来。 老天太不公平了,他们天赋,容貌,名声,气运等等最好的一切都给了李相夷,他什么都不如他,如今他更是得到了明玄仙子相助,连死对头笛飞声都站在他那一边。 而他自己却成了丧家之犬,师门不要他了,四顾门他回不去了,万圣道也不会再尊他为主上,天下之大,他交不知该去哪里,能去哪里。 单孤刀又咬了一口果子,如今山上还有人在清理燧弇的那个山洞,到处都是搜山的士兵,为了不引起其它人注意,他连火都不敢生,只能吃些野果,可这果子又酸又涩,真是难吃啊。 一双红色的鞋子出现在单孤刀面前,单孤刀吓得往后退去,对方却是娇声一笑,扬起一阵迷烟,随后抗着昏迷的单孤刀离开了这个山洞。 明初心最近几日常做的事就是逛街,用她的话叫体查民情。毕竟,她举荐了宗政明荣,至少要知道这个做得如何了,有没有出现什么让百姓不满的事。 笛飞声被无颜叫走,不知去办什么事了。叶流芳帮忙给那些受山的人治伤,杨昀春还在忙抓人和防卫的事情,连石水都不知被李相夷指使着去做了什么,所以,明初心此时的身边只有李相夷一人作陪。 不过今日不知李相夷怎么想了,一出来就占据了主导权,不再向往常那样跟在明初心身后转,而是带着明初心向城中一偏僻的地方走去。 快要到地方之时,李相夷还故作神秘的要求明初心闭上眼睛,想了下又担心明初心偷看,又拿出帕子把明初心的眼睛给蒙上了。拉着她走进了一处地方,等明初心再睁开眼明,已是在一处湖中心的凉亭内,放眼望去,四周都是盛开的莲花。 “哇,真美。”明初心发出惊叹,这里凉风习习,花香阵阵,四面莲花摇曳,宛如人间仙境。 李相夷看着明初心晶亮的眼睛,笑道:“是很美。不过,你现等等,还有更好看的。” 说罢,李相夷飞身而去。 明初心不知他要做什么,想来是要制造什么惊喜吧,于是安下心来赏花,一边又期待接下来的事情。 不过这里景色虽美,除了风声蛙声,只有她一个人,却是太安静了,呆了久一点儿便没了意思。 突然一道风声响起,远处一白色身影翩翩而来,李相夷穿着一身广袖长袍的锦衣踏着莲花纵身而来。 明初心轻捂了嘴,那衣服她记得,是在琅山求李相夷之时,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给他穿的,当时还被他嫌弃了,没想到他没有丢掉,还改变了穿衣风格突然穿上了。 第331章 莲池舞剑 明初心只觉得这衣服多了些矜贵,少了几份飘逸,否则,李相夷脚踏莲花而来,绝对谪仙临世,不过,即使这样,他也是俊美非常的。 明初心看出了星星眼,李相夷勾唇一笑,在池中最美的那一朵花上站定,手一抖,少师剑出鞘,在那剑柄上系着丈许红绸 ,一道银色匹炼划过,李相夷身姿飘逸,轻轻跃起,红绸绕在他周身而旋转,飘逸、灵动、而又充满着力与美。 明初心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不断加快,红绸舞剑,今日这唯美的莲池之中,只为她一人而舞,那带笑的嘴角,那偶尔看过来的含情眼眸,那飘逸的身姿,让她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天心。 长剑划破长空,在一朵莲花上轻轻一扫,一只巴掌大的莲花落入李相夷手中。 少师归鞘,李相夷飞身落在明初心身边,手中莲花递出,带着笑意道:“口水流出来了,擦一下?” 明初心下意识接过莲花去擦嘴,好在立发即反应过来,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打了李相夷一下,“坏蛋,本想夸你两句的,现在没心情了。” 李相夷傲娇道:“不用你夸,从你的眼中我就看出了,我很帅,把你迷住了。” 明初心无话可说,没办法,自不争力,刚才花痴的样子都被他看到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李相夷见明初心气呼呼的,凑近了些,轻声问道:“这个第二次表白怎么样,过关否。” 看着他脸儿红扑扑的,带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明初心的心化成了一汪水,在那张英俊的脸上摸了一把,“好吧,算你过关吧。” 李相夷抓住那只占便宜的手,把眼前的人拉近,轻轻环住,“那就是说还有一次了,只要我通过了,就可能光明正大的宣布你和我的事了,是吧。” 明初心白了他一眼,叶流芳最近很老实,已经不往她面前凑了,他还总是紧迫盯人,其实,跟在他们身边的人哪个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的。 李相夷看到了明初心的白眼,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怒力,他时时想着和她在一起,想着让人不要打她的主意,她却显得并不在意,好象他在做一些幼稚的事情,真是太没良心了。 带着些惩罚的吻突然落了下来,明初心被吻了个措手不及,不过想了一下,便明白李相夷似乎缺少了一些安全感,这段感情虽是自己最先投入的,但李相夷付出的并不少,他能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感受到他已经尽可能在用更多的时间来陪着自己了。 上一段感情失败还是对他有所影响的,乔婉娩第二封分手信写的是什么她并不知道,但显然,两封分手信,让李相夷在感情上不再那么自信了。 紧紧环着他劲瘦的腰身,明初心安抚着眼前躁动不安的男子,“相夷,你如果只是想要宣布我们在一起了,你尽可去宣布,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的。” 李相夷惊喜道:“你答应了?” 见到明初心笑盈盈看着他,李相夷又把人抱到了怀里,“太好了,那第三次告白是否就免了?” 明初心摇头,把人推开道:“说好的事,怎么可能免,不仅不能免,还要比这次更惊喜才算通过。” 李相夷苦了脸,这难度怎么又提高了啊。 心中突然响起燧弇的声音,“这有什么难的,你送她礼物啊,什么贵你送什么,特别是那种闪闪发光的石头,她一准儿高兴。” 明初心这才想起向上带着个大电灯泡呢,气道:“非礼勿礼,非耳勿听,你不会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燧弇懒洋洋的语调响起,“别害羞,我活了这么久,什么没见过呀,你们只是亲个嘴,又没滚到一起有什么,我只是好心出个主意,省得你这丫头总是难为这个傻小子。” 燧弇一句话得罪了两个人,李相夷问道:“初心,若是把你那引雷符在他身上贴一张会怎么样?” 明初心叹气,“不能用啊,他现在的躯体这么点大,一点儿雷电这来都能把他电熟了。” “不过我们可能把他拿出来晒会儿太阳,现在的天气这么好,让他沐浴些阳光,会成长得更好的。” 燧弇大叫:“我现在是虫体,你们见过哪种虫子喜欢晒太阳的,别开玩笑,我不管你们就是了。” 只是明初心与李相夷都不打算放过他,明初心把盒子拿出来,且把盒子放在阳光下,随后拉着李相夷找了处阴凉的地方,继续刚才没谈好的话题。 燧弇在阳光下倍受煎熬,让他恨自己多嘴得罪了这两个恶魔。 李相夷却觉得燧弇的想法可行,只是明初心也清楚表示了,她对宝石什么的并不赶兴趣,也不想让他送贵重的礼物,她看重的是心意,不是其它。 如今满池莲花让李相夷想起了天幕之初,李莲花增在莲池一角雕刻莲花簪的场景,那时李莲花雕的是残荷枯藕,如今却是满池芳色,那里还有并蒂莲花竟想开放,不是更适合入画吗。 等燧弇被晒晕过去后,明初心与李相夷终于良心发现,给他滴了两滴水,又放回了空间中。随后便离开了这里,想去找宗政明荣聊一聊,谁知刚来到街上,便被来寻人的监察司侍卫找到带了回来。 杨昀春把一份卷宗交给李相夷,李相夷很快变了脸色,明初心有种不好的预感,把那卷宗接到手中翻看,结果也把自己看得十分无语。 肖紫衿和乔婉娩又一次被抓了,抓他们的人是冷香阁的阁主,他特意让人送来了书信与信物,证明两人在他手上之余,又对李相夷等人接连坏了他的事而气愤,让他们去往南海的一座岛上救人。 信上还说,肖紫衿仪表堂堂,乔婉娩第一美人,这两人容貌都不差,相信很快就会卖出个好价钱的。 谁都能听得出其中的催促与威胁之意,李相夷能怎么办,即使他们现在关系不太好,但两人确实受他牵连,所以,不论如何都得救啊。 第332章 宗政家的结局 明初心也很无奈,若是肖紫衿一人被抓,她管他死活呢,但还有一个乔婉娩就不得不救了。 只是他们想离开,却也不是能够说走就走的。 首先就是礼部的官员们,最后洞口被炸,燧弇所在山洞仍在清理中,他们要见到这里安然无恙,并得到较好的守护才能离去,毕竟,这关系到几十万人的安危,一旦出了问题,谁也担当不了。 其次明初心在天幕之上是答应了燧弇要在第二天由角丽谯的血去祭祀它的,但同样的,不少人都知道那一天角丽谯逃跑了,所以,燧弇是没有得到南胤皇室之血祭祀的,失信于邪神,会不会被惩罚谁也不知道,礼部不少大人都很不放心。 最后还有一点,有明初心和礼部的人在,祁州的官员不敢有什么动作,包括当地的氏族也都很安静,宗政明荣借着明初心的势,倒是收拢了一些权力,但毕竟时间较短,离他能真正掌控祁州的一切还差得远,这么快离去可不是一件好事。 笛飞声回来,向明初心讲了四顾门号召武林人士围剿血域人之事,包括金鸳盟也打算插一手,不过炎龙很狡猾,杀了他派出去监视的探子消失了。 李相夷决定自己带着石水和云彼丘等四顾门的人先行一步云南海,明初心留下来先处理祁州的事情,笛飞声一是留下保护明初心,另也再搜寻巫师炎龙一行人的线索,争取把这些讨厌的血域人从大熙境内清出去。 明初心不想和李相夷分开,但目前这是最好的办法,她能做的是尽快把我中繁琐的事情解决掉,然后去南海。 杨昀春特意去了书信,让监察司到刑部和大理寺调取关于冷香阁所有的卷宗,希望能对李相夷等人有所帮助。 三天后,李相夷带着一群人急匆匆走了,明初心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就空了下来,才刚分开,便已在思念着他了。 笛飞声看着无精打彩的明初心觉得好笑,“本以为你会与一般女子不同,看来也逃不掉儿女情长啊。” 明初心看出他眼中的揶揄,“我不是你啊,千年铁树,连角大美女那样的都不能让你开花。” 笛飞声的眸色沉了下来,“别拿她恶心我。你快些处理完这些事吧,南海那边怕夜长梦多。” 明初心自是知道他也在担心李相夷,冷香阁的主人太过神秘,其背后有何势力可说是一无所知,如今又要到海上岛屿上去救人,拜明了这是一个不得不跳进去的圈套,所以,他们要尽快去帮忙才行。 明初心写了封奏折给到大熙帝,正式向他兴荐宗政明荣暂代祁州知府一事,其上列举了宗政明荣在铲除原祁州知府恶势力中所做出的贡献,还有这段时间内所行政务得到了祁州百姓认为,当然,最重点指出了宗政明荣立志为朝廷牧守一方的决心,其志合天意,可给与其一次机会。 朝中大臣为此事产生了一场激烈争吵,其重点围绕两点,一是明玄仙子虽为国师,但由她来插手这些官员任命之事是否合宜;其次,宗政明荣只有功名,却无官职,二十来岁毫无为官经验,直接升为二品官员是否合理。 对于第一点,大熙帝表示,朝中官员均中为国举才,国师推举宗政明荣没有错,至于推荐他当祁州知府,也只是见他确实能胜任此职,重点是有利国运,这才提出,算不得逾矩。 而第二点却实在难堵百官之口,原因很简单,他们不少人中举后,从六七品的官员做起,熬了十几二十年才能入朝议事,多少要卡在三品便难以再进,如今突然出现一个小子,直接空降就是二品,让他们如何能平衡。 再说祁州知府一职有多少人惦记着呢,镇守一方,说白了就是土皇帝,谁不想去了,所以众人都咬着不肯松口,与大熙帝争来争去,引经据典,哪怕是血溅当场,都不肯答应下来。 最终是宗政宰相出面把事情平息下来,他发动了自己在朝中的势力不说,也私下与几个坚决反对的大臣谈好了条件,这才让阻力越来越小,最终,大熙帝直接下旨,把祁州知府的大印交到了宗政明荣手上,此事才算告一段落。 宗政宰相决定出手帮助宗政明荣,很大原因是他对自己的家人很失望,家族危急关头,直正为家族着想出力的人太少了,所以,在看到宗政明荣这个子孙有了一条出路后,他改为全力支持他,甚至把宗政家族日后再登世家首位的期望,也放在了他的身上。 不过他的这些举动也招致了家中不少人的不满,宗政明荣都有了这个好的出路,那他们同为宗政家子孙,是不是也不能厚此薄彼,至少也给他们弄个官来当当呢。 宗政宰相面对儿子、孙子这样的要求与期盼,只能无奈笑了笑,最终下了两个决定,一是辞官,二是分家。 他退了下来,皇上看在他的面子上,给了宗政家三个在朝为官的子孙提了一级官职,让宗政宰相荣归故里。 他分了家,让那些有能力的子孙少了拖累,可以走得更长远。当然,在他主持的分家下,家中大部的资源落在重点培养的子孙手中,他得用的一些手下则派去了宗政明荣身边,补了他人手的不足。 宗政家族,堂堂世家大族可说一夕之间分崩离析,让京中不少人唏嘘不已,让宗政明荣直接升至二品大员之事都被掩盖了,不过,有些目光长远的人,却看出这个散掉的家族,有新的生机蕴含其中。 宗政明荣得到正式的任命和宗政家族的支持,终于有了足够的底气,能够彻底掌握祁州大权,也算了了明初心的一桩心事。 至于她另一件心事,燧弇都在她身边了,那山洞的存在也就是个幌子而已,自然不会放于心上。 而要如何把没有祭祀之事遮掩过去,她也只能骗了,不过能让燧弇现形,能与燧弇沟通的只有她一人,还不是她想怎么说怎么算吗。 第333章 又出事了 但问题却恰恰在此时出现了。 不少住了城中的百姓开始出现不明原因的病症,甚至死亡,很快又有谣言说起,明玄仙子第二日并未祭祀燧弇,所以燧弇发怒,降下了惩罚,让南胤百姓生病再一个个死亡。 这传闻在两天之内便传遍了丽水城,百姓更是人心惶惶,甚至聚集在府衙前,让明玄仙子出面给他们一个答复。 礼部官员出现做出了解释,称燧弇已在沉睡,并无任何降罪之意,至于生病与出现的死人,会由官府去查,绝对与燧弇无关。 但这些百姓面就对官府的信任度就低,听到这些说辞没有人相信,他们坚持让明玄仙子站出来说清楚,还要让明玄仙子当众发誓。 明初心躲在门后,听着外面传进来的声音,若说这些百姓没有煽动,打死她都不信。 杨昀春有些紧张在站在她的身边,“这些百姓太激动了,你可千万不能出去,外面一定很危险。” 笛飞声也皱着眉头道:“这些人中可能隐藏着一些高手,能不露面最好。” 明初心老神在在,“放心,我不会上敌人当的,我怕死又惜命,绝对不立于危墙之下。” 此时,外面传来一道男子声音,“诸位,我能证明明玄仙子没有去祭祀燧弇。” “我在衙门里当了五年护卫了,这次明玄仙子和礼部的人到来,我在失火后,便被安排来看守后院。角丽谯就被关在后院中,我前几天都能看到她的人。但在祭祀那天,角丽谯却一百没有出现过。” “到了中午,我便见看守她的监察司的人很慌张,听他们说角丽谯不见了,她是逃跑的。而她人都跑了,又怎么会祭祀燧弇呢!” “我还听到府中的侍卫谈论,明玄仙子对南胤人很不好,像是角丽谯一直被软禁在这里,这才让角丽谯意识到,朝廷根本没有把南胤人的命放在心上,甚至巴不得我们死光了,省得总想着去复国,让大熙皇上的皇位坐不稳。” 此人说得情真意切,有鼻子有眼的,加之他的身份确实是府衙护卫,可信度更高,百姓们一时更加激动起来,大有冲进府衙,把一切问清楚之势。 明初心以眼神询问杨昀春,杨昀春脸色难看,但还是点了下头,看来这男子身份不假,而他此时站出来,摆明了是其它人安插进来的眼线,如今自暴出来就是为了煽风点火,坐实她要害南胤人的心思。 杨昀春叫来了心腹,让他去查这个人。笛飞声把身形隐蔽在一棵树上,看着人群。 男子的话一说完,就有一道洪亮的声音道:“原来明玄仙子是骗我们的,她今日必须出来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南胤人的命就不是命吗,几十万条人命,她都敢不放在心上。” 另有一个喊:“冲进去,明玄仙子不肯出来,我们就进去找她,已经有人死了啊,明天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人群开始疯狂向大门口涌来,杨昀春立即安排人架起了人墙,但对于这些普通百姓,他们又不能动手,很快这人墙就被冲得向后不断退去。 笛飞声飞身而起,从人群中抓起一个瘦小的男子丢在了地上,手中长刀架在他的身上,对众人道:“不准动,越过此处者死。” 杨昀春走上前,拉起地上的男子问道:“你是什么人,刚刚为何鼓动人们往府衙里冲,冲击府衙等同于谋反,这可是死罪,一旦真动起手来,你知道会害死多少人吗?” 那人嘴硬道:“你们杀了我吧,早死睡死都是要死的,我只是想在死前求个真相,你要么让明玄仙子出来,要么杀死我们所有人。” 笛飞声冷冷一笑道:“你想死是吗,那我就成全你。” 说完手中刀一动,那人脖子上就出现一条血线,血立即涌了出来,那人死前睁大了双眼,他死都想不明白,为何有人敢当众对他下杀手。 人群立即安静了一下,笛飞声再次飞入人群,从中抓出一个壮硕的男子,同样笛飞声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人群中立即有人叫道:“你敢杀人,但却堵不住我们的嘴。” 只是等他喊完才发现不对,四周人们都十分安静,笛飞声混身的杀气震住了这些普通百姓,那个人的鲜血让他们冷静了下来,他们可能被人煽动来闹事,但都没想来送死啊。 而这也让他的挑拨声音变得十分突出,杨昀春也出手把这个抓了出来,丢到地上,却是一个书生模样的人。 突然天空之中传来风雷之声,熟悉的水幕突然在众人面前出现。 〖那是在祭祀燧弇的山洞中,明初心和李相夷正在与燧弇的虚象谈话。 “上面的洞口不知被何人炸塌了,你这里可有其它出口,或者你能否想办法送我们出去。”李相夷问燧弇。 燧弇的影象晃动了一下,轻笑道:“你们人类的狡诈与狠辣不比我差啊。” 明初心淡淡道:“这些人固然是想让我们死,却也要借你之手,害死几十万南胤后人,我想,你也不甘心被人利用啊。” “再有百年你便可飞升了,接受南胤皇族血脉供养,安安稳稳飞升不好吗,你若再开杀戒,又增业障,飞升之咱可就遥遥无期了,所以,帮我也是在帮你自己,你觉得呢。” 燧弇似是在思索,这了一会儿才答道:“算了,看在近百年来,你是唯一和吾聊过天的人的份上,帮你一把也不是不可以,但只有一次机会。” 李相夷很高兴,立即上去通知其它人,明初心则拿出一个瓷瓶,对燧弇道:“这瓶里装的是已死的龙萱公主后人行善积德,赞下来的功德之力,他希望自己的子孙能早日摆脱你,特让我带了过来,本想应对不时之需,但看这样,明天角丽谯无法来了,便用在此时吧。” 明初心拔开瓶塞,星星点点的光芒从瓶中飞出没入了树身。 第334章 来破案吧 阵法突然间金光大作,让整个山洞都沐浴在金光之下,燧弇舒服的喟叹了口气,扇动起翅膀,随后红光在树下一闪,燧弇的影象开始变小,最后消失于树中,金光亦消散,洞中归于平静。 李相夷领着杨尚书等人林上面走了下来,众人没有察觉这个洞中有任何异常,随后李相夷便听明初心的说法到那树洞中去,说是那里有一条密道,然后,众人开始一个个进入密道离开了这里。〗 明初心的声音传了出来,“这是当日祭祀之后发生的事情,吾并未骗诸位,燧弇已进入沉睡,至于最近出现的疾病与神秘死亡,是有心是想要制造混,就像今日这样,让你们冲击府衙,找吾麻烦,再惹怒朝廷,最终引进大熙与南胤之间的战乱。” “这些贼人其心可诛,诸位莫要上他们的当,如今事已明了,请诸位速速离去。” 天空之中影象消失,围在府衙外面的南胤人与其它各地的南胤人都看到了影象,知道错怪了明玄仙了,不少人都跪下向明玄仙子请罪,随后立即起身离去。 府衙门前,人们渐渐散地,却有几个受害者的家属角跪在地上不肯走,他们祈求明玄仙子能抓到真凶,为他们死去的亲人报仇。 杨昀春出面安抚了几人,并答应会尽快破案,还死者一个公道,而且这些人妄图做恶,监察司也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晚些时候,笛飞声派去跟踪几个人群中挑事人的探子回来了,告知那几人最终去见了黄家的管事,而这个黄家,就是原本追随着角丽谯的那个黄家。 杨昀春也把抓到的两人都审问了一遍,最终得到的结果也是黄家,他们说听黄管家说,他们家主为了追随角丽谯可说花出去一半的家财,结果呢,角丽谯跑了,他们黄家什么好处都没得到,黄老爷心中不满,在听到第二天角丽谯并没有去祭祀燧弇后,便想着逼朝廷找回角丽谯,黄家趁机捞好处。 这个说法太牵强了,明初心觉得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于是分头行动,阿飞去查这个黄老,她和杨昀春则去验尸并走访现场,没错,他们要开始破案了。 尸体放在停尸房,之所以让人把这事情与燧弇联系起来,是因为这几人死得太奇怪了,他们都是壮年,平日身体康健,却死后完全查不出死因,就好象阎王爷说这个寿限已到,该死了,于是便派了小鬼拘走了他们的魂魄,于是人就这么死了。 宗政明荣亲自过问了这件事,还让仵作把尸体都剖开了看,但仍是没找到死因,明初心围着尸体转了两圈,她中医还不错,但西医不太行,完全没看出什么问题啊。 “他身体里有虫子。”燧弇的声音在明初心的脑海里响起。 明初心惊讶,“虫子,业火痋?在哪里啊?” 燧弇:“你靠近点儿,太远了我感受不到。” 明初心只得装模作样地拿起个工具,在尸体边上翻来翻去,仔细检查,过了好一会儿,才听燧弇道:“感受到了,在他的脑袋里。” 明初心把手在尸体的耳朵边上动了动,一只黑色的小虫子从耳中爬了出来。 验尸房内的人都被吓了一跳,杨昀春见那虫子要飞起来,立即用内力包裹着它,把他丢到了一个瓶子里。 宗政明荣惊魂不定,“这就是那种叫业火痋的虫子吗?” 燧弇不屑道:“这种笨虫子哪能和业火痋相比,业火痋能控制人的思想与行动,它可做不到,它都不敢往人身体里钻,要让它进入人的身体,通常是趁着人睡着,把它往人的耳朵里放,再堵着耳朵,让它只能钻耳朵里去啃食人脑。” 明初心得知这虫子的信息,转述道:“这虫子并不会主动害人,是有人故意把它放入人的耳中,让它破坏人的大脑致人死命的。” 莫名而之人的死因找到了,接着就是去查看那些得了怪病的人了。 来到那几户出事的人家,明初心出手给生病的人把了下脉,证实是中毒了,只是这毒并不剧列且罕见,所以知道的人很少,这才无人能查出,给这些人留下张药方,明初心问起了他们的日常起居,特别是毒发前觉得有异常的事情。 有一老者道:“我们吃的喝的都是家里的东西,和往常没有什么分别,若真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亲戚家后生成亲,给每家送了两个红鸡蛋,我没舍得吃,就留给了儿子。” 杨昀春派人到这几户人家一问,得病的人果真都是吃了这红鸡蛋的,于是问清楚这成亲的人家住处,几人又指了过来。 这户人家姓王,家中五口人,除了一对老夫妻外,只有两人儿子加一个媳妇,而这娶亲的正是大儿子王安。 王安此时正手足无措地抱着媳妇哭,他也不知道新娶的媳妇怎么就病成了这个样子。 明初心上前检查了一下,不禁问道:“你这妻子吃了不少红鸡蛋吧。” 王安呆了一下,红着脸道:“她身子不好,我家也没有什么补身子的东西,刚好红鸡蛋没送完,我就都拿给她吃了,也不多,只有五个。” 杨昀春暗笑,这还真是个疼老婆的,只是弄巧成抽拙,反而把人给害了。 “你这红鸡蛋是哪里来的,现在可还有?” 王安摇头,“这是我自己家的鸡下的,为了成亲赞了半年多,我亲自煮的,现在都吃完了。” 王母不自在地道:“还有两个,我留了下来想着给朋友的,我现在就去拿。” 等她把红鸡蛋拿过来,明初心敲开一个,弄了点儿药汁滴上去,果然变成了血红色,证明所有问题确实出在这蛋上。 杨昀春问起煮蛋的材料是哪里来的,王安才不好意思地道:“我为黄老爷家帮工,见黄老爷家办喜事剩下了不少东西,便请管家喝了一壶酒,借了黄老爷的厨房和材料煮了这些红鸡蛋。” 第335章 又现西孛 明初心和杨昀春互看一眼,看来问题真出在黄家啊。 王家几人从两人问话中已能听出问题,明初心也不再隐瞒,告知问题就出在红鸡蛋上。他们若不贪便宜,也不能惹上这样的事情,好在新娘子中毒日浅,吃几天药也就好了。 杨昀春让手下去走访了其它人家,得到的线索最终都指向了黄家,有的虽不是吃了红鸡蛋,但有是在黄家帮佣吃了饭的,有得了黄家施的粥的,还有是偷了黄家的狗吃了狗肉的。 杨昀春找上黄老之时,黄老刚开始是死不承认,最后是他养的几个爪牙与他对质,他才不得不承认有个女人给了他虫子,他派人偷偷往人耳中放虫子,致人死命之事。 但对于下毒之事却并不承认,毕竟下毒手法太不高明,且他已经杀了人,没必要再去做这种事。 明初心好奇,这黄老连杀人都认了,没理由不认下毒啊,于是派人把管家也绑了来,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管家也在尽力撇请自己,他是这样回答的:有个黑衣服的女人找到了老爷,老爷便让她住了下来,这女人养了许多虫子,而且这些虫子需要一些特别和食物,厨子做不了,只能这个女人自去做,于是我便让人找了一口并不常用的锅给她用,其它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养虫子的神秘女子,明初心只记得一位,那位许久没现身的温意绵竟不知何时又跑了出来。她本以为这次的事不是角丽谯的手笔,就是巫师设计的,却不知又是西孛出手了,这些人真是烦不胜烦。 明初心相信,这只是温意绵用这锅弄毒食喂虫子,但却没在用手把锅刷干净,导致余毒出来毒害了其它人,但管家无辜不可能,而且他知道的事绝不止这些。 监察司的大刑还是很残酷的,当管家被烫得半边身子都熟了后,他才终于承认,自己西孛潜伏在大熙的探子,在得知黄老追着角丽谯跑了两个月却白费功夫,十分不甘心后,便向上传了消息,结果上面很快派了人与黄老爷联系,黄老爷便安排了人用虫子害人,并煽动百姓暴乱之事。 至于要抓温意绵,人早在官兵刚到时便跑了,现在去追也晚了。 案子终于真相大白,宗政明荣当众开堂审理,恶徒已伏诛,百姓当安心生活,不必再担惊受怕了。 礼部的人也安排好了一切,杨尚书对这次的差事很不满意,觉得没有上次出彩,不仅没有彰显皇家气度,也没显示祭祀的威仪,且几次遇险,都没能很好的保护明玄仙子,实在是找不出一点儿亮点,总之,回去没什么牛可吹的。 明初心送他离去之时,拿了封奏折托他转呈皇上,并示意杨尚书也可以看上一看。 杨尚书出城没多久打开后,立即腰挺直了,眼瞪圆了,笑得如沐春风,把同行的几位官员一通夸,其核心有两点:一是此次出行,深觉南胤旧地百姓对中原风俗文化知之甚少,而南胤文化也有其可取之处,于是与宗政明荣商议,由官府出面开办学堂,礼部派一官员教异南胤百姓学习中原礼仪。 二是此次出行有一憾事,一路上礼部官员无不礼遇难南胤皇室后人,只可惜除了角丽谯,南胤皇族之后并无人出面,而角丽谯志在复国趁机逃掉了。没有为皇上带回南胤皇室之后,有负君恩啊。 不过众官员看着杨尚书那洋洋得意的神情,谁得知道这遗憾是假,细想也不难明白,皇上会真心想找一个南胤皇族回京供着吗,没带回人去,皇上才会真高兴吧。 明初心已经准备去追李相夷了,只是还在耽搁一日,因为又到了放天幕的日子。 七月二十六,天幕又一次准时开启。 【方多病来到了普渡寺,求见无了大师,他期盼着无了大师能给他一个答案。只是无了却答应了李莲花不泄漏他的事情,因此并不肯见方多病,方多病不肯离去,决定一定要等到无了出来。 百川院内,石水抓了个细作,是金鸳盟的人扮作香客混进了普渡寺,意欲拿到一百八十八牢的舆图。 细作在云彼丘的逼问下告知,是角丽谯从莲花楼得到的关于舆图的消息。 纪汉佛也说起,四顾门收到了一封密信,正是告发李莲花的。 莲花楼内,李莲花披着斗篷走出了房门,只是刚见到点儿冷风,他便止不住咳嗽。 六天了,他时日无多,不能再等下去了。 苏小慵带着狐狸精采买回来,劝李莲花和她去找关河梦好好养身体,李莲花婉言谢绝了,仍是坚持要去找黄泉府主,他请苏小慵帮忙,去找一张祖母绿的矿图,连泉修的是黄泉圣经,其中最厉害的一招叫碧中计,这招需时常放毒,才能不损自己的身体,需通过祖母绿矿石才能解毒退热。 普渡寺内,无了躲了方多病三天三夜,见人离去才敢出房,谁知方多病杀了个回马枪,被他堵了个正着。 “不是说好了出家人不打诳语吗?”方多病见无了大师还想走,立马上前把人拦下。 “大师,我知道李莲花是谁了,我只是想问个明白,他为何隐姓埋名不肯回来,还有,我爹单孤刀的死是不是和他有关。” 无了先让身边的小和尚退下,这才道:“这第一个,老衲知道了却不能说,第二个,老衲不知道也不能胡说。” 方多病不明白他想隐瞒什么,见无了摇头不说,只得再问:“李莲花的武功当真没了?还是他在故意隐藏实力呢,纵使他跟笛飞声比武受伤了,像他这样的武功高手不可能一蹶不振的,他到底在干什么呢?” 无了一直在摇头,“方施主,你想过没有,有时候最简答的答案,往往才是最正确的答案。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老衲言尽于此,剩下的老衲有言在先帮不了你,真相只能你自己去寻。” 第336章 追剿血域人 “不过,老衲倒也有个问题想问你,你这般纠结,究竟是因为他是李相夷,还是李莲花呀?心中有风雨波涛,你就会失去一滴水的智慧。遇事反倒不如回头想一想,那一滴水中的乾坤。这么多年了,他独往独来,老衲只在他身边见过你一个朋友。” 方多病嗤笑一声,“朋友,我跟他认识这么久了,您知道,笛飞声知道,唯独我不知道。我算什么朋友。” 无了在方多病并未把他的话听进去,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突然有人来找方多病,告诉他破刃榜上有又新的通缉之人,百川院四位院主让他回去,而让方多病吃惊的是,那通缉之人,竟然是李莲花。 来到百川院,方多病询问为何李莲花会上破刃榜,白江鹑告知,他们收到密信,说李莲花已加入了金鸳盟。 方多病直觉道:“这绝对不可能,一封莫须有的密信,怎么就能定他的罪了,我和李莲花闯荡数月,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可以替他做证。这破刃榜上悬有暗花,全江湖的正道都可以捉拿他,李莲花武功不济,万一被人所伤,那…” 纪汉佛打断他的话,“你可知道李莲花身边那个带面具的叫阿飞的人是谁,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貌,他就是笛飞声。你和李莲花以前行影不离,和那个叫阿飞的也曾一起出入过,你难道就没有发现他有什么蹊跷吗?” 方多病回答不出来了,他心中知道李莲花就是李相夷,他是绝不可能加入金鸳盟的,但他们和笛飞声在一起行走却也是事实。 白江鹑打圆场,“小病病刚涉足武林,他怎么可能认识已经十年没有出没过的笛飞声。慕容腰还未离开大熙,石水去寻他了,马上就能知道真相。” 石水很快带着慕容腰进来,他说自己见过阿飞,但没见过他的真容。 云彼丘问起阿飞的武器,慕容腰说阿飞背的是一把长刀,没见出过鞘,且他为人傲慢,说寻常人不值得为他出刀。 随后他又想起阿飞出过一次刀,那是一把横刀,双边开刃,上有金轮,每当出刀之时有金石呼啸之声。 纪汉佛认为这就是笛飞声了,因他杀的第一个成名高手就是血域番僧狂芥子,他把他法棍上的金玉转轮拆下来,挂在自己的刀上作为战利品。 众人认为李莲花与笛飞声混在一起,那就没有冤枉他,方多病认为两人即使混在一起,也不能说他是金鸳盟的人,说不定只是借笛飞声的力量来查南胤罗摩天冰。 罗摩天冰四字让云彼丘诧异的抬起了头,其它人也不知是何物,方多病讲了罗摩鼎与业火痋的事。 而问起玉楼春手中的罗摩天冰,四位院主得知在李莲花身上,都人为方多病被老谋深算的李莲花算计了。 方多病还是坚持认为李莲花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云彼丘质问方多病,李莲花有对他说过一句真话吗,李莲花的名字、来历都是伪造的,若真是没有一个功夫的江湖游医,又怎么会有意无意卷入江湖纷争之中。 “你以为是你在主导案子的调查,实则你想一想,你们二人之间,究竟是谁在主导。笛飞声是什么人啊,自私自大,冷血无情,可他却愿意乔装打扮的跟在李莲花身边,我实在想不出这江湖之中,有谁能让笛飞声这么的俯首帖耳,更想不出此人有何目的。” 云彼丘总结道:“这个李莲花深不可测啊,或许背后还隐藏着更大的秘密,李莲花背后是什么人,我们一定要调查清楚。这也是你作为刑探的职责所在。” 纪汉佛认为方多病最了解李莲花,所以这个案子交由方多病负责。】 天幕到此暂时停了下来,不少人忿忿不平,议论纷纷。 “天啊,百川院真就要通缉李莲花啊,他们这么草率的吗?” “因为李莲花和笛飞声在一起就肯定是坏人吗,唉,一般人这样想无可厚非,但百川院的人都这样想就太武断了吧。” “方多病为什么不说出李莲花就是李相夷啊,这样不是什么误会都解开了,不过,他应该还是在心里当李莲花是朋友的,所以还在为他保守秘密吧。” “单孤刀这法子真是简单粗暴,但有效啊,他是把肖紫衿和百川院这四院主都看透了,一封信,一个细作,就把他们昔日的门主送上了通缉榜。” “无了大师的话说得已经很明白了,方多病怎么不能多用点儿脑子,好好想想呢,无了大师当真是对牛弹琴。” “李莲花这是骗人骗得多了,最终没人信他了,早知道早坦白不就好了。” 扁州城内,纪汉佛与十几名当地武林门派之主坐在一起喝茶,看着天空之上的影象苦笑。 “唉,原来我四人竟是如些肤浅自大,当真让人惭愧啊。” 有一老者笑道:“纪院主可别这么说,天幕之上,你们也只是受人蒙骗罢了,实际纪院主几人如何,在坐的武林同道心中都清楚。” 前两天,他们得知此外有几名血域人落脚,还占了个小山头,靠时常抢些往来客商为生。 不管他们是不是与巫师一伙的,纪汉佛立即带着人赶来,且联合了几个帮派,一同把这几名血域人抓的抓,杀的杀,不管如何,至少为当地除了一霸。 但所有人都知道,四顾门的人之所以来得这样快,主要是血域几次三番要杀李相夷,纪汉佛等人维护自家门主,要把大熙境内的血域人都清干净。 天幕之上,有人会说佛彼白石对李相夷不好,不够忠心等,但实际上,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佛彼白石对李相夷是何等忠心。 跟在李相夷和身边护卫的云彼丘与石水不说,纪汉佛与白江鹑把四顾门管理得井井有条,并且联合各派追剿血域人,实际行动足以说明一切了。 最让人敬佩的是,纪汉佛与白江鹑从不忌讳与人谈论天幕之事,谈起也多表示懊悔之意,其态度之诚恳,让人就觉君子坦荡荡,反而更多了一份敬佩之意。 第337章 初心又被盯上了 众人又劝解了两句,问起接下来的行程,纪汉佛表示,既然他已带着人出来了,便会以扁州为始,向南推进,把沿途隐蔽角落里的血域人都翻出来。 事实上,各处武林势力都在搜寻血域之人,不少有能力的大帮派直接就把血域人给打杀了,然后给四顾门去个信息。只有个名地方没有高手坐镇的,才会与信给四顾门,让他们派人过来。 最近这半个月,对大熙境内的血域人来说是场灾难,不管与炎龙有无关系,他们都被武林人士四处追杀,虽不排除有误杀,但大多都是罪有应得,毕竟,血域人跑来中原,大半人是冲着做无本买卖发大财来的。 巫师的手下也折损了不少,他自己本人也连着换了几处地方,最后躲进了山里,才算太平了一些。 炎九怒道:“疯了,这些中原武林人简直疯了,李相夷有什么魅力,竟能让他们这么卖命。” “唉,本以为西孛那边给能明玄仙子添点儿堵,结果明玄仙子一个天幕就解决了所有问题,这天幕真是好用啊。”巫师侧躺在地上,脑海里回想着的却是明初心前几天放的与燧弇说话的天幕。 祭祀燧弇原来除了皇室的血外,还可能用功德啊,可惜功德这种东西不是他能接触到的。明玄仙子总说自己是个凡人,实际上却总有出乎意料的本事在,她是修仙之人,不知她的血对燧弇有没有效,或许明玄仙子可以替代燧弇,成为帮血域发展壮大之人。 燧弇有弱点,所以在明玄仙子面前也老老实实的,那明玄仙子有什么弱点呢,这个女人可以不急着杀,或许可以为血域所用呢。 天空之中天幕又运转起来。 【夜晚,方多病坐在房顶上喝酒,回想起李莲花相处的点点滴滴,他觉定找到他问清真相。 他让人把黄泉府主的所有资料都找出来,可所有线索都是十年之前的,这十年间全无音讯。他想到连泉找不出来,那就从他的手下牛头马面身上查找,果然,如些特殊的连体人不会没有记载,终于得知他们在小远城。 另一边,苏小慵兴冲冲来找李莲花,她拿到了祖母绿的矿脉图,但位置较多,无从下手。 李莲花分析,“连泉要躲仇家,大矿人多眼杂,连泉应该是不可能会去的,排除这两处的话,剩下的这三个小矿,此处有温泉,背靠群山可以隐匿,坐拥温泉可以疗伤,要是我选这里就是最佳的地方,离州小远城。” 而此时的小远城,有个叫素华的女子在深夜敲响了家门,她是赶在夫家去外地做生意前,特意回来看望父母的。 远处的山洞中,纸钱飞舞,狂风中传来阎王娶亲的啸声,为这个夜晚增加了一份不祥的预感。 母亲听到门外的声音打开了门,却惊见门口放着一个钱匣,一家四口如临界大敌,大喊着他知道了,阎王知道了,而素华被锁在了柜子里瑟瑟发抖。 一个黑衣人打破了柜子,素华发出尖叫。 第二日,方小慵把破刃榜放在桌上,让李莲花看,李莲花认为莲花楼呆不住了,于是决定与苏小慵分开走,他去小远城,苏小慵带着莲花楼往另一个方向走,吸引注意力。 分别前,苏小慵把自己做的迷药送给了李莲花,让他关键时救命。 小远城城门口, 方多病已守候多时,李莲花一进城门就被他叫住了。 “这么巧啊,你也查到了小远城?” 李莲花头疼,真是冤家路窄啊。随后他便被方多病拎到了一个角落里。 “胆子倒是不小啊,还敢人模人样走城门,这破刃榜之事你不可能不知道吧。”方多病气道。 李莲花则平和得多,“这破刃榜上写的是李莲花,这说明你没说出我的身份,这说明什么呀,我和这个笛飞声真的没有什么勾结,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 方多病仍是怒气未消,“我不清楚,我跟你在一起这么久,连你名字都是假的,我何曾看清过你。” 李莲花有些无奈了,“方多病,我确实欠你一个解释,可我现在不能跟你回四顾门,我要先找到连泉,找到天冰,才能找到幕后真凶,查出真相。我现在真的没有时间了。不如我们一起把这个事查清楚。” 李莲花难得提出要联系,可惜方多病拒绝了。 “我是刑探,你是逃犯,你我凭什么联手,还是跟我回百川院自己去好好解释解释吧。” 李莲花见方多病不信他,只得提出打赌,看谁先找出连泉,自己输了就跟他回百川院,并保证绝不骗他。 方多病却不再信他的任何话,执意要抓他回去问个清楚,还打了他一下。 李莲花说自己的肋骨断了,结果在方多病担心的上前查看时,他甩出迷药立即跑路了。 来到街上的李莲花决定速战速决,他向路边的乞丐打听泉,结果他们都不知道,随后要跑去吃东西,跑去时撞倒了一位大娘。 李莲花上前把人扶起,并找来郎中给她看脚,郎中是个五大三粗汉子,说自己很忙,这点儿小伤以后不要再找他了。 李莲花把自己的药膏给了大娘,大娘感激他便拉着他说话,说这城里就这么一个靠谱的郎中,确实难约。大娘的儿子叫王八十,说话有些结巴,请李莲花吃包子。 大娘说自己原本是做媒婆的,城里没有人不认识的,结果李莲花问起连泉的事,她竟一问三不知。 方多病刚找到当地衙门,问起这些年有没有一个连体人,两个身子,却共用一双腿的。捕头还真想起有这么个怪人。 六年前,这里还有矿可采,结果被妓女见到他们的样子,后来没矿了,结果人都走了,从此以后这里总是出现事。 他们请方多病帮忙查查,当时矿山爆炸,之后每隔十天半个月总会有声音从洞中喊出来,喊着阎王娶亲,然后城中就会有一户人家的门口出现一个钱匣子,接着家中姑娘就会消失。 第338章 王八十的善缘 在送方多病出来之时,捕快对方多病道:“虽说这城里人都说是阎王作祟,可我师父生前撞见过一次,这阎王有影子的,你之前在百川院是不是查了很多古怪的案子,你能不能帮我们查一查这件阎王娶亲案。” 方多病觉得这事多半是人为,并答应下来,结果一走出门口,就遇到了他人母亲天机堂主何晓慧。 另一面,李莲花也在向大娘打听消息,得知祖母绿矿五年前就没了,当时一场大火,把一户姓严的买石头的有钱人家给烧得干干净净,山也是那时炸的。于是有了传说,阎王爷怪人们动了他的地府财库,于是就降山火来惩罚小远城的百姓,便有了阎王娶亲之事,钱匣就是聘礼。 而自打有了阎王娶亲之事后,这里再没起过山火,寒山寺的辽远主持说是那些被阎王爷娶走的姑娘们保佑着小远城的平安,如今姑娘都不敢住在这里,一到了婚嫁的年纪就嫁到外地去了。 王八十说不是阎王,是坏人,而前些天被娶走的素华是王八十的青梅竹马,不得已才远嫁,她只回娘家探亲就被抢走了,怎么躲都躲不过。】 天幕在此时停了下来。 小远城内,年少的素华吓得躲在娘亲的怀中,边上的邻居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不断传进她的耳中。 “怎么天幕上还有素华一家人的事啊,还是被阎王娶走的,这也太吓人了。” “那哪里什么阎王啊,明明就是个人啊,这是被抓走的。” “对,没听捕快说吗,这阎王有影子,是人扮的,是中他武功高,没人能抓住。” “这天幕上可说了,咱们城里的姑娘被抓去了不少,不少姑娘都外嫁了,这可太恐怖了。” “阎王娶亲可怕,那矿山炸了一半不可怕吗,咱们城里大半人可都靠这矿活着呢。” 小小的王八十挤了过来,对素华道:“你…你别怕,有…有仙子在,不会发生的。” 其它人听出了王八十的意思,有人笑道:“八十说得对,仙子都放出来了,说不得都不用仙子动手,咱们这衙门老爷都不敢不管,放心,素华不用外嫁的,你可得找你娘早些提前。” 王八十涨红了脸,素华也把头埋到母亲的怀中,他们看看水灵灵的女儿,再看看眼前壮实憨厚的男孩,这孩子哪都好,就这口吃的毛病… 边上一婶子笑道:“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天下这么多人,能上天幕的可不多,八十能上,说不得有什么福缘呢。” 另一妇人也道:“真的啊,不要求别的,若是八十有缘能见一见明玄仙子就好了。” 王八十不好意思摆着手,“不…不可能,仙子…子是大人物。” 众人哄笑,把这当成一个笑话,在几年后,李相夷和明初心游历到了这里,提起这里的发生的事,找到了王八十的包子铺,明初心治好了王八十的结巴,促成了他与素华的婚事,缘分有时就是如此奇妙,一切皆有可能。 而被人们提及的衙门老爷此时已坐不住了,他这里就是一座小庙,靠着采玉石可暗暗发笔小财,但上了天幕就不一样了,谁知道会出什么事,据他所知,凡是在天幕上被提及的地方的官员,都会受到吏部特别的关注,有两个已经被砍头了。 此时他拉着自己的师爷,开始记录天幕上出现的信息,比如五年左右矿山会塌,会有一场大火,还有贼人趁机做乱,弄出个阎王娶亲,搞得百姓人心惶惶,不,这些事既然已会发生,他就要想好应对之策,并立即着手解决,否则上头问起就麻烦了。 在他急得满头大汗,还没与师爷商量出什么时,天幕又缓缓转动起来。 【李莲花来到素华家门口往内张望,见一定人正在为素华办丧事,边上还有个坐在轮椅上的和尚在为她超度。 在各尚离开的路上,李莲化把他拦下,说是有两个问题要请教。 李莲花先是问辽远是否是本地人,得知他来此已十余年了,再说走他为何来此,他却答:“贫僧这双腿因山火而断,如今这阎王现世,民不聊生,若能为死者往生极乐,我这一点儿不便又算得了。” 他似答了,却又答非所问,李莲花问不出他的出处,便提出想会会阎王爷,问他能否指点下门路。 辽远答:“人死都要到那个地方去,施主又何必着急呢。” 他似是根本不知道这个阎王的含义,把问题又岔了过去,李莲花只得放他离去。 方多病和娘亲来到一处大宅子,才得知这是何晓慧在此买的房,说起生意经,何晓慧可说滔滔不绝。 “当今圣上英明,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正是买地置业的好时机,咱们天机堂处处抓紧投资机会,才有了今日的盛况,才有了你小子逍遥快乐的日子,此次趁你爹回京述职,我和离儿一路已经买了三十六处宅院,良田千亩了。” “此地盛产温泉,背靠大山,幽静清凉,正适合做汤井,我打算在此地修一座十八潭的美人汤,与南山的美人汤一决高下。” “美中不足的就是后院着过火,得好好修缮一下。” 方多病被亲娘的生意经深深折服,不过听到着火,免不了发出疑问,这不会是座凶宅吧。 何晓慧一听立马辩驳道:“你知道什么,凶宅便宜啊,你以为咱们家有多少钱,还不都是这省那省省出来的吗。这宅子我找当地法师做场法事就好了,你知道吗,这宅子平时要五千两,你知道我多少钱买的吗,五十两。” 何晓慧拿了便宜的宅子,高兴的让方多病夸她,方多病挑了几句好听的话说了,便要去做事,结果何晓慧拉着儿子一起吃饭,还说请了个人。 说到这里,李莲花刚好走进门,原来他就是何晓慧的客人。 方多病见到李莲花便想抓人,何晓慧不答应,问起李莲花做了什么坏事,方多病一时又说不出来。 第339章 李相夷来信 而何晓慧为李莲花撑腰,还有着一层小心思,何晓凤对李莲花念念不忘,正愁嫁妹妹的何晓慧自是要想办法撮合两人的。 在何晓慧的强硬要求下,方多病只得放开李莲花,和他一起坐在了饭桌上。 为缓解尴尬,李莲花与何晓慧先是商业互吹,被方多病不屑打断,随后,何晓慧只得从别一角度拉近彼此感情。 “常听我们小宝说起跟你探案的趣事,他说李公子能谋善断,跟你学到了不少东西。” 结果方多病拆台:“小狐狸怎么敌得过老狐狸呢,姜还是老的辣不是。” 何晓慧气道:“之前说李莲花千好万好的人不是你吗,说什么人生得一知己,不枉江湖走一趟,只愿与君结伴再同游,这不都是你说的话吗?” “那是我没带眼识人。”方多病带着些懊悔。 何晓慧教训儿子,“交朋友不用眼睛,交朋友要用心,我一见到李莲花便觉得十分投缘,我相信他绝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你们两个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今日就在这里把话说明白。” 李莲花不说话,只是一杯杯喝酒,方多病气急道:“要喜欢喝我家的酒就多喝几杯,将来去了百川院的牢里,想要这么好的酒就没得喝了。” 何晓慧忙打圆场,见儿子不听劝,正色道:“方小宝,你当初执意要闯江湖,你娘是一百个不情愿,就怕你这一身阔少爷的臭毛病,又没有江湖经验,再惹出什么是非来,谁知你遇见了李莲花,他不但没有教坏你,还处处护着你,就冲这份情我就认。” “人生在世,谁都有不想说的秘密,给别人留余地,就等于是给自己留余地啊。” 方多病顶了一句:“就像你们瞒着我善孤刀是我爹那样吗。” 何晓慧气得一拍桌子,站起来怒道:“好啊你个臭小子,敢给你娘上眼药了。你胆肥了是吧。” “我不说自有我不说的理由,我最讨厌就是百川院与四顾门的人,江湖这么多年的恩恩怨怨,全都是那些自诩名门正派的人给弄出来的。妄图给江湖立规矩,到最后不还是为了给制造规矩之人争权夺利。” “江湖就是江湖,江湖的规矩就是江湖自己,本朝律法共四百二十卷,条贯有三千余册,若真算起来,有哪一条能约束得了江湖之人。” 见气氛较为凝重,何晓慧一笑坐下道:“所以啊,我就欣赏似李公子这样的任性游侠,不参与任何门派之争,哪像我们方小宝以前崇拜的那个什么偶像李相夷,我看所谓大侠,就是沽名钓誉之辈,真不知道他到底哪里好。” 李莲花尴尬的抠鼻梁,方多病也很不好意思,让何晓慧少说两句。 可何晓慧正在兴头上,没有接收到方多病的暗示,又拉着李莲花道:“李公子,你有所不知,我们小宝打小为成为李相夷的徒弟,这个大的苦药丸子,生生往嘴里吞,为了能站起来,日日扎针十二处大穴,疼得呀昏过去多少回都不肯哭出来。” “就为了李相夷的一句话,说他只要能拿得起剑就收他为徒,你说这小子傻不傻。” 李莲花偷笑着看了方多病一眼,方多病已尴尬的用脚趾抠出一套三室一厅了。好在离儿进来打破了尴尬的氛围,她告知郎中把药送了过来。 方多病吓得以为母亲生了病,细问才知原来喝了地下水导致腹泻。两人忙劝她回去休息,何晓慧有心让两人多相处解开心结,便安排离儿带着两人参观院子。】 天幕再一次暂时停了下来,人们知道到了休息的时间,又开始三三两两讨论起来。 “天啊,真是学到了,有钱人之所以会有钱,个个可都够精的,五千两的宅子五十两买下,我怎么碰不到这种好事。” “方多病太好笑了,被老娘当着本人面前戳破隐秘,这也太尴尬了。这是亲娘,绝对的亲娘。” “看来方多病是真生李莲花的气了,也是,李莲花骗人骗得太多了,这也算自讨苦吃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原先是方多病哭着求着要合作,如今却是李莲花送上门来了。” “何堂主这话说得真豪气,大熙律法管不了江湖人,江湖有江湖自己的规矩,李相夷敢做给江湖立规矩的人,当真有魄力。” “李相夷建立四顾门,不是要争权夺利,他是真为武林着想的,何堂主绝对是把对单孤刀的不满加诸在李相夷的身上了。” 京城方府,何晓慧抱着儿子看天幕,见蔫蔫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 “方小宝,你听不懂话吗,都说了单孤刀的事与你无关,你小孩子家家乱想些什么。” 方多病自上两次天幕,知道自己的亲爹没死,还是害死无数人的凶手后,整个人都陷入了绝望中。 他觉得这样一个父亲好丢脸,他可能没有富贵权势,可能不是皇族后人,甚至可以只是个乞丐也好,但怎么可以是一个野心勃勃,害自己的师弟想挑起江湖大乱的坏人。 方小宝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但却改变不了什么,虽然他已不用吃饭装病,但整个人状态也很不好。 看着天幕之上十年后的自己被亲爹误导,处处怀疑刁难师父,他更愧疚了,虽已拜师,但他觉得自己不配做李相夷的徒弟。 琵公子笑着走过来,手中还拿着一封信,见到这气呼呼的母子俩,扬了下手中的信道:“我刚接到李门主的消息,他说请要去南海汇合,我晚些就准备动身了。还有,这是他给小宝的信,说是过段时间是漆前辈寿辰,他会来接小宝过去给师祖拜寿。” 方多病一听就来了精神,上前抢过信打开细看,这是李相夷写给他的,先是问了他习武进度,又关心了下他的身体,然后就说了会来接他去云隐山的事。 方多病跳了起来,拉着何晓慧道:“娘,师父没有嫌弃我,没有不要我,快,帮我准备两身衣服,还有寿礼,我要去给师祖贺寿。” 第340章 云彼丘的改变 何晓慧按下了儿子,笑骂道:“还是你师父厉害啊,他来封信就好使,我说破了嘴都没用,你的事老娘不管了。” 方多病这才惊觉惹了老娘不快,忙上前撒娇去哄,其实单孤刀只见过两面,哪有师父重要,所以只要师父没说什么,那单孤刀就不成问题了。 何晓慧拿过李相夷的信看了两眼,嘴角勾了勾,李相夷这么忙,哪些心思想她的蠢儿子啊,这是她特意写了信给明初心,让她在李相夷面前提一提,至少安下儿子的心,这才让李大门主百忙之争抽空管管徒弟。 知道内情的琵公子笑着,老实说,困在京城这么多天,他早就呆腻了,这安逸的日子还真没有跟着明初心一群人天南海北四处跑来得有趣。如今他终于要归队了,自是恨不得肋生双翅飞过去。 不过天空中没有会飞的鸟人,只有又转动起来的水幕。 【离儿带着两人来到了后院,并把听到的消息告知两人。 这宅子原来的主人叫严青田,好像是妻子和管家偷情半夜把他杀了,一把火烧了半个宅子,又带着整个家的财宝跑了。 离儿说自己害怕,留下两人自己先跑了。 “有些事情没有告诉你,真的要和你说声抱歉。”李莲花见气氛尴尬,便主动开口求和。 方多病却不敢再信他,“你故意到我家里来,和我娘亲攀交情,到底想要干什么。” 李莲花表示自己只是碰巧遇到离儿才被邀请来,并郑重告知他,他没有杀单孤刀。 方多病终于正视他,“我可以相信你,突然这么多证据指向你很巧合,不排除有人知道你还活着,故意将所有线索都指向你。但故意并不代表一定是假的。你或许无辜,或许不是,如果你能将隐瞒的一切都如实交代出来,我可以自行判断。” “除了我的身份,其它的我并没有隐瞒。” “哦,那你当真是因为意外出现在一品坟外,不是得知笛飞声要去找观音垂泪,你当真是因为赏识我,才与我一起查案,而不是因为想要进百川院,你和笛飞声当真是因为你不肯救人,他才在我身上种下罡气,你骗我说他是铁头奴,将他留在身边,也当真是歪打正着吗?” 这一连串的质问让李莲花无语了,撒的谎太多了,有故意的,有迫不得已的,这如何让他一一解释。 方多病失望了,“这么说来你还真是毫无隐瞒呢,到头来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 李莲花忍不住为自己辩驳了一句,“有很多的事情,我确实是身不由己。” “好一个身不由己!”方多病气得转身而去。 李莲花突然注意到地上的牌匾,立即把人叫住,“这个院子原名叫白水园,白水为泉,难道是黄泉府。” 方多病见了也反应过来,“难道我娘买的就是连泉的宅子,如果那些仆人说的是真,死的就是连泉,可黄泉府主武功这么高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被他妻子和情夫所杀呢?” “你听过阎王娶亲吗,我怀疑和连泉有关。黄泉府主十年前位列武林第三,绝招碧中计沾之化骨,你既然能找到此处,必然也是冲着连泉来的。或者我们可以合作。”李莲花再一次提出合作。 方多病却语带讽意,“你是不是觉得没了你我就查不了案子,那岂不是辜负了李门主偷偷摸摸对我的教导了。你那些秘密不可对我说,没关系,自然有人能撬动你的嘴。” 接着方多病把李莲花推出了门外,门口,云彼丘与石水已等在那里。 李莲花见到两人自然地道了句好巧啊,随后才反应过来方多病做了什么。 方多病得意地道:“在门口遇到你的时候我便放了信鸽。”随后关上了门。 场景变换,李莲花被层层锁链捆着,面前立着石水与云彼丘。 “你身上的那枚罗摩天冰在哪里?”石水冷冰冰开口。 李相夷啧了一声,“也不是我说你俩,这整天板着个脸,我听说这个云院主画地为牢十年,这没想到为了抓我竟下了山,还给我绑了起来。这李某是何德何能啊。” 他这话说的多少有些不甘,他一个受害者还要被害他的人抓捕审问,这到哪儿说理去。 云彼丘不为所动,“你不用转移话题,或许你还不知道百川院的手段,我们有一种蟠龙烟,嗅入第一支入瘾,第二支方可解瘾,无论什么样的钢铁汉子,都是扛不住的。” 李莲花嗤笑一声,“我说这么厉害的东西对付我,是不是有些浪费了呀。”】 天幕停下,正在山间休息的李相夷看着云彼丘笑道:“彼丘,你这冷着脸放狠话的样子,还真挺吓人啊。” 云彼丘慌忙道:“门主,我绝不会对您用刑的。” 李相夷瞪了他一眼,“急什么,我没说你什么,说是开个玩笑。” 拍了拍云彼丘的肩膀,李相夷正色道:“不过比彼,我还真欠你一句谢谢,咱们兄弟间,那些你救我之类的话我不说,说了就见外了,但你私下里真心为我做的事,我是绝对要说一声谢谢的。” 石水插话道:“我已告诉门主,你帮纪汉佛规划了清剿血域人的路线的事,还有,前段时间有人想传流言,说单孤刀是门主害死的,这个流言也是你暗中抹去的。” “清剿血域人的事是汉佛主导的,我没帮上什么忙,至于流言,即使传了出来,也传不了两天,天幕一出,单孤刀一露面自然不攻自破。”云彼丘低垂着头,不敢看两人。 李相夷皱了下眉,“彼丘,把头抬起来,我说过,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我李相夷既然还认你这个朋友,既然还把你留在身边,那就是仍相信你。你是读书人,知错就改善莫大焉的道理不需我讲吧。” “我说谢谢也是真心的,你能为我做这些事,就是把我当门主,当兄弟的,你的心意我接受到了,所以,我希望你变成原来那个彼丘,变回我那个最得力的助手。” 第341章 愧疚难安 云彼丘张了张嘴,眼圈发红,却是什么都没说。 李相夷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石水让她劝劝云彼丘,自己则去前方找其它人去了。 云彼丘抿着唇,心中又愧疚、又有着一丝欣喜,真的能回到重前吗,从不原谅背叛者的李相夷原谅他了,他是否可以放下心中的悔恨了呢,只是心中那刚冒出的一丝欣喜却在一抹红色身影浮现时荡然无存。 他然是忘不了她,仍是狠不下心来对他,他明明知道她在计划着逃路,但他提醒任何人,也没有想过要阻拦,他仍是背叛了门主的,他不配得到门主的谅解。 石水看着云彼丘原本激动,后又变得沮丧的神情,不知自己才说了两句话,他怎以变得这么快,相识几载,她竟不知这位二哥在想些什么。 这人的脑回路太清奇,或许只有初心那种能看出他人情绪的人才能搞得定吧。 天空中又传来声音,天幕已在缓慢运行起来。 【没有从李莲花嘴里问出什么讯息,石水和云彼丘从房中退出来。 “对付十恶不赦之人才会用上蟠龙烟,我倒不知你为何如此厌恶这个李莲花。”石水对云彼丘的做法提出质疑。 云彼丘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只冷冷道:“等找到莲花楼所在,我们即刻返回百川院。” 另一方面,何晓慧抓着儿子让他回山庄成亲。离儿走过来,说有人在门口放了一箱子钱,方多病大惊,“阎王娶亲!” 知道自己家被阎王盯上,方多病立即紧张起来,立即请了不少家丁,并做出周密部署,安排他们巡视各处,又把所有女眷集中到一个屋内,自己亲自护卫。 何晓慧看儿子如临大敌,故意说笑让他放松心神。 见儿子笑了,何晓慧说要回去拿被子,方多病被留下守护这些年轻女子,只得让两个家丁跟着母亲。 城外的矿洞口又传出了阎王娶亲的声音,李莲花不知用了什么法子逃了出来。 何晓慧刚走到自己的房中,门外的侍卫就被黑衣人打晕。 在何晓慧正在整理床褥时,突然感觉被人用什么蒙住了头,于是立即打出一枚暗器,正中黑衣人胸口,当她要掀开头上的东西时,被黑衣人一掌打晕。 正等在房中的方多病听到喊声,“来人,快救堂主!”立即带着人追了出去。 到了母亲房门前,只见到两个昏倒的侍卫,还有一道夹着人飞去的黑影。 方多病让人分头追,自己飞身去追那黑衣人,只是几个起落间,那道黑影却失去了踪迹。 街上响起了锣声,有人大喊“阎王又娶亲了”,石水与云彼丘听到声响从房间中出来,石水对云彼丘道:“你看好李莲花,我去瞧瞧。” 可去彼丘推开李莲花的房门一看,只余地上的锁链,哪里还有李莲花的人影。 李莲花此时却是追上了那黑衣贼人,只是他与那贼人交手之时,却突然在旁边又出现一人,那人见国伴人逃走,也不与李莲花恋战,也飞身而去,两人很快消失了李莲花视线中。 李莲花在附近寻找,只找到一堆柴火中落出的一个地洞,投入一颗石子,发现洞还很深。 李莲花飞身而下,见这洞竟是十分宽广,暗道:这小城底下全是矿洞,而且大部分竟然还是通的。 李莲花拿出火折子在洞内搜索起来,走了一会儿发现前面传来脚步声,他立即灭掉火折子躲了起来。 远处走过来一道身影,近看却是打着灯笼的方多病,李莲花现身与他相见,方多病惊讶竟在这里看到他,询问他看了什么人。 “我追着阎王过来,但是有个人帮他分散了视线,我与他对了一掌,正是那个碧中计。”李莲花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告知方多病。 两人猜测抓人的是黄泉府主连泉,另外一人是牛头马面,李莲花问起被抓走的是何人,方多病焦急答道:“我娘被抓了,那个人轻功极高,我被他虚晃一枪之后就把他丢了,可我家没有任何人闯入的迹象。我就在想,他到底是如何进来,又是如何离开的呢?这才发现家里有枯井,便顺着枯井进来了。” 此时被派出去找人的家丁聚拢过来,都没有找到了,方多病自责没有保护好自己娘亲,李莲花让众人沿矿洞再找人,方多病让衙门贴出悬赏全城搜捕。 离儿也担心夫人,带着人下来问情况。 李莲花注意到地上有一颗白色鹅卵石,“这枯井中又无暗河,哪里来的这石头呢?” 李莲花又指出此处的回声要比别处大得多,得到他的提示,方多病果然在附近找到一处被封起来的洞口。 方多病一剑劈开洞口便想进去,李莲花把人叫住,“这空气不流通的矿洞遇到明火可能会爆炸,之前我听说炸过几次,小心为上。” 他让众人躲开,点燃火折子丢进了洞中,见没有声响,这才带着人走了进去。 这里又是一个很大的矿洞,从石壁上透出的绿光看,小远城的祖母绿并没有全挖空,有几处被隐藏了起来,最大的一处便在这白水园的下面。 几人再往里面走,看到一张巨大的祖母绿石床,边上还有桌子,桌上放着茶壶与茶杯。 “这里应该就是阎王府了,过去阎王娶亲只找未出阁的女子下手,如今却拐走我娘,只因我们买下这宅子,为了守住这里的矿,还真是煞费苦心。”方多病猜测道。 李莲花却摇了摇头,“不,不对,你想啊,若想保住这个宅院的话,连泉又为何非要装作死于火灾呢,他死了之后,宅院自然落于旁人,就无法将自己隐藏起来,这样做根本没有必要。” 方多病再猜连泉在躲避仇家,李莲花指出,若连泉要躲藏,便不访弄出阎王娶亲这么招摇的事来,且连泉也不像是个好色之人,两人决定到其它地方找一找。 转过弯来到一处狭窄的洞中,墙壁上锁着两具骸骨,其中一具骸骨只有半截没有腿,两人猜这两人便是牛头和马面。 第342章 牛头马面死 李莲花高举灯笼道:“你们看,这胸部的平头发黑,这确实像是中了碧中计的毒掌,他们两个人生前肯定受了不少折磨。” “难道是黄泉府主和牛头马面闹翻了,将他们二人骗来此处杀了,再残忍分开这对连体兄弟?”方多病怒道:“这个黄泉府主当真是狠毒无比啊!” 李莲花沉思了会,“有点儿奇怪啊,我总觉得这尸骨有点儿不对,这牛头马面死在了这里,那外面配合连泉的人又是谁?” 这又是一个未解的迷团,离儿却觉得头昏昏沉沉,很不舒服,方多病闻了下味道,立即提示这里有毒,于是带着众人离开了这里。】 天幕又一次停了下来。 小远城内,连泉皱着眉看向自己身边的牛头和马面,几人虽然都没有说什么,但却都暗中提高了警惕。 世人很少有人知道牛头和马面的真面目,但连泉知道啊,那个郎中,还有坐着轮椅的辽远大师是谁,他可是太清楚了,所以,山洞里的尸体不是他们,那会是谁的呢,按照天幕上所说,四五年后自己是死在大火里的。 他好不容易在石寿村那场劫难中中逃了出来,没了罗摩天冰,他也没了牵挂,正想着躲起来安安份份养伤过日子,结果却得知活不了几年了,他怎么能甘心。 他死了,这两个手下却活了下来,还弄出了阎王娶亲,怎么回事他能猜得到,看来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见连泉的目光变得阴冷,牛头马面谨慎地退后了一步,连泉向来心狠手辣,求饶是无用的,他们武功不行,只能想法逃跑。 突然房间问被敲响,一位艳丽的女子惊慌跑了进来,“老爷,这园子是咱家啊,妾身好怕啊。” 女子急着扑向连泉,连泉心知不好想让她躲开,只是仍慢了一步,牛头一把扣住了女子的咽喉。 “别过来,主人,我们对你从不二心,天幕上的事我们也不明白,但我们知道你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所以,你让我们离开,我们便放了夫人。” 连泉皱了下眉,突然一笑道:“你们也听到天幕上那丫鬟说了,夫人与管家私通才发生火灾烧了园子,你凭什么以为一个贱妇的命我会放在心上。” 马面急切道:“主人,我们跟着你,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念在主仆一场,我们还没做错事的情份上,放过我们就不行吗?” 连泉哈哈大笑,“你们跟我请功劳,就你们的怪样子,若不是我收留你们,这世间哪有你们的容身之所,你们得我庇护这了这些年滋润的日子,你们该谢我才对,还敢和我提辛劳。” 说过他突然出剑刺向马面,马面也把扣在手中的飞刀射出,牛头也把手中的女子推向连泉的剑尖,而连泉竟然去势不停,直接刺穿了女子胸膛。 牛头马面立即趁此机会夺门而出,连泉被档了一下,慢了一步追了出来,此时院中有一些仆人在看着天幕,见牛头马面出来,连泉剑上还滴着血,顿时吓得尖叫起来四散逃窜。 连泉却顾不了其它,提着剑便追向牛头马面,他们两人形动总是不够灵活,又哪里是万从册排名第三的对手,没过几招便被连泉砍断了腿,然后两剑下去结果了性命。 连泉擦了下剑上的血,叹了一口气,看来他又要继续逃命了,只是再找一处那样的玉床有些难了。 有逃跑的仆人报了官,府衙派了捕快过来抓人,可捕快哪敢进来啊,这里面的人是黄泉府主,那是武林中的大人物啊,他们抓人,还不如说他们是来送死的。 于是他们只敢在外面大喊大叫,听到里面没了动静才敢进来,当然,此时人早就跑了。 好消息是这里没起火,所以这宅子保住了,坏消息是这里死了三个人,这宅子还是凶宅。 天幕上又传来了声音,捕快们决定看看天幕,,抓人的事等一会儿再说。 【在凉亭内,李莲花找来一位老矿工在查看他们带上来的玉石。 “这个不是祖母绿,它是一种祖母绿伴后矿石,名叫翡翠绿,你们发现的那两块矿石,看起来差别在毫厘之间,其实功效却大不相同。” 老矿工详细讲解道:“这翡翠绿不但卖不上价钱,而且还有剧毒,人在那个矿附近呆一会或许就会伤到肺而咳血,可偏偏,祖母绿就受和它长在一块儿,开矿时难免出事,后来大家就想遇到了就在旁边做一个标记,这样李地人看见了,就会远远避开了。” 李莲花仔细比对了两种玉石,外行人确实很难看出不同,也只有这些老矿工才能看得出来了。 送走老矿工,方多病抱怨李莲花在矿石上浪费时间,李莲花却道自己明白了。 “我明白为什么连泉非要时不时弄一些阎王娶亲的把戏了,其实刚到这里的连泉并不能区分这两种玉石,若是把翡翠绿当成祖母绿来练习掌法,你觉得很发生什么?” 方多病边想边道:“这碧中计本来要通过祖母绿才能将毒过出去,他这么做只会将毒越引越深,反而毒入骨髓。” 李莲花悠悠道:“我听说有一种邪门功法,叫玉女桥,能够把毒用内力过在少女身上而不损内息,连泉为了一己私欲,便不停地用翡翠绿维持自己的功法,同时不断将毒引到无辜的少女身上,实在是太恶毒了。” 方多病担心自己的娘亲,等不住要去寻找,李莲花和他约定分开找线索,以传烟为信。 李莲花来到城外,见王八十在给素华上坟,询问他是从何处找到素华的尸身,王八十说在山脚下有个山洞,被雨水冲出了几具尸体,都是被阎王抓走的女尸。 李莲花又问起其它几位姑娘的尸身,得知还停在义庄。 方多病把这城内分成区域搜了个遍,结果都没找到线索。 方多病盯着那颗鹅卵石觉得它出现得十分怪导,于是让离儿去找县衙要当地石材录来。 第343章 想比武了 李莲花刚和王八十来到了义庄,查看了几具女子尸体,发现她们身上都有玉女桥度过来的毒掌,也是这毒掌让她们的尸身不容易腐坏。 李莲花想起王八十十分肯定娶亲的不是阎王,问起原因,得知阎王只在小远城出没,逃出小远城便平安了。 李莲花推测这假阎王是借小远城地下矿洞才能神出鬼没的,王八十觉得奇怪,这矿洞虽全城都有,但七弯八绕的十分复杂,很难找到位置的。那阎王是如何筛选出这些被害的女子,并找到位置的呢? 经询问,这些姑娘并没有什么共同之处,阎王每次行动从未失手,就算他能来去自如,又如何得知姑娘的房间呢,除非他进入过她们家中。 李莲花又查看了姑娘们的尸身,有的有针孔,有的拔过火罐,经询问,素华出事前,因她娘亲头痛请了郎中上门。 李莲花也记起,当日离儿说郎中有送来药,那就对上了,郎中的身份既安全又合理,可能顺理成章进入姑娘家探看,绝不会惹人怀疑。 方多病翻看了石材录,发现小远城并不产鹅卵石,这石头只在城外才有,显然这是有人特意丢下来的。 于是她问了离儿最近有没有外人进出白水园,而在枯井那里却少有人去。方多病看到离儿手中拿着的药渣,发现治腹泄的药里,却有解剧毒的犀姜草,又想起了老矿工的话,再得知郎中在枯井旁领导厅配的药,他立即反应过来。 翡翠绿有毒的事鲜有人知,但郎中却能直接开了解毒的方子,看来他一定是知道矿洞的情况,这个白色鹅卵石就是他趁配药时丢下井口做记号的。 方多病让离儿把信烟燃了,然后立即跑去找郎中。 此时,在郎中家的密室内,何晓慧被绑在椅子上,她也认出了眼前的人是给自己看病的薛郎中。 薛郎中二话不说,直接运功把毒逼入自己的又掌,就要向何晓慧身上打出,突然一枝短棍飞来打断了他的动作,李莲花也随之落地拾棍在手。 “杀人者隐于医,你倒是会藏啊。”李莲花对薛郎中道。 两人很快交起手来,薛郎中掌力猛劲,且含有剧毒,让人不敢与之相碰,但李莲花招式飘逸精妙,几招下去,便把他打倒在地。 方多病也赶了过来,对薛郎中道:“翡翠绿有毒的事鲜有人知,你却能直接开了解毒的方子,这个白色鹅卵石也是你丢下枯井做记号的吧。” 李莲花传音给方多病道:“这碧中计虽厉害,可他体内毒素有限,我攻少阳你攻阙阴,让他用不出毒来。” 两人联手共同对敌,自是让薛郎是没有还手之力,两招下去就把人踹倒在地。 薛郎中发起狂来,把厚重的椅子丢出,自己撞破窗户逃了出去。 李莲花追出,却见一张大网罩下,薛郎中被网住,云彼丘和石水现身把人治住。 啧了一声,李莲花无奈,只能立即闪人。 方多病也救出母亲走了出来,见到两人,石水说看到信来便来此布了罗网,刚好把人捉到,云彼丘则问他是否见到李莲花。 方多病下意识把李莲花的行踪瞒了下来,只当李莲花还被关着。云彼丘告知李莲花逃了,让方多病继续捉拿。 石水二人押着薛郎中离去,何晓慧问起李莲花的行踪,方多病说李莲花心怀鬼胎跑了,何晓慧则说他没良心,李莲花可刚救了她的命呢。 说起那薛郎中,何晓慧说郎中中了天机堂的爆骨珠,也好受不了,当然,她仍坚持李莲花是好人,让儿子把人请回来,她要好好谢谢他。】 天幕再一次暂时停了下来,人们议论纷纷,真是说什么的都有。 “天最,谁能想到,这城里最靠谱的郎中竟然是个坏人。” “是啊,这世上竟然还有那么邪门的功法啊,什么人想出来这么恶毒的功夫,这得害死多少人啊。” “每次看李莲药出手,就一个感觉,太帅了,这便是武林第一的风范吗?” “李莲花说石水和云彼丘总板着脸,看来是真的,我好像没见这两人笑过。” “我还以为薛郎中能逃掉呢,谁知竟然被网住了,这抓人的法子好啊。” “方多病进步很大啊,你看,原本他是被李莲花思路引着去破案,现在他都是自己在想办法了,找到小远城靠自己,找出郎中也是靠他自己,越来越有刑探样了。” 笛飞声对边上杨昀春道:“这郎中身上没有爆骨珠的伤口。” 杨昀春点头道:“不错,中爆骨珠的应该另有其人。只是不知那人是谁。” 笛飞声对此倒不感兴趣,而是道:“李莲花那几招看似简单,但却十分精妙,与他如今的招式大有不同,你可曾见他施展过?” “这倒不曾。”杨昀春侧头看了笛飞声一眼,笑道:“看来李门主还有许多隐藏的手段啊,你想找李门主打一场了。” 笛飞声勾了下嘴角,“他没藏,只是内力不济后,不得不想出一些精巧招式来保命。”那只孔雀若是有了什么精妙武功,恨不得天下都知道,怎么可能会藏着呢。 杨昀春对这些兴趣不大,而是更关注于案子,想了下问道:“薛郎中不是连泉,他怎么会用碧中计的,连泉武功很高吗,他真的死了吗?” 笛飞声点了下头道:“连泉武功确实高,但他练武功太阴毒,可说害人害已,并无可取之处。若是他真用翡翠绿练功,中毒只会更深,确实活不了。” 笛飞声看了看杨昀春转过了身去不想再说,觉得这话说不到一起去,若是李相夷就会和他比划一下看到的招式,讨论一下精妙之处,甚至研究一下能否创出几式新招,哪像这样牛头不对马嘴。 虽然只是分开几天,笛飞声突然十分手痒,想立即和李相夷过上几招,武道巅峰当真寂寞如雪,唯李相夷方可与他并肩而立,让他有同伴之感。 第344章 冷香阁主现身 边上杨昀春不知笛飞声所想,只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便也收回目光,转身和叶流芳说话去了。 只是叶流芳也有些心不在焉,咱日他收到父亲的消息,西孛国师亲自去了北谟,接下来三国之间局势如何他无法预料,只觉得自己可怜,药王谷真心只想当局外人,为何偏偏不能如愿呢。 南海隐龙岛上,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坐在凉亭里,悠闲的喝着茶,在他对面,则是坐着肖紫衿与乔婉娩,不过看两人状态,显然是受治于人,浑身酸软的靠在椅子中。 中年男子长相阴柔,一又眼睛却闪过一丝淫邪,看乔婉娩的目光让人不忍直视,肖紫衿怒吼道:“转开你的眼晴,否则我一定挖了它。” 男子撇了肖紫衿一眼,又转回望向乔婉娩,“这种只会无能狂怒的男人有什么好,你跟着他倒不如跟了我。老实说,你虽是武林第一美人,但选男人的眼睛真不怎么样,我很好奇,你怎么会放着李相夷那样的英俊少年不要,而要这种无脑小人的。” 乔婉娩冷冷道:“我的想法与你无关。” “啧,美人生气也还是这样美啊!”男子笑道:“我的手下告诉我抓到你们时,我就一直想着要怎么迎接你,在天幕上,我一见你便对你动了心,这些年,经过我手的美女不计其数,但你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你究竟是什么人,如果你只是想找李相夷的麻烦尽管去找他,我们已和他没什么关系了,我劝你最好放了我们,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肖紫衿挣扎着想站起来,做受药物影响,也只是挣扎了一下。 男子喝了口茶,对两人道:“正式介绍一下,在下冷香阁的阁主穆成风,江湖上是无名之辈,也没有什么大志向,只想守着祖业,在这岛上逍遥一生罢了。” “不过李相夷和明玄仙子却冲着我动了手,我忍了一次,忍了第二次,但不能忍第三次,无奈李相夷的武功太高,我是万万不敌的,所以只能从他身边的人下手,二位如今虽不是最好的选择,但却是最好抓的,而且,有武林第一美人在,我总是不亏不是。” “至于你说的要对我不客气,我倒要看看,你想怎么对我不客气。” 穆成风阴冷一笑,对边上的侍卫一使眼色,侍卫上前提起肖紫衿,手一抖便丢进了边上的水池里, 那水中一群小鱼聚了过来,很快传来肖紫衿的惨叫,水中红了一片。 乔婉娩见状吓了一跳,立即对穆成风叫道:“你要做什么,立即放了他,否则…否则我立即死在你面前。” 穆成风倒了一杯茶水给乔婉娩,“喝了这杯茶,我就让他上来。否则,他过不了一刻钟,就会被那些食人鱼咬死。” 乔婉娩恨恨看了他一眼,仰头把茶喝了,穆成风得意一笑,挥了下手,侍卫用竹竿把肖紫衿捞了上来。 只有一会儿功夫,肖紫衿身上已是血迹斑斑,疼得大口喘着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乔婉娩只觉得身子发热,再见那穆成风不怀好意的眼神,心中悲戚,又十分后悔,明初心明确告知他们不要单独离开,会遇到危险,石水更是三番五次对她说,让她们不要乱走,等她有空带人护送他们回四顾门。 可他们无颜留下,不得不走啊,所以落得今日下场又能怪得谁来。 穆成风见乔婉娩面色发红,知道药已起效,笑着伸手过来要拉人,乔婉娩突然咬破手腕上的一颗珠子,这是石水在她们分别是送的礼物,说是一颗能解百毒的灵药,果然一股清凉的感觉传遍身体,燥热消失了,被封的内力也回来了。 乔婉娩没想到这药的效果竟然能这么快,拉着她的穆成风还在惊愕,她立即一掌打了出去,正中穆成风胸口。 许是没料到乔婉娩还有力量反抗,穆成风完全没有防备被乔婉娩一掌打飞出去,撞上柱子又跌落在地,吐出一大口血来,边上的侍卫立即行上前把乔婉娩围了起来,特别是一个半白头发的老者,两招便把乔婉娩逼退。 乔婉娩知道自己打不过这老者,她和肖紫衿就是被这个老人抓住的,他们联手都不是这人对手,逃是逃不掉的,肖紫衿如今连站起来都成问题,更是无法帮她,但她也不想被人侮辱,咬了咬嘴唇,乔婉娩纵身跳下了水池中。 钻心的痛袭来,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撕咬,但是既然逃不了,便就这样死无全尸也好,总不能便宜了那些淫贼。 穆成风立即让人把乔婉娩捞上来,见佳人已是面无血色,伤痕累累,气得砸了水杯,最后忍下怒气,让人叫郎中给两人治伤,他们不能死,这是钓李相夷的鱼饵,也是他谈判的筹码。 天空之上,天幕又缓缓运转起来。 【客栈柴房内,薛郎中被铁链锁着,他应是毒发十分难受,身上大汗淋漓,不住叫着要水。 方多病和石水、云彼丘二人进来,见到他这样子,解释道:“他体内毒素太多,又没能用玉女桥排毒,所以迫切需要水将毒稀释几分。” 薛郎中急不可耐要得到水,主动说出他们要的东西在靴子里,方多病取出一个小盒子交给石水,打开正是他们要找的罗摩天冰。 云彼丘一盆水泼下去,薛郎中好受了些。 石水把薛郎中当成连泉,问他关于罗摩天冰的事,薛郎中道:“没想到除了金鸳盟,百川院现在也知道罗摩天冰了。当年我家先祖与另外三人带罗摩天冰来到中原,只等有朝一日打开罗摩鼎,控制千千万万的中原人,” “但拿到天冰的四人得到了荣华富贵之后,谁也不想再做这等九死一生之事,没想到躲了这么多年,躲过了金鸳盟,躲不过百川院。” 云彼丘道:“多年前我与黄泉府主连泉有过一面之缘,怎么你的样子与他很不一样?” 第345章 玉女桥被烧 薛郎中哈哈大笑,“我误用翡翠玉练功,浑身带毒,早就容貌大变,若不是用梵术换皮,根本不成人样。” “梵术换皮,那是一种秘术,极少数的得道高僧才能在梵文秘术中得到法门,可脱胎换骨,让人容貌尽换。” 云彼丘似有所感,低喃道:“容貌尽换…”他似想到了些什么,竟一时失神了。 薛郎中祈求几人放他一马,方多病怒道:“放过你,那你可曾放过那些被你毒害过的姑娘们。这些公理、人命、都得一笔一笔跟你算。” 审问过薛郎中,云彼丘和和石水走出房门,云彼丘道:“罗摩天冰事关重大,我要云向万人册功苏老爷子求证一下这枚天冰是真是假,连泉就由你来押解吧。咱们分头行动。” 石水却把云彼丘拦了下来,“既然事关重大,那就不能让你一人拿走,我跟你同去才对。” 云彼丘嗤笑,“你还是如此不放心我,对吗?” 石水别过脸去,“我对你本该不放心,方多病在此,将连泉关在方家买下的白水园里,要比驿站稳妥的多。” 于是两人把薛郎中交给了方多病,约定三日后回来。 李莲花又回来了王八十的包子铺,他见八十一手揉面一手切块,好奇询问,王八十说是习惯了改不了,这让他突然想到了一个疑点。 夜里阎王抢人之时,半路杀出阻拦的,和用玉女桥过掌毒的是郎中,他出双掌,可进入白水园抢人的则惯用单掌,这是两人个,但这人是谁呢? 他又见王八十让客人把铜钱放入水碗之中,王八十说因为手上有油,怕弄脏钱。 他拿出从阎王娶亲送来的钱匣中取出的铜钱,丢到了水碗中,水上有香灰浮出。 另一方面,方多病连夜为薛郎中准备了特制的流水八角笼,可以把他放入水中,也可以让他悬于水上,排毒放水可保他一时不死,但条件是让他交代同党。 薛郎中说那是雇佣来的飞贼,已经钱货两清了,方多病指出雇佣的人可不会甘心替他中爆骨珠,见薛郎中打定主意不说,方多病请出了自己的娘亲。 何晓慧熬夜制出了一种叫莲花点穴手的机关,可以变换七种方向点击人身体穴道,让人又痛又痒,欲生欲死,难受非常。 只是薛郎中到也硬气,在这样的折磨下硬是一句话都不肯说。 李莲花却找到了寒水寺,走进了辽远的禅房,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正放着一些带血的纱布。 “大师好定力啊,这爆骨珠很疼吧。也对啊,我不该叫你大师,或者叫你牛头还是马面呢?” 辽远转着念珠,淡定答道:“你不是亲眼所见牛头马面死在这矿洞中。” 李莲花自已找了凳子坐下道:“是啊,在矿洞中看到那两具尸体,我确实怀疑过是牛头马面,但其中一具髋骨宽了许多,是个女的,所以死的不是牛头马面,而是连泉和他的夫人。” “聪明人果真难对付,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我们杀连泉并非夺他武学,而是为了自保。”辽远把自己的腿展示给李莲花看,那却是一双假腿。 “多年前我们兄弟一胎连体多受歧视,可连泉却对我们颇为看重,我们兄弟也十分感激,所以当年金鸳盟为了罗摩天冰全力围剿连泉府的时候,我们兄弟陪他舍命杀出重围,逃到这小远城隐居避世。哪里他在这里娶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便对我们二人产生猜忌,以为我们对那女人产生色心。” “之后他以传授碧中计为名引我们入矿洞,再用剧毒的翡翠绿替代祖母绿给我们练功,等我们察觉时已身中剧毒,他本以为我们会毒发死在地下,可我弟弟李雄却逆转功法,把毒素尽吸在自己身上,又将我们身子分离,我虽没了下肢,却不曾中毒,能借机关术行动,但弟弟却被剧毒害得命不久矣。” “我急着要救弟弟性命,寻了无数办法,总算打听到这寒水寺的住持有一本玉女桥心法可以排毒救命,杀人夺书,这才让弟弟不死。而之后,我便借寒水寺住持的身份留在小远城,伺机找连泉报仇。” “终有一日,我成功将连泉诱到矿洞中,将他跟那女子杀死,再将尸骨伪装我们兄弟的模样,这样即便日后金鸳盟查来,也查不到我们兄弟头上。” “本来一切都已经很完美了,可惜瞒住了金鸳盟,却被你们发现了。” 辽远讲述了以往的经历,得知弟弟在百川院的手中,他觉得这是老天又给了他们兄弟一次机会。 李莲花奇怪,“你身份已经暴露了,你还想着绝处逢生呢?” 辽远胸有成竹笑道:“有四顾门门主李相夷在,我当然可以。那日你追我来用了婆娑步,李门主,你瞒不住我。” “要是李相夷的话,你觉得你逃得了吗?” 辽远面对李相夷的反问一笑,“李门主,你大老远跑到这个小远城来,当与金鸳盟的目的一样,是为了罗摩天冰,答应我一个条件,我给你真的天冰。我们兄弟没有靠山,天冰是保命的东西,自然要等到最后拿出来。” 李莲花默认了李相夷的身份,问他的条件。 辽远提出让李莲花救出弟弟,并用扬州慢给弟弟解毒,并只给李莲花两天时间。 李莲花无奈,要求先验一验天冰真假,最终成交。】 天幕又一次停了下来。 寒水寺内,主持大师念了一声佛号,暗道罪过。 他早年也是武林中人,后来看破红尘皈依佛门,确实保留了玉女桥的功法,当时只考虑到此功法玄妙,危急关头或可救人一命,但却忘了,不,应该是忽略了这功法需要以命换命,实在是一门歹毒的功法,被恶得得了去后患无穷啊。 天幕之上阎王娶亲,牛头马面凭着此功法害死了那么多女子,让主持大师心生愧疚,深觉此功法是一祸根,万万留之不得。 第346章 燧弇的郁闷 于是找来了几名弟子,拿出了这玉女桥功法道:“天幕之上,因此功法害得寺中弟子丧命,小远城无数少女惨死,如今既然知道此功法后患无穷,老衲便当众将之毁去,此法从些消失于世间,不必再有人为救人而丧命。” 说完,把玉女桥功法丢入火盆之中,让它在众目睽睽之中化为灰烬。 同时,明初心觉得脑中燧弇在疯狂大叫,“满了,满了,功德满了,给我吸一点儿。” 明初心看了一下空间,发现装功德的瓶子真满了,功德值又溢了出来,奇怪怎么这么快就收获大批功德,于是仔细查看,发现出现一长排的进账。 寒水寺主持火烧玉女桥,不再被辽远杀死,功德值+2; 小远城张翠芝不再死于薛郎中之手,功德值+2; 小远城王巧儿不再死于薛郎中之手,功德值+2; … 看来小远城那些枉死之人的命运已经发生了改变,所以她才能有这么多功德值啊。 燧弇沐浴在空间中浓郁的功德之力中,只是无论他怎以吸也进不了他的肚子,明初心不说给他,但是一点儿也拿不到,只能干看着眼馋。 明初心对燧弇道:“别叫了,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事,你要功德就要为我做事,做得多我就付报酬,否则你只能看着这些功德之力流失掉。” 燧弇大怒,“可是你不是和李相夷谈情说爱,就是弄酒炼药的,也没什么事需要我帮你的啊!” 明初心脸红了一下,安抚道:“别急,我们下午就出发了,你马上就要大展身手了,到时机会在你眼前,就看你自己能否抓住了。” 燧弇哀愁,他堂堂邪神还要求着给别人做事,真是奇耻大辱啊,可他实在想要功德,只能劝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天空之中,天幕已再次启动,声音也传了过来。 【何晓慧找到方多病,询问他为何把牢房门给锁了,薛郎是还没招供呢。 方多病认为薛郎中受了这么久的折磨都没招供,应是不会说出同伙的,说明与他同伴羁绊很深,同伴定会来救他。如今方多病已在四周布好了机关。,定会把人抓住的。 结果他一出来就听到了铃声,追过去,李莲花走了出来,他是来找方多病继续合作的。 方多病轻哼一声,“合作?说好了找到线索互相通气,为何只身前往?又在打什么小算盘呢?” 李莲花回答不出,方多病把人抓住关到了柴房中。 看了看屋内环境,李莲花问方多病为何不送他去牢房,方多病也很精,认为事出反常必有夭,李莲花想进牢房,他偏送他进柴房。 李莲花提出想见见薛郎中,他可以帮忙问出一些线索来。 方多病一口拒绝,何晓慧听到消息走了过来,责怪方多病让李莲花住柴房。 方多病承诺不会伤害李莲花,只是有些问题要问清楚,李莲花也表示,朋友意有些问题早晚是要解决的。 何晓慧离去前提醒方多病,江湖险恶,能交个真正的朋友不容易。 “不用弄得这么严肃,想问什么就问吧。”李莲花拿出了正经的神色。 方多病道:“我就问你三个问题,第一那日你为何不燃信烟而是独自去追连泉,第二你今日为何来投案,第三你十年隐忍一朝而发,究竟是为了什么?” 李莲花想解释,方多病抬手制止道:“你闭嘴,我现在不想听你的解释,等你想明白了,肯说真话了,再来喊我吧。”说完转身离去。 过了一会儿,下人来报,说是李莲花受伤了,手不能提,望盼关照。 方多病觉得有问题本不想去,却又实在放不下心来。 结果见到李莲花问起伤势,只见到李莲花竖起的一根手指,只有些红,实在看不出什么。 “刚刚被蜡烛烫到了。”李莲花给出答案。 方多病无语,“这就是你说的不慎负伤,手不能提,望盼关照。” 李莲花还在叫疼,气得方多病转身想走,李莲花忙把人叫住,说是饿了,要点儿吃的。 方多病不肯给吃的,李莲花要一床被子,说是夜里寒症发作很难扛的。 方多病奇道:“你不是心疾吗,哪来的寒症?李门主扬州慢天下无敌,就别再演这种戏码了。”说完方多病转身而去。 可这次李莲花并没有骗他,夜里,他的毒又发作了,要人送过酒过去,离儿把此事告知方多病,等到他赶到时,李莲花已经冷得缩成一团,神智不清了。 照料了李莲花一夜,早上时,李莲花终于醒了过来,方多病问他身上的寒毒怎么回事,为何扬州慢压不住了。 李莲花看向屋上茶壶,视线已经模糊了,毒又重了一层,已经影响他的视力了。 “扬州慢太耗费内力了,这不是还有你送的被子和热酒吗!”李莲花给出一个有些气人的答复。 方多病不满道:“这么说来你本来也没什么事。”他觉得自己再次被骗了,气得调头便走,李莲花叫住他,“你问的那三个问题,第一个很好回答,我先告诉你吧。” “那天我不燃信烟,是知道碧中计的厉害,你腿脚快,万一先遇到了连泉,肯定会吃亏的。剩下两个问题,我之后再告诉你,和你讲一个故事吧。” 李莲花陷入了回忆中,“一对师兄弟从小在街上乞讨,有幸遇到师父,才得以习武,时间过得好快,一转眼师弟就十五岁了,他第一次随师兄下山游历,便遇到了长马刀贺家的灭门惨案,那贺家发家并非走正路,退出江湖已有多年,本少有人去打麻烦,可却在不久前他家藏有天外云铁的传闻传遍江湖。” “那对师兄弟赶到贺家时,已只剩下父子两个活口,父亲知道自己难活,求两人把幼子送到外祖家。他们到了洛阳,师兄要师弟采买特产,自己独自送那孩子,师弟自不做他想,而后传来那孩子死于敌家之手的消息。” 第347章 刎颈的宿命 “三年后,师兄送了师弟一柄锋利异常的软剑作为生辰贺礼,时隔太久,云铁那件小事师弟早忘在了脑后。于是那柄软剑就成了师弟随身携带的佩剑。” 师兄与师弟指代何人不言而喻,方多病怒道:“你想说是我爹私吞那块云铁,你想说我爹是强取豪夺乘人之危的小人?” 李莲花低着头,情绪低落,“我不知道,也不愿意知道,是真是假你自己判断。” 这时突然下人跑来报告,说是被关着的人不见了。 方多病立即去牢中查看,果真是人已不在,锁链被打开掉落在地上。 在他想要追出去时,何晓慧走了进来,告诉方多病不用找了,人是他放走的,包括李莲花已一并放走了,这是李莲花与何晓慧说好的,他请何晓慧帮忙带话给方多病,他会还他这件事情的真相,并把简凌潇的追踪蜂留给了方多病,还留信告知:连泉已死,牛头马面犹生。】 天幕至此暂时停了下来。 京城方府客房内,施文绝看着天幕挠了下头,原来竟是这么一回事,到现在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一切绝对是单孤刀所为,他杀了贺家少爷,拿到了云铁,让自家老爹给他制成了一护甲,一软剑,护甲自己留着,软剑交由师弟。 随后便特意穿着软甲诈死,等到合适时机,把这个杀害师兄的罪名栽到师弟的头上,毕竟中有同为云铁制成的软剑能刺穿护甲,师弟定然百口莫辩。 天幕之上,李相夷东海一战后失去踪迹,被传已经死了,所以他的这个计谋便没了作用,而如今是因为明玄仙子的天幕,让世人皆知,李相夷是为了拿回师兄的尸体才与人决斗的,李莲花更是为了师兄的尸体一找就十年,所以,师兄的这计谋才落了空。 如今他可惜的就是李门主了,有这么一个阴险狠毒的师兄,当真是他的不幸啊。 不过他现在对这些只是想想,真正让他头疼的是明玄仙子让人送来的一块石头。 这石头当真少见,他把石头化开提取了一些铁液,寒凉入骨,坚硬非常,但明玄仙子竟然说要他炼一把软剑,一把不比刎颈差的软件,这石材不符,也太难为人了。 在他头疼之时,一个小厮跑了进来,拿着个盒子与一封信,说是明玄仙子又让人送了东西来。 施文绝打开信封一看,头更疼了。 明初心把刎颈给他送了过来,说是李相夷知道了刎颈的来历后,舍弃了这把剑,然后被她捡了去,觉得这剑她用长了些,所以希望他能把剑回炉重造,造成一把适合她用的软剑。 可刎颈是老爹最得意之作,也是他要了大把时间及精力才造出来的,可说是心血之作了,他怎么敢说镕就镕了,关键是他也不敢说会造得比老爹还要好啊。 从盒子里取出刎颈,施文绝感叹,这剑何其无辜啊,只因它的材料来历不正,只因它是恶人施展阴谋的工具,只是它叫“刎颈”,寓意并不是刎颈之交,而是真正的要人性命,唉,可惜了。 施文绝想着怎么完成明初心的交待,却未注意到天幕已在缓缓转动起来。 【郊外树林内,李莲花运功为薛郎中清毒,告知毒已经解了。 辽远扶起自己的兄弟看了一看,果然比之前好了不少,高兴道:“不愧是李相夷,不愧是扬州慢,好,很好。李门主,帮完这个忙你也就没有了。” 李莲花立即制止要下杀手的辽远,“等等,原来你们兄弟俩想过河拆桥啊。” “李门主,你是重情重诺,可我们黄泉府一贯都是邪道,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会双手奉上罗摩天冰吧。”辽远露出了真面目。 薛郎中也道:“他刚才驱毒耗费太多功力,如今站都站不稳,正是杀他的好机会。” 李莲花却老实在在,“不急着找天冰,先杀了我,本末倒置了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把天冰藏在禅房棋盘的下方了吧。” 见两人面露疑惑,李莲花好心为他们解秘,“那天我验真假的时候,不小心给这天冰加了一点点花粉,凑巧我又有追踪花粉的蜜蜂,半日前,这个追踪蜂在你的僧房盘旋,所以我才把你引到这来驱毒,现在,这个天冰肯定已经被人拿走了。” 见自己的计划都被李莲花看在眼里,辽远恶狠狠道:“那我就把恶气折磨得半死不活,再去换天冰。” 李莲花笑容满面,“这半死不活的不是我,你看一下你的弟弟?” 在李莲花的提示下,辽远望向自己的弟弟,这才看到他不知何时已是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如今更是开始大口吐血,再看弟弟身上伤口,辽远认出那是碧茶之毒,再看李莲花,却发现人已不见踪迹。 另一方面,方多病跟着追踪蜂来到辽远蝉房,见到那棋盘抽屉,随后一拉,却被一股迷药扑了个满脸,顿时时觉得头混混沉沉。 李莲花此时已回到了莲花花,且心情不错的喂狐狸精吃东西。 苏小慵走了过来,她一直打听着李莲花的动静,好奇李莲花欠方多病两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此时他已准备起程去寻找下一枚天冰了,至于牛头马面,只有一个人还能动,他认为方多病完全应付得了。 只是李莲花一起身就差点儿摔倒,他这两天又是毒发,又是为人运功的,身体已亏空得厉害。 而此时,远处传来一声巨响,看浓烟升起处,正是白水园的方向。 李莲花立即跑过来查看,发现果真是白水园出了事,再一思索,心中已有计较。 白水园下地洞内,方多病被捆绑着动弹不得。 辽远走过来笑他,“醒了啊,罗摩天冰没这么容易拿到吧。如今你刚好可以引李门主过来,他现在应该快到了吧。” “不错,我来了。”李莲花应声走了过来,看了看周围道:“为了把我引过来,这么大费周章啊。” 第348章 追问 辽远冷声道:“李门主心计深沉,为我弟弟解了碧中计,却又下了天下第一奇毒碧茶之毒,快把解药拿出来吧。” 李莲花无奈叹气,“你都说了碧茶之夷是天下第一奇毒,那我怎么可能会有解药呢。” “别人或许没有,但我相信李门主一定有。”辽远却是不信的,在他心中,或许李相夷是无所不能的吧。 李莲花秒切大号李相夷,神情冷峻道:“你应当听过李相夷的名头,我劝你尽早放人,否则的话,你会死得很惨。”说完亮出了吻颈剑。 辽远也亮出剑架在了方多病的脖子上,止住了李莲花前进的步伐,“我知道你神功盖世,若是没有方少侠,我也不敢轻易地开罪于你,大不了我就引爆这些矿石,咱们同归于尽。” 李莲花投鼠忌器,只得又退了回去。 方多病忍不住道:“你以为用我就能要挟得了李相夷?李相夷冷酷无情,他来这里只是为了罗摩天冰,不是我。” “喂,别想借机夺天冰了,赶紧走。” 他最后这句话是对李莲花说的,李莲花明白他目光中的意思,却是动也未动。 辽远反倒说话了,“没想到李门主沉寂十年,却结交了一个新的朋友,宁可污你的名节与要保你平安,李相夷只是桀骜不羁,冷血无情这四个字跟他无缘。” “当年单孤刀为了搜寻南胤后裔,明面上是为了何护中原,可实则是为了颠覆武林,这等秘闻江湖上早有传闻,只是没有人敢告诉他,就是因为大家知道,他绝不会相信,我看他现在还蒙在鼓里呢吧。” 这话是两人第一次听说,都十分惊讶,辽远地已等得不耐,喝问道:“李相夷,我再问你一次,碧茶之毒的解药呢?” 李莲花叹了口气,“这碧茶之毒我确实无药可解,这令弟中毒也并非我有心伤害,不过我想来想去呢,也确实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一试,我这把刎颈当中有一块化龙晶石,或许可以去掉令弟的毒。” 辽远让李莲花再退后三步把剑丢过去。 李莲花便依他所言退了三步,将剑竖立身前,双指夹向剑尖将剑弯曲弹飞,正中辽远手中长剑。辽远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手,一时不查剑已被打飞,便以拳术拦下上前救人的李莲花,他本以为自己敌不过大名鼎鼎的李相夷的,谁知,他竟将李莲花打得退了回去,着实让他惊了一下。 但想到那拳上几无内力,辽远惊道:“李相夷,你中了碧茶之毒。” 见李莲花没有反驳,辽远恨道:“果然如此,所以你在给我弟弟辽伤的时候,将此毒运到他的体内。” 方多病亦十分吃惊地望着李莲花,他从未想到会是这样。 李莲花点了自两处穴道,将上涌的毒素压了下去,对方多病道:“你不必紧张,这个毒呢我已经中了很久了。你看,我现在也没什么事。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 辽远可不似方多病那么好骗,“李门主,你自己中了毒都不解,看来碧茶之毒确实没有解药,可我的弟弟中毒一日就萎靡不振,而你活了这么久,还可能活蹦乱跳的,我想,扬州慢才是克制此毒的良方。” “只要你将此方交给我,我就放你们二人一条生路。” 李莲花淡淡道:“这个心法我就算告诉你了,你也很难学啊。因为你根本就不配学这门心法。” 辽远一把掐住了方多病的咽喉,恶狠狠威胁道:“我没耐心跟你玩了,快给我。” 李莲花只得把口诀背出来,同时,趁着辽远兄弟认真背诵的时机,对方多病暗暗比了个手势。 方多病明白了李莲花的意思,把脚边的石子踢到了刎颈剑的剑柄上,刎颈剑被震得飞出落于李莲花手中。 手中有剑,李莲花如有神助,飞身而起,仅一剑就将辽远劈飞,随后割断绳子救下了方多病。 一直在打坐压制毒素的薛郎中也顾不得其它,立即接住了受伤的哥哥,两人知道今日不能善了,干脆逆用碧中计,将碧茶之毒灌注全身,打算全力一搏了。 李莲花让方多病退到一旁,手中剑迎了上去,仅是一剑便将两兄弟斩于剑下,剑神出手果真难有一招之敌。 只是李莲花的内力用于对敌,碧茶之毒却再也压不住了,落地后一口血吐出,而面对方多病的询问时,却又装做无事。 突然洞内传来轰隆声,李莲花提醒这里马上就要塌了,让方多病把罗摩天冰拿上,两人立即便走。 洞内石块纷纷落下,两人于碎石中穿梭,当真是现象还生。】 天幕缓缓停下,人们知道休息的时间又到了。 “天啊,太惊险了,幸好李莲花是剑神,那几剑真是太漂亮了。” “原来早就有人看出单孤刀的狼子野心了,只有李相夷被瞒在鼓里,李门主好可怜啊。” “我就觉得奇怪了,怎么正道人士被人说两句,就都对李莲药喊打喊杀的,可这些坏人反而不仅能认出他的身份,还都对他的人品赞不绝口啊。” “李莲花不要再动用内力了啊,这样他怕是更没几天好活了,好心疼他啊。” “其实若不看牛头马面做下的恶行,他们兄弟俩的感情倒是很深啊,即使是坏人,也比单孤刀强,至少不会对一起长大的兄弟出手。” 李相夷看着天空苦笑了一下,问石水道:“上方辽远说的单孤刀的事,你们有听说过吗?” 石水摇了摇头,目光不期然望向了云彼丘,四顾门的消息管理一直是云彼丘在负责的。 云彼丘低声道:“有过一点儿传闻,不过单孤刀马上就得到了消息找到我,并解释说是因金鸳盟在查,他才会查的,这些都是误会,我便也没放在心上。” “我似乎在你写给我的总报上,看到单孤刀查南胤之事的记录,你提了一嘴,是因为知道我听不见你的话,所以没明说是吗?”李相夷直视云彼丘,非要他说个明白。 第349章 隐藏的炫耀 云彼丘看了李相夷一眼,这才点了下头道:“当时我是觉得有些异常的,但他毕竟是二门主,我也不知是否要查下去,便写了上去看门主的意思。不过也怪我,是我没有说明白。” 李相夷拍了下他的肩膀,轻笑道:“我不是在追究谁的责任,这事要怪就怪我,当时我根本没往心里去,若不是初心提醒我,我还想不起来呢。” “这是我和初心打的赌,她说我刚愎自用,听不进他人的劝告,也让下属不敢和我说真话,我还不信呢,现在才知道,是我自己把耳朵堵了起来,要说真正有错,也是我的错。” 石水和云彼丘互看一眼,难得见李相夷主动承认错误,这一点儿也不像他们那个骄傲的门主了。 见二人一副见了鬼的神情,李相夷难得红了脸,纠结了一下才开口道:“我道过歉了,初心问起你们要为我作证,我赌输了,且已兑现了赌约。” 石水拍了拍胸口,一副惊魂不定的样子,揶揄道:“原来是初心设计的这一切啊,我还想门主怎么这样痛快就道歉了呢,原来是初心的魅力。” 李相夷红了脸,但仍带着丝笑意道:“我是那种错了不认的人吗,初心不说我也会道歉的。” 石水撇了下嘴,怎么感觉自家门主有些炫耀呢,明明打赌输了却没有一丝不快,难道这就是爱情的魔力? 李相夷避开了两人调笑的目光,抬头望着又一次转动起来的天幕,有些想那个放天幕的人了。 【方多病与李莲花终于在矿洞最后爆炸之时冲了出来,只是洞外角丽谯和雪公带着一群人已等候多时。 “方少侠辛苦了,刚刚我都替你捏了把汗,玩够了没有,可以把罗摩天冰交出来了吧。”角丽谯伸出了手,只得到李莲花冷酷的眼神。 “啧啧啧,”角丽谯收回了手,语带嘲弄,“瞧瞧这般冷峻的目光,还真让人心动啊,可惜不及我家尊上一半,哈,李相夷受伤了呀!” 她收敛了笑容,下令让手下把罗摩天冰抢回来。 方多病一人与这些人相斗,雪公直取李莲花,只是此时的李莲花却是无法运用内力了,被雪公打伤在地,方多病立即赶回来相救,只是他一人本就不是雪公对手,还要护着李莲花很是吃亏,没两招便被雪公飞爪抓伤了腹部。 情急之下,方多病只得甩出了罗摩天冰,趁他们被天冰吸引了目光之时,终于把人打退。 方多病已舍了性命,怒吼,“你们谁敢伤李莲花,不怕死的尽管来。” 角丽谯得了罗摩天冰大喜,笑着为方多病鼓起掌来,“方少侠好威风啊,假以时日必能成为大侠,可惜了,今天你只有一个人,我看看你能顶得住多久。给我上。” 金鸳盟众人便要一拥而上,突听一清亮女声喝道:“谁说我儿子一个人!”随后几点寒芒闪过,金鸳盟众不少人中了暗器。 何晓慧带着一众家丁赶了过来,把李莲花和方多病护在了身后, “天机堂一向不掺和江湖事,难道今日是想破戒吗?”角丽谯冷冷道,何晓慧的出现出乎了她的意料,便想着让她离去。 何晓慧自是要护着儿子和李莲花的,于是朗声道:“不掺和江湖事,不代表就怕了江湖事,你们都欺负到我儿子头上了,当我何晓慧是好惹的吗?” “天机堂听令,抓了这些魔头。” 天机堂众人齐声应声,纷纷亮出了兵器。 可角丽谯却不怕他们,对面方多病与李莲花都已受伤,只有一个何晓慧武功高些,其余一些弟子,与她手下精锐可没法比,突然又有一道声音传来,“妖女,还不束手就擒。”石水与云彼丘三人也赶了过来。 雪公见势不好,对角丽谯道:“圣女,是百川院到了,我们已经拿了罗摩天冰,不宜再战。” 角丽谯恨恨看了几人一眼,带着金鸳盟众人离去。 方 多病背起了李莲花,急着带他去疗伤,却被云彼丘拦了下来。 “慢着,虽然这次黄泉府的罗摩天冰被夺,不过好在李莲花还在,我要带他回去接受审问。” 李莲花都已伤成这样还要被审问,他是李相夷啊,这两人认不出自己的门主,还不打算给他留活路了是吗? 方多病觉得心凉,坚持道:“人我一定要带走,你们谁也别想碰他。” “方多病,你百百川院的人,我以院主的身份命令你留下李莲花!”云彼丘变得强硬起来。 方多病不仅心凉,也是失望了,“李莲花我一定要带走,四顾门已是今非昔比,这个刑探的身份我不要也罢。”说着,从怀中拿出刑探的牌子丢给了云彼丘。 方多病背着昏迷的李莲花离去,云彼丘看到李莲花的侧脸,心中惊骇,自语道:“难道是…碧茶?”】 天幕又一次暂时停了下来。 角丽谯躲进了山林中,她借着巫师的力量逃了出来,但这不代表她信得过巫师,所以在察觉巫师的人在前方拦截时,她便躲进了山里。 好在他的人都是土生土长的南胤人,对这大山十分熟悉,藏个一年半载都不成问题,当然,她是不可能藏这么久的,只要明玄仙子那些人离开,南胤这地方就是她的舞台了。 只要燧弇还需要人祭祀,只要还没有其它的南胤皇室后人站出来,那她就是南胤人活下去的唯一希望,这里的所有人都要想办法保住她的命的。 天空中金鸳盟圣女的威风让她有些怀念,曾经,她就是这样带着人灭掉了一个又一个小帮派,杀了一个又一个招惹了她的人,当然,如今的她也不差,即使她的处境并不好,但不也险些把李相夷和明初心给活埋了。 如今她最想的就是尊上了,在府衙之时,她还能远远看看他的背影,但进了山里,她却一点儿都看不到人了,连天幕都没有他的身影,当真是相思成灾啊。 第350章 又一个南胤皇族 角丽谯想到有趣的事般笑了起来,云彼丘没有告发她,看来这人对她仍念念不忘啊,看来她要抓紧这根墙头草,来给李相夷找点儿麻烦,也让尊上能时常想起她。 万圣道总坛内,一名侍卫敲响了封磬的房门,告知他有南胤皇室后人求见。 封磬这两日正陷在错认主上的懊悔与羞愧中,听到有人说自己是南胤皇室后人,便立即警觉起来,把人迎到正堂后,却见到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只是目露精光,让人觉得不是个好相与的,他自报姓名为角凤腾,是角氏一族之人,也与角丽谯一样,是皇室旁支。 角凤腾看封磬的神色变换不定,诚恳劝道:“我知道,封家主觉得在下不是皇室嫡系,不配让封家认作主上,但如今皇室之人只有我与角丽谯,龙萱公主后人早就不知所踪了,与角丽谯一女子比,我才是你早佳的选择,你何不考虑一下。” 封磬冷笑道:“我封氏一族的血脉仅次于皇室,除了龙萱公主后人可为吾为主,其它人还真没这个资格。何况,你说自己有皇族血脉便有吗,若是无法得到燧弇认可,你可知会是何后果。” 角凤腾温和笑道:“封家主不信在下情有可缘,在下随时可随封家主去祭坛血祭燧弇,而且在下也没有说一定要让封家主认在下为主,大家志气相投,共作共赢也不是不可以的。” 封磬想了一会儿道:“这两日祭坛还有些官后在,等他们走了,你我去祭坛拜祭邪神,若你真能证明你的身份,那一切好说,若是你做假骗我,那你可能就走不出祭坛了。” 角凤腾胸有成竹一笑,两年前,他得知自己的身世后曾到祭坛试过一次,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他便有了些想法,只是当他得知封磬已找到龙萱公主后人,他自知身份被人压了一头,没有出头之日,便偃旗息鼓了,但天幕之上,证明那单孤刀是个假的,他的心便活络起来了。 天空之中的天幕再次转动起来,两人互看一眼,都来到院中看起了天幕。 【客栈中,方多病在李莲花的床前踱着步,焦急地等李莲花醒来。 终于李莲花动了下身体,方多病连忙上前问他情况,李莲花说要吃药,药在莲花楼,让方多病去取。 在方多病离开后,李莲花挣扎着坐起身,却是试了几次都无法站起来,不禁苦笑道:“真狼狈!” 他突觉右手疼痛颤抖不止,却是怎么都压制不住,方多病已返身回来,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骗我,赶紧给我躺下。” 方多病按着李莲花让他躺下休息,李莲花双手抱胸,冷得不停翻滚。 方多病立即拿被子把他捂住,又拿温好的酒喂他喝下,谁知李莲花却是一大口血吐了出来,随后陷入了昏迷,这才惊觉他是碧茶毒发了。 方多病决定借追云车,带着李莲花去找关河梦。 另一方面,石水向肖紫衿与其它几位院主说出自己的调查结果,“这种种迹象表明,李莲花并无勾结金鸳盟之实,也并非其志,那封密信大有诽谤之心,不可信。” 肖紫衿突然问云彼丘,“你也这么认为?” 云彼丘从发呆中惊醒,惊讶的啊了一声,石水已接着道:“角丽谯带着金鸳盟高手围攻李莲花,将他重伤,几乎丢了性命,这些我们可都是亲眼所见。” 乔婉娩突然冲出来惊讶道:“他受伤了!” 方多病架着追云车来到关河梦的药庐大喊救命,关河梦淡淡道:“你不请而入,好大的威风,这人我救不了。” 方多病激动的一把抓过关河梦,“现在只有你能救他,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方某绝不失言。” 关河梦毕竟是位侠医,自是不会见死不救,于是让方多病把人弄了进来。 他为李莲花针灸稳定了毒素,随后又把了下脉,心中已然有数,转过身对苏小慵道:“小慵,你去帮我准备三无归一汤,好为他药浴。” 把人支出去后,关河梦叫方多病进一步说话,到了院中才道:“他命不久矣!他是身体损耗过大,伤在本源,纵使修了又补,也只是勉强支撑,气血无法继续,只是我上次给他诊脉之时,他尚有四个月的性命,短短几日,他便折了一半的寿命来砸我招牌,他可中这什么毒?” 方多病脸已变色,告知是碧茶之毒。 关河梦了然,“这碧茶之毒一旦深入血脉,当肺腑俱摧,无药可解,必死无疑才是。”这时他突然起起与李莲花讨教医理之时,李莲花提到用虎掌以毒攻毒之事,才惊觉李莲花便是用了以毒攻毒的法子。 方多病告知,李莲花是用扬州慢压制了碧茶之毒,关河梦这下便全明白了,叹道:“他不该一次次用和目的内力的。他越是动用内力,残毒便越会侵入肺腑,危害他的性命,灯枯油尽之日,便是如今这个情况。” “我即便费劲吊住他的命,也最多可以撑一个月。” 方多病回想起以前的总总,这才知道自己错怪了李莲花,心中后悔,“我一直以为他假扮不会武功,只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他不止一次动用扬州慢来救人,竟是以耗费生命为代价,我…” 说起扬州慢,方多病突然有了想法,对关河梦道:“他教过我扬州慢,他用扬州慢救过我,救过别人,我是不是也能救他呀。” 得知方多病已修习扬州慢数用,关河梦道:“你可以每日行扬州慢引他体内内力自转,让他不至于每日昏昏沉沉,缠绵病榻,只是如果没有至少十年的扬州慢精纯内力,根本不可能像他一样替人祛毒救命。” “他可只有一个月的性命,等不了你十年。” 他们只顾着谈话,也没发现,这些都被苏小慵听到了耳中。 方多病不想放弃,“我不信,这天无绝人之路,当年都没有想信他能活着回来,这不也好好的吗,总归还有些时日的,就算寻遍天下,我也一定要找到能救他的方法。” 第351章 与连泉对话 关河梦提议道:“你去云隐山找岑婆或许可以治他,岑婆就是漆木山之妻,她仍住在云隐山的云居阁中,只是此处甚为隐蔽。” 画面转换,在一个树林之中,云彼丘与角丽谯见面。 “我想要的你都拿到了吧!”角丽谯柔声道。 云彼丘从袖子中拿出一个册子,上面写着《一百八十八牢舆图》。 把册子交给角丽谯,云彼丘道:“四象青尊死后,他妻子两仪仙子的关押地换了又换,我查了许久,才得知她目前被关在一百八十八牢的龙王观。” “你觉得第四枚罗摩天冰在她手上吗?” 角丽谯打开舆图找到了位置,满意笑道:“你只要知道我们的大业马上就要成功了,多亏了你,让金鸳盟破坏了这么多的暗牢,你放心,百川院罚你辱你一仇,我总会帮你讨要回来的。” 云彼丘对此并不感兴趣,而是问道:“有件事情我想搞清楚,肖乔大婚你潜入四顾门对乔婉娩下毒,到底是为了试探谁?” 角丽谯得意一笑,“你既这么问我,想必已经知道了,我当然是要试探那扬州慢啊。李相夷他没有死,他就是…” “李莲花!”这三个字是云彼丘的嘴里吐出来的,看到角丽谯肯定的眼神,云彼丘一脸惊恐。 角丽谯被他这样逗笑了,“瞧你这表情,是他又怎么样,这李相夷变成李莲花早大不如前了。” 随后她的脸色突然严肃起来,“不过有件事你是该担心了,你当年用碧茶之毒害他一事,他会来找你清算的。所以,你倒不如先暗中解决了他,以防后患。”】 天幕至此停下,影响消失,看来今日只讲到这里了,随后又有一道道身影浮现。 纪汉佛:“这不可能啊,彼丘不是会沉湎女色的人,他被骗一次,绝对不可能被诱惑第二次,更不可能背叛四顾门,绝无可能。” 关河梦:“虎掌以毒攻毒的法子真的能用吗,李莲花说的应该可以一试,又没有更稳妥的方法呢?” 何晓凤:“李莲花一次次舍己救人,还被小宝误会,真是太可怜了,啊,好喜欢李莲花啊。” 连泉:“什么名门正派,全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 四象青尊:“我竟然会死在一百八十八牢,真是晦气。” 最终,影象停留在连泉身上。 连泉:明玄仙子,你竟然想和我聊,咱们有什么好说的呢? 明初心: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吾想听听你这将死之人说点儿真心话。 连泉:我活得好好的,仙子怎么敢断我生死,难道你还是阎王不成。 明初心:吾断不了你生死,但你身体的情况你自己清楚,牛头马面已死,应该是被你所杀吧,你已在小远城安家,应该用了翡翠绿练功,如今碧中计的毒不仅排不出去,反而更深了,是吧。 吾可以告诉你,玉女桥的功法已被寒水寺主持烧毁,所以,你想用人体帮你把毒排出来是不可能了,吾之所以断言你将死去,因你已只有死路一条了。 连泉哈哈大笑,许久才停:好,仙子断得不错,我也是刚刚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毒已深,正想着去找那玉女桥的功法呢,谁知天不佑我,这条路也断了。仙子想谈什么,尽管谈来便是。 明初心:罗摩天冰已现三枚,南胤图谋已现端倪,只是这中间缺失了一块,近百年来,你们这些肩负南胤复国使命的后人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连泉:怎么想的?在大熙生活久了,便把许多事都想明白了。 我的先祖带着大批财富,和那枚罗摩天冰来到中原,当真是准备着辅佐龙宣公主复国的,只是他们等到死,都没有人找过来,原本的联络人也知去了踪迹。 而除了先祖,我的祖父、父亲、还有我都是生在中原,长在中原的,南胤于我们太遥远,太陌生,若不是拜祭祖先时,用的是南胤的礼数,我们更觉得自己像中原人。 明初心:你的祖母和母亲也都是中原女子吧。 连泉:是的,这也算是我们不愿再提复国的原因之一吧。其次最主要的是那些财富,我们四家都已据为了已有,这大批钱财够我们用几辈子的了,为什么要交出去,我管了几代人,那就是我们的了。 明初心:你们的祖先或许不贪心,但后辈却不一定,特别是你们享受惯了,哪还想着祖先的遗志呢。 连泉:祖先的志向那是祖先的,不等于是我们的,而且,我说了,南胤已经灭国了,它离我们太遥远,先祖对旧国有感情,但我们没有。 而且南胤本就一小国,除非大熙亡国了,否则哪是那么容易复国的,最重要的是,复国对我们来说有什么好处,除非我们自己当上皇帝,我们也志不在朝堂,既然到哪国都是做百姓,大熙与南胤又有什么区别呢? 明初心:你这话说得有几分道理,皇权争夺,不过是上位者的游戏,饱受战乱之苦的反而是普通百姓。若是君主贤明,生活过得下去,对百姓而言,谁做皇帝并不重要,故国已去,不如适应新的生活。 连泉:我们四人都是这个想法,只是那罗摩天冰却是个祸患,天幕上角丽瞧和封磬都在找它,其实单孤刀也在找,还是用的四顾门的名义搜寻的。 明初心:哦,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连泉:这也没什么,单孤刀想尽一切办法搜罗有关南胤的一切信息,正邪两道的势力都动起来了,这让我们四人都很紧张。 四象青尊的身份保密得最好,再加上有笛飞声给他撑腰,没人敢往他那里想,所以他最安全,玉楼春和金满堂两人一个躲到了深山老林中,一个经商从不涉足武林,没想到也会被你们找出来,至于我,许是我的嘴巴不牢吧,被他们逼得四处躲藏。 明初心:你最初受伤逃亡,便是因角丽谯找到你,将你打伤的? 第352章 红衣女狼 连泉:不错,其实那东西于我已是无用,她若是肯好好说,给她便给了,可她是直冲着要我命来的,这我便不能便宜他了。 后来菊花山遇到四象青尊夫妻,我便将天冰给了他们,并在后面的抓捕中逃了出来。仙子能打开罗摩鼎,这天冰已落入仙子手中了吧。 明初心:四象青尊夫妻把它们交给了吾,罗摩鼎内业火痋毁去了,你们几人的守护之责已了,若是你不杀人,便隐居在小远城,安安份份过上几年倒是不错的,可惜,你只看了天幕,便一点儿机会都不肯给人留,如今毒发难治了。 连泉:我虽杀他们,那也算为民除害了吧。如今想来,我们四家窃取南胤复国之财让几代人享受了不该有的荣华富贵,这便是报应了,玉楼春死了,金满堂也被你们抓了,如今我中毒将死,就是不知四象青尊会怎样,哈,虽然这样说不够义气,但我没有得我们四人很快便会在地下见面了。 明初心:这个…怕是你难以如愿了,四象青尊主动上交两枚天冰,又有笛盟主一力相护,他死劫已过,应是还有几十年好活。 连泉:那这样也好,至少,我们金玉黄泉四大家没有死绝。 明初心:临死之前,你还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连泉:我孤身一人,没什么好说的。哈哈,封磬曾劝我效忠他的主上单孤刀,谁知那是个冒牌货,太好笑了,我想知道,龙萱公主的后人还活着吗,他们一脉是不是早就断绝了,所以,我们守护罗摩天冰早就没了意义。 明初心:龙萱公主仍有后人在世,南胤皇室嫡脉未断,不过自龙萱公主之子那一代始,他们几代人都没想过南胤复国之事,所以,你们守着那枚天冰确实早就失去了意义。 连泉纵声狂笑:原来我们祖祖辈辈,小心翼翼守着的东西是人不要的,原来我这些年被人追杀都是一场笑话,哈哈,嫡脉都不想当皇上了,那角丽谯争什么,封氏一族世代寻找算什么,当真好笑,当真好笑。 连泉的口中吐出血来,他杀了人后逃出来,不久听到天幕上说祖母绿与翡翠绿的区别,他这才察觉自己中毒,且因刚与人动手时任毒素游走经脉,此时再用原本的排毒法子已经不好使了,毒已不受控制。 见他已无心再谈什么,明初心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连泉的画面消失,只余水波荡漾。 清越的声音传来:连泉所言道出了大半南胤后人心声,复国只是少部分心存妄想之人的执信,绝大多数人更想的是安居乐业,好好活着而已。 南胤痋术失传已久,如今族人已不再喂养虫子,而是学中原人种地养蚕,男耕女织,燧弇已不敢再沾染任何业障,断不会再与人结契,望中原诸位能敞开心胸,真正接纳南胤后人。 今日天幕已结束,诸位八月十一再见。 天幕之上水波消失,天空恢复原状。 一位妖娆的红衣女子驾着马车行驶在路上,身边,被捆成粽子的单孤刀被破布堵住了嘴巴,除了看看天幕,其它什么也做不了。 单孤刀并不知道这个女子是什么人,她虽也穿着一身红衣,身手却比角丽谯高出许多,而且做事干脆利落,从不多话,这也让他摸不着门道,不知该如何自救。 红衣女子看完天幕,啧了一声,把马车敢到路边的树林中,拿下单孤刀口中的布道:“你应该很了解李相夷吧,说说他有什么弱点,不,把你知道的关于他的事都讲给我听。” 单孤刀试探道:“你是什么人,你与李相夷有仇?若你也想要他的命,我们可以联手。” 红衣女子勾了下角,直接给了单孤刀一巴掌道:“你算老几,还想和我联手,你配吗?让你说你就老老实实地说,否则我把你一刀一刀刮了。” 单孤刀除了早前孩童时当乞丐,其它时候何曾受到这样的对待,他不是四顾门的二门主,就是万圣道的主上,今日却被一个不知名的女子扇巴掌,让他如何能忍,怒上心头的他也只是怒了一下,随后闭紧了嘴,别过子脸去。 红衣女子笑道:“看来你还是个硬骨头,好吧,我告诉你就是,我来自血域,李相夷的人头已经被标到了千两黄金,所以我便来赚这笔钱了。当然,我知道论武功我杀不了李相夷,但杀人不一定要用武力的,你想李相夷死是吧,配合我,我帮你杀了他。” 单孤刀看了女子一眼,竟然是被高悬赏诱惑而来的杀手,只是那么多血域杀手都死在李相夷手中,她凭什么认为自己能杀得了李相夷,李相夷有那么好杀吗? 思索了一会儿,单孤刀想起了自己的备用计划,或许有他的帮助,这个女人可有可能杀了李相夷。 “李相夷的弱点不多,原本乔婉娩算一个,不过如今他们分手了,李相夷的新欢是明玄仙子,这个人也不好对付。另外,能让李相夷失控的还有他的师父和师娘,只是他们隐居在云隐山,十分难找。” 红衣女子拿着匕首拍了拍单孤刀的脸,“你够无情无义的啊,他们不也是你的师父和师娘吗,还从小把你抚养大,真是养了个白眼狼啊。” 红衣女子想了下道:“李相夷的武功那么高,他的师父师娘武功也不会弱吧,你确定不是想骗我去送死?” 说着,她的拳头又举了起来,单孤刀立即道:“我可以带你去找他们,而且师娘武功应该不如你。” 女子放下了拳头,示意单孤刀继续说下去。 单孤刀这才解释道:“他们已把我逐出师门,已经算不得我师父和师娘了,而且在他们心中,李相夷千好万好,哪有我的位置,我与他们也谈不上什么感情。” 红衣女子将信将疑,突然一道男生插入进来,“红狼,单孤刀所说之事可以一试,他这人早就没良心了,对师父师娘出手也是正常。” 第353章 隐秘的祭祀 两名男子走了过来,说话的是一头白发的年青人,长相俊美,只是一双眼睛过于阴狠,让本来较好的长相硬是添了一份邪气。另一个则是个中年汉子,相貌普通,似是个朴实的乡下人。 红狼放开单孤刀,对两人道:“白狼、毒狼,你们何时到的。” 白狼却不回红狼问题,而是低下头,把单孤刀提到了眼前,拍了拍他的脸颊,“你够狠,我很喜欢,接下来,我们谈谈该怎么抓你的师父和师娘吧。” 丽丰城门口,宗政明荣特意为明初心一行送行,他率领着祁州官员对明初心行了一礼,郑重道:“在下为祁州父母官,代祁州生活的所有南胤后人谢仙子大恩,谢在天幕之上,仙子借连泉之口,说出南胤后人心生,我州百姓只想平静生活,绝无谋反之心,且南胤后人无人再修习邪术,亦不会成为天下之敌。” “仙子愿南胤后人都能融入大熙,让天下无南胤与大熙之分,让南胤后人更好的生活,在下也必定完成仙子所托,绝不相负。” 明初心扶起宗政明荣,又看了看其它官员,朗声道:“诸位大人,南胤国气术已尽,这些百姓归入大熙,便与大熙百姓一样,希望各位谨记,为官一日,守护一方,皇上亦是十分重视,三年之内,定有巡视考校,望诸位尽力。” 不少官员精神一震,明玄仙子的意思很明显,皇上现在十分重视此处,三年左右,皇上会派人来寻查并考核官员,若是表现出从,当然会受到奖励提拔,这可是他们向上抓的机会,所以这三年,他们要好好表现才行了。 明初心给祁州官员画了一块饼后,带着众人出发了,杨昀春却把这话记在了心里,并随着下次的密折一同送入了京中,承于大熙帝的龙案前,当然,他说这是明玄仙子给皇上提的建议。 大熙帝确实对南胤旧地较为重视,这都有人闹着要复国了,他能不重点照看吗,自是无有不应的,所以明初心虽没提这事,大熙帝已经安排了可靠的人巡查南胤五州,使得这五州吏治前所未有的清明。 礼部的人走了,明初心也走了,燧弇祭坛也无人把守了。所以这里很快便迎来了一批人。 封磬带着角凤腾和几名氏族家主站在了祭坛面前,有一家主凑近封磬,低声问道:“明玄仙子在天幕上说,龙萱公主的后人仍在,你这是放弃不找了?” 封磬摇了下头,也压低了声音道:“当然要找,不过他说自己也在南胤皇室后人,与角丽谯一脉,我验验真假,至少以备不时之需。” 那家主这才放了心,退到一边安静下来。 角凤腾对封磬笑道:“一会儿若是在下失血过多,体力不支,还请封家主照应一二。”说罢便走上了祭坛,举起左手,随后在手心狠狠划了一刀,把手掌按到了阵纹之上。 血静静流着,时间一点点儿这去,众人静静看着,看角凤腾的脸越来越苍白,看那血迹渐渐充满整个凹槽,看燧弇是否给出回应,只直到那血已经溢出来,整个祭坛上都没有任何变化。 封磬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真当他是个蠢的吗,一个两个都跑来骗他,他封磬错认了一个冒牌货已是毕生耻辱,他竟也敢来招惹他。 角凤腾看到血已流满,但燧弇并无反应,立时慌了起来,不,不应该,明明上次来时证明过的,这次为何就不行了,是血不够多吗,不,上次明明用不了这么多血的,那是什么原因,是燧弇刚得了功德之力,所以沉睡醒不过来,对,一定是这样的。 角凤腾望着封磬,忍着眩晕道:“封家主,这敢跟着你们来此,自然不会骗你们,这一是有其它原因,或许是…” 封磬直接飞身而起,一脚把人踹飞,重重砸在了栏杆之上,冷着声音道:“你不必多说了,你既然这么喜欢放血玩,那我就每个月给你放一次血,直到你的血能被燧弇认可为止。” 说完对其余家主行了个礼,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这让自己颜面尽失的地方。 可怜角凤腾在朝廷下旨之时躲着没敢出面,反而错过了真正能公开他血脉真相的时机,接下来的时日,他不仅要忍受着不停被人放血的痛苦,还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的真正身份是什么,为何燧弇第一次认可了他,第二次就不好使了。 封磬却是个一根筋的人,特别是两次险些认错主子后,立志一定要把龙萱公主的后人找到,是否复国已在其次,完成封氏一族的使命,洗刷错认主上的耻辱成了他心中执念。 李相夷先一步到了南海之滨,他一方面派人打听海上的消息,一方面拜访了海边的几个帮派,求得一些人的帮助之余,也收集了不少消息。 几日后,明初心几人赶到之时,李相夷已经把情况摸得差不多了,他们要去的地方,应是南海上的一处险地,换千礁岛。 这里一年之中大半时候都聚满了雾气,只等初春海风变向之时,才有月余吹散迷雾,让人看到雾气掩藏下的一座美丽如仙镜般的岛屿和岛边那密密麻麻的礁石。 因雾气与礁石的影响,这片地方十分危险,所以不论是渔船或是商船都不愿靠近那里,但那岛上确实也住了些人,一些武功高强,且十分诡异的人。 他们从不与陆地上的人交往,也不准人靠近岛屿,甚至都不准人谈论那里,不过他们除了神秘之外,倒也不曾做过什么坏事,所以倒也没人理会他们。 明初心对这种海外仙岛很感兴趣,找一找说不定能找到仙人,或是见到美人鱼呢。 天道则给了明初心当头一棒,别多想,没有仙人,没有美人鱼,只有一窝人贩子。 李相夷则望着地图头疼,这岛有着天然的屏障,他找了不少人,竟没有一人上过岛,或是有办法上岛的。 第354章 千礁岛探路 他从本地帮派借了两名最好的水手,一名余波,一名王甲,两人生于海边,随船打渔或是远航它国似家常便饭,海上经验十分丰富,可他们都很怵这千礁岛。 余波讲了一下他的经历。 五年前,他曾想过到这千礁岛上看看,这神秘的地方让他有种强烈的征服欲,随后他还错意选了个风平浪静的日子,带着几名经验丰富的帮手,驾着一搜中型梭子船出发了。 这种梭子船形似游鱼,轻便快捷,因船身较窄,也便于在礁石间穿梭,虽不能载物,却很适合探路。 他带着人靠近千礁岛进入迷物后便放慢了船速,一边躲避水下暗礁,一边探寻方向,结果,他们在雾里很快便失去了方向,绕了整整一天一夜都没出来。 最后船被暗礁划破,他们跳入了海中,在海中挣扎着顺着海水漂浮才算出了迷雾,幸好当时一艘渔船经过,把他们救了上来,这才有命活着回来。 看众人士气不振,明初心却觉得不大对,“岛上的人能够随时进出,定然是有路可走的,只能说我们没有找对方法罢了。” “不过,我很想问,那冷香阁的主人真在岛上吗,乔女侠被送到岛上的消息可是属实?” 李相夷摇了摇头,“没有人见过紫衿和阿娩,岛上的情况我们一概不知,一切都只是猜测,但有八成可能是真的,至今我都没有收到有关他们两人的踪迹。” 明初心明白了,看来这岛说什么都要上去看一看了,冷香阁的主人明显给他们出了个难题,第一关如何上岛就这么难,那上岛之后指不定又有什么阴谋诡计等着他们,而冷香阁为何会把自己的老巢都暴露出来,除了这里能把他们置于死地外,他们应该已想好了退路,所以不和不防啊。 明初心突然对众人道:“我们不如换个角度想一想,如果你是冷香阁的主人,你想把我们这些人弄死,你利用人质引我们上岛,之后你会怎么做?” 众人思考起来,明初心问杨昀春,“你会和我们同归于尽吗?” 杨昀春摇头,“当然不会,只要把和我作对的人杀死,我便可换个隐蔽的地方继续做无本买卖,怎么舍得自己的小命。” 明初心找了张纸,写上了“找好退路”四个字。 王甲疑惑道:“仙子,我们现在连上岛都成问题,现在谈其它是否过早!” 李相夷道:“仙子刚才说了,他们自己人都可随时进出,自然有路可上岛,我们只需试几次找到路便好,他们可能会利用这雾气和礁石暗杀或是折损掉我们的实力,但最终的决战一定是在岛上。” 明初心又在纸上写上“雾气中藏杀机”几个字。 笛飞声冷声道:“岛上布陷井、机关、阵法、毒粉、毒虫,设置杀阵。” 石水想了下道:“利用人质逼我们退步。” 叶流芳则是笑得有些冷,“若是我,为保万无一失,我会炸掉这座岛,让所有的乱人随着这岛埋入深海之中。” 明初心对着他坚了个大拇指,“厉害,不愧是叶少主谷主,够狠。” 叶流芳一脸莫名,在仙子心中他是什么形象啊,他平日一点儿也不狠毒啊,不对, 是仙子让大家代入角色去想的,这不怪他啊。 而此时,所有人都沉默了,炸岛之说确实有可能,而这对他们尤其不利,甚至可说难以防范。 明初心则想得更远,在近海的地大型海洋生物不会靠近,但千礁岛离陆地可不近,那片海里是否会出现鲨鱼等吃人的海兽也是个未知数。 当把问题都列出来后,众人都沉默了,陆地上让他们打个门派个个都能出十个八个主意,但是到了海上,真是没经验,没法想啊。 此时,下人来把说是琵公子到了,等把人迎进来,将事情说与琵公子听后,琵公子在雾气、礁石、阵法、机关上面画了几个圈,笑着对众人道:“五六年前我曾随海防官兵去岛上剿过匪,对这些略有一些应对之法,这些可交由我来。” 李相夷大喜,拍着琵公子肩膀笑道:“琵公子,你来得太是时候了,有什么需要尽可提,我一定满足。” 杨昀春也是眼前一亮,“琵公子提醒了我,这事不能只江湖人出力,冷香阁贩卖人口,朝廷也应出力,我这就写信,调一支海防军过来,再带一两艘兵船来。” 琵公子也认为先找到进去的路十分重要,于是提出第二天仍去千礁岛查探。 第二日一早,众人架着一艘大船出发了,行得半日,方才来到千礁岛所在海域,这里确实十分古怪,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却突然有一个地方被云雾笼罩,范围还很大,在正午烈阳之下,这雾气也不见减少。 琵公子带着李相夷、明初心、笛飞声和杨昀春四人坐上了小船,由余波与王甲架船,向雾气笼罩之地进发。 燧弇在靠近雾气之时,对明初心道:“这雾气不对啊,这里好似比其它地方要热,你听说这在海底也有火山吗,就是那种地底深处,能冒出滚滚岩浆的山。” 明初心自然知道,在深中也是有火山的,再看看击边或明或暗的礁石,终于知道这千礁岛是怎么来的了,心中对于那个“炸掉”这座岛的办法也有了个初步设想。 琵公子却没让船太过深入,而是退出后又找了个地方进入,尝试几遍后,又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最后对众人道:“我岛边上的礁石我看到些人为处理过的痕迹,可以判断出这是有人进入口布了个阵法,不过是什么阵,我们还得往里走才行。” 明初心想了一下,拿出一根红色三角旗射在入口处一礁石上,随后让船往里面划入,见到一处礁石,便做一处记号,为他们出来之时寻路所用。 琵公子专注于记录礁石的位置,并指引方向,明初心做记号,李相夷与笛飞声一前一后警戒,防止敌人偷袭,杨昀春则保护架船二人的安全。 第355章 海中遇袭 几人分工,虽偶然也会绕回到已做记号的位置,但随着琵公子不断纠正路线,绕回来的时候越来越少,雾气也越来越重,大家都能感觉到,已在不断向中间的岛屿靠近了。 突然,笛飞声示意船停下来,他与李相夷互相看了眼,同时道:“水下面有东西。” 琵公子立即下令让船向后撤退,只是还是晚了一步,水中突然升起一张巨网,将船整个网住,同时水中数根尖刺冒出,李相夷和笛飞声一人抓住余波,一人抓住王甲,和其余人一样飞身而起,逃出尖刺的范围,轻点水面,落在距离自己最近的礁石之上。 船已被水中尖刺穿出十几个洞,眼看已是不能用了,他们若想回去可就成了问题,当然,现在还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因为十几条黑影从海水中窜出,先考虑活下去才是关键。 这些冒出来的人穿着黑色特制的衣物,在海水中穿梭自如,所以他们的攻击多是引人进入海水中交战,多是一触即走,并不与众人过多纠缠。 许是他们知道正面打不过武林第一和第二高手,或许他们在海水中还有其它后手,明初心不放心几人,忙提醒道:“不要进入海中,留着些内力,当心他们有诡计。” 想了下,明初心从怀中拿出一包药粉,对众人道:“我这药粉毒性甚大,沾肤即入体,入体即毒发,你们注意半个时辰不要碰到海水。” 说完把这药粉包撕了个口子,丢到了海水之中,众人只见海水迅速变红,很快,能看到黑衣人害怕得向远处游去,只是他们再游又怎么能快过海水的速度,于是纷纷爬上了远处的礁石。 而只要他们不在海中躲藏,怎么可能是李相夷与笛飞声的对手,两人记着明初心要留活口的要求,跃上礁石将几人都点了穴道。 至于其它人则没有他们那么高的轻功,能让礁石间纵跃,只能远远看着他们审问抓到的人。 过了许久,两人这才回来,李相夷道:“他们确实把紫衿和阿娩抓住关在了岛上,而他们的主人也布下层层陷阱等着我们进去呢。” 笛飞声则道:“他们只负责外围击杀,其它的事知道的不多,这里确实有个阵法,但他们无法进出,只有特定的几个人才知道进出之法。” 杨昀春叹了口气,“所以,这些人知道的并不多,所以才被派出来,也不怕他们被我们抓住。这个岛的主人很狡猾啊。那我们现在怎么离开呢?” 明初心有个疑问,“那些人的水性有多好,他们为何能长时间呆在海水中呢?或是我们也可以长时间呆在水里,再借由这些礁石落脚透气,是不是就可能游出去呢?” 李相夷两人一呆,这个他们倒是没问,明初心白了李相夷一眼,又笑着讨好道:“那就麻烦你再跑一趟问个清楚吧,顺便再把他们那种衣服扒下来几套。” 王甲忙道:“对,衣服,他们的衣服都是特制的,用一种鱼的皮制成的, 特别适合穿着在水下活动,这可是好东西。” 听出他语气中的艳羡之意,明初心财迷上头,又交待了句,“那就全扒下来吧。” 李相夷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他李相夷堂堂四顾门门主,竟然要去扒人衣服,虽说特殊情况,但这个“全”字就很让人上头,无法用言语形容。 抬头看了一眼笛飞声,见他退后了一步,明显也不情愿,李相夷偏要拉他一起,两人只得又施展轻功跃上礁石,把被定住的那些人都扒了个干净。 唉,这些人身上除了穿这种衣服外,竟是不穿中衣和里衣的,扒了衣服后就是白花花一片,让人无法直视。 明初心远远看着,不禁笑道:“这一幕若是让四顾门和金鸳盟的人看到,不知会怎么看他们的老大,说不定会送他们一个新外号,扒衣狂魔,哈哈!” 琵公子用手挡住明初心的眼睛,把她的脸正过来,随后在她的头上拍了一下,无奈道:“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有胆你把刚才的话在那两位面前再说一遍。” 明初心久违地被兄长教训,竟觉得十分开心,拉着琵公子的衣袖讨好道:“徐大哥,我这叫苦中作乐,你可不能出卖我啊。” 琵公子摇头失笑,一指前方,示意两人已经回来了。 李相夷与笛飞声把那一包衣服丢在地上,脸色都不太好看,但李相夷仍道:“他们这衣服是特制的,袖口那里有个似口袋的地方,可以存储一些空气,海中喘不上气时,可以到袖口那里吸气,所以他们能在海中呆很长时间。” 明初心翻找衣服,找到了那处能存储空气的地方,不得不感叹,古人的智慧很了不得,这么巧妙的东西都调计出来了,真是帮了她大忙了。 有了这些衣服,众人决定沿着明初心进来时留下的记号游回去,远的地方就进海里游,近的礁石就用轻功,虽然艰难了一些,但众人还是在深里回到了大船上。 虽然路也只探了一半,但好在无人伤亡,并确定了肖紫衿与乔婉娩确实在岛上。至于损失了一条船,明初心认为,她们拿回来的那些特制水手服已可弥补了。 唯一心情受到些伤害的就是李相夷和笛飞声,不过明初心与给了他们补偿,夜里回去时已没什么吃食了,只剩下一些海鲜,所以明初心为众人做了一桌海鲜大餐,还拿出了两壶好酒,终于让两人喝得尽了兴,忘记得他们看到的那一片白花花。 琵公子则是明显感觉到李相夷和明初心之间的情感变化,两人的目光真是肆无忌惮,毫无遮掩,所以,他偷偷问明初心,“你和李相夷是怎么回事,你们定情了。” 明初心红着脸点了点头,想了下又道:“也不能说完全定下来,他还欠我一次表白呢。” 琵公子一言难尽,怎么刚认的妹妹这么快就被拐走了呢。 第356章 想吃鲨鱼了 可看明初心眉眼含笑,眉目含情的样子,琵公子也只能暗自叹气,没什么好说的,从边上提起一坛酒,回到桌上与李相夷拼起酒来。 两个男人说了些什么明初心并不清楚,只知道他们天明之时才回去睡觉,到第二日中午才起来,而此时,笛飞声和杨昀春已带着云彼丘和石水,把他们昨日走的路又重新走过一遍。 这是云彼丘要求的,见到琵公子绘制的礁石阵图后,他也有了猜想,这次重新走过一遍,他把部分没有画出的部分补全了,并大致猜出,这是有人布下了五行八卦混元阵,外层以困为主,内层则捕以机关,嵌套层层杀机,即使知道破解之法,但要找到其中阵眼,也是十分凶险的。 琵公子和云彼丘都是阵法大家,两人研究后意见一致,而现在的问题就是攻岛的人数,昨日审问那些人得知,岛上人虽不多,但也住着近千人,他们现在的人手完全不够啊。 明初心更担心的则是这里是不是座海底火山,万一冷香阁的人真打着火山的主意,那他们上岛就十分危险了。 明初心把自己的想法与众人说了一遍,建议下潜到海底去看了下,于是,李相夷、笛飞声、明初心和琵公子四人穿上那特制的水手服,跳下了海中向深入潜去。 王早与余波两人本想跟着下来,他们水性虽好,但功夫却一般,笛飞声不愿照料“累赘”给一口拒绝了。 上一世的明初心游泳一般,到了这方世界这游术也没什么长进,但因修练了内功,倒是能在水下憋气时间长了不少,再有李相夷和笛飞声照顾,倒也能在海中自游穿梭。 这片海水十分清澈,海中的景色新奇怪而又美丽,各色的海中游鱼成群结队,海底水草摇曳,许是这边离海岛近些,因此海水并不深,很快便看到了底部情况,那些深深的沟壑与黑色的石头证实了几人的猜测。 在海中拾了几个扇贝,李相夷便拉着明初心向上游去,其它两人随后跟上,明初心觉得奇怪,李相夷却拽着她直接冲出了海面,向着大船上跃来。 随着他们两人跃起,紧随着一只黑色的巨鱼也从海中跃出,险些咬到两人,好在李相夷的动作快了一步,否则明初心绝对小命不保。 笛飞声与琵公子不必说,自发现李相夷异常,两人便提高了警惕,见那大鱼追着李相夷两人而去,他们便拉开距离后也跃出水面,跳回了船上。 直到脚踩到船板,明初心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再望向那海中的大鱼,心中狂喊我x,鲨鱼,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鲛鱼!快开船,离它远些。”王甲大喊。 余波对众人解释道:“这是鲛鱼,是海中的一霸,生性凶残,而且吃人,小一些的船会被他们撞翻,我们见着都是绕着走的。” 大船飞快向陆地行驶,那鲨鱼竟然追了过来,船上的人都如临大敌,李相夷等人都把刀剑拿到了手上,大有若是这鲨鱼再跃起伤人,他们便动用大招了。 这古代的武功对付鲨鱼是否好使明初心不知道,不过回想起她看到的渔船捕捞鲨鱼的影象,她似乎能为灭杀这只鲨鱼提供些意见,只是鲨鱼内好像也不太好吃,杀它似乎没有必要。 明初心顺着洋流的方向倒下一包药粉,随后那鲨鱼跳出海面后便停了下来,之后便不再追上来了,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琵公子瞪了明初心一眼,“你早些把药拿出来啊,刚才这鱼差点儿追上来。” 笛飞声悠悠道:“我刚看初心在发呆,她应该在想这鲛鱼好不好吃,最后决定不吃才放了它一马。” 李相夷惊讶地看了明初心一眼,“这种怪鱼还能吃肉吗?” 明初心见众人都看着她,心虚了一下,呵呵笑道:“能吃的,就是处理起来有些麻烦,我只知道吃法,但也没吃过,以后有机会,倒是可以考虑抓一只来吃。” 众人无法,余波对着明初心竖了个大拇指,“这鲛鱼从未听说有人抓住过,此事也只有仙子敢想了,好气魄,佩服。” 明初心看出大半人眼中的不以为然,心中暗道:我没吹牛,只是我们之间有代沟,相差至少五千年,跨越不了啊! 回来时的速度很快,因些傍晚众人便回到了岸边。 李相夷自然地接过了指挥之责,召集众人商讨如何登岛,如何救人等事宜,可说把所有人都指挥得团团转,明初心被分配到的活倒是十分简单,那就是准备药物,各式各样的药物,常用的止血治伤药不必说,解毒丹、驱蛇虫的药物也不能少,而李相互还特意指出,那种把海中人逼上礁石的药,与防止鲛鱼追杀的药也要多备几份。 所以,明初心忙了好几日,连海防官兵到来也只是露了个面,其余全交由李相夷去安排。 海防官兵将领姓张,是个黑脸的魁梧大汉,官职不高,只是个校尉,但这对李相夷来说正好,他只需要官兵听令行事,并不想让他们太有主张。 杨昀春一句仙子把一切交由李门主负责,让张校尉没了脾气,见李相夷指挥若定,便也很是配合,于是三日后,两艘兵船加一艘大船便再一次行驶在海上。 李相夷和明初心带着四顾门的人打头阵,带着官兵们登岛,因礁石之间行驶船只不便,他们便利用铁锁搭桥之法,于礁石间连出一条锁道,接着则官兵们或沿锁道向前行进。 云彼丘走在最前面,计算好最优路线,让众人不至于在大雾之迷路,随着不断向岛屿靠近,他们来到了第一次中伏的地方。 知道从这里开始便算进入了阵法的内围,礁石虽秘集,却也更为凶险,李相夷拉回了前面的云彼丘,而是自己走在了最前方。 果然,船行到此外,那大网又一次出现,好在众人都有了准备,震碎了床板,踩着床板向海面四处散开。 第357章 登上岛屿 他们没有上边上的礁石,云彼丘眼尖,看出那些礁石表面有反光,应是被涂抹了油站不住脚的,提前提示了众人。 好在大家轻功都不差,借着浮木飘了远了些,这才找到没有涂油的礁石踩了上去,而那些来自海中的刺杀则多半被李相夷和明初心给挡了下来。 不等海中的人逃远,明初心已先下了狠手,直接两颗琵公子特制霹雳弹打出,数千支银针在水中爆开,海水很快见了红,不一会儿,就有几具尸体飘了上来。 汇合后,众人又在云彼丘的带命下向里面游去,明初心见海面上有些透明的白色的东西在动,心中又是一惊,这不会是水母吧,可水母的生存环境十分苛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但不管明初心信与不信,边上突然传来一四顾门人的惊呼声,他见到自己的同伴突然间失了神智般向水中坠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好象突然被人杀死般,但他又能肯定,这附近并没有敌人。 明初心立即对众人道:“上礁石,这些透明的东西是水母,是有毒的,千万不能被它碰到。” 众人大惊,于是立即找最近的礁石爬了上去,这一会儿时间,又有两句弟子中着向海中沉去,幸好被边上的同伴又给拉了上来。 明初心到这三人身边把脉,暗道好险,多亏她事先给所有人吃了避毒丹,这药效不如解毒小粒丸,但至少可延缓毒发,给她救人争取了一些时间。 给三人服下解毒药,三人很快清醒过来,好在中毒时间短,这解药又是用功德之力配出来的神药,三人恢复很快,不过望着海上这些美丽的白色生物,大家都觉得头疼。 李相夷看了看附近的礁石距离,对云彼丘道:“告诉我正确的路线,我们又锁链搭一条路出来。” 云彼丘主动抓起几根锁链道:“门主,你跟着我走。” 两人飞身而去,身影在礁石间穿梭,很快,一条锁链搭成的路在众人眼前浮现。 这锁链也是琵公子特意定制的,虽细却十分坚韧,悬于海面上随海风飘荡,即使轻功再好,想要在上面行走是不可能的,但施展轻功,中途再利用这些锁链借力还是可行的,所以,云初心便带着众人在这些礁石间跳跃,石水和叶流芳断后,众人倒是走得有惊无险。 通过这片区域,雾气已十分稀薄,岛屿已经清晰可见了,而就在他们从雾气中露出头来时,迎接他们的是阵箭雨。 李相夷飞起一剑,强劲的剑气涌出,护住了身后所有人,将漫天飞箭挡下,明初心则又丢出了两枚特制霹雳银针弹,落在岸边后银针四散飞出,不少人中招倒下,余下之人也忙着躲避,箭阵被打乱,李相夷一马当先,向岸边落了下来。 当脚踩实在的那一刻起,这场打斗便没了悬念,李向相内力风猛,剑气四溢,几个大招下去,防守之人便退了下去。 其它人也登上了岛屿,李相夷让众人在四处探查,却不准走远,一是准备一下退路,二是等后面的官兵上岸。 杨均春会快带着人追了过来,因有李相夷他们在前开路,他们几乎没有损耗,一路顺畅地进入了这神秘的隐于雾中的千礁岛。 岛上风景不错,近处草木繁茂,姹紫嫣红,远处有亭台楼阁,高山瀑布。只是大家都无心欣赏,扇形展开,向着岛屿内部前进。 行进到一处庄子门前,一排人已等候多时,中间站着一中年人,长相阴柔,嘴角带着丝冷笑,正是冷香阁的阁主穆成风。 见到李相夷与明初心等人,穆成风上前一步笑道:“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李门主吧,边上的可是明玄仙子,这一位穿着官服,就是杨昀春杨大人,在下这小小岛屿能迎到几位大架光临,当真是蓬荜生辉啊。” 李相夷笑道:“阁下客气了,你知道我们,我们却不知道你,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在下便是冷香阁阁主穆成风,无名小卒,几位应是没有听过,不过几位到过在下的几处产业,短短几个月毁掉了在下一半基业,让在下心疼了许久啊。” 明初心看着穆成风,在脑海中翻找关于他的前世记忆,这个父亲便是一个人贩子,而且是一个比较有想法的人贩子,他整合了大熙境内大半的人贩子,经营起一个人口贩买的网络。 靠着买卖人口,他积累起庞大的财富,后来而为了安全,他隐居在幕后,并把自己藏得很深。 穆成风算是子承父业,不同的是他雇佣或买下了一些笛家堡的杀手,把贩买人品的生意做到了其它的国家。 而被他买卖的最主要的商品就是女人,十四五岁的少女到二十几岁的少妇,只要是美女,到哪个国家都不愁价钱。 不过这个许是缺德事做得多了,女人不少,但生下孩子的却不多,且子女自幼均体弱有病,没一个人能活过十岁的,所以这些年他把精力放在生孩子上,把原本的生意交由几个坛主去打理。 上一世冷香阁没有事发,所以他就安安静静在这“火气”很旺的岛上生孩子,直到那方世界坍塌。 如今他不知怎么想还敢的跳出来找他们麻烦了,做了这么多违法之事,他还敢主动找事,不是他太狂妄,便是他脑子坏了。 李相夷已询问起他抓走乔婉娩与肖紫衿之事,穆成风突然笑得十分开心,对众人道:“肖大侠与乔女侠是我请来做客的,而在下与乔女侠一见如故,已决定成亲了,今天诸位到来,倒是可以留下来参加我与乔女侠的婚礼。” 众人的神色冷了下来,乔婉娩怎么可能同意嫁给这种人,这绝对是他见色起意,逼迫于她的,只是不知乔婉娩现在是何等情形。 “你这么说就有些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据我所我,乔女侠心仪肖大侠,对穆阁主这么大年纪,且长得这么抱歉的人应该没兴趣,当然,如果你一定要这么说的话,不如请出乔女侠,让她亲口承认。” 第358章 入岛寻人 穆成风的脸颊抽搐了一下,好险没压住脾气,他没想到明初心的嘴这么毒,完全不给人留一点儿面子。 但他现在还不能动手,他之所以等在这里与李相夷等人聊天,为的就是拖延时间,没收到信号前,他是不能动手的。 “仙子真幽默,各花入各眼,乔女侠转变了心意也未可知啊。”穆成风强得挽尊,却又觉得这样没意思,于是又道:“仙子若是想见见乔女侠,确认乔女侠的心意,倒是可以入庄去与她见上一见,只是不知仙子想不想见了。” 李相夷一拉明初心,他自是不肯让明初心轻易涉险的,但明初心却在他手上拍了拍,阻止了他拒绝的话。 “我确实许久未见乔女侠了,还真怪想她的,有这机会自是要见一见,叙下旧了。”明初心决定顺着穆成风的话,进去寻下乔婉娩被关的地方,毕竟,他们是为了救人而来,人都没见着怎么救呢。 穆成风没想到明初心敢一个人走进他的地盘,反倒是犹豫了一下,但话已说出他亦不能当众反悔,于是给了边上白发老者一个眼色,“那就烦劳林老带仙子到庄中去见一见乔女侠了。” 林老向明初心摆出一个请的手势,明初心便大步向前,随着他向庄子里面走去。 这庄子当真秀美非常,沿途一景一物无不独具巧思,要在这偏远荒僻的海岛上弄出这些来,得花费多少的人力与物力啊,而这用的都是被拐买之人的血泪钱。 “林老跟在穆阁主身边许久了吧,不知你是自愿跟随他的,还是也被他们拐买的人啊?”明初心忍不住,刺了眼前的老者一句。 林老哈哈一笑,“阁主给和起老夫银子和女人,老夫愿意为阁主效力,大家各取得需,说白是就是利益交换,与仙子你们这些正道人士没得比,但实在,不虚伪。” “就好比你们说的那位肖大侠,我平时没听到他说李相夷和仙子什么好话,但在危急关头,却偏要抬出你们二位来说事,即不把你们二人放在眼里,又想着靠你们搭救,啧,这样的大侠老夫还真不想当。” 明初心似是听不出他说中的挑拨之意,一本正经点头道:“哦,这很平常,肖大侠的性格我和李相夷都了解,早就见怪不怪了。” 林老觉得自己一拳打到了棉花花,脚下加快了速度,很快领着明初心来到了处清静的小院中。 这院子虽然清静,有初心却敏感地察觉这安静表象下的危急,没有几个人守候,不是因为他们疏忽,而是因为这里有更厉害的东西,不需要太多人留下。 来到房门口,肖紫衿?铁链锁在椅子上,脸色苍白,青一块紫一块的,显然没少被折磨。 床上乔婉娩神情漠然地躺着,看她脖子上包着纱步,脸上还擦着药,显然也是受伤不轻啊。 林老示意明初心进去,明初心却在门口不动,而是仍示意林老带路,俩人谁都不肯走进屋子,一时竟僵持住了。 见到明初心,肖紫衿惊呼道:“你怎么在这里,你也被抓了?” 明初心白了他一眼,“我怎么在这里,我是来救你们的呀,而且,我可没那么容易被人抓住。” 后一句话她是对着林老说的,这屋子绝对有古怪,她一旦进去说不定就被人瓮中捉鳖、呸,束手就擒了。 俩人都明白对方知晓了自己的心思,这就不是言语能解决的问题了,于是同时动起手来。 林老的功夫很高,虽万人册上无他的排名,但按明初心的感觉,这人的功夫可与琵公子比肩。 好在明初心最近经常与李相夷和笛飞声对练,在两大高手的磨砺下,她经验上的不足被很好的弥补了,加上她内力深厚,所学身法、内功、剑法都是上乘,五十招后,林老竟然有不敌之势。 林老已准备逃走,但明初心缠他得寸步难行,最后被明初心用了一个巧劲,反把他踹入了屋内,明初心也紧随他之后进了屋,突然卡的一声响 起,几处小臂粗的栅栏落下,把整间屋子困成一座牢笼。 林老沉默了一瞬,把剑收了起来,明初心却是一掌拍下,毫不留情。 “仙子,你已经被抓了,再打下去有何意思。”林老一边招架一边劝道。 明初心冷哼一声,“我是自愿被你们关进来的,而我把你关进来是做人质的,不抓住你怎么成。” 林老被打得连连后退,“我一个小人,你拿我当人质有何用。阁主不会为了救我妥协的。” 明初心立即停了下来,“你们阁主这么冷漠无情啊,比李相夷差远了,要不要考虑换个主子?” 林老惊讶于明初心这时还会想着挖墙角,正要说什么,却突然闻到一股香味,随后整个人顿觉浑身无力,功力尽失,向后一仰摔倒在地上。 肖紫衿吃惊道:“他这是怎么了,犯病了?” 明初心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他中了我的软筋散,和他们下在你身上的药效果差不多。” 肖紫衿涨红了脸,嘴硬道:“谁能想到你堂堂明玄仙子会下毒,特别是在你完全能打得过他的情况下,还会用毒。” 明安心却不想答理他,她来这么久了,乔婉娩却是一句话都没说,整个人也没太多表情,这情况不大对,这也是她冒险进这屋子的原因。 明初心来到床边,替乔婉娩把脉,随后便忍不住骂人,乔婉娩身上中了毒不说,还中了媚药、还受了不轻的内伤,喘症也很严重了,看得出穆成风是想让她活下去的,所以给她喂了不少补药,但都不对症,反而加重了身体负担,所以乔婉娩的状态真的很不好,随时都可能去见阎王。 喂了两颗解毒药进乔婉娩口中,明初心把人扶坐起来,双手抵住她后背,输入扬州慢内力为她疗伤,她习扬州慢时日虽短,但因内力浑厚,加之以前也为李相夷、笛冰声疗过伤,倒也能用于救人,就是吃力了些。 第359章 阿飞变坏了 扬州慢的内力对于理顺人体经脉,祛毒疗伤当真十分有效,只运行了一个周天,乔婉娩的气色便好了起来,也终于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仙子,是我们连累了你,真后悔当初没听你的话。”乔婉娩的泪流了下来。 明初心吓了一跳,乔婉娩是个看上去柔弱,而则很爱面子,不会轻易示弱的人,她这些天究竟都经历了什么,竟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经意看到乔婉娩脸上那似是被咬的伤痕,明初心心疼起这张美丽的容颜,堂堂武林第一美人的脸可不能就这么毁了。 明初心让乔婉娩躺下,拿出特制的清创药水给她洗伤口,安慰道:“乔女侠,你别担心,有我在,保你的脸上不会留疤,不出半个月,你就又是江湖第一美人了。” 乔婉娩呆了一下,她刚刚有提她的脸吗,还有,那穆成风便是贪图她的美色,她却这脸能否恢复并没那么在意好吗? 肖紫衿看到乔婉娩好了些本十分高兴,但在听到她说后悔之时,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他知道乔婉娩是怪他的,那些时日,是他三番两次的提出要走,在明初心把话说得那么明白的情况下,仍是一意孤行,带走她却没有能力保护好她,让她接连两次涉险,确实是他的错。 明初心不想和他们谈什么,侧耳听着外面的声音,看到远处天边升起一缕黄烟,明初心收起了药瓶,从怀中抽出匕首,运起内力砍断了肖紫衿身上锁链,又丢了两颗药给他,催促道:“快点儿运功,抱上乔女侠,我们要冲杀出去。” 守在外面的四个人原本并不关心他们在做什么,毕竟他们有信心困在这精铁的牢笼中,他们跑不出来,至于同样被关的林老,交换人质什么的实在不是他们该参与的,说以在主人没发话前,他们不管。 但在见到明初心明显的准备逃走行为后,四人警惕起来,一人快速向一假山石上纵去,那里昌机关中枢,只要掌握了那里,启动院中机关,四人可敌百人。 只是他刚靠近,一只大手便掐住了他的脖子,随后用力一扭,他便悄无声息地死去了。 笛飞声从假山后绕出来,飞身而起攻 向另一人藏身之所,那人见行踪暴露,便立即跃出与笛飞声交手,其它两人也上前相帮,其中一人大叫“机关”,但听得轰隆声传来,围着房屋的牢笼竟打开了。 那三人知道不好,再想走却已晚了,笛飞声一刀下去,三人被震飞倒地,口吐鲜血,死不瞑目。 肖紫衿把乔婉娩背在了身上,明初心提着林老已走出了屋子,琵公子从假山后面出来,长叹一声道:“我们进来得确实很顺利。” 顺利是好事,但太顺利的却反常,即使肖紫衿与乔婉娩都半死不活了,但赠成风竟不把这种筹码带在身边,本身就很可疑,而且他还让人带路,都快把两人送到他们手上了,这不是顺不顺利的事,这是一定另有谋划啊。 明初心问两人,“你们偷着摸上来,有什么发现没有?” 他们两人并没有和李相夷一路,而是在琵公子的带领下,走了另一条路,从岛的后面悬崖处爬了上来。 笛飞声勾了下角道:“在悬崖下有个山洞,里面藏了几条船,我在每艘船的底部划了一刀。” “嘶”,他这一手狠啊,在底部划一刀,那肯定不容易被发现,但等船入海中,不断被海水冲击后,那裂痕定会越来越大,船行海中漏水,那乘船人定会死在海上无疑了。 明初心赞赏地看着笛飞声,感叹道:“阿飞,你已不再是个简单的武痴了。”你好像被带坏了。 笛飞声困惑,明初心中在夸他吗,怎么感觉那么别扭啊。 琵公子心情却不美丽,“他们应该还有布局,我们只走了岛的一半,还发现不了,不如我们分开行动,你们去和李相夷汇合,我再去找找。” 明初心立马道:“不行,我们不能再分散了,李相夷那边也不一定安全,我们一起去找。” 琵公子示意她去看已经走得摇摇晃晃的肖紫衿,他本身体有伤,再背着个人,能跟上三人脚步都是勉强,更别提陪他们走遍剩下的半个岛呢。 明初心一把将乔婉娩背在了身上,对另两人道,“要快些了,我们一人带着一个,用轻功赶路。” 笛飞声提起了地上的林老,飞声追着明初心而去,琵公子拉起了肖紫衿,也飞身跟上。 明初心可不是瞎走的,燧弇刚才一直在叫她,说是能感觉到西方较热,而南方因阳光最足应是最热的之处,那西边绝对有问题。 燧弇的感应很准,明初心果真越往西走,越觉得闷热,走了没多久,便能见到一条山体的缝隙中不断的白雾冒出,而在那缝隙前不远处,守着二十几名侍卫。 三人把手上的人轻轻放下,利用树木遮挡住自己的身形,明初心拉住了想动手的笛飞声,拿出一包药粉放入了他的手中。 笛飞声皱了下眉,他不太喜欢做下毒这种事,再说了,就这二十几个人,他随随便便就能杀了,何必浪费这一包药呢。 明初心推了他一下,低声道:“若不是担心我丢不准,我也不会给你了,再说,你和一些侍卫打有什么意思。” 笛飞声手动微动,一包药粉向着那雾气出来的缝隙中抛去,风中纸张散开,药粉洒出,那些侍卫都没能叫出一声,便已昏迷倒在了地上。 三人提着手中的人来到了缝隙边上,像刚才那些人一样看着不断冒烟的缝隙,只是这里除了在不断冒烟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林老突然激烈的挣扎起来,笛飞声把人拉起解了哑穴,厉声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我就把你丢进这缝隙里。” 林老吓得声音都在抖,“那缝隙里面是岩浆,他们往里面加了东西,让岩浆沸腾起来了,快走,岩浆冲出来我们都得尸骨无存。” 第360章 引鲨之战 明初心和琵公子互看一眼,看来最不想看到的结果还是出现了,他们仍晚了一步,这座岛保不住了。 三人立即把人又提了起来,飞快向前方李相夷他们打斗之处跑去,到了近前,只见四顾门人带着官兵已控制了大半人,只有穆成风和几个心腹趁乱跑走了。 他们还想往岛上走,明初心却拉着李相夷便跑,同时回头叫道:“跟着我,岛要炸了,快些撤离此岛。” 听到她这样说,所有人立即向岸边跑去,连那些被抓到的人也不敢停留,直接跟着明初心跑。 见明初心身上背着乔婉娩,李相夷原本想把人接这来替明初心减轻负担的,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与乔婉娩已分手,如今再有牵扯可不好,别让初心再误会了。再说初心都不主动提,便也是不想他插手吧,他又何必自找不痛快呢。 明初心的轻功练得着实不错,虽背着个人,但跑起来依然不慢,很快便飞跃在礁石间的锁链之上。 他们留下的锁链是便于携带的细索链,但因官兵也要进岛,便在他们的锁链基础上都增加了精链,为了更多人能快些通过,许多地方的锁链不下二十来条,所以只要她注意不掉进海里,只要用锁链借力,便可以快些返回外面大船。 而李相夷的作用便在此时显现出来,一旦明初心出现力竭,或是落脚不稳险些坠海之时,他便要负责把明初心再救回来,同时,其它人若是也出现危险,能助时他便也要拉上一把。 因事先也做了这样的撤退方案,众人虽跑得急,却并不慌乱,至少不曾出现误伤已方的情况,逃出雾气范围,边上三艘船也上前来接应众人,终于,赶在冲天的黑雾升起时,他们已拿都登船扬起了帆,急急向远处驶去。 海上升起了滔天巨浪,附近的海水似是都变得温热起来,千礁岛上的云雾终于散开,浓浓的带着硝石味的灰尘扑面而来。 三艘大船还算行驶得稳当,但不远处驶来的三艘小些的民用船却险象环生,好险被一个大浪给掀翻了。 明初心看到这三条船开心了,也不急着叫大家撤了,而是让自己的船向着那三艘船围了过去。 果然如她所料,其中一艘船上站着的正是穆成风,他的脸色十分难看,不明白明明这些人要进去救人,应费些功夫,绝对没时间逃出岛上才对啊,为何却反而比他们还要快地躲开了海中的火海喷发。 远处的小岛浓烟滚滚,明初心却把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穆成风的身上,穆成风脸色虽不好看,但却没有着急害怕得情绪,难道他还留有后手。 看着围上来的大船,穆成风突然下了一个命令,只见侍卫提出一个铁桶,把里面血糊糊的东西向大船上砸去,有些砸在船弦上,这才看清只是一些动作的内脏,并无任何破坏性,只是脏了船身,有些恶心人。 有些也被丢在了甲板上,当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传来,明初心立即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大叫:“把这些带血的东西丢到海里去,船上的血迹擦干净,快些准备,有鲛鱼要来了。” 果然,穆成风此举便是以血腥味吸引鲛鱼群过来,让对面大船上的人疲于应对,他便可趁机逃走。 见他们刻意想把船开离血腥味的范畴,明初心则是让自己这三艘船紧紧跟在他们的后面,主把一个紧咬不放,生死相依。 火山的爆发时间很短,范围也不大,至少比明初心想象得要小得多,至少他们现在已感觉不到有波涛有太大的起伏了,当然,如果能忽视海面上实而冒出的鱼鳍,一切便完美了。 明初心让人把准备好的药物溶于水中,并以此来冲洗船身,淡淡的草药香味掩盖了血腥味,那些鲨鱼便只围着那些肉脏撕咬,并没有凶性大发攻击船身。 穆成风显然对鲨鱼是有些了解的,他的船身上也涂了鲨鱼不喜欢的气味,因此也没有鲨鱼攻击他们,只是那些内脏的数量太少了,显然满足不了这十几只鲨鱼,所以他们盘桓在六艘船间,迟迟不愿离去。 明初心笑道:“我们不要着急,咱们沉谁气,跟他们耗着,看最终是谁倒霉。” 琵公子也笑道:“害人不成反害己啊,等一会儿还真有一场好戏。” 就在有两只鲨鱼耐不住性子,打算攻击船上的人时,突然有些惊慌的声音传来,“船漏了,快想办法,船要沉了。” 明初心只见穆成风急忙离去的背影,心中暗笑,不一会儿,穆成风铁青着脸,对李相夷道:“李门主,你们枉为正道人士,竟然背地里坏我们的船只,我和兄弟们做鬼也不放过你。” 笛飞声皱眉道:“你找李相夷做甚,船底是我划的,李座可不是什么正道人士。” 穆成风恨恨看着笛飞声,却没与他纠缠,而是又对李相夷道:“李门主,你要如何才肯放过在下一马,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只要在下能满足的,绝不含糊。” 李相夷冷冷道:“我的条件?我只想要将你们抓拿归案,受到应得惩罚,你若不想葬身鱼腹,除了束手就擒之外,别无它法。” 明初心也朗声对众人道:“诸位,实话告诉你们,你们这三艘船的底部都被破坏了,过不了多久,船便会进水,随后便会四分五裂,而一旦进了海中,这些鲛鱼正等着吃晚餐呢。” “如果想活命,只要束手就擒就可登上我们的大船,若你十日也没做什么恶,顶多被关个一年半载的,何必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呢。” 明初心的话让不少人心思浮动,除了穆成风所在船只,其它两艘船上都有人叫着要投降。 边上的大船丢下了云梯,只是被藏在暗中的人一刀砍断了,两艘船上都站出一人,大喊道:“哪个敢投降,便别怪我刀下不留情。” 第361章 生死较量 随后他们便对第一个叫投降的人下手,一艘船上的人被李相夷用剑气打歪了刀势,刀缝贴着头皮飞过,另一艘船上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了,被斩于刀下,尸体也掉下了海中。 浓浓的血腥味传出,海中翻起了水花,血水和人的残肢肉沫游上海面,一眨眼间,那尸体便被一群鲨鱼吞吃干净。 不少人变了脸色,胆小的躲到一旁呕吐,明初心的目光变得阴冷起来,她本想把他们救上来的,却忽略了穆成风的阴狠。 李相夷和笛飞声互看一眼,两人飞身上了这两艘船,把那站出来反对投降之人都斩杀了,并立即安排大船放绳子或梯子救人。 而此时,穆成风所站的船已是惊叫连连,船已在下沉,随着海波的拍打,隐隐有散架的趋势,明初心按下想救他们的杨昀春,只冷冷看着穆成风,这船上的人应该都是他的心腹吧,既然如此忠心,那就随他一起葬身鱼腹,尽了他们的情义好了。 穆成风的头上大颗汗珠往下掉,下面的人也慌成一团,明初心下令让大船往后撤去,完然一副让他们喂鱼的架势,鲨鱼已在血腥味的刺激下躁动起来,围着船不断撞击,对船上这些美味垂涎欲滴。 另两艘大船已把对面两艘船的人抓的抓,杀的杀,李相夷向人飞身回到明初心身边,和她一起冷冷看着穆成风,欣赏着他恐惧又强自镇定的神情。 事实证明,胆大到敢向四顾门与明玄仙子宣战的冷香阁阁主,在面对鲨鱼的巨齿时,胆子也会变得很小,小到等不到船真正沉没,便已放弃了挣扎。 不过这样也好,在他的这艘船上放着穆成风不少金银珠宝,重要的是还有帐本与各地人贩子的名录,这为官府接下来抓人指明了方向。 看着被捆成蝉蛹的穆成风,再看看那些还围绕着他们不肯离开的鲨鱼,明初心的恶趣味上来了,让人做了一个大钓杆,把穆成风绑在杆子上面伸到海里,就似真的钓鱼一般,不同的是钓鱼是等鱼咬钩之后再抬杆,她则是在鲨鱼咬到人前把杆抬起来。 海面上传来穆成风的惨叫声,即使他并没有被鲨鱼咬到,但就是这种将咬却未咬的感觉,反而让他更觉恐怖。 李相夷不解地望着明初心,不明白她为何这么大火气,明初心并不是个喜好折磨人的人,这穆成风是哪里招惹了她啊。 明初心叫人把乔婉娩扶了出来,给她安排了一个好位置欣赏穆成风的惨样,轻声道:“乔女侠,他逼得你跳水自喂食人鱼,可现如今海中无食人鱼,我们便用这鲛鱼替代了,你若看他这样还不解气,我就把他直接丢海里。” 乔婉娩泪流满面,突然抱着明初心痛哭起来,明初心轻轻拍抚着她,任她哭个痛快。 自上次乔婉娩自喂食人鱼后,她除了身体上伤痕累累,心中的惧怕、委屈、愤恨等情绪一直郁结于心,无法排解,时常精神恍惚,还总是做恶梦,水中身体不断被撕咬的感觉总是如影随行,让她害怕被任何人碰触。 明初心是在救她出来后,帮她疗伤是发现她还有这样的问题,她也不知让乔婉娩看这样的画面对不对,但将心比心,她觉得至少要将心中的这口气出了才行,如今看来效果倒是不错,乔婉娩肯痛痛快快哭出来,这心结算是解了一半了。 至于那可怕的鲨鱼会不会给众人带来心理阴影,明初心觉得只要吃口鲨鱼内,知道这可怕的鲨鱼就是一美味食材后,那便不是问题了。 安抚好乔婉娩,让人把昏过去的穆成风拉上来,明初心让人把那钓杆的一头装好钩子,并系上了一团肉,又安排余波等人准好好绳索与大网,她决定抓只鲨鱼来吃。 面对明初心的提议众人无语,能逃出鲨鱼的攻击已是万幸了,还想着抓鲨鱼来吃,这弄不好不会害死所有人吧。 但明初心的要求李相夷、笛飞声、杨昀春都不会反对,琵公子觉得不妥,但觉得自己义妹得宠着,于是拿出珍贵的寒冰丝交给李相夷与笛飞声,他们领头的都这样了,其它人除了配合又能如何。 好在他们所在的大船上人并不算多,且大半武功高强,这船也经常用于出海捕鱼,在明初心的建议与李相夷的安排下,众人很快就位,垂到海中的肉吸引了鲨鱼聚集,网也悄然散下,就等这海中庞然大物咬钩了。 余波和王甲两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捕过许多种鱼,却从未对这种海中霸王下过手,这种未知的挑战让他们热血沸腾,这若是真抓到一头鲛鱼带到岸上,那得多么轰动,再吃上一口鲛鱼肉,足够他们吹上一辈子了。 突然杆子一沉,一头鲨鱼咬下了钩子开始不断挣扎,众人拉动杆子往上抬,那鲨鱼的头被拉出了水面。 只是鲨鱼毕竟是海中一霸,力气之大出人意料,它用力挣扎摆动,一个甩头,拿着杆子的人们便东倒西歪,往下一沉,杆子弯起,瞬间便应声而断。 李相夷与笛飞声趁着这鲨鱼张开大口,咬向那掉落的绳子之时,立即甩出手中寒冷丝缠于鲨鱼两颗大牙之上,运起内力用力拉起,这丝十分坚韧,紧崩不断,在两大高手与海中霸主角逐中,将鲨鱼拉得脱离了海面。 早已准备多时的大网立即派上了用场,将那鲨鱼一网罩住,众人齐力拖动,趁着它离开海水,施展不便之际,竟将这大鱼甩到了船上。 但这并不算完,鲨鱼力大震得船不断晃动,海中其余鲨鱼也开始攻击船身,大船在海中摇晃剧烈,人们很难站稳。 余波大喊“看我的”,拿起手中的长枪向海中鲨鱼掷出,正中一只鲨鱼身上,只是鲨鱼皮厚,长枪入水力道变弱,并未在鱼身上造成多大伤害,看着长枪沉入海中,余波气得直拿大巴掌拍脑袋。 第362章 庆功宴会 明初心轻笑一声,“没事儿,我有更厉害的。”她将内力集中在手上,三颗霹雳弹夹带着劲风被明初心丢入海中,轰的一声海中掀起一片水花,带着血水溅到了不少人脸上。 这三颗霹雳弹定是伤到了水中鲨鱼的,只见海中鲨鱼翻腾得更加厉害了,不过很快人们便发现,这些鲨鱼不再攻击船体,而是追着受伤的同伴撕咬,明初心对余波道:“鲛鱼最喜血腥,而且有吃掉受伤同伴的习性。” 余波愣愣点头,果然,随着海中血色不断加深,鲨鱼越来越少,海面渐渐平息下来。 船上有一半人还在与那抓上来的鲨鱼搏斗,这鲨鱼力气太大,几十人废了好大力气才将它控制在网内,但要靠近或是捆上它却一时难以办到。 李相夷见明初心望过来,大声问道:“我能把它杀了吗,它再闹下去船会翻的。” 明初心笑道:“杀啊,本就打算杀了吃的。” 众人无语,明玄仙子是真冲着吃去的,李相夷飞身跃起,运用内力一剑刺去,鲨鱼腹部中剑,挣扎了两下,终于静止不动了。 船上众人松了口气,纷纷放开手大口喘着气,过了好一会儿,笛飞声淡定说了句,“这鱼真难抓。” 李相夷轻笑道:“我们不仅抓了,还杀了。” 余波和王甲早先激动起来,“天啊,我们真抓到了,这可是鲛鱼,是海中霸主,哈哈,我们抓到了。” 回过社来的其它人也忍不住欢呼起来,激战过后,众人享受着胜利的喜悦,欣赏着自己的战果。 仔细把这凶恶的鲨鱼打量了一圈,琵公子叹了口气,“大家都在高兴抓到了鲛鱼,可我们来这里不是抄冷香阁老巢的吗?” 杨昀春笑道:“抓人最高兴的是我们,但抓鱼却是大家第一次尝试,自然这个才开心。” 明初心摇了摇食指,“不对, 大家是高兴回去有好吃的了。” 李相夷笑着拉过她,“你可真是走到哪里都忘不了吃。”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迎来不少人别有深意的目光,李相夷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明初心则拉过李相夷的手,大大方方一一看回去,反而让那些调笑的人都不好意思了。 明初心撇了一下嘴,这些古人还想看她害羞呢,姐是现代人,当街表演个法式热吻都不带怕的,只是怕你们受不了才收着的,姐好心放你们一马快谢恩吧。 琵公子却一把将明初心拉了过来,在她头上拍了一下,又狠狠瞪了李相夷一眼,都是他将自己的义妹给教坏的。 李相夷觉得自己很冤,但他心里苦说不出来。 船靠到岸边时虽已是夜晚,但岸边却是灯火通明,当地的府衙官员和百姓都点着火把,在码头两边列队欢迎凯旋归来的英雄。 那满船的俘虏看得众人欢呼,而那巨大的鲨鱼则让所有人惊奇得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杨昀春在明初心的示意下朗声道:“各位官员,诸位乡亲,此次官府出兵,将附近的海盗团伙打掉了,诸位日后出海定保无事。至于这鲛鱼大家日后遇见则要小心些,这鱼十分难对付,若不是它一直追咬船只,我们也不会将它打杀。” 百姓的目光都聚集到鲨鱼身上,这鱼大多数人只远远见过,能仔细看的机会却是不多的。 杨昀春示意岸上的官兵帮忙所抓到人带走,几名官员也过去询问相关事宜。 明初心则在心里回想鲨鱼的吃法,难得抓到了这么一只,定要把知道的口味都做一遍才行,这要找个靠谱的厨子才行啊。 监察司带官兵抓海盗,最后还捕上来一只鲛鱼的事很快传了出去,不过因鲨鱼较为稀奇,众人的关注点都在鱼身上,对于南海怎么出现海盗并未怎么在意,而这也是明初心要的效果,毕竟,主要头目虽落网了,还有一些散在外面的小鱼小虾,能抓还是要抓的。 真正吃到鲨鱼肉是在第二天的晚上,因夜里回去晚,且又要为乔婉娩治病,明初心快到清晨才睡下,中午才起,随后才是找厨子,分解鱼皮与鱼肉,然后才是烹饪,再然后就是迎接一大群听说了鲨鱼之事,想尝尝鲨鱼肉的人,接着吃饭变成了庆功宴,最后才是真正吃上一口肉。 乔婉娩的状态好了许多,已能微笑着和大家坐在一起吃饭,肖紫衿的状态却不如她,整个人沉默着坐在一旁,好似在和谁生着闷气。 琵公子以眼神询问叶流芳,因肖紫衿的伤是交由他来治的,他大半时间看着肖紫衿,当知道他为可这副样子吧。 当然,琵公子不是在关心肖紫衿,他和肖紫衿没这份交情,他只是有些不满,在人人皆喜悦的庆功宴上肖紫衿竟摆脸色,还拿一种幽幽的目光看自己义妹,他肖紫衿可算是被义妹给救了的。 叶流芳摇了摇头,掩藏下眼中不屑的目光。肖紫衿伤得不重,脾气却不小,他都懒得和他说话,更别说去理会他想什么了。 乔婉娩接了肖紫衿一把,举起酒杯郑重道:“诸位,谢谢你们为救我与紫衿所做的一切,是我们为大家添麻烦了。婉娩此次侥幸未死全赖诸位相助,在此以茶代酒,敬谢诸位。” 众人都道不必言谢,干掉了杯中酒水。 乔婉娩又倒上一杯茶,举起酒杯对明初心道:“仙子,这次婉娩要特意谢谢你,你为救我们,不惜以身涉险,此等高义,婉娩无以为谢,日后仙子但有所需,尽可差遣。” 明初心笑道:“乔女侠不必这样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被抓走也是受我们连累。过去的事我们不提了,接下来不如尝尝这鲛鱼肉,这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抓到的呢。” 乔婉娩笑着点头,看明初心的目光越发亲近。肖紫衿只是陪着众人喝了一口酒,随后便又沉默不语了。 明初心看不明白了,乔婉娩身体不好但精神不错,这两人又不似争吵过,为何总让她觉得怪怪的啊。 第363章 肖乔分手 笛飞声则和琵公子一边吃肉喝酒,一边看戏闲聊,杨昀春与李相夷刚满场走,他们不能安心吃喝,还要四处应酬。明初心也偶尔会被拉去与人聊上几句,他们这一桌,便多数时只剩下乔婉娩肖紫衿与叶流芳三人了。 叶流芳觉得和这二人一起尴尬,便提着酒壶自行找人拼酒去了,乔婉娩脸上的笑容这才淡下来,看了边上的肖紫衿一眼,心中苦涩,觉得吃的东西都失去了味道。 肖紫衿回望乔婉娩,眼中闪过懊悔、难过、委屈等情绪,最后化为一滴热泪流了下来,他惊觉失态忙把眼泪擦掉,乔婉娩也收回了目光,低声道:“我身体不舒服,想回去歇着了。” 肖紫衿忙起身扶着她,对周边人抱歉说是身体原因要去休息,便带着乔婉娩来到了院子里。 路上见到一凉亭,两人到那里坐了下来。 乔婉娩未语泪先流,“紫衿,对不起,我很抱歉。” “阿娩,是我不好,是我没照顾好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肖紫衿拉过乔婉娩的手恳切道。 乔婉娩摇了摇头,“紫衿,感情的事没有对错,只有自己的心才是最重要的,我自生死走过一遭,昏迷时我的脑海中闪过许许多多的画面,让我重新认识了自己,也了解了自己的心,如今我很清楚自己的感受,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肖紫衿难过得低下了头去,突然问道:“你心里装的还是李相夷对不对?” 乔婉娩站起身坦然道:“我爱过相夷,但也只是爱过,如今我的心里已没有他,紫衿,你也不要再抓着相夷不放了,每个人都是特别的,你不必与他比较。” 乔婉娩说完便离去了,肖紫衿呆呆站在原地发呆,好一会才想起追了上去。 暗中笛飞声与琵公子走了出来,琵公子道:“笛大盟主,你拉着我跑出来听墙角不太好吧。” 笛飞声白了他一眼,“第一我没拉你,明你自己跟来的,第二我只是担心肖紫衿搞事。” 琵公子不好意思笑了下,又理直气壮道:“我是关心初心才来的,不过,乔姑娘倒是难得清醒过来。” 笛飞声一脸疑问的表情,琵公子解释道:“她与肖紫衿并非良配,那肖紫衿心胸狭窄,事事要与李相夷攀比,而他又比不过李相夷,因此,他会一直疑神疑鬼,这样的感情只是会折磨,早些脱身才好。” 笛飞声向一旁走去,丢下一句话,“这些情情爱爱的我没兴趣,过两天我要跟李相夷打一架,回去练功了。” 琵公子一听来了精神,三人连手揍李相夷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他十分怀念啊。 李相夷趁他不在教坏了义妹该打啊,所以三打一理由很充足啊。 这两人不喜应酬早早就躲开了,明初心却是实打实参加完整场宴会,没办法,明玄仙子名头太响,实在低调不起来啊。 回房的路上,明初心半靠在李相夷怀中,晕晕乎乎道:“这肉味道一般啊,没有我想的好吃,不知是不是做法不对,还好我留了一大块,明日我亲自下厨,换种做法再试一试。” 李相夷也是喝得满脸通红,满身酒气,好在他还能走出直线来,“老实说,我没想过有一天会为了口吃的去拼命,现在我开始担心了,你若是觉是这鲛鱼好吃,以后经常想吃怎么办,我一个人即使能杀了这 鱼,却也没那个力气把他从海中运回来啊。” 明初心抬起头,拍了拍李相夷的胸膛道:“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李相夷怎么会有办不成的事,李相夷英明神武、无所不能。” 李相夷哑然,仔细看明初心的眼睛,这是喝醉了吧,明明大半酒都被他挡下来了啊。结果却见明初心眼神清明,里面盈满笑意,这才明白自己被骗了,气得他咬牙想呵她的痒,明初心吓得跳起来跑开。 两人打闹了一会儿,突然见一房门打开,乔婉娩走了出来,李相夷立即停下脚步,颇有些尴尬。 乔婉娩却是大方一笑,“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不过我有些话想和仙子说,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李相夷看了明初心一眼,见她点头便转身离开,明初心走近,好奇乔婉娩这么晚找她是为何事。 乔婉娩请明初心到自己房中,对明初心行了一礼道:“我有些心里话想与仙子说,这些话积在我心中许久,不说不痛快。” 明初心坐下笑道:“乔女侠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 “刚与仙子相识之时,因相夷的关系,我们之间无法成为朋友,甚至还有许多误会,闹过一些矛盾,但我一直知道,仙子是个互情互信,值得交往之人,是我没那个缘分。” 乔婉娩给明初心倒了杯茶,这才接着道:“后来我为情自苦,心中对仙子有些怨言,尽管我知道,我与相夷走到这一步与仙子无关,但心中难免意难平,这是我量小狭隘了。” “直到这段时间被困,让我把以前没想明白的事情都想通了,我欠仙子一句谢谢的,仙子其实一直对我很好,你鼓励过我,劝解过我,还为我治病,给我配药,你不亏欠我什么,反而是我有所亏欠。” “而这次,也是你不顾自己安危进来救我,在我已经放弃生的希望,觉得死了才好的情况下,又是你救了我,还折磨穆成风替我出气,你为我做的这一切我心中都有数,你一直都对我很好的。” 明初心见乔婉娩哭得梨花带雨,不过眼睛却很明亮有神,忙拿出帕子帮她擦泪,不禁念叨起来,“别哭啊,你感谢我就说出来好了,没必要流泪啊,这伤可好全呢,感染了就留疤了。” 乔婉娩握住明初心的手,微笑道:“好,我不哭。仙子,我请你来是想和你说清楚,我如今对相夷已无儿女之情,我知道你们在一起了,我会祝福你们的。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我和做朋友,就如你与石水一样的朋友。” 第364章 冷香阁灭 明初心呆了一下,这是什么情况,乔大美女对情场受挫,萌发出对友情的渴望了? 不过见乔婉娩目光真诚,明初心也觉得不恋爱脑的乔婉娩还不错,便点头道:“乔姐姐,只要你愿意,我们一直都是朋友啊。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从称呼开始改,以后我叫你乔姐姐,你叫我初心可好。” 乔婉娩笑着点头,明初心是一个通透豁达、善良赤城的人,也是她一直欣赏的人,看次看到她救人,看到天幕她与人对谈,她都会想这才是她向往的目标,以前有李相夷横在她们中间,她们无法成为好友,但也是她的遗憾。 如今李相夷已不再成为她们之间的问题,初心又对她不仅有救命之恩,还这样处处照顾,她不想让这个遗憾继续下去了,万幸她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让她多了一位闺中密友。 两人都非常欢喜,越聊越是开心,越聊越觉得亲近,索性明初心便睡在乔婉娩的房中,让守在不远处的李相夷望穿秋水,最后在屋外睡了一夜。 次日醒来又是忙碌的一天,只不过忙的内容各不相同。 明初心忙着研究吃的,难得弄到鲨鱼肉,她得各种烹饪方法都尝试下,以后再想吃就不容易了。 李相夷和四顾门的人也忙,他们带着一些帮派的人返回到千礁岛上去寻线索,并清理战场,当然,千礁岛能够进出了,以后归于哪方势力管理要有交待,别哪一天真被海盗占领了,再想夺回来可不容易。 当然,最忙的要数杨昀春,收缴的赃物要登基,拿到的名册要安排下去,抓到的犯人要审问,还有那些来帮忙的官兵,要感谢一番送走,大大小小的事忙得杨昀春焦头烂额,恨不得一个人劈成两瓣来用。 到了晚上吃饭时,杨昀春这才有机会和众人聊聊天,讲一讲得到的消息。 冷香阁的势力不仅是四处分坛,实际上几国境内都有,冷香阁开始时什么活都接,什么人都卖,有几次险些暴露,后来穆成风父子便觉得这样不行,做他们这行不能靠数量,而要做得更精细些。 简单来说就是不能不靠量而靠质,比如他们发现,即便拐一百个小孩,也比不上拐一个美丽的少女赚得多,而十个美丽的少女也比不过一个客户指定的人来钱快。 所以,渐渐的冷香阁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四分坛,这是冷香阁的核心部分,其次便是那些挂在冷香阁名下,或成为冷香阁下线的另一部分。 而这些人让冷香阁每年的收入达到了十几万两,收上来的箱子里,有一个箱子就装着满满的银票,他们的人数了一天,足足有一百三十八万两。 这个数字说出来让众人惊呼,杨昀春也表示,他那到那一箱子银票时亦掉了下巴,太可怕了,这得卖多少人才能赚到这么多钱啊。 接着便是那一本本厚厚的账本,上面记录了被买的人从哪时来,又有哪些人经手,然后去向何处,这倒是一份详细的寻亲手册,若是把这些拿出去,不知大熙百姓会乱成什么样,能寻到亲的固然高兴,但这寻不到的又会如何呢。 对于这个明初心倒不赞成一次性公布,而是交由当地官府,一边寻人,一边把真相靠知,至于相不相认,寻不寻亲都交由他们自己决定。 如今暗潮涌动,稳定才是最好的。 等杨昀春把一切都弄得差不多了,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因事关重大,杨昀春决定亲自押送犯人与赃物回京复命,明初心也决定与他一同回京,李相夷答应方多病接他去云隐山祝寿,这个承诺要完成。 上路的第二天,杨昀春便收到花如雪的消息,他们按杨昀春的线索,很快找到了剩下的两处分坛,已把人都抓了,至此,冷香阁重要的四处分坛全被捣毁,冷香阁已走向灭亡。 转眼已是八月十一,又到了放天幕的日子,明初心与李相夷等人脱离了那庞大的押送队伍,单独找了个地方,让明初心能静下心来施法。 天空之中天幕准时出现。 【金鸳盟内,笛飞声来角丽谯寝殿门前,把阻拦他下人打得吐血,角丽谯跑出来,见到笛飞声过来呆住了。 “有人传回宗政明珠的信,顺便捎了这对传情玉蝶。”笛飞声声音冰冷,抬高的手上有一对栩栩如生的白玉蝴蝶。 角丽谯走上前一把将那玉蝶抢过丢在地上,急急道:“阿谯对尊上的心意尊上难道不知吗,我但凡有二心就不得好死,是他一厢情愿。” “一厢情愿?”笛飞声明显不信,“据说你和他互通往来数年之久,既然不是为了他人,难道是勾结背后的万圣道?” 角丽谯不知笛飞声怎么会知道这些的,如今她自是不能认,于是道:“尊上,你在说什么,你在闭关养伤之时,我特意去查了东海之战,才知道万圣道有推波助澜之嫌,我有心想查清底细才有意接近,假意合作的。” “是吗,那你还查到了什么,这万圣道背后的主人到底是谁你可曾见过。”笛飞声倒想听听她还能讲出多少东西来。 得知笛飞声并未记起出关后的事,角丽谯提着的心放了下来,“那人十分隐秘,阿谯只是和封磬联络,其它的我都不知道,但你再给阿谯一点时间,我一定将背后那个人揪出来,献给尊上。” “那你总该知道他们他们为什么要指罗摩鼎吧,那是南胤之物。”笛飞声转向角丽谯,“你是南胤皇族的后裔,角丽谯,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角丽谯急得上前拉住笛飞声的手,娇声道:“尊上,我没有任何事情瞒着你,那罗摩鼎我都告诉你。罗摩鼎装着南胤业火痋的子痋,通过子痋可以找到母痋,从而衍生出更多的业火痋,所以万圣道就是想要操纵中了业火痋的人,让他们唯命是从。” 第365章 梦境出错了 笛飞声对此很感兴趣,追问道:“如何控制。” “阿谯离开故土家乡太久,我怎么能知道这法子,只有专门的控虫术师才知道。”角丽谯不知是真不知还是不肯说。 笛飞声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把手抽了回来,沉声道:“那你又能得到什么?” “阿谯对尊上的心尊上可以明鉴。我什么都不求,就是想借那些人的势助尊上成就大业。”角丽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笛飞声目光转冷,“既然如此,把东西给我。” “什么?”角丽谯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笛飞声倒不介意把话说得明白些,指出他要的是打开罗摩鼎的天冰。 角丽谯明显不愿,犹豫道:“尊上好生心急啊,阿谯这儿只有一枚,况且我与宗政明珠虚与委蛇这么久,就是想利用他搜集所有的天冰,打开罗摩鼎才能供尊上你任意驱使。” “自那时起,一切都在尊上,在金鸳盟的掌控之中,这不好吗?” 角丽谯给笛飞声画了一块大饼,可惜笛飞声不吃这一套,手心朝上,冷冷道:“给我!” 角丽谯纵有不愿,但仍交了出来。 “照旧行事,让你的宗政明珠尽快找到罗摩鼎和剩下的天冰。”笛飞声吩咐道。 画面变换,方多病背着李莲花来到了云隐山,山间清冷,方多病特意给李相夷穿上了冬日才用得上的狐裘披风。 李莲花一直昏迷未醒,方多病将他放到树下,运用扬州慢帮他梳理内力。 此时的李莲花似乎处于一个梦境之中。 黑夜中大火熊熊燃烧,一伙蒙面人在杀人,女子把幼儿推出了门外,另一个年纪大一些的孩子拉着他的手,可小男孩不肯走,仍在哭喊着娘亲。 女子挡在匪徒面前关上了大门,被砍杀之时,女子对门外的儿子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快跑”,她用生命堵住了门口。 两个孩子流落街头,一男子撞倒小男孩,大一些的男孩趁男子低身扶小男孩的机会,顺走了男子的荷包,这也让小男孩能吃上几块点心。 只是他们太小,其它的乞丐不住驱赶他们,让他们没有容身之所。 街边,大些的男孩拿着个馒头跑来,到饥饿的小男孩子身前停下,“饿坏了吧,快吃吧!” 小男孩接过那馒头就塞入了嘴中咬了一口, 随后才想起大些的男孩,把那馒头掰了一半,“哥哥,你也吃吧!” 哥哥咽了下口水,把弟弟的手推出回去,“哥哥不饿,你快吃吧。” 小男孩年纪小,不疑有他,狼吞虎咽吃起了馒头,此时,一群男人跑了过来,指着哥哥道:“就是他偷馒头,给我打!” 哥哥勇敢地护在弟弟面前,让弟弟别害怕,任那拳头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画面再变,小男孩端着水跑了过来,他来到躺在干草上的哥哥身边,用草根帮哥哥润湿干裂的嘴唇。哥哥身上有不少淤青,显然是被打得狠了。 漆木山到来,找到了他们,并带着两人来到了云隐山, 在山下云雾大起,漆木山大喊:“岑娘,又设这迷雾阵来拦我,我不就下山喝个酒吗,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 画面又从李莲花的梦境中走了出来,李莲花也睁开了眼睛。】 天幕暂时停止了运转,人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这是梦境还是回忆啊,怎么感觉那么真实呢?” “笛飞声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他也想要罗摩天冰,他真想称霸天下吗?” “角丽谯这女人一看就不老实,勾三搭四不说,还一副多深情的样子,看得让人恶心。” “李门主很可怜啊,是什么人杀了他的父母,让他成了孤儿的啊。” “小男孩是李相夷吧,那他是和单孤刀一起跑出来的啊,不是他的哥哥吗,怎么又成师兄弟了,好奇怪啊。” “单孤刀小时候长得和李相夷很像啊,怎么大了反而觉得不像了。” 李相夷此时也十分困惑,天幕之上那个大些的男孩并不是师兄啊,他清楚记得师兄小时不长这样的。 还有他对小时候上云隐山之前的事记得并不多,这家园被毁,母亲被杀一幕他并无记忆,怎么会在突然间出现在梦里,而他竟觉得这个梦是真的,尽管那是一个模糊的记忆。 李相夷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弄错了一些什么,或是他记错了什么,总之,肯定是哪里出了错,而这一点对他很重要。 同样觉得奇怪的还有漆木山和岑婆,他们看到天幕之上,逃出来的李家兄弟是没错的,而漆木山领进山门的明明是单孤刀和李相夷,却并不是他的哥哥李相显啊,这明显是李莲花的梦境出了错,但为何会这样呢。 漆木山拍了拍岑婆的手道:“别难过,李家大哥和大嫂的事已过去了,相夷现在也很好,看来咱们是瞒不住了,这次相夷和初心回来,咱们就把真相告诉他吧。” “我觉得早就该告诉他了,相夷一直记着单孤刀的好,实际上那都是相显,他太小记不得事,把这所有的好都记到单孤刀身上了,搞得自己险些被单孤刀害死,还为他难过了那么久。”岑婆的语气里不无埋怨。 漆木山啧了一声,“话不能这么说,相夷那孩子有一颗赤诚之心,他和单孤刀一同长大,这情分怎样都是忘不了的。” 岑婆拍了一下桌子,想说是漆木山把单孤刀带上山的,但这话终是没说出口,只是恨恨道:“单孤刀最好别再让我遇到,否则我绝饶不了他。” 单孤刀此时在赶往云隐山的路上,看着天幕,他也觉得奇怪,他十几岁前的记忆都没有了,所以,天幕上除了上云隐山这里,之前的他都想不起来,但他却清楚的记得自己和那个哥哥的样子并不相同,唯一的解释就是李相夷太小记忆出错了。 不过他若是一开始便和李相夷从那些黑衣人的屠戮中逃出来,那他们之间是否有什么关系呢,黑衣人又是些什么人,他们的父母为何会被杀,会不会与南胤有关呢? 第366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红狼见单孤刀发呆,轻笑一声道:“真看不出来,你以前还是个好哥哥呢,你对李相夷真不错,难怪他寻了十年,也要找到你的尸骨。” 单孤刀冷哼一声,“我对李相夷自是极好的,是他忘恩负义,不顾念我这位师兄。” 红狼目光冰冷,照着单孤刀的脸就是一巴掌,让单孤刀红肿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李相夷忘恩负义?可据我所知,是你在要李相夷的命。别夸你两句,还真当自己是个好人了,你是什么货色,自己心里没数吗?” 白狼嘴角带着一丝讥讽笑意劝道:“好了,你别总是打他,看看,你一天都打他几回了,这脸都要变形了。” 红狼揉了下手腕,对单孤刀道:“我最讨厌虚伪的人,你若不想天天挨我的巴掌,那就收起你正人君子的嘴脸。” 单孤刀恨恨不敢出声,自落在这些人手中,他才知道自己以前的日子过得有多好,他们都是恶魔,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他们骑马却让他走路,他们吃肉喝酒却让他吃剩饭剩菜,最过份的是还把他当成取乐的对象,动不动就打骂嘲讽,真是活得屈辱至极。 看了看天幕,单孤刀更恨了,他恨李相夷,假仁假义,让这些恶徒都说他好,他是人人敬仰的天下第一,他呢,他只是个苟延残喘的阶下囚。凭什么,凭什么李相夷能过得这样好,自己却从高高在上的皇室后人,变成个人人喊打的骗子。 白狼着着单孤刀变得恶狠狠的眼神,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管好你的眼睛,否则我很乐意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当鱼泡踩。” 单孤刀忙低下了头,多日来相处的经验让他明白,千万别惹白狼,因为他才是最狠的那个。 天空之中再一次传来了声音。 【李莲花醒过来,方多病关切地问:“你感觉怎么样,关河梦让我每天帮你运走一遍扬州慢果然有用。” 李莲花却在打量四周,方多病忙道:“这里是云隐山,你应该知道这里的路吧。你知道怎么上山吗?” 李莲花这才反应过来,叹了口气道:“好久都没来了,我都忘记了,走走走,赶紧走,我还有正事要办呢。” 方多病拦下李莲花,“你现在要上哪儿啊,现在上山找岑婆救你的性命才是唯一的正事。” “找…找我师娘?”李莲花被吓得都结巴了,随后又叹了口气,“方小宝,跟你说实话吧,我现在这样说你可能又觉得我在骗你了,当年就是因为我不孝,我任性,气死了师父,如今你再带我去见我的师娘,说不定我师娘看到我,我把我师娘气死了怎么办?” “你少糊弄我了,关河梦说你…”想起李莲花还有一个月的生命,方多病说不下去了。 李莲花则接道:“关河梦,关河梦那个庸医的话你也信啊,他未必知道扬州慢心法玄妙,再说了,哪个人不怕死,我只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你现在都有扬州慢护体,也知道它的厉害所在了,走吧,走吧。” 方多病再次拦下李莲花,“你现在话越多心越虚,你说什么我也不会相信你了。眼下已经到山下了,这山我是上定了。若上不了山,我就跟你在这儿耗着,咱俩哪也别想走了。” 看来孩子大了,也不是那么好骗了,李莲花也说不出其它理由了。 金鸳盟内,角丽谯焦躁的走来走去,心绪繁乱。 “尊上知道了我是南胤皇族血脉,又问起罗摩鼎,只怕知道当年我跟万圣道联手,用无心槐算计他也是迟早的事。雪公,你说到时尊上会如何对我?” 雪公冷静道:“圣女,你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吗,干脆,咱们一不做二不休。” 角丽谯冷静下来,似是下定了决心,悠悠道:“十几年了,我也累了,终究还是暖不了他的心。” 她把拿到手中折断的鲜花丢下,冷冷下令:“传信给咱们所有的人,只听我一声令下就出手。还有宗政明珠,让他拿到罗摩鼎以后要亲手交给我,谁也不可信。” 雪公领命而去,角丽谯自语道:“笛飞声,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万圣道内,宗政明珠偷偷打开了柜子,只是迎接他的是封磬毫不留情的一掌。 随后他便被捆着来到了主上面前。 “你以为偷了罗摩鼎和天冰,便可以讨得她欢心吗?角丽谯用完你,你不过是被拆骨扒皮的下场。”主上蒙着面看着跪在地下的宗政明珠。 宗政明珠急于表忠心,“我对您绝对没有背叛之心,我,我是被妖女蛊惑了。您看在我宗政家与朝廷关系密切的份上,您就饶我一命吧。” “朝中早已安插满了我的人,少了你这条吃里扒外的狗又如何呢?”随着主上话音落下,封磬已一剑刺穿了宗政明珠的胸膛。 笛飞声从角落走了出来,“我就算不说,你也早盯上这蠢货了,自然不会让他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成事。” 主上笑道:“笛盟主把宗政明珠和角丽谯密谋的事告知我,也就是说,比起势均力敌的对手,你更加厌恶的是身边背叛你的人。” 笛飞声冷冷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笛盟主说要与我万圣道合作,莫不是想向万圣道来讨债不成。” 笛飞声面色平静,淡淡道:“成王败寇都是过往,既要合作,不提旧事。我成立金鸳盟目的只有一个,成为武林第一人,江湖至巅乃我所求,而你志不在此,你想要的东西我不感兴趣,现在你我手中各有一枚罗摩天冰,少了谁都打不开这罗摩鼎。所以你我自然是最好的合作者。” 主上被说服了,两人合作意向达成。 角丽谯偷偷来到笛飞声的寝殿中,把手中的香偷偷投入到香炉之中,暗道:笛飞声,是你逼我逼得太紧,不如我再多加些无心槐,彻底让你做个废人。你就乖乖让我给你安排好一切吧。 第367章 笛盟主的成长 当角丽谯做好一切准备离去之时,突然一道罡风袭来,把她打飞出去,狠狠摔在地上。 笛飞声从一旁走了过来,冷冷道:“无心槐的滋味如何?” 刚刚那道罡风已把无心槐打入到角丽谯体内,角丽谯震惊之余,也觉得内力在不断流失。 “我平生最恨被人算计,十年前东海之战,雷火炸盟是你的手笔吧。”笛飞声显然开始算总账了,“十二护法俱殒,金鸳盟覆灭,我重伤坠海闭关十年,金鸳盟被你一步一步地掌握在自己手中,你有野心,有手段,但今日,该算算这笔账了。” 角丽谯艰难站立起来,哈哈大笑,“原来你都记起来了,你这个骗子,是我失算了,你不问问我为何这么做,也不问问我苦心算计到底是为了谁啊。” “不必说是为了我。”笛飞声可不想背这口锅。 角丽谯失控大吼,“我偏要说,十二护法不过就是比我先加入金鸳盟,她们的容貌手段,无一比得上我,凭什么环绕在你身边,她们多看你一眼我就想把她们的双眼挖去,不除掉她们,你如何看得到我。” “四顾门和金鸳盟一直势均力敌,可你一心却只想着与李相夷比武争第一这一件事,你明知道我最恨他,却全天下只记得他,那我呢,所以我就一并把金鸳盟和四顾门都除掉,顺便帮你把这个李相夷也除掉。” “是,这安排没有万无一失的,我也不想你受伤,你受伤我跟你一样疼。所以我第一时间找到你,救下你,你闭关疗伤,我为你寻来这天下奇药至宝,我给你重建这金鸳盟等你回来,我每一天都在等,你失去的,我都一样一样帮你找回来,等开启了罗摩鼎,你要的天下第一,武林霸主,我一并双手捧给你。” “笛飞声,这世间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你怎么就不明白,为什么永远都不领情呢。” 笛飞声把角丽谯抚上他脸的手硬生生拿下并狠狠甩开,“你这般情意我无心消受。” 角丽谯觉得自己的心彻底碎掉了,她退了两步悠悠道:“笛飞声,你永远都是我的,金鸳盟也好,武林霸主也好,是我不想要,不是我得不到。” 她突然回身手指笛飞声,“你不该拒绝我。” 门外埋伏的人冲了进来把笛飞声团团围住,角丽谯命令道:“把笛飞声给我拿下,但可别叫他死了。” 不等这些人冲上来,屋顶下来许多高手,外面亦冲进来许多人,这场叛变很快便被平息了。 角丽谯被围在当中,无颜上前禀报道:“尊上,金鸳盟所有盟众已肃清,角丽谯所控咸日辇也全在我们掌握中。唯顽固者皆身死伏罪,只有雪公闻声而逃。” 笛飞声走向角丽谯,“万圣道早就把你摸得一清二楚,角丽谯,结束了。” 角丽谯又换了一副面孔,哀声道:“笛飞声,你好狠的心啊,我只是想让你看着我,这有错吗?这有错吗?”】 天幕又一次暂停下来。 李相夷“啧”了一声,看向笛飞声,“这角大美女爱笛盟主如痴如魔啊,我原还奇怪,为何角丽谯要炸金鸳盟,原来是因为笛盟主没把人家放在眼里啊。” 琵公子接道:“是啊,她连李门主的醋她都吃。” 李相夷立即打断,“这可不关我的事,笛盟主心中想的是天下第一,武道巅峰,我也是受了无妄之灾了。” 杨昀春凑过来笑道:“我倒是对笛盟主改观不少,原本以为笛盟主会靠武力解决问题,结果笛盟主玩起计谋来也不差啊。” 琵公子忙道:“对,上次我就想说了,美男计使得不错,很难想象一向严肃的笛盟主深情款款的样子,结果竟然让我看到了,难得,难得啊。” 李相夷一拍笛飞声的肩膀,“还有这次,逼角丽谯狗急跳墙,凭天冰联合万圣道,再反抓角丽谯,直接肃清金鸳盟,这一连串计谋用得漂亮。还有那句‘成王败寇都是过往,既要合作,不提旧事’,说得好,大气。” 笛飞声笑着看向三人,淡淡道:“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下有所成长,也要看是跟谁在一起学的啊。” “而且方多病进步最大,都忽悠不住能反克老狐狸了,这就是近墨多了的好处。” 李相夷摸了摸鼻子,难得见笛飞声被大家调侃竟不拔刀,而是言语反击,突然觉得这样的笛飞声更难对付了,上一个五年合平条约能用一场比武解决算赚到了,他开始担心下一个五年条约了。 叶流芳很惊奇的看着笛飞声,以前把他和角丽谯放到一起提,他可是会放冷气并拔刀的,现在怎么好似不在意了,忍不住道:“笛盟主这是不介意有人在您面前提角丽谯了?” 笛飞声淡淡看他一眼,“对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可在意的。” 众人大悟,原来不是不在意,而是已经给角丽谯判了死刑。 云彼丘听到这话却是低下了头,回想天幕上角丽谯对笛飞声那深情的表白,他觉得自己真的可以死心了,但却不知为何,听到笛飞声要杀角丽谯,他的心还是会痛,还是会为她担心,为她不值,在她想尽办法打探笛飞声的消息时,笛飞声却已完然不把她放在心中了,至少不会为她牵动心神了。 想起收到的角丽谯的信,云彼丘觉得自己要裂开了,良心让他不能做对不起李相夷,对不起四顾门的事,可感情却让他给角丽谯提供帮助,角丽谯让他记录笛飞声说的话,那这句话该不该记呢? 笛飞声心情却不错,看了这么久的天幕,他不是被角丽谯哄着,便是被角丽谯骗,如今终于反击且还收回了金鸳盟大权,感觉似是出了一口恶气。 至于角丽谯的深情告白,笛飞声表示,在知道角丽谯的所做所为后,他心中实在兴不起半丝涟漪,只有深深的厌恶,让他想要弄死角丽谯的心更坚定了。 第368章 漆木山自责 分出心神偷听他们谈话的明初心勾了下嘴角,还记得那日他得知被角丽谯所害时,他气得冲过来找自己誓要杀角丽谯时的那恨不得吃人的样子,如今倒是淡定得多了。 不过是算计了角丽谯,收回金鸳盟大权出了气,呵,男人的面子啊! 天幕之上声音再次传来。 【李莲花最终没骗过小狐狸,还是带着方多病来到了云居阁的大门前。 “岑前辈,晚辈天机山庄方多病有要事拜访,还望一见。” 见院子里无人应答,方多病只得又重复了一遍。 李莲花嘴角轻勾,轻声道:“看来是不在了,我师娘这个人吧,就爱外出云游,归期很难定,这说不定等个十年八年也不一定会回来,我们还是先回云吧。等了结天冰之事再回来也不迟。” “这是武林大事,各派都会小心防范,你一个病人少操这心了。再说了,之前不是你天天嚷嚷着这江湖恩怨与你无关吗?”方多病心志坚定,“我们就在这里等岑婆回来,哪儿都不许去。” “真是越发难骗了。”李莲花知道逃避不了,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方多病连忙追上,两人穿过院子,推门进入正屋,李莲花怀念地看向屋内。 来到师父的牌位前,李莲花点香跪拜,又倒了两碗酒。 “你爱喝酒,是和你师父学的?”方多病轻声问道。 李莲花拿着酒碗的手一顿,眼中泪光盈盈,“师父在时,我从来都不知道喝酒有什么好,只知道习武,师父就总絮叨,说人生一世,烂漫之处何其多,说我这个人一直只知道求胜之心,无聊至极。” 李莲花面对牌位道:“直到我死过一回,我才明白,师父,你说的话都是对的,徒儿真的很后悔,真的很后悔,为什么那个时候不陪你多喝喝酒。” 拜祭师父之后,李莲花带方多病来到自己与师兄幼时居住的房间。方多病指着靠里面的床道:“我猜这是我爹的吧。李相夷是武学奇才的事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天才是不需要硬背招式的,我爹跟你一起习武,这压力一定很大吧。” 方多病笑着看向那张床边上放着的屏风,上面画着不少武学招式,可见当时的单孤刀有多努力。 方多病又翻出一个大箱子,打开后见里放着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方多病笑叹道:“我爹这是收藏了一堆破烂啊。” 随便翻了下,方多病拿出一把断掉的桃木剑,李莲花回忆起少时与师兄比试,自己轻易便打败了师兄,师兄不甘道:“再来,这些剑法招式,我每日比你多练习三四个时辰,我就不信了!” 结果接下来只一招,自己便打断的师兄的剑,当时,师兄用的便是这把桃木剑。 方多病又拿出一个金属的玩具,叹道:“倒都是一些新奇的玩意儿。” 李莲花看到这个,便又回忆起在比剑后不久,师兄正在瀑布边练剑,自己兴冲冲跑过来,拿着这个东西交给师兄看,师兄惊讶道:“南宫家的银月弩,我先前觉得稀罕不过看了两眼,就被他家那傲慢的少主一掌掀飞,你打哪儿来的。” 自己骄傲道:“我打败他得来的,你喜欢送给你。” 师兄捏紧了银月弩,手轻轻抖着,当时自己不觉得,如今想来,却太过让师兄难堪了,不禁轻叹了一声。 方多病又拿出一把断掉的刀,好奇问道:“这碧玉刀是谁家做的,手法倒是挺奇特的。”细看刀柄处还有三个字“赠师兄”,惊奇看向李莲花,“这是你做的?” 李莲花接过细看,回忆道:“好像那一年我很痴迷于自制的兵刃,这一把应该是我做给师兄,送给他的。可能是因为功夫不到家,用了几下也就断了吧。” “可这刀都没被用过呢,新刃,是被活生生折断的。”方多病又指了下箱子,“还有,这怎么每一件都是破损的呢,怎么会这样?” 方多病好奇去翻动其它物品,突然发现箱子底下有字,把东西都取出,却见箱底刻满了李相夷的名字,且每个“李相夷”上都划了个大大的叉。 李莲花手中的碧玉刀掉落在地,他似失了魂般,木木地转身而去。】 天幕又一次停了下来。 云隐山上,漆木山怒气冲冲走进李相夷与单孤刀的房中,从单孤刀的床下找到那个箱子,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在地上,只见那箱底真的有那么多划痕,手一抖,把这箱子丢到了地上。 岑婆跟着进来,也看到了那一个个划着叉的李相夷,气得一跺脚,“本以为他们师兄弟一起长大,相夷有个伴,日后也能互相扶持,谁知…真是冤孽啊!” 漆木山平息了一下怒气,“单孤刀从小好胜心强,没少用歪门邪道,我只以为是少年意气,不愿服输。却没想到,他最终会走到邪路上。” “唉,我还以为单孤刀是到了江湖上,受了蛊惑才变的,谁能想到,他连那么小的师弟都能这样嫉恨。” 漆木山突然问道:“你说,是不是我这个师父没教好,我若是细心些及时发现,或是不把单孤刀逼得这样紧,结果会不会不同?” 岑婆推了一下陷入自责的漆木山,“这和你没关系,他心性如此,哪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你说他好胜心强,相夷不也一样,但相夷做人做事比他坦荡多了。” 漆木山皱了下眉,轻叹道:“他们师兄弟还是受我影响多些,早先我是很好胜的,上了年纪后才体会到李大哥说的‘好好活着’四字含义,只是那时却已经晚了。” 漆木山落寞地向外走去,岑婆担心自家老头子,又再次跟了出去,其实漆木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妻子正在害怕。 在岑婆见到天幕之上的牌位时,心中的悲伤与害怕再次袭来,直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牌位上那熟悉的字迹似是告诉她这一切都将成真,可明明初心都说了老头子大劫已过,她却难以说服自己安心。 她的心在抖,她好怕天幕上的事成真啊。 第369章 皇帝的年少梦想 在京城皇宫内,大熙帝又一次带着不少大臣一起坐在廊下观看天幕。 他的心情不错,昨日接到了杨昀春发来的快报,明玄仙子带着人一举剿灭了冷香阁,抓住了冷香阁阁主穆成风,收缴赃银及赃物达两百万两,大理寺配合清剿冷香阁两处分坛,解救被拐百姓近千人,扫除瘾藏于大熙的这颗毒瘤,大振民心。 早朝时,他把这好消息与众臣分享,百官纷纷奏请安排后续事宜,不再似以前大多歌功颂德,或是集中在请功之事上,而是更多的想着怎样安抚民心,如何惩处相关人犯,甚至提出完善户籍制度,让人口买卖更为规范,不给拐买之人留有余地。 这种转变让大熙帝心中振奋,百官把心思用于实事之上,大熙何愁不兴,明玄仙子说是修补国运,如今可说已见成效了啊。 大熙帝突然问边上的杨尚书道:“这次剿灭冷香阁,四顾门等江湖之人也都参与了?” 杨尚书回道:“是的,四顾门李门主与金鸳盟笛盟主都是一直跟在明玄仙子身边的。他们二人在寻找罗摩天冰与剿灭叛党之事上可说是居功甚伟。” 大熙帝高兴道:“不知他们是否会和明玄仙子一起回京,朕要召见他们,并好好嘉奖一番。” 轩辕箫忙道:“皇上,臣接到消息,他们此时正与明玄仙子在返京路上,李门主也在,听说他是来接方尚书家的小公子的。” 大熙帝看向方则仕,方则仕忙上前道:“回皇上,臣已接到消息,确是如此。” 大熙帝满意点头,对于李相夷,他曾有过惊鸿一瞥,对他那潇洒恣意之姿很是向往,策马江湖,仗剑行侠是每个少年人的梦想,他也曾有,只是生在帝王家,这是想都不能想的事,如今却有望见一见这活成了他侠士梦中人的李相夷,看一看这武林第一与武林第二人,想想都挺激动的呢。 天幕之上声音传来。 【李莲花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了后院的凉亭里坐下。 方多病拿着两壶酒走过来,朗声道:“来,给你热了一壶酒。” 李莲花似是回过了神来,笑骂道:“臭小子,这找酒挺厉害的。” 方多病轻哼一声道:“这酒喝多了伤身,这话憋在心里头更伤身。”他打开酒塞示意李莲花,“来吧,我陪你喝一杯,把心里的不痛快都吐出来。” 两人对座而饮,李莲花望着远山,说出自己的心声。 “我和师兄如手足,我纵然以为理念不同,也不会影响兄弟之间的情感,却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么恨我。从前,他总护着我,也曾帮我挨过师父的打,那个时候呢,我主意多,脾气又倔,师父总罚我,我罚跪时,师兄就塞糖给我吃,说宁愿受罚的是他。” “后来,慢慢的,师兄真成了挨罚越来越多的人。” 李莲花陷入回忆中。 少年单孤刀跪在地上,漆木山站在他的面前,怒道:“心浮气躁,今日不许练新招,去面壁思过。” 少年李相夷拿了颗糖去哄师兄,被少年单孤刀一巴掌将糖打飞,李相夷一脸不知所措。 在接下来在比剑时,少年李相夷输给了少年单孤刀,单孤刀大喜,“我赢了!” 只是还不等他高兴一会,漆木山已拾起李相夷掉落的剑,用刚才单孤刀用过的招式攻向李相夷,结果被李相夷轻松躲掉。 漆木山大怒,“同样的杀招,你不用剑你都躲得过去,你刚才又是何故啊?习武之人在于心诚,故意输掉,那你是看轻对手,同时也是看轻你自己。” 单孤刀这才明白是师弟让着自己,觉得受到了羞辱,怒得握紧了双拳,大声道:“我不需要你相让。李相夷,别看不起人。” 见师兄怒气冲冲地走了,小李相夷的难过却是无人见到。 走出回忆,李莲花道:“从那之后,我就再没让过,我以为这样他就不会再生气了,其实他早就已经隐藏了自己的情绪,而我却从来都没有发现过。” “后来,师娘和师父闹得凶,互不相让,于是他们俩就决定要打一个赌,看谁带出来的徒弟更优秀,师父师娘两个人抓阄,我就跟了师父,师娘便带走了师兄。” “他们俩有一个约定,这个约定就是每个月要比试一次。” 方多病能想到结局了,接着道:“从那之后,我爹每次比武都输给你,只怕是心里更恨了。” 李莲花很难过,“可能我就从来没有对过吧。” 方多病劝道:“这也并非你的错,人生在世,皆在自渡,有的人看得透,有的人看不透罢了。” “我年少之时结识了无了和尚,他总说我心无菩提树,那个时候,我心高气傲,根本就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里,可后来深想,有的人入了江湖,为的是立心,而有的人入江湖,为的是立命,我却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看出李莲花心中的失落,方多病鼓励道:“李相夷可是武学奇才,天下第一,别人我不知道怎么想,成为他那样的人,是我方多病从小的梦想。” 李莲花长叹一口气,“年少时浮华太甚,自然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围绕身边,在我心里,师兄始终特别一些,可是说到底,我也从未对这段关系尽过心。” 方多病笑道:“这就全怪自己了,唉,要我说啊,该自省其实是我自己,我娘曾我和说了,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就如同喝酒,杯杯盏盏,你来我往,多多少少,各自随意才能更尽兴,可我却忘了,我和你李莲花早就推杯换盏交过真心了,何必杯杯干尽见底呢,人和人之间的相处亦是如此。” 看着方多病诚挚的眼神,李莲花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见方多病大口喝酒喝得肆意,提醒道:“这关心也好,这喝酒也罢,关也闯了,酒也喝了,我看我这师娘一时半会儿该是回不来了,与其在这里耗下去,不如择日再来。” 第370章 正邪友好合作 方多病收敛了笑意,严肃问道:“岑婆应该根本不住这儿吧?” “这里虽然常常有人打扫,但没有半点生活痕迹,刚进门的时候,我就发现地上有针叶是此处没有的,想必是常来打扫的人不小心落下的,我看到远方南峰之巅倒是松林密布,想必那儿才是岑婆的所在之地吧。” 见李莲花笑而不语,方多病嗔怪道:“关乎你性命之事还敢糊弄,这时候不早了,乖乖跟我走吧。” 金鸳盟内,角丽谯在黑暗的山洞中醒来,她看向四周,见笛飞声迎面走来。 “被你关在这的这些人,都是跟随过你的江湖武林人士,被你试毒,试药,被你折磨得不人不鬼,我若在你手里,怕也是如此下场。” 四周有些黑影悄悄望了过来,只是有笛飞声在无人敢动。 角丽谯柔声道:“那你错了,我那么爱你,我爱你爱成什么样,我会忍心把你放在这儿,我自然是把你永永远远放在我身边,用最烈的毒药喂养你,直到你恳求我,跪下来索要我的爱。” 笛飞声摇头,“种因自食其果,受着吧,疯子。”说完转身便走。 角丽谯急忙喊道:“笛飞声,你真的忍心把我放在这儿!”只是她并未唤得笛飞声回头看她一眼。 石门关闭前,可以看到那些暗中的人影冲向了角丽谯,里面传来了她的惨叫声。 来到山洞外面,无颜跑过来交给笛飞声一封密信,回禀道:“尊上,金鸳盟之前控制在角丽谯手中的情报网正在一一恢复,我们得到李莲花最后的消息,是月前从关河梦庄中离开,去向尚未知,生死亦不明。” 笛飞声看完密信,命令道:“加紧去找忘川花,告诉万圣道,李莲花的命是我的。”】 天幕再一次停了下来,人们知道到了休息的时间,纷纷吃起了瓜。 “天啊,原来单孤刀这么早就嫉恨李相夷了,他那么大的一孩子打不过矮他一个头的师弟,还好意思恨别人。” “小时候的李相夷还挺可爱的,真是个聪慧的孩子,我倒觉得他对他师兄一直挺好的,反倒是他师兄对他不怎么样啊。” “角丽谯也太疯了吧,听听她说了什么,我若是笛飞声,我有多远跑多远,遇到这女人绝对倒大霉。” “方多病真是越来越不好骗了,小狐狸出师了,李莲花收这个徒弟不亏,又聪明,又贴心,为人又正直,和他爹比强太多了。” “我倒是觉得何堂主真的很会教儿子,你看她对方多病说的话有多深度,难怪方多病正直善良,一点儿也不像他爹。” “其实不仅方多病在意李莲花,笛飞声也没有忘了他啊,真盼他快点儿找到忘川花治好李莲花。” 袁州一处客栈内,纪汉佛与四象青尊坐在窗边喝茶,边上则是不少四顾门门人与金鸳盟盟众,还有一些其它帮派的人,或喝茶聊天,或只是静静打坐不说话,倒是难得正邪两道见面没有打起来。 前两日,两伙人在追杀一群血域杀手的时候意外撞在一起,然后他们合作杀了那些血域杀手,又听报信说不远的山中,还有一伙三十多人的血域人,不知是不是巫师那一派的人,所以他们决定留下来等消息。 纪汉佛对四象青尊笑道:“角丽谯最爱的人是你家尊上,最恨的人是我家门主,可你家尊上和我家门主却偏偏惺惺相惜,感情不错,难怪她会发疯。” 四象青尊轻笑了一下,“别小看了角丽谯,这个女人很厉害,在我们眼皮底下收拢了不少人,若不是仙子阻止,她和你们二门主的算计绝对会成功的。” 纪汉佛趁机问道:“你们如今可有她的消息?” 四象青尊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道:“我家尊上传了消息回来,让我们找寻角丽谯下落,还说格杀勿论。” 纪汉佛点头,也压低了声音道:“我明白,角丽谯也是我四顾门的大敌,我们互通有无,当然,我们遇到,也会格杀勿论。” 四象青尊满意点头,问道:“据我们得到的消息,血域人在整个武林的清剿下,剩下之人已不足百,而且大多藏于深山,可惜的是我们并未听到巫师的消息。” 纪汉佛明白,他这是要交换情报了,于是把自己得到的消息与四象青尊一一验证,最终两人画出一个大概的范围,只是这范围让人有些头疼,巫师不会跑到京城去吧,那里他们要捉人可就不容易了。 纪汉佛立即想起自家门主正在和明玄仙子往京城赶,于是立即叫了人过来,拉到一旁交待了几句,四象青尊也是想到了这点,也叫了人去传消息,随后两人又坐了回去,继续吃茶聊天。 四象青尊向暗处看了一眼,无颜走了出来,行过礼后坐在两人身边道:“我刚从南海回来帮尊上办些事情,听说你们在这里便过来瞧一瞧。” 四象青尊高兴道:“你来得正好,东海的事我们的信息收集得太少,许多地方都不详细,你好好给我们说一说。” 纪汉佛也道:“是啊,听说闹得很大,那岛上的火山都爆发了,还有大鱼作乱,江湖上传的消息和我们收到的书信差别很大,你刚好给我也解解惑。” 无颜说话办事是很靠谱的,对两人也不必隐瞒什么,于是把自己知道的事都一一道来,在讲到捕鱼之时,其它人也围了过来,都听得心神激荡,大呼精彩,有赞明玄仙子大胆的,有夸李相夷和笛飞声武功高强的,还有打听鲛鱼肉好不好吃的,有了八卦可谈,众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 直到天空中再次传来声音,众人的议论声才小了下来。 【方多病和李莲花来到了一处竹屋前,方多病问李相夷,“就是这里吗?” 见他不愿答话,方多病便要去叫门,还不等他走近,门内便射出一排弩箭。 一道女声传来,“谁人擅闯我云居阁,老婆子已立了誓,此生不出山门,不见外人。” 第371章 寻到忘川花 方多病退回到李莲花身边,大声道:“岑前辈,晚辈天机堂方多病,与我一道的还有令徒李相夷,还望前辈开门一见。” 女声道:“李相夷已死了十年,可打着他的名号寻上门招摇撞骗的还这么多,老婆子这里没什么好处,滚吧。” 方多病无法,只得向李莲花求助,“你倒是说句话啊。” 李莲花心情激荡一时无法出声,方多病也不强迫他,转回头朗声道:“行,那晚辈只能硬闯了。” 女声也带着怒意,“擅闯者自重,仔细老婆子的箭阵。”随之而来的则是数不清的弩箭。 方多病一边抵挡飞来的弩箭,一边冲上前去,李莲花再也忍不住道:“师娘,请手下留情。” 弩箭停下,大门轰然打开,岑婆快步走了出来。 “是你,真的是相夷的声音。”岑婆激动地走到李莲花身前,满含希望叫道:“相夷!” 李莲花迎上前,“师娘,不孝徒儿拜见师娘。” 岑婆拉住李莲花的手,问道:“相夷,这些年你去哪儿了?” “岑前辈,李相夷十年前与金鸳盟一战,身受重伤,如今又中了碧茶之毒苦撑过这些年,还望岑前辈相助。”方多病忙上前说明情况。 岑婆这才惊了一下,“中毒,相夷,你跟我屋里说说。” 来到屋内,岑婆问道:“这个少年是你收的徒弟,天赋不错!” “师娘,他并非我的徒弟,我也没教过他什么。”李莲花否认,他更觉得方多病是朋友。 两人落座,岑婆道:“相夷啊,你师父要是泉下有知,知道你今天回到云隐山,会很高兴的。你是他最喜欢的徒弟,当年他知道你出事以后,他悲痛欲绝,痛不欲生,谁也不想见,把自己关起来,对外就说是闭关修习武功,结果没多久,就走火入魔,气绝身亡。” 长叹一口气,李莲花哀伤道:“伤好了之后,我回来过,得知师父去世,我无脸进门。”说着忍不住咳嗽起来。 岑婆急道:“你这傻孩子,你就是因为这个不敢回云隐山?” “徒儿不孝,害得他老人家…”李莲花已在强忍热泪。 岑婆也叹了口气,“这也怨我们啊,我跟你师父呀斗气斗了半辈子,临了临了,我才发现其实我舍不得他,我也舍不得你,还有单孤刀,等你们都走了,现在想想我好懊悔啊,还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师娘,我这不是很好的吗。”李莲花的泪水流了下来。 岑婆笑了笑,“是,回来就好,师娘再也不让你受苦了,关河梦的那个方法我知道,你放心,你身上的毒师娘帮你解。” 李莲花严肃了神情,郑重跪了下来,“请师娘勿起此念,我不愿意师娘以命相救,关河梦告诉方多病你能救我,只不过是你的内力之道与我是一致的,如果强用内力,将碧茶之毒引入己身的话,只不过是一命换一命罢了,师娘,我不愿意,师父泉下有知也绝不会答应。” 岑婆把李莲花拉起来,劝解道:“相夷啊,你师父泉下有知,他愿意让师娘这么做。就算是他活着,他也会用自己的生命救你。因为你父母是他的恩人。今天师娘救你,是替你师父报恩。” 说完岑婆突然出手点了李莲花穴道,打算强行把内力输入他的体内,李莲花却立即逆转筋脉,把岑婆的手给震开了。 岑婆怒道:“李相夷,你在做什么,你难道要自行了断在我面前吗?” 李莲花平息了身体内力的躁动,柔声道:“师娘,人各有命,有些事情不必强求。” “你让我如何心安,让你师父如何心安。”见李莲花神色坚持,岑婆知道他心意已绝,只得道:“好,也罢,你不肯让我们救你,那你就留下来好好养伤,让我照顾你。” 李莲花心中感动,只是仍道:“师娘,有些事情还需要我自己去了结。” “你总得让我过几分真气给你吧。在危急时刻你好护身。”岑婆看向门外,“还有,门口那个,你骗得过去吗。” 李莲花恳求道:“所以还请师娘暂且替我瞒过。”】 天幕再一次暂停下来。 扬州苏家茶楼内,关河梦看着天幕皱起了眉头,他对自己多年后的作法很不认可,或者说,他并不赞同一命换一命之法。 记得在明宅时,他在药房帮忙明玄仙子整理草药,曾听明玄仙子讲过许多故事,其中有一个便是一位母亲要以命换命,替重病的儿子去死。 当时明玄仙子便说,生命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平等的,每个人也只有一次生命,所以,不论任何人都没有权力拿走一人生命让另一人活下去,不论是什么原因都不应该,做为医者,更不可以做这样的事。 天幕之上,自己若明知道是让岑婆以命相换,便不应该告知方多病此法,这有悖伦常,好在李莲花没有同意,否则他与杀人何异。 边上的苏文才拍了拍他的肩膀,听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苏小慵却疑惑道:“李莲花不肯牺牲师娘让自己独活,这是对的,但若是用一个恶人的命来换呢,我觉得那就没什么不可以的,李莲花太可怜了,我想让他活下去。” 关河梦辩解道:“这种做法并不可取,今日你能说用一个恶人的命来换,明日,你也会考虑用好人的命换,人心是自私的,只要开了这个口子,便会一发不可收拾。武林中有不少这样的功法,损他人而利自己,这些都是邪功,就该摒弃。” 苏文才笑道:“你义兄说得对,这个口子不能开,事情还有其它办法解决的,别忘了,笛飞声还在寻找忘川花,而这世上是有真有这种花的。” 苏小慵惊讶,“爷爷,你真找到忘川花了?” 苏文才笑着点头,自从天幕之上得知这忘川花,他便派了不少人去寻找,这种神奇的药关键时刻是能保命的。 当然,他寻到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当成礼物送给明初心,这忘川花是解碧茶之毒的关键,明玄仙子无意间说过要研制碧茶解药,免得日后再有人死于此毒之手,他深以为然。 第372章 发现单孤刀行踪 苏文才笑了笑,“明玄仙子来信了,邀请我们去云隐山参加寿宴,过两天我们就该动身了。” 苏小慵高兴地跳起来,“太好了,马上就能见到师父了。公主说她也要去,不知能不能让皇上点头答应呢,如果她也去,那就太好了。” 苏文才笑容淡了些,他不反对孙女与公主交好,只是皇上可不会让公主轻易离宫,孙女的这个愿望怕是难达成了。 一位老者匆匆走来,对苏文才道:“老爷,刚传来消息,常州客栈昨日有伙人入住,他们的马车里捆着个人,看样子是单孤刀。” 苏文才追问道:“打听清楚是什么人了吗,往哪个方向去了?” 老者回道:“那些人都带着面具,武林中人,只有一人张罗,其余人都不说话。下面的人不敢靠太近,所知有限。只是他们很晚才来投宿,一早就走了,吃饭都是在屋里,显然是在有意隐藏行踪。” 苏文才命令道:“派人远远跟着,注意他们的动向,我们的人不方便动,就传信给四顾门。” 老者应是转身离去。 苏小慵想问爷爷这些人有什么问题,天幕之上又传来声音,立即吸引了苏小慵的目光。 【门外等着的方多病也咳嗽起来,他刚才闯箭阵,腰间的伤口裂开,已有血渗出衣服来。见李莲花和岑婆走过来,忙问他们怎么样了。 “已无碍!”岑婆回复。 方多病探向李莲花脉搏,却被他震开,岑婆忙拦道:“不准动武,毒刚解。” 见李莲花有了内力,方多病高兴道:“真好了,毒也解了,什么事都没了?” 李莲花悠悠道:“师祖婆婆厉害吧,如今我的内力只是恢复了两三成罢了。” 岑婆帮腔道:“是啊,所以才要好好将养嘛。” 方多病这才真正放下心来,又不禁埋怨道:“都怪你,既然前辈能解这碧茶之毒,你怎么不早点儿回来呢?” 岑婆看向李莲花,一时不知该如何帮忙圆话了。 李莲花反应倒是快,接话道:“只能说我运气好罢了,这师娘呢早期用她数年的功力炼制成了一枚清毒丸,如今配合她的内功,才能将我身上的余毒排出来,所以我现在才恢复得很好。” 岑婆在李莲花恳求的目光下接着帮他圆谎,最后提到,让李莲花别忘了答应她的条件,只给他一个月的时间下山了断一切,之后要回来继承师门。 见岑婆离去,方多病小声问,“怎么还有条件啊。” 李莲花叫苦道:“知道我为什么不回来了吗,你也看到了,我师娘这个脾气啊,这一回来就让我继承师门,就得待在这云隐山,虽然我捡回来了这条命,但是失去了自在啊。” 方多病笑道:“不管怎么说,身体永远放在第一位,青山仍在,未来总有可盼。再说了,岑婆也没告诉你必须在云隐山一辈子啊。” 李莲花突然盯着方多病,“说起师门,你以后就是云隐山之后了,不如今日就叩拜你的师祖婆婆,再向你师父我磕头敬茶,以后这云隐山就由你来守了。” 方多病吓得没了笑容,忙摆手,“拜师不过儿时戏言,怎么能当真呢?” 李莲花却不打算放过他,“你这臭小子想赖账啊,我怎么记得灵山初见时,你说过你是我徒弟呢。” “笑话,我都多大岁数还给你磕头,你做梦吧你。”方多病坚决不认,两人相视一笑,远处,岑婆看着两人,只得叹息转身离去。 画面变换,李莲花在厨房里忙碌,方多病寻来,怪他不好好休息,李莲花把手里的粥塞到方多病手里道:“这粥里呢有云隐山特制的材料石竹根,喝了对你的伤有好处。” 方多病在他的催促下喝了几口,赞道:“今天的味道还算不错。” “哎,你真不打算回到过去的身份了?” 李莲花望着远山,感叹道:“方小宝,你看这云隐山,幼芽生枝,新木长成,武林也一样,这未来如何,谁又能说得清楚呢。这个江湖熙来攘往,总会有新的传奇。” 夜晚,岑婆带着方多病来到住处,“方公子,山上的空屋比较少,这是当年单孤刀练武时住的地方,你就委屈一下吧。” 方多病问道:“岑前辈,单孤刀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当年他跟李相夷共创四顾门,可江湖上的人对他的看法似乎很模糊啊。” “单孤刀表面上看很随和,但是很愿意把自己隐藏起来,他其实内心是个争强好胜的人,当年他跟李相夷比武,他为了赢,可以不惜使用一些旁门左道,他走得比较早,也怨我这个师母啊,没有把他带到一条通达的路上来。” 岑婆不愿再多说,便道时候不早了,让方多病早些休息,随后转身离去。 方多病躺在床上,却被枕头咯了一下,起来后发现枕头有问题,褪下外面的布套,里面是个密码箱子,打开后是不少关于南胤的信笺,还有一个机关盒。 方多病找到李莲花,两人一起查看这些书信的内容。 南胤三大秘术修罗草,无心槐,业火痋,传于南胤皇室,南胤覆灭前夕,龙萱公主嫁于芳玑太子,即为萱妃,萱妃暗启南胤复兴大计,携罗摩鼎徐徐谋图之,宗亲王谋乱杀熙成帝,芳玑王后称帝,萱妃殉葬芳玑王。 其它则是单孤刀分析朝廷局势,方多病道:“看来他在云隐山的时候就已经在查南胤的事了,这答案就在这个箱子里,这上面有锁,还有自毁装置,我不敢乱试。” 李莲花看到箱子上的南胤文,想起一品坟里也出现这样的文字,“这纹路与萱妃随葬物品上的一样,应该是她身为南胤公主的标志,那么既是私有物,试试她的生辰。” 方多病记得在信中看到萱妃的生辰,试着解锁,果真打开了箱子。 里面仍是书信,有南胤文还有译文,是萱妃写给术师风阿卢的信。而这术师,便是保管和控制业火痋的人。 第373章 巫师的嘲笑 信中内容主要说龙萱公主与芳玑太子,卷入了宗亲王与芳玑太子皇位之争,她已被抓,自知必死,只能设法让儿子逃了出来,请术师接应,并联络金玉黄权四人,完成她复兴南胤的心愿。 方多病感叹,“原来萱妃一直想要复国,还打下那么大的基业,可惜这个术师风阿卢当年没有接应到萱妃的儿子,这复兴南胤的财富和罗摩天冰都被金玉黄权四人瓜分了。” 李莲花猜测道:“也许当年出了什么意外,但现在萱妃的后人定是被南胤人找到了,不然这些信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方多病震惊,“你是说我爹就是萱妃的后人,南胤皇室的血脉。” 李莲花提示方多病再看一看其它的信,方多病弄清了情况。 “你说得没错,这个术师风阿卢整个家族都忠心耿耿的,当年他们错失了萱妃儿子的下落,却仍然到处搜索,即便这个术师风阿卢当年夫踪了,他的后人也没有停止寻找。” 李莲花接着道:“所以最终他们是凭借萱妃的旧信物和胎记验证了师兄,验证了师兄就是芳玑王和萱妃的后代,而万圣道的封磬,就是风阿卢族的后人。” “所以我爹并没有反对,而是和万圣道暗通,谋划了这一切。” 李莲花的脸色十分难看,“师兄,你确实藏得太深了。” 方多病则是叹息,“即便他野心再大,也没有料想到自己早已死于非命。这一切计划也已然落空。” “也许他早就算到了呢?”李莲花叹了口气,下了决心,“方多病,我想开棺验尸。” 画面变换,李莲花和方多病打开了单孤刀的坟,方多病奇道:“怎么变成骸骨了,难道这药棺失效了。” “当初寻到尸骨时,也验过遗容,师兄身上也穿着这个护甲,右手的小指也断了半截,当初混乱之时也未曾分辨过。”李莲花说完便动起了手,他现在可要好好验证一番了。 首先是护甲,轻轻拉动便取下一片鳞片,方多病惊讶,“这护甲是假的。” 李莲花叹道:“为了瞒天过海,连半截小指也是一模一样,可师兄当年破阵之时,确实被箭簇震断了半截指骨,可这小指却是平平斩断的。这是另外一个人,只是当年被挫骨剥皮,活生生改造成了师兄的模样。” “这个术法极其残忍,因为他身上有无心槐,就是为了减轻他的痛苦。” 方多病明白了,“所以单孤刀根本就没有死,他知得自己的身份之后,一心想要光复南胤,称霸天下,想要与朝廷合作,再与四顾门反制,却万万没有想到,你坚决反对他与朝廷牵扯,而他追寻南胤后裔之事又被刘如京发现,走投无路,干脆以假死脱身。” “他甚至还料到了,你定要为他报仇,所以早早与角丽谯勾结,利用她对笛飞声的执念,也就是一杯碧茶,一批雷火,让江湖这两大帮派迅速倾覆,而他却躲在暗处,坐收渔翁之利,让这万圣道迅速壮大,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自己的阴谋。” 李莲花恨声道:“四顾门做不了他的刀,他就毁了再做一把。师兄,我倒是从未看清过你。”】 天幕又一次停了下来,人们这才恍然大悟,明白这故事中矛盾的起源。 “原来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啊,萱妃真是个厉害的女人,她一步棋延续了百年啊。” “单孤刀太残忍了,为了自己诈死,就害了一条人命,这不知是谁的尸体,死了都不得安生啊。” “现在终于弄明白单孤刀为什么要做这些事了,不过,他却不是南胤后人,他是假的,这真是好大一个乌龙。” “李相夷怎么就没发现单孤刀的问题呢,他明明留下这么多破绽。” “封磬虽然认错了主子,蠢笨了些,但他们一族的忠心还是很值得人敬佩的。” 京城天香楼内,巫师望着天空冷笑。 南胤皇族倒是有那么两个聪明的人,能布下这么大的一局棋,可惜执行的人不给力,不论天幕之上,还是这现实之中,南胤复国都是妄想。 萱妃这女人着实厉害,只可惜生的儿子不听话,不按她的安排走,半路自己逃了,否则,大熙这些年怎么会如此太平。 封磬这个蠢货还找了个假主上,这主上武功不行,人品不行,却是个妒贤嫉能之辈,还差点儿把李相夷这个真正的南胤皇族后人给弄死了,唉,他怎么就没成功呢,否则,那真是天下最好笑的事了。 炎九上前向窗外警惕的看了下,见并没有什么人盯着他们,这才放下心来。 中原武林的追杀让他们损失惨重,如今只剩下他们这一小支精锐还护在大巫身边,若是再被人发现,即使大巫武功再高,怕也双拳难敌四手啊。 好在进了京城之后,盯着他们的目光明显少了,武林人士不愿与官府有牵扯,因些在京城都收敛了锋芒,也让他们得以喘息。 “怕什么,除非李相夷与笛飞声出手,否则,凭那些废物还杀不死我。”巫师慢悠悠道,他对自己的身手有信心。 炎九马上回道:“大巫,我们得到消息,李相夷和明初心随着朝廷押送冷香阁嫌犯的队伍,正在回京的路上,不用多久,他们就要到了。” 巫师呆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他们来了也好,我倒要与他们好好打一场,出出心中这口气。” 炎九皱了下眉,提醒道:“大巫,主人传了消息,让你尽快回去,他也派了人来接您。” 巫师咬了下牙,他不是没想过回去,只是他招来血域大半杀手,又把殿中精锐调出了大半,如今想杀的人却没杀死,燧弇也未能收服,他哪有脸面就这样回去。 炎九低头劝道:“大巫,主人说了,他请人看了天象,大熙气运丰盈,帝星明亮,气运已是大变,早无衰退之相,你先回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第374章 巫师被召回 巫师摇了摇头,“再等等,我要验一下角丽谯给的消息真假,或许我们还有一博之力,至少我要见一见明玄仙子。” 炎九没有再劝,心中却明白,巫师不甘心就这样退回去,半年多的时间,血域来中原近两千人,如今能回去的不足百人,原本信心十足大杀四方,如今却被人追得四处逃窜,大巫这样高傲的人,回去哪有脸面见人啊。 看着窗外天幕又转动起来,炎九只盼望着来接应人的早些到,主子的命令大巫必定不会违背的。 【夜晚,方多病走进院子里,突然觉得周边有异动,一黑衣人攻来,一掌把他打退。 那人掀开头上的帷帽,正是消失了十年的单孤刀。 “暗器很快,可惜我有护甲防身。”单孤刀带着些得意对方多病道。 方多病惊讶他果然没死,单孤刀道:“坟都让你们给刨了,分析得也丝毫不差,我也没必要再藏着了。” 单孤刀很感性地看着方多病,“和我梦里梦见的很像啊,已经是一个英俊十足的少年了,还有几分我当年的风采。今日你我父子相认,当好好地痛饮一番才是啊。” 方多病嗤笑,“父子,你对不起我亲生母亲的时候,幼时见我体弱多病,将我抛弃的时候,谎称是我舅舅的时候,你何曾念过父子亲情呢。” “诈死这么多年,偏偏这个时候来认亲,你到底有何居心?” 单孤刀冷哼一声道:“男子汉大丈夫,当立鸿志建伟业,你总想着小情小念的,能有什么出息,这么多年了,天机山庄就教了你这些吗?” “天机山庄教我做人要坦荡,要光明磊落,而不是欺师叛友,多行不义,”方多病冷声道:“当年你和李相夷建立四顾门的时候,嘴里说着要建立一个公正的江湖,那你心里的鸿志伟业又是什么,就是这般见不得光,躲躲藏藏,不人不鬼的样子吗?” 单孤刀怒气上涌,“四顾门当年是人人景仰,盛极一时,还不照样毁在了我的手里,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李相夷不也输在了我的手上,我的前半生在惊才绝艳的李相夷身边,谁会在意我,谁曾经看过我一眼。” “可当有一天,有人找到我并告诉我,在我的身上流着南胤皇族和当朝皇族的血,我才知道,我活着的意义和价值到底是什么。” “你问我图谋的是什么,我图谋的就是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潜龙游于渊,那是在积蓄力量,而现在到了龙啸于天的时刻。这一切都是天命所归。你懂吗?这万人敬仰无人僭越的位置,终归属于我单孤刀。” 方多病这才了解单孤刀的想法有多偏激,劝道:“收手吧,什么天命,不过是你自己的野心罢了,你疯狂的执念,只会给这个安稳的江湖平添杀孽。” 单孤刀失笑,“你怎么跟小时候一样笨呢,怎么说都领悟不了,一报还一报,本该就由我来讨回才是,你要记住一点,在世上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你身上留着我的血,我们两个是血脉相承的关系。你想想,将来我成就大业坐拥天下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要留给你啊,你不想吗?” “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拿出你的罗摩天冰,我们俩一同找到最后一枚罗摩天冰…” 单孤刀终于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原来他找方多病,为的不是亲情,而是天冰。 方多病怒叫:“我没有罗摩天冰,有,我也绝对不会给你。” “南胤灭亡已有百年,如今天下太平,乃是万民之福,我是一定不会让你毁掉这一切的。” 单孤刀被拒,已动了杀机,“凭你,你应该庆幸你身上流着我的血,我才不忍心杀了你,跟我回去吧。” 单孤刀的手伸向方多病,远处一把闪着寒光的剑飞来阻止了他动手,方多病一回头,见李莲花手握刎颈呆立在他身侧。 “师弟的剑还是这么防不胜防啊。十年不见,你我居然都还活着,是不是应该找个地方好好地庆贺一番。” 李莲花目中含泪,脸上即是愤怒又是悲伤,嘶吼道:“庆祝一番,十年不见了,我真的足足找了你十年,我找了你十年,我找了你十年!” 单孤刀亦是面带哀伤,“十年,万万没想到我的师弟居然找了我十年,亦不枉我儿时对你的好。李相夷,被人骗,被一个你不放在眼里的人骗了十年,是不是很伤心呢。” 单孤刀看到李莲花手中的剑,突然问道:“送你的刎颈剑,用着还趁手吧。” 李莲花握紧了剑,“这云铁的原主人,也是你杀的吗?” 单孤刀不在意地道:“我不杀了他,怎么可能拿剑送给你呢,这一切不都因为你吗,不能为我所用,只能去毁了他,看你鬼门关走了一遭,一副丧家败犬的样子,我怎么看着这么高兴啊。” 方多病忍不住道:“可笑,不过是蚂蚁在大象腿上咬了一口而已,这也值得炫耀吗?” 单孤刀不满了,“你闭嘴,你是我儿子,怎么帮他说话,他有什么好的,都来吹捧他,他再厉害,也输在了我的手上。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十年他都不知道,李相夷就是个笑话。” 李莲花已是泪流满面,自嘲一笑道:“李相夷也确实是个笑话,你若想争输赢的话,李相夷早就已经输给了你,收手吧,你别再一意孤行了。” 单孤刀不屑道:“别再给我装出一副大义凛然,英雄气概的样子,开弓就没有回头箭,我赢你一个李相夷有什么意思,我要的是全天下人都拜服在我的脚下。” 单孤刀对方多病道:“你若想好了,去万圣道找我。”随后飞身离去。 李莲花拦住了要追的方多病,后悔让他卷进来知道了这些,方多病却表示不后悔,反而庆幸看清了所有事实。】 天幕画面至此消失,又到了选人对话的环节。 漆木山:单孤刀竟然走到了这一步,还是我没有把他教好啊。 石水:方小宝这孩子还是不错的,何堂主教得好,一腔赤诚,正直重义,明辨是非,比他爹强多了。 第375章 与何晓慧谈话 何晓慧:小宝好样的,你真是娘亲的好儿子,日后跟在你师父身边,可千万别学单孤刀,成为那种妒贤嫉能之辈。 肖紫衿:原来单孤刀早就忍不了李相夷了,当初他以李相夷为傲原来都是装出来的,哈哈,太好笑了。 最终何晓慧的身影停在了天幕之上。 明初心:何堂主,今日想和你聊一聊,你把方多病教得很好。 何晓慧:仙子过讲了,小宝这孩子生性纯良,心胸豁达,自是能明辨是非,不会走歪路的。 仙子,您既然想和我聊一聊,我也想借此机会,向天下公告一件事情,那就是小宝的身世。 他本是我二妹和单孤刀的孩子,但我二妹与单孤刀并未成亲,当时单孤刀和我二妹分手,也没打算要她腹中的孩子,因此,自我二妹回家到去世,单孤刀一次都未来看过她们母子,对小宝也未尽过一天养育之恩。 二妹去世之前,不想小宝成为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又见我与我家老爷膝下无子,便决定把儿子过续给我们。 根据大熙律法,似我二妹这般未成亲便生育子女者,其子女所属归为母族,因此,小宝的过续文书仅我二妹签字便有效,并且律法规定,似小宝这样过继并入了族谱的孩子,等同于我方家亲生骨肉,并与原父母不再有瓜葛。 天幕上单孤刀说让小宝跟着他,我便想说清楚,小宝与单孤刀再无瓜葛,可不是他说一句回去便回去的。 小宝肯不肯是一方面,我们做父母的不答应,这是律法支持的。 明初心:既然小宝入了方氏族谱,自是与单孤刀父子情断,且单孤刀二十多年未尽养育之责,哪有等小宝长大成人,身体康健再认回的道理,何堂主放心,小宝心里有数,世人心中亦有决断。 何堂主很担心小宝跟在李门主身边,也会起攀比之心吗? 何晓慧:唉,不瞒仙子,小宝拜李门主为师,得李门主传授了一套剑法,李门主说他当年习此剑法,只一月便有小成,可小宝回来练了快两个月才算熟练,这孩子难免有些心浮气躁,我这当娘的比较爱操心。 这种事得自己想通,似李门主这样的习武奇材几百年才出一个,普通人和他比自是不如,所以啊要心放宽,自己找准自己的节奏便好,否则便是为难自己了。 明初心:何堂主这样劝小宝,不知是否有用? 何晓慧:唉,孩子小,喜欢争强好胜,还不懂这些道理,不过他倒是比以前更用功了,这也算是好事吧。 明初心:这道理小孩子不明白,大人又何尝能明白呢,李门主天姿之高,声名之广让人又羡又妒,他身边之人,有视他为劲敌如笛飞声者,有紧紧追随如四顾门众人,有敬仰之如武林英豪等,有向往者如方小宝一样的少年,亦有嫉妒他如单孤刀,恨他者如角丽谯。 其实面对李相夷这种天资出众之人,反而更应该保持一颗平常心。用兵之道,讲求天时、地利、人和,成功之道,亦讲究天赋、努力、机缘,天赋不足之时,似小宝这样以努力补天赋不足方是正最可恨的便似单孤刀这样嫉妒发狂,损人不利已,最终也只是一个笑柄罢了。 何晓慧:是啊,这单孤刀自己想不开,而且这封磬估计没少诱惑他,若他不找过来,单孤刀再不甘,也只能放在心里,最多出师之后少些往来,也不会有那么大的野心,做下这些恶事。 明初心:封磬的到来确实放大了单孤刀的野心,但至于他是否会做恶,吾认为他还是会的,那盒子底下的叉,是他自第一次输给李相夷便开始画的,嫉恨之心一起,若不能消解,便是走向毁灭。 明初心挥了挥手,天幕之上景象变换。 〖夜晚,少年单孤刀与小李相夷睡在他们的小床上,可能是白天练功累了,两人睡得很熟,岑婆和漆木山悄悄来到屋内,给小李相夷把掉下的被子盖好,漆木山抓过单孤刀的手,给他的胳膊淤青处上了点药。 岑婆轻声道:“咱们是不是把这孩子逼得太狠了,他这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都没好过。” 漆木山不在意道:“练武吗,怎么可能不受伤,这都是小伤,男孩子都这样,没事的。” 见岑婆还是有些担心,漆木山又补充道:“我这也是没办法,单孤刀这孩子习武资质太差,若是咱们不逼得狠些,让他勤能补拙,日后入了江湖可是会丢小命的,我是想着他成不了一流高手,怎么着也得能自保才行。” “要不让这孩子学些其它的吧,他这样太辛苦了。”岑婆看了看那画了不少招武的屏风,仍是觉得不忍心。 漆木山想了下道:“看看吧,若他真坚持不下来我们也不勉强他了,让他学门手艺好好生活也行。” 两夫妻达成一致想法轻手轻脚离去,单孤刀却睁开了眼睛,他坐起身望着熟睡的李相夷,那目光中是浓浓的恨意。 画面变换,到镇子上闲逛的少年单孤刀遇到了锦衣青年封磬,封磬目光盯着单孤刀胸前的玉佩,激动地拉着单孤刀走进了茶楼的雅间。 封磬提出要求,仔细看了单孤刀的玉佩,又看了他手腕的疤痕,于是立即跪下拜见主上,并拿出了那密码箱,向单孤刀讲述了萱妃的复国计划。 少年单孤刀的眼睛是前所未有的明亮,他似是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标,与封磬谈了许多事,最后约定他还有一年左右就出师,封磬在此期间组建万圣道,之后共谋复国大业。 封磬离开之后,单孤刀哈哈大笑,“李相夷啊李相夷,你再天资过人又如何,你武功再厉害又怎样,你只是个普通百姓,而我是皇族,有着大熙与南胤两国皇族的血脉,这世上还有比我更尊贵的人吗。你比不过我,总有一天,你会被我踩在脚下。” 少年的脸因狂笑而扭曲,显得那样狰狞,那样让人厌恶。〗 第376章 暂时分别 何晓慧:老实说,我刚刚还觉得单孤刀好胜心这样强,与他师父师娘让师兄弟二人比武有关,现在才知,这其实是他师父与师娘的一番苦心,而这些单孤刀明明知道,却仍是如此,那便是他自己的问题了。 明初心:单孤刀上山之时已满十二岁,虽遗忘了往事,但心性已定,若是他师父与师娘能及早发现,及时引导,倒也有一成转变的可能,只是他善于隐藏,他师父与师娘也并未在意,这才为他们师兄弟日后手足相残留下了祸患。 有人说人之初性本善,亦有人说人性之恶生来便是注定,其实在吾看来一半一半,有的人生下来便缺少一种情感,也可说是一种与人共情的能力,他们体会不到别人的痛苦,不懂得何为亲情,是天生的恶人,但这种人并不多见,大部分恶人之所以为恶,都是与出生后的生长环境及教导有关。 单孤刀流浪乞讨之时感受到世间不会,人性凉薄,心中存有怨恨不平,被收养之后没有感恩之心,这种性情亦并未改变。 后来原本最底层的乞儿,却得知自己血脉高贵,便想着可以一飞冲天,因此,那些压着他一头,衬得他黯淡无光的存在便是他的敌人了。 即使这个人是他的师弟,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同伴。恶因已种,便无善果。 何堂主把小宝教养得很好,他身上有他母亲的善良,也有何堂主的义气,还有方尚书的忠君爱国之心,所以即使他一路走来磕磕绊绊,却仍不忘初心,不受诱惑,坚持做最正确的事。 何晓慧笑:仙子夸奖了,小宝自幼在天机山庄长大,受的也是方家家训教导,别的我不敢说,但明辨是非这点是刻在骨子里的。 明初心:明辨是非,这四个字说得好啊,这世间之人每日面对各种诱惑,能时刻谨记这四字的又有几人,事非不明走了歪路,再后悔时已一切晚矣的占了多数,提醒诸位,真应该好好问问自己的心了。 何晓慧:仙子这话说得是,真能明辨是非,问心无悔的人真心不多,哎,这单孤刀如今被证实不是什么皇族后人,一切都是一场错误,不知他现在是否后悔当初所做的一切,希望他心中还存着那一点儿良善吧。 明初心:祭祀之后单孤刀趁乱跑了,他如何想的吾能猜出一二,他不会后悔,他只会说,这一切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若是有机会重来一次,他只会小心隐瞒他不是南胤皇室后人的秘密,然后利用封磬,利用南胤人达成他一统武林,称霸天下的野心。 人的欲望便是如此,当它膨胀起来后,只会越来越大,哪能轻易放下呢。 何堂主,今日吾二人便聊到这里,感谢你的指教。 诸位,今日天幕便到这里,八月二十六日再会。 天幕之上影象消失,天空很快便恢复了原状。 明初心留给世人一个思考,“明辨是非,问心无悔”这八字让许多人自省。 明初心刚刚站起来,便听到燧弇在体内狂叫。 燧弇:初心,你快看,你体内的功德怎么涨得这么快啊,天啊,太浓郁了,我要醉了,你给我一点儿吧,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明初心:在海上你帮了我,我已把你的报酬付清了,你什么都没做,凭什么给你功德。 燧弇:可你也没给我表现机会。我这样跟着你要何时才能赚够功德啊? 明初心:呵呵,机会是要你自己找的,不劳而获的事你不用想,而且我告诉你,若是过个几十年我大限已至,你还没赚够功德飞升上界,你就只有被雷劈得魂飞魄散这一条路了,所以,努力吧。 燧弇还在大叫,明初心却不搭理它了,而是看向李相夷,今日的天幕多是在讲他与单孤刀的恩怨,不知他的心绪是否会受影响。 李相夷自是有所感触,以前的许多事都一一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只是在看到明初心担忧的目光时,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他笑了一下,淡淡道:“原来单孤刀少年时与我貌合神离了,我们本就没有当师兄弟的缘分,现在这样各分东西也好。” “一切都过去了,庆幸的是师父还在,孝敬师父师娘才是最重要的,我从未好好给师父办过寿,今年一定要好好办。” 明初心放下心来,“这寿要怎么办,还得看两位老人家的意思,你写信去问问吧。我们快些回京,把事办完,好早些去找师父和师丈。” 笛飞声插话道:“京城我就不去了,离开金鸳盟日久,我需回去看一看,你有李相夷陪着,应是无事。” 李相夷也顿了一下,他离开四顾门也有好些日子了,而且现在肖紫衿和乔婉娩跟着他们也不便,他也想先回四顾门一趟。 明初心想了一下对笛飞声道:“阿飞,你说过这一年会保护我的,巫师好像就逃往了京城方向,所以这京城你还是要去的,不过我们晚几天到,十日后京城南门口再会如何。” 如今虽然要害他们的人都被打压得不成气候,但只有一个冷香阁阁主落了网,巫师、单孤刀、角丽谯、封磬等还都不知藏在哪里呢,所以还是不能大意才是。 笛飞声点了下头,“也可,那就十日后再见。” 说罢,笛飞声拉过一匹马飞身而去。 明初心的目光望向叶流芳,叶流芳尴尬地摇了摇扇子,“在下还未接到指示,只能先跟着仙子了。” 明初心无奈只能带上这个尾巴,于是对杨昀春道:“杨大人先带着这些人先行一步,十日后京城等我们。” 杨昀春想拒绝,皇上给他的命令可是保护明玄仙子,一步不离的跟着她的,只是他也知道,目前明玄仙子没什么危险,倒是他押送的这些人十分重要,冷香阁的账目牵涉了一些官员与世家大族,想灭穆成风口的人多半会出手,所以,这边真离不了他。 第377章 回四顾门 琵公子拍了下杨昀春,笑道:“别担心,我会调动天机阁的人暗中护着初心,而且有我和李门主在,她不会有事的,只十天时间,我定护好初心与你相见。” 得了琵公子保证,杨昀春只得依依不舍看了石水一眼,这才打马离去,李相夷笑道:“看来他也不全是为了初心的安危才不愿走的啊。” 石水红着脸不说话,李相夷揶揄道:“既然如此,京城你还是跟着我们一起去吧。” 琵公子白了李相夷一眼,“这还用你说,人家两人早就约好京城见了。” 等几人慢悠悠找到大部队时,杨昀春已带着朝廷的人离去,只剩下四顾门的人在等李相夷几人。 知道他们的打算后,乔婉娩笑道:“我家中人来了信,让我回去休养一段时间,如今我已不是四顾门的人了,便不随你们去了。” 李相夷正色道:“阿娩,虽然最近大家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但你与紫衿都是四顾门元老,四顾门永远都有你们的一席之地,你要回去休养我不拦你,但四顾门随时欢迎你回来。” 李相夷的目光同样望向肖紫衿,肖紫衿低着头不说话,这几天他沉默寡言,无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乔婉娩笑道:“好,有相夷这句话,我养好身体后定会再去四顾门看大家的。” 随后,乔婉娩拉着明初心的手道:“初心,接我的人会在下个城镇等我,我很舍不得你这个朋友,有机会到我家中做客,让我好好招待你。” 明初心见她笑得明媚温柔,似是把以前的心结都放下一般,心中也为她高兴,拉着她的手细细把脉,边走边给她讲如何保养,要注意哪些事情等,两人似闺中密友一般依依不舍,直说到进入城镇分离之时。 乔婉娩家人为护她安全,派了不少人来接,在城门口分别后,明初心一行人到城中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肖紫衿的家人也来接他,肖紫衿便也离去了。 少了两个别扭的人,接下来的行程倒十分畅快,一路上说说笑笑,很快便回到了四顾门。 纪汉佛等人已早一日归来,如今刚好带着众门人迎接门主归来,望着门前一排排穿着整齐宗服的弟子,看着那些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仍在,李相夷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扶起前方的纪汉佛与白江鹑,李相夷难得红了眼眶,后又朗声笑道:“诸位兄弟,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接下来按功行赏,大家休整几日,血域余孽未除,还有部分恶徒逍遥法外,武林正义还需大家匡正。” “不过,在这里,我郑重向大家承诺,我李相夷不会死,四顾门也不会散。” 众门人气势大振,高呼:“匡正武林,四顾门不散。” 李相夷正要带着众人进门之时,突然后方越过两道身影,众人看去,却是漆木山与岑婆。 李相夷和明初心大喜,忙上前见礼,李相夷惊讶道:“师父,你们怎么来了?” 漆木山抱怨道:“我就说不来,但你师娘一定要来啊,初心在信上不是说什么‘隔了十几个秋’吗,你师娘就几天都等不得了。” 明初心吐了下舌头,李相夷给师父写信时,她在信的最后加了一句,“师父,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这都几个月不见您了,至少隔了十几个秋啊,我快想死您了。” 这本是撒娇的一句话,谁知师父上了心,不过这样也好,她也真的想他们二老了。 纪汉佛忙上前道:“二位前辈到来,四顾门蓬荜生辉,二位快里面请。” 李相夷与明初心亦上前,一人拉着一位,高兴地向里面走去。 知道李相夷回来定然有许多事要处理,在正堂坐了一会儿,明初心等人便都去了客房休息。 见只剩下了四顾门中人,李相夷的脸色沉了下来,纪汉佛拿着册子,向李相夷汇报追剿血域人的进展,如今巫师带着三十多血域人躲到了京城,那里武林中人不便出手,便上报给监察司,由他们接手了。 但以监察司的武力,想抓住这些血域人怕是不易,说白了可能性不大。 而巫师之所以往京城跑,亦不知有何阴谋,特别是此时明玄仙子也会回京,担心会有变故。 李相夷点头,初心这里他倒不太担心,初心很谨慎,笛飞声会在京城与他们汇合,有他们二人,自会护初心安全。 接着纪汉佛汇报了一下这次追剿血域人的伤亡,参与的大小门派共一百二十八个,伤五百二十人,死亡三百三十六人,其中,四顾门中人死亡一百二十人。 李相夷震惊,不知为何有这么大的伤亡,纪汉佛叹息一声道:“血域人的武功路数十分阴狠,还夹杂着暗器、剧毒,拼起命来甚至不惜同归于尽,若不是武林各派都派了高手参加,仅凭我四顾门,还真不见得能重创他们。” “此战之后,各派均有感触,中原武林前几十年被血域人打压得太狠了,致使中原武林高手还是少了些。” 李相夷拍了拍纪汉佛的肩膀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死去兄弟家属的抚慰,还有有功之人的奖赏,你尽快拟个章程。另单孤刀已不再是二门主,紫衿也退出了四顾门,他们手下的人你先安抚下,回头我再做安排。” 白江鹑拿过一些信来,抽出其中一封道:“这是苏家人送来的,说是要交给仙子和门主,因是紧急信件,我便打开看了,是关于单孤刀的行踪。” 李相夷立即接过来翻看,直看得脸色铁青,心中一阵后怕。 把信重新封好,李相夷叫了个门人过来,让他把信给明初心送去,随后又听起其它人汇报事情。 金鸳盟内,笛飞声一边喝着明初心给的酒,一边听着黑凤汇报盟中事务。 相比起李相夷来,笛飞声的神情轻松许多,毕竟有三王在,大半事情他们都做主处理了,他如今听的多是处理结果。 第378章 单孤刀上山 真正需要他来决定的事并不多,因此,他还能耐着性子坐在这里,不时看一看下面的盟众,让他们或紧张,或激动一下,让众人明白,有他这根定海神针在,金鸳盟谁也不能乱来。 示意三王坐过来,笛飞声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酒,举杯道:“这段时间幸亏有你们,废话我不多说,敬你们。” 三王举杯与笛飞声杯子相碰,饮尽杯中美酒,阎王寻命咂巴了下嘴道:“尊上,你这酒不错,我也不讨什么赏了,就把这酒赏给我吧。” 四象青尊笑道:“我也是这个意思,我早年喝过天下美酒,便是那百年陈酿漫山红也比不得此酒,尊上可不能独享。” 笛飞声笑着看了他们三人一眼,拿起酒壶又替他们倒满,“这酒虽然难得,但本座视你们为兄弟,自是愿与你们分享的。喜欢喝那便喝个尽兴好了。” 四人又碰了一次杯,笛飞声这才抬起头,懒懒看着黑凤道:“这些事记好我自会翻看,你也不必一一汇报了。” “此次追剿血域人,我金鸳盟损失不小,早些年在我初出江湖之时,我曾收服过几名血域杀手,他们的武功确有独到之处。我金鸳盟不排斥血域人,但不能有巫师的人。” “接下来的事我们就不插手了,让李相夷去头疼吧,不过,角丽谯和单孤刀却是不能放过的,传令下去,打探他们的行踪,不惜一切杀了他们。” 众人齐声应是,笛飞声摆了摆手,让其余人都下去,只留三王一起喝酒,不一会儿,无颜端着些吃食过来,被拉着坐下一起喝酒聊天,倒也算挚友相聚,把酒言欢。 四顾门内,明初心依偎在岑婆身侧,一刻也不肯离开,只哄得岑婆笑声不断,把连日来心里的那一丝阴霾都驱散了。 自从在天幕上看到单孤刀隐藏起来的心思,找到了单孤刀一箱断掉的玩具和那一箱书信,岑婆的心中便觉得很不踏实,总是梦到老头子去世,自己一个人在牌位前哭的场景。 她看出漆木山的心中也不平静,在山中两人相对叹气,这日子越发压抑难熬,直到收到李相夷的信,特别是见到明初心说十分想她,她便想也不想就拉着老头子寻了过来。 果然跟着孩子们在一起才有活力,瞧见他们都好好站在自己面前,心中的不安才散去,粘人的徒儿让她的心越发踏实,这可是仙子,她都欢快地在一旁逗趣了,那自是无事的。 门人拿着一封信给到明初心,明初心看后直呼好险,本以为单孤刀已成丧家之犬,此生都不敢出现在师父面前了,谁知他竟还想着害自己师父呢。 好在两位老人家早走了两日与他们错开,否则后果真不敢设想。 看来不把这吃里扒外,恩将仇报的家伙弄死是不行的了。 信中内容明初心并未瞒着两位老人家,看到他们气得变了脸色,明初心笑着劝道:“师父、师丈,你们别担心,我曾说过,师丈过了年前那一劫,之后便会长命百岁的,看,我说的话很灵验的吧。” “单孤刀想害你们,你们便完美错开了,接着我与相夷也不会让他伤害你们的。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在她的劝说下,两位老人家终于缓和了神色。 而被明初心判了死刑的单孤刀,带着红狼几人已在云隐山转了一天了。 他自是熟悉云隐山的阵法的,但他却不知,这阵法已被琵公子做了修改,因此,他用以前的法子是走不通的,只能在里面不停的绕圈子,进不去也出不来,都快把人逼疯了。 白狼看到树上系着的黑色布条,拉过单孤刀对着他的肚子就是狠狠一拳,“又绕回来了,下次你再不能带我们出去,我就杀了你。” 单孤刀的脸痛苦地皱成一团,嘶哑着声音道:“我既然都带你们到这里了,自然没有愚弄你们的意思,这阵法真的改了,你杀了我也走不出去。” 红狼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我不懂阵法,只知道用暴力或可破阵,不过这样一来,我们计划的暗中行动便不可能了,漆木山两口子可能会跑掉。” 一向不怎么发表意见的毒狼做了决定,“红狼,你破了这阵吧,计划不能顺利执行,我们随机应变好了。不能偷袭,那便直接动手。” 红狼让几人退开,拿出宝剑对着周边树木便是一通乱砍,随着她对周边力量的感知,她察觉到西方一处较弱,于是直接两剑下去,那里的树木倒下,眼前景象一变,阵法被破开。 奇怪的是这么大的动静却并没有人来查看,单孤刀想了下指着远处的山峰道:“可能师…漆木山二人住在了那里,故而听不到山脚下的动静。” 红狼一推单孤刀道:“不管怎么样,既然来了,龙潭虎穴我们也要闯一闯,前面带路吧。” 单孤刀只得一步步向山上走去,此时的他,不禁也想起自己在天幕上看到的,师父当年带着他与李相夷回山的情景,那时,他们便是这样一步一步走到这里的。 他们俩个年纪小,爬到一半就累了,师父便停在这附近的树下让二人歇歇脚,还说上了山就有好吃的了。 随后他们便又赶路了,李相夷走不动了,师父把他抱到了怀中,然后拉着自己的手,一跃而起用轻功上了山,进了山腰那处云隐居,师父与师娘拌了几句嘴,师娘虽看着严肃,但还是先去给他们做了饭,记得那顿饭他吃得很饱,师父还在念叨,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单孤刀呆呆向上走,突然红狼抓着他的衣领飞到旁边树上,几道亮光闪过,单孤刀回过神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何时踩中了机关,一排飞刀险些让他见了阎王。 但是在他的记忆里,这段路是没有机关陷阱的。唯一的答案便是如今的云隐山已经变了,不再是他记忆中的样子了,当然,他也不再是那个曾经的单孤刀了。 第379章 云隐山上的暗斗 单孤刀的眼神再次变得阴鸷起来,如今他要活命,也要助这些人对付李相夷,所以,师父,对不起了。 白狼走上前去破除了两道陷阱,示意几人过去,红狼这才拎着单孤刀走了过来。 来到近前,红狼一把将孤刀丢到地上,怒道:“废物,看来你已经一点儿用都没有了。”说完手中的剑就刺了过来。 单孤刀内力受制只能尽量往后退,想要躲开红狼的剑,可他武功全盛之时都不是红狼的对手,何况是现在一丝内力也无的时候呢,他快不过那一剑,霎那间,腹部的肌肤已能感觉到那森冷的剑气了。 最终那一剑只是划破了单孤刀的衣服,因为红狼的手被毒狼握住了。 毒狼不耐烦地看着单孤刀,眼中一片漠然,“先留着,他毕竟在这里生活了十年,总是比我们熟悉这里。若真的没用,再拿来当盾牌也好。” 红狼收回了剑,上前拉起了单孤刀,让单孤刀继续在前带路,此时,单孤刀走得十分小心,他知道,这次再遇到陷阱,红狼几人肯定不会再救他了。 好在一路还算顺畅,单孤刀带着几人来到了山腰处的云居阁,大门关着,里面没有人声,单孤刀立在门前,没有再往里走。 轻功较好的白狼推开了院门走了进去,可他也只走了两步,一张大网罩下,几道暗器空中飞过,白狼躲得了铁网便躲不了暗器,逃得过暗器便注定被网住,心念电转间,他选择了伤害较小的方式,低下身子被网罩住,又被不知从哪里出来的绳子捆成了粽子。 毒狼上前谨慎的试探了下,见已安全,便把白狼救了出来,即使并没受伤,白狼仍是吓得不轻,对这云隐山的防御之强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至少他不敢再随意乱闯了。 红狼推了单孤刀一下,让他去带路,单孤刀谨慎地走过了院子,见所有房门都上了锁,对几人摇了下头道:“我师父他应该是不住这里了,我们向上走。” 单孤刀是不想去上面的云居阁的,确切地说,他是不想见师娘的,在他学艺的十年间,师娘陪伴他的时间最多,也教了他最多,他甚至曾幻想过师娘就是他的娘亲,所以,他曾想过杀师父,骗师父的功力,却从未想过对师娘动手。 如今,他也是不愿师娘出事的,只是,若是找不到人,毒狼几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在他的性命与师娘的性命之间,他选择了前者。 红狼突然道:“你和李相夷住的房间在哪里?就是天幕上方多病和李莲花去过的那间。” 单孤刀呆了一下,红狼又不客气地在他头上拍了一下,单孤刀屈辱地侧过头,强自忍了下来,带头走到那间房门前。 红狼一剑砍落门上的锁头,推门走了进去,单孤刀也向里面望去,在自己的床上,那个本应在床下角落里的箱子果然被找了出来。 红狼显然也是想看这箱子,打开之后在那划痕上扫了两眼,看向单孤刀的眼中带着嘲讽之意,“难怪你武功才智样样差劲,你也就这点儿出息了。” 白狼也过去扫了眼屏风,轻笑道:“这么基础的招式还需这样背吗,你确实没有习武天赋啊。” 单孤刀狼狈地低着头,眼中闪过怨毒之色。 毒狼对这些不感兴趣,对二人道:“走了,没必要在这些事上浪费时间。” 几人出来又向山上走去,单孤刀在前方带路,见到上坡路上升起了烟雾,停下脚步对三人道:“前面是阵法,看样子没多大改变,你们跟紧我。” 白狼一把抓上单孤刀的前襟,恶狠狠警告道:“最好像你说的那样,若是再带着我们绕圈子,我绝对宰了你。” 单孤刀难得硬气起来,扭过头去不耐烦道:“信不过我,你自己想办法过去好了。” 毒狼上前拉开了白狼,对单孤刀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带路吧。” 单孤刀向边上一棵树后走去,随后在另一棵树后转了方向,三人紧紧跟在单孤刀身后,谁知单孤刀的步伐越来越快,最后在一处雾气较重处失去了踪迹。 毒狼发现不对时已飞身向单孤刀身上抓来,只是这里雾大遮挡了视线,他只是慢了一步,便失去了单孤刀的身影,气得他一拳捶在了边上的树上,“敢跑,你死定了。” 红狼紧张地上前问,“怎么办,我们走不出去了。” 毒狼恶狠狠道:“这有什么,野外布阵,多依靠山石树木,我们把这一片的树木都砍了便是。” 三人拔出了兵器,一齐向周边树木砍去,可一波攻击下去,激活了阵中的暗器机关,一排排弩箭齐齐飞出,一阵黄绿色毒烟飘来,地面的石块不停变换,几人眼前场景突变,似是来到阴风阵阵的鬼蜮。 白狼被暗器打中肩膀,血很快染红了他半边衣袖,毒狼看过伤口皱了下眉,“这暗器上有毒,在不断侵蚀血肉,这条胳膊最好不要了。” 白狼忙侧了下身子,急着恳求道:“不要,我不能没了胳膊,救我。” 毒狼别过了脸,对红狼道:“快些想破阵的法子。” 红狼却不敢暴力破阵了,第一个阵法只是困阵,这个阵法明显是个杀阵,里面机关无数,还有剧毒,稍有不慎,小命可就没了。 阵内的天空是暗沉的,阴冷的风吹着,周边的树木摇晃,似伸出一只只鬼手要把三人抓走,明知这是幻觉,三人仍忍不住有些害怕,背靠背站着,警惕地一点儿点儿移动。 不远处,单孤刀眼中闪过庆幸,这个七杀阵较为精妙,也不太好改,所以只是增加了一些机关,但破法不变,这也算帮了他,救他脱离了苦海。 但他要尽快离开,想办法恢复武功才行,这三人武功太高,阵法不知能困他们多久,若是被他们抓住,自己绝对没有活路了。 而如今,他似乎只有一个方向可去,那就是山上,可他上去师父怕会一掌拍死他吧。 第380章 京中变故 单孤刀犹豫了一下,决定绕到后山的山洞中去躲一阵子,不论上山与否,先想法子恢复武功再说吧。 四顾门内,漆木山与岑婆可不知单孤刀吃了多少苦,他们正吃着明初心做的饭菜,喝着美酒,听着李相夷讲南海之战的趣事。 琵公子和叶流芳,还有佛彼白石四人都在一旁听着,不时凑趣插上两句,几人笑声阵阵,难得有这样温馨欢乐时刻。 说起漆木山大寿之事,纪汉佛提议在四顾门内大办一场,漆木山却表示不想弄得人尽皆知,似在明宅时那样,亲近的人聚上一聚便好。 知道漆木山喜好逍遥自在,若在四顾门办,必然会有不少江湖帮派前来道贺,但他们是冲着李相夷来的,却并不是漆木山所想的,于是,明初心决定把举办的地方就定在明宅。 那里地方够大,交通便利,重要的是喝美酒方便,还有玉真道长在那里,熟人多且热闹,漆木山和岑婆也喜欢那里,于是便答应下来。 至于云隐山,在没抓到单孤刀之前,明初心和李相夷是不会准许二老回去的。 漆木山当年行走江湖之时,也曾交过一些朋友,于是又写了几封请帖,邀请几位老友重聚,接着他们在四顾门呆了五天,等李相夷把门内事务安排得差不多了,便离开往青梧城明宅而来。 一路无事,明初心回到明宅,受到了姑娘们的热烈欢迎,玉真道长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欢迎亲爱的小徒弟回家,终于可以让他进酒窖内部去选两瓶好酒了。 岑婆与漆木山便安心在这里住了下来,顺便见一见他们以前的老友,李相夷和明初心托天机堂的人多注意明宅安危险,待了两日便向京城赶去。 此时京城却是一片风声鹤唳,杨昀春早回来两日,便被大熙帝叫到宫中,问了半天的话,对他离开明初心倒是并未责怪,随后便将一件案子交到了杨昀春的手中。 前两日宫中进了贼人,武功很高,两名侍卫追到宫中一废园之时,竟见到一只怪兽与那贼人打了起来,贼人似是被怪兽咬到受了伤,然后贼人跑了,怪兽也消失不见了,若不是地上一摊血证明真有人打斗过,否则两侍卫都觉得似是一场梦。 前几天,监察司接到百川院的知会,血域巫师带着手下躲到了京城内,大内禁军便已加强了戒备,监察司及巡卫营都加派人手,天天巡街,就怕这些血域人在京中生事,但他们一来,宫中便出了事,这让大熙帝不得不产生联想。 可那贼人到宫中似是找东西,并不是来行刺的,这让他奇怪,宫中有什么会吸引血域人呢。 但不管血域人为何而来,宫中侍卫防不住巫师这样的武林高手,这是让大熙帝最担心的,好在杨昀春回来了,接着明玄仙子也会回来,李相夷与笛飞声也会到,这倒让大熙帝多少松了一口气。 杨昀春与巫师交过手,对血域人也更为熟悉,所以,这贼人和怪兽的案子,大熙帝都交给了杨昀春。至于他手中的穆成风及冷香阁等人,全都变给大理寺审问。 杨昀春便这样,一回来在宫中用了半天时间回话,出来便又忙起来四处找破案的线索,还要寻找血域巫师等人下落,连家门都没回,便开始办起公事。 此时的巫师正坐在一处银库中。 这银库是京中最大的赌坊登天坊建造的,直接在六层的登天坊楼下挖了个地洞,用铁板围成,每日坊内收到的金银直接就送到地下锁起来,时日久了,这银库存满了金银。 不过登天坊主人涂六爷黑白两道通吃,没有人敢打他的主意,所以这银库无人敢进,也成了京中最为安全的地方。 巫师自京城戒严那日便找到涂六爷,给了涂六爷一箱黄金,谈了一笔买卖,随后便住到了这银库内。 每日吃食都是涂六爷派亲信送来,今日,涂六爷亲自带着个胳膊上缠着纱布的男子来到了银库。 “你说的极乐塔我的人没找到,但他却遇到了一个长着两个脑袋的怪兽,具体的让他讲给你听。”涂六爷是个中年矮胖的男子,若是忽视他眼中的精光的话,给人一种憨憨的感觉,当然,能在京城有一号的人怎么可能憨呢。 那受伤的男子对巫师行了个礼道:“我受命去皇宫的藏书阁找极乐塔的记载,结果宫中戒备森严,我不小心被发现了,便向僻静处逃,结果逃到一处废弃的园子处,突然窜出一只长着两个头的怪物,被它咬了一口,便急忙逃了出来。” 这人说话很是精简,巫师想了一会儿,突然笑道:“大熙的皇宫很有趣啊,还有两个头的怪物呢,你在哪里见到的,画一幅图给我瞧瞧。” 涂六爷到边上装银锭的箱子处看了看,对巫师道:“你我交易一是保你一个月内性命无忧,二是帮你找到极乐塔,找怪物可不在我们的交易内。” 巫师只得解释道:“大熙皇宫内,极乐塔的消失就是一件奇事,如今又那么巧出现双头怪物,你说,这双头怪会不是与极乐塔有关呢?” 涂六爷挑了下眉,笑道:“以我的能力可没办法再去皇宫探查,这猜测是否属实,还请巫师自行查证了。” 巫师暗骂狡猾,却是应了下来,那个怪兽看守的地方很可疑,他确实打算亲自去探探的。 涂六爷告辞,一把抱起那个装银锭的大箱子向外面走去,这是银库中留下的最后一箱银子了,是他放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用的。 杨昀春回了京城,穆成风的账本也送到了大理寺,若是他运作不好,与穆成风共同设套引人赌博,逼人卖儿卖女,逼良为娼的事暴露出来,他便只能逃出京城了。 他一向喜欢多留几条后路,这箱银子是一条路,收留巫师这些人也是一条路,必要时他们可以吸引朝廷火力,为他争取逃跑时间,所以,他连自己的银库都舍了出来。 第381章 入宫见驾 明初心在京城外的路上遇到了赶来的笛飞声与无颜,见笛飞声心情不错,忍不住问道:“阿飞,你这是有什么喜事吗?” 笛飞声勾了下嘴角,笑道:“少了你每日烦我,心情自是不错的。”随后又接道:“说起喜事,你做媒做了这么久,这亲什么时候成啊。” 明初心看无颜红了脸,轻笑道:“哦,原来无颜小哥着急了,那就等我去挑了聘礼,立马就把婚事办了吧。” 这次回明宅,西妃也提了此事,姑娘们一起操办的嫁妆,嫁衣也绣好了,只等找个好日子办婚礼了。 李相夷很是感慨,当日去女宅救姑娘们,四顾门出人最多,怎么就没有姑娘看上四顾门的弟子呢。 明初心想了下,突然笑道:“这怪不得姑娘们,当时你李大门主把人指使得团团转,哪有机会让你门下与姑娘们接触啊,而且无颜小哥从不凶姑娘们,自是让她们有好感了。” 李相夷皱眉,“你是说我的手下有人凶姑娘们,是谁?” 石水向明初心使眼色,明初心却似没见到一般,笑嘻嘻道:“还能有谁,刘如京啊,我也是这次回来才听说的,碧凰被关起来时想探听消息,向守门的人套话,结果被刘如京遇到训斥了一通呢。” 李相夷听后闭了嘴,这事他知道,不仅他知道,还是他让刘如京去办的,如今却觉得自己这手段确实有些粗暴了。 轻咳了一声,李相夷不自在道:“这事是刘如京办得不对,下次我让他向碧凰姑娘道歉。” 石水笑道:“这歉刘如京已经道过了,前不久他偶遇碧凰被人纠缠,出手帮了她,那时就道了歉。” 李相夷哀怨地看着明初心,真不是他不关心属下,实在是这些事没有人和他说起啊。 笛飞声叹了口气,“李相夷,你就没什么想说的了,比如帮下属提个亲什么的?” 李相夷震惊,不是,这一个个速度怎么这么快,他这个门主表白还没表白完呢,这下面的人就要求亲了,他…他这速度是不是有些太慢了? 见明初心冲着他笑,李相夷辩驳道:“成亲可是大事,我还是要先问下刘如京的意思才好决定。” 笛飞声不屑哼了一声,不过说实话,他现在也没想好这亲事要怎么办呢。 等他们快到了城门口,杨昀春已带着人等候他们多时了,见到几人杨昀春松了口气,几日来紧绷的神经松了一些,至少有李相夷和笛飞声在,那些血域人便不足为惧了。 问了明初心的意思,他们往国师府行去,这还是明初心第一次来到她在京城的府邸呢。 大熙帝确实大方,赏赐给明初心的府邸离皇宫较近,且是一座五进的大宅子,因前主人是位王爷,府中装饰奢华大气,很具皇族风格,又经轩辕箫与杨尚书帮忙打理,府内更是奢华。 来到门前,总管刘勤已带着家仆正门大开,分列两侧欢迎明初心归来。 刘勤是位公公,是皇上派来给明初心用的,也是宫中的老人,得到这份差事,他是诚惶诚恐,很怕不得新主子的欢心,他虽是皇上赏的,但谁都知道他是要为皇上办事的,可明玄仙子不是凡人啊,他真怕夹在两头不好办啊。 轩辕大人曾来把府中下人整顿了一遍,替换了不少人,虽然皇上的人都留了下来,但这也让他明白,他的这位新主子不简单,因此,在明初心不在时,他对府内管理十分上心,在苏小慵拿着明初心信物找上门来时,他更是殷切接待,就盼着能留下一份好来。 明初心对他多少知道一些,见他小心翼翼的样子,便笑着扶他起来,问了两句府内情况,便夸奖了几句,让他终于放下心来。 这不是自己的心腹,如何安排李相夷等人,明初心是借着熟悉院子的机会,亲自动手的,该怎么做,有什么忌讳都做了提醒,至少让下人们知道她对李相夷等人的重视,不能有丝毫怠慢。 杨昀春已是跟在一旁急得额头冒汗,明初心便只转了一半,便带着众人来到前厅,坐下来询问出了什么事。 杨昀春把宫中发生的事讲给了众人听,明初心却是笑了,只是心中不免好奇,巫师是如何得知极乐塔之事的,不过他的到来,倒是帮了她一个忙,她正愁怎么解释极乐塔中的母痋是怎么取出来的,现在有人背锅了。 见明初心笑,杨昀春急忙问是怎么回事,明初心想了下,给出了“极乐塔”三字,然后便不肯多说了。 既然她已回京,便应洗漱后立即见皇上才是,于是便让杨昀春向宫中带话,说她请求见驾。 杨昀春亲自回宫中传话,不一会儿便传回了消息,皇上不仅应允了明初心的求见,还宣李相夷、笛飞声、琵公子、石水及叶流芳一同觐见。 虽不知皇上为何要召见几人,但大家仍是一齐换好衣服进宫见驾。 大熙帝是在一处偏殿见的众人,且态度十分亲切,对几人大加称赞,还每人给了一份厚厚的赏赐,让明初心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皇上葫芦里卖什么药。 高兴劲上来,大熙帝走下座位,来到李相夷面前,笑道:“三年前,朕在宫中饮酒,见一仙人夜坐屋檐亦在畅饮,当夜月色如钩,朕宫中有一株罕见的异种昙花足足开了三十三朵,朵朵比碗犹大,幽香四溢。” “那仙人以花下酒,坐等三十三朵开尽,携剑而去。提酒而来,兴尽而去,朕也不禁心向往之。李门主可还记得此事?” 李相夷立即抱拳认错道:“在下少年心性,行事鲁莽,擅入皇宫,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拍了拍李相夷的肩膀,不在意地笑道:“朕当时未让人去捉拿你,如今也不会追究你的过错,朕只是说下当时的心情,也想再见一见这位仙人,如今终于如愿以偿了。” 李相夷笑道:“皇上过奖了,在下可当不得仙人之说。” 大熙帝哈哈大笑,说是赏下了御宴,让内侍带李相夷等人去享用,独留下明初心谈事。 第382章 大熙帝的担忧 见李相夷等人离开,明初心笑问道:“皇上好似对李门主比较特别啊?” 大熙帝笑道:“少年英雄,天之骄子,又是正道魁首,自然较为特别,难道仙子不是这样认为的吗?” 明初心见大熙帝脸上带着揶揄之色,便知他已知道自己与李相夷的关系,不禁脸红了一下,但仍大方承认道:“皇上您都知道了?您是因此才对他另眼相看的?” 大熙帝却摇了下头,“正如朕刚才所说,初见之时,朕便对他印象深刻,鲜衣怒马,快意江湖,朕年少之时也曾做过这种江湖梦,却逃离不了这深宫,所以朕很羡慕他,羡慕他能过得潇洒恣意,无拘无束。” “这些时日,他做了什么杨昀春都告诉朕了,这样的英雄俊杰,朕自是要招揽的,即使他不能为朕所用,亦不能寒了侠士的心。” 明初心状似不经意问道:“皇上会不会担心他变成单孤刀那样的人?”见大熙帝神色古怪望了过来,明初心又补了一句,“他毕竟是武林中人,与单孤刀是师兄弟啊!” 大熙帝笑道:“仙子,若是你的推演没有出错,李相夷也好,李莲花也罢,都是为国为民的真正侠客,他不是单孤刀,也不会成为单孤刀那样的人,朕自负这点儿眼力还是有的。” 明初心深深看了大熙帝一眼,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起了这段时间的经历,回答大熙帝提出的问题。 大熙帝关心的问题有几个,一是明初心去了北谟,拿了北谟箫氏皇族三成气运为祭,这气运真的可以这样用吗,三年后这气运真的会归还给箫氏? 明初心明白他的意思,他一是担心自己的气运也被拿来这样用,二是想趁机搞北谟皇族一下,这便是政治,有时打压别人就是壮大自己。 明初心拿出了与北谟三皇子签订的契书,告知气运不能随便拿来祭祀,是要定下契约才行的。她之所以能拿北谟皇室气运为祭,是因为皇族气运集中在三皇子头上,也就是说他是下一任北谟皇帝,所以他说的话才能代表整个皇族。 整个祭祀,北谟皇族是得到了好处的,只要他们践行约定,气运便会回归,因护佑了百姓,皇族气运会更为稳固,国家也会减少灾难。 明初心也直接表示,她能明白皇上或许对这样的结果不太满意,但她所学道统便是助人向善,上承天意,下顺人心,害人之事不是她会做的,这一点不会变,也不能变,否则她来人间证道,便是失败了。 大熙帝是有些不甘心让北谟得到好处,但也多了一份安心,于是这事便放了下来,接着问起穆成风的冷香阁之事。 明初心问大熙帝,看到昭翎出现在女宅中,他是何感受,这感受千千万万丢失孩子的父母都有过。 打击人口贩卖,不仅是为民,也是为国。大熙女子性情温婉,皮肤白皙,北谟、西孛、包括东桑国都喜欢,而男子更是低廉的劳动力,冷香阁这几年生意做得很大,与周边一些国家都有往来,这使得大熙青壮劳动力外流,于民不利,且时日久了,百姓怨声载道,于国不是长久之道。 还有一点,一些世家大族和部分官员都有参与了人口贩卖,这就很可怕了,百姓为国之根本,若是这些根本都变成银子流入了部分人的腰包,那国将焉存? 大熙帝意识到其中严重性,听明初心特意指出慧妃所在的吴家后,脸立即沉了下来,明初心又指出参与其中的二十几名官员,其中还包含了两名边关守将,大熙帝气得坐不住,在地上绕起了圈子。 明初心也没想到从东方皓那里揪着这件事,竟能查出这么大的问题来,不过想一想,不论是武林人士,还是百姓之中,有许多人不见了都没有人深究,这确实是个问题,也确实该好好管一管了。 希望以后,没有以尸体传信的女宅姑娘,没有被困在石寿村失去神智的怪物,没有阎王娶亲莫名失踪的女子。 大熙帝下了命令,让三司会审冷香阁案,限期三月破案,这才气消了些,与明初心讲起南胤事宜。 对于南胤,大熙帝担心那里的百姓闹事,说白了就是怕南胤人造反,而三名南胤皇室后人,有两人未出现,角丽谯也跑了,日后是否会有隐患呢? 明初心只问大熙帝一件事,南胤百姓入大熙已过三代,他们生活得好好的,为何要反呢?有人想造反确实是大事,但让人造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谁生活得好好的,无缘无故去做这灭九族的事呢? 单孤刀以南胤龙萱公主后人之名行事,也只有一个万圣道追随他,他能想到的办法也只是拿着业火痋去操纵他人,而做不到揭竿而起,一呼百应,为什么,因为对百姓而言,谁当皇上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谁能让他们吃饱穿暖,谁能让他们安心过日子。 南胤五州的官员确实不给力,让南胤旧地百姓怨声载道,但也未到反的地步,而且现在有了祁州之事,其它四州官员都收敛了不少,若皇上能换上一批得用的人,南胤百姓并不足虑。 至于有心想反的,如单孤刀,如封磬等人,自是终有一日会落网的。 至于真正的南胤皇族后人,角丽谯不必管她,不少人想要她的命。其余两人不露面,自是对这些权势不感兴趣,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此时明初心反问了一句,“若是南胤皇族后人真找到了,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呢?” 大熙帝慎重思索了一会儿道:“留下来,给他一个爵位,好吃好喝供着,让南胤百姓安心。若是他真是芳玑王后人,只要他没有谋逆之心,安分祭祀燧弇,倒也可以考虑让他入皇室族谱,毕竟,当年福王一脉上位之时,皇族中人损失太过,至今皇族人员凋零,难得有个血脉近的。” 第383章 收到软剑 明初心对大熙帝会有如此态度深感奇怪,后来一想,可能是他一直无子,认为是先祖杀戮太过,这才想积点儿福报吧?! 其实大熙帝的心思很简单,皇族应是大熙第一大族,但这个第一大族人也太少了,三代嫡传,没有旁枝,把这芳玑后人列进去,还能充个人数。 且到他们这一代已经是第四代了,再过一代便出了五服,也造成不了什么影响,他又何不大方一些呢。 听完明初心的话,大熙帝觉得自己的心落了地,似乎他所担心的都不算什么事。而他现在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血域人闯宫究竟想做什么,对京城是否有危害。 明初心嘴角带着一丝冷笑,“皇上,这个巫师既然闯宫,自是因为宫中有吸引他的东西,这事儿你便交给我与杨昀春吧,放心,他们翻不出浪花来。” 大熙帝含笑应下,说完了正事,大熙帝又提起了昭翎公主,前段时间,苏小慵到京城,与昭翎公主在国师府见了一面,两人直接以师姐妹相称,昭翎拜师之心甚坚,大熙帝也有意让昭翎拜入明初心门下,如今想看下明初心的意思。 明初心自是答应下来,一是因她对昭翎真心喜欢, 二是因她前世可是小宝的未婚妻,如今小宝身世曝光,不知这赐婚是否会有了,所以她便想着凭借师父的身份,为两人使使力。 君臣二人相谈甚欢,又说了一些其它的事,如施文绝如今已在军器监任职,开始着手改良大熙普通士兵兵器质量,已有小成。 还有各国使臣都递了国书,要为大熙帝贺寿,说白了就是想找个理由出使大熙,所以大熙帝今年想大办寿宴,这其中,西孛国师会到,且明确提出要见明初心。 明初心倒也想见见这位一直找她麻烦的西孛国师,有些事势必要做个了断,他肯来自是最好。 等明初心带着众人从皇宫出来之时,时间已到了傍晚,其它人都吃得酒足饭饱,只明初心还饥肠辘辘,暗叹自己是劳碌命。 回到国师府,方小宝一家三口和施文绝已等候多时了。 明初心也不与他们见外,让下人上了饭菜,邀请几人边吃边聊。 施文绝最近的日子应是不错,整个人红光满面,且很是自来熟,单方面对李相夷一见如故,十分热情,让李相夷很是无语。 明初心边吃边笑,对李相夷解释道:“李莲花独自漂泊的十年,可没交几个朋友,这施先生便是其中一位。你不用和他见外,多聊聊便熟悉了。” 李相夷挑了下眉,天幕上他与施文绝只是认识,好像没那么熟吧,感觉这人很麻烦,不太想理他怎么办? 施文绝对李相夷真诚微笑,突然想起什么,从身后捧出两个盒子,对明初心道:“仙子,你托我打造的软剑我造好了,云铁再加上你给我的晶石,刚好可得两把软剑,你要不要看一下。” 明初心大喜,放下筷子接过盒子打开,嘴角的笑意便怎么都压不下去了。 这两把剑都呈淡蓝色,入手微寒,剑柄却是两朵莲花的造型,一大一小,放到一起,正好是一株并蒂莲。 李相夷拿出其中一把内力一震,剑峰笔直,寒气森然,不禁叹道:“好剑!” 随后拿起另一把,发现剑锋偏窄,短上寸许,重量轻些,显然适合女子使用,再一看剑柄,立即明白这两把剑是一对情侣剑。 看向边上其余人的目光,李相夷与明初心的脸都红了一下,明初心拿过短些的剑收起来,李相夷则默契地把另一把收入了袖中,这次再看施文绝,顿时觉得顺眼多了。 明初心道过了谢,施文绝见两人满意,觉得完成了一件大事,顿时心满意足,坐下吃饭。 何晓慧与明初心聊起了家常,得知漆木山的寿宴在明宅办,心中松了一口气,告知明初心,昭翎公主闹着要参加寿宴,在明宅也好,离天机山庄和京城都近,倒是十分方便了。 再次相见,众人都有着说不完的话,聊了许久之后,施文绝与方尚书夫妻才告辞离去,不过,他们把方小宝留了下来。 李相夷把徒弟叫到身边,先是考校了下功课,方小宝一套基础剑法已能使得七七八八,当然,这是达不到李相夷的要求的。 方小宝见师父脸上并无满意之色,心就是一沉,乖乖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了。 李相夷却没批评他,而是耐心指出他不足之处,一一帮他改正。 方小宝睁着大眼睛,对师父的变化很是不解。 李相夷拍了下他的脑袋,笑道:“看着我干什么,分开这么几天就不认识了?” 小孩子的心思并不难猜,李相夷正了神色对方小宝道:“小宝,你的父亲和母亲是把你当成亲生儿子在抚养的,你从小是在天机山庄长大,与单孤刀并没有联系,你如今只要记住,你是方家的孩子便好,师父与师祖都不会把单孤刀所做的恶事加诸到你的身上。” “还有,至于习武资质,你应在天幕上看到了,你的资质是不错的,学东西很快,但你并不需要和谁去比较,正如你娘亲所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节奏,你只需尽自己的努力便好。” 明初心笑吟吟走过来,接着他的话题道:“你师父以前会以他的标准要求你,但这是不对的,以后记着,不管谁说了什么,都不要往心里去,这世间很难有第二个十七岁的天下第一,但你可以做二十七岁的天下第一。” 提起天下第一,方小宝激动地望向明初心,后又叹了口气,“有师父在,我是当不成天下第一的。” 明初心在方小宝的脸上捏了一下,“错,即使没有你师父,还有笛飞声,你的竞争对手是他们两个,好好努力吧。” 李相夷颇有些无奈地看向明初心,他劝小宝,就是不想让小宝有太强的攀比之心,却被明初心打乱了。 第384章 轻梦压星河 明初心则笑了下,解释道:“竟争和攀比是两回事,攀比是看别人有自己没有不舒服,竟争是凭本事争夺。做人不能攀比,不可妒贤嫉能,但理想要有,目标要有,这才向上的动力啊。” 李相夷竖起大拇指,给出两字评语:“高见。” 方小宝似懂非懂,但望着两人,眼睛亮晶晶的,显然心中十分欢喜。 李相夷难得有机会教徒弟,便留小宝下来,接着教了不少东西,直到孩子累得快睁不开眼睛,这才放他回去休息。 坐在外面的凉亭里,李相夷又一次拿出了那柄软剑,问明初心道:“这剑所用云铁,是刎颈上的那块?” 明初心点头,“我知道你得知刎颈材料的来历,与单孤刀将它送你的恶意后,你是不可能再要它的,但这宝剑何其无辜,我便想着重新锻造它,赋予它新的意义。” “刚好我得到了一块晶石,带着寒冷之气,便请施文绝重新打造了这两把软剑,不过却没想到施文绝竟有这种巧思。” 明初心的手在剑柄上的莲花上摸了一下,显然她对这个并蒂莲的创意更为满意。 李相夷拉过明初心苦着脸道:“唉,他倒是讨了个巧,竟与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只是不知我这惊喜是否会落了下乘。” 说完从怀中拿出一支白玉簪子来。 明初心轻轻接过,这簪子通体莹白如雪,是上好的羊脂玉,上雕着一枝并蒂莲花栩栩如生,两朵花开互相依偎,交映生辉,让人爱不释手。 李相夷轻声道:“上次莲池舞剑之时,我便见到了这枝并蒂莲,就想着亲手雕一支簪子送给你,只是我花样画好了,却一时找不到这么好的玉,只得托了杨昀春帮忙四处去找,这才得了一块。” “你不知道,就这么一块玉,我雕的时候可仔细了,生怕弄坏了一处,破坏了美感,这才雕了差不多一个月才雕好,本想着今天送你的,结果还让施文绝抢了先,还和他想到一处去了,有点儿不爽啊。” 明初心突然拉过李相夷的衣领,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欢喜道:“谢谢你,这个簪子我很喜欢,至于你们想到一起去也没什么不好,并蒂莲啊,这么好的寓意自是多多益善。” 李相夷舔了一嘴唇,欺身上前在明初心的唇上轻轻吻一会儿,这才满意道:“你喜欢就好,那我这次的表白你满意吗?” 明初心挑了下眉头,故作惊讶道:“你这是在表白吗,这一点儿都不像你的风格啊。我还以为你会来个轰轰烈烈、弄得天下人皆知的大动作呢?” 李相夷皱眉,疑问道:“比如?” “比如红绸舞剑,引得万人空巷,比如比武折梅,独宠四顾门女子,比如与花魁斗诗,写下《劫世累姻缘歌》传为佳话,李相夷哪一件事不是做得轰轰烈烈的,怎地到我这里就如此小气了。” 李相夷涨红了脸,不好意思道:“我以前行事张狂,那不是年纪小不懂事吗,如今却觉得我们这样刚刚好,不需人尽皆知,只我们彼此心意相通便好。” “不过你若是喜欢那样,我也不是不能配合,不过,那时我便向你求亲,你可要应我。” 明初心本想逗下李相夷,没想到反被他吓了一跳,“求亲,这也太快了吧,我们还在讨论这次表白过不过关呢。” 李相夷很是哀怨地看了明初心一眼,“无颜的亲事早就定了,刘如京也要张罗了,我们比他们认识的还要久呢,现在还在表白,我们已经很慢了。再说,以我们的年纪来说,现在成亲刚刚好啊。” 明初心抬手在李相夷的脑门上拍了一下,把人推得远了些,这才边把玩着玉簪边道:“看在这簪子得我心意的份上,你的表白算通过吧,不过成亲的事还是太快了,我才十九岁,还想玩两年呢。” “哦,还有,我刚是逗你的,我可不喜欢太张扬,所以你不要乱来啊。” 李相夷严肃脸,他这是表白成功了,但求亲被拒了是吧。不过他们俩人在一起的时间确实算不得久,那就再相处一段时间吧,但两年绝对不等不得,明年,明年一定要成亲。 明初心不知道李相夷在想些什么,见他一脸严肃,担心他是被拒绝心中不快,于是转了个话题道:“我们给这两把剑起个名字吧,要有诗意的。” 李相夷望着明初心,只得把心事放下想名字,思量了一会儿才道:“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轻梦压星河,你那把名轻梦,我这把名星河,你看如何。” 明初心脸上红了一下,轻轻点了一下头,李相夷刚开始没明白她为何脸红,在把这诗又念了两遍,这才反应过来,凑近明初心轻笑道:“轻梦压星河啊!” 明初心笑着转身跑掉了,李相夷哈哈大笑着目送她跑远,随后深刻反省了下自己,他似乎在初心面前太放肆了,不过这也不全怪他,初心有时也会撩拨他,他是被带坏的。 拿起石桌上的剑,轻声呢喃道:“星河啊,不知你比刎颈如何?” 随后持剑跃出凉亭,在边上空地上把相夷太剑舞了一遍,夜已深了,他并未注入太多内力,动静倒不大,但他自己却知道,这剑不仅有刎颈的锋利,还有那晶石上的森森寒意,随着内力的催动,这寒意可深入骨髓,杀伤力更大。 而把剑带在身上不用内力催动,它也只是微凉,倒并不会伤到主人,实在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剑啊。 刎颈已去,星河归来,如此甚好。 皇宫内,杨昀春让人把所有与极乐塔有关的记载都找了出来,这才知道在皇宫之中,还曾发生过如此怪事,好好的一座塔竟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怎么可能,这可是在皇宫大内啊。 极乐塔是为求子而建,里面倒是放了不少宝物,但巫师千里迢迢跑来,总不成是想寻宝的吧,那这极乐塔中,会是什么吸引着他呢? 第385章 诸多邀请 若想解开这个谜题,那就只有找到极乐塔才能得到答案,但宫中这么多年来,也不是没有人找过,当年都找不到,如今可说是一点儿线索也无啊。 轩辕箫走进了屋内,杨昀春迎上去行礼,见师父亦是一脸疲惫,忙倒了杯茶水递上。 轩辕箫坐下叹了口气,这几天皇庭司的每个人都把精神绷得很紧,他更是时刻不敢离皇上左右,巫师的武功可列超一流高手之列,若真跑进宫中,但凡有哪个贵人受伤,他都免不了被申斥,弄不好也可能会抄家灭族的。 好在徒弟回来帮他分担了不少,但巫师一伙人似消失一般全无踪迹,这也是让他最头疼的地方,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再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会吃不消的。 杨昀春向轩辕箫打听极乐塔的消息,轩辕箫知道得也不多,不过他在宫中行走多年,自是有其门路,吩咐了下面的人去收集一些消息报上来。 随后师徒二人谈论了下彼此的经历,轩辕箫重点打听了巫师的事,得知明初心、笛飞声和李相夷三人与他已几番交手并未落下峰后,心中有了计较。 第二日,明初心的国师府一早便迎来了一批批的客人,不少官员或递了拜帖,或送了礼物过来,让她一早就忙个不停。 既然做了这个国师,官场中的人情往来便避免不了,但明初心对这些应酬真心不感兴趣,便推说要准备明日的天幕,今日实在没空,且承诺后日将办开府宴,真诚邀请各位参加。 这说法倒是打发了不少人,但轩辕箫却不在此列。 明初心望着早餐桌上,毫不见外大口吃喝的轩辕箫有些无语,“轩辕大人,你这是多辛苦啊,连顿饭都没空吃啊。” 轩辕箫哈哈一笑道:“仙子,我不是没空吃,我是没心情吃。这不昨夜平安度过,这才让我提着的心落下来,终于能安心吃顿饭了。” 明初心笑笑不接他的话,轩辕箫一进来目光就向李相夷和笛飞声身上扫,说他只是来找自己聊天谁信啊。 轩辕箫只得道:“仙子,不瞒你说,我今日来是有事相求的。你告诉昀春血域人的目标是极乐塔,那就说明,那些血域人是绝对会再进宫闹事的。” “这宫中的守卫倒也不弱,大内高手也不少,只是血域人不只武功高强,他们手段残忍,诡计多端,还善于用毒,听说还会许多秘术,让人防不胜防。” “宫中的贵人主子可不少,我布防再严密,也怕百密一疏啊,不知仙子可否到宫内住上几日,等我向各处再抽调些人手过来再离开。” 明初心吓得一哆嗦,宫中那么拘束压抑,破事还多,她才不要呢。 只是还不等她拒绝,轩辕箫已抢先道:“这段时间昀春也是住在宫中的,不如仙子与你这一干朋友和昀春一起可好?而且这也不仅是帮我,也是帮帮那他,他也好几晚没睡个安稳觉了。” 说着,他的目光又瞥了石水一眼。 这是摆明了想拉着明初心入宫,顺带着让这一群人给他打白工啊,轩辕箫可真是好算计。 笛飞声嗤笑一声道:“本座是金鸳盟的大魔头,这宫可不好进。” 轩辕箫在天幕上可是看过笛飞声出手的,这样的战力怎能放过,且他昨夜也询问过杨昀春,笛飞声除了狂傲自负外,本性并不坏,于是笑道:“魔不魔头的是武林人说的,在我眼中,你也是一江湖侠客,且昨日皇上都召见过你了,这宫你不是进过了吗?” 笛飞声无语,这是不给拒绝的机会啊,只得转头去看明初心,若初心要去,他这个护卫也便跟去吧。 明初心则纠结了起来,她是真不想进宫,但一是欠了轩辕箫不少人情,二是杨昀春那里不能不帮,三是皇上的安危她不能不管,万一巫师对皇上下手可是个大麻烦,最后,便是她想给母痋的失踪找个理由,入宫行事会方便许多。 再看看李相夷,这皇上应该算是他的堂哥吧,他这堂哥对李相夷有欣赏之意,如天道所说,李相夷亲缘寡薄,与他有血缘关系的普天之下只有四人,要让他的命运从根上转变,这宫还真得进才行啊。 明初心哀怨地看着轩辕箫,“轩辕大人,我计划后天办开府宴的,消息都放出去了,客人也邀请了几波,不好失信于人啊。” 轩辕箫笑道:“仙子,你办这宴会也只是想结识一些官员,这事儿交给我办,这府中原本是请我家夫人帮忙管着的,若是不介意,这宴会一应准备安排,全由我家夫人代劳,你只需后日归来参加即可,至于应酬之事,你可请方尚书帮衬,老夫家的子侄也可帮你接待,你看如何。” 明初心嘴角勾起,这样当然最好,后日只需回来吃场宴席,免了她许多麻烦啊。 见明初心有了笑意,轩辕箫心知有戏,更加卖力劝说起来,并保证,由他说服皇上召明初心等人进宫。 轩辕箫目的达成满意而去,明初心却并未闲下来,一身便服的杨昀春过来,说是要带几人逛一逛京城,但见他的目光偷着看向石水,那小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李相夷揶揄道:“你这是难得的休息时间吧,不好好歇息逛什么街,身体不要了吗?你师父为你着想,已经进宫请旨让我们进宫陪你了。” 确实杨昀春脸上的神情还带着丝疲惫,昨夜定是熬了个通宵,杨昀春不好意思笑道:“我清晨睡了两个时辰的。” 见杨昀春坚持,几人便也不再说什么,换了普通百姓的衣服,又在脸上稍微做了些伪装,便从后门溜到了街上。 杨昀春想带众人去走走尽地方之谊,并在京城最好的味千坊定了酒席,邀请众人尝一下京城特色。 西街不是京城最繁华的街,却是最热闹的街,这里有西域舞娘的表演,有民间曲艺杂耍,还有赌坊酒肆,各国商贾云集在此,使得这里的吃食也更为丰富,多了不少口味。 第386章 砸场子去 明初心又变回了邻家少女模样,带着方小宝,一路在各个摊位前穿梭,真是毫无仙子包袱,放开了去玩的。 几个大男人在后面跟着,负责帮两个孩子拿东西,杨昀春和石水走在后面,似是有些意见分歧,两人脸色都有些不好。 明初心倒是知道一些,燧弇告诉她,他无意间听到杨昀春想邀请石水到家中坐客,当然,这个真正的邀请人是杨昀春的母亲,她想见见未来儿媳。 在天幕上,石水是个冷漠,不苟言笑的形象,脾气硬,说话冲,用杨夫人的话来说就是一粗鲁的江湖女子,她实在觉得石水配不上自己的儿子。 杨夫人还是想给儿子娶一大家闺秀的,但杨尚书对石水印象不错,又因明初心的关系,便拦下了一意孤行的妻子,说服她给石水一个机会,至少见见人,这姑娘其实不错,说不定见了就看顺眼了呢。 这事儿多少传出些风声,石水便知道了,她不觉得去见杨夫人有何意义,她想要的儿媳是大家闺秀,但她不是,她觉得现在这样做百川院的院主很好,她不准备改变。 事情僵在了这里,这也是杨昀春紧张找来的原因,但这道坎只能两人自己迈过去,外人也帮不到什么,明初心便也没有去管,只留下独处空间让两人自己去商量。 经过这条街最高的建筑登天坊时,明初心不禁驻足感叹,六层楼啊,在古代能把楼建得这样高,这得是何等的财力才能做到啊,难怪有人说赌是赚不到钱的,钱都被开赌坊的赚去了。 燧弇突然在明初心的空间中大叫,“巫师,初心,我闻到巫师的味儿了。” 明初心:…你是虫子又不是狗,还能靠闻味儿找人的? 燧弇:血域巫师每隔两三年就会来祭祀我,我对他比你熟,而且他身上杀孽很重,有股血腥味,这是你们闻不到的。 明初心:你是说他躲到赌场里?这倒也有可能,毕竟这种地方鱼龙混杂,藏人很方便。 燧弇:我能感觉到他在地下,你要去找他吗? 明初心惊讶:地下?这楼有地下密室? 燧弇: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去查一查啊,证实了记得给我功德。 明初心还想再问,登天坊守门的两个壮汉便上前来赶人,其中一人嘲笑道:“小丫头,你看这么久有什么用,要进这里得有钱,你有什么,一脸麻子吗?” 若他只是赶明初心走,明初心便真的走了,毕竟她现在还不想打草惊蛇,但这人敢说她长得丑,这就不能忍了,她只是化了个小家碧玉妆,又不是有心当丑女的,他说不让进,她还偏就进了。 明初心气冲冲回过头来,在李相夷、笛飞声、叶流芳和琵公子四人脸上一扫,直接冲上来一拉笛飞声道:“走,我们去踢馆子去。” 其它人想跟,被明初心以眼神制止了,笛飞声倒是抽空低声问了句,“为何不叫李相夷而是叫我去?” 明初心奇怪道:“赌这种事不应该是你这大魔头的长项吗?你不会说你不会赌,或是赌技很差吧?” 笛飞声无语,但是他真会赌,赌技也确实不错,在逃出笛家堡后的日子里,为了生存,他也去赌场赌过钱,而赌术也好,千术也罢,当武功高到一定程度,随着五感灵敏度的提高,想赢钱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明初心和笛飞声的对话其余几人都是听到了的,所以李相夷也只能无奈放手,和其余人一起在在对面茶楼等着,杨昀春过来问出了何事,知道情况后,还特意派人叫了些兄弟过来。 有笛飞声这样一身霸气的人带领,明初心很轻易就进了登天坊,虽是白天,这场内的人却并不少,一楼二十几桌都围得满满的。 两人来到一猜大小的桌子旁,笛飞声问明初心押大还是押小,明初心惊奇,这不得是听到骰子转动的声音后,知道大小才押吗? 笛飞声催明初心快些说,明初心想了下道:“大,我喜欢大,如果可以,全都押大好了。” 笛飞声嘴角勾起,拿出一锭金子放在了大字上。 庄家摇晃了几下骰盅,放下手才让其它人下注,看着那锭金子还特意瞧了笛飞声一眼,似是在看一个傻子,但是在他打开骰盅时却变了脸色,三个六大,竟然果真是大。 接下来的几把笛飞声果真全押大,其余赌徒也开始跟着他押大,庄家输得吃不消了,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忙把管事的叫来。 明初心把笛飞声赢来的一大堆钱找了个袋子装了起来,即使坠得她手腕疼,她也高兴地拎着,笛飞声见她那没出息的样子默默退了两步,拉开了一点儿距离。 管事把两人请上了三楼,明初心看到二楼与一楼差别不大,只是赌客衣着光鲜些,赌得都大些,知道越往上应该赌得越大。 三楼人就少了许多,而且多了些隔间,只中间摆了四张桌子,目前只一桌聚了人,管事把笛飞声和明初心领过去。 桌上的庄家是个长相阴柔,似书生一般的青年男子,见笛飞声打量了两眼,又看了看明初心道:“这桌上赌得简单,摇骰子比大小,点数最多的便是赢家,不过和我相同则是我赢,你们谁来。” 笛飞声淡淡道:“我来。” 青年男子便不再说话,先摇了起来,最终摇出了十八点,是最大的点数,其余人都哀叹了一声,直接放弃,把目光都转向了笛飞声。 笛飞声拿起骰盅轻轻摇了下直接扣在了桌子上,桌上铺的是红色的绒布,打开骰盅却是三个一,共余人大笑,青年男子带着得意的笑容去拿明初心倒在桌上的银子,谁知笛飞声却轻哼一声,把他的手给按了下来。 “别急,还没完呢。”说完便把那三颗骰子拿开,只见骰子似被切过般从中间一分两瓣,上面的一个点被拿开放在边上,下边的部分随着一阵风吹过,变成灰尘飘散,只留下布上的十八个白点。 第387章 见涂六爷 这已经不能被简简单单称之为一场赌博,更应该说是一场精湛内力的较量了。 那阴柔男子示意周边围上来的打手退下,向笛飞声拱手行礼道:“阁下内力深厚,在下甘拜下风,不知我登天坊哪里得罪了阁下,在下愿意赔罪。” 笛飞声看了一眼明初心,看她接下来想如何,这也让那男子明白,真正想闹事的人并不是这不知名的高手,而是眼前不起眼的姑娘。 明初心向上望了下,她还想到剩下的三层楼去见识一下,不过上面没有声音,许是时间太早还未待客。 眼前的男子是个有眼力的,知道他们一群人都不是阿飞对手,若是把事情闹大,于他们也不利,这才直接要赔罪,打算忍下这口气,明初心明白再赌下去也不可能了,就是不知道那暗中的“蛇”是否已经惊了? 明初心对那男子道:“我本只是对这高楼有些好奇,结果就被你们门口的人一通嘲笑,本姑娘只得请兄长帮我出这口恶气,把你这赌场赢光。” “你要给我道歉还不够格,叫你们老板过来亲自道歉,本姑娘或许会放你们一马,否则,咱们就继续赌,赌到这楼里的银子都归我为止。” 男子脸沉了下来,不知为何,即使他已怒极,却仍是按下了脾气没有发做,而是叫过一个伙计去传说,这才硬挤出点儿笑容,让其它人散了,再让人送上茶水点心。 很快,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见到明初心与笛飞声呆愣了一下,随后立即上前行礼,客气道:“二位大驾光临,让涂某有幸拜见,当真是三生有幸啊。” 明初心淡淡道:“你知道我们是谁?” 涂六爷让其它人都下去,再行一礼道“仙子,笛盟主,二位都是眼里不容沙子的人,在下的底细二位一摸就知道了,故在下也不瞒着了。” 笛飞声嗤笑一声,“倒是个聪明人。” 明初心仔细打量着涂六爷,在记忆中翻找他的信息,这人还真是个人物啊。 武林中人对朝廷向来敬而远之,此因也较少涉足京城一带,这就给某些人留下了一个机会。 当然,京城中的老大只能是皇上,但这不妨碍暗中有人当地下皇帝啊,这涂六爷便是其中一位。 他暗中与不少世家大族结交,经营的产业涉及吃喝嫖赌相关各行业、包括牵线、暗杀的活都接,只要出得起银子,什么买卖他都做,仅十年余经营,便建起了六层的登天坊,甚至建了银库藏银子。 前世这人坏事做尽,却无人探究,让他安稳活到了此方世界坍塌,这一世却有了变数了,因为穆成风被抓了,而他是穆成风的合作伙伴之一。 这一世,他不仅与穆成风的有关,亦与巫师成了伙伴,因刚刚燧弇也说了,这个人身上有巫师身上的血气,可能刚刚两人就在一起。 明初心的打量让涂六爷心头发毛,别看他这人对别人狠,杀人的事也没少干,但他惜命得很,一点儿也不想被明玄仙子盯上,望着明初心笑得越发殷切,却也不忘回笛飞声的话,“笛盟主过誉了!” 明初心失望地摇了下头,“你与我想象中的涂六爷一点儿都不一样,本以为你在京中也是个人物,至少会狂傲霸气一些,谁知却更像个商人。” 涂六爷苦笑道“仙子,在下就是个商人啊。” 明初心似是对他没了兴趣,随意问道:“你们这种人消息最是灵通,不知有没有听到血域人的消息,你若是能说出点儿有用的,今儿这事我就算过去了。” 涂六爷心立即提了起来,明玄仙子不会是知道什么了吧,不,知道什么应该不是这样问话,她这样应是在暗中探听血域巫师的消息。 “这…仙子,我这里收集到的多是四顾门与江湖中人追剿血域人的传闻,至于血域巫师的行踪真没有。唯一知道的消息是前几日,他们在客栈住了两天,随后人便消失了,估计是躲了起来。” “那你觉得他们会躲去哪呢,或者说,这京城藏人最好的地方是哪儿?”明初心追问。 涂六爷想了下笑道“仙子,京城能藏人的地方太多了,这里达官贵人多,进入哪户深宅大院里都可能,有点儿身份的,谁家没个密室呢。” “另外,还有三处地方也可留意些,一是城北那片巷子,那里屋多人密,还有一些乞丐,人员混乱。二是妓院,只要银子给足了,入了哪个姑娘的房里,十天半月不出来的人大把。三是义庄,牢房,这些地方晦气,很容易被人忽略了。” 明初心的眼睛一亮,再次惊奇打量涂六爷,笑道:“看来我应收回刚才的话,涂六爷能在京中立足,的确是有真本事的。” 涂六爷忙道不敢,明初心得到满意答复也不再纠缠,和笛飞声两人告辞离去。 涂六爷望着两人的背影,心中庆幸,好在他前两天对所有人强调了一遍,最近绝不能惹事,有气都得憋着,这安排当真及时,否则弄不好楼都被拆了。 把那阴柔男子叫过来夸奖了两句,涂六爷让他亲自去跟着明玄仙子,当然,也让他一定小心不能太近了,免得被笛飞声发现。 明初心与笛飞声出来后,与众人汇合,明初心描绘了笛大盟主赌场上的英姿,让众人好一通惊奇,一路说说笑笑,又转了两条街,这才在正午时来到了订好的酒楼。 下午回到府中之时,轩辕箫已带着旨意等着众人了,众人只得简单收拾了下,跟着轩辕箫入了宫。 果然进了宫就没好事,轩辕箫说皇上赏识李相夷,请李相夷护卫他的安全,拉着李相夷一同去了御书房,杨昀春拉着琵公子,让他帮忙看看防卫布局,有些角落看能否加些机关。 叶流芳也没被放过,来了两位御医,说是他们对江湖上的奇毒知之甚少,还请叶少谷主帮他们去查看宫中的吃食与熏香。 被剩下的只有笛飞声和明初心,明初心是大家不好指使她做事,笛飞声则是用一身冷气才保留下自己的清静。 第388章 再邀琵公子 不过他们也没有清闲太久,昭翎公主跑来找明初心玩,谈话时不经意提起太后对明初心的婚事很上心,这让明初心的心里咯噔一下。 太后不会想给她来个赐婚那一套吧,她明初心可不是个任人拿捏的主,婚事必须自己做主,不要说太后,哪怕皇上也不能插手。 说起婚事,明初心又打探了太后对方小宝的印象,得知哪怕最近昭翎闹着要和方小宝玩,太后也一直没有答应,方小宝已经很久没有被叫进宫了,明初心便知道,皇上对这两孩子的婚事果真有了想法,看来,这事儿还真不是一般的多啊。 两人聊天直聊到三更,若不是内外宫的宫门要关了,昭翎公主还不肯回去呢。 把人送走,明初心坐在床边暗暗做了个决定,一旦抓到巫师绝对要给他几拳,为了他一人,所有人都不好过啊。 第二日八月二十六,明初心又一次登上她最开始在宫中施法的祭台,放起了天幕。 【两人下山居住在客来居内,方多病把一张纸递给李莲花,“这是刚刚收到的消息,四象青尊的妻子两仪仙子被关在第九牢,昨日笛飞声已带人突破,这个笛飞声和单孤刀联手,必是冲着最后一枚罗摩天冰去的。” 方多病气得用手锤了下桌子,“没想到这个笛飞声…还以为被你救下,幡然醒悟回头是岸了呢,竟然盯上了这罗摩鼎。” 李莲花轻笑一声,却觉得奇怪,“他本不该对罗摩鼎产生兴趣,或许,是我猜错了他的想法。” “无论如何,他们手上已经有罗摩鼎和三枚天冰了,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拿到我们手上这枚的。”方多病说完,发现门外有人,于是起身查看,竟是自己家中仆人。 仆人是来传话的,何晓慧让方多病回天机山庄,并送来了一封信。 方多病把何晓慧的意思转告李莲花,李莲花面带忧色,“你说冰片交给了你娘,难不成出了问题?” 原来两人为了冰片安全,竟将冰片交给了何晓慧保管。 金鸳盟内,笛飞声与单孤刀正站在院中谈话。 “你没找到四象青尊手上的罗摩天冰啊?”单孤刀的语气中带着些不满。 笛飞声抱着手淡淡道:“当年四象青尊重伤,早死于牢中,罗摩天冰应留在其妻两仪仙子手中,破牢后才得知,青尊死后,两仪仙子绝食而亡。但奇怪的是,我在看守此牢的琵公子住所,发现了两仪仙子死后的行踪。” 单孤刀这才转过身子,正色道:“两仪仙子还活着,那你觉得她拿着罗摩天冰会藏身于何处啊?” 笛飞声已有答案,“琵公子出身自天机堂,反正我们要去一趟天机山庄,顺路了。” 两人不知的是,他们的谈话被暗处的雪公听得清清楚楚。 雪公来到地牢杀死守卫,打开石门后,见到的却是遍地尸体。 他轻唤了一声圣女,角丽谯从阴暗处走了出来,此时的角大美女那让她引以为傲的脸上满是抓痕,鲜血淋漓,她冷声道:“雪公,你来得太慢了。” 见雪公震惊地看着她的脸,角丽谯先是难过的问“很吓人吗”,随后却又疯癫一笑,“即使我脸上再多几道疤,他也不在乎,全天下个个男人都愿意为了我去死,可偏偏他耗费我十年光阴,也浇不热他的心。” “他不在乎我的爱,也不在乎我的恨,可他偏偏这副决绝的样子,我也喜欢。” 角丽谯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雪公不认同却也不敢多言。 发泄了心中的不满与怨恨,角丽谯话题突转,“我们的人都备齐了吗?” 雪公忙道:“多亏圣女这些年暗中培养了自己的势力,鱼龙牛马帮严阵以待,恭候圣女。” 角丽谯恨意上涌,“笛飞声,昨日爱恨我永记于心。游戏,我们该换个玩法了。”】 天幕暂时停了下来,不少人在议论纷纷。 “笛飞声是怎么回事,我都以为他是个好人了,结果他转头又和单孤刀合作了,我真是错看了他。” “笛飞声要罗摩鼎做什么,难道他也想凭业火痋控制江湖人,然后称霸武林?” “那个单孤刀真是长得一脸奸相,呸,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主上了,就是个冒牌货。” “听说了吗,那些假冒南胤皇族去祭祀燧弇的人回来了,真是惨啊,听说个个折了二十年的寿数,皇上看在他们毕竟也血祭了燧弇的份上饶了他们一死。这单孤刀也祭祀了,估计也活不了多久吧。” “角丽瞧这种女人太恐怖了,不过她也真有本事,那洞中那么多人都死了,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即使脸毁了,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角丽瞧对笛飞声是真爱,爱得如痴如狂,都快疯魔了,笛飞声也是个心狠的,换了我,不要说伤她,绝对是好好疼爱她。” 皇宫内,大熙帝带着一些重臣看明初心施法,李相夷等人也被安排坐在了一侧。 琵公子惊奇道“天幕上说我看守百川院的一百八十八牢?这是怎么回事,我何时加入百川院了?” 李相夷笑道:“是啊,看这意思,你还对四象青尊夫妻多有照顾。相识之初我便邀请你加入四顾门,如今看来,你与我四顾门有缘,怎么样再考虑一下,我以副门主虚位以待。” 石水也高兴道:“琵公子若是能入四顾门,那可是天大的喜事,而且初心应该也会很高兴的。” 一旁的方尚书听到悄悄走了过去,对琵公子道:“你若愿意管事,接手天机堂岂不是好,而且天机堂更能发挥你的长处。” 李相夷看这是有人与自己抢人啊,轻咳一声道:“方尚书此言差矣,琵公子不是想管事,而是有着更高的追求,四顾门旨在声张正议,匡正江湖,所行之事,都是为让大熙武林更为强盛努力,与管天机堂是不同的。” 琵公子忙制止两人道:“二位莫急,该如何做我心中自有考量,现在还是看天幕,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才好。” 第389章 晓凤心动 方尚书悻悻坐回了位置,他倒不是对自家夫人当堂主有何意见,只是在他们心中,琵公子是天机堂的人,哪有随随便便被李相夷拉入四顾门的道理,他若不阻止一下,回去定要被夫人骂的。 李相夷却是坚定了抢人的心思,既然琵公子有可能入百川院,自是可以入四顾门的,原本的三位门主仅剩他一人,大半事情都压在他一人身上,若是能得琵公子相助,可说是如虎添翼啊。 琵公子则在纠结自己为何入百川院,还去当了个守牢人,至于加入四顾门,他倒是有考虑过的,与大家在一起已八个月了,走遍半个大熙,形形色色的人和事见了不少,他受感染也有了一颗除魔卫道,维护正义之心。 他觉得自己二十多岁的年纪,理应做些事情出来,而不是偏居一隅,空负时光。与这些伙伴在一起,他过得充实快乐,虽仍不舍悠闲生活,但他确实心动了。 天空之中天幕再一次运转起来。 【方多病回到天机山庄时,庄内已挂满了红绸,方多病惊讶问自己的娘亲,“你那么急催我回来,说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情,就是小姨要成亲了?” 何晓慧白了儿子一眼,转头对李莲花道:“李公子啊,你呀就是回来迟了,跟我家小凤没有缘分。” 她嘴上这样讲,语气却有些炫耀,李莲花正色道:“何堂主,别再说笑了。” 何晓慧不好意思地笑了,方多病也看出老娘的心思,叹了口气道:“这小姨的婚事也太突然了吧?” 何晓慧对李莲花笑道:“我们晓凤的心思我是知道的,她心里呢多少还是有些放不下李先生,只是知道自己跟李先生无望,心灰意冷罢了。我说这些话你也别往心里去,我们家晓凤就是这么个性子,起起伏伏的,来得快去得也快。” “这不是吗, 前几日在山下捡了个受伤的公子,这公子生得还真挺俊俏,这不照顾了几日就动了心了。” 方多病觉得这进展太快了,何晓慧也感叹,“确实是有一些仓促了,不过这两人已经如胶似漆,情投意合了,就想尽快把事情定下来。” “本来是想叫你们来喝喜酒的,可是晓凤一听说李先生要来,就非要赶紧把婚事给办了,她这心里啊,多少还是在意李先生吧。所以非要在天黑之前办了这个婚仪进了洞房。” 聪明如李莲花自是明白何晓凤的心思,微微一笑,果然,何晓慧接着道:“她呢还有一句话要我带给李先生。” 方多病接话道:“依我小姨的性子,必须得问他,你可后悔了,然后再告诉他,你现在后悔也没用了,我何晓凤现在名花有了主,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 何晓慧赞同道:“你真是了解你小姨的性子,说得一句都不差。” 几人相视而笑,都知这是何晓凤心有不甘的戏言。 说笑间,突有一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怒道:“那小子在外面胡闹够了,滚回来了?” 见是自家老爹,方多病立即吓得躲到娘亲身后。 何晓慧给自家老爷介绍了李莲花,二人打过招呼后,方尚书的目光又转向了儿子,不满道:“看看你这吊儿郎当,站没站相的模样,混迹江湖你混出了个什么名堂,今天我…” 方多病突有所感,冲上前紧紧抱住了老爹,方尚书推了几下才挣脱开。 方多病笑道:“方大人,从前我从来没好好叫过你一声爹,但其实在我心里,你就是最了不起的亲爹。” 方尚书被儿子感动之余,却也疑虑丛生,“你小子是不是在外头招惹下什么大麻烦了?一回来就在这儿卖乖。我告诉你,别跟老子面前动这种歪脑筋啊。” “还有,你跟公主的婚事别想躲。你小姨的事办完了,接下来就要定你的事了。皇恩浩荡,你躲不掉。” 方多病原本笑嘻嘻听着,这提起婚事立马大惊,退回娘亲身边,指着老爹道:“看看,看看,老方又开始摆架子训我了,我不乐意娶公主说了多少回了呀!” 方尚书也气得吹胡子瞪眼,“有谁家的儿子这么和他爹说话的,冥顽不灵,顽劣不堪。”可他也只是骂得凶,转向妻子,有些委屈地道:“夫人,你还不管管你儿子。” 何晓慧忙当和事佬,劝了两句,让方尚书到外面接待客人去了。 这时何晓慧才说起了正事,她拿过来一个盒子,对两人道:“前些日子天机山庄发出了喜帖,这几天陆续收到各方朋友的贺礼,不知道是谁送来这么个礼盒。” 何晓慧把盒子交给方多病,这才接着道:“我一看是我们天机堂旧时机关锦盒的设置,便引起了我的注意,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放着一枚罗摩天冰,就跟你让我保管的那枚冰片一模一样。” 两人大惊,但方多病打开盒子后,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 何晓慧也很吃惊,这东西明明刚刚还在的啊。 李莲花问她最后一次看到冰片是在何时,何晓慧回想了下道:“半个时辰前,我看罢冰片,发现吉时已到,便把冰片放回了锦盒,锁上机关,之后我送新娘新郎完礼入洞房,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 李莲花道:“看来拿冰片的人目标很明确,是有备而来。” 方多病想了下,“这通往天机山庄只有一条路,我们上山的时候也并未发现谁下山,这偷天冰的人应该还在山庄里头,或许就混在宾客当中。”】 天幕至此暂时停下。 天机山庄内,被留下看家的何晓凤高兴地捂住了脸,在他身边跟着一位披散着头发的侠士,这是她前两日打赌赢回来的护卫,人虽有些不修边幅,武功却很高强,还有就是不太爱说话。 “展护卫,你说我会嫁给什么样的人啊,会不会比李莲花强。”何晓凤娇羞又带着些期盼道。 展云飞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到底没有说出来。 第390章 登天坊内的忧愁 李莲花就是李相夷啊,相貌出众,武功高强,声名显赫,这世间有几人能与他比,又有几人能比得过他,天幕之上的何晓凤也是爱而不得,退而求其次罢了。 何晓凤也并不需要什么答案,她又何尝不知道答案,悠悠自语道:“李相夷是初心的,我不能抢,也抢不过,好在我也是有人要的,也还是能找到如意郎君的。” 展云飞终于出声道:“那是自然,二堂主是万人册上排名前三的美女,自是有不少人追求的。” 何晓凤娇羞地瞪了展云飞一眼,“难得啊,终于在你口中听到句顺耳的话。” 展云飞叹息,掩藏下眼中的情意低下了头。 天幕又一次转动起来。 【何晓慧带着两人来到了大堂,里面正在宴客,三人站在门前观察往来客人。 方多病看了几眼道:“这么多客人,就这样看也很难发现谁有问题啊。” 李莲花倒是有个想法,于是对何晓慧道:“何堂主,不知这婚宴可有助兴的节目?既然有人冲着这天冰而来,那不妨送他一份惊喜好了。” 方多病立即反应过来,接道:“你想用之前交给我娘那块罗摩天冰引蛇出洞?” “你猜得没错,知道天冰的人不多,若是把它放出来,认识的不认识的反应自然是不同的。” 方多病却担心是否太过冒险了,这都不用李莲花说什么,何晓慧就不答应了,真当她天机山庄是好欺负的呢,轻易就能让人把东西拿走吗! 何晓慧倒也十分谨慎,为了以防万一,决定去把展护卫请过来。 李莲花好奇展护卫是什么人,方多病答道:“就是一个脾气古怪的家伙,不过武功倒是挺厉害,多年前是我小姨招揽进来的,这些年除了我小姨,其它人基本不怎么搭理,去了你就知道了。” 于是方多病带着李莲花一同去找那那展护卫,此时他正在房顶晒太阳,明明有着英俊的脸庞,头发却是披散着的,显得有些邋遢。 方多病说是何堂主有请,展护卫才从屋顶上飞身下来,但他与李莲花面对面时,两人都有一瞬间的恍惚。 何晓慧先是介绍了李莲花,随后介绍了展护卫,他便是江湖神龙展云飞,以八十六路无锋剑着称江湖。 李莲花淡笑道:“展护卫,幸会啊,在下李莲花。” 展云飞定定看着他,也回道:“展云飞!” 两人之间怪异的气氛让方多病不由多看了几眼。 何晓慧把三人带到屋内,讲了大概情况,并把护卫天冰的责任交给了展云飞。 见展云飞痛快应下,李莲花突然心血来潮,问道:“展护卫,我倒是有一些好奇啊,你呢,武功那么高强,为何会留在天机山庄做护卫啊?” 展云飞低头不语,不愿回答,方晓慧叹了口气道:“这都怪我那妹妹胡闹,与展护卫比剑打赌,结果展护卫意外输了,就遵守承诺留在了山庄。” 李莲花脸上闪过了然的笑意,带着些调侃道:“打赌啊?这展护卫无锋剑名震江湖,又怎么会输给这个二堂主呢?” 展云飞只得答道:“当时有伤在身,的确是输了,还承蒙二堂主相救。” 见李莲花又是微微一笑,展云飞起身告辞离去。 何晓慧果然如李莲花所愿,找了些珍宝出来,邀请所有宾客赏宝。 她先是拿出一颗拳头大的散发微光的珠子,说是琼海夜明珠,传说乃天上仙子的眼泪所化,得到一片叫好声。 随后她便拿出了冰片,说是触之生霜,上面刻有南胤文字,虽不知具体是什么,却总是较为罕见的。 此时方多病与李莲花仔细观看宾客的反应,不少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只一人盯着冰片细看。 李莲花问方多病那人是谁,方多病回道:“如意钱庄的老板,名叫邢自如,这些年和我们天机山庄有些生意的来往,对了,上次推荐我娘去小远城买房的人就是他。他有问题?” “你想啊,小远城的事有他,这回罗摩天冰丢失又有他,怕是没那么巧合吧。”李莲花指出了问题关键。 方多病再次望去,见邢自如转身往外走去,两人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了。】 天幕又一次暂时停下。 登天坊六楼,巫师坐在桌边,望着天上淡淡地笑着,天幕之上还在找冰片开罗摩鼎,他已经绕过子痋,在找母痋了。 这个消息是角丽谯与他的交易,他助角丽谯逃出明玄仙子手心,并炸了祭祀的山洞活埋李相夷几人,而她则要拿出有关业火痋的记录与消息。 角丽谯收集了不少东西,巫师在看到风阿卢的家书时,有句“移形得极乐,升仙上玉京”引起了他的注意。 五十多年前,血域曾有人觊觎极乐塔中的宝物,想过到皇宫寻宝,引得朝廷对血域人十分反感,甚至关闭了几年关口,不允血域人进出中原,那时这事闹得大,所以巫师听过极乐塔的传说。 而极乐、玉京出现在术师风阿卢给家人的信中,再想到业火痋母痋是由术师风阿卢保管,几乎是一瞬间,巫师便想到风阿卢是暗示母痋在极乐塔中。 想到极乐塔,巫师不由叹气,他用尽手段,也没有找到极乐塔多少消息,这塔消失得突然,又时隔百年,真是全无头绪,他虽有个大概猜想,但需进皇宫细细搜索,只是皇宫这几日戒备森严,实在难以下手啊。 涂六爷坐在他对面,也不自觉叹了口气,昨日明玄仙子到来,让他总有一种不妙的感觉。虽然他让人仔细探听,明玄仙子并无任何行动,下午就进了宫中。而且监察司也没派人看着他们,似乎明玄仙子并未对他起疑,但他仍放不下心来。 “涂六爷还在担心明玄仙子?你的胆子未免太小了吧。”巫师嗤笑了一声。 涂六爷不快道:“别人我自是不怕的,但那是明玄仙子,不是一般人,不,她就不是个人,她是半仙之体,是我这个凡人能应付得了的吗?” “那你还敢收我的黄金!” 涂六爷呵呵一笑,“我是生意人,总不成有钱不赚啊,而且这黄金也起了大作用。” 第391章 角丽谯回中原 巫师也了然笑道:“你把大理寺的官员买通了?” 涂六爷却是松了口气,复又笑道:“穆成风的账册上还真记了些不得了的东西,给大理寺施压的可不只我一人,而且皇上现在让三司共审此案,这参与的人多了,反倒好操作了。” “这命啊固然重要,但财帛更动人心啊,所以说,还是得有钱才行。” 巫师从怀中拿出一张银票,放于桌上推了过去,“那你可敢与我再做一笔买卖,给我安排一个能入宫的身份。” 涂六爷看了一眼银票上的金额,瞳孔微张,袖子一动便把这银票收入怀中,随后笑眯眯道:“身份可以给你安排,但出事了不能牵扯到我。” 巫师淡淡道:“你若怕了,那就听我一句劝,赶紧跑!” 涂六爷笑笑,跑路的事他自然准备好了,可是这京中的基业是他一辈子的心血,也不是说舍便舍了的,他还想再看看局势如何再做决断。 丽丰城客栈之中,角丽谯烦躁的掐着手中的花,地上已散落一片破碎的花瓣。 她留下来自然是希望做些事情,但事实并没有她想像得那么容易,明初心一行人虽然走了,但留下来的宗政明荣也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 这是一个和宗政明珠完全不一样的年轻人,不受美色诱惑,不因武力而屈服,可说全无破绽。 前几日她夜里去见了宗政明荣露了形迹,宗政明荣便下了令全州通缉她,当然她不是没想过要杀了他,但这人身边也跟着几名高手,她的人折损了一半才逃了出来。 更可恨的是四顾门,宗政明荣向其求助,他们让周边三个武林门派协助宗政明荣抓她,害得她这几日躲得非常辛苦。 如今她还面临着一个难题,雪公带着位老者走了进来。 “角丽谯,看在你先祖的份上,老夫已收留了你们一段时间,现在外面搜捕你们搜捕得紧,你们还是快些走吧。”老者的脸上很不耐烦,话说得也不客气。 角丽谯淡淡道:“云老,您家祖上可是南胤左都将军,是南胤开疆拓土的大功臣,您这样对我,怕是会坠了祖先的威名啊。” 云老哼了一声道:“你都说了那是我的祖上,我现在只是大熙一普通百姓,南胤早就亡了,真正的南胤皇室后裔也不打算复国,我没报官抓你已是仁至义尽了,你今日就走吧。” 云老说完转身而去,已是不给一点儿回旋余地。 角丽谯气得胸口不断起伏,明初心在时对当地世家一通打压后,这些世家都转了方向,全然没了往日的高傲,都老老实实过日子,很是配合宗政明荣的管理,对她们皇族后人也都不假辞色。 雪公来到角丽谯身边,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显然是在问要不要把云老杀了,角丽谯承认自己很心动,但是她不能,若有朝一日她还要再回到这里,她还需南胤世族的支持。 把边上那一束花都甩到了地上,角丽谯恨声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他臣服在我的脚下。”随后对雪公道:“安排一下,我们回中原。” 雪公应声而去,角丽谯看向天空,天幕再一次缓缓转动起来。 【邢自如出来向着前面的凉亭而来,何晓慧走过来客气问道:“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怎么不进去喝酒呢?” 邢自如笑道:“邢某不胜酒力,出来走走。” 何晓慧便借机请邢自如去品尝自己得到的新茶,留出时间,让方多病与李莲花进入邢自如的房间查探。 两人并未找到天冰,李莲花倒是在邢自如的枕头下找到一块花纹繁复的玉佩,“如此花哨的玉佩,邢自如虽长得糙,却没有想到也是个爱美之人。” 方多病的心思却不在这里,仍是想着邢自如的反应,“方才邢自如看见罗摩天冰的眼神绝对骗不了人,他若是冲着天冰来的,方才又看见另外一枚,定要想方设法得到才是,怎么会转身离开而不是死盯着这天冰的去处呢?” 李莲花猜测,“天机山庄守卫森严,你若是坏人的话,想要顺手拿走什么东西,你说你会不会需要帮手?” 方多病恍然,“你是说他有内应,我去吩咐庄内上下,必要死盯这个邢自如,我们顺藤摸瓜,定要人赃并获。” 方多病去作安排,李莲花独自走在夜色中,突然身后一道剑光闪过,展云飞持剑攻来,李莲花以手指为剑架开,但展云飞剑招连绵不绝,招招精妙,逼得李莲花不得不施展出婆娑步,以绝妙身法闪一一闪过。 招式用尽,两人各退一步,展云飞失望摇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破不了你的婆娑步。” 李莲花却有一种淡淡的再见故人的喜悦,轻笑道:“展兄,别来无恙啊。” 展云飞却道:“你现在这样,很好。” 李莲花知他心意,笑意更深,带着些玩味道:“你也不错嘛,若是把这个头发扎起来那就更好了。” “与故人一诺,说到做到。”展云飞正色道。 李莲花无奈劝道:“不过看你这个样子,若是有了心爱的姑娘,她怎么能看上你啊。” 展云飞不答,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李莲花问道:“你不是在盯着罗摩天冰吗?” 展云飞这才开口,“我已经把它收好交人看守了,放心,不会有问题。” “谢了啊!”李莲花仍是心中好奇,“当年那个一人一剑,浪迹四海的你,如今却愿意守望在这样的一片天地,当真是打赌输了?” 见展云飞面露苦笑,李莲花了然,问道:“新郎又是何人?” 展云飞颇有些不屑道:“一个玉面小生,名唤魏清愁,前不久在山下受伤,被二堂主救回来的。” 听出他话中的酸意,李莲花失笑,摸了摸鼻子,笑道:“这看来也是个江湖中人啊。” 展云飞不服,“不过就是一个武功极差的江湖中人,除了好看别无用处,配不上二堂主。” 李莲花问他,“那你为何…” 展云飞知他要问什么,打断他的话,“二堂主喜欢最重要。” 第392章 何晓凤心动 是啊,情之一字本应如此。理解了展云飞的心意,李莲花问他要不要喝上两杯,但被拒绝了,分开前,展云飞真诚笑道:“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很开心。” 李莲花回到方多病房间,便听他语带不满道:“你和展云飞果然认识啊!” 李莲花不知为何颇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子道:“那个,一位故人。” 方多病并不放过他,而是阴阳怪气追问道:“哪种故人,是人家笛飞声那种,还是李神医给人看过跌打损伤的那种,你得提前告诉我,我得分清楚情况,提前躲远点儿。” 李莲花知道方多病是真的在意了,只得无奈道:“方小宝,你这儿的茶不错啊。”自己找了个理由坐下后,笑着对方多病道:“想听故事吗,倒杯茶啊。” 喝了口茶,李莲花才悠悠讲道:“这个故事是这么回事,当年展云飞与别人一起联手大破联海帮,捉了这个帮主蒋大肥,想要将蒋大肥绑回炎州时,却临时少了一条绳锁,于是呢有人看中了展云飞的一样东西,想借来一用。” 方多病好奇是什么东西,得知是头巾后大为惊奇,原来展护卫还用过头巾啊,他不是从来不梳头的吗? 李莲花笑言,“这哥们儿不仅爱梳头,还分外地讲究呢,不过这个人就是有点死脑筋,就不愿意相送了。” 然后李莲花陷入了回忆中。 竹林内,李相夷和英俊少侠展云飞剑来拳住,打得精彩纷呈,李相夷婆娑步配合相夷太剑精妙绝伦,一剑横扫震退展云飞,且将他束发的头巾震散。 展云飞头发披散下来,头巾飞落到李相夷的手中。 李相夷边走过去边道:“刚才怎么说来着,拿你的头巾赌一局,谁输了谁从此之后就不梳头发,那这头巾就归我了呀。” 展云飞也干脆道:“愿赌服输,君子一诺,绝不食言,日后展某不再束发便是。” 回忆结束,方多病好笑道:“原来这展云飞从来不梳头,是因为和你打赌的缘故,这李相夷当年也太无聊了,亏你好意思说。” 李莲花辩解,“不是和你一样吗,少年意气太过,都是以比武炫技为乐,净浪费内力在无关紧要的事上。不过李相夷也想不到,他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这个展云飞依然记得这个承诺,真是个死脑筋。” 方多病十分认同,“确实是个逢赌必输之人。” “他当年和李相夷打赌确实是输了,不过和你小姨那就不知道了。”李莲花提醒他。 方多病反应过来,刚想细问,下人前来禀报调查结果,邢自如到来后总共接触的十七人全都是本地商贾,这些人与天机堂也是来往多年,没有什么问题,而邢自如除了和宾客攀谈外,还经常出去透气,每次都会到院中凉亭摆摆棋局。 这举动引起了两人怀疑,在参加婚宴时,一个人摆棋局,这怎么看都不太正常啊。 天机堂的情报做得不错,连邢自如的四个棋局都被记了下来。 让下人继续去监视,方多病细看手中的棋谱,惊讶道:“这不是《忘忧清乐集》里的棋谱吗?”方多病一一说出棋局名称,李莲花感慨,“方尚书真没对你这个儿子少用心啊。琴棋书画无不精通。” 方多病也道:“小时候我爹总是用心教导我,可是那时候我还小,处处忤逆他,现在想来也算是何其有幸啊。” 李莲花欣慰赞道:“方小宝长大了。” 两人相视而笑,说起棋谱两人都没有头绪,但李莲花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方多病留下李莲花从棋谱中找线索,自己去凉亭那里查看。 李莲花坐在屋中,听着外面展云飞以树叶吹出的乐声,突然有些后悔,他这一赌,岂非误了人家姻缘。】 天幕再一次停了下来,街头巷尾传出不少议论之声。 “原来这展云飞不梳头与李相夷有关啊,我还奇怪,明明一代大侠怎地如此不修边幅。” “这李相夷也太过顽劣了,要人头巾不成,还与人打这样的赌,确实有些凭武欺人之嫌,而且还坏了展云飞姻缘啊。” “这展云飞倒是个守信之人,一句戏言当了真,只可惜为此错失心上人,不值得啊。” “展云飞与李相才是真的好友吧,四顾门又是兄弟,又是未婚妻的,没一人能认出他来,但展云飞是唯一一眼就把他认出来的,这样的才能配叫朋友啊。” “李莲花与他相处时自在很多,而且他能对李莲花说出‘你这样很好’,普天之下,除了无了大师,也就只有他一人了。” “展云飞明明喜欢何晓凤,怎么就不表白呢,现在对着新郎吃醋又有什么用。” 天机山庄内,何晓凤看着涨红了脸的展云飞,抿着嘴笑了,轻声问道:“你不束发真的是和李相夷打了赌?” 展云飞点了点头,“我确实技不如他。” “那你也比不过我吗?”何晓凤红着脸问,前几日她可是对自己的武功很自傲的,但现在看到他与李相夷两次交手,她心中已经有了数,不过还是想亲耳听听答案。 展云飞低着头不回答,何晓凤有些失望,只得气势汹汹道:“我不管啊,反正当天你比武输给了我,就要履行诺言做我天机山庄的护卫。” 展云飞郑重道:“这是自然。” 何晓凤暗骂一声“木头”,这人怎么就不会多说几句的。不过仔细打量下,这人长得真的怪好看的,若是把头发梳好,这长相气质在武林公子榜上也是有一号的,只是不知她那天幕上的小郎君如何,她对这木头心动了怎么办? 皇宫中,大半人的目光都望向了李相夷,李相夷自己也觉得很不好意思,这倒不是因为有人看着他,而是他觉得打赌之事自己办得不地道。 当时只是一时兴起开个玩笑,也没想过展云飞真就不束发了。若真如天幕之上所说,展云飞因自己错失所爱,自己可是天大的罪过了。 第393章 御前谈案子 自从有了天幕之事后,他已在不断反省自己少年时的所做所为,特别是在认定天幕之上的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明白李莲花便是另一种选择下十年后的自己后,更是用心感受这不曾经历的一切。 李莲花对李相夷的评价已让他重新审视自己,审视自己所做的一切,而今看来,自己一时兴起的玩笑,却也有着如此严重的后果,自己少年时确实自大荒唐,下次见到展云飞,可要好好改过才是。 大熙帝则是看着李相夷轻笑,这两日相见过后,他对李相夷倒是十分欣赏,少年英雄身手高强,见识不凡,昨夜与他聊天,听他讲一些江湖之事,让他对江湖,对四顾门有了不一定的看法。至于他这少年意气,有些促狭的性子,在他眼中倒不值一提,人嘛,总是有些缺点的,李相夷也不是完人嘛。 天空之中传来声音,众人安静下来向上望去。 【天亮之时,李莲花不知何时以手支头睡了过去,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大叫,“血,快来人啊,救命啊。” 李莲花急忙跑出房门,见众人都向出事处赶去,方多病也跑过来说是新郎出事了。 两人到来之时,屋内众人已到齐,何晓凤坐在一旁,何晓慧正安抚着她。 方多病急忙问出了什么事,展云飞向床上一指,只见到床边好大一摊血迹。 离儿道:“少爷,吓死人了,昨夜新郞出事了,尸体也不见了,现在只剩下一张人皮了。” 何晓凤也急道:“小宝,你们不是刑探吗,这次可一定要帮我找到凶手,替我那枉死的夫君讨回公道。” 两人来到床边,见到新郞的礼服上,有一块血淋淋的画着奇怪图案的人皮。 李莲花好奇,他们凭什么以一块人皮便认为是新郞出了事呢? 何晓凤答道:“此前魏郞受了伤,他上药时我瞥见过,他的背上就刺了这一副刺青图案。可怜我魏郎新婚之夜,竟然尸骨全无,只剩下这一张血淋淋的人皮。” 何晓慧也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新郎又不是水做的,怎么就会凭空消失了呢。” 方多病检查了一下道:“这被褥和衣服都是完好的,没有腐蚀的痕迹,这不像是化尸水啊!” 李莲花则是询问何晓凤,“何姑娘,你可记得昨夜发生过的事情。” 何晓凤回忆,昨夜拜完堂后,他们便回到了院中,见天色还早,就一起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直到月上枝头二人才回了房。 喝了合卺酒后,何晓凤就觉得有些困了,新郎扶她上床休息,之后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方多病觉得奇怪,怎地喝了合卺酒就困了,定还有其它可疑的地方。 何晓凤这才记起,在她昏睡前迷迷糊糊的时候,似乎听到新郎对他说“遗形得极乐,升仙上玉京”,她之前从来没听说过新郎喜欢诗,更不知诗是何意。 诗句、人皮,且人皮上的图案也不像是寻常的刺青,这新郎有些古怪啊。 方多病看到倒下的铜镜及碎掉的碗,判断这是打斗的痕迹,昨晚应该有人闯入了新房,却未伤何晓凤分毫。 展云飞表示,这天机山庄内,并无其它人遇害或受袭,这就说明凶手是冲着新郎来的了。 是凶手杀完人后,把尸体带走了吗? 展云飞否定了这个可能,因他整晚坐在对面屋顶,看着山庄内的一切,能肯定新郎新娘回房后并无其它人进入新房内。 李莲花分析道:“凶手不可能从正面进出,这窗户后面的峭壁没有入口,天机堂的机关向来非常地有名,难不成这里还有其他的机关和密道。” 何晓凤表示,这小楼就是很平常的地方,其他什么都没有。 方多病也提出疑问,凶手杀了新郎若是为了这块人皮,那他为何把人皮留下而不是带走呢? 方尚书提议让众人去休息,把这里留给方多病和李莲花破案。 方多病问李莲花在想些什么,李莲花这才说出自己的猜想,“既然整晚都没有人出去,那么凶手和尸体或许根本就没有离开。” 两人在屋内翻找起来,李莲花见屋中仍在燃烧的巨大红烛,问离儿这里怎么有这么多,离儿答道:“这些都是二堂主特意吩咐的,二堂主凡事都喜华贵,她喜欢热热闹闹的,也希望新房里三天三夜都燃亮烛光。所以特意定制了这些硕大的红烛,柜子里还有呢。” 离儿打开了柜子,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这成亲不过一夜,那么多红烛怎么可能就都烧完了呢? 展云飞从外面进来,拿着个花瓶,说里面有东西,两人把东西倒出来一看,却是红玉碎片。方多病道:“我娘前几年,得到几块上好的红玉原石,后做成床,冬暖夏凉,甚是好用。” 李莲花看了展云飞一眼,提示道:“红玉床!” 展云飞反应过来立即跑到床边,掀开被褥用手一摸,果然,红玉床中间已不是红玉,而是蜡烛。 方多病推测,“柜子里的红烛消失,这烛台上的红烛又长短不一,看来有人凿碎了床,再把屋内的红烛融了,覆盖在上面了。” 李莲花道:“凿掉的红玉碎片大概都被分散在屋子的各个小角落里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尸体就藏在红玉床底下。”方多病盯着床道。】 至此天幕又一次停了下来。 皇宫中,大熙帝突然对众人道:“仙子的天幕,总是会出现一些奇怪的案子,大家这样看也没意思,不如猜一猜案件凶手,便当个乐子吧。” 众人只得说好,大熙帝的目光望向了杨昀春,杨昀春忙上前一步道:“下官便抛砖引玉了。目前来看,这玉床中藏着一个人,或是说是一具尸体,是否为新郎尚未可知,但这屋内没有什么可藏人之处,尸体找到了,凶手应已离开,因此要破此案,最关键的是确解凶手是如何离开的。” 大熙帝点了点头,目光望向了李相夷。 第394章 西孛国师再来大熙 李相夷也起身道:“此案有三个疑点,一是新郎的身份,他出现得太过突然,也太过巧合了,而且在此时出现了第四枚罗摩天冰,它本应该在四象青尊夫妻手中的,而他二人与琵公子相识,琵公子出身天机山庄,这绝不是巧合解释得通的。” “二是凶手要么预谋已久,要么就是对屋子十分熟悉之人,他知道床是红玉所制,知道如何分散碎玉让人难以查觉,对屋子不了解的人做不到。可红烛是何晓凤让人做的,预谋可能性很小,所以就是对屋子熟悉的人。” “第三点就如杨大人所说,凶手去了哪里?看这样子十有八九他是逃出屋子了,但在展云飞眼下逃走实属不易,这一点确实很奇怪。” 大熙帝赞道:“李门主考虑周全,不知对凶手可有猜测?” 李相夷自信道:“说不定是个让诸位意外的人,在下看看尸体是不是新郞便能确定了。” 笛飞声奇道:“你猜是新郞?” 李相夷反问,“你觉得呢?” 笛飞声思索了一下,淡淡一笑,“那便应该是了。” 轩辕箫不满道:“两位怎么还打上哑迷了,说出来让大家参谋一二啊。” 李相夷笑道:“我们二人若是说出来,诸位再看天幕怕是就失去兴趣了。” 大熙帝哈哈大笑,“看来李门主与笛盟主都已心中有数了,那朕便不再追问,倒是诸位爱卿可否要猜上一猜。” 方则仕道:“皇上,现在案子刚发生,所知线索太少,不如让大家再看一看,再说出猜想吧。” 大熙帝本只是当个乐子,也不再追问,刚好天空中传来声音,大家一起继续看了下去。 【果然,刨开床底后找到一具尸体,只是这却是一具女子的尸体,从发髻和打扮来看,应当是天机山庄的侍女。 离儿认出她,说这是娥月,最近才来的。 方多病仔细查看,发现她背上少了块皮肤,目光不由向那人皮看去。 李莲花则道:“她脖子上有道勒痕,颈骨也断了,是致命伤。” 展云飞也上前细看,“这么细的勒痕,也就表示这东西既要坚韧,又能够致人于死地,可是在这屋里乃至天机山庄都没有这种东西啊。” 他见尸体手腕上的银镯很错别,用手拿起不知触碰到什么,却见镯子中突然飞出一条细细的丝线,展云飞侧身躲开,方多病惊呼,“这是凶器!” 李莲花断定这女子是有备而来,凶手是用娥月自己身上的东西杀了她,只怕是她想制人,却反制于人。不过这屋中应仅新娘和新郎二人才对,除非是昨夜有人躲过了展云飞的视线进来。 李莲花还未说完,方多病便道:“新郎根本没有死,是他谋划了这一切,他故意在凶手的背上绣上和自己一样的图案,假装自己被害,然后逃之夭夭。” 李莲花肯定了方多病的说法,并带他查看痕迹。在椅子后方的地面上有水迹,应是喝合卺酒时,新郎未喝而把酒洒在了此处,所以新郎知道酒有问题,却一直没说。 李莲花猜测这酒中的药是娥月所下,娥月带着暗器,潜进新房想对新郎下手,却没想到被新郎反杀。至于娥月是如何进来的,李莲花猜测应是娥月来布置新房时就未曾离开了。 方多病梳理案情道:“娥月事先埋伏在新房里,在酒中下药,才伺机袭击魏清愁,可魏清愁回了房间之后发现了端倪,于是将计就计,假装喝了酒准备就寝,再伺机反杀娥月。” 李莲花来到掉落在地上的铜镜前道:“我之前就在想,若是打斗间撞倒这个梳妆台,不是应该梳妆台镜架连着镜子一块儿倒下吗,为何前两者都能稳稳当当的,唯独这个镜子却掉了下来。” 两人推测,这镜子是用来杀娥月的工具。 在新郎扶新娘躺下后,假装拿镜子整理自己,娥月以为这时的新郎已经中了酒中迷药,于是准备下手,但新郎早就察觉了娥月的一举一动,丢出了镜子挡了娥月的暗器,又抓住了丝线的一头缠上了娥月的脖子,将其勒死。 只不过娥月脖子上的勒痕很清晰,一看就是一招致命,证明这个凶手武功绝对不是很差,但展云飞却说新郎武功一般啊。 展云飞解释道:“我曾试过他的武功,此人招式局促,畏手畏脚,内力也甚浅,三两招之内便认输了。” 方多病好奇,“这魏清愁究竟是何人,娥月为什么要杀他,还有他又是如何从展护卫眼皮底下溜走的呢?” 李莲花取下了娥月的头钗问离儿道:“这头钗好像和你们的不一样啊?” 离儿摸摸头,也不知怎么回事,李莲花却觉得这图案似在哪里见过,仔细一回想,这与邢自如玉佩上的图案是一样的,难道娥月就是邢自如的内应,他们用这个图案来辨认身份吗? 李莲花立即道:“遭了,娥月也是冲着罗摩天冰来的,去看看邢自如的情况。” 李莲花的预感很准,当他们跑出房门后便遇到了侍卫禀报,邢自如不见了,因新房发生了意外,不少人都被吸引了过来,邢自如趁机混入人群不见踪影。 好在罗摩天冰那里并无异样,但邢自如失踪前不久,确实在秘库前徘徊过一阵。 展云飞命令道:“山庄入口还封着,此人肯定逃不出山庄,你们赶紧带着人四处搜查!” 侍卫们领命而去,李莲花觉得既然娥月是连接邢自如和魏清愁两头的人,那不如去看看她住处有什么其它的线索。】 天幕至此又一次停了下来。 远在边关,一队人马刚刚踏入大熙境内,西孛国师望着天空剧烈咳嗽起来。 他自回国后便发现身体出了问题,后又强撑着去了一回北谟,在那边过了暑期,又病了一场,感觉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好在他争取到了给大熙帝庆寿的机会出使大熙,终于又踏上了这片土地,看着天幕,他想的是在死之前,见一见那放天幕的女子。 第395章 单孤刀逃亡路 西孛国师如今已没了雄心壮志,明玄仙子到北谟找地下水脉,呼风唤雨,得了北谟民心,也让北谟朝廷吓破了胆,他们拒绝了与西孛合作的提议,并表示只要明玄仙子在大熙一日,北谟绝不出兵大熙。 没了盟友,西孛自己可没有攻下大熙的实力,且如今星象变化,大熙如日中天,明玄仙子施展妙法,大熙已过衰弱之机,此时西孛若敢开战,怕是要变成第二个南胤了。 如今,他只是有些事想问一问明玄仙子,问清楚了,他死也瞑目了。 云隐山上,单孤刀又换了个地方躲藏,他原本想向山下逃,却发现红狼已带着三十几个人守住了山下的所有出路,于是他只得返回来,利用对这大山的熟悉,躲避毒狼与白狼的搜捕。 单孤刀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红狼等人为何不去找李相夷的麻烦,反而和自己在这山中耗时间,他单孤刀如今就是个小人物,何德何能值得他们这样费心思了。 他受够了山中野人的日子,刚想到山下的云居阁去找些吃食,结果却发现那里已住着两个血域人,他不敢靠近,只远远观望,后来才知道,这些血域人被中原武林人士追得逃无可逃,便被毒狼召来,占据了这里。 他们倒是聪明,谁能想到血域人会躲在李相夷师父的隐居之所呢,只是不知师父师娘回来会如何,怕是会有一场大战吧,这个热闹倒是要好好瞧瞧。 单孤刀以一种看戏的心态偷偷观察着血域人的一举一动,他是不好过,但很快,师父师娘,还有李相夷都不会好过了。 天空之中天幕又转动起来。 【几人来到娥月的卧房,李莲花找出一本《诗三百》,离儿也说娥月经常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这本书。 “来杀人的时候还有闲情看书,倒是跟邢自如下棋一样有雅兴啊。”李莲花把书丢给方多病,“你看看,这是诗三百中的哪一篇?” 方多病打开书一看,才发现这哪里是诗集啊,里面分明是棋谱,只是贴了个封面,把书名《忘忧清乐集》给糊起来罢了。 李莲花拿出那几张棋谱,与这本书中的内容对照起来,指给两人看,“这本集子每张棋局图右页的注解文字恰好都是十九行,十九列,正好与棋盘上的横竖相同啊。” 展云飞拿过来细看,方多病道:“你的意思是每个字的位置跟棋盘上的交叉点都是对应的。” 李莲花捻动手指,思索道:“若我没猜错的话,棋局上的每个落子都代表一个对应的字。” 展云飞已看出些什么,“这邢自如摆出的成都府四仙子图,的确比正常的棋谱多了两处落子,其它三局也一样。” 两人细看,发现每张图都多了两三处落子,这些位置对应的文字就是邢自如要传出去的消息。 经一一对应后,方多病把邢自如要传达的消息都找了出来,分别是“新郎”、“天冰”、“秘库又一”、“另谋”。 方多病猜测道:“秘库又一应是说我娘另外展示出来的那一枚天冰,至于新郎,难道之前丢失的罗摩天冰是在魏清愁的手上。” 展云飞也推测道:“邢自如不见了,莫非他知道了魏清愁的下落?” 李莲花也是想到了这点,“当他听到山庄出事时,应该就已经猜到娥月已经出了意外,若能弄清楚魏清愁是如何离开新房一事,那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他的去向。” 三人又再次回到了新房,李莲花看着尸体思索了会,问离儿道:“一直以来都是你们几个伺候在外面,那么今日是谁发现屋里出事的?” 离儿与其余侍女面面相觑,最后是离儿答道:“我们几个是一起进来的,今天早上按照规矩,我们八个做喜娘的丫鬟,要端着喜盆来给新郎新娘梳洗。” “可是在门口敲了门,好久也没有人来应答,怕误了时辰,一商量就直接推门进来了,结果就看到满地的狼藉,床上血淋淋的一片。” “然后我一开始就吓蒙了,我看大家都跑出去,我便也跟着出去了。” 其余侍女也都说就是如此。 李莲花追问,“那是谁第一个跑出去的呢?又是谁呼救的呀?” 侍女们都表示不是自己,她们吓懵了,没有呼救。 但屋内明明有女人的呼救声,这是所有人都听见的,那就说明,有第九个人在呼救,是魏清愁假扮成侍女,混在当中逃跑了。 李莲花觉得这是很有可能的,“既然娥月可以趁着人多的时候混进来,那么魏清愁为何不以同样的方式混出去呢,这也就解释了娥月身上的外衣为何不见了。” 方多病却不赞同,“此事若是个女子倒是极有可能,可这魏清愁是个男的,就算这样子装得再像,这声音也破不了啊。” 李莲花却语出惊人,“说不定这个新郎就是女子呀。” 众人惊讶,方多病甚至觉得李莲花在胡闹,李莲花却道:“方小宝你忘了,苏小慵扮成男子的时候,你不是也没有认出来吗?” 方多病一时语塞,后又辩解道:“我那是一时没看清楚,再说了,天机山庄这么多人呢,难道谁都男女不分吗?更何况我小姨跟这个魏清愁朝夕相处这么久呢,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啊。” “这个问题我也刚刚想通了。”李莲花望向展云飞道:“展兄,你说魏清愁的武功招式局促,畏手畏脚的,那与他过招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他一直护着自己的神阙穴,不敢舒展拳脚呢?” 展云飞惊讶,“你怎么会知道。” 李莲花自信一笑,“那便就是了,你们可听说过江湖上有一种奇特的武功,名曰雕龙化凤?” 几人找到方晓慧,方晓慧倒是知道这门功夫,“传闻这是一种让人暂时转变性别的神功,但其实此功只会让修习者的声音和外表发生变化,故一般人不易察觉,但此功极难练成,所以江湖上鲜有人会。” 第396章 大熙帝的招揽 “我知道的就有一人,两仪仙子。”李莲花接话道。 何晓慧吃惊,“两仪仙子是当年金鸳盟座下三王之一四象青尊的妻子,据说曾深得雕龙化凤神功真传。” 方多病吃惊,“四象青尊,当日我们在女宅查到的,这四象青尊不就是四个南胤后裔之一吗?” 李莲花道:“没错,或许这就是两仪仙子也要拿走罗摩天冰的真正原因。” 展云飞走了进来,把厨房账本交给李莲花,李莲花翻开看过后道:“自魏清愁来了之后,这每日菜谱当中可都有黄鳝啊。” 展云飞补充道:“厨子说是魏清愁亲自嘱咐他的,说是体虚,需要每天来补血。” “只怕补血是假,用黄鳝来维持雕龙化凤才是真吧。” 方多病不明白两者之间的关系,李莲花解释道:“黄鳝幼时皆为雌性,产过卵之后便会转为雄性。所以食用黄鳝能够维持雕龙化凤的稳定。” 展云飞问道:“那神阙穴莫非是突破此功的罩门?” 李莲花笑道:“不错,所以这个魏清愁,不对,应该说是两仪仙子才对,你在与她过招之时,她的招式局促,畏缩,而她在杀娥月之时,她不顾暴露自己的性别,所以将其一招致命。” 所以两仪仙子杀完人后,变回了女儿身,扮成了侍女,在早晨侍女进门后大声喊叫,引起恐慌,随着人群逃了出去。 方多病分析,“两仪仙子发现他们已经知道她自己手里的罗摩天冰,干脆假装自己被害死,割下娥月身上的皮,再绣上和自己一样的刺青图,再把尸体藏起来,想来个金蝉脱壳?” “这么说魏清愁是两仪仙子所扮,所以他能在展护卫的眼皮子底下蒙混逃脱。”何晓慧恍然大悟,又替妹妹不值,“我那个可怜的傻妹妹啊。” 李莲花猜现在天冰一定还在两仪仙子的手中,施展雕龙化凤内力损耗极大,此时必定虚弱至极,他们必须要在邢自如之前找到她。 在他们没注意到之时,何晓凤已在边上听到了一切。 方多病道:“真力耗损?娘,你可曾记得后山的冰水温泉,两仪仙子来这段时间可曾知道那里?” 何晓慧惊呼,“我怎么没想到呢,这温泉至阴至阳,实是帮人修复真力的好地方,以你小姨那性子,知道自己如意郎君受了这么重的伤,怎能不带她去啊,恐怕现在那两仪仙子就在那儿。”】 天幕至此,又一次停了下来。 皇宫之中,大熙帝问李相夷,“李门主,这江湖之上真有这种奇特武功吗,你刚才是否已想到这里了?” 李相夷笑道:“回皇上,江湖上确实有许多奇怪功法,这雕龙化凤也曾名噪一时。天幕之上出现第四枚天冰之时,在下便想到了四象青尊夫妇,既然四象青尊已重伤而死,那剩下的就是两仪仙子了,她以此神功扮成男子,便也有迹可寻了。” 大熙帝含笑点头,对李相夷更为欣赏,亦起了爱才之心,“李门主断案之能着实厉害,不知李门主可否愿入朝为官,替朕主管天下刑狱。” 众人都是一愣,主管天下刑狱是何官职,怕是要凌驾于三司之上,至少位居一品吧。 李相夷却是立即正色道:“谢皇上美意,无奈在下就是一江湖草莽,喜好纵马江湖,快意恩仇,对这朝堂之事并无兴趣,只能辜负皇上好意了。” 大熙帝有些失望,但也明白江湖之人不愿受朝廷拘束,便也没再强求。 明初心听着他们谈话,把提着的心放了下来,马上李相夷的身世就要被揭开了,不知皇上到时会怎么处置,若他觉得李相夷贪恋权势,怕是要起杀心了,现在这样就好,李相夷还是当个江湖人安全些。 天机山庄内,何晓凤张大了嘴一脸呆样,不是,她那英俊的小郎君不仅新婚夜消失了,还成了个女人,这是要怎么样啊,她苦等十年,难道就等到这样一段姻缘? “这些不不会再发生了。” 一道温柔的男声响起,何晓凤回过神来,看身边的展云飞满脸担忧,不禁白了他一眼。 这个家伙若是不把李相夷的玩笑当真,好好打扮下自己,她怎么可有放着这么英俊的少年侠士不顾,而去苦苦寻觅十年呢。 不行,这样的良人她可不能错过,过几天漆前辈过寿,李相夷肯定会来明宅的,那是她定要拉着展云飞过去,定让李相夷开口把那赌约解除了才行。 何晓凤的目光不禁望向展云飞,直看得他脸都红了,这才发觉不妥,也红着脸低下了头去。 天空之中声音传来,天幕再次开始。 【何晓凤偷听李莲花等人谈话,按他们所说赶到了后山温泉,果真见到两仪仙子与邢自如正在打斗。 两仪仙子重伤倒地,邢自如让她交出罗摩天冰,被拒后便要痛下杀手,何晓凤出手将其拦下。 无奈何晓凤并不是邢自如的对手,险些被抓了当人质,幸好展云飞赶到,刺伤邢自如。 邢自如自知不是展云飞对手,也不敢在此恋战,飞身扑向何晓凤想抓个人质在手。 何晓凤想躲已是来不及,危急之时被展云飞一把揽入怀中。 展云飞剑势如虹,毫不留情将邢自如打落于悬崖之下。展云飞与何晓凤谁都没有看上他一眼,此时,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何晓凤也是第一次正视这个跟在自己身边近十年的护卫,原来竟有如此英俊侠士在自己身边默默守候。 方多病与何晓慧赶来,两人吓得立马分开,何晓凤怪方多病来得晚了,幸好有展云飞在,方多病看着两人笑,带他们去与李莲花汇合。 李莲花正在给两仪仙子疗伤,扬州慢内力探进去,神色却是一变。 方多病追问情况如何,李莲花叹息道:“真力耗尽,恐怕已无力回天了。” 两仪仙子对此情况早有预料,轻咳两声道:“无妨,受人所托之事我已办妥。” 第397章 琵公子英雄事迹 李莲花问:“仙子所指之事,可是与天冰有关?” 两仪仙子望着何晓慧道:“何堂主,琵公子有恩于我们夫妇,他临终前嘱咐我一定要将罗摩天冰交到你手中?” 临终两字让何晓慧动容,她已许久不闻师兄下落,谁知再次听到消息,却是他已不在人世了。 两仪仙子解释道:“琵公子离开天机堂后,曾遭人暗算,双腿残废,得百川院佛佊白石相救,所以最终决定替百川院镇守第一百八十八牢的最后一牢龙王棺,从此再未涉足江湖。” 方晓慧这才恍然,“难怪他这些年音信全无。” “我与夫君四象青尊虽多年来被困于龙王棺中,但夫君生前身患旧伤,曾多次得琵公子相助,不知为何,金鸳盟得知了龙王棺的位置前来攻打,琵公子为了守住龙王棺,最终战死。” 李莲花道:“角丽谯此前屡破一百八十八牢,就是为了找到这个四象青尊,拿走他手上的天冰。” 两仪仙子气息虚弱,但仍坚持道:“没错,我夫君十年前便察觉角丽谯暗中觊觎罗摩天冰,并早已对金鸳盟起了异心,所以临终前将罗摩天冰交到了琵公子手中,龙王棺被破时,琵公子深知此物危险,又根本无法破除它,所以嘱托我一定要带着罗摩天冰赶赴天机山庄交到何堂主手中。” 何晓凤忍不住道:“既如此,那你为何要骗我?” 两仪仙子挣扎着坐正身体,正色解释道:“晓凤,我无心欺骗你,只可惜我从第一百八十八牢出来之后一直被角丽谯的人追杀,为了掩人耳目,不得不运转雕龙化凤,将自己变作男人。” “可是我伤势太重,那日便倒在了路边,被你救回了天机山庄,可是何堂主一直不在庄内,琵公子所托必定要亲自变到她手上,我不敢假手于他人,而恰巧此时,你却提出要与我成亲,我想若是成亲,何堂主一定会回来,所以就答应了下来。” “晓凤,对不起,我利用了你。” 何晓凤虽难过,此时却也无心再追究什么。 何晓慧问道:“所以,那日混在贺礼里面的罗摩天冰是你放进去的?” 两仪仙子继续道:“我不想暴露身份,让角丽谯的耳目发觉再生事端,才出此下策,我原本打算婚礼前日何堂主拿到罗摩天冰便离开,却不承想路上见到一人影闪过,我认得这是金鸳盟的一种轻功,于是我便断定,角丽谯的人虽没有发现我的身份,但已经追来了天机山庄。” “我跟了回来,果然发现这个黑衣人在挨个房间找东西,我惊走了他。” “我觉得山庄中已混入细作,不够安全,所以只得先将天冰拿走。” 李莲花替她讲出了接下来的事,“昨夜你们进入新房时,你察觉已经有人潜了进来,在你们的酒中做了手脚,你当时发现有人在跟踪你,于是才将那个刺客给杀了。” 两仪仙子气息更见虚弱,“没错,可是娥月并不是我那日所见的黑衣人,敌在暗,我在明,我想破解此处的危机,便将计就计。此事迫在眉睫,我来不及向诸位解释,所以便将尸体藏了起来,去完成我的计划。” 展云飞却不赞同,插话道:“愚不可及,你怎知自己能够完成所有计划,然后全身而退呢?” 两仪仙子淡笑道:“我既打算用自己做饵,就没有想过全身而退。” 李莲花猜她既有了必死之心,那天冰便不可能带在身上,而是藏到了别处。 两仪仙子指着何晓凤道:“在晓凤的香囊里。” 何晓凤打开香囊,果然找出了最后一枚罗摩天冰。 两仪仙子对何晓慧道:“何堂主,琵公子所托我已办妥。” 李莲花却对那张人皮很是好奇,特别是那奇怪的图案不知是何意,两仪仙子强撑着解释道:“那图案原本是我夫君绣在我背上的,上载克制业火痋之法,只可惜我并不知其意,我知道我已凶多吉少,便将此图案原样地绣在了娥月的背上,并挖下来留在了房间里。” “切记,遗形得极乐,升仙上玉京。” 两仪仙子已是更显虚弱,她望着何晓凤道:“晓凤,希望你不要怪罪于我。” 最后,两仪仙子望着苍天,含笑道:“我两仪此生不负恩人所托,亦无愧夫君之嘱,我无憾了!”说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李莲花感叹,“也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了。” 众人沉浸在悲伤之中,突然外面传来爆炸声,何晓慧道:“不好,有敌来犯。”众人急忙向门口赶去。】 天幕再一次暂时停下,不少人不胜唏嘘。 琵公子轻声道:“原来我是双腿残疾之后,才到百川院去当牢头的。”见李相夷好奇望过来,想了下道:“在初心和我遇到玉真道长之时,曾提及有人要暗害我之事,不过过了这么久都没遇到,我自己都快忘记了。” 李相夷笑道:“记不记得都不重要了,说不定你这劫难已经化解了呢。有初心在,她不会让你有事的。” 笛飞声也道:“放心吧,你武功与初见之时已不可同日而语,如今面对害你之人,怕也难以伤你。” 琵公子点头,“这倒确实,也多亏笛盟主与李门主指点。” 其实他说得李相夷和笛飞声指点倒也不假,这些时日经常与他们切磋,自己的武功进步神速,再加上明初心给他的药酒,还有上次的淬体等,都让他受益匪浅。 边上昭翎公主可惜道:“那你这样就不能去守龙王棺了,昨日师父说起你,可是把你讲得十分神勇呢,师父说天幕之上无法讲述你的英姿,当真是一大憾事。” 众人来了兴趣,太后也道“昭翎,你给大家讲讲,仙子给你讲了什么故事。” 昭翎兴致大起,绘声绘色道:“师父说,琵公子虽未在天幕之上现身,却也是让人敬仰的英雄,本已是少见的青年才俊,却被暗害致戏,后以残疾之躯,独自一人镇守百川院最为紧要的一百八十八牢的龙王棺整整十载。” 第398章 青尊护妻找角丽谯 “在金鸳盟攻打龙王棺时,以一人之力拖了整整三日,金鸳盟和万圣道折损过半,最终机关用尽,力竭而亡。其神勇之姿可流传千古。” 众人望向琵公子的目光中带着敬佩。 琵公子失笑,“那是天幕之上的事,与在下可没关系,在下如今只是一闲云野鹤罢了。” “很快你就不是了,四顾门副门主之位非你莫属了。”李相夷说得十分笃定,似是琵公子定会答应一般。 杨昀春忍不住道:“琵公子可是拒绝了李门主啊!” 李相夷不在意道:“琵公子与我四顾门的缘分是天注定的,而且我乃是诚心相邀,一次不成便两次,以后每天邀请一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琵公子早晚会被我打动的。” 笛飞声不屑,“你倒是把软磨破泡说得好听。” 李相夷尴尬地摸了下鼻子,众人失笑,琵公子觉得自己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 金鸳盟内,四象青尊握着两仪仙子的手,心疼道:“若真有这样的一日,你不必做到这等地步的,你要活下去,好好活下去才是。” 两仪仙子拍了拍四象青尊的手道:“当初明玄仙子来信请尊上带人去见她,那时我便觉得奇怪,她为何会叫上我呢,如今才知道,原来这里面还有我的事呢。” “不过这样也好,我们上一世还了琵公子的恩情,所以这一世遇到他,我们不再有任何亏欠,大家坦然相对,这样很好。” 四象青尊对琵公子并无感觉,只是心疼妻子吃的苦,提起这些,他越发恨角丽谯了,若不是她,金鸳盟不会与四顾门开战,自己不会伤重早死,更不会让妻子受这么多的苦。 如今角丽谯还在逍遥快活,这怎么行? 他怒气冲冲找到黑凤,冷冷道“有角丽谯的消息了吗?” 黑凤摇头,“具体的消息没有,不过从血婆的行迹推断,她就该还在南胤旧地。” “全力搜查她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四象青尊冷冷下了命令,黑凤应下,没敢再多问,不用想都知道,这是心疼老婆了,要找角丽谯撒气呢。 天空之中又有声音传来,天幕缓缓运转起来。 【天机山庄门口,单孤刀带着万圣道众人,驾着咸日辇攻打山庄。 单孤刀站在咸日撵上,威风大喝道:“就凭你们还想挡住我,这么多年了,这天机山庄还是这么不自量力啊。” “何人在此大放厥词?”何晓慧带着众人赶到,见到单孤刀有些吃惊,“单孤刀,原来是你啊。” 单孤刀淡淡道:“何堂主,好久不见。” 何晓慧怒道:“你有什么好见的,早死了更好,要不是你,我二妹也不会误了一生。” “我可不能死啊,我若死了,如何来报答你们对我儿的养育之恩呢?”单孤刀洋洋得意,把话题引到了方多病身上。 何晓慧怒极刚要说话,却被方多病抢了先,“够了,你今日这般又想干什么?” “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天机山庄就这样教你同你爹讲话吗?” “上回还假仁假意游说我与你一道,今日便来此与我兵戎相见。” 单孤刀慈父面具被戳穿,怒道:“既然你如此的冥顽不灵,我也无须再对你抱有任何的顾念。” 方多病刚想上前,却被李莲花一把拉住,“大人的事你不必参与,先进去。” 知道李莲花的好意,但方多病拒绝道:“不必了,我自己的事情,我理应自己面对。任何人只要他敢为害天下,为害武林,我必与之相抗到底。” “我儿啊,果真是与你一块儿待久了,有些像你当年那般自以为是啊,你说是吗,相夷?”单孤刀挑破了李莲花的身份,让众人十分惊讶,不少人议论纷纷。 “相夷,真的是他啊?” “真的吗,真的吗?” 何晓凤高兴道:“你当真是李相夷,我就知道,李相夷哪有那么容易死,太好了。” 李莲花闲庭信步般走向前来,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却让万圣道众人紧张不已,他的脚不小心踩到一块石子,单孤刀吓得立即闪身而躲,其余人都退了两步。 李莲花嗤笑道:“师兄,这许久不见,你还是这么弱,想必今日也是为了天冰来的吧?” 单孤刀强行挽尊道:“师弟,还是喜欢玩这种小把戏啊,看来你的功夫也没什么长进,不过师弟就是我师弟啊,我想要什么,你倒是一清二楚哦。” “你放心,天冰是不可能给你的。” 单孤刀大笑,“那可由不得你。你也看到这些咸日辇了,还有我身边这群武林高手,他们可早就摩拳擦掌喽。” 单孤刀叫出了万人册排名第三的无戒魔僧助阵,让天机山庄众人交出罗摩天冰,否则就要动手了。 李莲花知道一旦开战,这便会是一场恶战,于是冷声道:“师兄,你可还将我放在眼里?” 单孤刀不屑道:“你以为你还是当年的李相夷吗?就这么一点儿毫末功夫,不值得一提。” “是吗,那你何须这么多的帮手,今日你都需要靠他们拿走天冰,单孤刀啊单孤刀,你依旧是一个弱流之辈啊。” 李莲花的激将法起了作用,单孤刀最不想听到弱流之辈四字,更不想听这四字从李相夷的嘴里说出,于是道:“好,那我今日便与你过上十招,你若是能赢我,我便带着人立刻离开这里,你要是输给了我,我不光要罗摩天冰,还要你的命。” 李莲花应下,方多病却是知道他的情况,立即上前阻止,李莲花劝道:“你放心,他就是我的手下败将。” 说完与单孤刀飞身上了边上的山峰,李莲花冷声道:“记得师父师娘以前总喜欢让我们比试,十几年了,我也很久没有领教过师兄的武功了。” “那今日便叫你好好地见识见识。” 李莲花心中暗道:十招,我只能撑住十招,必须十之内取胜,随即甩出袖中刎颈,与单孤刀交起手来。 第399章 单孤刀犯众怒 两招下去,单孤刀以强劲内力将李莲花逼退一步,他的脑中立即忆起少年时,师弟也是这样一招把他的剑打断,笑着道他赢了,如今却反了过来。 李莲花飞身一剑刺来,剑招更为精妙,但单孤刀对他招式十分熟悉,且内力更为浑厚,把李莲花再次震退出去。 李莲花震惊,“看来师兄早已不同往日啊,这十年不见,你的内力倒是增进了不少啊。” 单孤刀得意道:“自然是要多亏师父他老人家在临终前的倾囊相授。” “你说什么?”李莲花不解。 “怎么,不信呐!”单孤刀倒不介意多说几句,“刚才那招枯木成林,只有师父毕生的独门内功才使得出来,是不是很意外啊?” 李莲花愤怒质问,“你对师父做了什么?” 单孤刀大笑,随后又一脸怒意道:“我不过是将你李相夷被金鸳盟困在东海,生死一线的事告诉他罢了,可惜师父当时正闭关修炼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一听到你这个最心爱的徒儿出了事,才顿时心急,急火攻心,走火入魔,被内力反噬了。” 李莲花恨意滔天,眼中含泪,骂道:“你真的很卑鄙。” 单孤刀狞笑道:“师父可真疼你呀,知道你出事了,为了救你不顾自己受了伤,也要把毕生的功力传给我,好让我去救你,他自己呢,却落得一个油尽灯枯的下场。哈哈!” 李莲花泪流满面,“师父他是为了救我才中了你的诡计,为什么,我们的命是师父救的,师父师娘待我们恩重如山,为什么你连师父都不愿放过呢?” 面对李莲花的质问,单孤刀却出奇的愤怒,他指着李莲花道:“都是因为你,因为你当年的心高气傲和目中无人。” 李莲花痛心之下再也忍不住半跪下来,以剑撑地吐出一口血来。 单孤刀看得十分畅快,哈哈大笑,“十年了,你终于输给了我,还是败在了我的脚下,师父对你恩重如山,可对我呢,师父的眼里何曾有过我这个徒弟,师父到走的时候想的还是你,可曾想过我,他让我去东海救你,可曾考虑过我的生命安危呢?”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把他当亲人对待,每日拼了命去练功,就想赢了你证明给他看,可师父除了责骂便是责骂,何时考虑过我的感受,我现在有了他一生的功力,那是我应得的。” 李莲花握剑的手气得颤抖起来,碧茶之毒再也压制不住,“欺师灭祖之徒,我定要为师父报仇。” 说完飞剑刺向单孤刀,在单孤刀未曾防备之时近身拳脚相搏,打得单孤刀单膝跪地,只是单孤刀如今内力远胜于他,很快又扳回了优势,拾起长剑刺向李莲花。 危急之时,方多病赶来挡下了这一剑,单孤刀已不想再多做纠缠,“扬州慢果真是厉害啊,中了碧茶之毒,居然还能靠这个功夫足足撑了十年,方才又蓄起这么强的内力,可真是小瞧你了,不过那又如何呢,你不要忘记,你身上这个毒,除非找到忘川花,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你好好想想,你还能活得了几日。” 方多病这才知道他的毒并没有解,震惊地望着李莲花道:“你不是告诉我你的毒已经解了吗?” 李莲花不答,单孤刀继续道:“别婆婆妈妈的了,我都懒得杀你们了,方多病,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罗摩天冰交给我,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了。” 方多病自是不肯,单孤刀立即放出了进攻的信号。】 天幕再一次暂时停了下来,明初心突然心有所感,睁眼望去,空中各色气团升起,竟成铺天盖地之势。 明初心:天道,这是什么情况,单孤刀犯了众怒了吗? 天道:是的,他杀师弟勉强可以说是嫉妒,杀自己的恩师却着实说不过去了,他就是一个乞丐,能被漆木山收养,教他武功,可说是天大的福气,却反指师父偏心,且仅因这个理由便痛下杀手,着实畜生不如。 世间忘恩负义之人,当以单孤刀居首,怎么能不让世人气愤呢。 明初心:那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天道:单孤刀此行伤了良善之人的心,以后谁人敢去救助乞儿,救助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呢?人性之善还需宏扬。 明初心: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的七情之力收集得如何了? 天道:相差不多了,此方天地已越发稳固了,只需最后再渡一劫,便可功德圆满。 明初心:渡劫,不会和我有关吧,有没有生命危险?我可惜命,不会陪你冒险的。 天道:放心,帮你就是帮我,你不会有事的。 天道没说的是,你为我代言,我的劫难便应在你的身上了。 明宅内,岑婆气得脸色铁青,大怒道:“好个单孤刀,我养了你十年,却是养了一个狼崽子。早知道你如此狼心狗肺,当初就不该让你进门。” 漆木山沉着脸道:“好了,别怨天尤人了,也是我们没有教好他,没有把他领上正途。” 西妃忙劝道:“漆先生,你们别生气,这事儿怪不得你们的,同样受您二位教导,李门主可是盖世英雄,单孤刀生性本恶,又善于隐藏,不是教就能教得好的。” “而且如今有仙子在,单孤刀的阴谋并未得逞,他会受到惩罚的。” 岑婆气呼呼道:“惩罚?他欺师灭祖,注定不得好死。” 远处,苏文才带着苏小慵和关河梦走过来,听到这话心道:“看来世间之事有些注定要发生,比如单孤刀弑师,他如今真就带人杀上了云隐山,好在如今有明玄仙子在,倒是帮这两位挡了一劫啊。” 见三人到来,漆木山夫妇的气消了些,苏文才笑道:“你们啊就是想不开,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我若是你们,就多想想李相夷和仙子,这两个才是好徒弟啊。” 苏小慵忙道:“还有我,还有昭翎,我们是好徒孙。” 第400章 后悔放过 岑婆拉过苏小慵,脸色好了些,确实,只要提起初心她就开心了些,那孩子说保证老头子无事的,她倒是可以放心的。 玉真道长听说苏文才来了,也跑过来相见,见漆木山神情不快,笑道:“漆小子,看开点儿,你能收到李相夷那样的天才当徒弟是什么福份啊,如今又加上初心给你酿了那多么好酒,做人要想开心的事,你那个大徒弟日后见到拍死就好了。” 苏文才笑而不语,若他说出单孤刀就在云隐山,怕漆木山会杀回去,那里现在有不少血域人,万一出了事就不好了。 皇宫内,李相夷捏碎了坐椅的扶手,他本以为师兄诈死害他,引起江湖纷乱已是他做得最坏的事,带人上云隐山也是被胁迫,谁知他竟真有心要害师父,上一世,他把师父害得如此之惨,骗走师父一身的功力。 在祭台山之时,他见到单孤刀皇族梦破灭,备受打击,见他失血过多,少了二十年生机,最终他心软,放了他一条生路,如今才知自己错得离谱,早知他会害师父,他绝对一剑将他杀了,而不是在此后怕懊悔。 见到他的怒火,不少官员受到了惊吓,笛飞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气什么,这种人杀了便是。” 大熙帝突然道:“按理朕应该说将单孤刀交由国法处置,但这样的恶徒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正公理,李门主之怒朕完全理解,单孤刀该杀。” 皇上的话可是金口玉言,他说该杀,就相当于下了口谕,单孤刀无论落到谁的手中,怕是都活不长了。 明初心担心地看了李相夷一眼,又闭上眼睛,运转起天幕。 【无戒魔僧带着众人冲向了天机山庄,双方交起手来。 见单孤刀去往战场,方多病便要去追,李莲花把人叫住道:“他功力大增多加小心,放心吧,我死不了。” 方多病转身而去,李莲花抓紧时间运功重新把碧茶之毒压制下去。 天机山庄门前交战激烈,双方势均力敌,但万圣道带来的咸日辇几发炮弹下去,便让天机山庄不少人受伤倒地。 何晓慧见此当机立断下令退回山庄内,但万圣道仗着咸日辇之利直接冲了进来。 方多病及时赶回来,见势不妙,让何晓慧打开山庄内的机关,万弩齐发,万圣道损失惨重。 方多病让人推来特制的大型弩箭,直接干翻了一辆咸日辇,看得单孤刀大怒。 方多病大喜,冲着单孤刀道:“没想到一根磁石箭就能将你的咸日辇变成一堆废铁吧,偷学了我们天机堂的追云车,把它改造成杀人利器,以为我就发现不了它的核心吗,从石寿村回来我就开始研究这破玩意儿,如今你还有什么招?” 单孤刀强自镇定淡笑道:“好啊,不愧是天机堂教出来的好儿子,无戒魔僧!” 无戒魔僧应声而至,他的那口大钟飞过,把天机堂弟子打下塔台,天机堂在此一招下损失不小,无戒魔僧天下第三倒也并不是浪得虚名。 无戒魔僧一人力战方多病、何晓慧及展云飞等人,其功夫怪异加之十分骁勇,打得几人纷纷受伤倒地。 危急关头,李莲花赶到,推开大钟救下何晓慧,打飞展云飞手中宝剑,拦下无戒魔僧砸向何晓凤的拳头,救下方多病踹飞无戒魔僧。 他婆娑步玄妙,动作一气呵成,连救三人,也让无戒魔僧一连串的杀招尽数落空,万人册第三与这前一代天下第一比起来,看来还差得远呢。 突然一道身影飞落,正是笛飞声,他抓起地上的何晓凤,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单孤刀大喜飞身落下,“笛盟主,你可是来晚了。” 笛飞声抓着何晓凤冷冷道:“想让她活命,把罗摩天冰交出来。” “你恢复记忆了,你这个叛徒,忘恩负义之辈,居然和万圣道的人走在一起。”方多病对笛飞声此行为十分不忿。 笛飞声淡淡道:“各取所需罢了,把东西交出来。我可没什么耐心。” 李莲花似是看出了什么,劝道:“与虎谋皮,不会得到你想要的。” 单孤刀却直接一剑捅到何晓凤腹部,笛飞声也被惊到,怒喝:“单孤刀!” 单孤刀忙安抚笛飞声,“欲成大事者,何必在意小节。”随后对众人道:“把东西拿出来吧。” 李莲花让方多病把天冰交出去,结果单孤刀拿到一枚后还要另一枚,甚至拿剑在何晓凤腹部搅了一下,众人大惊,方多病提出一边交东西,一边放人。 单孤刀冷声道:“天机山庄真的没好好教你,跟你爹还想做交易,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说罢剑又深了几分,何晓凤腹部血流如注。 方多病只得把天冰丢过去,笛飞声放开何晓凤把他推向方多病等人。 单孤刀见天冰到手心情大好,对笛飞声道:“多亏笛盟主出手相助啊。凡事有笛盟主在,果然简单多了。” 李莲花冷冷道:“师兄,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从前我什么都没和你争过,以后我要你这条命还给师父。” 单孤刀亦冷笑道:“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命能活到那日了。”说完与笛飞声飞身离去。 万圣道总坛内,单孤刀看着四枚天冰大喜,“总算把四枚天冰都纳入了我的手中。” 封磬与无戒魔僧立发即上前道喜。 单孤刀启动机关,把罗摩鼎也拿了出来,“只要打开这个罗摩鼎,这天下所有的一切便都是我的了。” 谁知他正得意之时,笛飞声突然闪身而过,罗摩鼎与四枚天冰皆落于他手。 单孤刀大惊,“笛飞声,你这是何意?” 笛飞声冷冷道:“事情我帮你办完了,这个我拿走了。” 单孤刀坐不住了,走过来道:“笛飞声,莫要这么猖狂,这里乃是我万圣道,不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 封磬与无戒魔僧同时出手攻向笛飞声,笛飞声仅用一只手便将两人打退,不由嗤笑道:“现在这万人册上武功排行还真是儿戏!” 第401章 琵公子的好奇 单孤刀知道自己几人不是笛飞声对手,只得找台阶下来,“笛盟主说得没错,二位也做得很好,放眼当今天下武功大成者,能有几个人的武功敌得过笛盟主呢,所以本尊很有诚意与笛盟主一起合作,笛盟主若是真有急用的话,我便将罗摩鼎和罗摩天冰借给笛盟主便是。” “眼下还有一样东西,我听闻笛盟主四处派人搜寻忘川花的下落,机缘巧合,此花正好在我的手里。我想笛盟主一定很感兴趣吧。” 笛飞声自不能轻易相信,单孤刀丢了一片叶子过去,“此叶便是忘川花的花叶,你可以找药魔去仔细辨认一番,只要笛盟主将手上的两样东西用完以后早日归还于我,我便将忘川花赠与笛盟主。” “主意倒是不错,收好你的忘川花,等着我。”笛飞声寻忘川花久矣,自是应下,然后转身离去。 在他走后,一带着面纱的红衣女子从暗处走了出来,淡淡道:“还是只有我最清楚如何才能捏住我的男人,怎么样,我跟你提过这忘川花是不是真的很有用?” 听声音,她竟是角丽谯。 单孤刀点头,“不枉我四处派人搜寻,抢先一步将忘川花纳入到我的手中。” “单门主,我这次不计前嫌与你再度合作,你当知我想要的是什么。”角丽谯被单孤刀耍了一次,难得她有这勇气,再次与虎谋皮。 单孤刀却没一点儿不好意思,淡淡道:“放心吧,用完笛飞声之后,他便是你的了。” “放心?前车之鉴我可还历历在目呢。” 单孤刀这才露出点儿不好意思道:“上次不过是权宜之计,你也看到了,笛飞声逼到了眼前,我只能假意顺着他,若是我们二人都与他撕破了脸,对我们南胤国的大业可是不利啊。这把快刀我觉得暂时先留着吧。” 角丽谯却不听他胡说,“单门主大可不必把过河拆桥说得这么好听。” 单孤刀也不装了,直接道:“若不是我传消息让雪公赶去救你,谁又能知道你被关在了何处,更何况你我本就同出一族,皆是南胤皇室的后人,更应该一条心哪。” 角丽谯倒也不是真要与他计较,闻言也不再说什么了。 回到了自己的地盘,雪公与角丽谯边走边问道:“圣女,这次当真还跟那单孤刀合作?” 角丽谯冷声道:“我角丽谯岂是那样忍气吞声之人,我只不过是想借他的手拿下笛飞声而已。哈哈,笛飞声,等他事成之后,这笔账我定要和他算清楚。”】 天幕至此再次停下,不少人的目光都望向了笛飞声。 自有天幕以来,只一开始笛飞声与李相夷东海决战,让人们觉得他们二人站在对立面,从那之后,不论李莲花套路笛飞声也好,还是李莲花哄骗笛飞声也罢,他们二人惺惺相惜的情谊众人是看在眼中的,自然也便把笛飞声归于李莲花一伙。 但此时天幕上笛飞声翻脸成仇,与单孤刀合作,为天冰不惜挟持甚至伤害何晓凤,便让许多人又看不懂了,最后他虽设计了单孤刀,露出真实目的,那也是冲着罗摩鼎去的,他究竟想做什么,难道他也有着颠覆朝堂,问鼎天下的心思? 笛飞声自是不把众人目光放在眼中,傲然而坐并不言语,杨昀春突然笑道:“看来再不过久,我等便可欣赏笛盟主大破笛家堡的英姿了。” 他这话算是给笛飞声解了围,让众人意识到,笛飞声要罗摩鼎是与笛家堡有关,而笛家堡也被明玄仙子带着人给破了,所以,笛飞声并未以业火痋为恶,天幕上他这么做是有缘由的。 李相夷却是不满道:“笛盟主,李莲花那句话可是真没说错,与虎谋皮,你怕是难以达成目的,就冲角丽瞧与单孤刀勾联在一起,又走一步算百步的架势,我把话放在这了,你怕又要吃苦头了。” 笛飞声脸上怒气涌起,忍不住抱怨道:“李莲花只剩一成武功,命不久矣,方多病也不成气候,本座自然要另寻他法,若说失算,便是没想到单孤刀是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 琵公子笑道:“本就是利益所趋,自是无诚信可言,所以,你当初答应与仙子合作才是最正确的。” 笛飞声轻哼一声,算是默认,琵公子叹道:“你们这样都还好,发生了什么都清清楚楚的,不似我,根本没出现,只在他人的言语中就死了。” “笛盟主,看天幕似乎是你带人去破的一百八十八牢,你说我是不是死在你的手上啊?” 笛飞声白了他一眼,“这我哪知道,你去问初心啊。” 笛飞声觉得琵公子有些无聊,天幕上的他们可不相识,即使被自己杀了,那便杀了,难道还想报仇不成。 琵公子确实好奇,任谁能知道十年后发生的事情,都会想问清楚,何况似他这样会过上一种全然不敢想象的生活呢,琵公子想过自己浪迹江湖,甚至想过在天机山庄崖低闭门不出,就是没想过去做牢头。 万圣道内,封磬看着天幕心痛不已,单孤刀是假的,若他真是主上,带着他们集齐了罗摩天冰,大业指日可待啊。 不过现在想这些已是无用,罗摩鼎内的业火痋已毁,要找到母痋就不容易了,不过天幕上,那句诗和人皮,让他也想起了一些记载。 当年先祖为寻小主子,去了京城不久便失了踪迹,业火母痋是被他带在身边的,那是否意味着母痋仍在京城呢? 血域巫师被追剿,不想着逃回血域,而是躲到了京城内,他是否也是冲着母痋去的呢? 若是如此,看来他也要入京一探,祖上丢失的母痋,他说什么都要寻回来,绝不能再让它落入它人之手。 突然,有个下人送上来一封信,封磬打开一看,却是角丽谯写来的,她说的正是母痋之事,原来她早就怀疑母痋在京中,还与极乐塔有关。 第402章 与琵公子对话 当然,角丽谯的消息也不是白给的,她想要四顾门和金鸳盟的消息,想来角丽谯是贼心不死,还想对这两大门派下手啊。 封磬自是不介意让整个天下乱起来,对他来说越乱越好,听说西孛国师也要来了,不知无戒魔僧和浮屠三圣是否也会来,京城,将会热闹起来了吧。 封磬疯狂的大笑之中,天幕再一次缓缓运转起来。 【李莲花坐在天机山庄后山的竹林之中,用师父的酒葫芦喝着酒,刎颈剑插在他的身边。 他的思绪再一次回到了从前,回到了他艺成下山之时。 十几岁的李相夷一身白衣,潇洒立于河中舞剑,内力运于足底立于河面之上却滴水不沾,辗转腾挪浑圆随意,看得躺在岸边树上喝酒的漆木山连连点头。 李相夷剑气外放斩落河中,激得水中几道水柱升起,水花飞溅,李相夷却已潇洒后退,立于岸边平台之上。 突然,他觉得身后有异,一回身水浪逼近,师父漆木山一掌迎面拍来,忙举掌相迎,竟将漆木山震退了一步。 漆木山惊讶,“臭小子,最近武功精进不少啊。” 李相夷傲娇地笑了笑,漆木山举起酒葫芦想喝上一口,这才发现酒葫芦上破了两个大洞,酒都洒了出来。 “你小子什么时候动的手脚?” “也不就是刚才吗,把你挑来的水浪原路拍回去的时候。”李相夷问道:“怎么样,师父,这回算我过关了吧。” 漆木山长出一口气,“行,跟你师兄一块儿下山去吧。” 李相夷大喜,“谢师父,我一定会用我手中这把剑锄强扶弱,成为顶天立地的大人物,光耀师门。” 漆木山语重心长道:“我不要你做什么大人物,我就要让你跟你的师兄吃好喝好,给我好好活着就行。” 李相夷却不以为意,这与他的志向相去甚远,漆木山也未多说什么,指着酒葫芦道:“记得啊,回来的时候,赔我酒壶,给我带一壶好酒。” 李莲花的回忆结束,他看着被自己补好的酒葫芦,心道:师父,你这酒葫芦替您修好了,说好的陪你喝酒,可惜没有机会了。 本以为师父是练功不慎走火入魔而死,谁知却是为救自己被师兄所害。子欲养而亲不待,李莲花此时的心痛何人能知。 竹林风起,李莲花抓起地上的刎颈飞身而舞,剑气于林中激荡,竹叶纷飞,随着李莲花旋转、飞落。 李莲花剑随意动,舞几招喝一口酒,以此来发泄心中的苦闷,也是在与这把陪了自己十年的刎颈告别。 这是一把染着贺家满门鲜血的剑,也是一把单孤刀意图设计陷害他送来的剑,剑虽无辜,但承载了太多不幸,李莲花带着它走向了山顶,最后看了它一眼,又看了看师父的酒葫芦,所有的事应该有一个了结了,他用力掷出了手中剑,将他插在了峭壁上,让它永远留在了那里,也让他心中对师兄的最后一丝情感消散。 方多病找来,见李莲花如此,故做不满道:“明知道自己有伤,刚才还强行动了那么多次内力,真不要命了。” 李莲花淡淡道:“都是小伤,无碍的。” “无碍?”方多病一把拉开李莲花衣袖,雪白的手腕上,被毒素侵染的经脉是那样明显,方多病明显吓了一跳,李莲花收回了自己的手腕。 “在云隐山的时候,你就告诉我毒已经解了,我居然还真信了。”方多病懊悔,见李莲花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又忍不住气道:“你又把所有事情都赖自己身上了,都说了这不是你的错。” 李莲花叹道:“因为我识人不慧,用人不察,那就是错了。” 方多病劝他,“既然要忘了李相夷的身份,就应该好好面对现在的自己啊,何必揪着过去的事情不放呢?” 李莲花无奈道:“我已经放得太久了,李莲花已经过了十年的逍遥日子,该结束了。” 方多病急道,“结束什么,从云隐山到现在,你体内的毒怕已经…怕已经不足一个月的时间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想办法救你,你知道吗?” 李莲花平静地说出残忍的真相,“方小宝,碧茶之毒是无解的。” 方多病是真的急了,大声道:“谁说无解了,我现在已经想办法让人四处寻忘川花了。一定有办法救你的。我方多病这一世只认你李莲花一个知己,我是一定不会让你死的,其它的事情你都不要管了。” 李莲花倒是一直都很平静,拍了拍方多病肩膀道:“小宝,如今我的时日已经不多了,所以更要在死前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单孤刀我一定要阻止他。” 李莲花心意已决,方多病已知无法再劝,只得陪他临风而立。峭壁之上,刎颈孤零零插在那,似与石壁融为了一体。】 天幕之上影像消失,众人知道又到选人谈话的环节了,果然,一道道身影在天幕上显现。 何晓凤:“李相夷又舞剑了,虽然看上去很悲伤,但真的好好看啊,不知展大哥能否也舞出他的感觉来。” 漆木山:“傻孩子,师父都说了,只想让你们都吃好喝好,好好活着,你想那么多干什么。” 云彼丘:“识人不慧,用人不察,门主,那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把收集的信息完完整整的告诉你,都是我的错啊。” 琵公子:“李莲花的毒应是已入骨髓,怕是不好解了,话说我可是比他早死的啊。” 妙手空空:“那吻颈何罪,丢掉了多可惜,不知李门主是否真丢在那里了,我要不去捡回来?” 最后,琵公子的身影留在了天幕之上。 琵公子惊:仙子这是要与我谈话? 明初心:琵公子之英勇侠义,天幕之上未能展现,于琵公子来说是个迷,于天下人则是个遗憾,故此,吾想与琵公子相谈,以补此缺憾。琵公子若有疑问,尽可问来。 琵公子:在下不知为何会去守那一百八十八牢,这与在下的行事风格不符啊! 第403章 无名英雄 明初心:琵公子是想问自己为何会答应守牢吧。 琵公子为人洒脱,不喜拘束,当年拒绝接手天机堂,而今又多次拒绝李门主当四顾门副门主的邀约,天幕之上却去为百川院守一百八十八牢,确实很是奇怪。 天幕之上这些未曾细讲的过往,且听吾一一道来。 当年琵公子游历江湖,却被仇家暗害,双腿残疾,被百川院佛彼白石所救,琵公子便留在百川院养伤。 当时四顾门解散,百川院仅凭佛彼白四人之力支撑,他们没有李相夷的名气,更没有那样高强的武功,原本四顾门的高手一一离去,面临的困难可想而知,其中最难的就是早年被抓的十九名绝世魔头关押问题。 他们本身有较强的武功,关押他们实属不易,且他们的门人弟子也多次相救,百川院为这十九人损失惨重。 当时有一魔头脱困寻仇,灭了一家满门十五口,且为抓他,百川院精英尽出,折损不下十人。 见识到这些魔头危害之后,琵公子为武林安宁,毅然决然留了下来,于龙王棺布下绝妙机关,将这十九名魔头尽数镇压于此。并舍弃了自由身,从此一人守一牢,长达十年之久。 明初心轻挥衣袖,天幕之上影像变换。 〖在一暗无天日的溶洞之中,许多金鸳盟的人在一处深坑内挖土,很快有人大叫:“挖到铁板了,挖到了。” 铁板下传来“砰砰”之声,很快中间便鼓起一块,这么厚重的铁板都在下面之人几掌之后变了形,可见下面之人功力之深。 突然铁链之声响起,一个三四人高的巨大铁球滚过来,悬于深坑之上,在那些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铁球突然分成四瓣,里面装得满满的黄土倾倒而出,把一部分未来得及逃出之人埋在土下,而这土也再次把铁板压实,将里面之人的反抗又压了回去。 金鸳盟为首之人大喝道:“琵公子,出来吧,你倚仗机关之力,一人守住一牢,已经守了三天了,你的手段用得差不多了吧,我金鸳盟倾巢而出,你却后无援兵,这牢你守不住的。” 轱辘声响,一辆轮椅慢慢移了过来。轮椅上坐着一位黑衣书生,远远看去眉目俊秀,年纪虽已不小,却仍有潇洒飘逸之态。 只听他咳嗽了两声,嘴角流出血来,但他只是轻轻擦了一下,浑不在意,冷笑道:“此处关着十九名绝顶高手,任一人重出江湖,都会引得江湖一片腥风血雨。此牢绝不可破,大不了我与之同归于尽。” 他说得简单,却自然而然有股浩然之气。 之后轰鸣声响起,溶洞塌陷,扬起漫天灰尘,只有三四道身影逃出。 笛飞声飞身而至,其中一人把事情经过向笛飞声讲了一遍,未了,那人道:“琵公子当真厉害,江湖却从不曾听过这个名字。” 笛飞声看了看周边各种机关残留的痕迹,难得轻叹一声,“他孤身苦守在此近十年,若是碌碌无为也就罢了,却偏偏是个惊才绝艳之人,倒是可惜了。此人孤身守牢,浴血尽责,实是可敬可佩。” 笛飞声带着人去四处搜寻,明初心的声音悠悠传来:琵公子以青春之年,惊世之才,自闭于此,为江湖安宁守着十九名囚徒。十年光阴似水,天下人不知有琵公子,不知深山碧水中的精妙机关,绝世剑招,不知有人为江湖之义,可将一生轻掷。 赴汤蹈火易,静默苦守难。吾之天幕道不尽天下英杰,谨以此向同样默默无声的英雄致敬。〗 明初心再次挥了下衣袖,天幕之上又只留琵公子身影。 琵公子不好意思道:仙子过奖了,这天幕中之事与在下可是无关,至少现在无关,在下当不得这夸赞。 明初心:当得当不得,世人自有定论。就如同刚刚天幕上,单孤刀讲起弑师之事时,吾能感受到天下人的愤怒。 琵公子单人守牢不易,同样,漆前辈教导一徒儿又何偿容易,如同这天下的父母,于子女身上倾注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心血,哪个容易了,若是多几个单孤刀这样的人,天下何人不寒心。 唉,将心比心,漆前辈好心收养单孤刀,十年时间,让他衣食无忧,教他至高武学。他怪师父严厉,却不知漆前辈完全可以说他资质普通,将他丢在一旁不闻不问,漆前辈所有的严厉还不是为他好吗。 他说漆前辈偏心,实则漆前辈对他的疼爱并不少,李相夷下山之前,漆前辈曾说出,他对单孤刀与李相夷的期许是一样的,吃好喝好,好好活着,如天下大半的父母一般。单孤刀从不感念恩师真心付出,只抓着一点儿不忿不放,当真可笑。 好在这世间有单孤刀这样的恶人,亦有李相夷、琵公子这样的英雄。 漆前辈虽收到单孤刀这样的逆徒,却也收到了李相夷这样的绝世天才,亦好在这世间大半徒弟都是知恩图报,孝敬师父的,如单孤刀之流毕竟为少数。 琵公子:仙子说得对,在下就是一孤儿,自幼被师父收养,悉心教导,这才有了如今的我。说起来在下最愧疚之事,便是没能好好孝敬师父他老人家,也未能为天机堂做些什么。 明初心:何老堂主收琵公子为徒,何曾想过要你回报,否则在选下任堂主之时,他便不会轻易放过你了。吾倒是觉得,天下间父母恩师,对后辈多只一个期盼,吃好喝好,好好活着,琵公子若是如此去做,便不必难过了。 琵公子:仙子说得是,在下还有一问,百川院一百八十八牢何其重要,为何龙王棺被袭,三天都无人应援? 明初心:琵公子,你觉得在十年后,这天下第一应是何人? 琵公子:是了,笛盟主亲自带人来攻,何人能敌。 明初心:百川院的消息当时被人封锁了,事后才知道,至于那个新成立的四顾门,也只是个花架子,起不到一点儿作用。 一百八十八牢接连被破,放出去不少恶徒,不过,这不是结局,而是一个开始,后面如何,琵公子还请继续看下去。 第404章 推进案情 琵公子:听仙子这样说,在下便放心了,想必接下来会有一个好的结果,那在下就拭目以待了。 明初心:谢琵公子真诚相谈。 诸位,今日天幕就到这里,九月十一日再会。 天空之上影像消失,天空恢复原状。 明初心走下祭台,本想带着众人离去,谁知大熙帝却把几人留了下来,还拿着一本折子笑着对明初心道:“仙子,三司已将冷香阁之案查问明白,近百大臣联合问案,审了三天三夜,终于有了眉目了。” 明初心看了在坐的诸位大臣一眼,毫不客气地接过折子,扫了一眼,又默不作声递给杨昀春,杨昀春看后脸色一黑,上前躬身行礼道:“皇上,这上面的名单与臣上交的账本有出入,许多参与的大臣权贵不在名单之列。” 大熙帝的脸色立马变了,他本以为此事在自己的督促下办得既快又好,想着向明玄仙子炫耀一二,谁知却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这些人不仅仅是欺君,这显然是在打他的脸。 刑部、大理寺和监察司的官员都跪下请罪,大理寺的王大人无奈道:“皇上,并非臣等有意隐瞒,实在是杨昀春上交的账本,有几本沾了水,部分字迹无法辨认了。” “这好好的账本怎么会沾了水的?”大熙帝追问,怒气倒是小了一些。 王大人回道:“可能是杨昀春从南海回来,听说还曾于海中交战,这一大箱的账本,有几本沾上些海水并不稀奇。” 明初心笑道:“上岸之后,我把账本大概都翻了一遍,那时可都好好的呢?而且杨昀春与诸位交接之时,可有人指出这些账本有问题?” 下面几位大人不再说话了,他们心中也在叫苦,账本沾了水,他们知道事有蹊跷,但根本查不出是何人所为。另外,冷香阁之事牵扯着实太大,真要严查,半个朝堂的官员都将陷进去,他们实在不敢真往死里查啊! 明初心在几位大人身边走了一圈,轻叹道:“你们应该信任皇上的,即使这案子牵连太广,即使大半朝臣都牵连其中,但你们都是负责查案的,皇上让你们查,你们便查,至于结果如何,皇上自有圣断。” “而如今你们这样做,是将皇上置于何地,真当皇上昏庸无德,全然无知吗?” “皇上早知大熙百年太平,朝臣心思懈怠,政事上并不用心,但最近大半人都有所改变,开始专心政事,为国分忧,皇上让我看你们的折子,就是想让我看看诸位大人的改变,倒是你们不争气,辜负了皇上的信任。” 明初心向大熙帝行了一礼,带着李相夷等人离去。 所有大臣都跪了下来向大熙帝请罪,不少人甚至羞愧得低着头,不敢向上看上一眼。 大熙帝想说的话都被明初心说了,当然,明初心说的效果比他自己说要好,因此,他也不想再责备这些大臣什么,让众人起来后,淡淡问王大人,“牵扯的官员真的能达朝堂半数?” 王大人又一次跪了下来,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其行动已经给出肯定答复。 突然有一官员跪下道:“皇上,老臣知罪了,臣当年在边关任知府时,冷香阁曾通过熟人给臣送过一千两纹银,说是要带夫人去西孛经商,只是随行几名侍女是街头买来的孤儿,没有路引,让臣给他们行个方便。” “臣当时碍于朋友的颜面,虽觉那夫人带着近二十名丫鬟很是奇怪,但仍是放了行。如今想来,却是后悔不已。” “但此事只有一次,臣很快便调回了京,与那冷香阁再无瓜葛。臣有负皇恩,有负百姓,还请皇上责罚。” 那大臣悔得涕泗横流,额头也磕得红了一片,声中满是悔恨,大熙帝知他为人还算中正,也肯用心政务,如今主动认错,倒也给了他一个台阶,于是冷着声音道:“朕观你为人正值,做事用心,却不想你也有如此糊涂的时候。” “罢了,念在你只是一时疏忽,赃银上交,罚俸三月,以观后效。” 那大臣忙磕头谢恩,庆幸自己反应快,得了明玄仙子话中真意,第一个站出来主动认错,这才将事情抹平,赃银上交便交了,至于月俸,谁还靠那点儿钱活着,这跟没罚也差不多了,只要日后用心做事,这事儿便算过去了。 立时又有几名大臣跪了下来,大熙帝摆了摆手道:“你们要认错,到大理寺去认,案子是他们在断。” 随后又对三司大臣道:“朕再给你们一个机会,把案件查清楚,原原本本交给朕看,如何决断朕自有安排。” 三司大臣领命,王大人似有难言之隐,杨昀春上前道:“王大人,那些账本仙子让下官找人抄了两份,一份留在在下手中,一份交给了四顾门,让他们去与一些江湖组织清算。在下手上那份随后送到。” 王大人道谢,心中一阵后怕,看来他们这些人的小心思都没逃过明玄仙子的眼睛,人家早就准备好后手了,这次若是再有疏漏,他们这官也都当到头了。 离开皇宫,这些大臣们有人喜,有人悲。一部分与冷香阁牵扯不深的暗自庆幸,想着等一会儿去刑部或是大理寺打个招呼,把事情圆过去,估计也就是罚些银钱了事。 另一部分牵扯较深的心中盘算,账本的手脚不能动了,其它的也不敢动,他们做的那些事,可能都在明玄仙子的算计中,弄不好她来个天幕公之于众,那就太可怕了。皇上无严惩之意,想要遮掩也不是不可行,问题是过明玄仙子那关。明日明玄仙子办开府宴,这礼便得多备些才是。 明初心此时不知道自己被很多人惦记上了,她正看着杨昀春拿来的内宫舆图,听着杨昀春讲收集到的极乐塔信息。 “这塔是光庆帝为求子所造,却突然间一夜消失了,宫中典籍全无记载,只在老人们的口口相传中能听得一二。我查问了许多人,却都没有头绪。” 第405章 巫师入宫 杨昀春很是苦恼,这传说中的塔要他怎么去找,而且这塔与巫师那些人有何关系啊。 李相夷突然道:“遗行得极乐,升仙上玉京,天幕之上,两仪仙子说的这句诗,可是与京城、极乐塔有关,她又说人皮上有破解业火痋的方法,我们找到了子痋,却没有找到母痋,那是否说明这些话指出了母痋所在。” “血域巫师不会无缘无故跑到京城来,他是否冲着母痋来的呢?” 杨昀春恍然,立即道:“对啊,这事极有可能与业火母痋有关,可即便业火母痋在极乐塔中,但极乐塔是否存在都是个未知数啊。” 笛飞声道:“初心既然说了极乐塔,这塔自然是存在的,只是不知是何方法隐藏了起来。” 叶流芳摇头道:“这不可能吧,那么大一座塔,要怎么藏,若是阵法,怕也难以达到此效果吧。” 他看了一眼琵公子,毕竟,这里对阵法最熟悉的就是他了。 琵公子果然摇了摇头,“若是藏起小一些的地方还可以用阵法,但多但借助雾气,但那塔太高,又没有云雾遮掩,不可能是阵法。” 明初心听着几人猜测微微笑道:“塔的问题我能解答,极乐塔是一种用铁山崩密法建成的塔,与一般的塔不一样。” 几人中只有琵公子明白了什么,其它人仍是一脸迷茫,明初心便拿过一盏宫灯,将其中的灯心与支架取出,随后一掌将那灯笼按下,只见灯笼的上半部分都陷在了灯的中间。 “铁山崩便似在这灯笼的顶上加上坠子,将灯笼顶部吊起,必要时按动机关,让坠子松开,顶部没了支撑便会下坠,就似被压扁一般。若是一座塔,中间本就是空的,那倒是可以如此。”琵公子插话为众人解了惑。 明初心点头,“塔消失的问题解决了,我们要做的是找到塔的位置。”随后明初心指了下图纸一角道:“这里是一处废宫,凶兽出没也在这附近,所以这塔极有可能在这附近,我们接下来去这里看看吧。” 知道明初心这样说定是有所依仗,众人随着杨昀春来到了这处废宫。 众人散开四下寻找,明初心看着那处假山心中微笑,上次她进入极乐塔是从屋中密道进的,如今却要在这里作些文章了。 把燧弇从盒子里拿出,明初心将他放在边上桂花树上,心中对他道:“你这几日就在这里守着吧,我们今日来这里搜查,定会引起巫师注意,他应该也会来,你见了他便向我示警,抓到了人有大笔功德给你。” 燧弇本来还不愿意帮明初心把风,但在听到有大笔功德时立即闭上了嘴,乖乖藏在树叶下当知了。 明初心叫了几人过来,说是不急于一时,已到中午,她想先去吃午饭了。 众人离去,远处几个路过的宫女太监看了几眼,随后便也散开离去。 下午明初心并没有过来,而是带着昭翎找方小宝去玩了,当然,她给太后与大熙帝的理由是:昭翎又瘦了,宫中只有她一个孩子过于孤单,要沾染些世俗气息才于身体有利。 笛飞认命去当保镖,李相夷倒是没有跟着,而是和琵公子与杨昀春又到那废宫转了几圈,琵公子望着那假山盯了许久,想要动假山山石却没带工具,只得先行离开。 深夜,一个中年太监带着三个年轻太监拿着扫把走进了废宫,有巡逻的禁卫将他们拦下道:“什么人,这么晚了为何来此?” 中年太监苦着脸道:“是王公公安排小人扫这废宫的落叶的,白日仙子与几位大人来此停留,王公公怕这里太过脏污,让仙子不快,其实小的也是希望白天来的…” 那禁卫知道这些太监被派来夜里做工也是不快,可谁让这是王公公安排的活呢,熬夜也得做完了,他可不想多管,于是大手一挥,带着其它人走了。 那四个太监走进了园子,一边扫地一边观察周边环境。 其中一人道:“大巫,这里也没有塔啊?”听声音是炎九。 另一个人道:“这里确实没有塔,不过是六爷让我带你们到此的。今日午时,明玄仙子带着李相夷等人到这里看了一会儿,后来说要吃饭便走了,下午李相夷和杨昀春在这里呆了许久,而且怪兽伤人也是在这附近,六爷说这里绝对不简单。” 中年太监也就是巫师道:“不必多说,这里确实有异,细细查找便是。” 转了一会儿,巫师来到了假山旁,望着假山那菱形的底座陷入了沉思。这个底座出现得很突兀,而且这个尺寸,倒是很像塔的底座。 过了一会儿,巫师笑了,口中吐出“铁山崩”三字,这法子本就出自血域,他自是知道原理,如此便也想明白了塔消失的原因。 他走上前推了推假山,假山纹丝不动,若是用掌力将这假山震飞,倒也可行,只是动静太大,定会召来许多禁卫,看来还得再想法子。 燧弇在这些人到来时便疯狂呼叫明初心,明初心睡得正香被吵醒,本是有些不快,但听到是巫师的消息,她立即坐了起来,随后便让燧弇描述巫师的动向。 听到巫师要回去再想办法,明初心对燧弇道:“你想法子跟在他们身边,看看他们藏在哪里,再听听他们有什么计划。” 燧弇大叫:“明初心,你确定让我做这么危险的事?他们可是奔着母痋来的,你真是一点儿都不怕我落在他们手上啊。” 明初心想了一下道:“母痋是会生子痋的吧,如今你占了这躯壳,还能生吗?” 燧弇…合着你不关心我的安危,只关心那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是吧。 明初心见燧弇迟迟不答,接着劝道:“喂,你不会是害羞了吧,你生孩子我又不会笑话你。” 燧弇怒,“闭嘴,我去就是了,我若出了事,绝对饶不了你!” 明初心暗笑,燧弇能出什么事,母痋的身体千年不死,谁能伤得了,再说即便被抓了,燧弇也可以脱离母痋躯体,回到自己身边,只不过要再找个载体罢了。 第406章 燧弇告密 知道巫师确实找来,明初心反而放了心,重新躺下,很快进入甜美的梦乡。 而燧弇认命地当密探,趁着炎九不注意,藏到了他的头发之中。 转眼天亮,明初心迎来了忙碌的一天,早早她便回了国师府,端起笑脸在轩辕箫夫妻、方则仕夫妻的陪同下,站在国师府大门迎接客人。 明初心本身并未发出几张请柬,包括帮忙操办的轩辕夫人最开始也只是发出了十几张,想着时间紧,请几位关系好的夫人热闹一下便行了。 谁知昨日好多人托关系上门讨要,这才知道明玄仙子声名在外,想要做国师府坐上客的人竟如此之多,于是又紧急加派出近百份请柬,又找了何晓慧帮忙布置,这才算把下人、具器和吃食凑了个七七八八,没有出什么岔子。 明初心对这些应酬并不上心,轩辕箫和方则仕提示她喊人,她便说上两句“久闻大名”、“久仰”之类的话,他们不特意提,她便只是笑笑,不过即使她有些敷衍,却也没人敢挑她的理,毕竟,这位是朝廷新贵,能进这个门都不容易。 王公公带来了皇上和太后的赏赐,昭翎公主也在杨昀春的护送下到来,且一口一个师父的叫着,让不少人吃惊不已,国师难道已收公主为徒了吗? 明初心也很无奈,她是答应了收徒,但皇家公主拜师哪能随便,这是要找个日子举行拜师大典的,而这时间在昭翎公主的催促下定在了五日后,真好,还是给她留了几天喘息时间的。 李相夷远远看着含笑应对宾客的明初心,她是那么明媚耀眼,那么的沉稳干练,那种刻在骨子里的自信让她不输于任何男子,不,应该是不输于任何一方强者,她又何尝不惊才绝艳,声震天下呢。 “听说你求亲被拒了?”笛飞声突然道。 李相夷的脸立即黑了下来,“笛飞声,你偷听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笛飞声不在意道:“我是她的侍卫,自然跟在她左右,你若怕我听到可以不说。” 李相夷气极加无语,又有一些挫败,昨夜他和明初心聊起刘如京已传来的信,请他代为提亲,随后他见初心心情好,他便也说起成亲的事,谁知初心却说还要再玩两年,可成亲和玩并不冲突啊,他又不会不准初心去玩。 “初心是个聪慧的女子,她不肯嫁给你,定是因为还不能完全信任你,不愿轻易将终身托付,你还是再好好想想吧。”笛飞声突然很有深意地看了李相夷一眼,眼中带着一丝同情,天之骄子又如何,求亲接连被拒,情路坎坷啊。 李相夷听到他的话本在沉思,但是在看到他的眼神后,火腾地一下又起来了,揉了下拳头道:“左右无事,要不咱们打一架。” 笛飞声嘴角带笑,琵公子的法子果然好用,“去城外!” 说完两人一前一后飞身而去。 明初心并不知道两人之事,累了一天送走满屋宾客,这才得到燧弇的消息。 燧弇:明初心,你猜我在哪里,我在登天坊的地下银库内,这里还满大的。 明初心:登天坊,上次咱们去的赌坊,原来那里还有银库啊,巫师那些人怎么会在那里? 燧弇:和涂六爷租的。巫师的人不多,官府搜得紧,他只留下了五个亲信,其余人都出了京,不知去哪里了,他现在想把人找回来,但是需要时间太久,他等不了,刚在和涂六爷借人。 涂六爷挺黑的,一个人收了一万两,还只能借他十个人。巫师说了,要是移不开那些假山,便炸开那里。 而且你不知道他们胆子多大,他们竟然想要在白天进宫搞事情,你不是要搞收徒大典吗,他们觉得那就是个好时机。 明初心:哦,这就是巫师的计划吗,感觉不太靠谱啊? 燧弇:不过现在宫中明显是夜里的警备严于白天,他上次是以太监的身份在宫中行走的,他这样做说不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明初心觉得巫师想法虽好,但其中肯定有什么是燧弇没探听到的,而且巫师向涂六爷雇人,这此人是作什么用的呢,以巫师的本事,单人行动绝对比拖上一群人要强,那这些人可能是他要留的后手啊。 明初心:你说巫师几人住在银库,那里有什么特别的吗? 燧弇:这里钢板很厚,还布置了许多机关,看守人挺多的,要进来不容易。 明初心:可这样要出去也不容易吧,可你都知道在树下挖个洞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他们不会吗? 燧弇:那洞不是我挖的,只是我留着没说而已。你是说银库有密道是我不知道的?我再好好查一查。 明初心:既然是银库,那里面一定有很多银子吧? 燧弇:没有,这里没有银子,估计涂六爷怕巫师偷他银子,所以把银子都搬走了吧。 明初心:这样啊,那恭喜你又多了一个活,查看一下涂六爷的银子都去了哪里。十两银子可换一点功德。 燧弇:你这太小气了吧,十两银子才一点,要知道,十两银子可以买不少东西呢,许多百姓一年都存不了十两银子,你再加一些。 明初心:涂六爷开赌场不说,还什么活都接,他的身家绝对不少于百万两,能找出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与其在这里和我讨价还价,倒不如去想想怎么把他榨干。 燧弇:这就是不能讲价了,黑还是你黑啊。不过你说他什么活都接,我听他昨日来时,很担心他与冷香阁的交易暴露,你不如再查查他。 明初心结束了与燧弇的交谈,见已到傍晚,杨昀春过来要接几人回宫,明初心提出想去大理寺,看一看那些账本。 虽然不知明初心是何意,杨昀春还是带着众人来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府衙内如今可说是人挤人,官员差役往来不断,还有不少人被传唤或是抓来,整个衙门比菜市场都要热闹。 第407章 盯上涂六爷 昭翎好奇地拉着明初心的手,“师父,这些官员办起案来都是这样的吗,感觉很热闹啊。” 明初心则看向杨昀春,杨昀春解释道:“平常并不是这样的,如今冷香阁的案子皇上亲自督促,三司的几位大人从其它部门抽调了不少人来,这才显得乱了些。” “冷香阁一案牵连的人确实很多,这还只是京城的人,接着各地方也会有人到来,真要把这案子都查清捋顺,没个一两年是不办不完的。” 明初心笑笑,想想十年后,大半倒向单孤刀的朝臣,她也是没办法,只能抓着这事做文章,力争把会危害朝廷的人抓出来,否则再来一个张孤刀、李孤刀的,这朝廷还得完啊。 进到屋中,王大人得了消息迎了出来,明初心让他安排了一个空房间,这才坐下道:“王大人不必多想,我到这里来并不想干涉你们办事,只是想查一些信息。” “我昨日在京中行走时,曾听到两个人谈论登天坊逼一老汉卖掉了女儿,这让我想起似乎在账本中见过登天坊的名字,既然这事情这么巧能传到我的耳中,想来是天意让我去管,于是忙完开府宴,我便想来这里看看。” 王大人这才放下了心,不过听闻登天坊又不禁头疼,涂六爷势力可不小,若是与仙子对上,怕是不好办啊。 王大人忙道:“昨日杨大人派人将账本送过来后,下官已派人将那些沾了水的账本做了统计,不如请杨大人和我一同去寻来。” 杨昀春看了明初心一眼,见她点头,便和王大人一同出了房间。 果然,王大人是有话要私下里与杨昀春说的。 “杨大人,仙子可是与涂六爷有什么过节?”王大人小声问。 杨昀春摇头,“仙子才进京城几天,怎么可能和谁有过节,王大人,仙子做事没有私心,你有什么话直说就好。” 王大人叹气道:“杨大人,涂六爷在京城势力不小,与不少官员都有盘根错节的关系,他的手下有不少亡命之徒,要动他,怕京城都会震一震啊。而且他虽与冷香阁有生意往来,但金额不算大,能不动尽量不动为好。” 杨昀春神色冷了下来,“王大人,京畿重地,天子脚下,竟然有涂六爷这种恶势力,似大人这样的堂堂二品大员都要避其锋芒,在下倒是明白仙子为何点到他了。” 王大人呆了一下,面色也不好看起来,杨昀春又以一种狐疑的目光打量着他,他立即怒道:“本官只是担心动了他,引进京城混乱,本官与他可没有什么勾连。” 杨昀春冷冷道:“王大人,仙子能算未来,亦能探知过去,她只是尊重每个人的隐私,从不轻易探看每个人的生平,你若有何不妥不如直说,否则触怒了仙子,她在天幕之上放出来…” 王大人一把拉住杨昀春,慌乱道:“别乱说,我和涂六爷真没什么,不过,我下面大半官员怕都要受他所累啊,我领个御下不严之罪倒没什么,可总得有人做事啊。” 杨昀春松了一口气,刑部他隐约知道靠不住,监察司以监察为主,人员分散,上司伍大人声望较弱,若是大理寺王大人都不能清清白白主持大局,大熙法度可真没眼看了。 他拍了拍王大人的肩膀道:“王大人,既然是仙子要做的事,那必是于大熙有利,非做不可的。且这是天子脚下,谁的势力能大得过朝廷,能越得过国法。” “你不必担心,按仙子的吩咐办就好。” 王大人这才叹了口气,去将那整理好的册子拿来。 明初心看了一会儿,这涂六爷还真不是个东西,为了一点儿钱真是什么坏事都干,他与冷香阁勾结买了不少赌鬼家人,甚至赌鬼都没放过,五两银子就卖出一个大活人,岂止是雁过拔毛啊,这是连骨头渣都不给留啊。 凭借着现有的证据已可以去抓人,明初心却惦记着那一库房的银子去了哪里,倒不急着动手,而是让杨昀春派亲信去但涂六爷和他身边的人。 明初心离开后,有不少人问王大人明玄仙子的来意,王大人直言晚一些便能知道,果然,不到一个时辰,慧妃娘家,那个已顶替宗政家成为一流世家的吴家被皇上下旨查封了。 接着消息满天来,有人言皇上宽仁,对与冷香阁有过往来的大臣并不打算重处,有人说吴家的主要生意是开妓院,逼良为娼,与冷香阁勾结祸害了不少女子,明玄仙子亲自告发,皇上震怒下令抄家。 慧妃被打入了冷宫,宫中有人欢喜有人悲,喜的多是嫔妃,少了争宠的人自是开心,而原本在慧妃身边伺候的人不少被发配到了外院,而明初心竟然在这些人中见到了云香,她年前住在皇宫中时伺候她的宫女。 见到明初心,云香不住以眼神向她求助,明初心便叫人把她带到身前来。 听云香说,在明初心离开后,她便被慧妃要到了身边,慧妃逼她详细描述了明初心的长相,并画了出来交给了万圣道。 吴家可说是万圣道扶持起来,而万圣道借着吴家的手,也在皇宫和各官员大臣家中安插了不少眼线。 云香能知道的东西有限,但吴家人都被抓了,要撬开他们的嘴并不难。 明初心给杨昀春递了个条子,下午一份眼线名单便递了出来,大理寺按名单抓人,可说把万圣道这么多年在京城的布局全毁了。 得到消息的明初心很高兴,只是这份高兴却无法与人分享,李相夷和笛飞声晚上被抓去帮忙守皇宫,白天被杨昀春拉去商量对付涂六爷,她已经几天都没有和他好好说会儿话了。 不过明初心不是自怨自艾的人,她也很忙,昭翎这个徒弟要教,宫中那么多的御膳要吃,还有太医院的医书和奇药等着她去专研,人只要不想闲着,总是能找到事情做的。 第408章 突降意外 夜凉如水,皇宫在夜色的笼罩下更显肃穆。 李相夷被轩辕箫拉着巡视御书房附近,这里是皇宫重地,而且这几日皇上都宿在御书房,所以轩辕箫自己守着仍不放心,一定要拉上李相夷。 按理说,骄傲自大的轩辕箫不该如此没底气才对,但面对策划了围杀李相夷和近千禁军的血域巫师,他觉得多谨慎都不为过,毕竟,近百年来血域强者辈出,在三国之中都有威名。 大熙帝睡不着,便将李相夷叫过去聊天,少年侠士身上的朝气与光芒让人喜爱,那些铁马兵戈的江湖轶事也让人心生向往。 杨昀春则拉着笛飞声巡查宫中各处,笛飞声本不想理会这些事,只是与杨昀春相处久了,杨昀春全然不把他当外人,理直气壮拉了人就走,全然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一道身影出现在御膳房附近,笛飞声的目光看过去,见是一个小太监,只是他的脚步很轻盈,显然是有功夫在身的。 在他疑惑之时,杨昀春发现不对把那小太监拦下,“你是哪个宫中的,这么晚了来御膳房做什么?” 小太监忙答道:“奴才是太后宫中的人,太后晚上睡不着,想要喝口粥,这才让奴才来取。” “太后宫中有小厨房,夜食向来是小厨房做的,什么时候改由御膳房做了?”杨昀春目光一沉追问。 小太监明显愣了一下,眼睛向边上瞟去,笛飞声却不给他丝毫退走的机会,直接打了他一掌将人打飞,又上前点了他的穴道,把人丢到了杨昀春面前。 “你去审吧,我去外宫了。”说完,笛飞声飞身离去,似是完成了任务,终于可以回去睡了。 杨昀春无奈,让人押着小太监到太后宫中,找人问了一下,确认并非太后宫中之人,于是让人带下去审,天明之前得了消息,这人是涂六爷安在宫中的探子,是在工事房做事的,夜里前来是到御膳房边上的柴房取消息的。 杨昀春让人把柴房门缝下的纸条取出,上面写的是昭翎公主拜师的时辰与地点,杨昀春大惊,这些人难道把目标放到了昭翎公主的身上? 一早这件事便闹得沸沸扬扬,明初心看了看纸条,心知巫师要了解这么细,是打着白日进宫探极乐塔的主意,当然,昭翎的安全也不得不防,毕竟,巫师探完极乐塔想离去,还得给自己找一条退路才行。 只是涂六爷的探子被抓,涂六爷怕是坐不住了,再一问才知,杨昀春已一早就请了旨,带着人去抄登天坊了。 事情的发展明显比明初心预期的要快,快得她无法做出万全准备,只能祈祷杨昀春此行顺利,能将涂六爷和血域的人都抓到。 可事情偏偏不随人愿,杨昀春被人抬着回来,他带去的近百名监察司侍卫死了一半,涂六爷和巫师火烧登天坊,带着人跑了。 最可怜的是周边百姓,他们也受了牵连,一场大火周边的铺子也没能幸免,打斗中,亦有十几名无辜百姓遭殃。 杨昀春受伤不轻,他被巫师打了一掌,那掌中带着火毒,本应让他肝胆俱焚而死,好在明初心给他的药丸救了他一命,而其它没有解药的侍卫都英勇救义了。 李相夷忙用扬州慢帮杨昀春疗伤,其余人也都焦急地看着,不明白为何在天下脚下,监察司捉拿贼人会弄成这样。 当杨昀春伤势终于稳定下来后,他忙向大熙帝请罪,这才讲起事情经过。 他审问出结果后便做了准备,随后一早请旨想杀涂六爷一个措手不及。结果他也确实如愿了,他确实把涂六爷给堵在了登天坊,但他错估了涂六爷的实力,六层高的登天坊,容纳了近百的亡命之徒。 涂六爷不肯束手就擒,双方交上了手,杨昀春带的人不够便想叫支援,涂六爷怕他把厉害的李相夷等人招来,于是点了一把火,烧自己的登天坊不算,还把周边的商铺点着了,一条街乱成了一团,便于他们逃走。 杨昀春却是盯着涂六爷不放,飞身拦下了他,涂六爷手下的人不是杨昀春对手,正在杨昀春将要把人拿下之时,巫师突然出现,打伤杨昀春,杀了不少监察司的人,带着涂六爷杀出了重围。 “是我失察,竟不知涂六爷身边聚集了这么多人,事先也没驱散周边的百姓。”杨昀春深深自责。 大熙帝劝道:“这不怪你,朕也没想到在天子脚下竟有这样的恶势力存在。而此人勾结了血域巫师,确实难以应对。” 杨昀春仍在自责,“如今我们已打草惊蛇,他们这样一跑,我们便不知要去哪里抓他们了。” 轩辕箫忙道:“我已下令四处城门严查,不怕他们跑出去。” 明初心道:“血域巫师目的没有达成,暂时是不会走的,至于那个涂六爷却是要逃的,涂六爷在京中蛰伏几十年,连宫中都安插了他的人,四处城门那里又怎会没有他的内应,狡兔三窟,这个涂六爷怎么会不给自己留退路呢?” 众人看着明初心,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明初心也觉得自己说得有道理,原因别问,问就是有内应,这都是涂六爷自己说出来的。 大熙帝问道:“依仙子所见,接下来要如何去办?” 明初心想了下道:“悬赏抓人,全城搜捕,四处城门派专人看守。” “但这些都只是表象,只是限制了他们不敢乱动,却也抓不到他们,想抓他们,便要放饵。宫中有着巫师想要的东西,漆六爷想要借着巫师生乱,所有人目光集中在宫中之时逃离京城,那我们便如他们所愿好了。” 大熙帝大喜,“仙子果然是大才,既然杨昀春受伤,那接下来的事情交由仙子可好?” 明初心笑道:“既受皇恩,自应为皇上分忧。” 目光却不由看向李相夷,活她接下了,但具体安排还得他来,自己出主意可以,但动起真格的,还得他这种能把人指使得团团转的人才行。 第409章 杨昀春亲事 杨昀春虽受了伤,却并没有听娘亲的话回家去养伤,而是坚持住在了外宫,一是可随时了解案件进展情况,二是因李相夷让石水照顾他,他舍不得回去。 这段时日,两人的矛盾并未减少,甚至石水说过让杨昀春去娶个大家闺秀这样的气话,让杨昀春的心越发没底,除了公事,他的心思都放在了石水身上。 静下心来后,杨昀春想了许多,天幕上十年之后他们俩人仍处于爱慕之初,可见,他不会为其它女子心动,也不会轻易妥协,走进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之中,既然他坚定了这份心,那么就应该让石水知道,让父母知道,让所有人都知道。 眼前有一座大山又如何,他有着移山填海的决心和毅力,他,绝不放手。 杨尚书和杨夫人特意看来儿子,担心儿子的杨夫人直接下令,要接儿子回家养伤,杨昀春推说自己无事,随后拉着石水的手跪在了父母面前。 “爹,娘,儿子不孝,让你二老为我操心了。如今儿子只有一个请求,请您二老应允我们二人的婚事,石水是儿子真心所爱,海枯石烂绝不更改,请爹娘成全。” 杨尚书看了自家夫人一眼,上前扶起儿子与石水,“你的心事爹知道,你再容我与你娘商量商量,现在先养好伤才是重要的。” 杨夫人沉着脸,看向石水的目光却是不喜的,这女子只知木木地站在那里,也不懂得讨好或是说两句漂亮话,怎么可能是儿子的良配。 仙子说儿子自有良缘,不会是说她吧,这怎么可能,莫不是仙子看在李相夷面子上说了谎话? 虽然父母没有答应婚事,杨昀春反而觉得踏实了许多,万事开头难,而他迈出了第一步,剩下的就是想办法达成所愿,如请师父当说客,或是想办法请皇上赐婚。 杨昀春眼中的坚定让石水的心踏实起来,既然他说了出来,那便给他机会,若他真能坚守这份心,自己便嫁与他又何妨。 杨夫人还是想见明初心一面,想亲耳听听她的说法,杨尚书倒是支持儿子的,便请了明初心到府上喝茶。 明初心是带着昭翎公主一起来的,昭翎喜欢和师父待在一起,几乎形影不离,明初心想着难得带着她玩几天,便也去哪儿都带她一起。 公主的出现让杨家忙了起来,虽只是个小公主,但下人说话都不敢大声了,杨尚书亲自陪着,就怕出什么问题。 明初心笑,“杨大人,放心,我身边有笛盟主在,我和公主都不会出事的。” 杨尚书见不到笛飞声,但知道他在附近,心倒是安了下来,但仍提醒道:“仙子,最近京中事情多,还是要小心为上。” 明初心喝着茶,点头道:“谢过杨大人提醒。杨大人家中确有好茶,这茶我只在皇上那里喝过,贡品?” 杨尚书笑道:“仙子品出来了,这确实是皇上赏赐的。” “杨大人相请,怕不只是喝茶这么简单,有话不如直说,我们不算外人。” 杨夫人忙接话道:“仙子,不瞒您说,是我想见见你,您和昀春也算熟悉,有点儿私事想请仙子帮着看看。” “这昀春年纪也不小了,他的亲事一直不上不下的,是我的一块心头病,他这姻缘仙子能否指点一二?” 明初心挑了下眉,“他和石水姑娘不是在一起了吗,看他们处得不错,杨夫人家好事将近了。” 杨夫人的笑容僵了一下,“仙子,我儿年纪轻轻已得皇上重用,这夫人是要掌杨家中馈的,这京中贵人间的礼尚往来很是复杂,怕是一个江湖女子…” 明初心的笑容淡了下来,“杨夫人,杨昀春是我在皇上面前举荐,他才小小年纪当上了监察司副使,否则,他如今还在六品侍卫上熬资历呢。” “当然,杨昀春当得上少年英才,不过他为人耿直,官场之上几多凶险,最终走上轩辕箫的路便是他的极限。” “而说起这京中贵妇的圈子,向来是妻凭夫贵,母凭子贵,杨昀春自有傲骨,不想靠裙带关系上位,那他的妻子人选便不一定是京中贵女了。” “方尚书的妻子便是江湖人,石水也是堂堂四顾门的院主,你看不起她们,但她们可不是你们这些闺阁妇人能比的。” “我不和你提杨昀春娶石水的利弊,那样说玷污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你要见我,应是明白杨昀春已下定了决心,你只需考虑是让你的儿子错失挚爱,痛苦一生,还是幸福快意便好。” 杨夫人脸色阴沉不快,明初心不想再多说什么,带着昭翎公主离去。 杨尚书夫妻起身送至门前,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杨尚书不禁责怪道:“你不该提什么江湖女子的,仙子亦是出身江湖。而且强扭的瓜不甜,你若搅合了儿子的姻缘,当心他怨你一辈子。” 说完他也气呼呼的走了,独留下杨夫人气恼流泪,全家都赞同,是有她一人反对,好似她是个拆散鸳鸯的恶人,可她也只是想给儿子最好的啊。 远处,有个小商贩盯着离去的马车看了几眼,这才悄悄离去。 不久后,燧弇又在疯狂叫明初心。 燧弇:明玄仙子,你胆子很大啊,这种时候还敢出门逛街,还带着个公主,真是不怕死啊。 明初心:啊,我现在还在逛街呢,你这么快就得了消息,看来是有人在跟踪我啊。 燧弇:你们那些人中,只有你总往外跑,不盯着你盯谁。不过他们知道你不好对付,所以在打公主的主意。今早,这里来了个叫红狼的女人,身上有不少人命,你们当心些。 哦,听说这个红狼从云隐山来的,还说他们抓住了单孤刀,不过人没带过来。 明初心追问:人没带过来,那是在哪儿,还在云隐山吗? 燧弇:他们没说,我有消息再告诉你,还有,记得我的功德。 明初心暗中翻了个白眼,她明初心也想送种这尊邪神啊,功德向来是加倍给的,哪用他天天提醒。 不过巫师还在调派人手,他究竟想做什么,难道要把事情闹大? 第410章 极乐塔现世 接下来的两天倒还算平静,虽然监察司没抓到人,但也没再出什么事。 明初心也没敢再带昭翎出去乱跑,而是实打实当了两天师父,教了昭翎一套基础的锻炼身体的功法,并督促她多练习。 转眼便是照翎公主的拜师大典,一早宫中便热闹非常,除了礼部官员外,三品以上的官员及家眷受邀入官观礼。 不过不少人也注意到,虽然这个大典没被推延而是照常进行,但宫中的侍卫至少增加了一倍,紧张的气氛都快压过大典的喜气了。 可即使这样严查,一些大臣带来的随从仍悄悄离开专门给他们休息的地方,悄悄向宫中一处废弃的园子走去。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直走到假山附近才停下,因宫中有庆典,加之又是白天,这附近并无人巡视,一切都静悄悄的。 巫师飞身而至,几人很有默契地去搬假山,可假山石头较重,不是他们几个人力能搬动的,于是巫师换了另一个方案,从怀中拿出三包东西塞入假山的缝隙中,随后一声爆炸响彻天际。 这声音也惊动了正在观礼的众人,明初心站在上方,淡淡道:“不必多管,大典继续。” 于是昭翎公主在礼官的应和下行了拜师礼,大熙帝又嘉勉了几句,这才算走完了所有流程。 下面有侍卫来报,说有人炸了废宫的假山,结果在那假山下出现了一个地洞,目前那废宫已被围住。 大熙帝左右看了看,身侧轩辕箫挺身而立,但李相夷等人却已不见踪迹,心中便有了数,“今日本已备好了宫宴,无奈这些贼人不肯消停,白天便敢入宫捣乱,这宫宴便改日再请吧。” 皇上有了送客之意,大臣们便都一齐告辞,想要离宫而去,谁知一群禁卫打扮,却明显带着身江湖气的人冲出来,把举行大典的行宫包围起来。 一名宫女被吓得大叫:“有人造反了,护驾啊。” 被她这样一喊,人们乱成了一团,不少人向门口冲去,也有一些人向皇上冲过来。 无人注意的地方,一名女子向昭翎公主伸出了手,同时,人群中闪过两道寒光,却是冲着太后而去。 明初心飞身而去扑向太后身边,软剑出手,把那两枚暗器打落,同时另一道身影出现,护在了昭翎面前,把剑架在了宫女的脖子上。 石水大喝一声住手,随后手上高举一块令牌高声道:“皇城司保护好皇上,其余人等向我靠拢,监察司负责守护。” 人们立即安静下来,有人发号施令便等于有了主心骨,于是两个圈子眼看便要形成,人群中一名女子突然杀向边上的夫人,一群人吓得尖叫跑开,石水怒喝一声“尔敢”,立即挥剑冲进了人群,与那女子打了起来。 明初心已带着部分禁军去外面解决那些突然出现的贼人,轩辕箫守在皇上、太后及昭翎身边,一刻都不敢离开,只有石水与何晓慧与混在人群中的女子厮杀。 那女子武功十分高强,若不是石水与何晓慧联手根本敌不住她,几招过后,石水疑惑问道:“你是血域人?报上名来!” 女子大笑道:“我叫红狼,你们定然没听说过,我在杀手榜上很有名的。” “不过我有要事,今儿不能陪你们玩了。” 红狼说完便将一些药粉散向石水和何晓慧,目光再一次盯上了昭翎公主。 出乎她意料的是,何晓慧倒了下去,石水却安然无恙,反而对要扑上来帮忙的监察司侍卫道:“你们不要过来,她手中有毒,带着其余人退远些。” 监察司的人领命,石水独自一人战红狼,虽是不敌,倒也不至于立时落败,场面立时僵持住了。 人群中,杨夫人看着前方奋勇对敌的女子,再想想她刚才手握令牌发号施令的威风样子,突然觉得这样的女子不输男儿,不是普通女子能比的,难怪儿子非她不娶呢。 另一边,巫师带着人下到极乐塔,那散落一地的珠宝让人眼红,不过他们都不敢乱动,而是仔细寻找起来。 他们看到了尸体,但除了与他相伴的珠宝什么都没有,巫师下令让所有人去搜,自己来到那被刮花的墙面前。 他用手摸了下墙上的土,看了看那些划痕,边上炎九问:“大巫,这墙有问题吗,要不要破开?” 巫师摇了下头,“那尸体可能是失踪的风阿卢,他死前应在墙面上写了一些什么,只是前不久被人毁去了。” 炎九上前仔细辨认了会,“整面墙都被划过,看来风阿卢写了不少,会不会是业火痋的炼制之法?” 巫师皱了下眉头,“不会,这可是大熙皇宫,他不可能把业火痋的炼制之法告诉大熙人,他写出来多半是对大熙不利的事情,只是我们晚了一步,不得而知了。” “走吧,母痋应该被划花墙壁的人拿走了,我们可能中计了。” 几人大惊,其中一人叫道:“这里还有一个出口!” 炎九带着几人向着那出口冲去。 巫师想要叫住他们,只是仍晚了一步,暗器破空声传来,几人已中招倒地,炎九情急之下向前冲,结果冲了过去,叫道:“大巫,这里真是出口,而且外面没人。” 巫师听到立即飞身而去,只是刚到洞口,两道人影已一前一后落于他身前。 红衣少年朗声道:“巫师,好久不见,要抓你可真不容易啊。” 巫师看看前方是李相夷,后面是琵公子,轻哼一声道:“彼此彼此,你抓我不易,我杀你也难,不如今日做个了断。” 李相夷道:“确实该做个了断,不过在此之前,你能否告知为何要杀我?” 巫师挑眉笑道:“看来明玄仙子还没有把你的身世告诉你啊,有意思,看来她并不信任大熙皇帝。” 李相夷疑惑,“我的身世?你知道些什么?” 巫师眼神冰冷,“想知道吗,下去问你的父母吧!”说完,一掌攻向李相夷。 第411章 巫师三问 明初心带领禁军与偷偷进入宫中的血域人交战,也有几名将领上前帮忙,但巫师带进宫中的人都是精锐,普通将领与侍卫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特别血域人武器上涂了毒,还时不时洒上一些毒粉,让他们难以靠近。 好在明初心如今的武功已今非昔比,一把软剑施展开来寒光四射,剑气纵横,飘逸灵动之余,更迅疾如闪电,几十名血域人竟有一半被她斩于剑下。 明初心当真是下了死手的,血域多次设伏截杀她与李相夷不说,还把主意打到了云隐山上,这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的,加之他们胆敢入宫闹事,一剑杀了都是便宜他们的了。 当禁军统领带兵冲过来将剩下的人围住后,明初心立即提着剑回到了大殿内,见到石水被红狼压着打,身上已有伤口,二话不说直接挥剑便冲了上去。 红狼见势不妙向宫外冲去,明初心拦下她,手中一把迷药洒出,红狼冷笑,“毒对我没用的。” 说完手一动想回敬一股毒烟,却突然觉得恍惚了一下,然后便失去了知觉。 “我的迷药很厉害的。”明初心看着倒下的红狼悠悠道。 侍卫过来将人都绑了下去,明初心拉过石水,关切问道:“石姐姐,你怎么样。” 石水摇头,“我没事,门主没有过来,估计他们那边也动了。” 明初心见她只是一点儿皮外伤,便安下心来,对皇上道:“皇上,请安排禁军肃清宫纬,严加巡视,目前贼首未落网,宫中仍不安全,诸位大人与夫人先不要出宫。” “废宫那边有动静,我与石水去看看。” 皇上道:“好,一切依国师之言,不过废宫那里出现了地宫,朕与你一同前往。” 轩辕箫上前阻拦,“皇上,这些贼人手段阴毒,您还是…” 大熙帝打断了他的话,“轩辕箫,有李门主和仙子在,朕不会有事的,朕意已决,不必再劝了。” 轩辕箫心中叫苦,看向明初心希望她能出言阻止,谁知明初心不仅未说话,还做出了个请的手势,心中越发气恼。 走在路上,轩辕箫靠近明初心道:“仙子,一会儿切不可让皇上靠近,那些血域人手段毒辣,且十分彪悍,那红狼与石院主打斗时,几次冲过来想挟持公主,还射过毒镖,当真防不胜防啊,只怕这巫师更甚。” 明初心笑道:“我知道,而且巫师的手段确实更多,不过有轩辕大人站在皇上身边,这些都不足惧。” “仙子,你…”轩辕箫气极,却见明初心看着他笑,一时又不知说什么好。 明初心小声道:“轩辕大人,小心些没错,但也别太紧张了,莫折了朝廷的威名。” 轩辕箫面色一变,额头冒出一丝冷汗,他是被红狼那些层出不穷的手段给吓到了,竟把紧张挂在了脸上,幸得仙子提醒,他可不能失了大内第一高手的气度。 轩辕箫重新变得沉稳起来,明初心走上前与皇上说话,言谈间不见紧张,让往来宫人看了,有一种成竹在胸之感,顿时心纷纷定了下来。 明初心真的不紧张吗,怎么可能,这么久了,李相夷那边都没有结束,说不定有了什么变故,她是恨不得背插双翅飞过去,不过她看到宫中的人,上至轩辕箫,下到宫女,都被血域这次突袭吓破了胆,大熙帝虽怕,却仍壮着胆子想安定人心,于是不得不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 废宫此时已是一片狼藉,地上倒着几具尸体,琵公子似是中了毒,在一旁打坐运功,李相夷仍与巫师打在一起,两人身上都有血迹渗出,显然势均力敌,这么久仍未分出胜负。 轩辕箫一挥手,身后禁军冲上去,把这些人都团团围住,箭上弦,刀出鞘,蓄势待发。 明初心则是来到琵公子身边,运起扬州慢助他运功,很快,琵公子醒来,苦笑道:“这些血域人的掌上都带着毒,一时大意了。” 明初心伸手给琵公子把了下脉,见他已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扶着他起来站到一旁,又让人把地上的尸体抬下去,还有两个被点了穴道的,也都押了下去。 巫师见到这些人到来,意识到大势已去,突然停下手道:“明玄仙子,今日这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之中吧。” 明初心走上前,轻笑道:“血域巫师炎龙,要抓你可真不容易啊。” 炎龙看了看李相夷,却对明初心道:“仙子瞒了李门主很多事,刚才在下差点儿忍不住告诉李门主了。不过在下想仙子这样做必有深意,便什么都没有说。” 明初心失笑,“巫师这是在邀功?我并未打算瞒下什么事,只不过是时机未到罢了。不过你这样讲,应是有目的吧,不如说来听听。” 巫师哈哈一笑,掩饰住他的尴尬,复又正色道:“在下有三点疑问,希望仙子能为我解惑。” 明初心胸有成竹,悠悠道,“血域地方不大,却有十几个小国,长年互相征伐,百姓的日子并不好过,虽然中原称统称这一片地区为血域,但血域核心却是一处不毛之地,穷山恶水不说,各国匪盗,被通缉的逃犯,吃不上饭的穷苦百姓聚集在此,可说是血域中的地狱。” “五十多年前,这片区域被一人占据,并受到了血域中人的拥戴,这人野心不小,有志统一血域诸国,与大熙、西孛、北谟四国鼎立,可血域民风彪悍,想要统一并不容易。” “巫师受此人恩惠,入其麾下,当上了巫师,而之所以是巫师,是因你会一些南胤的术法,你想让你的主上效仿南胤用业火痋统一周边诸国。” “你清楚南胤皇室与燧弇之间的事情,你那时不知有业火痋存于世间,想的是与燧弇结契,讨得业火痋炼治之法。” “你在燧弇身上花费了二十多年心血,可燧弇从未理会你,你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这便是你的第一个问题?” 巫师目光热切起来,“是的,我师父的家族就是供奉燧弇的,他们记下了有关燧弇的一切,我都是照着做的,为何我就得不到回应?” 第412章 巫师死去 明初心轻叹一声,“燧弇不愿理你,因为你身上没有他想要的东西,他与南胤皇室结契时,他想要皇族气运,想要百姓信仰之力,但如今他不缺这些,他想要能抵消业力的东西,比如功德,比如皇族血脉之中的那一丝龙气,而这些你们没有。” “仙子说我们没有,是否也在说我的主上虽是一方霸主,但却没有一统血域,登基为帝的气运?”国师目光沉沉,他的语气中有一丝怀疑。 明初心想了下道:“你的主子很厉害,也确实气运滔天,你得知他有这样的志向时,曾窥探过他的气术,所以你才下定决要助他完成霸业。” 巫师激动起来,“所以,仙子知道我的主上是有气运的人,那燧弇为何不回应我们。” 明初心遗憾地看了巫师一眼,轻叹一声道:“南胤用业火痋建国,却背负了业力,不足百年便亡国,这说明什么,说明天道不会支持任何势力使用邪恶的手段成事。你的主上所做之事,除了自身对权力的渴望外,更多的是想结束血域战乱,让百姓生活的好。” “他的气运来自于他的努力和他的大志向,这是得天道认可的,但你却让他重蹈南胤的覆辙,用业火痋达成目的,你觉得天道天会认可他吗?当他同意你的建议,杀害了那些无辜的孩子祭祀燧弇之时,他的气运便散了。” 巫师如遭雷击,不可置信地看着明初心,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就说明明主上有成皇的气运的,怎么会这些年都没成功,怎么燧弇一直没回应,原来是气运散了,竟然散了!” 笑过之后,巫师又流下泪来,失神道:“我不该和主上提燧弇的,不该想投机取巧的,是我害了主上,有负主上的恩情啊。” 明初心则不去管巫师受了什么打击,而是来到李相夷身旁,手摸上了李相夷的脉搏,确认他没有问题才放下心来。 巫师很快回过神来,对明初心道:“仙子能猜到我想问什么,那我的第二个问题可有答案?” 明初心皱眉道:“你想知道若是你杀尽南胤皇室后人,让燧弇解除了契约,在他需要得到供奉的情况下,他会不会帮助你们。” 巫师点头,“不错,这是我找到的与燧弇结契的机会,我想知道我找对了吗?” “你这个法子确实找对了,在天幕之上你最后是得到燧弇的帮助,拿到了业火痋,不过你的主上年迈很快过世了,新的主上难以服众,最终血域又回复了原本的混乱,你心灰意冷,最后离开了。” 巫师的眼中光芒黯淡下去,“呵呵,气运没了便是没了,即使得到燧弇也改变不了什么,是吗?” 明初心知道巫师并不是要得到答案,只是心有不甘,于是接着道:“巫师的第三个问题,是想问血域会一直如此混乱下去,对吗?” 众人都望过来,其实这个问题也是在问血域是否终有一日完成统一,成为大国,明初心叹息,“大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哪来的一定。当血域乱到一定程度,人心思定,又恰巧有一人众望所归,那时便安定了。” 只是这个时机什么时候会到便不好说了。 巫师看了看被押在后方的炎九,突然苦笑道:“若是仙子能早临二十年,那一切可能都不同了。” “听说仙子的剑法也很厉害,不知在下能否讨教几招。” 李相夷上前挡在明初心身前道:“你我一战还未分出胜负,怎好换人。你若无话,那便继续。” 巫师哈哈大笑道:“李相夷,看来你的软肋是明玄仙子啊。” “我这样的能被称为软肋吗?”明初心轻笑,脸上却带着张扬的自信神彩。 巫师顿住笑声,轻叹一声,“确实是我的错,是我小看仙子了。” “既然李门主要继续,那咱们便畅快地打一场吧。” 巫师扑向了李相夷,掌风刚猛非常,将明初心震得退了两步,他一上来便倾尽了全力,只是明初心却从这招式间看出了决绝之意。 李相夷与巫师这一战又打到三百招开外,最后巫师内力用尽,在李相夷一剑刺来之时闭上了眼睛,任由少师洞穿了他的胸膛。 跑来中原为恶半年多的血域巫师便这样死去了,让人不胜唏嘘,轩辕箫却是暗中松了一口气。 明初心带着轩辕箫和皇上到极乐塔内走了一圈,除了地上的宝物和一具尸体,什么都没有发现,便只能让人取出塔内东西,安葬了尸体。 下午,笛飞声和叶流芳带着十几辆马车的白银回来,轰动了京城。 称霸京城的涂六爷被抓了回来,他这些年攒下的白银有十几辆马车,全部家产被官府收缴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 笛飞声对此次行动结果表示不太满意,涂六爷的白银可不只十几辆马车,这些是他随身携带的,他早几天运走的可不止这么多。 当然,他更不满意的是李相夷让他去抓那些亡命之徒,自己却与巫师痛快一战,让他错失了与绝顶高手过招的机会。 叶流芳则是讲述了抓涂六爷的经过。 得知涂六爷将趁着宫内混乱之时逃出京城,于是他们便在四个城门都安排了人,笛飞声得明初心提示,提前等在了南城门。 果然清晨城门打开不久,一行送殡的队伍便要出城,而且他们亮出了王御史的名号,称送的是王家老夫人的灵柩,官兵便没有再阻拦,让这支队伍痛痛快快出了城门。 正当这支队伍行到一处人少之地时,笛飞声和监察司的伍大人带着人把他们围了起来。 见行踪败露,这些人亮出了兵器,好在笛飞声与叶流芳在,这些亡命之徒没废多少工夫就被打杀大半,剩下的也都投降了,可让众人奇怪的是,这支队伍里竟然没有涂六爷的身影。 笛飞声立即把送葬队伍的领头人叫了过来,拍了他几巴掌之后,这人说了实话。 涂六爷没敢和队伍一起走,而是一早扮成了个买菜的,自己先出了城,约定是在前方的亭子里汇合。 笛飞声没有废话直接跑到亭子,把躲在树丛中的涂六爷给拎了回来,这才花了许多时间,否则他们的活没难度,早就可以回来了。 第413章 石水定亲 笛飞声在得知巫师自行赴死之后,也不禁感叹道:“这血域巫师倒是称得上一代枭雄。” 明初心帮着李相夷清理伤口,也是松了口气,“血域人的问题算是解决了,只剩云隐山那里,我们可能要亲自走一趟了。” 李相夷皱眉,“师父和师娘已不在云隐山,他们还留在那里做什么,还有,这些事情与单孤刀可有关系?” 明初心一边包扎一边道:“红狼是从云隐山赶过来的,一会儿你去审问她,一切自然清楚。” “你们这次帮了皇上大忙,皇上会有封赏下来,你们可有什么想要的,我去和皇上说。” 李相夷摇了下头,又看了看石水,低声道:“要不求皇上赐个婚?” 明初心轻哼一声,压低声音道:“这事得杨昀春去求,哪有我们主动的,不过,多要些赏赐当嫁妆倒是可以。” 李相夷传音道:“那我们呢,要不我们向皇上求赐婚吧!” 明初心无语,这人也不知在急什么,他们在一起才多久啊,这么快成亲太仓促了吧。 看明初心的样子,李相夷知道又被拒了,神色萎靡下来,无精打采道:“我们可以不用住皇宫了吧,这里不自在,还是尽快出宫吧。” 这个请求倒是可以答应,于是明初心向皇上提出要出宫的事,皇上应充,随后往国师府送了大量赏赐。 杨昀春伤还未全好,便已被轩辕箫和伍大人指使得不见人影,已是几天都不曾出现,不过意外的是,杨尚书和杨夫人竟然主动到国师府拜访,他们要见的不是明初心,却是石水。 杨夫人也是想开了,既然儿子喜欢,石水虽不是大家闺秀,却也是不让须眉的女侠,与儿子也是般配的,她与其横在这里讨人厌烦,倒不如退一步,成全了两人。 杨尚书暗笑,自家夫人见到石水那日的飒爽英姿,便开始念念不忘,说是崇拜也不为过。总说当时是石水挡在了她们这一群妇人面前,比那些缩在桌子底下的男子不知强了多少倍,即便是自己也少不了被埋怨几句。 杨夫人带着欣赏与善意而来,与石水相处得倒是融洽了许多,石水直率不会讨好,都让杨夫人夸成是真性情,值得交心。 果然,第三天,杨尚书请了明初心来做媒,向石水正式提亲,石水自是娇羞应下,李相夷看得是羡慕妒忌恨啊,当晚一直拿幽怨的目光盯着明初心看,明初心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个始乱终弃的渣女了。 随着冷香阁案、登天坊涂六爷案等一系列案件的侦破,京中不少权贵被抓,大熙帝最终从严惩治了几个重犯,其余人倒是都敲打一番,轻轻放过了。 随后朝堂便也安静下来,不少人庆幸逃过一劫,但这只是表相,大熙帝把这些人都记在了心里,只等科考之后,便会将这批人慢慢换掉。 而就在此时,西孛国师带着使臣团来到了京城,打着为大熙帝祝寿的名义入住在驿馆中。 朝廷上下开始准备大熙帝寿诞事宜,礼部也在准备迎接各国使团,明初心几人却心生警惕,不知西孛国师这位不曾出面的对手,这次又想要做些什么。 西孛国师提出要观看明玄仙子放天幕,早到的另外两个国家使臣也对此很有兴趣,大熙帝决定邀请各国使团共同观赏国师做法,以彰显大熙国威。 明初心无语,不知这与国威有何关系,而且她放天幕坐着就行,但上了祭台,总是要装模做样表演一番,感觉像是猴子被人观赏,实在不舒服,再加上下次天幕的内容关系大熙皇室隐秘,实在不适合有外国使臣在场,于是上书拒绝,大熙帝却十分坚持,誓要在他国使臣面前显摆一番。 九月十一日,皇宫中建立起一座一人高的祭台,上面阵列着众多金银法器,桌案上供奉着一应果品,细看之下才发现不是真的,而是玉石翡翠等雕琢而成,四周禁卫环绕,铠甲鲜明,当真是奢靡至极,庄严至极,也不伦不类至极。 明初心一点儿都不想登上那个高台,那些法器她用还是不用好,还有那些祭品都是假的,可谁见过用假的祭品祭祀的。 皇上想彰显大国底蕴,只是做得有些过了,他想要震慑诸国,怕十几年后大熙灭国之事上演,却不知越是这样,越显得没有底气。 明初心叫过杨尚书,让他派人把祭台上的东西都拿下去,杨尚书惊得呆在当场,连呼不敢,明初心怒道:“杨尚书,我大熙向不行奢靡之风,即使有使臣到来,却也不必如此虚荣,前几次祭台之上是什么样,这次便依旧什么样,你若不允,我便参你一本。” 其余人看到如此,立即上报给大熙帝,大熙帝见明初心把话说到这般地步,立即下令将东西收走,恢复成正常模样。 明初心向着大熙帝与使臣方向而拜,大声道:“皇上实心政事,不喜奢华,此乃大熙臣民之福,臣等拜服。” 随后起身登上祭台,并不见她有何动作,只是轻挥衣袖,天空之中便有水幕浮现。 明初心的声音响彻四方,“今日天幕吾放之前心存疑虑,曾上书皇上不展示全貌,但皇上认为,吾既已揭露世间众多丑恶之事,让世人以此为戒,便没道理遇到的皇家之事便引而不发,皇家更应成为世人表率。” “世间有极恶之辈,亦有心存正义,坚守本心之人,需知世间善恶,终有因果,即使是皇家也不能幸免。吾劝诸位莫行恶事,行恶事之前,能以此为戒。” 世人大惊,不知今日讲的会是怎样的故事,能让明玄仙子未讲之前便有如此感触,甚至都在考虑隐瞒下来了。 大熙帝心中隐有不好的预感,看来今日之事与皇家隐秘有关,不禁后悔自己把阵仗弄得如此之大了。 明初心回过身来,向着大熙帝方向行了一礼,随后盘坐下来,抬手轻挥,天幕运转起来。 第414章 西孛国师的怨念 【李莲花走出了天机山庄的大门,被早就等着的方多病拦下,“劝不住你了是不是,若你真的要去,我必须跟你一起,你还得答应我,你不得再用内力,由我来护你。” 李莲花自知躲不过,无奈道:“好,我答应。” “答应得这么爽快,很难不怀疑你心里有鬼啊。” “爽快也有错啊!” 方多病这才满意笑了,“那你现在准备去哪儿?” 李莲花正色道:“去弄清楚笛飞声究竟要做什么,我总觉得他不会轻易地与单孤刀合作,找到他或许还有机会拿到天冰。” 方多病也觉得蹊跷,问李莲花是否有头绪。 李莲花倒是有所猜测,“十年前我就已经查过这个笛飞声的来历了,他来自于西南的一处专门培养死士的隐秘之所,你还记得他刚失忆的时候,我们遇到他吗?” 方多病回想起当时情景,笛飞声一直在说梦说,说为什么要互相残杀,“你怀疑笛飞声这么做,是和他的来历有关?” 李莲花接着道:“这个笛飞声成名于江湖这么多年,却从未提过自己的来历,你不觉得奇怪吗?” 方多病明白了,“那我们启程去西南一探。” 另一边金鸳盟后山,笛飞声拿到罗摩鼎与罗摩天冰,也在回忆起往昔之事。 笛家堡内,少年笛飞声与一群孩子厮杀在一起,边上笛堡主静静观看着。笛飞声打倒了一个男孩,手中匕首却停留在男孩胸前没有落下去。结果边上看管的侍卫一鞭子抽来,将笛飞声抽飞出去。 “快站起来,站起来跟我打!” 笛飞声满眼恨意,他看着边上的人厮杀成一团,一人重伤却不被放过,临死前苦苦挣扎,死去的孩子被侍卫拉走,还有个不听话的被捆在柱子上,已成了个血人。 一口怒气上涌,笛飞声扬起一把沙子迷了身边侍卫的眼,随后一刀捅入了他的胸膛,利用此机会转身向门口跑去,他想逃离这里。 可还不等他到门前,一根锁链飞过绕上了他的脖子,笛飞声被拽了回来,但他并不放弃,用刀切断了锁链,就要把刀插入笛家主的腹部。 可笛家主转动了下身上的球形香囊,震动声传来,笛飞声只觉得头疼欲裂,耳边一个小突起在动,似有活物游走在皮肤下,他的刀便再也插不下去,力竭倒地。 画面变换,一个男子打开了牢门,里面被关押的却是一群孩子。 “我笛家只养杀手,不养废物,今日死斗的两个人是笛阿满,笛飞声。”笛家主站在牢门前大声宣布,“过了今日,你俩只能活一个。” 接着年幼的笛飞声舞起与他一般高的大刀,与另一个大些的男孩打了起来,只是年纪还小的他不是那男孩的对手,很快被打倒在地,不过他抢先一步把刀刺进了男孩的胸部,男孩的刀却刺空落在了他脖颈边。 笛飞声推倒了男孩,举起刀杀他时却犹豫了,高高在上的笛家主在一旁冷冰冰提醒道:“两个人只能活一个,让他活,你就替他死!”笛飞声不再犹豫,把刀刺了下去。 场景再变,笛家主回到房中,少年笛飞声突然冲出来想刺杀他,却被他打落匕首,一拳打倒在地上。 “你就是笛飞声吧!”笛家主认出了他,却没有一丝惊慌。 笛飞声拿起地上的匕首再一次冲上前去,被男子轻易掐住了脖子提了起来。 “笛家的人,永远杀不了他的家主。”笛家主把笛飞声狠狠摔落在地。 随后他从身上掏出一个镂空的金属香囊,在笛飞声想再次拿起匕首时转动了一下,一声清脆的铃音响起,笛飞声头痛欲裂,抱着脑袋哀嚎。 笛家主冷冷的声音响起,“还是乖乖地做我笛家的杀人刀吧。不要想着反抗,你的命,永远都改不了。” 笛飞声咬住了虎口,让身体的疼痛为自己换得一丝清醒,然后跳窗逃了出去。 笛家主却不着急,拿着圆球老神在在道:“逃吧,你一辈子都是我笛家的奴隶。” 结束回忆,笛飞声暗道:观音垂泪也只能让我功力恢复,却始终无法突破悲风白杨的第八层,我这一世,能否回笛家报仇就看这个小鼎了。 笛飞声将罗摩天冰插入锁孔,打开了罗摩鼎,果然,他体内的痋虫有了反应,他内力震动,将体内的痋虫逼出,果然这次竟真的成功了,一只虫子从他的耳内飞出,罗摩鼎内的业火痋飞出将那痋虫一口吞了,随后又飞回了鼎内。 笛飞声暗道:果真是用了痋术控制,业火痋乃是万痋之首,如今我体内的痋术已解,从小的恩情,我这就来报答。】 天幕至此暂时停了下来,不少人发出惊呼之声。 “天啊,原来笛飞声有着这样的过往啊。” “死士原来是这样培养的,难怪都似不要命一般,原来从小就在生死间徘徊。” “笛飞声难怪成为心狠手辣的大魔头,从小在这样的地方长大,除了会杀人,他还能会什么?” “我就说他抢罗摩鼎定有原因,原来他从小就被痋虫控制,是为了解除痋术不得不如此。” “李莲花还是很信任笛飞声的,只有他坚持笛飞声突然与单孤刀合作是有原因的。” 皇宫内,已见过天幕之术的西孛国师倒还平静,其它两国使臣无不大呼惊奇,看向明初心的目光都变得火热,神仙,这绝对是神仙才能做的事,大熙竟然有一尊真神,当真是可怕啊。 使臣们的恭维取悦了大熙帝与大熙的臣子,他们以明玄仙子为傲,仙子落于大熙,亦是说明天佑大熙,大熙当兴。 西孛国师轻咳了声,这些话他前不久听北谟的臣子也说过,他们都赞明玄仙子神奇,都因此而忌惮大熙,甚至都不敢考虑,若是大熙真的强大起来,那他们这些周边国家会如何? 大熙本已呈现衰弱之势,为何会突然出现一位仙子,当真是天佑大熙,不给其它国家一个活路吗? 第415章 燧弇请战 西孛国师望向明初心的目光中,有探究,有迟疑、有忌惮,甚至还有一丝阴狠。 明初心没有感受到什么,燧弇对这些负面的情绪却十分敏感。 刚得了大笔功德浑身干劲的燧弇立即叫醒了明初心。 燧弇:初心,那个老头一直盯着你,他的眼神明显不怀好意。 明初心:那是西孛国师,不奇怪,他一直想弄死我来着。 燧弇:你做了什么坏事让人惦记上了,他都快死了,还对你念念不忘。 明初心:他快死了吗,我和他没有私仇,只不过西孛有亡大熙之心,我挡了他怕路。 燧弇:要不要我去帮你盯着他,老规矩,事情后你给我功德。 明初心无语,看来燧弇是当间谍当上瘾了,也是,只需要传几话就有功德拿,这种好事谁都愿意干,既然燧弇主动请缨,她便满足他这个愿望好了,西孛国师是个城府很深的人,不得不防。 结束了与燧弇的对话,明初心又放起了天幕。 【笛家堡的大门破碎,笛飞声从门外走了进来,笛家主仍旧坐在院子中间的位置上,看是笛飞声,反而一笑。 护卫们冲上前来,但他们哪是笛飞声的对手,完全无法阻挡笛飞声的脚步。 笛家主看着他一步步来到自己面前,却淡定笑道:“是你啊,你在金鸳盟的时候拿你没办法,几次派人都杀不了你这个叛徒,今天你到我这儿,就别想活着出去。” 笛飞声丢给他一个铜钱,“笛家训死士,素来收钱办事,今日我便买你这条贱命。” 笛家主有恃无恐,“不知死活的家伙,今天我就让你知道叛出我笛家堡的下场。”说着他又转动那个香囊,可惜声音依旧,却再也影响不到笛飞声了,意识到不妙,笛家主再次甩出了他的锁链。 笛飞声拉过锁链,一把掐住了笛家主的咽喉,“很意外吗,没了这些痋虫,你如何让那些死士都屈服于你。” “你能杀我吗,我是家主,是我从小栽培了你。”笛家主竟敢说栽培二字。 果然笛飞声怒气更盛,掐着脖子把笛家主举起,“少时,我遭受酷刑哀求时,你可曾饶过我?” 笛家主终于服软,哀求不要杀他,笛飞声用内力震断了他的筋脉,将他丢回椅子内,冷冷道:“杀你,太便宜你了,我废你全身经脉,自此世上又多一废人,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笛飞声将笛家所有死士召集到一起打开罗摩鼎,以内力震动,让业火痋飞出,那些被当成死士培养的孩子体内的痋虫纷纷飞出,被业火痋吃掉,随后业火痋又飞回罗摩鼎内。 孩子们惊奇不已,感觉身上的桎梏消失不见了,笛飞声朗声道:“自今日起,再无笛家胁迫,天高海远,任尔等自在纵横。” 离开笛家堡时,笛飞声将门前匾额一刀斩下,这才长舒一口气,多年心愿终于达成,当真快哉。 这时阎王寻命带着盒子到来,禀告道:“尊上,我查到那业火痋用什么方法都杀不死,唯有雪山晶盐能将其化掉。药魔已经去寻了。” 笛飞声沉声道:“找到东西立刻给我,这东西不可留。” 阎王寻命又道:“属下已经按照尊上的意愿,把东西找到。属下已查看,这忘川花是真的,盒子和花都没有毒。” 见到盒子里果真是忘川花,笛飞声冷笑,“单孤刀想用忘川花来要挟我,如今花和罗摩鼎都在我手,看他还能耍什么花招。去找李莲花吧。” 正在他想走之时,却见角丽谯飞身而来,她娇笑道:“尊上,那你猜你走不走得了呢?” 阎王寻命突觉不对,笛飞声刚想上前查看,便听阎王寻命大叫别过来,随后身上内力翻涌爆开,笛飞声侧身躲过,阎王寻命已倒在地上。 角丽谯将忘川花的盒子收入手中,哈哈大笑道:“忘川花上没有毒,那是因为我把这毒下在了阎王寻命的身上,不然怎么骗得过我家尊上。” 躺在地上的阎王寻命懊悔不已,对笛飞声道:“属下失察,连累了尊上。”说完晕了过去。 笛飞声也觉得身体不适,脖子上有一处伤口已在向外渗血,他强运内力将这毒压下,让伤口愈合。 角丽谯暗道不好,果然笛飞声已起了杀意,怒喝一声“找死”,已是一掌劈过来。 角丽谯飞身而退,三道身影已将笛飞声拦下,他们长相怪异,用的兵器是锁链飞勾,这可不是中原武林人士常用的兵器。 笛飞声身中剧毒,竟是不敌此三人,没过几招反被三人控制住。 单孤刀走了出来,鼓起了掌道:“真是一出好戏啊,笛盟主,上回你说无戒魔僧那帮人根本不是你的对手,所以今日我便请来了万人册上排名第一的浮屠三圣,来与你切磋一番,今天可还满意啊。” 角丽谯娇声道:“我家尊上一人对付他们三个,要不是刚刚不小心被溅到了阎王寻命身上的毒,正好控制了他的内力,你们未必赢得了他。哈哈!” 角丽谯娇笑起来,突然又一脸哀伤,“尊上,你先前把人家丢进那么可怕的无底洞,害得人家脸都花了,你怎么忍心,人家可是花了很久,才找到这样一副合适的面皮呢。” “你放心,虽然你没良心,但我不怪你。” 她突然出剑挑了笛飞的手筋脚筋,笛飞声的刀落地,脚也无力跪了下来。 痛苦让笛飞声分外清醒,他恨声道:“角丽谯,你不杀我,定会后悔。” 角丽谯疯狂大笑,“我,我怎么舍得杀你呢。” 角丽谯抚上笛飞的脸还想说什么,却被单孤刀打断,他拿走了罗摩鼎和天冰,带着人离去。 角丽谯望着他们的背影对笛飞声道:“你放心,单孤刀他嚣张不了几时,他想借你的手压制我,我却不像你这么傻,外人永远都是外人,单孤刀妄想称霸天下,且让他折腾去,等他最得意之时,便是他的死期。”】 天幕至此再一次停了下来。 第416章 集体找角丽谯 国师府内,笛飞声恨得一掌拍碎了眼前的桌子。李相夷倒是有先见之明,抢先一步将茶杯和茶壶拿在了手中,琵公子和叶流芳却晚了一步,茶杯都掉到了地上,只能无奈叹气。 “最难消受美人恩啊,笛盟主遇到角圣女,当真是倒了大霉。”叶流芳感叹。 笛飞声恶狠狠瞪了过去,叶流芳闭上了嘴,随后笛飞声问李相夷道:“你们也没有角丽谯的消息?” 李相夷回道:“前段时间,她想在南胤旧地搞事情,宗政明荣花了不少心思要抓她,她提前得了消息跑了,估计是又回了中原,不过她倒是藏得很严实,一直没有她的消息。” “你我联手,整个武林都容不下她,谁敢给她提供庇护。”笛飞声顿了下道:“云彼丘那你可派人盯着?” 李相夷的脸色变了下,随后不满地看过去,“我的人我心中有数,彼丘不会背叛我。” 笛飞声哼了一声,很是不以为然。 琵公子插话道:“角丽谯这个女人长相没得说,心机手段也十分了得,若不是疯了些,与笛盟主倒也般配,这世间,有个人能爱你若痴若狂也是难得,笛盟主不考虑下?” 笛飞声腾地站了起来,冷冷道:“你喜欢,送给你!” 琵公子悠悠道:“别气,我就说说,这女人太疯了,还是死了的好。不过那浮屠三圣你们看到了吗,无戒魔僧应是回了西孛,但他们却许久没见了。” 李相夷立即反映过来,“他们若没离开中原,那就是被人藏起来了,单孤刀自身难保,那剩下的就是角丽谯或是封磬,他们长相怪异,明显不是中原人,找起来会容易些。” 石水点头,立即起身去安排,笛飞声也想明白了,立即召来了无颜,他由衷希望这三人与角丽谯在一起,刚好一并杀了。 金鸳盟内,三王坐在一起,看到阎王寻命被下毒,炎王白帝突然大笑起来,“寻命啊,原来你也会上那疯婆子的当,这死得真惨啊。” 阎王寻命则望向四象青尊,“你不是要追杀角丽谯吗,算我一个。” 四象青尊叹了口气,“我前几日找了一圈,完全没有角丽谯的消息,黑凤确定她回了中原,却完全寻不到她的踪迹。” “这女人可没那么好杀,否则,她能搞出天幕上那么大的事情?”炎王白帝突然压低声音道:“你们说,角丽谯会不会联系云彼丘?” 阎王寻命不敢置信道:“不会吧,云彼丘可是差点儿就害了李相夷啊,他的懊悔所有人都看到了,他还不长记性?” 四象青尊却摸了摸下巴点了下头,“能把人藏得这样严实,除了云彼丘,其它人也做不到,而且他都能被角丽谯蛊惑给自己的门主下毒了,对角丽谯可见痴心,或许可以从他入手。” 四象青尊和阎王寻命在那里商量起来,炎王白帝则看着再次缓缓运转起来的天幕。 【李莲花和方多病来到笛家堡外,见到阎王寻命的尸体,知道这里定是经历了一场大战。 院子里,笛家主艰难爬行,见到两人后向他们求救。 了解了经过后,方多病感叹,“原来这笛家堡竟也是用了类似的痋术,让人无法反抗家主,所以,笛飞声答应和单孤刀合作,就是为了要这业火痋来驱除体内的痋术。” 李莲花却有些担心,“如今这笛飞声既已解决了笛家堡之事,为何还不现身寻我呢。” 方多病想了下道:“莫非是出了意外,还是说笛飞声当真和单孤刀走在了一起。” 李莲花也想不出原因,决定先研究人皮,找出破解业火痋的方法。 两人询问笛家主可有克制痋术的方法,笛家主道:“那痋虫也是有级别的,大克小,母克子,业火痋更是尊中之尊,据我所知,所有痋虫都会被其所克。” “母克子?”李莲花抓住一点儿思绪,“难道克制业火痋的办法,也就是母痋本身。” 方多病猜测道:“难道两仪仙子留下的雕青人皮就是指向业火痋母痋的所在之处。” 李莲花叹了一口气,“看来,我与单孤刀找的是同一样东西。” 画面转换,笛飞声被角丽谯带回了鱼龙牛马帮,似破布般丢在了宝座旁的地上。 帮众齐声拜见帮主,角丽谯得意地哈哈大笑,“怎么样,我这鱼龙牛马帮比金鸳盟有趣些吧。” “哈哈,我啊,从第一眼见到你的那天起,就想你完完全全地属于我,没想到这个愿望总算实现了。” 说起过往,角丽谯陷入了回忆。 那时她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女,想去偷门功法被抓住,双手被捆丢在桌子上被一群男人围着取乐。 风烈大声道:“兄弟们,这丫头想偷咱们家至室练功,只可惜她技不如人啊!” “正好给老子暖床。”边上一男子疯狂在笑,却在不久后一口血喷了出来,其它人也同样大口吐血,原来角丽谯的身上带着毒,他们全都毒发了。 角丽谯冷冷道:“想碰本姑娘,九泉下做梦去吧。” 风烈大怒抽刀砍向角丽谯脖颈,却在这时,笛飞声打倒门外的喽啰闯了进来。 “鬼手风烈,万人册第…”笛飞声在确认眼前之人,但风烈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大喝“你是谁”,便飞起挥刀而上。 笛飞声刀未出鞘便将人打飞,几招下去,风烈便死在了他的刀下。 “第十名,不过如此。”笛飞声把未说完的话接了下去,见前面一女子被绑着,顺手帮他割断了绳子,随后便转身而去,只留下一句话,“如今我是天下第十了。” 角丽谯回忆完过往,哀怨地对笛飞声道:“我想以身相许,你看都不看我,我奉你为尊,你也不要,那便不要吧,往后,你就做我的帮主夫人,好不好?” 角丽谯掐着笛飞声的下巴抬起了他的脸,看着昔日霸主如今无能为力,任她摆布的样子哈哈大笑。 “把他带到我房间,吊起来,好好伺候着。” 第417章 云彼丘的两难 笛飞声如此凄惨外人却不得而知,天机山庄的树林之中,展云飞在练剑,他的剑在上次的打斗中折断,但他却仍在使用。 听见有脚步声传来,展云飞挥剑而去,在那人咽喉之前停住,见是李莲花,问道:“为何不出招啊?” 李莲花轻叹,“十年前我会。” “你出招利落,看来你伤好得差不多了。” 展云飞真诚道:“那日多谢你救了我,恩情我记下了。” 李莲花忙道:“恩情倒是不用,你改日请我喝酒就是了。” 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已在不言之中。 “既然你的剑已经断了,你为何还留下?”李莲花问完,把自己我中的剑丢了过去。 展云飞接过,拔剑而出,看着眼前锋利的宝剑道:“剑不惧旧,人不求新,是把好剑,但我不配。” “宝剑赠英雄,但我不是英雄。”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英雄?”李莲花好奇,不明他心中所想。 展云飞深深看了李莲花一眼,挥剑攻来,李莲花以指为剑抵挡,展云飞翻转手腕,把剑送入李莲花手中,这才答道:“剑在人在,非死不弃。” 李莲花松开手沉默不语,展云飞收剑问道:“你的少师呢,不取回来?” 见李莲花仍是不答,展云飞道:“有些人弃剑如遗,有些人终身不负,人的信念总是有所不同。” “人的信念总是有所不同,是我错了。”李莲花终是叹道。 展云飞意外,“你果然是变了,李相夷可不会这样说话。” 李莲花笑道:“今非昔比啊展云飞,这都已经过去十年了,人总会有些改变的嘛,再说了,这十年过来,你也和从前的展云飞不一样了,把你这个头发梳起来,我看着一点儿也不舒服。” 李莲花终于说出来此的目的,展云飞微笑,“剑我收下了,酒,我改日请你喝。”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李莲花心中开心,终于了掉一桩心事。】 天幕再一次暂时停下,不少人发出唏嘘感叹。 四顾门内,纪汉佛、白江鹑和云彼丘三人坐在凉亭里喝茶 白江鹑感叹,“谁能想到不可一世的大魔头也会有这样的一日,角丽谯这个女人当真阴险狠毒。只是因得不到笛飞声的爱,便将人往死里折磨,笛飞声已成废人,可怜他前半生为笛家所控,后半后却成了女子玩物。” 纪汉佛扫了出神的云彼丘一眼,转了个话题道:“不说角丽谯,我倒是想起展云飞这个人来。前几日好奇,我特意去打探了一下他的行踪,结果他竟真在天机山庄。” 白江鹑笑道:“真的?那他真的没有束发?真的是比武输了?” 纪汉佛笑着点头,随后又道:“不过他现在的待遇可不错,整日跟在二堂主身边,有佳人相伴左右,可不似天幕上那孤傲的护卫。” 云彼丘插话道:“想来是受天幕影响,何姑娘早一日发现了展大侠的情意,看来,他不必再苦守十年了。” 白江鹑轻笑,“说起来也怪咱们门主,什么玩笑都敢乱开,差点儿毁了一段姻缘。” 他说完见纪汉佛与云彼丘震惊地望着他不出声,尴尬地笑笑道:“仙子说了,门主也不是做的所有事都是对的,我们是他身边人,该说的话得说。” 纪汉佛愣神了许久,突然笑了一下,是啊,门主也是人,是人都会犯错,他自然需要有人提醒,自己以前怎么就看不透呢。 云彼丘也在发呆,门主已经变了不少,他能听进别人的建议,也开始宽恕背叛他的人了,可自己呢,自己应该怎么做才好? 不能再辜负门主的信任了,可他对角丽谯终归有一丝不舍,让他左右徘徊,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让云彼丘纠结的角丽谯,此时正被关在一处隐秘的山洞中,隔着手臂粗的栏杆望着天空。 前几天她回到中原,悄悄约见了云彼丘,结果就被他关在了这里,即便她好话说尽,就是不肯放她离去,这一关便关了这么多日。 看着天空之上的景象,角丽谯放声大笑,收笛飞声做她的帮主夫人那一幕让她畅快不已,可笑着笑着,她又流下泪来。 自己一生痴缠,却都得不到他的爱,最终只能想个这样的法子把他的人留在身边,这已不是爱,而是执念,可她知道又如何,她已因爱疯魔,不能回头,也不愿回头了。 从怀中拿出个小药瓶,这是用剩下的碧茶之毒,天幕上李相夷因它变成了李莲花,而今,不知能让多少人因它而变。 想到这些,角丽谯疯狂大笑,有趣,既然我不好过,那大家就都不要想好过。 天空传来声音,天幕又运转起来。 【房间内,李莲花的桌面上摆满了书籍,他在研究人皮图案的秘密,这图案最外一圈看似有点像围墙,那里面的这些又是什么? 方多病又拿了几本书过来,这几天他快把方尚书的书房搬空了,如今只剩手中几本大熙国的地方志了。 李莲花指着一本书道:“你看这本,和这本记载南胤文化的集子对比,这处符号应该是表示神灵的意思。” 方多病拿过来细看,猜测道:“难道这图案是在说这业火痋母痋在一处和神灵有关的地方?遗行得极乐,升仙上玉京,这诗倒是挺能和神灵扯上关系的。” “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说跟神灵有关的地方很有可能是一处建筑、庙宇、仙府?” “外围这一圈确实很像围墙,这雕青人皮难道画的是一处城郭?” 方多病忙翻书,“我这刚好有城舆图。”结果两人翻完也没找到线索,已在怀疑是否猜测错误了。 突然方尚书怒气冲冲找过来,责怪方多病将他珍藏的书都搬走了,只是在见到李莲花画下的图后惊讶问道:“这图你们怎么会有啊?” 两人细问,才知道这图竟然是一百年前的皇城舆图。 另一方面,单孤刀与封磬也来到了山顶,从高处俯瞰着整座京城。 第418章 西孛国师的请求 单孤刀手中拿着罗摩鼎,让里面的子痋感应母痋的位置,最终,方向指向了皇宫。 单孤刀也惊讶,“原来找了这么久的业火母痋竟然在皇宫里,正好帮我省去了一些麻烦。” 方多病把从人皮上誊录的图纸与皇城舆图对比,觉得两者并不相同,方尚书解释,“大熙建朝之初,沿用的是前朝宫殿,所以百年间曾多次增补建造,如今的皇宫确实与百年前的已大不相同。” “那这张人皮的意思,也就是母痋就在皇宫。若是这样的话,那单孤刀的目标也必然就在皇宫。”李莲花说出猜测。 方多病回想起单孤刀说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的话,意识到单孤刀是想对皇上下手。 李莲花询问方尚书道:“方大人,不知你能否启奏陛下,让皇城司在大内大力戒严?” 方尚书却犹豫了,为难道:“李先生,没有确凿的证据在手,陛下是不会相信这些的,甚至还会龙颜震怒,反而认为这是造谣。因为多年前就出过类似的事,弄得满城风雨,结果一查全都是子虚乌有。” 方多病急道:“可这事关重大,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方尚书想了下道:“我与皇城司尚有些交情,我现在只能私下修书于皇城司,让他们暗中留心防范。” 李莲花却不放心,“方大人,你可有办法送我入宫,我必须在单孤刀之前找到业火母痋,阻止他。” 旁边的方多病一脸担心,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 画面转换,下人向方多病禀告道:“少爷,密探已经回来了,那忘川花确实能使人重塑筋骨,驱除万毒。” 方多病高兴道:“这么说来,李莲花有救了。” 下人继续道:“据密探说,同一株忘川花上有阴阳两种草叶,食阴草便可修复经脉,使人瞬间真气充盈,但很快更会爆体而亡,只有阴阳草同食才能救人。” “还有,金鸳盟也一直在找忘川花的下落,因为忘川花的阳草至阳至刚,与笛飞声所练的悲风白杨正好相匹,笛飞声想要用阳草来突破悲风白杨的最高层。” 方多病追问忘川花的下落,下人却迟疑起来。 画面变换,李莲花正在看一封信,边上何晓慧解释道:“李先生,小宝嘱咐我们,一定要将你留在天机山庄等他替你寻花回来,他还要我们转达给你说,这天下没有什么事没你不行的,所以你必须好好活着。” 李莲花明白方多病的心意,询问他的下落,结果却无人知道,何晓慧劝李莲花安心等方多病归来。 李莲花起身道:“诸位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事态紧急,我需立刻进京,方小宝那边怕是要怪你们,之后我会跟他解释。” 何晓慧也道:“李先生,我心里清楚,像你这样的人心中自有自己的坚持和选择,今日就算我天机山庄强行把你留下来,你心中之事未了,担子未放,来日也必会郁郁自责,懊恼悔恨,我何晓慧最不愿见英雄垂首,所以,我不拦你。” 李莲花谢过何晓慧的理解,又询问方尚书帮他入宫之事,方尚书答应帮他安排。】 天幕至此再一次暂时停下。 皇宫内,大熙帝的脸色凝重起来,业火痋的母痋竟然在皇宫内,那句诗又提及了极乐二字,再联想巫师进宫找极乐塔,那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可问题是巫师的尸体上并没有母痋,极乐塔内除了那具尸骨外,也没有找到母痋,那业火母痋去了哪里,是否被巫师的人带走了,是否会留下祸患呢? 西孛国师突然道:“陛下,听说前两日宫中进了贼人,还找到了一处藏宝之地,不知是否与此事有关啊?” 大熙帝淡淡道:“不错,那藏宝之地便是极乐塔,不过贼人已经伏法,倒未造成什么损失。” 西孛国师笑道:“听说贼人来自血域,十分难缠,还是仙子设了局,才让贼人入网。大熙能得仙子照拂,当真是一大幸事。老夫一直想要拜见仙子,得仙子指教一二,不知陛下能否应允?” 大熙帝没想到西孛国师会提出这个请求,其实西孛国师到来时已表达出拜见之意,只是都被拒绝了,但他当众提出,他却不好小气地说不了,毕竟仙子事忙,仙子说今日不见客等理由,当众说出来就是个笑话。 见到杨昀春站在下首,大熙帝立即道:“国师客气了,你欲与我国国师相谈自无不可,朕便交由杨昀春去安排了。” 西孛国师含笑道谢,心中却不快,大熙帝防他跟防贼似的,就怕他把明玄仙子抢走了,如今还指派杨昀春监督,真是一丝机会也不给他留啊。 京城客栈内,封磬则很是激动,业火痋母痋原来就在皇宫中,巫师进宫果然是有目的的。不过巫师死在宫中,那自是没能得手,业火痋母痋定是被取了出来,不在皇帝手里,便可能在明玄仙子手中。 虽然主上还没找到,但这并不妨碍他找回母痋。 叫来身边的人,封磬下了两道命令,一是在宫内探听母痋的下落,二是往国师府安插人手,探听业火母痋是否在明玄仙子手中。 做完这一切,封磬似乎又找回了斗志,消失了近百年的业火母痋与子痋相继出现,这说明南胤将迎来复国的曙光,只要他找回母痋,有了更强的实力,找回主上也是指日可待的。 天空之中声音传来,天幕又运转起来。 【万圣道总坛内,方多病换了一身侍卫的衣服,悄悄来到了秘库门前。 放出迷烟把看守都迷倒,方多病走进了秘库之内,他倒是很快便找到了放在台面上的忘川花,只是还不等他收起来,封磬已攻了过来,两人过招之间,突听一声“住手”,却是单孤刀带着人走了进来。 单孤刀对方多病笑道:“能够闯到这里面来,说明你有些本事,不愧是我儿啊。” “但是万圣道进来容易,想要出去便是难上加难哪。” 第419章 父子情断 单孤刀让其余人退下,上了酒水要与方多病喝一杯,父子两人难得有这样说上两句的时候。 “你想要忘川花,是为了救李相夷啊?” 方多病不肯坐下,却仍劝道:“你们曾经是要好的师兄弟,一起习武,一起出入江湖,你何至于为了自己的野心,处处置他于死地呢?” 单孤刀怒了,“野心,这一切本该就属于我的,而你,却称它为野心?当年的李相夷总想着处处压我一筹,而现在连我的亲生儿子也要与他站在一边!” 方多病质问道:“你就为了这些虚妄的东西宁可将四顾门的兄弟逼上绝路,你宁可杀害自己的师父,宁可挑起纷争扰乱一个太平盛世?” 父子两人话不投机,越说声音越大,火气越旺,单孤刀拍案而起,“这太平盛世与我何干,我要的是属于我,我单孤刀的太平盛世,而你是我的亲生骨肉,身上流着我的血,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开创这雄图霸业,我将来的一切都是你的呀。” 方多病并没受单孤刀言语诱惑,坚定道:“我不认同你的所作所为,更不可能跟你站在一起,但你始终是我的生父,于我有生身之恩。” 方多病拿起桌上的酒杯,“这杯酒,我敬你。”喝完酒后,方多病跪下给单孤刀磕了个头,单孤刀已能预见方多病心思,也不禁红了眼眶。 果然,方多病接着道:“今日磕了这头,便还了你这恩,从此以后,永不相欠。” “很好!”单孤刀擦掉流下的泪水,冷下声音道:“既然你这样无情,那休怪我没什么忍心不忍心的了。” 说着突然一掌打出,方多病应对不及,被他一掌打落身后的地洞中。 封磬走过来向下看了眼,“主人,这千钧归元阵是你得自漆木山又加以改善的,至今还没有人能够活着闯出来。” 单孤刀冷冷道:“都是他自己选的,他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一直念着这份情,而他呢,不光站在外人那边,还处处与我作对。若是他走不出这个阵,那便是天意造化,怪不得我了。” 方多病落入地下阵中,只觉石块翻滚,锁链纷飞,罡风阵阵,让他疲于应对,却又觉得这一切很不真实。 “这阵既然有这么精妙的设计,必然有机关控制,我必须尽快找到机关的核心所在,击败幻觉才行。”见地上的石头与进来时无二,他越发肯定这一切都是幻觉。 京城中南山堂外排起了长龙,听说鼎鼎大名的神医在义诊,人们纷纷跑来看诊。 医馆内,李莲花正在悬丝诊脉,伙计过来道:“李神医,尚书大人早已命小人在京城铺天盖地地宣传李神医的医术,这几日李神医着实名动京城,相信很快宫里就会有消息了。” 果然在他话落不久,宫中就有旨意传来,王公公领着李莲花进入了皇宫。 “李神医,再里面便是内宫院了,离那位贵人宫殿不远了。等我们到了,与其它几位大夫一同为贵人会诊。”王公公边带路,边为李莲花讲解接下来的事情。 李莲花奇怪,“敢问王公公,究竟是哪一位贵人身体抱恙啊?” 对此王公公却不多说,只是带着他来到了昭华宫前,与其余几位大夫一同等在门前,说是等西孛国师到来一同会诊。 李莲花问起这西孛国师,边上一大夫介绍道:“西孛国师玄法高深,深受当今太后敬仰,最近好不容易驾临大熙,自是我朝座上宾。能与国师一同为宫中贵人会诊,乃是我等荣幸啊。”】 天幕至此又一次停了下来。 京城方尚书府内,方多病看着天幕握起了拳头。 对于单孤刀这个父亲,不论是以前那短暂的接触,还是如今天幕上所见,他都是不喜的,甚至是厌恶的。 特别在知道他是害自己师父背后的黑手,他甚至以有此父亲为耻。 今日再看天幕上,长大后的自己与他针锋相对,最后断绝生身之恩,被他丢入那无人逃出的大阵,让他对这个亲爹彻底的心凉。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彻底断掉了。 何晓慧看着儿子气呼呼的样子,忙把人拉过来劝道:“娘都说了,你与他再无关系,你亲娘把你给了方家,你以后就是方家的人,你也只有一个爹。你摸着良心想想,你都皮成那样了,你爹对你还不够好吗?你再想着别人可对不起他。” 方小宝突然问道:“娘,我以前不乖,是不是伤了爹的心啊,可我不是真心的,我很喜欢爹的。” 何晓慧笑道:“你总算肯反思自己了,以前仗着自己身体不好,使劲折腾你爹,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皮啊。不过你放心,你爹也就是气一会儿,伤心倒不至于。可如果你与他生份了,他可真要伤心了。” 方小宝红了眼眶,“娘,我以后不惹爹生气了,我会乖乖听爹的话,我会做个好儿子的。” 何晓慧呆了一下,为难地对儿子道:“小宝,感情是发自内心的,不是特意想着要报恩,要如何,你特意去做那些事就是生份,在一个与他生份的乖儿子和一个亲近却不太乖的儿子中选,你爹可能宁愿你不乖。” 见方小宝疑惑不解的目光,何晓慧总结道:“你呢什么都不要想,以前和你爹怎么样,以后还怎么样就对了。天幕上的方小宝爹和娘都是喜欢的,你保持那样就行。” 方小宝却红了脸,“才不要,那个方多病有些傻呼呼的,我可比他聪明多了。” 何晓慧的心这才放下来,心里想着确实要带儿子到江湖上走走,至少不能总是经易被人给骗了。 明宅内,漆木山恨恨道:“单孤刀这个孽障,竟然把千钧归元阵给带走了,还把小宝丢下去,这是要孩子的命啊。” 岑婆也怒道:“都说虎毒不食子,他也真狠得下心。真是为了他的宏图霸业,什么都能舍弃了。” 第420章 初闻茶会 苏文才皱了下眉,轻叹一声,“那时他还不知自己并非南胤皇室后人,若是最后真相大白,才知自己为那虚假的名利付出了一切,不知又会做何感想。” 苏小慵不解,“爷爷,你说这一切都是谁的错呢,是单孤刀,还是让单孤刀错认自己与南胤有关的那个封磬?” 苏文才摸了下孙女的头道:“这一切只能怪单孤刀自己,若不是他心怀嫉恨,对权势名利充满渴望,封磬即使给他业火痋,他也不会为一已之私打破世间安宁。封磬的出现就似在火上浇上了桶油,只是让他的野心变得更大而已。” 漆木山自责地拍了下大腿,“也怪我,当年他学艺时没注意到这些,若是早些知道,多加引导…” “这不是你引不引导的事。”岑婆打断了他的话,“单孤刀上山时就已是半大的孩子了,又是个惯于隐藏情绪的,你教他的道理也不少,可他听进去了几句。” 苏文才也立即道:“这不能说是你的错,人的本性是难以改变的。就如天幕之上的李门主,即使被好友下毒,被爱人抛弃,面临四顾门解散、身中剧毒命不久矣的困境,他也没有愤世嫉俗,去大开杀戒报仇,或是做什么极端的事。” “他仍好好的生活,没忘记自己的志向,仍在维护世间正义,关心百姓安危,这才是漆老弟教导之功。” 提起李相夷总能让漆木山心情好上不少,至少这个徒弟是孝顺的,是没有辜负他的教导的。 边上一老者道:“漆老哥,要说相夷好,这初心也不错啊。不瞒你说,我把她每次天幕和谈话都好好研究了一遍,当真是思虑万千啊。” “自苏老哥把初心的天幕写成书册后,各地有不少专门研究其中学问的茶会,不少百姓都跑来听,如今大熙百姓都能讲出不少道理呢。” “茶会?”岑婆一听来了兴趣,初心可是她的徒弟,这事她怎能不知呢,“欧阳大哥,你有空给我们说说。” 老者笑道:“得,我是来给漆老弟过寿的,这还客串上说书的了。” 一群人笑成了一团,刚才的不快也消散无踪。 天幕此时也再次运转起来。 【等这西孛国师走来,李莲花却认出此人哪是什么国师,分明是无戒魔僧。 李莲花暗道:单孤刀现在急于找到母痋,看来这母痋果然在皇宫之中。这无戒魔僧竟然已经骗得了太后的认可,那我必须要先解决他才行。 王公公见人已到齐,便要组织众人一同进去会诊,无戒魔僧突然道:“你这大熙的皇宫是何等獐鼠之辈都可以随意进入的吗?” 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李莲花看,王公公忙解释李莲花是神医,且是太后请来的。 无戒魔僧不屑道:“他叫李莲花,顶着神医的名头招摇撞骗不是一两日了,今日让贫僧跟他一道会诊,你是看轻贫僧,还是看轻我西孛国啊?” 李莲花淡淡道:“这远在千里的西孛国师居然会对一个江湖游医这么在意,王公公,此人的通关文牒验了没有?可否好好地查一下?” 王公公无奈道:“二位都是太后请来的贵客,若是从前有什么过节可否看在太后她老人家的面上暂且揭过,给贵人看病要紧哪。” 无戒魔僧仍不依不饶道:“让贫僧跟此等鼠辈一道会诊绝无可能。此人若留,贫僧便告辞了。” 李莲花自是希望无戒魔僧离去,王公公慌忙将人拦下,李莲花只得道:“既然国师与我只能留一个,倒不如我们打个赌,到底谁去谁留怎么样?” 于是两人决定赌谁能治好贵人的病,谁治好谁留下,无戒魔僧还加了一条,若李莲花输了,再加一条对他国来使不敬的重罪。 只是他信心满满,气势汹汹推开贵人的房门时,迎面而来的却是一个花瓶,无戒魔僧将瓶子打碎慌忙躲闪,只得退出门外。 一道女声传来,“出去,我谁也不见。” 王公公忙上前道:“国师,您别心急,贵人害的是一种怪病,浑身红疹,性情躁郁,拒不见医,只要踏入殿内要治病的都被打了出来。” 无戒魔僧来了脾气,“无妨,待我点了她穴道再医便是。” 王公公急忙再将人拦下,这是贵人,哪能这样对待啊。 无戒魔僧大怒,“拒不见医又如何医治,你们难不成是在戏耍本僧吗?” 李莲花插话道:“王公公,不如让我试试。” 他走上前来,对着屋内喊道:“草民学的是儒医之道,如香山枫叶天秋而红,最讲礼数,贵人不会为难我吧。” 屋内声音传来,让李莲花进去,无戒魔僧只能看着他走进去,自己等人都被关在了外面。 屋内贵人便是一脸红疹的昭翎公主,见是李莲花,好奇道:“李莲花,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 “公主,好久不见,我是来给你看病的。” 昭翎公主好奇李莲花如何得知生病的人是她,李莲花答原本他也不知道,但是见外面殿前匾额上有个昭字,这才有所猜想,而且,他也猜出昭翎公主在装病,只是不知她为何这样做。 昭翎公主娇羞道:“还不是方多病,皇祖母不同意让我去找他,反而请了一大堆名医,打跑一个又来一个,我这都快演不下去了。” “不过好在你来了,李莲花,你这就告诉他们,说我这病要出宫医治,咱们立刻去找方多病。” 李莲花忙拦道:“公主你先别着急啊,此次我入宫呢有一些要事,暂时还不能离开。” 昭翎公主警觉,“来探案?” 李莲花赞道:“聪明,最近呢这皇宫当中,混进来了几个江洋大盗,我必须把他们给抓出来。” 李莲花打开了公主的房门,对等候在外面的人道:“治好了,都进来吧。” 众人进去拜见公主,只见她脸上已无红疹,且正在大口吃着东西。 昭翎冷着声音道:“王公公,李神医把本宫的病治好了,这胃口也好得很,快吩咐小厨房多做些吃喝来。” “还有,听说有人欺负李神医?” 第421章 苍白的辩驳 无戒魔僧只得服软道:“贫僧愚钝,不知生病的是公主殿下,刚才一时鲁莽多有得罪,我与这李莲花并非是相欺,乃是打赌,还望公主切莫误会。” 昭翎公主追问打赌内容,得知输掉的人要离开皇宫,便让无戒魔僧离开,却是被太后给拦了下来。 见到太后是自己走进来的,昭翎很是高兴,太后笑道:“多亏国师从血域给我带来了灵药,这才医好了我的腿,你皇祖母啊在塌上已经坐了多少年了,终于啊也能下来迈步走一走了。” 太后得知是李莲花治好了昭翎公主的病,又得知他们打赌经过,便做起了和事佬,让李莲花看在她的面子上放过西孛国师这一回。 李莲花知道太后感念其恩情,又与两国邦交有关,他让无戒魔僧离开皇宫之事必不能成,倒也未揪着不放,大方答应下来。 太后笑道:“陛下明日会设一处宴席,请李先生和国师一道参加,作为正式的答谢,二位请莫要推辞。” 李莲花应下,同时提出公主的病还需调理一段时间,他需带公主在宫中寻一处通风顺气之地理穴梳脉,借此理由留了下来。 画面转换,昭翎公主急匆匆拉着李莲花来到一僻静之处,“李莲花,你说那个国师是坏人,可他怎么把皇祖母的腿都治好了?” 李莲花道:“西孛呢有一种奇物叫作金壳雪蚕,可断肢再续,听说是稀世珍宝,我猜这个国师就是用这个雪蚕来治好太后的病的。” 昭翎公主好奇道:“他们到底想盗什么呀,还要赔上一个国宝,内府金库?皇祖母总说皇家花钱要从内府金库支,那金库里一定有很多宝贝啊!” “这些人真是胆大,李莲花,你使眼色让我出来,是不是想到怎么捉他们了?” 李莲花见公主自己脑补,就替他想好一切答案了,于是笑道:“公主果然是聪明啊,你看啊,这个就是贼人的暗号,据说在宫中有一模一样的符号,公主可曾见过?” 李莲花把人皮上标记神明的图案拿给昭翎公主看,无奈她从未见过,不过答应帮他在宫中寻找,助他抓住那些贼人。】 天幕再一次暂时停了下来,天下各处响起了议论之声。 “天啊,那个无戒魔僧不是坏人吗,怎么成西孛国师了?” “那无戒魔僧到底是什么人,堂堂国师怎么会与南胤后人同谋,难道南胤复国背后也有西孛的手笔?” “好在有昭翎公主帮李莲花,否则他肯定会被无戒魔僧欺负,不过也真气人,明明在大熙境内,我大熙子民竟去捧他国之人而贬低自己国人,真是没有骨气。” “李莲花一说通关文牒,那个无戒魔僧就服软了,那文牒肯定是假的,可大熙这么多官员,连这都识破不了吗?” 皇宫内的气氛可说十分凝重。 大臣们低着头,特别是鸿胪寺和礼部,他国往来与使臣的接待都是他们在负责的,天幕之上,那无戒魔僧这种危险人物,能以国师身份入宫,他们都逃不了干系,甚至他们现在都有些怀疑了,目前来的这些使臣是真的吧,不会有冒充的吧。 杨尚书额头冒汗,目光偷偷在几国使臣脸上扫过,保险起见,一会儿还是再暗中查验下他们的身份吧。 西孛国师也有些懵,无戒魔僧是自己的徒弟,但早年一直在血域历练,知道的人并不多,天幕上他以西孛国师身份出现,这身份应是假的,但西孛提供了不少便利倒是真的,否则也不至于瞒过大熙这么多大臣。 可如今他看到了这天幕,倒不得不解释两句。 “皇上,这无戒魔僧应是冒充的,老夫才是真的国师,您可派人随便找来一位西孛人验证。” 西孛国师上前一步辩解,随后又笑道:“不过,说起来倒也巧了,金壳雪蚕老夫确是带来了,这是我国至宝,我国皇上以此为寿礼,献于陛下。” 说完有人送上一锦盒,大熙帝忙让王公公接了过来,脸上的凝重不见,带上了几分笑意。 “国师说笑了,朕自然不会怀疑国师身份,那无戒魔僧只不过是您的弟子罢了,听仙子讲,他一直在血域活动,应是与国师牵扯不深,朕亦不会多心。” “至于这寿礼当真贵重,对于太后亦有大用,你国皇上有心了,还望国师代朕谢过。” 西孛国师抽了下嘴角,笑着应下,只是那笑怎么看都很勉强,他倒是忘了,以明玄仙子的本事,他与无戒魔僧的关系又怎么能瞒得住。 大熙帝心情却是不错,点了西孛国师一下也算出了口气,至于这金壳雪蚕倒是意外之喜,不,不能说是意外,明玄仙子当初就说太后双腿有治,只是时机未到,如今国运日昌,时机便也来了。 其余两国使臣则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这师父和徒弟还牵扯不深呢,大熙帝就差说无戒魔僧是受国师指使的了。他们好在没打过大熙的主意,又不曾与明玄仙子交恶,倒是可坐山观虎斗了。 好在很快,天空之中又传来了声音,让这诡异的气氛缓和下来。 【方多病在阵中挣扎许久,在阵法磨炼中已有不少进步,眼看一把大刀飞来,方多病直觉抓住,手中真实的触感告诉他,这就是一把真实的大刀,并不是幻觉。 这阵法原来虚虚实实,真假并存,倒是更凶险了。 细看这奇特形状的大刀,方多病惊讶,这难道是当年癫刀客手中的鬼牙刀? 身后几道劲风袭来,方多病又一次投入到破阵中。 画面变换,皇宫中,昭翎公主与李莲花坐在凉亭之中。 “你那个符号到底靠不靠谱啊,这都找遍宫里了,就没有别的线索了吗?”找了一天,昭翎公主有些气馁了。 李莲花也没有其它线索,于是问昭翎公主是否发现最近有什么反常的人。 昭翎立马精神了,“轩辕箫这个坏老头啊,他是皇城司都知,前几日忽然说什么宫内清查,根底不明的都要出宫,我用得顺手的丫鬟就没留下几个,我看他倒是很反常。” “是不是他很有问题啊?” 第422章 大臣们的恐慌 李莲花忙答道:“他只是严厉了一些,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见天色不早了,昭翎公主已经累了,李莲花让她先回去休息,昭翎公主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支簪子道:“你若遇到了麻烦,就带着它到玉华门找侍卫长典丘,他是我母家的亲信,定会帮你的。” 望着公主离去的背影,李莲花暗道:方尚书的提醒生效了,被清理的这批人里,定有不少单孤刀的暗子,所以他只能让无戒魔僧以国师身份入宫。 这时杨昀春突然找来,“李先生久违了,先生历来只在民间游走,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杨大人,我刚才与公主说的话你都已经听到了,此次进宫我确实另有缘由,不过这个缘由,皇城司早就知道了。”李莲花神色郑重道。 杨昀春恍然,“原来此前收到的警示是来自李先生。” 李莲花道:“单孤刀把手伸进了皇宫,我只能亲自来解决,不过杨大人,你在监察司供职,你怎么会来这里啊。” “家师乃皇城司都知,前几日调我入皇城司,原因正是李先生的警示,而今有嫌疑之人已被遣去宫外,当是没有危险了。” 李莲花却神色更沉重了,“皇城司清理过不少暗子,却放进来这么一个大麻烦,西孛呢对这大熙的疆土已经垂涎很久了,所以无戒魔僧此次入宫也非常明确,图谋之事定与社稷江山有关,还请杨大人再次提醒尊师。” 杨昀春正要点头,却听一声大喝道:“不必了。” 一头发花白、神色肃穆之人飞身而来,杨昀春急忙上前见礼, 口唤师父,来人便是轩辕箫了。 对于杨昀春的见礼,轩辕箫教训道:“私下里你我是师徒,现在是宫中当差。” 杨昀春立即换过称呼,改称都知大人。 轩辕箫眼望苍天,不屑地对李莲花道:“这宫中哪天不是危机四伏,若事事都杯弓蛇影,只怕皇城司早就僭越被裁了。” 李莲花也不客气,“没想到堂堂的皇城司竟玩忽职守,明知道危险近在咫尺,却宁愿视而不见。” 见轩辕箫不满地看过来,李莲花淡淡补了句,“是在下多言了。” “李先生多虑了,西孛国师无论什么目的,只要他未做逾矩之举,始终也是国师,是陛下的座上宾,就如同李先生一样,入宫是看病的,做好医官就好,不要多管闲事。” “这宫中防务固若金汤,一切尽在老夫掌握之中,不由你一个山野小大夫瞎操心。昀春,送李先生回房休息。” 轩辕箫态度十分狂傲,李莲花再次提醒他道:“大人,您可记得十年前的皇宫中秋夜吗?” 经李莲花提醒,轩辕箫回忆起了那个夜晚。 李相夷一袭红衣,坐在宫中屋顶之上,一边喝酒,一边赏那异种昙花,正在他赞叹花开之美时,轩辕箫发现他的踪迹,直接持着拂尘打来。 李相夷少师出鞘,一剑斩断拂尘,随后收剑,笑道:“昙花会果然名不虚传,在下告辞。”随后飞身而去。 轩辕箫从回忆中出来,问道:“当年夜闯皇城的人是你?” 李莲花道:“西孛国师背后真正的主人,是万圣道单孤刀,他是势力庞大的万圣道之主,大人,若你后发制人的话,怕是只会落于下风。” “原来你就是李相夷,虽然我几十年不出皇宫,却也听过你的名头,十年前身死,十年后活过来,就跑进皇宫诬蔑万圣道和单孤刀,你是何居心?” 说完,轩辕箫已是一掌向李莲花打过来,李莲花静立不动,轩辕箫那一掌从李莲花身边擦过,打倒边上的石柱。 轩辕箫收回手道:“看来外面对你的传言真是不虚啊,万圣道这些年为朝廷做事,忠心耿耿,单孤刀曾仗义出手救过我轩辕家,是侠义之士,反倒是你,出手暗害让他躲了十年,而今又来诬告。” “念你是太后的客人,我不杀你,莫要被我抓到把柄,否则皇城司的监牢,便多了李门主的席位。” 看着轩辕箫离去的背影,李莲花暗道:轩辕箫这样的高手都被收买,师兄棋局布置得实在周密,看来想阻止师兄只剩一条路,明日宴席必要得到皇上信任。】 天幕至此,又一次停了下来。 皇宫内,轩辕箫的头上也冒出了汗来,李相夷夜入皇宫的事倒还好说,毕竟当时皇上没追究,如今他对李相夷还挺欣赏的。 但自己一直向着万圣道和单孤刀说话算怎么回事,难道说天幕之上的自己会被单孤刀利用,甚至成为他们复兴南胤的助力,这就太可怕了,只要他站在单孤刀一方,皇上日后都不可能再重用他,轩辕家族弄不好就是第二个宗政家啊。 不行,晚些一定要去拜访下明玄仙子,务必求她给个痛快话,至少让他能想法子及时补救。 其余不少大臣也在心中打鼓,他们确实是与万圣道有过接触的。有的是家中生意往来,有的是子侄间的交往。这两年,不少人年节时收到过万圣道的孝敬,若是一直这样发展下去,他们或许也会像天幕上轩辕箫一样,对万圣道大加夸奖,最后不知会不会与谋反扯上关系。 他们贪点,或是犯些小错,皇上都不会和他们计较,但若是与谋反扯上关系,皇上是万万不能容忍的。 轩辕箫与明玄仙子交情不错,结果天幕之上也没放过他,自己这些人不知会不会也似这般,被她把一切都红果果地展现出来,可怕,真是太可怕了。 若是这次能安然度过,自己日后定要勤政爱民,廉洁奉公,再也不踩这些泥坑了。 皇上看了轩辕箫一眼,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虽说轩辕箫在天幕上的表现让他不太满意,但他想起明初心一开始便强调,轩辕箫是忠臣,所以极有可能他只是被万圣道蒙蔽,不会真的做出危害自己之事。 可眼前这些大臣的脸色怎么都变了,难道他们才是有问题的,好个万圣道,好个单孤刀,你们不除,朕都不敢安枕了。 第423章 再次施压 杨昀春突然上前一步道:“启禀陛下,凑巧有件事还请陛下示下。前几日,仙子请同知大人与臣重点关注几位宫人,后经臣查实确为它国细作,宫外联系之人已被臣控制,宫内之人如何处置,还请陛下裁夺。” 轩辕箫精神一振,立即从怀中拿出个册子上前道:“皇上,此事臣本想私下与您说,如今天幕示警,臣已查实,还请陛下圣裁。” 大熙帝让人把册子拿上来,眼前便是一亮,目光扫向西孛国师,笑得意味深长。 将册子“吧嗒”一声丢在桌案上,大熙帝摇头轻叹,“让诸位使臣见笑了,朕的宫内总是有这些烦人的苍蝇,好在朕的臣子得力,虽屡抓不绝,却也让他们起不到作用。” “如今又有仙子帮忙,倒不如大家省些心思吧。” 他这话明显意有所指,结合他刚看向西孛国师的目光,明显是说给西孛人听的,不用说,那册子上的细作大都是西孛的了。 西孛国师面上不变,含笑而坐,心中却在叹气,又是明玄仙子,有她在,西孛就没有什么事顺利的。他都已让这些人离明玄仙子远远的,怎么还是被揪了出来,看来还要让他们收敛些,或是暂时不派人来了。 大熙帝对站着的轩辕箫与杨昀春道:“这件事你们做得很好,把这些人都抓了吧,交由大理寺审讯。” 两人领命退下,大熙帝眼望众使臣,见其都多了一分恭敬,眼中带上一层笑意。 天幕在此时再次转动起来。 【第二日宫宴之上,皇上朗声道:“今日是答谢国师和李先生的家宴,大家不必拘礼,畅饮便是。” 无戒魔僧道:“陛下,大熙江山风物闲美,人才济济啊,陛下更是得天之君,贫僧今天这第一杯一定要敬陛下。” 大熙帝谦虚道:“此乃是朕的福气,并不是朕的功劳,谢国师之誉了。” 一杯酒饮尽,无戒魔僧又道:“贫僧这第二杯要敬太后,敬太后三喜盈门。” 太后奇道:“我跟昭翎病愈算得二喜,何来三喜?” “在半月之前太后与贫僧曾经商讨过,要在宫中建造玄塔,如今万事俱备,只要陛下与太后同意,今日便可选址造塔。” 皇上询问太后为何要建塔,太后道:“本宫只是效仿百年前光庆帝的旧事,为皇家求些福泽。” “百年前光庆帝在宫中造玄塔诞下皇子之事,宫中典籍未有记载,而玄塔也没有旧址,这多半只是传说而已。母后,您不必当真。”皇上倒是不信这些的。 太后却坚持,“皇上,既是传说,便有可能是真的。皇帝虽人在壮年,但膝下只有昭翎一女,皇家无后乃是大患,本宫能不心急吗。” 皇上对于无子一事确实也很焦急,于是同意下来,接着歌舞退下,便宣造玄塔的工匠进殿,而那领头之人便是封磬,单孤刀扮做工匠模样混在人群里。 见过礼后,封磬手举卷轴道:“陛下,此乃兰竺匠师所绘玄塔之图,望陛下参详。” 皇上看过图满意点头,“确是中正和合的吉祥塔,汝等便是国师举荐的匠人吗?怎么朕看着有些面熟啊。” 无戒魔僧紧张起来,封磬却笑道:“启奏陛下,草民乃是万圣道的封磬,陇西饥荒之时捐献过些许钱粮,有幸得到陛下的召见和赏赐。” “陛下,这几位便是草民受国师所托,从兰竺重金聘请的巧匠,想必定会让陛下和太后满意。” 大熙帝放下心来,“难怪如此面善,竟是我大熙有功之人,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在宫中选择一块闲置的地界造塔。” 李莲花暗道:看来单孤刀的计划是这样,借修塔求子之名,好在宫中寻找母痋。 思罢微微一笑道:“陛下,我看有一些不妥吧,皇家宫苑自是皇威为大,这造玄塔岂不是反客为主了,再说了,这玄塔若是建在这个城墙之外的话,那更为合适啊。天地广大,却为何要建在这个宫中呢?” 皇上也认为李莲花说的有些道理,单孤刀急忙道:“启禀陛下,若造普通玄塔也就罢了,但是我们造的玄塔要存流光舍利,故而必须要建在宫中。” 皇上大惊,“流光舍利,先帝时被盗走的流光舍利?” 单孤刀从下人手中接过锦盒道:“此宝物乃是我等从兰竺国花重金买下来的,知其重要,特来献给陛下。” 皇上令人呈上来,打开一看流光溢彩,正是丢失的舍利,脸上不禁带上笑容。 昭翎好奇这是何物,大熙帝解释道:“此宝乃是先帝最看重的宝物,镇于宫中时,我大熙十年风调雨顺,不染饥疫。” 单孤刀笑道:“此宝物福运深厚,置于塔内,修在宫中,正会如先帝时一般保佑大熙,庇护百姓。” 太后也道:“先帝曾因此宝被盗心痛不已,今日失而复得,乃是吉兆啊。” 大熙帝做出了决定,“朕允许你们在宫中随意走动选址,即刻建好吉祥塔,将此宝镇于塔中。” 众人齐声应是,无戒魔僧上前道:“这真是天大的好事,太后,这选址造塔乃是玄之又玄,若是杂人过多,容易扰了灵气,李神医是尊贵的客人,那么就请太皇恩准,让他在宫外客居吧。” 他这是想赶李莲花离开,李莲花却道:“陛下,草民识得一些玄术,与国师一起选址,岂不是恰到好处。草民或许不必出宫。” 无戒魔僧反驳道:“李神医刚刚还在说不宜在宫中建塔,如今又这样说,我看你怕不是在戏耍陛下吧。” 李莲花淡定道:“戏耍自是不敢,不过倒是真心想要帮忙,国师是外邦来客,都这么真心实意地为陛下着想,那作为大熙子民,便应该尽心尽力了。” 封磬出言道:“李先生,你敢在陛下面前夸此海口,想必对于玄学的造诣是极其深厚的,不如这样,你便用玄学推算一下,我这锦囊之中有翠珠几颗,想必此种小道对于先生来说是信手拈来。” 第424章 皇嗣之忧 昭翎公主看不得他们为难李莲花,出言道:“你说算就算啊,当着我父皇的面发号施令,无礼。” 见封磬气焰被压下,李莲花这才道:“无妨,算一算倒是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呢,玄术通神,猜这个玉珠的话岂不是太暴殄天物了,那不如猜一猜更大的事情,才更显真本领。” 李莲花走上殿前道:“在下斗胆,算一算陛下最近可有挂心之事,不过我这起卦的方式有所不同,叫作折花卦,还请陛下随意摘一朵花。” 大熙帝也好奇起来,果然如他所说折下了一朵花派王公公交于李莲花之手。 李莲花打量着手中之花道:“陛下所折之花将开未开,是需水之相,最近陛下忧虑之事乃是与水有关啊。” 无戒魔僧不屑道:“禹州大旱,陛下为此忧心多日,此乃天下人人皆知之事,李神医说这番话,就是市井行骗的话术。” 李莲花哼了一声道:“我只说了一个开头,并没有说结尾。” “大家请看,这个花苞内蕊已经成型,今日不多时便可绽放,恭喜陛下,忧心之事不日可解。” 众人自是不信,却听殿外传来禀报之声,内侍上前说是禹州急报,昨日天降甘霖,旱情已解。 大熙帝大喜,“李先生竟有如此之本事,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呐。好,今日起,李先生便与国师在宫内一道选址。” 众人领命应下,单孤刀与李莲花互看一眼,这场师兄弟间的较量即将开始。】 天幕至此又一次停了下来。 皇宫之中,太后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皇上没有皇子一直是她的一块心病,而天幕所示,十年之后,皇上仍是没有皇子,他们已经急到需要建造玄塔来求子的地步了,这可如何是好。 她曾问过明玄仙子此事,明玄仙子的意思,皇上此后不会有皇子了,当时她还抱着一丝幻想,皇上又不是身体有恙生不了孩子,多纳些嫔妃总是会有的,所以她作主选秀,嫔妃多了一倍,可这么久却没有一个怀上。 难道皇室传承当真要断在这一辈上。 朝中大臣也都有了一些心思,皇上若真一直无子,那皇位传给谁,难道要过继宗亲的子嗣,可自光庆帝以来,皇室都是一脉单传,看来只能从旁枝中选人了,皇族支脉大多没落,要仔细查一查了,记不起来有谁了。 可这血脉都离得太远了,皇上是否会传位给公主,或是公主的夫婿呢?这个可能性倒是很大,天幕之上公主与方则仕的儿子定了亲,如今听说方多病也经常进宫,这个方家是要起来了啊。 众大臣意味不明,有的想着如何与方家结交,有的想着如何接近昭翎公主,让自己家的儿子也去尚公主,有的甚至想着去找一找皇族支脉,看看有什么人值得赌一把,那可是从龙之功啊,赌对了,家族至少兴盛百年。 大熙帝笑容淡淡,这才知道,极乐塔就是一座求子塔,他也苦恼自己的子嗣,但却更有一层担心,这极乐塔内可是有一具尸骨的,那是一具男人的尸骨。 这尸骨是从何而来,又为何出现在极乐塔内至今无人说清,那塔内还有一个密道,连着废宫寝宫,可那废宫曾是先康贤太后的居所,康贤太后是谁,那是他的皇太祖奶奶,这让他细思极恐。 他开始后悔了,后悔没听明玄仙子的话,不该这么隆重地搞这场祭祀,他甚至应早就察觉到不对,早些问问明玄仙子的。 大熙帝只觉得心中煎熬,手足冰凉,他想立即叫停,让这天幕停下来,可他又不能有任何动作,否则必会引起他人猜疑。 百姓们体会不到皇上的忐忑心情,他们更好奇李莲花是如何猜中禹州降雨的,难道他也有明玄仙子的本事,能呼风唤雨不成。 李菲坐在茶馆里,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匆匆起身离去。 他前不久在宫中时,可是进入过极乐塔的,当时虽十分慌乱,但那个装虫子的盒子却是看到了的,原来,极乐塔最大的秘密不是那些财宝,却是那只虫子。 而在天幕上,他见到了他们四人的身影,就跟在那个单孤刀身后,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的事仍是被发现了,还落入了单孤刀的手里。 不,那个恐怖的皇宫他是再也不想回去了,凶兽会要了他的命的,他要逃,赶紧逃走,逃到山里,逃到一个谁也找不到他的地方去。 天空之中, 天幕又一次运转起来。 【王公公带着一群人在宫内四处走着,李莲花与杨昀春跟在末尾。 “李门主果然还是要继续留在宫中?”杨昀春隐有劝阻之意。 李莲花问道:“杨大人是来劝我的吗?” 杨昀春无奈道:“师父他老人家的想法我不能左右,但我信李门主,只是师命难违,在下只能量力相助。” “多谢杨大人,已经很足够了。”李莲花这话说得真诚,他孤身前来,本没指望会有个帮手。 杨昀春则好奇道:“李门主真的懂玄术?” 李莲花笑道:“这当然是不懂了,只是我运气好而已。那日入宫前我去买了个菜,恰好遇到一个菜农,跟我说山上的水汽凝重,又起了北风,这水汽便会飘到禹州去,而冬日此等天气,肯定是会下雨的。” 他虽取了个巧,但这份推断能力已是无人能及了,杨昀春感叹道:“李门主如此人物竟能沉心市井,在下佩服。” “什么人物不人物的,还不是一样得吃菜喝粥。”李莲花忽而正色道:“对了杨大人,稍后你得帮我个忙。” 无戒魔僧叫住了带队的王公公,寻问这里是什么地方,王公公答是一块废了百年的荒地,无戒魔僧反而越发感兴趣了。 “我看此地风水极佳,很有造玄塔的潜质啊。” 王公公一听反而变了脸色,“这里乃是宫中的凶地,国师您是不是看错了。” 无戒魔僧坚持道:“此地只是荒芜了一些,但是气穴藏金纳玉,可是宝地。” 第425章 风雨欲来 王公公只得道:“国师,此地原是先康贤太后的居所,后常有宫人失踪,发现的时候就剩一团血肉,还有人看到长着两个脑袋的怪物,就是传说中的双头凶兽猊天吼,久而久之这里就废了。夜巡的护卫都要避开此处。确是凶地啊。” 无戒魔僧听得哈哈大笑,“这你就不懂了,贤者异相,吉地也是如此,待到玄塔造成之时,便可改风换水,让此地变为宫中最吉祥的所在。” 他不等王公公答话,便让工部的四人上前查看此地。 李莲花给了杨昀春一个眼色,拿着水囊上前道“国师啊,这走了一路也口渴了吧,来,喝口我带的水。” 他打开塞子,似是站立不稳,囊中的水洒向无戒魔僧,无戒魔僧直觉抵挡,杨昀春已飞身上前抢下他手中的转轮法器,无戒魔僧退后一步,手下意识摸向腰间。 落地之后,杨昀春查看法器,发现里面空无一物,无戒魔僧哈哈大笑,“这位大人的遮天手很是不凡,不过你抢贫僧的法器是何礼数啊?” 李莲花插话道:“杨大人是怕水污了国师的法器,所以替国师拿稳一些。” 无戒魔僧拿回了法器,嘲讽道:“李神医切莫自作聪明,别到时心急露了马脚,被赶出宫去,可就前功尽弃了。” 无戒魔僧带着一群人离开,王公公也上前请李莲花一同到外宫休息,明日再入宫。 出宫路上,杨昀春问李莲花接下来要怎么办,李莲花告诉他子痋已经死了,李莲花解释,“刚才你出手之时,他马上护着腰间的法铃,我猜子痋就是在那里,于是我便放了点儿东西进去。” 李莲花把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拿给杨昀春,杨昀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蓝色的东西,“这是雪山晶盐?” 李莲花点头,杨昀春好奇询问雪盐十分珍贵,他又是怎么得到的呢? 李莲花只说机缘巧合,故人相赠,并不愿多讲。 随后李莲花又提起了跟在无戒魔僧身后的四个工部匠人,杨昀春回想了下,“只是胆子小了些,应该没有什么特异之处吧。” 李莲花道:“没错,那四个工部匠人全程只听魔僧的命令,那处废园应该就是子痋带着魔僧寻到的,说明这个母痋就在那附近,但魔僧一直想要四个工部匠人去找,大概也只是确定个方向,所以剩下的还得靠他们去找。” “你是说那四个匠人知道母痋的所在?” “你有没有注意到,那四个匠人脸上都没有胡子?” 杨昀春听出其中深意,明白要如何去做了。 夜里外宫,工匠们暂住在书院内,人们都在院子里吃饭,李莲花坐下随意问道:“这工部的匠人都在这里吗?” 那人答道:“马上就要开工了,可不是都过来喝个痛快吗。”言下之意,人都在了。 李莲花微笑,那四个匠人却不在其中,显然他们是不同的。 单孤刀带着无戒魔僧与封磬从房中走出来,嘱咐道:“都看好了,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居内,匠人中叫王同的抱怨道:“都过去这么久了,哪还记得清楚啊。” 鲁方害怕道:“我一进那废园子,我就想起咱们当年那…要不,咱们想个办法逃跑?” 李菲摆手,“说话小心点。”】 天幕至此暂地停了下来。 皇宫之中,轩辕箫的脸色又变了,他都不知该说自己什么好了。 他自认行事谨小慎微,未雨绸缪,最是周全不过。如今却觉得自己狂妄自大,骄傲自满了。 天幕之上,跟在单孤刀后面的四个工匠他想起来了,是前不久因偷盗被他赶出了宫去的太监,而他们身上的宝物却没有找到出处,如今想来,那定是出自极乐塔了,自己当地未能深究下去便是失职。 前几日杨昀春向他打听极乐塔的事,还问起宫中最近出现的怪事,自己却未能想起这件事,他当时一门心思想的是不能让皇宫再出任何事,否则自己必会失去圣宠,哪有心思想其它,竟连如此紧要之事都忽略了。 以前不觉得自己言行有什么过失,如今想来却步步是错,他真是该好好反思了,否则早晚会出大事。 工部尚书的额头也在冒汗,这些工匠定是经过工部的手的,可他们明显有问题,单孤刀都扮成工匠入宫了,他们工部是怎么审核的? 还有前两天,他也到极乐塔内看过了,极乐塔所用工艺他自是看得明白,这是高手所为,否则即使知道原理,也不可能造得如此精妙,可说从上压下来,最后几层叠于一处,边边角角都设计的严丝合缝。 若有一两处没有对上,这塔都不可能消失得如此彻底。 他回去后立即查了当年设计与建造极乐塔的名单,虽说关于极乐塔的一切都被消毁得差不多了,但当时有哪几位大臣在工部任职还是能查得出来的。 结果,他竟查到刘家头上,那个不声不响,却世代在工部任职的刘家。 他想去质问,却没有证据不知该如何开口,刚天幕之上,他看到刘可和就站在无戒魔僧的身边,顿时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自己的失察之罪是免不了了,不知会不会牵扯出其它,工部的账…唉,回头找人过来,那几个大窟窿还是得补上。 国师府内,李相夷低头沉思,宫中的事让他隐隐有些担忧,抓巫师的事可说是他一手策划的,当时发现极乐塔后,他也是进去过的,这塔如此蹊跷地出现与消失,有还那神秘的男性骸骨,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后面的事初心没有让他们再参与,但总觉得极乐塔出现只是个引子,定然有什么事掩藏得极深,还没有弄明白。 但皇家的事是能弄得明白的吗? 今日初心没有让他们跟过去,不知是否会出事,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在他思量间,天空之上天幕又一次运转起来。 【李莲花透过窗子观察那屋子的动静,刚想出门去询问几人,杨昀春推门走了进来。 第426章 大熙之福 “李门主不可妄动,万圣道的人一直盯着这里。还有,那四人的底细我查到了,果然如李门主所料,十几年前他们都是宫中的太监,现如今居住在各地,是万圣道将他们找来,安插成工部匠人送入宫里的。” 李莲花好奇,“既是宫中太监,又为何被赶出去了?” 杨昀春答是犯了偷盗之罪,可偷宫中东西不是应该被杀头的吗? 杨昀春道:“奇就奇在这里,当年从他们身上搜出不少金银宝物,可他们却一口咬定是从荒草中一具尸体上捡到的,皇城司去查时,发现果然有具惨死的尸体,胸腹碎裂,四肢残缺,绝非人力所致,更像是虎豹豺狼杀人。” “可百兽园是在外宫,怎么会放野兽到内宫来呢?尸体身边也果然有不少宝物,这四人说得便很是可信了。” “死的这个人也是宫中的太监?”得到肯定答复,李莲花推测道:“我觉得这倒像是一起五人作案,分赃不均杀了一个人。” 杨昀春沉吟道:“当年师父确也这样怀疑过,可捡到的宝贝并非当朝的制式,而都出自百年之前,清点宫内财物时,也不曾发现有什么缺失,苦无证据之下,只能将这四人打出宫去了事。” “这百年前的宝贝忽然就出现了,而且还出现在尸体旁边,你不觉得奇怪吗?”李莲花提出疑问,“那你可知道这宝贝具体的出处是在哪里?” 杨昀春想了下道:“金银器皿无从查起,可有一尊碧玉佛像却是百年前光庆帝收下的邻国贡品,传闻被供奉在极乐塔之中。” 李莲花道:“我听太后说这个极乐塔是光庆帝为了求子而建造的,但是陛下又说根本就没有此事,只是传闻,那他们口中这极乐塔到底是真是假?” 杨昀春也奇怪道:“宫中老人口口相传,都说光庆帝当年苦无子嗣,后来有高人造了这极乐塔,很快盈妃便怀了皇子封为皇后,可不知为何,一夜之间极乐塔凭空消失。” “凭空消失?”李莲花被惊了一下,这种事从未听闻过。 杨昀春郑重道:“对,就是一夜之间,它原来所在之处,连块瓦片都荡然无存。极乐塔不见了,从此宫中大肆封口不许再提此事,就成了不解之迷,传说是此塔承了天运,以天运换得皇子后,便被天庭收了回去。” 李莲花觉得蹊跷,“不过当年造塔可是在宫中人人皆知,也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 杨昀春也道:“宫中记载确实没有,不过我在当年伺候光庆帝的吴公公手记里,翻到了一张塔的草图。” 说罢拿出一本册子交于李莲花。 “这个吴公公酷爱写诗,这张图就夹在里面。但不知是不是极乐塔了。” 李莲花打开细看,见上面有用红笔标注的图案,于是从怀中将人皮上的图案拿出,把塔图上的标注图案撕下拼好,与人皮上图案完全一样。 李莲花指给杨昀春看,“这就是极乐塔,这母痋就藏在消失的极乐塔中。单孤刀为何要寻这四个太监,那是因为这四个太监去过这个极乐塔。” 此时,那四名太监窗子上出现怪兽的影子,吓得他们四人瑟瑟发抖挤在一起。 “逃也逃不了了,要不我们说了吧!” “它还能一直跟着我们不成?” 可他们一回头,却见到一件染血的轻容飘来,吓得他们失声尖叫:“有怪物啊!” 李莲花与杨昀春听到声音出来,见四人已跑出屋外,那件轻容仍在飘着。 问起他们见到了什么,几人道:“猊天吼,它又出现了。” 鲁方慌乱道:“别杀我,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 杨昀春听出不对,追问道:“你说什么,又是谁要杀你?” 李莲花上前道:“几位说这个猊天吼又来了,那你们之前见过这个怪物啊?” 王同刚要回答,单孤刀带着人出现打断了他。 “单门主,你来得可真及时啊!”李莲花颇有些不甘。 单孤刀冷笑道:“师弟啊,你费尽心思套话,什么也套不出吧。你呀,总干些徒劳无功的事。” 单孤刀把四人带走,李莲花只得围着那位轻容打转。 “这件轻容是百年前皇家的款式,现如今已经不会再有人穿了。这款式是旧的,料子却是新的,这件衣服里面夹杂着一股腥臭的味道,应当是兽血的味道,看来,是有人在背后装神弄鬼啊。” 杨昀春猜是圣万道的人,李莲花却道:“我想不通的是这万圣道找来这四个人,就是为了寻找这个极乐塔,那他为什么要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呢?” “单孤刀说我费尽心思地去套话,恐怕是认为这个血衣和凶兽是我所为,看来幕后有第三个人,他到底是谁?他又为何要做出此事呢?”】 天幕至此又一次停了下来。 皇宫之中,大熙帝也想起一事,刺客第一次进宫时,曾听人说起有凶兽出没,如今巫师等人已伏法, 那这凶兽呢? 天幕上说凶兽是猊天吼,王公公带路时也说宫中凶兽伤人,若真如此,这种大凶若真在宫中那还了得。 “轩辕爱卿,你们当日搜查宫中,可曾见过这个凶兽?” 大熙帝问一旁冒冷汗的轩辕箫,轩辕箫忙上前一步,回禀道:“陛下,这凶兽并未出现,且过了这么多日,凶兽也未再现形,或许是因仙子在,诸邪退避的原因吧。” 大熙帝笑道:“这不好说,毕竟这凶兽是什么都不一定呢,不过仙子未再深究,应是构不成威胁,倒也不必再去管他。” 心中却觉得轩辕箫说得十分有理,有明玄仙子在,哪怕那真是凶兽猊天吼,仙子也是有办法对付的。 有一使臣感叹道:“陛下能得仙子之助,当真是洪福齐天,日后定是诸事顺遂。” 大熙帝大笑,“能得仙子相助,确实是朕的福气,也是大熙百姓之福。” 西孛国师的脸色沉了下来,心道,仙子是你大熙之福,却是我西孛的不幸啊。 第427章 多愁公子 大熙帝君臣的笑脸让西孛国师十分不爽,突然他笑了一下道:“其实仙子是大熙之福,也是这世间百姓之福,听说北谟三皇子即将带着千羽衣到来,那千羽衣是北谟百姓为感谢仙子降雨解了旱情,特意为她编制的,十分华美,代表着北谟人对神明最虔诚的信仰。” 大熙帝的脸上笑容淡了下来,北谟三皇子再次到来,让他很不爽,毕竟,这位三皇子有着帝王之相,且也很得明玄仙子看重。 大熙帝的心情不好了,西孛国师的心情便很好,轻咳了一声,把涌上喉咙的腥甜咽下去,他冷冷一笑,他是个快死的人了,死人并没那么多顾忌,所以,大熙帝也不能给他不痛快。 天空之中,天幕又一次运转起来。 【房间内,单孤刀气得震碎了桌子,无戒魔僧看着法铃怒道:“是李莲花,白日里他故意泼水,实则是用雪盐冻死了子痋。现在又弄了血衣,此人阴魂不散,极为难缠,要不我去把他杀了,以免坏了大事。” “此刻杀不得,他在皇帝面前露了脸,现在要杀了他,等于打草惊蛇。”单孤刀不甘心,却疑惑道:“他已经不是当年号令江湖的李相夷了,从哪里搞来这些价值连城的雪盐呢?” 无戒魔僧急道:“母痋没找到,子痋却死了,那四个蠢货根本就不敢说当年的入口在哪儿,我们要怎么找极乐塔?” 单孤刀作了决定,“明天用些手段让他们说出口,我们不能再等了。” 第二天一早,一个身穿白色斗篷,把脸遮挡得严严实实的人离开李莲花房间,暗中一身黑色斗篷的单孤刀紧随而去,另一间房中的李莲花从窗子看着眼前一却,轻轻笑了一下。 废园之中,无戒魔僧带着人在查找极乐塔,“怎么,还是看不出哪块最佳吗?” 四人都说要再看看。 无戒魔僧叫来王公公道:“为了避免动土之时邪祟作乱,将这几个玄幡插在废宫八角,镇镇邪气。” 王公公高兴接下玄幡带着其余人离开,见只剩下四人,无戒魔僧没了顾忌,直言道:“我能把你们几个抓到京城,早都摸清了你们的底细,你们要是从现在开始多一天不说,每过一日,你们的亲眷我便杀一个。” 鲁方哀求道:“你饶了我们吧,真的有怪物,乱说会死人的。” “如果你说了的话,你就会死,要是不说的话,你和你的家人都会死啊,鲁方啊,你在老家还有个八十岁的老母亲等着你呢。”无戒魔僧露出残忍的笑,“你想让她怎么死啊,斩首,河里溺死,还是被人分尸啊?你说啊!” 鲁方被他吓得调头就跑,李莲花走了出来,“猊天吼专吃偷盗极乐塔宝物之人,你还想逃去哪儿啊?” 鲁方吓得说出实话,“我是跟别人进的极乐塔,不是主犯,别杀我!” 李莲花追问他极乐塔在哪里,鲁方却被无戒魔僧一掌拍晕了。 无戒魔僧想找李莲花的麻烦,王公公却带着人回来了,他询问李莲花不是生病了吗,为何又过来了,李莲花说自己吃了药,已经好多了,还多谢无戒魔僧替他告假。看来无戒魔僧设计了圈套让他来不了,不过好他也有准备,让人替自己挡下了。 无戒魔僧只得笑道:“李神医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却这么爱给自己找麻烦。” 李莲花淡淡道:“让您费心了!”两人剑拔弩张,却也只得笑着当一切没有发生。 另一方面,方多病此时仍在阵法中苦苦支撑,不过他的进步也很明显,如今他以一敌五已不落下风。 打退了眼前的敌人,方多病不禁暗道:这阵可真麻烦,总搞些几十年前成名的老家伙当对手,癫刀客,五杀拳和啮骨枪,一个比一个难缠。 正当他放言要领教下一个时,一柄闪着蓝光的剑飞来,他举枪去挡,却被剑上强大的劲道击倒在地。 “相夷太剑,这是李相夷师父的佩剑,这是要对阵李相夷的师父!” 黑衣人出现,“这最后一战,你是无论如何也赢不了的。” 方多病却毫不畏惧,飞身而上,不等他到近前,便已被打退,他便站起身再次冲上去,结果是一次次被打败,这让人不得不气馁,“不行,我过不了这一关,我始终不是李相夷,打不过漆木山。” 可此时,方多病的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李莲花在云隐山上说过的话,“总会有新的传奇,说不定你就是下一个新的传奇。” 这话让方多病振作起来,“相夷太剑与扬州慢相辅而成,内息为剑法之骨,剑法做内息之魂,李相夷的武功是他从小开始,每日练功积累的感悟,所以心身合一,挥洒自如,才能打败他的师父,那我的感悟呢?” 方多病回想起自己从小习武至今的点点滴滴,突然之间融会贯通,挥出一剑将那黑衣人打散,飞身而上脱阵而出。 万圣道门人围了上来,此时的他们早就不是方多病一合之敌,仅一招众人惨败,有不甘心的问这是什么武功,方多病傲然道:“新出炉的多愁公子剑。” 他又问起单孤刀的去向,最终得知单孤刀带人去了皇宫。】 天幕再一次暂时停了下来。 方尚书府内,方小宝欢呼一声跳了起来,“多愁公子剑,我原来也可以自创剑法的,我也可以打败师祖的,天啊,我要练剑,我一定要当个不输师父的大侠,我也要当天下第一。” 何晓慧看着兴奋的儿子笑着,或许这就是小宝的路吧,他一直想当大侠的,如今他身世已被揭开,官场已不适合他,江湖风波虽多,但有李相夷和笛飞声护着他,有初心与天机山庄在,谁能把他如何。 他自己再争气些,真能将所学融汇贯通,自创剑法,快意一生也很好。 明宅内,漆木山摇头失笑,“多愁公子剑,也亏得他想得出来。小小年纪自封个多愁公子,与相夷一样,还叫什么相夷太剑。” 第428章 凶兽的猜测 “不过这孩子真能打破你那阵法,倒也确实是个可造之材,你云隐山这一脉后继有人了。” 听到有人这样夸方多病,苏小慵不答应了,她拉过岑婆的手道:“师祖,我也是云隐山的后人,我也会变得很厉害的,比方小宝厉害。” 岑婆扫了眼叹气的苏文才,笑得合不拢嘴,“好,小慵也会很厉害的,师祖把一身本领都教给你,你认真学起来,绝对比方小宝厉害。” 看着两人说笑,漆木山高兴地喝了一口酒,其实孩子们能不能自创剑法, 能不能成为当世大侠他并不在意,只要他们行得正,坐得端,好好活着便好。 在一个小村子里,鲁方望着天幕发呆,突然他跪了下来,痛哭道:“都怪我贪财,否则哪能招来这种祸事,自己死不说,还要连累家人。不行,我不能这样了,我要去报官,我要把赃物还回去。” 一位老妇人从屋内跑出来,拍着鲁方的背哭道:“你这孩子,怎么能做这些事,你是真在宫中招惹到了双头怪物?你做了什么赶紧说出来,再多财物也没有命重要。” “娘,我也不想的,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的,我去报官,我去坐牢,我愿意接受一切惩罚,说什么我也不能连累家里人啊。” 母子二人抱头痛哭,有认出鲁方的邻居亲朋找了过来,不住劝慰两人。 在众人的担忧中,天幕再一次运转起来。 【李莲花又来找那四个太监,却发现他们已搬走了。 杨昀春拿着白色斗篷进来道:“没想到单孤刀武功竟然这么高,若不是今早他在宫中收敛了三分,只怕要被他追上了。如何,今日可有所得?” 李莲花却高兴不起来,“出宫时匠人要随工部清点人名,所以他们被带走了,这里无人,看来单孤刀就是要隐藏这四个人。杨大人,工部在内宫中可有专属的驻地啊?” 杨昀春思索道:“内宫可是皇家禁地,哪有工部的驻地啊,倒是有一处堆放杂物木料的缮宜坊,可那儿也不是住人的地方啊。” 李莲花猜想道:“这几人是工部安插的,他们必是藏在这个缮宜坊当中。单孤刀现在应该是等不及了,他会想尽办法不择手段地找到极乐塔的下落,我一定要抢先一步。” 夜晚,李莲花来到内宫门前求见禁军长典丘,随后拿出了昭翎公主给也的簪子。 典丘把李莲花带进了内宫,并嘱咐道:“在下只能送先生进宫,但不能保先生在宫内随意走动,宫内暗哨极多,千万小心。” 李莲花明白他的意思,答应就算被抓了,也不会透露典丘帮他之事。 随后李莲花便找到了关着那四名匠人之处,站在窗外偷听他们的谈话。 此时四人都被吓得不轻,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说。 王同道:“第一天认出那株桂花树时就说,没准我们现在都在回去的路上了。” 赵尺道:“就算说了,可那凶兽能放过我们吗?可别忘了,当初咱们可亲眼看着薛宽被那怪兽撕成几块的。” 王同恨恨道:“别提薛宽了,当年他醉酒,误打误撞发现了极乐塔,只因贪图里面的宝物,怂恿我们一块儿搬,我们才去的,哪知道才搬了几件,这一前一后出来的当口,就看到他被怪物咬死了。当时那个怪物后面就飘着一件轻容。” 赵尺道:“还有个声音威胁我们说,不要泄露极乐塔的秘密,咱们守了这么多年的口风,才一直平安无事,你们看,咱们刚到这儿,那怪兽就现身了,还是别说了吧。” 说起这事,王同便不甘心,“当年的宝贝大部分都被皇城司搜走了,我们每人只藏了几件带出来,多少年了不敢卖啊,这才只卖了一件,就被盯上带到了这里。我怎么这么手贱哪。” 从他们的对话中,已能明白事情的经过了,接下来几人便商讨该怎么办,凶兽虽可怕,但只杀他们,万圣道的人却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为了家人的平安,他们只能舍了自己的性命。 随后几人便回想起极乐塔入口的位置,李莲花正要细看,突然发现身后有异,只见一件轻容飘过。 李莲花急忙追过去查看,却见那轻容挂在了树上,上面系着一个被涂黑的风筝,难怪这东西能在天上飞。 突然,李莲花意识到不妙,他可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急忙返回到四人的屋中,却见屋内已是一片血渍。 三人已经遇害,赵尺颈部血肉模糊,已是气息恹恹,见李莲花进来,请求道:“告诉他们,别杀我的家人,我都说,极乐塔在…” 他说话已是十分困难,见眼前有一盏宫灯,便将手按在了上面,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禁军冲了进来,大喝道:“都知大人有令,私闯内宫之人即刻正法。” 杨昀春见到是李莲花呆了一下,为难道:“李门主,你这要我如何保你啊?” 李莲花让他不必为难,公事公办即可,于是他被并进了大理寺的监牢。】 皇宫内,轩辕箫轻啧了一声,当初抓到那四个人,他审了许久,却没发现他们四人都未说实话啊,如今才知事情经过,只是心中对那怪兽越发的好奇起来。 从四人谈话中可知,那凶兽说过话,这不太可能,还有,若真是凶兽,为何不直接杀了他们四人,反而只是威胁,这摆明是怕死人太多,事情闹大无法收场。 所以这凶兽是有人操控的,可这人有何目的呢, 是贪图宝物,还是在保护极乐塔的秘密,可极乐塔已建百年,什么人能保护这个秘密一百多年啊。 国师府内,李相夷几人也在猜测凶兽的秘密。 “能在那么短的时间杀了四个人,那凶兽很厉害。”笛飞声道。 李相夷困惑道:“凶兽并不厉害吧,若真厉害,为何不直接现身杀人,还要将李莲花引走做什么,一起杀了岂不干脆,除非他觉得杀不了李莲花。” 第429章 漏网之鱼 琵公子也道:“还有那件轻容,悬于涂黑的风筝之上,这种玄虚只有人才会弄,所以这一切都是人做下的,至于原因,还是极乐塔。” “我们在宫中时,却并没有发现第三方行动的踪迹。”李相夷沉思了一会儿,才抬起头道:“要么第三方知道我们的存在不好下手,所以藏起来静待时机,要么他已猜到极乐塔的秘密定会暴露,他做什么都没用了,所以干脆收了手。” “不知仙子知不知道这人是谁,天幕之上应该会把这人找出来吧。”叶流芳猜测道。 李相夷却坐不往了,万一那人见初心要暴露他的行踪而杀人灭口呢,宫中虽有杨昀春等高手与众多护卫在,但那人在宫中隐藏数十年,自然有其手段。 不亲眼看着初心他不放心,李相夷站起身道:“我进宫一趟。” 琵公子望着李相夷的背影好半天才道:“他进得去吗,不会再一次私闯禁宫吧。” 笛飞声轻笑一声,“不用你操心,初心给他求了块随时进宫的令牌,刚好派上用场了。” 琵公子翻了个白眼,女大不中留啊,初心手中的东西已只有李相夷独一份,再也不会分给他们了。 天空之上天幕又一次运转起来。 【一官员来到被吊着双手的李莲花面前,冷声道:“夜闯内宫已然是重罪,你又何必挣扎,承认杀人,还能免些罪责,走得痛快些。” 李莲花不屑道:“这大理寺的手段比百川院的可差远了呀。” 官员大怒,这时有人来报,说杨昀春想来探监,官员以李莲花是重犯为由不允,那人又贴在官员耳边说了两句什么,官员便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不承认便罢了,事到如今已经不重要了,主人嫌你太麻烦,我这就送你上路。”官员说完抽出腰间短刀,冲着李莲花走来。 李莲花却在手心中摸出了一根铁丝,插进了腕上的锁孔,当那刀就要到眼前之时,刚好打开一只手的镣铐,一把打落短刀,又一脚将官员踢倒。 听到声音外面的官兵又冲了进来,大战一触即发,突然一声“住手”传来,方多病带着圣旨赶到。 原来是昭翎求了太后下旨,让李莲花和方多病联手破案,戴罪立功。 官兵退去,方多病板着脸来到李莲花面前,李莲花不好意思道:“方多病,谢了啊!” “叫你留在天机山庄是想让你保命,结果还敢跑到皇宫来,我这一到京城听说你出事了,急忙找昭翎公主央她求太后,这好说歹说求的这道懿旨,你是真当自己有九条命吗?” 方多病没忍住一通埋怨,李莲花劝道:“你也别这么激动啊,其实我来这里呢还有一个好处,正好呢也没有人打扰,还可以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方多病也不再多说,问起单孤刀的事,李莲花只说打过几个照面,方多病已经问过杨昀春宫中之事,杨昀春觉得是单孤刀作局陷害李莲花,但方多病并不这样认为。 “单孤刀杀了自己带来的人,搞得宫中风声鹤唳的,对于找母痋有害无利,一定有一个藏在背后的第三者。他做这一切的目的,就是阻止一切想要找到极乐塔的人。”方多病说出自己的推测,竟与李莲花所想一样。 说起其他发现,李莲花道:“李菲临死之前,在桌上画了一个圆圈,我在牢里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但是我现在终于知道了这个圆圈代表着什么。” 方多病追问是什么,结果得知是一口井,也就是说,极乐塔的入口很有可能在一个井的边上。可这么大的一个塔在宫中怎么会没有人发现呢?这也是李莲花想不明白的地方,但他知道一点,这四个人被杀,单孤刀也失去了极乐塔的线索。 幕后行凶的第三人既然阻止旁人去寻找极乐塔,那他必然知道所有的线索,所以,现在的目标就是把他找出来。 两人来到了案发现场,这里除了尸体被抬走外,其它仍保留着原样。 “这爪印呢确实是兽爪,并非伪造。”李莲花指出问题,方多病也道:“这四人的尸身报告我看过,喉管被咬断,腹部被利爪扒开,的的确确是猛兽杀人。可是你看,这地上的血迹好像不太对劲哪。” 李莲花细看,“这血迹都是围绕尸体溅开,没有抹开的痕迹,说明这四个人并没有一个人想逃,一共四个人,凶兽一次只能杀一人,他们有逃的机会,为什么不逃,任由野兽行凶?” 方多病以银针试过饭菜,发现并没有下毒,李莲花却觉得解释不通,“无毒?难道真的有什么猊天吼镇得人动弹不得?” 方多病猜这毒没有下在饭菜酒水里,李莲花回想当晚看到的一切,桌子上是放着一幅宫中地形图的,如今这图却不在了。 “应该是李菲他们四个人翻看过这个舆图,毒就在上面,翻阅之后呢中毒麻痹,失去了知觉,任人宰割。” 可如今这图不见了,偌大个皇宫要想找张图可不容易,李莲花却有想法,“既然这凶兽行凶是真,猊天吼是假,那顺着这个气味追踪不就可以了吗?” 提起气味,李莲花笑了,“这狐狸精都好吃懒做了这么久,也该是它出场了。”】 天幕至此暂时停了下来。 皇宫内,大理寺的王大人悄悄背过身子,对手下使了个眼色,那手下立即悄悄退了下去。 王大人这才擦了下冷汗,自从冷香阁的案子以来,他几乎把大理寺的官员都过了一遍,没想到有一条漏网之鱼。 天幕上一出现他来审李莲花,他就觉得奇怪,这张季平并不擅长刑讯,为何是他来审,而他的神情也和以往不同,再往后看才明白,这人是在为万圣道办事的啊,他竟然还想杀害李莲花,当真是胆大包天。 被王大人下令抓捕的张季平正穿着一身布衣,抱着个包袱走在小巷子里,见身后并无追兵,他放下心立即往出城的方向跑去。 第430章 冤家路窄 李相夷出来才发现忘记戴面具了,如今认得他的人太多,走在街上总会引起人围观,他不想打扰到百姓,于是转身进了巷子,转弯时却险些被一慌慌张张的男子撞到。 那人一抬头,李相夷乐了,这不是天幕上要杀了李莲花那个官员吗,这身打扮还抱着个包袱是想做什么,逃跑吗?那就难怪他慌慌张张了。 真是冤家路窄啊,李相夷本没想把这人如何,如今他主动送上门来了,也不好就这么放过不是吗! 张季平给李相夷跪下求放他一马,还拿出不少银票想收买他,李相夷自是不为所动,不过却问了他一个问题,他好好一官员,为什么要为万圣道做事? 张季平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坐在了地上,“为什么,人心不足啊,万圣道给我一百两银子,我不为所动,他们就给我一千万,一万两。他们若是一开始就让我做伪证,杀人,我自是不愿意,但他们只是让我帮忙说句话,给一些方便,举手之劳,又有银子拿,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等他们让我伪造官府的文书时,我已回不了头了,天幕上,那封朝廷写给单孤刀的信就是出自我的手。当初见到天幕,见到事态一步步发展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陷进去有多深,想回头却一切都晚了。” 李相夷冷哼了声,“你若不逃,我还觉得你尚可救药,但如今逃不了才说这些,不觉得晚了吗?” 天空之上传来声音,天幕再一次运转起来。 【李莲花让狐狸精闻了下血迹气味,狐狸精便带着他们一路寻找到假山之中。 两人走近,方多病四下查看,觉得假山有异,拉出其中一块石头,一道铁链也顺着被拽了出来,石门打开,两人飞身避开,一只两头的怪物从洞内跃出扑向方多病,方多病一剑斩落,却是两只山猫被一块兽皮捆在了一起。 李莲花夸奖,“方小宝,你最近很有长进啊!” “自创的夜雨沾青衫,怎么样?” “你最好别被笛飞声看到,我怕他会缠着你比武。” 两人相视而笑,随后进到洞内查看,里面散落着不少人骨和兽骨,气味难闻至极。 退出后方多病道:“看来凶手暗地里装神弄鬼已有许多年了,这些失踪的宫女太监们肯定都是接近了极乐塔的入口,才被凶手灭口的。” 李莲花沉吟,“你想啊,他刚借山猫杀人,那么一时半刻肯定不会来这里,既然如此,我们现在需要想个办法,找出来他是谁。” 方多病道:“洞里那些动物的尸骨,是平日里喂给山猫吃的,这内宫森严,每隔几天就送一大批肉来很难不引起人注意啊!” 李莲花亦道:“这个假山就建在这个宫墙旁,洞里那扇小门可以通往外宫,所以他可以从外面投食。” 方多病不解了,“可即便是外围,那也是有专人看顾的呀,这出入的物资都是有记录的,他是运是偷都很难得手。” 李莲花提示道:“所以他可以从一群无法言说的对象嘴里偷食。” 方多病立即反应过来,带着李莲花来到了百兽园。 百兽园主事与方多病相熟,被他称为钱伯,说起喂养野兽的肉是否经常丢失,钱伯大惊,不知方多病是怎么知道的。 方多病说明自己是来抓贼的,钱伯放下戒心,诉苦道:“若说这丢饲肉啊,我也说不大清楚,几十年前入百兽园时,我只记得每日饲肉耗费半石它也就足够了,可忽有一日,凭空多耗费了二斤,从那时开始,每日饲肉都会少些,逐月递增,一直增到十斤左右,就这么少了七八年吧,它又变作了二斤。” “如此往复,甚是奇怪,就好像…” 李莲花接口道:“就好像有人养起了野兽,从小养到七八岁时野兽身死,再从头养起,对吧。” 钱伯一连声说对,“初时我想要追查此事,旁人还笑我说太过于紧张,无非就是那帮家伙们的胃口忽大忽小而已。” 方多病明白过来,“这就对了,这小山猫偷运入宫方便,七八年的时间把它养大,等它快死的时候再运两只进来。” 李莲花点头,至于说到存放肉的地方,钱伯也觉奇怪,肉存在库房里,钥匙除了他这里有一把,另一把备用的放在工部,贼人想要长年累月地盗饲肉,没钥匙他怎么能办到呢。 李莲花立即想明白了,道声不好,拉着方多病离去。 路上方多病问是怎么回事,李莲花解释,“工部呢负责修建皇宫建筑,养山猫的假山定是出自工部之手,百兽园仓库的钥匙工部留有备份,李菲四人是工部安插的,下毒的内宫舆图他们那里也有。” “所以,一开始那四个人选址后并没有回到居所,而是去了缮宜坊,之前我一直以为是单孤刀所为,但是看来并非如此,可能是我猜错了。” 方多病接道:“是工部有人怕泄漏了极乐塔的秘密,故意安排他们去的缮宜坊,再让山猫杀人。能做到这些的,不仅要在工部任职多年,而且这几日要跟着选址才能随时布局。” “工部监造刘可和。”李莲花给出答案。 方多病道:“如果他没有通知单孤刀,而是私自安排李菲他们住缮宜坊的话,那单孤刀也会得知凶手就是刘可和啊。” 意识到问题严重,两人加快脚步,只是来到刘可和住处之时,他已上吊自尽了。 李莲花叹道:“还是晚了,单孤刀失去李菲四人,再想找极乐塔,那他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个刘可和,这下可难办了。” 方多病不解,“这极乐塔究竟有什么秘密啊,需要他拿命来守护,难道他也知道了业火痋的事?” 李莲花分析道:“如果他早知道的话,那他从一开始就应该注意到无戒魔僧了,所以,他应该另有目的。” 看到屋内散落的卷轴,方多病为难道:“现在这里被翻得一团乱,这也没有线索能找到啊。” 第431章 李相夷说情 李莲花道:“你想啊,刘可和宁愿选择自尽,都要守住极乐塔的秘密,想必自然是不会留下任何线索的。” 两人仍是翻找起来,李莲花注意到桌上一张纸上写着遗言:极乐塔绝不可重现天日,否则必将天下大乱。 方多病翻着书册思索道:“李莲花,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这李菲他们临死之前说,他们是看到桂花树由此推算的入口,说明入口处的景物跟十几年前大不一样,一个废宫有这么大的变化,这或许本身也是个线索。” 李莲花也道:“或许当年他们误入极乐塔后,刘可和利用职权改造废宫,其实就是为了隐藏入口。” 方多病把手中册子拿给李莲花看,“这是十几年来工部在废宫附近的动土记录。” 李莲花翻开细看,再结合自己从李菲等人那里听到的,确认入口就是一口井。 方多病提议去废园,李莲花却走到刘可和的尸体面前,从他的腰上拿下一块玉道:“这挂在腰上的玉佩也不应该这么重啊。” 他把玉破开,却发现玉中藏着一面金牌,上写刻着“生死一诺”四字。 方多病接过,惊讶道:“生死玉,这可是与皇家结契的凭证,结下此契,生生世世为皇族所驱策,可这刘可和一家代代在工部任职,职位也不高,怎么也会有生死玉呢?又是跟谁结下此契的?” 李莲花认为问题的答案在极乐塔中。】 天幕到此暂时停了下来,这事太过离奇,天下百姓都在议论纷纷。 “谁能想到宫中的凶兽竟会是两只山猫呢,这法子倒是奇特,一般人真想不出来。” “宫中的官员都是做什么的,肉丢了不找,有怪兽不查,其实这事有多难,找只狗都解决了。” “极乐塔不就是放着业火痋母痋吗,难道还有其它秘密?” “刘可和为什么要死啊,极乐塔内有什么会让天下大乱的?” “生死玉,刘可和守的是皇家的秘密,这极乐塔可是建了一百年了,刘家也守了一百年?” 皇宫内,大熙帝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下令让人去宣刘可和上殿,只是那人很快便跑了回来,报说刘可和自尽了,身边就放着那块生死玉,还留下一纸书信,意思是请求皇上看在刘家忠心耿耿的份上,放过刘家其它人,如今事情真相只有明玄仙子知道。 大熙帝在龙椅前走了两圈,纠结是否要停下天幕,事情已经超出了掌控,涉及到了皇家隐秘,特别是这生死玉一现,证明必然有不可告人之事存在。 侍卫突然来报,说是李相夷入宫求见,大熙帝下令宣李相夷进来。 西孛国师望着下面走进来的李相夷,眼中神情莫名。 李相夷应该是为明玄仙子而来,皇上怕是动了停下天幕之心,这两人不知会不会碰撞出火花呢? “李门主是来找仙子的吗,不若朕派人请仙子下来相见?” 大熙帝以眼神示意李相夷接着他的话说下去,谁知李相夷一笑道:“皇上,在下只是想到宫中还有怪兽,因此到宫内看看。” “皇上不必打扰仙子展示天幕,这天幕围绕着在下而推演,展天下不公之事,虽使某些人不快,却也挖出了不少毒瘤,四顾门有忘恩负义之辈,天下有枉顾人伦之人,朝中有枉法官员,宫中自然也有其黑暗的一面。” “若是讳疾忌医,便会如天幕之上危机重重,即使案件破了,真相浮出水面,却也只是亡羊补牢而已,倒不如这样将事实说出来,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好,也可给世人以警醒。” 大熙帝听出他话中之意,即使天幕之上出现对皇家不利的事情,那也是为大熙好,许多事并不是掩盖了就不存在的,甚至不说出来,情况只会更糟。 李相夷的话让大熙帝定下了心,重新坐了回去,望着天幕,等着看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另一方面,王公公带着无戒魔僧在废宫走着,“国师,为何非要在大半夜地入宫选址啊,前日刚发生命案,夜里总归是不安全的吧。” 无戒魔僧应对道:“我特意选到夜里来选址,因为月华最盛之时,这风水的走向也最为明显。” 王公公看了单孤刀等人一眼,不放心问道:“今日怎么换了批新人?” 无戒魔僧笑道:“这工部匠人遇害,我们缺人手啊,于是我便找了万圣道的人来帮忙,这件事拖了太久了,确实应该加快一些速度,我马上就让他们遍查此地。” 无戒魔僧刚想让众人散开去寻找入口,突然来了个小公公传太后口谕,让无戒魔僧带着匠人到鸣鸾园有事相商。 单孤刀等人无法,只得随那小公公离去。 躲在一旁的李莲花调侃道:“这假传太后口谕,方小宝,你又欠公主一个人情啊。” 方多病着急道:“这事关重大,希望可以拖他们一会儿吧。咱们赶紧找吧。” 两人在这处绕了几圈,却并没有找到什么井,更没发现塔的影子。 李莲花则盯着手中的灯笼看,提出心中疑问,“这极乐塔是座塔,入口为什么会是一口井呢?你想啊,李菲他们之前进去过这个极乐塔,那就说明掉进了这口井,就能找到这座塔,赵尺死之前的那个动作是不是暗示着什么样的线索?” 方多病疑惑道:“你的意思是一进井就是极乐塔?这怎么可能?难不成这极乐塔变成一口井不成。” 李莲花却恰恰说极乐塔变成了井,他将手中的灯笼吹灭,扶着底盘让上面的部分沉下去,“这就成了井。”随后将上面部分提起来,又道:“这就是塔了。” 这样的设计太玄妙了,方多病震惊过后,立即道:“我知道了,铁山崩,奇门策里记载过一种血域矿山机关,将重逾千钧的坠子高高吊起,机关忽然倒转,坠子由上飞速落下,砸出坑洞,连带灰泥倾倒洞中,顷刻就能溶出一个小矿洞来。” 第432章 倒霉的单孤刀 “塔顶有重坠,塔身互相勾连,消失的那夜,有人倒转机关,让塔顶的坠子飞速落下,击穿地面夹层,连带着塔身翻转地下,塔就一夜之间变作深井。” “这井口一定是被隐藏得很好。这刘可和也没必要十几年前再去填井,应该是薛宽,这酒醉之后,误打误撞找到了入口。” 李莲花思索道:“这就要看一个酒醉的人路过废园会在什么地方停留,才能找到极乐塔的入口。” 两人在附近走了起来,酒醉,月夜,桂花,若是在赏月或是歇脚的话,是不是应该有个凉亭呢? 说起这个,李莲花叫停方多病,从袖子里拿出杨昀春找到的诗集道:“这是吴公公写的诗,他曾在光庆帝身边伺候着光庆帝,这么一个大忙人,居然还有时间和工夫赏月写诗,你不觉得可疑吗?除非他的诗别有用意。” 方多病细看,“絮落寒云角,三分做花床。” 李莲花继续道:“这宫中也没有叫寒云的地方,或许就是凉亭的名字。” 言多病也道:“还有这句,飞雪化作雨,雪在半空化成雨,说明落下的温度应该很高,莫非是温泉池?造铁山崩需要土质松软,自然是有水经过较合适啊。” 两人再看刘可和的施工册子,上面记载,七月八日,拆寒云亭,填柳叶池,建观石山。 两人向边上的观石山望去,果然凉亭的底座还在。 可这上面的石头有好几百斤重,方多病决定露一手,利用机关简简单单就把这几百斤的石头给移开了。 重石移去,入口打开,两人飞身而下,见到一块倒挂的牌匾,上书“灵塔通玄,不动极乐”。 李莲花道:“这井就是极乐塔倒悬而成,看来我们是找对地方了。” 两人点燃火折子向内走去,地面上散落着数不清的珍宝,却见一件轻容飘过,李莲花道:“当年误入那些人,在极乐塔中也见过这些轻容,或许也是有人拿这种轻容带着金银财宝逃走了。” 李莲花推测,一直在附近看守的刘可和见他们几人误入,便派出山猫将薛宽咬死,其余四人被吓出了心病,以至于后来刘可和只用一件仿制的轻容挂在白玉书院,就把他们吓得半死。 方多病感叹,“刘可和为了守住这里的奇珍异宝当真是煞费苦心啊。” “这塔若是这个简单的话,那百年前封存这座塔的人早就应该把这些金银财宝给带走了。” 觉得李莲花说得有道理,方多病轻叹了口气,“算了,别追究了,还是赶紧找到业火痋母痋要紧。” 两人在各外寻找起来,李莲花来到一具骸骨前,叫道:“方多病!” 方多病过来一眼便见到骸骨身上的有个小鼎,不由惊呼出声:“罗摩鼎!” 李莲花拿起这个打开的小鼎看了一眼,摇头道:“不是同一个,形制却一模一样。这尊应该是百年前跟极乐塔一起封存在此处的。你看,这鼎是破的。” “但母痋可在里面啊!”方多病提醒。 李莲花手中火折子照向尸体,“你看这具男尸,眉心当中有个洞。” 方多病仔细看去,“还真是,这是为什么呢?” 李莲花四处张望了下道:“业火痋呢吸食血肉,尤其是人的头髓,你想这鼎都已经破了,那么母痋苏醒之后,便要寻血吃肉,所以母痋就在这个人的头髓中。” 两人再去看那头颅,突然飞来一个铁爪,抓住头颅而去,回头一看,正是无戒魔僧。 “多谢你们的帮助,母痋我拿走了。你们就在这极乐塔中往生极乐吧。” 无戒魔僧丢出一颗烟雾弹便跑了出去。 “遭了,母痋被抢了!”方多病想要去追,却被李莲花拦下。 “在鼎里呢!”李莲花解释道:“刚刚我见门外光影交错,所以故意只说了一半,母痋爬出来吸了这男尸已经几十年了,没的可吃之后,这个母痋便会回巢休眠。罗摩鼎就是它的巢,不信你打开看看。” 方多病打开罗摩鼎,果然见到一只肚子肥大的母痋在里面,翅膀还随着呼吸微微动了一下。 “还真在里边!”方多病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想了下道:“此事怕瞒不了太久,单孤刀应该很快就会来找母痋,李莲花,待会儿应该是一番苦战,你还是赶紧躲起来吧。” “苦战多傻,现在东西都已经到手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机会逃走呀。” 方多病见李莲花不肯听劝,拍着自己的机关包豪迈道:“本少爷有这么多机关没用呢,此时不用,更待何时啊!” 李莲花失笑,“行啊,臭小子。”】 天幕至此又一次暂时停了下来。 云隐山上,又一次被抓住的单孤刀望着柴房外的天空失笑,李相夷就是他的天生克星,天幕上手段尽出让他不能如愿,在云隐山上,也是留了不少暗手,让他吃尽了苦头。 前不久,他本想借着师父布置的阵法,将白狼等人困住一会儿,他好进来寻些吃食用品,可谁知师父的阵法变得面目全非,还加了一些机关暗器,他进入后不仅没困住别人,反而是自投罗网。 好在白狼等人有什么事要做没空理会他,只是把他丢在柴房里不闻不问,他除了发呆外,便是看着这天空,幻想着自己若真是南胤皇族后人会如何,若是李相夷和笛飞声都死了,没有人阻止他,他会不会登上皇位。 看天幕也是他的一大乐趣,看他与李莲花斗智斗勇,看李莲花险些死了,他好高兴啊,可他高兴没多久,便听到外面传来消息,巫师死了,红狼被明玄仙子抓了,血域人的计划失败了。 剩下的血域人接到消息要撤走了,不过他们走之前要处理掉自己这个麻烦,单孤刀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活下去,自从他被戳穿不是南胤人之后,他的运气一直都很差,差得他不断在死亡边缘徘徊,虽没死却承受着一次次靠近死忘的恐惧。 第433章 掩盖真相 有时,他甚至希望自己立即就死了,好早些结束这种精神折磨,可他又不想自己了结自己,他本质上还是怕死的吧。 皇宫内,明初心感受到李相夷的气息,张开眼睛向身侧不远处看了一眼,红衣少年张扬明媚,正冲着她温柔地笑着,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如同艳阳炽热而又美好。 虽不知他为何进宫来,但他就站在旁边守护着自己,眼睛里也只有自己,他总说让自己嫁给他,其实嫁给他或许也不错,她希望那明亮双目中再也没有别人,只有自己。 明初心对着李相夷笑了一下,心中有了许较,为了能安稳地在这方世界生存下去,有些事就让它随着时间湮灭吧,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天空之上,天幕再次运转起来。 【无戒魔僧高兴地告诉单孤刀,母痋找到了,单孤刀接过头颅一看,里面却空空如也,当即变了脸色。 无戒魔僧接过一看,怒道:“怎么什么也没有啊,李莲花耍我们。” 单孤刀气得摔了头颅,恨声道:“李相夷,这次就算你把母痋吞下去,我也要剖开你的肚皮拿到手。” 极乐塔内,方多病兴冲冲跑过来,“李莲花,我刚刚在布置机关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通往上方的密道,咱们可以走了。” 李莲花却在拿火把照一幅壁画,并在沉思。 方多病来到近前,“看什么呢,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我知道极乐塔为什么会一夜消失了。”李莲花沉声道,“这墙壁上刻的这些字和壁画,就是为了掩盖一个天大的秘密。” “塔里最大的秘密不是这些珍宝,而是床上这个男人。这具尸体就是死去很久的南胤术师风阿卢。” 方多病吃惊,“会操控业火痋的风阿卢?难怪业火痋会在这儿。”】 〖画面变换,来到在年前兴建极乐塔时的场景,李莲花的声音悠悠响起。 “百年前光庆帝膝下空虚,要建极乐塔改风水求子,风阿卢借兴土木之势扮作工匠入宫,一方面想用罗摩鼎中的母痋害死光庆帝,另一方面也是要找到龙萱公主的儿子,那个他没有接应到的小主人。” 风阿卢趁着夜色摸进了后宫,却被盈妃的人给抓到了,盈妃询问风阿卢到宫中做什么,风阿卢说是要找龙萱公主的儿子。 得知风阿卢是南胤人,盈妃提出一个交换条件,她可以告诉风阿卢萱妃儿子的下落,风阿卢则要帮她让所有的宫妃都不能有孕,甚至发现有孕的,也要帮她处理掉。 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皇上说了,谁先生下皇子,就立谁为后,皇后这个位置只能是我的,大熙下一位帝王,也只能出自我的肚子。” “你已有孕,那还建什么极乐塔?”风阿卢不明白发出疑问。 盈妃骄傲地笑着,“塔自然是要建的,我的儿子是皇上向上天求来的,是顺天命而生的皇子,他自出生就比其它皇子尊贵。” 风阿卢嘲讽道:“就为了这个,你便要劳民伤财,做下这么多事?” 盈妃笑容转冷,“你懂什么,我做得可多了,为了让皇上后宫无子,我费尽了心思,如今我终于怀上了,还要想着不能再有皇子与我儿抢天命之子的名头,皇上想要多子多孙,可皇家多子并不是福气,那是祸端,若是可以,我希望皇上只有我肚里这一个儿子。” “你怎么能肯定你怀的一定是儿子?” 盈妃笑了,“所以我需要你啊,在我生下儿子前,你要帮我,让皇上没有子嗣出生,当然,你也不可以害死皇上,皇上死了,国家会乱,什么人当皇上就不一定了,你那位小主子的皇族身份就彻底没用,南胤复国更回无望。” 风阿卢点头,“好,我帮你,我南胤有一种术法,可让男人于情事无力,每次施展可持续半个月,只是你要如何安排我经常入宫呢?” “你根本不需要离开,极乐塔就是很好的藏身地,放心,建塔的也是我的人。” 画面转换,接生嬷嬷把包好的小皇子放在盈妃枕边,产后虚弱的盈妃露出一丝笑容,对着边上的侍卫点了一下头。 那侍卫一刀砍断了极乐塔的坠子,极乐塔迅速垮塌,里面的风阿卢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压在了塔下。〗 【画面变换回来,李莲花道:“整个极乐塔都是盈妃的计谋,无非就是想要等她当上帝后,掌握实权,她就删光了这个极乐塔所有有关记录,这个风阿卢术师随着极乐塔深埋在地底之下。因此他满腔愤怒,画了这些,最后在这里活活等死。” “皇族子嗣稀少原来是这个原因。盈妃如此恶毒,当除去封号,迁出皇陵。”方多病气道。 李莲花看了他一眼,“当今皇上可是他的后代。你让他这样做确实正了法纪,却也要背上一个不孝子孙的罪名,你让史书怎么写他。” 方多病反驳,“可他若不处置,那法纪何在,若再有宫妃效仿,又当如何?” “所以这个极乐塔最好永远都是个秘密,怪不得刘可和宁可杀人自尽也不想让这个秘密被任何人发现。” “刘家对皇上倒也算忠心!” 两人见有灯光晃动,知道有人来了,于是立即从那密道逃了出去。 无戒魔僧等人追过来,也只见到他们的身影闪过。 单孤刀没抓到人气得低吼李相夷的名字,后又平复了下心情道:“没事,他们跑不掉,这条密道应该通往皇宫内部的什么地方。在皇宫大院里面,大张旗鼓地搜索我还做不到,接下来只能靠你了。” 无戒魔僧点头应下。】 天幕至此暂时停下。 大熙帝呆坐在皇位上久久无言,情况虽然比他预料的要好上许多,但也确实给他出了个难题。 有盈妃这个老祖宗他才能有今天的皇位,但盈妃也确实祸乱了后宫,皇族人丁稀少绝对有盈妃的原因在,这是事实,盈妃所在的家族也确实辉煌了近百年,还是他的父皇看不下去他们的嚣张给贬黜到了边关,否则还不知会如何呢。 第434章 皇上的难题 可他进入极乐塔时,那面墙上所有的字画都被人刮掉了,这是什么人做的呢?巫师没有理由这么做,那极有可能是刘可和了,他眼看极乐塔之事瞒不下去了,便想着毁掉一切证据,而今日见到仙子施法,知道隐瞒不了便畏罪自尽了。 大熙帝抬眼望向大臣们,大臣们也不知如何是好,正如方多病与李莲花所说,这事儿难办,弄不好会天下大乱,盈妃以这样的手段为自己的子孙谋夺了皇位,这叫皇帝得位不正。 但皇上却又实实在在是皇室的子孙,且是唯一的子孙,皇位除了他没人有资格继承,这就很是矛盾了。 这个真相让所有人都很为难,大臣们低着头,大熙帝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外国使臣有的等着看好戏,有的打着小算盘,也都不在这个时候说话了。 在沉默中,天幕再一次运转起来。 【李莲花和方多病从密道出来就发现被皇城司的人马包围了。 方多病低声问:“这什么情况?” 李莲花低声回答,“怕是有人报告了皇城司,故意来堵我们的。” “皇上驾到!” 皇城司兵马分列两边,大熙帝当先走了过来,身后跟着轩辕箫、杨昀春与无戒魔僧。 方多病和李莲花给皇上见礼,无戒魔僧提醒道:“皇上小心,他手中的鼎乃是下毒所用,待贫僧把他拿下。” 轩辕箫拦下要出手的无戒魔僧,“国师不必操劳,证物当由皇城司保管。” 他走上前向方多病伸出了手,李莲花对着方多病点了点头,方多病把手中的鼎交给了轩辕箫。 大熙帝道:“李莲花,方多病,国师说你们在后宫挖密道,想要谋反的时候,朕还不相信,原来竟然是真的。” 方多病忙道:“陛下,这密道不是我们挖的,我们也没想谋反。” “那你们告诉朕,不去查前日的命案,在这后宫挖密道到底想要干什么?” 杨昀春立即上前道:“陛下,臣看这密道入口应有几十年之久了,想来并非他们所挖,也许中间有什么误会。” “这密道已经有百年之久。”李莲花给出正确答案。 大熙帝问道:“这密道通往何处?你们吞吞吐吐,难道说不出口吗?” 李莲花告知是通往极乐塔。 大熙帝吃惊,“方多病,你乃是方则仕之子,从小便在宫中行走,你知道欺君是何等罪名。你告诉朕,真有极乐塔吗?” 方多病答是,在被问到里面有什么时,无奈答道有许多财宝,但他的神情表明显然不是这样简单。 轩辕箫插话道:“有许多财宝,你们却一样不拿?” 李莲花答:“我们并非盗贼。” 轩辕箫举起罗摩鼎,“有财宝不拿,却偏偏拿这个怪鼎,说,这怪鼎是什么来头?” 见两人都不想再说,大熙帝急了,“先暂时将他们押在这里,轩辕箫,你跟朕进去看一看。如果真有极乐塔,他们所说的话我可以相信一二,倘若没有,休怪朕无情。” 方多病急了,拦道:“陛下,这密道不能进!” “让开!”大熙帝穿过两人,带着轩辕箫走了进去。 杨昀春走上前来问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为何不直接对陛下说业火痋的事?” 方多病语气无奈,“说了业火痋,就得说百年前极乐塔的事,这不可说啊。” “这就算不说,陛下自己也看到了。”李莲花接道。 过了一会儿,大熙帝跌跌撞撞走了出来,突然有人来报,说太后出宫去烧香还愿,被人掳走了。 轩辕箫忙上前道:“臣失职,这便去接太后回来。” 说完便带着人离去。 大熙帝则问方多病与李莲花,“是不是你们,这密道还有极乐塔都是假的,都是你们的戏,给我拿下。” 显然皇上是想掩盖真相了,李莲花趁机对方多病道:“说不清就跑,准备撤。” 随后两人飞身离去,杨昀春停顿了下,也追了上来。 另一方面,轩辕箫拦下了扛着太后的贼人,那贼人将被包裹的太后放下,另外两个人也走了出来,原来贼人竟是浮屠三圣。 “我们兄弟三人来到中原没有对手,今日就向大内第一高手领教领教。” 三人一冲而上与轩辕箫打了起来,轩辕箫倒也不惧,将其中两人打飞,见太后躺倒在地,他忙上前抢人,谁知掀开帷帽,露出的却是无戒魔僧的脸,知道上当再想躲已来不及,被无戒魔僧一掌打在胸口,身体向后飞去。 单孤刀突然窜出,对着空中的轩辕箫后背狠狠拍了一掌,把轩辕箫打得口吐鲜血。 被浮屠三圣围住,轩辕箫才终于明白李莲花说的都是真话。 “你们果然有谋反之心!” 单孤刀拿过罗摩鼎,得意道:“现在知道了也不晚。轩辕大人,这掌重了点,失礼了。擦亮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吧,不是谁都有这样的福分,能够看到这样的盛事。” 单孤刀用内力唤醒了母痋,母痋发出刺耳的鸣叫声,包括单孤刀在内都被这声音震得头晕。 无戒魔僧笑道:“这母痋果然了得,仅仅是几声鸣叫便叫我等险些失了神。” 单孤刀吃惊之余信心大增,“这天下最终是属于我单孤刀的。哈哈哈!”】 天幕至此再次停了下来。 皇宫内,西孛国师挑了下眉,这浮屠三圣如今被他的人藏了起来,本想日后可能会有什么用处,现在看却有些不智了,这三人太过扎眼了,定会招来祸端。 只是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几个人要怎么处理了呢?他们好像是收了钱到中原来杀人的,那个一琵公子总和李相夷、明玄仙子等人在一起,或许可以借他们的手。 轩辕箫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心头气闷无处诉说,虽只是天幕上之事,但世人都看着呢,于他的名声也是有损的。 可怜他英雄一世,却被这万圣道和单孤刀所害,他现在体会到某些人看天幕时的感觉了,真不想承认天上的蠢货是自己啊。 第435章 心生怨恨 轩辕箫上前一步,对皇上道:“陛下,臣要再审血域人犯,还请陛下恩准。” 母痋的威力他见识到了,不找回来他不放心,刘可和不知这是什么,不会去动,那就只能是早一步进入的血域人拿走了。 血域人至今还有一部分人没有找到,被抓的人宁死不肯开口,如今他是说什么都要撬开他们的嘴了。 大熙帝也沉了脸色,“好,朕准了,母痋一定要找回来。” 其实大熙帝除了担心母痋的事外,还有一件事让他心绪难宁,天幕之中,自己看了那墙上字画,想要掩盖真相,不惜诬陷并抓住李莲花和方多病,那么接下来他怕是会下死手,要杀这两个人吧。 他们调查血案,阻止单孤刀阴谋,明明是天大的功臣,但自己却为了掩盖先祖的过失,不惜灭两人的口,知道的人少倒罢了,如今却是天下人都看着,这样做与昏君何异。 接下来群臣会如何看他,百姓会如何说他,史官怕也会对他口诛笔伐,这天幕将让他陷入困境之中。 他自问自己对明玄仙子一向礼遇有佳,从不曾亏待半分,她今日怎就如此害他。 大熙帝后悔今日宴请了各国使臣,否则他一定会让天幕停下,甚至心中对明初心生起一丝怨恨之意。 天空之中,天幕再次传来声音。 【宫中在四处搜捕李莲花与方多病,昭翎公主闻讯匆匆跑来找到两人,她叫住方多病,告诉他有办法带两人出去。 果然,昭翎公主将两人带出了宫,三人来到了城外树林中。 “父皇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火,这样对你们?” 昭翎公主问方多病,方多病不知如何回答望向李莲花。 “陛下有陛下的道理,公主殿下就别再多问了。” “是不是那些贼人偷东西作恶,让父皇误会你们了?”昭翎公主追问,“不行,回去我就把这些人都抓了,还你们一个清白。” 方多病忙拦道:“公主不可,那些人会蛊惑人心的奇术,回宫之后,你谁也别见,装病最好,等我们回来将他们铲除。” 昭翎撒娇道:“装病可是会很累的。”见方多病不出声,又改口道:“好吧,既然你说了我答应你就是,你可得快些回来。你洗刷冤屈之后,会回来找我吧。” 方多病点头,昭翎高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许再像上次一样玩消失了。” 公主骑马离去,望着她的背影,方多病感慨,“事情发展得不太妙啊!” 李莲花也道:“单孤刀借刀杀人,我猜业火痋已经在他手上了。现在他绝对不可能收手的。” “那现在如何?” “兵分两路,如今你爹爹在京城的方府之中,恐怕会受牵连,你现在即刻动身潜回城中,能救则救,若是迟了,千万不可鲁莽行动,否则方大人会吃更多的苦头。” 方多病急道:“难道看着爹爹被抓走不成吗?” “若是如此,那你即刻动身去天机山庄找你娘亲帮忙,方大人在朝堂之中朋友倒是不少,肯定能保方大人的安全。话不多说了,你即刻动身吧。” “那你呢?” “如今单孤刀想用业火痋,所以我需要找到克制业火痋的办法。”李莲花沉吟道:“对了,我突然想到我有一位很多年没有见的老朋友,我得去见见他。” “好,那完事之后在莲花楼汇合。” 话落方多病快速离去,李莲花则暗道:“该见的人总是要见的。” 京城街头,方则仕与其族人都被皇城司的人押走,天机山庄外,也被官兵层层包围起来。 方多病在回山庄的路上被仆人拦下,告诉他不要靠近山庄,那里都是朝廷的人,并带他去见何晓慧。 见到躲在山上的娘亲,方多病直接跪下,“娘,是我惹下祸事,害了爹爹。” 何晓慧拉起儿子,“小宝快起来,小宝啊,你还记得你房间里挂的那幅字吗?” “天地正气!” 何晓慧点头,“三岁时,你爹便送了这四个字给你,就是盼你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之人,而今你做的正是顶天立地之事,何错之有啊。” “你爹不会怪你的。” “可皇城司押走了爹爹,单孤刀又不知会对他做什么,娘,你尽快联系朝中元老和几位王爷替我爹说话,我也派些生面孔去城外守着,若当真有什么异动,我们也只能伺机劫狱了。” 何晓慧却犹豫了,“一旦这样,你爹就要顶着乱臣贼子的污名过下半辈子了。你爹的个性你是了解的,这样做倒不如杀了他。” “若不是迫不得已,我定不会贸然走这步险棋,我也一定不能让我爹有半点儿闪失的。”方多病下定了决心。 另一方面,李莲花坐在莲花楼里等人,他的视力明显出了问题,连给自己倒茶都是凭感觉,只是茶喝了一半,他便头疼摔碎了茶杯。 此时门开了,一个戴着帷帽的人走了进来。 李莲花听到声音,“你果然来了。” 那人拿下帷帽,正是云彼丘。 “门主,真的是你!” 李莲花偏头道:“我找你来是想问你角丽谯的老巢在何处。” 云彼丘望向地面,见到碎掉的茶杯与水渍。 李莲花苦笑,“抱歉,最近手不太稳,就不能给你倒茶了。” “该道歉的是我。” “从前的事也不用再提了。” 云彼丘的声音冷下来,“我说的不是从前,我抱歉的是现在。” 李莲花震惊,云彼丘的剑已刺入他的心口。 一口血喷出,李莲花难以置信地看向云彼丘,随着剑的拔出,大量鲜血喷溅而出,李莲花晕了过去。 时光流逝,方多病来到了莲花楼,推门却只见到地上与桌子上四溅的血迹,意识到李莲花出事了。】 天幕至此停下,影像消失,然后进入到选人环节,不断有人影在天幕上浮现。 石水:“云彼丘,怎么会,他怎么会拿剑对门主,他疯了吗?” 西孛国师:“大熙皇族还真是唱了一出好戏啊!” 第436章 与方则仕对话 方则仕:“还是我家夫人最懂我心啊。” 皇太后:“怎么会这样,这太有损我皇家威严了!” 琵公子:“皇帝通缉,下属背叛,李莲花生命垂危,难道单孤刀的阴谋最终得逞了?” 最后是方则仕的身影停在天幕之上。 明初心:方大人有礼了,吾想与你谈谈今日天幕,还请赐教。 方则仕:仙子客气了,这是在下的荣幸。 明初心:方大人夫妻一直是吾敬佩之人,你们二位心思澄澈,为人正直,上能忠君,下护百姓,心中有沟壑,当为世人楷模。 方则仕:仙子过奖了。 明初心:天幕之中,是方大人助李莲花入宫,并查破极乐塔案,结果却查出皇室百年前的密辛,不知方大人对于百年前之事是如何看的? 方则仕:这…风阿卢进宫行刺,其罪当诛,盈妃为谋后位,妨害皇嗣,设计极乐塔一案,罪该诛灭九族。 明初心:盈妃九族如今应有不少人在。 方则仕:在当时确该诛灭九族,如今却已过几代人,再让后辈为先祖之错而受牵连,却是不该了。所谓人死如灯灭,罪也不该殃及后人,否则天下何人不是罪人。 明初心:哦,为何这样说? 方则仕:谁也不知自己的祖先曾做过什么,怕是当过叛军,做过十恶不赦的强盗,甚至于有似盈妃这样的先祖,是否也都要入罪呢? 刑罚主要针对有错之人,以雷霆手段惩处恶人,警示后人,这才是其存在意义,人已离世许久,再惩处有何意义。 明初心:不错,无谓的连坐没有意义。这个道理竟是连皇上都想不通,看不透,于是牵连忠臣,通缉义士,当真让人寒心。 方则仕:仙子的结论是否下得早了,在下伴陛下已久,陛下为人谦和,从不轻易动重典,即使他一时想差了,也不见得会对无罪之臣痛下杀手。 明初心:哦,你如此相信皇上。 方则仕:是,皇上是位明君。仙子这样问,难道是因在下猜错了,信错了? 明初心:翻开史书,即使盛世明君也会做错事,不过方大人说对了,皇上不是个残暴之君。 只是他在发现极乐塔真相之后,确实做错了许多事。为了掩盖一件事,他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方则仕:此事皇上有意隐瞒确实不对,但也在情理之中,有道是子不言父过,更何况是先祖之失,传扬出去,损了皇家威严事小,万一社稷动荡会害死不少无辜百姓,不瞒仙子,若是在下遇到此事,在下也会尽力瞒下的。 明初心:方尚书为人向来坦荡,原来也会做这样的事啊! 方则仕:这与是否坦荡无关,与家国社稷有关,既然事情已沉寂百年,当年之事苦主已不在,万事已成定局,何必再给后人凭添麻烦。 明初心:方大人有一点说错了,万事自有因果,只不过若不报于己身,便要落于后人身上。盈妃所生之子、之孙均不长寿,她的后代子嗣不丰,便是在为她背负业障。 再说那盈妃的家人,虽受盈妃庇佑,家族兴盛,可也没过三代,先皇便将他们一族人都贬黜到荒蛮之地,便可说明了一切。 方则仕:仙子是说皇上子嗣不丰,也与盈妃有关。 明初心:光庆帝一生仅一子,实则他后宫妃子有孕之人有十五人,却都没能生下孩子。这份罪是要赎的。 南胤皇室借燧弇之力,害得无数人家破人亡,所以亡国之后,子孙后代还要血祭燧弇来抵消业障。 盈妃借风阿卢之手,害得皇族子嗣凋零,她的罪难道就不需要赎了吗? 包括那个看似忠心耿耿,实则残害无辜的术师风阿卢,也不只是一死了之而已,他的后人世代苦寻萱妃后人,却总是错过,难以如愿,你道为何。 犯了错就要认,就要赎罪,否则恶果落下,悔之晚矣。 方则仕:在下也有个问题想听听仙子的想法。 明初心:方大人请说。 方则仕:仙子若是皇上,面对先祖之过失,该如何处置呢? 明初心:方大人刚不是说了,罪不及三代,否则便全民皆可能是该死之人。 既然已知此事,皇上便应做出惩处,并多积福报,抵消祖仙的罪孽。 盈妃应除其封号,移出皇陵。其余人因太过久远,便不必再追究了。 至于盈妃留下的罪孽,既是由极乐塔起,便也应由此终,可将里面的宝物换成银两,为天下无依无靠的妇人,和无家可归的孩童造一些庇护之所吧。 另天幕之上提及两次灾荒,一次是禹州大旱,一次是陇西饥荒,虽是天灾,但却也不是不能避免,皇上若能让百姓少受灾荒之苦,这才是天大的福报。 当然,具体如何行事,还需陛下思量。 方则仕:多谢仙子指点,与在下所想不谋而合,看来在下的奏折可以动笔写了。 明初心:皇上能得方大人这样的贤才辅佐,当真是明君之福。 方则仕:仙子错了,皇上先是明君,这才让一众贤才臣服,如轩辕大人,如杨昀春,如仙子本人,若皇上不值得效忠,仙子还会落于大熙吗? 明初心:方大人通透,看来真瞒不住您。今日闲谈至此吧,有空再向方大人讨教。 诸位,天网恢恢,因果循环,多行善事可以福荫子孙,同样,行了恶事也会殃及后人,望诸位以此为戒。 下次天幕吾等再会。 天空之中影像消失,天空恢复了原样。 李相夷走向明初心,向她伸出了手。 明初心自然地搭了上去,两只手握住,微笑在两人唇边蔓延。 王公公迎了上来,召两人前去见驾,明初心边走边小声对李相夷道:“一会儿若情形不对,咱们就跑吧。” 李相夷失笑,“你都已把事情帮皇上解决了,还跑什么。不过皇上可能想问你不少事,你要小心一些。” “不怕,不行我就跑,你记得接应我。” 王公公抖着身子转过头来,“两位,老奴还在这里呢,能不能背着我点儿。而且皇上怎么会对仙子如何,二位莫要玩笑了。” 第437章 皇帝的追问 李相夷轻笑,明初心则是挑了下眉,“王公公,既然如此,你做什么脸色那样难看?被单孤刀给吓着了?” 王公公的脸更苦了,小声问道:“仙子,老奴认了个干儿子,那小子机灵是机灵,就是贪财,昨天才告诉我说,曾经收了些人的银子,买了一些仙子在宫中时的消息,仙子能否看在老奴的面上,饶他一回,不要与他计较了。” “他卖了什么消息?”李相夷对此倒很重视。 “就是年后有人让他看过画像,确认仙子的长相,后来才知道是万圣道的人。” 那时所有人都在找寻他们的踪迹,派人探查她的长相也不奇怪,所以明初心倒不在意。 李相夷却抢先开了口,“晚些你带他来见我,若是都说清楚了,饶了他也不是不行。” 王公公自是答应,明初心见李相夷如此关心她,心中甜蜜,便也由着他去了。 大熙帝将各国使臣介绍给明初心,同时也告知西孛国师想和她谈谈,明初心自是知道皇上的意思,他是不会想让自己与它国使臣单独相处的,所以这个相谈地点还是选在宫中的好。 而大熙帝显然是有很重要的事要与明初心说,让礼部的人招待使臣并准备宫宴后,他将明初心叫到了御书房。 “仙子,上一次在宫中有些事你没有说清楚,朕也不敢多问,如今却是想知道个清楚,朕是否注定没有皇子,朕的江山注定要旁落吗?” 大熙帝直接发出疑问,他治理并守护的江山,若是没有子嗣传承,那他付出那么多心血又有何用? “皇上这话说的,似乎昭翎不是您的骨血一样!” 明初心看着大熙帝带着些不满,古人重男轻女的毛病流传千年,让她前世也深受其害,若不是为了弟弟,她也不会当了十几年留守儿童,现在想想,那些都似很久以前的事了。 大熙帝叹了口气,整个人颓败下来。 “仙子,朕爱护昭翎之心不变,只是皇家子嗣关系到江山社稷,朕不得不谨慎。” “皇上,容我说几句不好听的,这皇位是盈妃用尽手段为自己的后人谋取来的,若没有极乐塔之事,这皇位可能落不到盈妃后人身上.” “或许我直说,这个皇位本不该是您的,你们几代帝王拿了不该属于你们的东西,难道就不要付出代价的吗?” 明初心挥了下手,只见大熙帝身上冒出金光,大熙帝也看了到,十分惊奇。 明初心温和道:“皇上,这是帝王之气,你是皇族后人,也是天道认可的帝王,大熙国运也集于您的身上。所以,皇位是您的,您也会把皇位坐得稳稳的。只是如何传承下去,还要靠您圣裁。” “仙子觉得昭翎身上是否有帝王之气?” “这我看不出来,如今大熙的帝王之气都齐聚您一身,您正春秋鼎盛,无人能看出端倪。” “那朕将昭翎培养成一代女皇,仙子觉得如何?” 明初心深深看了大熙帝一眼,“皇上可还记得我在天幕上讲玉城之案时问过的问题,您希望女儿过怎样的一生,您是如何排序的呢?” 大熙帝沉默了,他也不想女儿过得那么辛苦啊。他是皇帝清楚当皇帝的辛苦,特别是要做一位女皇,那面临的反对声浪绝对不会少,女皇这条路太难走了。 “那朕若是传位于驸马或是昭翎之子呢?” 面对大熙帝的不死心,明初心无奈了,“皇上,您目前离要考虑皇位继承之事还有几十年呢,实在不必现在便忧心忡忡。” “仙子是说这些问题到时自会迎刃而解吗?” 我可没这么说,明初心无语。 皇上可是大老板,为了以后舒服的日子不伺候好可不行,于是明初心只得道:“皇上,不必想那样多,如今一切都变了,未尝不会出现契机,说不准宫中哪位娘娘诞生下皇嗣啊!” 大熙帝似是没听到,而是冰冷的眼神看过来,有些狐疑地问道:“仙子,你说有没有可能,盈妃私容外男在后宫…” “唉,皇上,不怪你会有此想法, 其实臣确实瞒下了一些事。盈妃确实为了皇嗣动了不少心思,若她没有如愿生下皇子,谁也不敢肯定会如何,好在她当时已有了身孕,且得偿所愿。” “盈妃的娘家在此事中出了不少力,否则盈妃一个后宫女子,哪里能接触到大臣,甚至特意造了这玄妙的塔。但方大人说得对,过去的事太久远,实在没再追究的必要了,希望皇上能敞开心扉,把这些不重要的事放下。” “皇上,您还是与大臣们商议一下接下来的善后吧。虽不至于有大问题,但终是要平息百姓悠悠之口的。” 大熙帝迟疑了下,神色凝重问道:“仙子,若再有涉及到皇家隐秘之事,能否先与朕说明?” “我若说了,皇上还会准我放吗?”明初心正色道:“皇上,在放今日的天幕之时,我亦犹豫了一阵,皇上对我不薄,我心中多少都有些愧疚,但我为证道而来,若是因皇恩而改变,那我还证什么道呢!” “修行先修心,若心不正,便是自毁道基,吾便可离开此世间,重新去修行了。” 君臣二人相顾无言,明初心最终叹了口气,拿起御书房内的一些东西,在地面上摆了起来,随后端了净手的水盆坐到了这些东西中间。 “皇上可否过来再谈。” 大熙帝走了过去,也学明初心的样子直接坐了下去,明初心松了一口气,这才道:“皇上,来到这世间,吾也留了些保命的手段,用特殊的法器封存了部分灵力,可施推演之术两次,您有何想问尽可说出,我破例为您推演一次。” 说着她拿出一只玉镯,只是那玉镯发着微光,一看便不是普通之物。 大熙帝神情郑重,立好道“那就多谢仙子了。” “朕最关心的便是江山传承,仙子可否推演下位帝王是谁?” 明初心问道:“既然是推演,便是有一定方向的,皇上是希望我往哪方向推演呢?” 第438章 现场推演 “自然是下一位帝王是何人了?” 大熙帝不懂了,他说得还不明白吗? 明初心扶额,“皇上,你是帝王,下一位帝王自是由您的意志来决定的,比如您刚才说的,传位于昭翎公主的子嗣,还是传位于驸马,或是让昭翎当女皇,还是找有皇族血脉的人过继,这都是方向,你需指出来,我才好为您推演啊!” 大熙帝想了许久,过继他不考虑,他们这一脉已是三代单传了,血缘再近能近到哪里去。让昭翎做女皇史无前例,且太为难自己女儿了,他舍不得,所以放弃,那就只剩下驸马与昭翎之子可选了。 大熙帝自是想传位于外孙的,明初心又问起皇上心仪的驸马人选,大熙帝说出了王姓少年之名,却并不是经常与昭翎玩在一起的方多病。 明初心叹了口气,心中与天道沟通,让它推演了按照这样发展下去的情形,随后挥手,将一切都展现在水盆之中。 〖昭翎得知自己被赐婚给王少爷,心中一百个不愿意,找到皇上大闹了一场,但却被大熙帝压了下去。 最终昭翎还是嫁了过去,与那王家少爷倒是相敬如宾地过了一段时间。 昭翎终于怀孕了,所有人都很高兴,盼着这个孩子是个男孩,却无人顾及昭翎面临的压力,虽然大量补品吃下,但她仍瘦得皮包骨头。 孩子出生了,让人失望的是这是个女孩,昭翎却差点儿死于大出血,太医给出建议,昭翎已不适合再怀孕,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大熙帝很失望,但也只能安慰女儿,临终前他传位于驸马,并定下约定,若昭翎再有子嗣,必定立为太子。 随后新皇登基了,昭翎成了皇后,身子时好时坏,并不得新皇欢心。 新皇又纳了许多妃子,很快有个宠妃产下了龙子,然后便抱着孩子来到昭翎面前炫耀,说皇上不会再等她调养好身子生下皇子的,皇上说了,他如今才是天下的主宰,立哪个儿子当太子是他说得算的,甚至谁当皇后也是他决定的。 昭翎气得摔了宫中东西,结果被新皇知道申斥了一通,之后便再也不来皇后宫中了。 十几年过去,昭翎年华老去,四十岁的人已是白发斑斑,满脸皱纹,形容枯槁。因她没有生下儿子,太子之位已被那宠妃之子所占,宠妃也母凭子贵成了贵妃,在宫中与皇后平起平坐。 有大臣提及当年约定,怒叱新皇不讲诚信,新皇被迫宿在昭翎宫中,结果昭翎竟真有了身孕,贵妃与太子几次暗害,昭翎跟明初心学了些药里,也懂一些防身的武艺,这才没有丧命,平安产下了皇子。 可新皇已年约五十,身体每况愈下,他哪里能等到这个小皇子长到成年呢,于是在他临死前,仍是将皇位传于了太子。 朝中有人认为皇位应该是小皇子的,于是大臣们分成了两派,每日里无心朝政,就在争论这些,最后,新上位的皇帝下了狠手,将小皇子和那些反对的大臣都杀了。 昭翎没了念想,以一根白绫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而在她自尽时想着的还是那个有着一双大眼睛,朝气蓬勃,让她爱而不得的少年。〗 画面至此停了下来,这些闪过的虽然多是生活中的碎片,但也完整地讲述了事情演变的经过。 昭翎过得不快活,不,不能说不快活,应该说过得很凄惨,几次险些丧命,而最终,大熙帝的愿望并没有实现,江山彻底变成了王姓。 明初心已起身要收拾东西了,却被大熙帝一把拉住。 “仙子再帮朕推演一次!” 明初心很为难,看着那玉镯淡了几分的光芒,明显是不愿的。 大熙帝却并不松手,他有一件事必须确定一下,他不仅是位帝王,也是一位父亲,若是注定皇位要给到他姓之人,那他也要保证自己女儿的幸福。 明初心最终认了命,心头在滴血,她用了一百万功德才跟天道换来一次推演机会,如今还要再花一百万,虽然她功德值很多,但也不能这样造啊。 “皇上这次想推演什么?” “让昭翎嫁于方多病,又会如何?” 明初心再次等天道推算完,随后将结果放于盆中水面上。 〖昭翎公主被赐婚给方多病,两人都十分开心,只是方多病一心向往江湖,并不打算久居京城,昭翎也想随着他去四处看看,大熙帝扭不过两人,只得答应下来。 随后大熙帝在御书房批奏折,怀中却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四五岁男孩,脸上带着满满的笑意。 李相夷不顾王公公的阻拦闯了进来,大熙帝却不生气,而是挥了挥手,让王公公下去。 “皇上,你要把我儿子扣留到何时,他已经留在宫中快半年了,都快不认识我这个爹了。” 李相夷边说边伸出了手,想去抱那男孩,可男孩却缩到大熙帝的怀里,轻轻唤道:“父皇,我不想回去炼武。” 李相夷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手指着儿子问道:“你刚才叫什么,谁准你叫父皇的,你要叫皇上,陛下,或是皇伯伯,就是不可以叫父皇。” 他的气势显然是吓到了男孩,他抱紧了皇上的腰,看都不想看自己的父亲。 门外进来一道身影,却是大着肚子的明初心。 “让你不要那么凶了,要学学皇上好好和儿子说话,否则你也别怪他不和你亲。” 明初心走到近前意思下行了个礼,李相夷忙上前去扶。 大熙帝指了指边上的凳子,示意明初心坐下,随后才对李相夷道:“朕觉得仙子说得对,你的脾气得改改。国师生产在即,你们带着个孩子也不方便,便放于宫中,由朕来教导吧。” “不必,我四顾门找个看孩子的人还是能找出来的。”李相夷直接拒绝。 大熙帝仍是笑着道:“可昊儿喜欢读书,不喜欢习武,你那里有人能教他?” “有啊,琵公子,云彼丘都能教,他才几启蒙多久,随便来个人都能教,但就是不能留在宫中。” 第439章 美好愿景 “为何不能留在宫中,小师弟不仅能陪父皇,还能陪着我啊,重点是小师弟由我与父皇照料,并不影响师父与你恩爱,这多好!” 昭翎从外面跑进来,开心地抱着明初心,调皮地反驳李相夷的话。 明初心拉了拉李相夷,“算了,你不要一进宫就吵,我来教我徒儿,你呢就去教你儿子,昊儿既然不喜练武,你教点儿功夫强身健体就好,至于能不能把儿子拐回去,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李相夷一脸的不情愿,可明初心的话他不得不听,于是看着昭翎扶着明初心去了后宫,他则与皇上和儿子大眼瞪小眼。 画面变换,昭翎出嫁,欢欢喜喜地与方多病成了亲,且如她所愿,她没有留在京城的方府或是公主府,而是大半时间住在了天机山庄,经常随着方多病四处跑。 没过多久,昭翎怀孕了,回到了京城养胎,而此时,生子的压力再次出现,所有人都盯着她的肚子,似是她不生个儿子出来继承皇位就是大罪。 原本活泼的人沉默下来,方多病劝解她,“别想那么多,生儿生女我都喜欢,娘亲也说了,只要你们母子平安,孙子孙女她不挑,那都是她的宝贝。” “皇家需要继承人,方家方族也是,你说得轻松,他们不想,我也得想啊!” 昭翎白了方多病一眼,仍是十分压抑。 方多病笑着抱住她,“你想那么多会影响我们的宝贝的,而且我们年轻,这一次若是女儿,下一次再生儿子就好了。” “那若下一次还是女儿呢?” “那就一直生,一直生,直到生出儿子为止。” “你当我是猪啊!”昭翎推了方多病一下没有推开,自己也笑了起来。 她虽忧愁孩子的性别,但有方多病精心照料,细心开导,心情很快好了起来,略微发福的脸上洋溢着母性的光辉。 太后宣昭翎夫妻进了宫,她请了位太医,要帮昭翎看看肚子里怀的是男是女,却被方多病制止了,是男是女都他方多病的骨肉,他不希望自己的妻子为此烦恼。 皇上与李相夷也闻讯赶了过来,太后最终没有如愿,不高兴地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出来的路上,李相夷思索良久,来到大熙帝身边道:“若是昭翎生下来的是个女儿,昊儿便过继给你吧,反正那小子和你亲,我也不差他这一个儿子。” 大熙帝大喜,甚至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方多病夫妻望过来,大熙帝便与他们道:“你师父同意将昊儿过继给朕了,朕有儿子了,所以你们愿意生儿生女都随意,昭翎啊,你也别再多想了,安安心心准备当娘亲,以后也没人会盯着你的肚子。” 李相夷在一旁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在见到他们三人狂喜的表情后闭上了嘴。 可没多久,李相夷与大熙帝吵了起来,大熙帝要立即把过继的事昭告天下,李相夷坚持要等到昭翎生完孩子后再说,不过两人吵虽吵,倒更像是在拌嘴,一旁的十岁的昊儿无奈地看着两人,小脸上带着老成而又温和的笑。 画面变换,市集中,昭翎站在一个面人的摊子前,老板把捏好的两个面人交给她,她欢快地跑回到方多病身边,将其中一个面人交给方多病怀中的小女儿,自己拿着另一个和父女俩有说有笑。 虽然她已为人母,却仍神采飞扬,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憨,收获了不少路边妇人羡慕的目光。 一家三口随着人流走远,方多病一手抱着女儿,一手与妻子十指相握,直到身影消失都不曾松开。 宫中难得支起了圆桌,大熙帝左手边坐着女儿女婿一家,左手边坐着位温润俊美的少年,他旁边围绕着三个小孩子,他倒是很有耐心,都一一哄着。 对面是李相夷与明初心,明初心又是大着肚子的,一脸的不开心,李相夷温柔地给她夹菜,小声地哄着。 “师父,太医的话也可能不准的,说不定您怀的就是个小师妹呢!”昭翎笑眯眯地劝解道。 明初心眼望着昭翎的女儿,掩饰不了心中的渴望。 “你是不知道,那三个小子有多皮,还是女儿好,乖巧懂事,唉,我要到何时才能如愿啊。” 明初心的幽怨其它人体会不到,他们都是想要儿子的,儿子越多越好,包括昭翎,她也想再生个儿子,即使没了外在的压力,她也仍有着为方家留后的心。 “娘,若你觉得弟弟们难带,不如留在宫中交给我照看一段时日,我倒是很喜欢和他们在一起。”昊儿开口,声音温雅,举止有度,他望了大熙帝一眼,似是在征询他的意见。 大熙帝立即道:“对啊国师,你嫌烦就留下来,也好让他们兄弟多亲近亲近。” 李相夷却变了脸色,“不必了,我来是想带昊儿出宫四处走走,长长见识的,不是把自己的儿子送进宫的。给你过完寿我们便走。” “走什么,你们一年在京城住几天,如今刚好人齐,不如好好聚一聚,朕命令,谁都不准走。” 大熙帝与李相夷又争了起来,其它人倒是见怪不怪,方多病偶尔还插上两句嘴,其它人看热闹,明初心则是抱过昭翎的女儿逗了起来。 时光飞逝,大熙帝薨,新帝登基,百官臣服,大熙政治清明,百姓生活富足,大熙国力更为昌盛。 皇陵之中,怀着身孕的昭翎与方多病来到大熙帝的墓前。 “父皇,昭翎来看你了,没想到,都到了四十岁的年纪了,女儿这时却怀了身孕,太医还说这一胎是男孩。” “皇上有找我去说话,他有意等这孩子二十岁了,把皇位传给他,不过我拒绝了。皇上把国家治理得很好,他是父皇为大熙培养的最优秀的帝王,如今太子已立,那也是个出色的孩子,何必为了这个未出生的婴儿,毁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呢,万一再让朝局产生动荡,我们岂不成了罪人。” 第440章 把自己坑了 “父皇一心希望国家昌盛,想来也会支持女儿的做法的。驸马也是这个意思,我们更希望孩子过得潇洒自在些。” 昭翎讲了些琐事,两人在墓前祭拜了许久,这才携手离去。 没过多久,李相夷从墓碑后绕了出来。 “皇上,我是想让昊儿把皇位传给你的后人的,只是这两个孩子不答应,他们的顾虑倒也有道理,而今孩子们都大了,都有自己的主意了,我便也不多掺和这些事了。” “我也是要做曾祖父的人了,也不知还能再来看你几次,这是初心酿的美酒,我给你留一瓶,你慢慢喝着。” “你放心,孩子们都很好,除了昭翎的儿子来得晚了些,其它应该都遂了你的意吧。” 李相夷在坟前倒了一瓶酒,随后转身而去,岁月似乎并未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若不是他自己说已做了曾祖父,看上去顶多与方多病一般年纪。〗 画面至此消失,大熙帝的脸上带着丝喜色,抬眼望向明玄仙子,却见她的脸色十分古怪,似是对这些事的发生也十分吃惊。 “仙子?” “哦,皇上,那个…这个推演可能不准的,线索太少,所以展现的仅是最好的结果,若是有其它因素加入进来,还是有无数其它可能发生的。” “皇上,刚刚给您看到的这一切请不要说出去,我这是用法阵屏蔽了天机,才能展现给您看的,否则会有惩罚降下,给您看的这些便都不会出现。” 明初心拿起了那个没了光彩的玉镯,又打乱了边上的布置,随后便急急忙忙告辞而去,完全不给大熙帝发问的机会。 大熙帝一脸莫名其妙,第二个结局无疑是他最为满意的,昭翎过得很幸福,国家也很好,他的后半生似乎也很开心,与第一个结局比,他肯定要选第二种的。 但他不明白,为何他会选李相夷的儿子过继,哪怕大臣们不敢反对,皇族的人也不会充许吧。 难道是因为仙子的缘故?但似乎也说不过去,仙子匆忙而去,难道她说不准是真的? 明初心一边走,一边与天道沟通。 明初心:天道,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我的儿子会成为下一代帝王?这样很容易被皇上猜忌的,你要害我啊! 天道:你难道要隐瞒李相夷的身世吗?只要他皇族的身份暴露,他必定要卷进去的。皇上无子已成定局,李相夷是与他血脉最近的人,这一切都很正常的,是你想多了。 明初心:我倒是真想瞒下来,然后远走江湖,逍遥自在不好吗,我的莲花楼都已经建好了,我一边游山玩水,一边寻宝的日子就在眼前,你不能毁了这一切。 天道:你还不到二十岁,怎么就想着养老了,别忘了,你还是大熙国师,你说的日子你偶尔会过一下,其余时间,你还是要收集七情之力的。 明初心:天幕不是快要结束了吗? 天道:不用天幕难道就不能收集七情之力吗? 明初心:合着我要给你打一辈子工? 天道:这是你的修行,也是为后人积福。 明初心:说起后人,我想问一句,我不是说只生一儿一女吗? 天道:你的功德值溢出太多了,两个儿女承受不了,只得不断增加。 明初心:增加?这也是说增加就能增加的吗?那我增加了多少? 天道:目前是十个。 明初心:十个,你当我是猪啊,这不可能,我不要生那么多。 天道:那你要嫁给李相夷吗? 明初心:那当然,有什么问题吗? 天道:没有,你愿意成亲就好。 明初心无语,什么意思,只要成亲她就得生,不能退货了是不。这天道太坑人,她想抗议,可天道不搭理她了。 明初心:好了,我不烦你,咱们说些正事,我能不能用功德值换皇上生下个儿子,或是直接让我的儿子出生在他嫔妃的肚子里,我舍不得把自己儿子送出去。 天道:皇上是术师风阿卢的后人,并非是大熙正统皇室血脉,李相夷才是,这一切本来就是错误的,所以必须修改过来,否则这就是个毒瘤一直存在,这方世界也不会真正稳定。 明初心后悔自己一时兴起帮皇上看看以后会如何了,她只是想让皇上自己想明白,然后不要来烦她,谁知却自己把自己给坑了。 希望皇上不要多心,她与李相夷没有谋划皇位的心思,他们喜欢江湖多过朝廷。也希望皇上不要打他们俩人的主意,他们都不想过勾心斗角的日子。 李相夷已经等在前方的凉亭里,明初心跑了一半却又止住了脚步,眼前的俊美少年让人很心动,可一想起她要生十个孩子,便实在心动不起来了。 李相夷见明初心神色怪异,忙上前询问道:“皇上和你说了些什么,你的脸色不太好看?” 明初心…我要和你生十个孩子,而且我们的长子要过继给皇帝当太子,且他也会是下一位帝王,说出来会不会吓死你? “我没事,皇上确实有许多疑问,我都帮他解答了。” 明初心最终答得十分敷衍,李相夷目光幽幽,却也没再追问,而是说起了其它事。 “我刚见过王公公的干儿子了,他倒是没透露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他听到消息,封磬到了京城,而且还想见他。” “不知道万圣道又想做什么,我想去会会他!” 明初心啧了一声,觉得十分头疼,这算什么事啊,这两人本应是一个阵线上的主仆,却因不知对方身份,互相残害,如今更要兵戈相见,想想都觉得惨。 “相夷,封磬那里不必管他,让人看着他就好,我们先去给师丈祝寿吧。” 等到了明宅见了师父师丈,让他们把相夷的身世告诉他吧,这些事马上要大白于天下了。 李相夷觉得初心很怪,不知为何她竟要对万圣道手下留情了,是因为皇上的原因吗,初心见完皇上整个人心不在焉,这让他心中有些不安。 王公公跑了过来,说大熙帝要见李相夷,李相夷看了一眼呆愣的明初心,随着王公公大步而去。 第441章 会见西孛国师 明初心转身在宫中漫无目的的走着,她的人生规划似乎要改一改了,但如推算这样也并不是不能接受,想着李相夷对她的细心呵护,想着那几个可爱的孩子,一切似乎都很美好,李相夷应该也是喜欢这样生活的吧。 不知走了多久,一片红色的衣角映入她的眼中,一抬头,李相夷不知何时已站在她的面前。 “你在想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明初心摸了下自己的脸,收起笑容问道:“皇上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李相夷的神色带着些古怪,“皇上对我很好,却好得有些过头了,另外,我觉得他想试探些什么,但最后却又什么都没问,是你和他说了些什么吗?” 明初心拉过李相夷向前走去,“宫宴后我们就去给师父拜寿吧,那时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你就不能提前告诉我?” “或许师父给你讲会好些。” 李相夷见明初心不想再说,便也顺着她转移了话题。 宫宴之时,大熙帝也似无事人一般与众人说笑,将白日里的事都给忘在了脑后,实则他一直想着,不过他把李相夷请过去,旁敲侧击了许久,发现李相夷知道的事情似乎并不比他多,这才暂时放下。 宫宴之后,宫中观星台上,明初心邀请西孛国师登台一叙,两人便各带着一名随从,登上了皇宫中的最高处。 “不知仙子对星相可有所了解?” 西孛国师望着天上最亮的一颗星提出问题,并遥遥指向了那里。 “国师有话尽可直说,你我之间刀剑都动过了,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明初心没心思和他打太极,累了一天,她想早些回去休息了。 西孛国师收回了手,挑了下眉,轻笑了一声。 “那是一颗帝星,代表着大熙的帝王,在仙子出现前,那颗帝星逐渐黯淡,而代表着我国的帝星却异常明亮。” “那能说明什么,说明大熙开始孱弱,西孛即将强盛,还是说西孛将开疆拓土,大熙将走向灭亡?这是国师的理解吧。而在我的理解里,那只能说明那颗星被云层遮挡了,当云层散去,他的光辉便露了出来,仍旧是天上最亮的那一颗。” “是仙子帮他把云层驱散了?” “你要这么说也行。” “以仙子之能,若是落于我国,必将被奉为上宾,终将建立不世之功勋。” “我到哪个国家都会被奉为上宾,至于不世功勋,我一修行之人,要那何用?你若是想问我为何会选择明明星光黯淡的大熙,那我便告诉你,因为我不喜欢战乱,而大熙帝恰巧是一位仁君。” 西孛国师不说话了,这个理由显然不能说服他,明初心想了下道:“在我的推演中,国师不久便会离世,新的国师最终辅佐你国皇帝四处征战,屠村、屠城、坑杀妇孺之事屡有发生。” “你们那位国君杀红了眼,杀到地府鬼魂人满为患。国师,你想辅佐你的皇帝开疆拓土,但那之后呢,西孛是一个以武治国的国家,但大熙百姓以农耕桑田为生,这就像是一只老虎面对几只兔子,兔子有活路吗?” “大熙也不是不可救药,既然如此,我为何不来大熙帮皇上一把,还千万百姓一个安宁呢?” 西孛国师无言以对,他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呵呵,我一直不明白,明明已经迎来中兴之势的西孛反而不得仙子青睐,为何仙子为了大熙,却让西孛帝星再次黯淡,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谢仙子为我解惑。” 西孛国师似受了不小的打击,坐下来后便连声咳嗽。 明初心看了他一会儿,淡淡道:“你心力衰竭,药石已无效,不过若你真为西孛着想,我倒可以送你一场机缘。” “仙子请讲。” “浮屠三圣和无戒魔僧几人在我中原杀人无数,犯下累累罪行,国师若是肯帮我擒拿他们,我可说服皇上与你国开通边贸交易,让两国互通有无。西孛再往远走,还有许多国家,你们可以开通一条商道,将大熙的货物卖到那些国家,同时,将那些国家的货物贩来中原。” “大熙商人走不过漫漫黄沙路,但那是你西孛百姓的特长,你们缺的是能吸引人的、精美的货物,这些大熙有许多,互惠合作或许比抢掠更好。” 西孛国师定定想了许久,最终说是要去信与西孛皇帝商议,便先行离去了。 明初心又在观星台上站了一会儿,见大熙帝走了上来,身边跟着那位随着自己上台的公公,知道皇上已知道了一切,便行了一礼道:“皇上,我不喜欢战乱,来到这世间修行,于我也就是短短几十年,我只想游遍山河,赏尽天下美景,吃遍天下美食,这是我的私心,还请皇上见谅。” “和平乃天下万民的心声,怎么会是国师之错呢,何况若是能开通边境关贸,对大熙百姓也是有益的。” 难得大熙帝对此次谈话十分满意,他又问了几句星象方面的事,听得不是很懂,但他明白,即使在大熙国运最差之时,明初心仍选择了大熙,心中又多了几分感激,甚至觉得,自己会过继李相夷之子,或许是因明玄仙子的原因,毕竟,是明玄仙子救了大熙。 明初心离开皇宫时,并没有叫马车或是坐轿子,而是与李相夷手挽手,在月色下走回国师府的。 入府之后,只见笛飞声坐在屋顶上望着两人,神色很是不满。 “笛盟主,大晚上不睡觉,到屋顶吹什么风!” “我在想我要不要尽护卫的责任去找找雇主。” 笛飞声飞身下来,以眼神询问明初心。 明初心笑眯了眼,“原来阿飞是担心我的安危啊,谢了,今天没出什么事,只不过皇上办宫宴,这才回来晚了。” “我们后天便离开京城,先去给我师丈过寿,随后去把血域最后那几个余孽清理掉。” 笛飞声的眼睛一亮,终于有事可以做了,他都待得快发霉了。 第442章 求亲成功 送走了笛飞声,燧弇突然疯狂呼叫明初心,明初心看了一眼李相夷,让燧弇同时沟通了两人。 燧弇:初心,你猜我听到了什么,西孛国师对你的提议很心动,已在想着如何促成此事。只是无戒魔僧是他的弟子,他不想把他送给你杀,所以在犹豫。 李相夷:什么提议,初心你要杀无戒魔僧。 明初心:我以开通边贸为条件,换东瀛三圣与无戒魔僧四条命。他们四个罪大恶极,且武功高强,留下会是个祸害。 不过我并不着急,北谟使团马上就要到了,那时他会主动找我,求我促成此事的。所以不必急。你若还想留在那里,就自己藏好,我马上要离京了,可能顾及不到你了。 燧弇:什么,你竟想抛下我自己跑,这怎么行,你等我,我立即飞回来。 李相夷:小心点儿飞,你那么胖,别让人看到当成蛾子给打死了。 燧弇:李相夷,你就不能想我点儿好,我可是…邪神! 他的停顿让李相夷好奇心起,不过没有再说什么,他觉得有什么事情是所有人都知道,却自己不知,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明初心想回房睡了,谁知李相夷竟跟了过来,明初心无语,这人今天有些粘人啊。 在屋外的石凳上坐下,明初心看着李相夷,不知他要做些什么。 李相夷却很委屈地看着她,随后把人拉起抱在自己怀中。 “别这样看着我啊,你天天这么忙,都没心思搭理我了,还不准我主动一些吗。” 明初心用手指在他的胸口,“你说话凭良心,我什么时候冷落过你,而且你想在人前牵手我也让你牵了,你那点儿小心思,我可没戳破。” “你说我有什么心思?” “逼婚呗,还能有什么。” 李相夷不好意思地笑笑,又摆出一脸苦瓜相。 “你宅子里的三位姑娘都准备成亲了,笛盟主给无颜放假让他去准备婚礼,刘如京也回了老家去筹备,古风辛与余婉婉来信,要你去为他们主婚,就剩我这里,成亲遥遥无期呢。” 明初心拉住了李相夷一边脸颊往外拉,气呼呼道:“又是每天一次的逼婚戏码啊,你就不能有点新意吗?” “什么新意?” “比如你答应我,以后不让我吃苦,每天都哄我开心,或是生了孩子都归你带,绝对不会让我辛苦之类的,你每次都和别人比,别人成亲我们就要成亲吗,那别人要是分手了,我们是不是也要分手?” 明初心一脸恨铁不成钢,这男人求婚都要自己教他,他的那股浪漫劲呢,什么青楼赋诗、比武折梅、红绸舞剑,这不是一个很有浪漫心思的人吗,怎么到她这里都没了,就剩下磨人了呢? 李相夷一拍脑门,突然笑了起来,“原来我也有这么痴傻的时候啊,这钻进牛角尖就出不来了,对不起初心,是我错了。” 明初心眨了眨眼睛,兴致勃勃道:“看来是开窍了,那你想怎么求婚?” “我爱你,我会让你幸福的,嫁给我吧。” 李相夷的目光小心翼翼望着明初心,神情专注,眼中心中都是她。 明初心的心跳乱了,她本来想逗逗他的,谁知他竟认了真,这样深情的求婚让她不忍拒绝,也不想拒绝。 哪怕她知道自己要生十个孩子,这一生都不可能真正的逍遥快意,恣意潇洒,但若与他在一起,她愿意。 轻轻点了下头,换来了李相夷的狂喜,与那急切而又火热的唇。 似是要将胸腔里最后一丝空气都压榨干净,两人吻的热切而又忘我,星空不断闪烁,似是在为两人祝福。 轩辕萧经过一夜的审讯,终于撬开了几个血域人的嘴。他一大早就来到了国师府,把剩余一批血域人的去向,以及他们的打算告诉了明初心。 他们原本做了两个打算,一是帮国师成事,从皇宫中抓到公主或是太后当人质,然后一路逃回血域。另一个打算是趁机刺杀皇上,让大熙大乱,他们趁乱逃走。 如今据他们估计,巫师已死,那些悬赏也作废了,所以剩下的人不会再打算在中原逗留,肯定要法子逃回去。 可想回去也没有那么简单,中原武林人士对他们人人喊打,只要露头便会没命,所以他们会想抓个人质,让李相夷撤销对他们的追杀,那个人能影响到李相夷的决定,自然是他亲近的人,所以目标仍是李相夷的师父师娘,毕竟他们目前是最好抓的。 李相夷听完浑身冒着冷气,明初心却是笑了,“无论是哪个打算,他们都是要逃回去,强弩之末,不足为惧。” “我们快些回到师父身边,早些把这些人铲除,让师父和师丈可以安心生活才好。” 得知明玄仙子要离京,杨尚书夫妻立即跑了过来,他们是来见石水的,明初心笑,石水原先是颗草,现在是个宝了。 李相夷也是人逢喜事,宣告了他与初心的婚事,这可让杨尚书着急起来。 明初心可是堂堂国师,这婚事至少要让皇上知晓才行,于是又慌慌忙忙进了宫,结果不到下午,皇上的赐婚圣旨与奖赏便送了过来。 不少人纷纷前来道贺,一时间国师府热闹起来。 琵公子望着来送礼的人们,转身看了眼笛飞声,“我要给初心准备嫁妆,你呢?” 笛飞声想了下,“我自然也要给他们送上份大礼,只是金鸳盟宝库的钥匙还在初心手上,有点儿麻烦啊。” 叶流芳则是难掩一脸失落,虽然初心从未给过他希望,但那是他真心钦佩并想娶回家的女子,让他真心祝福他们真的很难。 “北谟使臣到来后,叶少谷主也要离开了吧!” 琵公子用的是感叹的语气而不是疑问,显然他在阐述了一个事实,叶流芳心情更烦躁了。 “其实跟着诸位在一起还是很有趣的。若是可以,真不想离开啊。” 琵公子与笛飞声相信他说的是心里话,因为他们也是这样想的。 第443章 得知真相 明初心返程回明宅的队伍可比来京时壮大不少,方尚书一家,再加上昭翎公主及随从,可说是浩浩荡荡一群人。 大熙帝对方多病的态度可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已经是一种未来岳父看女婿的目光了,连带着对方则仕也多了几分恩宠。 当然,这一切在外人面前看来刚好相反,是方则仕与明玄仙子的对答,保住了皇上的脸面,甚至替皇上说出了他想说的话,并为皇上提出分忧的办法,所以,他这才得了皇上欢心,连带着皇上对那个有着单孤刀骨血的孩子都多了些宽容。 马车内,昭翎公主开心地围着明初心叽叽喳喳,想着要见到师姐了,忙着数自己带的礼物。 马车外,李相夷则是叫过石水,安排了不少事下去,笛飞声询问是否需他出人帮忙,却被李相夷拒绝了。 对付几个血域余孽,有他四顾门的人便足够了。 来到明宅也就半天多时间,漆木山夫妻和姑娘们早就在门外迎接了。 昭翎很是乖巧,早先一步上前拜见师祖、师祖公,被岑婆一把扶起,连呼不敢。 “我和师父说好了,在宫外,我只是昭翎,是她的徒弟,师祖以平常人待我便好。” 岑婆望向明初心,见她点头,这才拉过昭翎送了个见面礼,也不提拜见公主的事了。 苏小慵拉着明初心似有说不完的话,昭翎看到师姐也欢喜得紧,于是一群人热热闹闹走进院中。 众人都讲了一下分别后的事情。 漆木山借着这次机会邀请了不少老友过来一聚,喝酒聊天好不快活,前两天一群半百老人大醉了一场,终于尽了兴,这两天才渐渐离去。 明初心讲了一些京城发生的事,又说了血域人抓了单孤刀,如今人应该藏在云隐山上,他们这次来也是准备要彻底剿灭这些人的。 晚饭时,明初心找了个时间与漆木山说了几句话,漆木山慎重地点了下头。 夜晚,漆木山拿了壶酒进了李相夷的房中,两人彻夜长谈,直到东方泛白,漆木山才离去。 明初心睡醒之时,却见李相夷正坐在床头,定定看着她,见他眼眶红肿,想来是知道了一切。 坐起身来将人拉入怀中,明初心安抚道:“别难过了,许多事都过去了。” “我一直以为记忆里那个为我找吃的,细心照顾着我的人是单孤刀,原来他是我的哥哥李相显,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照料我这一个幼童被冻饿而死,我却忘记了他,还把他对我的好都安到另一个人身上,我心中有愧。” 李相夷的声音充满着懊悔,明初心却很高兴,对李相显有懊悔之意,对单孤刀便没了那份兄弟之情,再次见到单孤刀时,他便不会留手了。 “今天是师父的生日,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准备,虽然师父的客人都已经走了,但我们这些人还是要给他庆祝一下的。” 李相夷抬起头来,幽怨地道:“你就不能多安慰我一会儿?” 明初心笑,“别逗我了,你可是李相夷,你以前每次难过都是自己躲起来消化掉的,你的骄傲不允许你将脆弱摆在人前,即使是对我,你也想保持着你坚强的形象。” “对你哥哥你有愧疚是真,难过也会有一些,但我想你心中已有决定,所以才心情跑来找我想占点便宜的。” “我占你什么便宜了?” “让我抱抱你,哄哄你,这还不是占便宜啊。” 李相夷的脸红了,但仍嘴硬道:“话不能这么说,你可是我的未婚妻了,我们都快成亲了。” “成亲的事还早,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做,你先出去,我要洗漱换衣服了。” 明初心往外推李相夷,他却反手把明初心抱到了怀里坐下,随后不满道:“你急什么,你就不想听听我的决定?” “好吧,你说有什么决定?” 明初心无奈,李相夷哑然,“你就不好奇,我知道自己是大熙皇族,我就没什么想法?” “你能有什么想法,你一不想当皇帝,二不想入朝堂,你只想继续当你的逍遥江湖客,做你的四顾门门主。说吧,你还有什么想法吧!” 李相夷无语,“你把我的话都说了,还让我说什么!” 明初心拍了拍他的脸,轻叹了口气,“你是没想法的,就不知皇上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还有那些大臣,甚至其余想着皇上无子,能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他们有没有想法。” “若是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和皇上好好谈谈,先祖的事情都过去了,按血脉算,你与他反而是亲近的人。而你对皇位没想法,是愿意与他站在一处的。” 李相夷苦笑,“其实这样看来,这个身份对我来说不仅无用,而且还是个麻烦。” 明初心点头,“可以这样说,我其实是想过把这件事瞒下来的,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好了,我们应开始我们自己的生活,但我不能改变太多东西,否则这天幕便失去意义了。” “你都毫不留情地把我由里到外分析了个遍,竟然还会想着帮我隐瞒啊,看来你真是很爱我的了。” 面对李相夷的调笑,明初心也难免红了脸,站起来往外推他道:“你与其想着调笑我,不如想想那个蠢货封磬要怎么处置,还有角丽谯,还有一个叫角凤腾的,他们都算你的亲人,你想想要怎么办吧!” 提起这些,李相夷也头疼了,不再嬉闹而是走了出去。 明初心回到自己家中,感觉自在多了,早饭后,她便开始亲自为晚上的寿宴做准备,漆木山几次过来告诉她不必忙活,一切简单点儿就好,但明初心却坚持要亲手做,且将一切做到最好。 晚宴十分热闹,漆木山见到徒弟、徒孙齐聚一堂,笑得十分开心,吃着初心做的美食,喝着初心酿的美酒,看着眼前神采奕奕的爱徒,握着妻子的手,觉得人生圆满了。 这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寿宴,而是上天对他的馈赠,让他明白了何为人生至乐,让他不会离开得充满遗憾。 第444章 清剿血域余孽 孩子们此时也是最开心的,方多病围着李相夷转,看他一举一动都想要学上一学,笛飞声却盯着方多病看了许久,他似乎也该收个徒弟了。 宴席上,李相夷宣布了他与初心的婚事,他想在年底成亲,这是他与初心求了好久才得到的结果,按初心的话说,她们还小,再过一年成亲也来得及,但他却等不及,商量了许久,这事儿才定了下来。 琵公子也公布了一个好消息,他同意加入四顾门做副门主了,他觉得应该趁着年轻做出点儿事来,否则岂不是白白来世间走了一遭。 杨昀春也宣传了个好消息,他与石水的婚期也定了下来,就在明年的开春。这倒不是他不急着成亲,而是杨家要过三媒六聘的礼,就需要这么久的时间。 明初心听了很是懊悔,她怎么就不知道古代成亲的礼数要花这么多时间呢,否则她也可以堵李相夷的嘴了,真是失策啊。 燧弇却是不高兴了,在空间中呼唤明初心。 燧弇:初心,你都忙着成亲了,我的问题你什么时候能给解决一下啊,我差的功德值不多了,要不你送我点儿? 明初心:我成亲与你有什么关系,哦,你要随份子送礼是吧,你还有什么好东西吗? 燧弇:我给你的东西你敢要吗,我可是邪神。 明初心:为什么不要,你给我就要,能用就留着,不能用就丢呗。 燧弇:…算了,我说不过你,我只是提醒你一下,那个国师还有个养虫子的师妹,她一直在跟着你们,那些虫子我都可以吃掉,但是你要拿功德值换。 明初心:是啊,我都差点儿忘了温意绵这个女人了,她那些毒虫你都吃掉吧,不,你能控制她那些毒虫吗? 燧弇:当然能,我可是邪神。 明初心:那就好办了,你等我安排吧。 寿宴结束时,漆木山夫妻也向明初心表达了感谢,他们从未想过还有这样开心的一天。 明初心笑,“你们二老和我客气什么,是不是把我当外人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们喜欢,我和相夷每年都给二老过寿。” 漆木山连连摆手,可不敢这么折腾,李相夷笑道:“怎么就折腾了,这是做徒弟的孝敬,师父安心享受便是。” 漆木山拍了拍李相夷的肩膀,深觉自己没白养他一场。 转过天来,明初心安排人送走了昭翎公主,便打算带着人去云隐山,漆木山夫妻也要同行,明初心扭不过他们,便只能带上。 对于血域余孽,武林人士在清剿,朝廷也没有放过他们,在众人到达云隐山脚下时,官兵已将这里团团围住,四顾门近百门人在纪汉佛的带领下已等候多时。 李相夷对云隐山十分熟悉,怎么做便由他来安排,官兵对此也没有意见,毕竟那是李相夷,天下第一的武功高手啊。 相对于李相夷,明初心其实有更好的法子,只是她这个法子不能明说。 燧弇为了挣功德可算费尽了心思,他控制了不少虫子,让虫子替它在深山中找人,虽然虫子没什么智商,分不出人与动物的区别,但胜在数量多,对气味敏感,能进入到人类难以进入或是容易忽视的地方。 明初心叫上了笛飞声与琵公子单独行动,他们走在了大部分搜山人的前面,开始向山顶探索。 燧弇的消息错的很多,所以这一路上,明初心捕获了不少野猪、野兔,甚至还抓到了一只熊,但也幸运地抓到一个放哨的人。 这人为了隐藏气息,将自己大半身子都藏在了土里,他自认伪装得很好,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在他没察觉到任何异状前便被抓了出来。 最终,这人把这一切都归功于明玄仙子是神仙,有法力,任何事都瞒不过她。所以,在明初心问他问题时,他都很痛快地招了出来。 山上的血域人共有二十三人,加上单孤刀就是二十四人。血域那边已经传了消息过来,让所有人都撤回去,所以大家都在想着怎么逃走,已没有再为赏金拼命了,但现在想走太难了。 他表示,他们这些人只想活命,若是明初心愿放他们离开,他们一定不会反抗,乖乖回血域,有生之年再也不来中原了。 明初心听笑了,这些人当中原是什么,为非作歹了那么久,一句想回便回去了,做什么美梦呢。 事情走到这一步,已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笛飞声直接一掌将这个人拍死,随后与明初心继续向上行去,在燧弇的通风报信下,他们很快又抓到了第二个人,得知也是探听消息的,里面一群人在和单孤刀谈判,因单孤刀说他知道这山中有一条密道。 明初心让燧弇把消息传给了李相夷,自己三人继续向云居阁而去。 山上原本的阵法机关都被破坏掉了,还多了一些血域人做的机关陷阱,但这些对三人而言并没有什么用处,几乎没费太多力气,三人便来到了山腰处的云居阁。 也不知血域人是怎么搞的,原本好好的房屋都弄得破破烂烂,里面已经没有人了,明初心挨个房间看了一遍,觉得这些房间要大修一遍了。 而在柴房,燧弇说闻到了单孤刀的气息,明初心找了一遍,只见地上及柴上确有不少血迹,但看上去都很陈旧,量也不大,应并不致命。 那也就是说单孤刀还活着,而且很可能带着血域人逃跑了。 明初心想带着人继续向山上搜去,却被李相夷找到拦住,他神色郑重,说已经知道单孤刀会走哪条路了,于是当先而行,向着一面悬崖而去。 一路上确实能见到不少人走过的痕迹,几人加快了脚步,明初心疑惑,前面就是一面悬崖,怎么会有下山的路呢? 李相夷哼了一声,“从悬崖跳下去不就下山了吗?” “他们有什么法子保证不被摔死呢?” 面对明初心的疑惑,李相夷神色更冷,“如果有人能给他们在空中借力,甚至当肉垫,他们自然不怕摔死了。” 第445章 人交给你了 几人纵身飞跃而去,很快便赶到那处悬崖,远远便看到有一群人站在那里似是起了争执,披头散发的单孤刀被捆着双手站在一旁。 见到几人来到,单孤刀突然冲着一个呆愣的年轻人冲了过去,直接将那年轻人撞下了悬崖,其余人好似得了什么信号一般也飞快向悬崖下跳去。 一时间原本被二十几个人站得满满的悬崖边竟变得空空如也。 李相夷也要纵身往下跳,下方突然射上来一只弩箭,好在明初心及时拉了李相夷一把,才险险躲开,只是耽误了这么一会的功夫,下面已传来几声惨叫和一阵脚步声,再探头看去,只见到一群人互相扶持着逃走,包括单孤刀,也一瘸一拐的被人拉着跑走了。 笛飞声与李相夷互看一眼,两人一前一后跃下悬崖,琵公子与明初心犹豫了一下,两人也飞身跃下。 见到他们二人也下来了,笛飞声与李相夷没有追过去,而是接下了两人。 明初心摸着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扶着李相夷的手道:“吓死了,快走吧,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跑了。” 她不敢看那摔死的几具尸体,只敢往天上看,怕自己忍不住会吐出来。 现在她能明白刚刚李相夷的脸色为什么会那么黑了,要从这里逃走,需要牺牲他们自己的同伴,而这几人便是被选出来的倒霉鬼。 李相夷揽着明初心的腰向前追去,笛飞声看了看琵公子,琵公子忙摆了下手,“我自己走!” 笛飞声二话不说追着李相夷而去,琵公子平复了下心跳,远远地坠在了后面。 以李相夷和笛飞声的速度要追上这些人倒也不难,见到拦住道路的三人,血域人知道今日再劫难逃也都发了狠,二话不说向着三人冲了过来。 炎八和毒狼带着人二人分别围上了李相夷与笛飞声,不知为何,却独独没有人去理会明初心。 白狼则是拉着单孤刀要跑,明初心上前将他们拦了下来。 “我可以把单孤刀交给你,你放我们走?” 白狼提出了交换条件,单孤刀满是愤怒地望着他,“你不守承诺,你答应带着我走的。” 白狼推了单孤刀一把,“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随后他又转头望向明初心,“怎么样,我们立即离开中原,再也不会过来了。” 明初心笑了,“我不要单孤刀,他对我没什么用,你们是皇上要的人犯,抓了你们才有赏钱拿。你们逃不掉了,不如乖乖投降,我可以给你们留个全尸。” “看来我们是谈不拢了!”白狼阴狠一笑,却突然对着单孤刀的腿就是一刀。 单孤刀惨叫一声摔倒在地,明初心被吓了一跳,不知他这是要做什么,他不会是觉得自己几人还会想要救单孤刀吧? 见到明初心一脸茫然,白狼气笑了,踢了单孤刀一脚道:“原来你是骗我的,他们才不在乎你是不是方多病的爹呢。” 明初心扫了单孤刀一眼,狠狠鄙视他,从没尽到过父亲的责任, 竟然打着小宝的名义想要保下一条小命,真是有够无耻的。 琵公子追了过来,直接站到了明初心的身边,突然觉得不对,急忙拉着明初心后退。 与此同时,燧弇也在大叫,“初心,小心,有人过来了,是那个女人!” 白狼突然提起单孤刀向后退去,四道人影飞来,长长的爪勾直冲琵公子而来,明初心从腰间抽出软剑将那钩子打飞,仔细一看,却是浮屠三圣与无戒魔僧。 白狼大喝一声:“走!” 浮屠三圣另外两人已敌住李相夷和笛飞声,剩下的六个血域人飞快退去。 一道白光打向明初心,看出那是一个纸团,明初心伸手接过展开,上面五个字:人交给你了。 这是西孛国师答应她的条件了,不过送出自己的弟子倒底让他不甘心,所以找了这么个时间,这么个地点,这么个时机,然后让她自己解决? 人交给她了,能不能抓到就看她的本事了,这就是西孛国师的意思,至于是否帮了血域人,那就是凑巧的事,他是不会认账的。 好一个西孛国师,明初心气得真想一剑杀过去,不过眼前琵公子以一敌二,显然不是她发脾气的时机。 长剑轻挥,明初心动了真火,内力灌于剑上,长剑发出嗡鸣之声,白影飞速闪过,只余几道残影,无戒魔僧身上已多了两条血痕。 “你师父已把你们送给我了,你今天走不了了。” 明初心虽不知道西孛国师是以什么名义让他们过来的,但她决定让四人当个明白鬼。 “骗人,你以为我会信你?” 无戒魔僧立即反驳,他们只是替血域人拦一下几人,接下来会有毒虫助他们脱困的。 明初心不再和他废话,剑走轻盈,越来越快,无戒魔僧硬功出众,但身法上吃了亏,躲起来十分吃力,一会儿功夫,身上又多出十几道剑伤。 这时他才感觉到不大对了,该有的支援迟迟没有来,除了他之外,另三个人也都是勉强支撑,这情况不对啊,难道明玄仙子说的是真的? “好了,该知道的你们都知道了,那就去当个明白鬼吧。” 明初心的剑势变了,剑招玄妙无比,看似平平一剑挥出,却暗含着诸般变化,似是将他的身边退路都封住,让他无处可逃。 无戒魔僧飞快后退,明初心的剑尖也随着他的身形而来,竟是丝毫不让。 无戒魔僧侧过身子推出一掌,直奔明初心胸口,明初心运功于掌上,推掌迎上,将无戒魔僧震飞,随后旋转身躯挥出一剑,剑尖刚好划过无戒魔僧的咽喉。 无戒魔僧的身躯落地,双眼大睁,不知是震惊明初心内力之高,还是因师父的舍弃而死不瞑目。 浮屠三圣也想要逃路,却哪里是李相夷三人对手,也却被三人解决掉了,只是此时再想去追那几个血域人,已经来不及了。 李相夷叹气,百密一疏啊,还是让那些血域人跑掉了。 第446章 重建云居阁 “你怎么猜到他们会从这里逃走的?” 面对明初心的疑问,李相夷解释道:“那时年少,总想着偷溜下山到镇子上玩,可师父看得严,不准我没事乱跑。” “后来我功夫有成,试着从悬崖跳下,竟能安然无事,但单孤刀却不行,好在那时他已出师,是否待在山上师父也不管他。” “有一次我让他带我到山下玩,想着从这里偷偷跑出去,我下来后便跃到空中给单孤刀借力,这样我们两人都平安无事了。当时单孤刀就说,若我不让他在空中踩上一脚,那就只能找个尸体当肉垫了。” 明初心拉住了李相夷的手,“你也想不到血域人这么狠,自己人都能这样对待,这怪不得你,不过只逃了六七个人罢了,再抓就是了。我就不信了,还有我明初心找不到的人。” “换条出路吧。” 见李相夷在往回走,笛飞声出言提醒他,见到地上的尸体,李相夷反应过来,确实,摔死的尸体没眼看,他也不想再看一眼,于是转过身,带着众人往山下走去。 绕了一圈再次回到山上,官兵搜山已到尾声,他们并没有抓到什么人,倒是惊动了不少野兽。 李相夷把山崖下尸体的事告诉了杨昀春,他立即派人去查验,随后问起刚才的经过。 明初心则是陪在漆木山与岑婆身边,安抚他们的情绪。 岑婆不住念叨着,这好好的屋子,血域人住了几天就变得破破烂烂的,看样子没少打架,而且弄得到处是血迹,这让人怎么住啊。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是单孤刀想进屋偷吃食被发现,与血域人打了起来,这才弄坏了屋子,至于血迹,那也都是单孤刀身上的血,这里是单孤刀成长的地方,也是他挨打最多,流血最多的地方。 岑婆气得一边看一边骂,骂血域人,也骂单孤刀,没有他带路,血域人未必能走到这里。 明初心也很是愧疚,“都是我和相夷的错,是我们连累了二老,好在你们人没事,屋子破了就破了,干脆重新建个更大的好了。” 漆木山和李相夷的目光看过来。 明初心撒娇道:“师父,这里都没有我的房间的,一点儿都不像我的家,要不干脆重建吧,建得更大一点儿,再多几间屋子,让小宝他们来也有地方住,至于钱吗,相夷进京得了不少赏赐,那就由他出了。” 李相夷也立即接话道:“建房子出钱没问题,关键没必要给方多病他们弄个屋子吧,倒是可以多弄两间客房,师父可以邀些老友过来多住几日。” 这话岑婆不爱听了,“小宝说以后会常来山上玩的,怎么就不能给他一个屋子,既然要重建,那就不在乎多建两间了。” 李相夷忙道:“好,那就听师娘的,多建两间。” 漆木山想着能邀老友相聚,也对建屋子没了意见,于是两人心中的气也消了,不由问起抓人的事,李相夷明白,他们问的重点是单孤刀如何了。 “单孤刀跟着血域人逃走了。” 众人沉默没再说什么,明初心便拉着漆木山夫妻与琵公子去画新云居阁的图纸,让李相夷去忙善后的事情。 第二日,笛飞声来告辞要回金鸳盟,明初心拉着李相夷要与他同去,理由是去挑聘礼。 笛飞声脸色古怪,“你要带李相夷到金鸳盟来?” “以前不方便,现在应该没什么吧,放心,我们偷偷进去,拿了东西就走。” 琵公子失笑,“初心,你知道你这样像什么吗,像是个贼。” “倒也不必偷偷进去,只要你敢来,我金鸳盟倒没有什么怕的。” 笛飞声的目光望向了李相夷,眼中带着一丝笑意。 李相夷也是一笑,“那我就到金鸳盟去看看。” 琵公子倒是没打算跟着一起去,一是云隐山的机关要重新布,二是他作为新上任的副门主,要与下属多些相处,搞好关系。当然,主要任务仍是追查血域人的行踪。 对于明初心的到来,金鸳盟众人是欢迎的,对于李相夷的到来,金鸳盟的众人是惊奇的,倒没有预想中的敌意。 明初心的目标很明确,先进宝库挑东西再说,笛飞声则是拉着李相夷去谈事了。 进入金鸳盟的宝库内,明初心震撼了一下,没想到金鸳盟这个金字当真是名副其实啊,库房内金碧辉煌,各种金银器具散落一地,还有许多海外来的稀奇玩意儿摆在架子上,当真不负宝库之名。 无颜匆匆从外面进来,对明初心行了个礼道:“尊上让我来帮仙子拿东西,还有,尊上说仙子大婚,他应送份贺礼,仙子喜欢什么尽管拿便是。” 明初心失笑,“我自己选啊,你家尊上送的是贺礼还是嫁妆啊。不过你既然来了,倒是要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才是。” “仙子做主便好!”无颜的脸红了一下,明初心笑,想着以后小两口过日子,华而不实的便算了,太招摇的也不好,就拿些实用的好了。 最终,明初心挑了满满一车东西,虽然多但却不算贵重,两人日后又能用得上,自觉十分满意。至于笛飞声送自己的礼物,她倒没客气,拿走了两样稀奇的宝石饰品。 随无颜去找人,结果找到了后山,笛飞声与李相夷两人正在谈话,仔细一听却是关于武林格局的事,明初心便静静立在一旁欣赏风景,等两人谈完才走了过去。 “挑到了些什么,笛盟主家大业大,你可不要与笛盟主客气。” 李相夷上前拉起了明初心的手,仔细打量了一下,感觉没多出什么东西啊。 明初心指了指自己的头上,见他一脸就这的表情,推了他一下,将钥匙交给笛飞声道:“阿飞,谢谢你的礼物!” “怎么不多拿两样,和我客气?” “那倒不是,是我暂时用不到,以后有需要,我不会和你客气的。” 明初心把钥匙交回去,问起了药魔的去向,她来这里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拿到碧茶之毒的配方。 第447章 药魔毒药被抢 忘川花到底能不能解碧茶之毒一直是个疑问,而配出碧茶之毒的解药一直是明初心的执念,如今她拿到忘川花,自然忍不住要想尽快得到结果。 笛飞声让无颜去将药魔找来,没过一会儿,无颜带着药魔返回,明初心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药魔怎么总拿眼睛瞟她,以前他可没这毛病,他这是做了什么坏事心虚了? 笛飞声也看了出来,冷声道:“出了什么事,如实说来!” 药魔向来怕笛飞声,闻言苦着脸,“仙子来要碧茶之毒的配方,可是什么人中了毒?” “你又将这毒给谁了?” 李相夷的声音也冷了下来,他手上竟然还有这毒,他有种一剑砍了他的冲动。 “我这…碧茶之毒珍贵难炼制,我手中原本是没有了的,仙子也说了不准我再炼,只是前不久凑巧得了一味主药,便想着自己炼来留着把玩,谁知前几日,雪公与血婆竟找上门来,他们抓了我搜走了我手中所有的毒药。” “此事为何没听你提起?” 笛飞声一把抓住药魔的衣领,角丽谯的人摸上了金鸳盟,他的人竟然没发现,而这个知道的也不说,这是没把他这个尊上的命令放在眼里啊! “给他那味主要的人就是雪公和血婆啊,他拿了人家东西怎么敢说!” 李相夷一语道破了药魔的心思,若不是初心要配方,让药魔以为事情败露,他不知还要瞒到何时呢。 笛飞声气得将人丢到地上,伸出手恶狠狠看着药魔,“配方!” 他若是把配方都搞丢了,那就可以去死了。 药魔也明白自己的小命危在旦夕,没有犹豫拿出一本册子,笛飞声一把抢过,翻了几页便转手递给了明初心。 明初心接过看了一下,这册子上记着各种毒药的配方,碧茶之毒也在上面,这才把册子收好,压低身子问跪在地上的药魔,“你知不知道雪公与血婆要拿着毒药去害什么人?” “这些他们怎么会对我说!” “那那些毒有多少是致命的,大约能毒死多少人?” “有两种立即致命,其它都是让人痛苦而死的,若救治及时,并不会致命,至于会毒死多少人这不好说啊,怎么着也得几百人吧。” “有解药吗?” “也被他们拿走了。” 明初心的笑容也冷了下来,“想活命,立即去配解药,能配多少便配多少。若是有一人因你而死,我就要你的命。还有,碧茶之毒的解药也要配出来。” 药魔吓得身子一抖,很是为难道:“其它解药好说,但碧茶是真配不出解药,只有找到忘川花,用以毒攻毒这个法子。” 明初心拿出一个玉盒,取了一半忘川花给药魔,“去配解药吧,角丽谯现在最恨之人,除了李相夷与我,便是你家尊上,若你家尊上中了你的毒,不用他动手,金鸳盟的人都会吃了你!” 药魔的身子抖了两下,偷着看了笛飞声一眼,想想整个金鸳盟的人要吃了自己的情景,二话不说抱着半株花便跑了。 “角丽谯要这么多毒药是想做什么?” “下毒,毒死挡了她路的人,毒死他最恨的人,也毒死她爱而不得的人。” 明初心的手依次指向了自己、李相夷和笛飞声,随后轻笑一声对笛飞声道:“本想着将你这个护卫提前解雇的,现在你还得再跟着我一段时间了,记得以后不能乱吃东西,入口的东西都要经过我同意。” “不必了,我自会注意的。” 笛飞声拒绝,倒不是不愿跟明初心他们在一起,而是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躲在女人身后。 明初心望着笛飞声,“天幕上,你中过无心槐,武功尽失,还被砍断手筋脚筋,目前,前两种你都经历过了,最后一难你能否躲过还是未知,你自己做决定。” “我若躲不过,是不是说李相夷也可能再中碧茶之毒?” 笛飞声的目光望向李相夷,若这些劫难是固定存在的,那倒也能解释为何药魔会再炼出碧茶之毒了。 明初心却摇了下头,“没有什么是一定的,知道了想办法解决便是。我是不会让相夷再中碧茶之毒的,当然,我也不希望你再经历一次断手断脚的痛苦,放心,天幕之上没有我,如今我就是那个变数。” “你们接下来去哪里?” 笛飞声问李相夷,李相夷秒懂,轻笑道:“我都能来金鸳盟了,你为何去不得四顾门?” 笛飞声挑了下眉,没有说话,便是不再拒绝了。 明初心暗笑,看来笛大盟主也怕被挑断手筋脚筋啊。 三人并未在金鸳盟久留,只等药魔配出部分解药便离开去四顾门了。四顾门的精锐出来搜捕血域人,门内空虚,李相夷担心被角丽谯趁虚而入。 他们不知道的是,李相夷的这个担心已经应验了。 四顾门大门口,大半弟子捂着肚子倒在地上不住呻吟,云彼丘脸色扭曲,坐在台阶上站都站不起来,白江鹑带着十来名门人与雪公血婆和几名黑衣人厮杀在一起,也是他们拦下了角丽谯的脚步,否则不一定要死多少人呢。 谁能想到疯狂的角丽谯会给四顾门所有人下毒,谁能想到她这些日子就躲在四顾门不远的地方。 “云先生,你不该把我关起来的,你以为我被关着,便真能和外界断了联系?你以为我会乖乖听你的话?改!邪!归!正!哈哈,真好笑,你关着我,还敢说是为了我好。” “没想到,我到底还是害了四顾门兄弟,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云彼丘愧疚自责,大口鲜血吐出,望向角丽谯的目光难得带上了恨意。 他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为什么,明明知道不该靠近她的,却仍是被她吸引,明知道最明智的做法是杀了她,却始终下不了手,结果害人害已。 天幕之上,明明已经把这个女人的疯狂恶毒展现得淋漓尽致,为何自己还是会被她迷惑,难道自己终将栽在她的手上,这是他逃不掉的宿命? 第448章 你真让人为难 门内陆剑池跑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小药瓶,“找到解毒丸了,是仙子炼制的。” 可看看周边倒着这么多人,手中药丸只有那么几粒,他要怎么分啊。 云彼丘忍着疼痛道:“用水化开,每人喝一口,先保命要紧。” 仙子的药可解百毒,但数量太少,他见过明初心这样用过,说是能预防中毒,也不知能不能解毒,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陆剑池临时去哪里找水啊,见腰间的酒葫芦,直接把药都倒进了酒葫芦里,摇了两下,便给地上的人每个喂了一小口。 轮到云彼丘时,他别过了头去,“拿给其它兄弟喝吧,能救一个算一个,我死不足惜。” 陆剑池却不似门中弟子那样听话,捏着云彼丘的下巴倒了一口进去,“你要死要活应由李门主定,他没发话前,你还是先活着吧。” 说完也不看云彼丘的脸色,直接奔着下一个人而去。 白江鹑应是也中了毒的,只是中毒不深,与雪公打斗了一会儿,便有些支撑不住,手臂很快被划出个口子,节节败退下来。 角丽谯嘴角勾起,四顾门再厉害又能怎么样,今天都要死在她的手中。 “杀,除了云彼丘,不必留活口!” 云彼丘竟然敢把她关起来,她一定不会让他就这样轻易死去,他不是不能对不起李相夷吗,那就让他眼睁睁看着李相夷去死。 见对面又有两人倒下,角丽谯觉得胜利在望,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被陆剑池喂过解毒药的人有几个觉得好些了,于是也抓起兵器加入了战团。 角丽谯变了脸色,她的人可不多,万一这些人都缓过来可就麻烦了,于是她手中长剑出鞘,直接杀向还在喂药的陆剑池。 陆剑池忙出剑迎了上去,喂药之事也只能暂时停下。 云彼丘有了点儿力气,艰难地坐起身抓着剑冲向了角丽谯,“今日,我定要手刃你,不会再心软了。” 两人勉勉强强敌住了角丽谯,血婆却已一爪掀翻了一名四顾门门人,直冲白江鹑而来。 白江鹑接连后退,在血婆与雪公联手之下,身上又添一道剑伤。 突然两道身影飞跃而来,一英俊青年手持长剑逼退了雪公血婆,白江鹑仔细一看顿时松了口气,软倒在地上大口喘气。 “这是怎么回事?” “云飞,别问那么多了,肯定是角丽谯搞鬼,抓住她一却都解决了。” 来人正是展云飞与何晓凤,在明宅,何晓凤拉着展云飞来给漆木山祝寿,顺道想让李相夷解除那不束发的赌约,李相夷却趁机提出条件,展云飞去当个护卫太屈才了,若想解除赌约,不如到四顾门当两年教习,帮忙培养些弟子。 何晓凤自是不答应放人,但展云飞却是愿意的,他本与李相夷相熟,对四顾门人也心生敬佩,有红颜相伴自然好,但志同道合的朋友也不能不顾不是。 李相夷离开后,展云飞被何晓凤留了几日,这才晚了几日到四顾门报到,谁知一来就遇到了这事。 有了展云飞相助,雪公与血婆联手都感到十分吃力,而且他们注意到,不少喝了解药的四顾门门人能够站起来了,如果他们的毒解了,那他们可就不妙了。 雪婆来到角丽谯身边,挡下了云彼丘一剑后,拉着角丽谯后退,同时道:“圣女,情况不妙,要不先退再做打算。” 角丽谯看了一眼场中局势,恨恨一咬牙,“撤!” 得到命令,血婆丢出两颗烟雾弹,一行人飞快离去。 不少人已经站了起来,白江鹑问了展云飞两句话后道:“门内还有不少弟子中了毒,我刚已传书给门主,这两日劳烦展大侠帮忙照应一二了。” 李相夷是在半路收到这封书信的,得知角丽谯果然去了四顾门,三人干脆连夜赶路,终于在第二天天亮之后,回到了四顾门。 在这里,明初心见到了一位久闻其名,未见其人的人,普渡寺的无了大师。他是被白江鹑请来给门人解毒的。 “劳烦大师了,在下多谢!”李相夷上前直接道谢。 无了大师却看都未看他,而是冲着明初心行礼道:“见过仙子了,老纳可对仙子仰慕已久了,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啊。” “大师说哪里话来,您是相夷的朋友,对他帮助良多,我自是要去拜见您的。” “他眼里只有你,哪来我这个朋友啊!”李相夷颇有些吃味地道。 无了白了李相夷一眼,“我写信给你说要拜见仙子,你也没理我啊。” “我不是没找到机会吗!”李相夷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他只忙着抓巫师,把这事儿给忘了。 明初心暗笑,让三个男人去说话,自己则开始了给众人解毒。 有了药魔的解药,再加上明初心的灵药,解毒并不是问题,问题是角丽谯是怎么让这么多人中毒的,又是安排的什么人下毒。 而要想知道这个答案,或许去问问云彼丘便明白了。 自角丽谯走后,云彼丘便将自己关在了屋中,不吃不喝,也不准人给他解毒,又开始了自我折磨,哦,在他眼中,这是坐牢加赎罪。 拍了两下门,见里面没有反应,明初心大声道:“云院主,你不开门我便破门而入了。” “多谢仙子,不过我不需要任何人给我解毒,仙子请回吧。” “谁说我是来给你解毒的,你说话中气十足,应该死不了,我是来问你角丽谯的事,还是你比较喜欢李相夷过来问你?” 门终于被拉开,神色憔悴,苍白虚弱的云彼丘站在了门口,明初心见他鬓角已然斑白,心中叹气,好好的人,何至于为了一个女人弄成这样! “还是让我给你把把脉吧,别问到一半你不行了,那就成了我的过失了。” 明初心伸出了手,云彼丘顿了下,才把手腕递了上来。 “自己折磨自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相夷没有立即过来找你,不仅是给你反思的机会,也是在给他自己留下思考的时间,你真让人很为难啊!” 第449章 把毒下在你身上 对于云彼丘,明初心的心情很复杂,她厌恶他被女色所迷给李相夷下毒,害得李莲花英年早逝不说,还过了那么艰辛的十年,可他并不是一个坏人,也没有害人的心,最终李莲花原谅了他,于是,她也试着放下,试着去寻找云彼丘的好。 但这人总给人一种定时炸弹的感觉,只要遇到角丽谯,他就会爆炸,害死他身边的亲朋好友,然后再一脸无辜表示后悔认错,让人觉得他罪不至死。 拿了粒药让云彼丘吃下,明初心找了个空地坐了下来,看了看这一屋子的书,突然道:“你读了这么多圣贤书,不知书中有没有讲儿女情长的事要如何处理?” 云彼丘涨红了脸,低垂下头。 “我不是你什么人,也没道理来质问你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经过,至少要知道毒药都可能出现在何处,否则四顾门内还可能有人会死。” “哦,角丽谯有没有告诉你,她又拿到了碧茶之毒,不知这次她想用这毒害谁?” 云彼丘震惊地抬起头,“我不知道。仙子,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彼丘一定知无不言。” “你这样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角丽谯回来中原后就失了踪迹,她来找过你了?” 云彼丘点头,平静道:“她来找我,让我助她建立帮派,我趁机将她关在一个山洞之中。我不忍心将她交出去,却也说服不了她放下复国的野心,便只能关着她,想着终有一日,她会想通的。” “哎,你关了她,那她那些手下呢,你如何处置的?” 明初心问出关键,她想知道那时雪公血婆在不在角丽谯身边,她是一回来便打算下毒害人,还是被关后临时起意? “那时雪公与血婆并不在她身边。”云彼丘的脸色更难看了,原来她一早就打算下毒了,接近自己也只是想利用自己而已。 “然后呢?” “我经常会给她送些吃食,陪她说说话,直到前两天,我再去时发现她竟然不见了。于是我四处寻找,有人说要送封信给我,我便让人进来了,结果,却是女扮男装的角丽谯。” 云彼丘的情绪有了起伏,他懊悔道:“我应该当时便叫人来抓住她的,可我心软了,她说她实在没地方去,太多人在找她了,她跑出去才知道,只有留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她说她愿意住那个山洞,只求我经常去看看她,陪她说说话。” “她的心里只有笛飞声一个人,那已是她的执念,比你对她还要深的执念,你应当知道。” 云彼丘抱着头,痛苦道:“可笛飞声不喜欢她,甚至追杀她,她能依靠的只有我一个人了。我心软地留她在我这里住一夜,明日一早就送她回山洞,我一直有紧紧盯着她的,她应该没有下手的机会。” “那她送上门来做什么,她肯定做了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她把毒药…下在了你的身上!” 说着说着,明初心立即反应过来,四顾门被几次清理过后, 已没了角丽谯的探子,外面想进来可不容易,角丽谯唯一能接触到的人只有云彼丘,那最好的法子就是把毒下在他的身上。 明初心在屋内寻找起来,燧弇突然道:“无心槐,在柜子里有无心槐的味道。” 明初心直接打开柜子,一股浓重的药味冲鼻而来,这怎么可能,云彼丘怎么会发现不了这么浓重的药味呢。 明初心拉过云彼丘的手再次把起了脉,这就是碧茶之毒吗, 无知无觉让人中毒,一点点被侵蚀而不自知,再用无心槐麻痹他的痛觉。 角丽谯给云彼丘下了碧茶之毒,量不大,初时不明显,但到了后面则没了生存的可能。她这算什么,报云彼丘囚禁她的仇? 云彼丘怔愣地站在那里,喃喃道:“不错,离我越近的弟子中毒越深,没见到我的人反而无事。原来还是我害了大家。” “好在目前无人因你而死,不过你自己会如何就不好说了。” 明初心没空去管云彼丘的心情如何,这柜子里的毒必须尽快处理掉,她拉着云彼丘出了屋,找到李相夷,把事说了一遍,然后安排人,把那衣服连带着柜子都烧掉了。 “你如果要救他,可请无了大师用梵术金针帮他拔毒,你也可以用扬州慢给他祛毒,但这只是让他活得久一些,最终他能不能活,还要看药魔能否研制出解药。” 笛飞声站了起来,“我出去找一找,看能否杀了她。” 明初心一把将人拉住,“你的悲风白杨是厉害,可你的弱点就是毒,你出去找人就是送人头,老实待着。” 笛飞声不满地哼了一声,却也停下没有再动。 “角丽谯这次没能成事,肯定还会找机会再来,所以,我们何必辛苦去找她呢,让她送上门来岂不是更好?” 明初心看着李相夷,轻笑道:“下月初就是刘如京大婚,是吗?” 四顾门发出了严查角丽谯及其党羽的消息,但也只有这个消息,其它并未透露,除了对角丽谯追查更严,江湖可说难得的平静。 在这样祥和的氛围中,时间来到了九月二十六,又一次放天幕的日子。 明初心坐在李相夷的院子里,开始了今日的天幕。 【方多病大喊着冲进了新四顾门内,刚好除了云彼丘外的三位院主也在。 “肖门主,请你立即下令,让四顾门上下协力寻找李莲花。” 石水问道:“李莲花怎么了?” “莲花楼里只剩一滩血水,李莲花不见了。” 面对方多病的焦急,肖紫衿倒是很平静,“方少侠,江湖上每天消失的人少说也有几十,凭什么一个李莲花消失,就要四顾门全力寻找!四顾门是做大事的,不是找什么张三李四的!” 方多病气急争辩,“找李莲花就是头等的大事,单孤刀狼子野心,只有李莲花能够阻止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肖紫衿不耐烦道:“你就不要危言耸听了,单孤刀诈死,找万圣道围攻天机堂的事,江湖上的确有传闻,可这是你们的私人恩怨,何必扯上天下安危。” 第450章 乔婉娩反思 边上坐着的纪汉佛三人表情都不太自然,肖紫衿这话说得太不客气了。 方多病无奈极了,“肖门主,我不知道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呢,单孤刀蛰伏这十年,统领了万圣道,联合角丽谯集结了鱼龙牛马,还招募了一众的邪道高手,他的势力早就已经超越了正道。” “更可怕的是他如今已经得到了业火痋的母痋,只要时机成熟,他可以操控任何人成为他的傀儡,你们还觉得自己能够独善其身吗?” 纪汉佛、白江鹑和石水三人纷纷动容,肖紫衿也无话可说。 方多病继续道:“我此刻所言句句属实,天地为证。诸位,只有找到李莲花,才能阻止善孤刀啊。” 纪汉佛奇怪,起身问道:“为什么找到李莲花,就能阻止单孤刀呢?” 白江鹑也起身追问,“那这李莲花与单孤刀也认识吗?” 方多病知道不说出真相是不行了,只得道:“因为李莲花就是单孤刀的师弟,四顾门的门主李相夷。” 石水惊得站了起来,“你说的是真的?李莲花真的是门主?” 明明早就知道李莲花身份的肖紫衿却拍案而起,“一派胡言,李相夷何等风采,那李莲花是什么东西,不过就是田间种菜的村夫罢了,石院主,普天之下除了这个方多病,还有谁能够证明李莲花就是李相夷?” “我来帮他证明!”展云飞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纪汉佛认出了展云飞,对他的到来很是意外。 “我这儿有一个现成的办法。”展云飞转头看向方多病,对他点了点头。 方多病回身找了一下,见到边上的花瓶一剑砍碎,拿出里面含苞待放的花枝,运起扬州慢内力,那花苞竟然立即绽放成朵朵美丽的花朵。 白江鹑惊喜大叫:“扬州慢,方多病,你方才使用的内功是扬州慢?” 方多病拿着盛开的花轻声道:“那时候我受了重伤,性命不保,是李莲花将扬州慢传授了给我。” 石水笑出了声,纪汉佛也自语道:“他真的还活着!” “那门主有难,我们应当马上把门主找回来啊!” 白江鹑看向了冷着脸的肖紫衿,谁知肖紫衿怒道:“就算真的是李相夷,那又如何?四顾门是为了江湖正义而建,忧的是江湖大事,一个人不见了,就发动整个四顾门去寻找,这要传了出去,岂不是让武林同道笑话。” 白江鹑刚要反驳,便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确实会让武林同道笑话!” 乔婉娩从外面走了进来,对肖紫衿道:“笑话我们是见死不救的伪君子。” 肖紫衿急忙迎了上来,轻声唤道:“阿娩!” 乔婉娩声音冰冷,似是第一次认识眼前的人,“我真是想不到,你竟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满口的大仁大义,满心的恶毒计较,什么因小失大,什么江湖大事,这天底下的大义不就是一件件小事堆起来的?今日消失的哪怕是一介贩夫走卒,难道就因为不重要不值得,任凭他丢了性命不管吗?” “这样的四顾门存不存在又有何区别,何况,我早就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你的借口。” 其余人也都对肖紫衿失望摇头,乔婉娩一把抢下肖紫衿腰间令牌,高高举起道:“传四顾门门主谕令,今日起四顾门上下,查找李莲花下落,山高水远,不可遗漏,并邀正道朋友共赴四顾门,商讨抗衡万圣道大计。” 纪汉佛等人立即躬身行礼,“谨遵门主谕令。” 众门人亦整齐行礼,“谨遵门主谕令。” 看着手中的令牌,乔婉娩失望道:“我好后悔,当初不该纵你做这四顾门门主。这门主令我先拿走了,它挂在你的腰间,是四顾门的折辱。” 她这等于是卸下了肖紫衿门主的权力,但其它人没有一个出声反对,均默认了她的做法。 看了一眼肖紫衿,乔婉娩下定了决心,“就此别过吧!”随后转身离去。】 天幕至此暂时停了下来,所有人都议论纷纷。 “天啊,不是吧,肖紫衿竟这样绝情,他明知道李莲花就是李相夷的,他竟这样冷漠。” “肖紫衿是巴不得李莲花死呢,李相夷若是回来了,乔婉娩怎么办,门主之位怎么办?” “好在四顾门不是肖紫衿当门主,否则四顾门成什么样子了,哪里还配代表江湖正义。” “一直以为乔婉娩只是个美女而已,今日才知她也有侠女风范。” “乔婉娩若是早一点儿认清肖紫衿的真面目,早些离开他,说不定还能和李莲花在一起呢。” 留在家中休养的乔婉娩看着天幕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她虽然身体养好了,但心中却总是很难过,也想不通自己在难过些什么,如今看着天幕之上的自己,却突然想明白了,自己丢掉了儿女情长,也丢掉了自己的梦想。 曾经她仗剑江湖,也是有着一颗锄强扶弱之心的,却不知何时,她竟满脑子情爱,而忘了自己想要什么。 回到家中虽然安逸,却也丢下了她的梦想,天幕上,那个敢于仗义直言的人才是她真实的样子,即使要救的那个人不是李相夷,只是个陌生人,她也要为他们发声,为他们尽一份力。 边上的婢女在纸上写写画画,乔婉娩走过去看,那上面记着天幕上她说的话,还有婢女的一些想法,不禁好奇问道:“你写这些做什么。” 婢女看到她吓了一跳,忙要认错却被拦下,知道小姐没生气,这才笑道:“小姐,你不知道,如今十分流行天幕茶话会,大家会把发生在天幕上的事拿出来讨论,分享自己的想法,我这是记些东西,好在茶话会上发言用。” “这茶话会是什么人组织的,对参与人有要求吗?” “小姐,这茶话会没人组织,商铺老板在店里没人时,便会挂出茶话会的招牌,大家想去谈谈的就会进去坐下,什么人想去都行,大家谈论仙子传授的做人道理,彼此交流,都受益良多呢。” 第451章 有许多事可以做 乔婉娩来了兴趣,得知茶话会的人除了宣讲明玄仙子教的道理,还按她说的行动,多行善事,互相帮助,保护弱小,甚至在知府公子当街行凶时,组织满城百姓联手反抗,吓得知府大人当众将儿子打个半死,种种事迹听下来,她的眼睛越来越亮。 帮助人有许多种形式,当侠女是一种,初心放天幕是一种,建立一些百姓互助的组织也是一种,她还有许多事可以去做呢。 另一边,同样回到家中的肖紫衿则脸色铁青,低垂着头,听着父兄对自己的训斥。 他们说的倒不是天幕上的事,那些是明玄仙子的推测,家里的人并未放在心上。他们不知在哪里得知自己这一年来所做的事,便把错误一条条列了出来,让他深刻反思。 他承认自己有错,但也只是不该骗阿娩,其它的事并非他本意,只是凑巧,为什么也要算到他的头上。 可天幕上那个冷漠虚伪的人真是他吗,他真的有一天会变成那样吗,不,他接受不了那样糟糕的自己,他不能变成那样。 是不是他真的做错了,所以阿娩才失望得与自己分手了,他若改了,还有机会赢回阿娩的心吗? 天幕之上,声音传来,影像晃动起来。 【在阴暗的地牢之中,李莲花昏迷不醒地躺在石床上,手脚都被镣铐锁着。 一名十几岁名唤玉蝶的少女给李莲花清理了一下伤口,同与她年纪相仿的少年青术道:“这人都来了四五天了,一直都没醒,枉主人给他用了最好的药。千金内药都接二连三地用下去了,人是没死,伤口也没有恶化,就是他到现在都还没醒。” “毕竟是一剑伤了肋骨又穿了肺脏,换谁谁不丢半条命啊!”少年开口,语带不解,“你说帮主救他干什么呀,我跟帮主三年了,只见过帮主杀人,都没见过帮主救人。” “难道是…”玉蝶的脸上带着一丝神秘笑意。 “是什么?” “是帮主的意中人。”少女的想法总是很浪漫的。 青术用头点了一下另一边,“那个才是帮主的意中人。” “那个人都关好久了,一点儿声音都没有,还有那里面关的是谁呀?” 面对玉蝶的问题,少年倒是很老成,“别问了,话多么多干嘛,小心帮主杀了你。” 少女害怕得一缩脖子,和少年离去。 过了许久,李莲花终于睁开了眼睛,只是他看向旁边,只能看到两道模糊的影子。 挣扎着坐了起来,感受到手脚的桎梏,他心中暗道:是角丽谯的地方,若是当年落到如此境地,我只怕早已自绝经脉,绝不会让角丽谯有如此辱人的机会,若是当年或许彼丘一剑刺来的时候,李相夷便已杀了他,幸好不是当年。 他的手忍不住在抖动,身子一歪,一口血吐了出来。 听到牢房内传来的咳嗽声,玉蝶与青术停下了对练。 青术高声对李相夷道:“你睡了好久啊,你要再睡一天,我们可把你当尸体埋了。” 听出是个少年的声音,李莲花坐正身体,眼睛却没有聚焦到说话的人身上。 玉蝶惊呼,“你是个瞎子?” 李莲花喘息道:“这眼睛是不太好呀!” 青术恍然,“原来让咱们看的是个瞎子。” “你别说这瞎子还挺好看的。”玉蝶抱着膀打量着李莲花,“我们之前看的瞎子都是被主人挖了眼睛的,丑死了。” 青术高声道:“瞎子,你看不见就看不见,吃饭拉尿可别烦我们。” 李莲花苦笑,“放心,我是个很听话的瞎子。所以,这里是哪里啊?” 青术很警觉,“我才不告诉你呢!” “不告诉我,那就让我猜一猜喽。”李莲花倒似来了兴致,竟与这两个孩子聊了起来,“这应该是地牢吧。” “你身上戴着铁链脚链,这不是牢房是哪儿啊。”青术并不觉得李莲花猜到有什么稀奇。 李莲花则哦了声继续道:“那你们的主人应该就是角丽谯喽?” 玉蝶惊奇,“你这个瞎子倒还挺会算啊!” “你们的声音很好听,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们应该是南胤后人,随了你们的主人啊,对不对?” “算你嘴巴甜,我们可忙了,你要死再喊我们一声,没死就自己睡觉。”青术到底年少,被人套了话而不自知。 李莲花笑,“给我一杯茶!” “喝茶,不是说了别烦我们吗?” “我也不想烦你们,但我真的很渴。我渴死了,那你们岂不是更麻烦。” 送来茶水的却是一道穿着黑衣服的身影,李莲花伸手去接,那人却将手收了回来。 “你口渴了想喝水,可以跪下来求我。师哥总会让你喝上一口水的。” 听出单孤刀的声音,李莲花收回了手,轻哼一声,“这你已得了业火痋,这不忙着大业,你跑来这里做什么呀?” “我苦心经营了十多年,当然要好好地看看你,输得一败涂地的惨样,天下第一,不可一世的的李相夷,终于败给了我单孤刀。” 李莲花哈哈大笑,“这早知道你这么想赢的话,那当年我偷懒一些,让着你不就行了吗,也不至于让你这十年的光阴就这么白白地浪费了呀。” “李相夷,你别自以为是了,你武功练得再好又如何,智计百出又如何,你人生得意之时,不过就是四顾门的门主,而我呢?超过你何止十倍之多,如今业火痋在我的手中,一切尽在我的掌握。几日后我大业即成,江湖上我万圣道便是第一门派,这天下唯我独尊。” 李莲花冷笑连连,不屑至极,单孤刀却还没说完,他靠近李莲花,轻声道:“而你,我要将你吊在城墙之上,风吹日晒雨淋,每天受折磨,没人记得你是谁,偶然想起来,只会记得城门上那条野狗,就像你想喝这杯水。” 单孤刀冷笑着,把那碗茶水摔到地上,水洒了一地,碗也碎成了无数块。 单孤刀得意地看了李莲花一眼,这才接着道:“也得跪下来,摇尾乞怜才喝得到啊!” 第452章 皇上震怒 李莲花仰天大笑,“单孤刀啊单孤刀,我不喝这水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这么容易动怒啊。” 知道自己并未占到便宜,这让单孤刀很不甘,他冷下声音道:“你得意不了几日了,慢慢受折磨吧。” 单孤刀转身而去,走到门口时,对玉蝶与青术吩咐道:“你们俩个看好他,每天折磨他,不能让他死,留着小命待我大业功成之日。” 玉蝶在他身后不服气地小声道:“还敢命令我们,我看你也得意不了几日。” 李莲花感叹:“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不须长富贵,安乐是神仙。” 另一方面,方多病在翻看往来信件,门人劝道:“方少侠,这些信件我白日里都看过了,没有李神医的消息。” “几位院主那儿可有消息?” 门人摇头, 突然一只飞镖从外射来插在方多病面前的桌子上,方多病见上面包着纸条,立即取下打开,上书:“李莲花”三字。 小河边,方多病拦下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 “站住,你是谁。” 那人拉下帷帽,露出的脸却让方多病大吃一惊。 牢房内,李莲花虚弱得连坐也坐不稳,青术不耐烦道:“你咳也没用,不是说了吗,你两日才有一碗粥吃。” “小弟弟,我不是咳,我也不是饿,我是生气,前日那个姓单的来和我吵架,我没发挥得好,你们现在把他给我叫过来啊,我好好地再和他吵一次。” 玉蝶插腰而笑,“吵架也算本事,真不知道主人留着你这个瞎子有什么用,别想了,那姓单的早就下山了。” “下山了?那原来我们现在是住在这个山上呢!那要是你们下山进城,岂不是很不方便。” “要真是能进城就好了,这里离如意城十几里路,出去采买都要走一天。” “这里离如意城十几里路,那还是有点距离的。算了吧,看来我是和姓单的没有办法吵架了。为什么不把我和其它人关在一起啊。” 玉蝶就纳闷了,“有人跟你吵架就不无聊了吗?除了你倒还真有一个人,不过他被关在主人的房间里,主人待他不同,每日都要去看他的。” 青术提醒:“主人不让我们谈论他!” 李莲花吃了一惊,心中对那个人的身份有了猜测。 朝堂上,皇上又未来上早朝,大臣们议论纷纷,轩辕萧走进来,众人行礼,只是轩辕萧神情木然,在他的颈侧,明显有一块红色的蜘蛛纹路印记。 “都知大人,陛下从未耽搁过早朝,臣等请见陛下。” “都知大人日日跟在陛下身边,陛下身体可安好?” “臣有要事禀奏陛下,请都知大人传达圣听。” 面对朝臣的请求,轩辕萧冷冷道:“来人!” 皇城司的人冲了进来,对着诸位大臣亮出了兵器。 众人大惊,不知这是何意,纷纷责问轩辕萧,甚至直接问他是否要造反。 内宫之中,得知消息的昭翎公主惊得站了起来,“什么,轩辕箫竟敢任意抓朝廷重臣?” 宫女道:“兵部尚书,礼部尚书,再算上之前的户部尚书方大人,六部里就只剩工部尚书了。轩辕大人还宣了陛下口谕,说除夕将至,今年的祭天典升为傩祭仪典,移至京郊祝融殿,要大办特办。” “不可能,傩祭仪典奢靡无度,大费财产,已废去百年了,父皇绝不会有如此决定的,我这就去见父皇。” 昭翎公主想走,却被宫女拦下,“我听闻陛下龙体有恙,不得见风,现闭于寝宫不出,门外也有皇城司的人守着,不叫任何人进去。” 父皇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不见她的,昭翎公主急道:“这轩辕箫肯定有问题啊,就算冒险一试,我也一定得见到父皇。” 昭翎想起李莲花之前给过她不少好东西,觉得应该派上用场。 很快,昭翎公主来到颐安殿外,皇城司的人迎上来道:“陛下有令,不见任何人!” “我非见不可!”见皇城司的人在犹豫,昭翎公主突然掩住口鼻,挥出一包药粉,皇城司的人瞬间倒地。 昭翎公主跑进了殿内,却见大熙帝正在吐血,她忙把人扶起问道:“父皇,你这是怎么了?” 大熙帝神色憔悴,一脸病容,“朕自三日前脱力难起,轩辕箫着御医来看,说朕是气虚血弱需要安心静养,朕不相信,以银针自测,应是中毒之症。” 昭翎怒道:“这轩辕箫简直贼胆包天,父皇,我们该怎么办?” “如今轩辕箫已经不是轩辕箫,宫内诸事诡异,会有大的变故…”大熙帝刚说到这里,轩辕箫已经带着人闯了进来。 “公主扰陛下清修,把她带回昭华殿看好。不得命令,不得出来。” 他这是明目张胆的软禁了公主啊,大熙帝震惊地看着女儿被拉走,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天幕至此暂时停了下来。 轩辕箫跪在地上请罪,虽然那只是天幕上的事,虽然他明显是中了痋术受人控制,但那也不能免除他的罪责,因为他扣押了大臣,软禁了公主,毒害了皇上。 “业火痋母痋还没找到吗?” 大熙帝没有叫轩辕箫起来,而是问起了母痋的事,这东西连轩辕箫这样的高手都能控制,若再控制多几个这样的人,那大熙灭国也只是时间问题。 “回皇上,传回来的消息说,还有七名血域人在逃,未发现母痋的下落。” “仙子有说什么吗?” “仙子仍在带人追查,不过她对母痋似乎并不在意,应是有解决之法的。” 还好有仙子在,以她的本事,应该能解决掉母痋,单孤刀怎地如此难抓,不行,这人必须处死。 “你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你朕还是信得过的。” 大熙帝放软了声音,想起明玄仙子说轩辕箫是忠臣的话,惊惧的感觉压了下去,看他也顺眼了许多。 轩辕箫起身暗暗擦了擦汗,仙子说他要受点苦,以后就好了,可这苦也太吓人了些。 第453章 单孤刀再被囚 和几名血域人被关在破庙里的单孤刀艰难地移动下身子,他的腿摔骨折了,身上的剑伤也没得到及时处理化了脓,他在发烧,他想喝一口水,但没有人理会他,温意绵那个女人只让也们活着,却并不准备让他们好过。 本以为从云隐山逃了出来,他可以跟着血域人去血域,再伺机东山再起,谁知没逃多远他们便都着了西孛人的道,浑身无力被抓了起来,他们被关在这里好几天了,也不知西孛人这是何意。 看到天幕之上,李相夷被抓被他折辱,他本应高兴的,但现在他实在高兴不起来,虽是同样都是阶下囚,李相夷的状态比他好太多,他还有心思套话,找机会逃走,自己却连逃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突然笑出了声,这就是他与李相夷的不同吧,李相夷即使处境再差,却都不会放弃希望,不会让自己那么狼狈,他却做不到这些。 高烧让他的头脑有些混乱,记忆中,似乎有一个可爱的男孩递给他一块馒头,还叫他哥哥! 天空之中,天幕再次运转起来。 【一道红色身影拿着一碗粥走进了牢房,涂着丹蔻的手指捏着勺子搅动了下白粥,将碗递到了不住咳嗽的李莲花面前。 李莲花嗅了下并没有接过来,而是不满道:“这白粥里这个药味都呛死人了,怎么吃啊?这药都当粥送,看来今天这个做饭的换成个卖药大婶吧。” 果然,站在他面前的不是玉蝶青术,而是角丽谯,大婶两字气得她一把摔了粥,“李相夷,你眼睛瞎了,鼻子倒挺灵啊。” “原来是角大帮主啊!” “李门主那当年是何等威风,瞧瞧你这样,这些年,你吃了不少苦吧!”角丽谯看着李莲花哈哈大笑,充满着胜利者的得意。 “我吃了多少苦,角大帮主的探子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李相夷,我不杀你,你心里应该清楚是为什么。” “这李莲花是死是活无关紧要,可李相夷就不是了。” “我今天来有两年喜事要告诉你。”角丽谯挥手,让玉蝶与青术端进来两个托盘,一个上面是衣物,一个是一壶酒。 她让李莲花摸那衣物,李莲花边摸边道:“这衣裳做工倒有些粗糙了,不过我觉得你穿应该挺合适呀。” 角丽谯笑了起来,“这是战袍,按照四顾门初创那日,威震四方的李相夷身上那件一模一样来做的,送你了。” “那你不用送我,那应该送给单孤刀呀。” “这件就是单孤刀让我做给你穿的,他要在他功成之日,你穿着这件战袍毕恭毕敬跪拜在他的脚下。” 李莲花长叹一口气,“那他可就要失望了,如今我的眼睛又看不清楚,他再风光我见不到呀。” 角丽谯却又大笑起来,“单孤刀怪不得那么讨厌你,你嘴巴好厉害呀。不过如今你这番模样,嘴巴厉害有什么用。” 她又倒了一杯酒,递给李莲花道:“那就用来喝酒吧,现在说第二件喜事。” 听出她语气中的兴奋,李莲花道:“那我猜一猜啊,莫不是一杯喜酒?” 角丽谯高兴道:“答对了,这是我跟尊上的喜酒,你非喝不可。” 李莲花下意识躲开,“这却不知道笛盟主欢不欢喜。如今这个笛盟主的口味都变成这个样子了。” 角丽谯气得收回了手,“你懂什么,我以天下为聘,把一颗真心都给了他,他还不知足吗?” “原来你也想要这个天下呀!” 角丽谯又笑了起来,“又答对了!” “我看如今呀已经没有人是你的对手了,你不是做不到,只是厌了,所以现在想坐这个皇位了。” 说起这个角丽谯放下酒杯,收起了笑脸,“我本是南胤皇族,我为什么不能做皇帝,那些男人能做的事,我为什么不行。” “可这个皇位只有一个,看来你和单孤刀并不是一条心呀。” 角丽谯自信道:“皇位自然是我的!” “那笛飞声呢?那莫不是你想让人家做皇后啊!” 角丽谯兴奋得大笑起来,“皇后,李相夷,你可越来越有意思了。” 她走近用手摸了摸李莲花的脸,“不如我也一并把你娶了,如何?” “不过三日后,是我与笛飞声的大婚之日,你得来给我做主婚人,你不要吃醋,等我当上这个皇帝,有你讨好我的时候。” “你就那么确信最后赢的就是自己啊?” “单孤刀以为有业火痋母痋在手,就大计在握,高枕无忧了吗,他根本不知道那母痋我完全可以毁…”得意中的角丽谯突然反应过来说漏了嘴,一把掐住李莲花的脖子怒道:“跟你说话可真险啊,刚才一不小心,害我说出这么多秘密来。信不信我杀了你啊!” “如果我死了,还有谁参加你跟笛飞声的婚礼,只怕是没人给你们唱欢曲,这婚宴上冷冷清清的,多不合适呀。” 角丽谯将李莲花推倒,怒道:“李相夷,你行啊,咱们走着瞧。” 看着李莲花狼狈的样子,角丽谯的心情又突然变好了,大笑着转身离去。 李莲花暗叹:笛飞声啊笛飞声,你这艳福可真是脱层皮啊。 杨昀春要进入内宫,却被门口禁军拦下。 “我是皇城司的人,为何不让我入内宫?” “杨大人,这是都知大人亲传的圣上口谕,若非陛下特许,谁也进不了内宫。请回吧。” 杨昀春似要转身离去,却突然回头点了两名守卫的穴道,随后走进了宫内。 而刚进去便看到在另一道门前,皇城司的人把昭翎公主拦了下来。 “我就是出去散散步,你说话呀,快放我出去。”昭翎见到角落处杨昀春想要拔剑,立即大喝道:“不要!” 随后哀伤却也大声道:“父皇卧病,我却见也见不得,你们皇城司简直欺人太甚,朝臣现在被你们抓的抓,赶的赶,京中达官显贵,诸位将军的家眷都被抓起来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第454章 毒金鸳盟失败 昭翎公主这样说相当于把宫内的情形都告诉了杨昀春,她使了个眼色给杨昀春,杨昀春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当杨昀春在宫中行走时,轩辕箫飞身而至,并直接攻了过来。 杨昀春一边慌忙招架,一边大叫:“师父,你怎么了?” 他注意到师父的颈侧有块红色的疤痕,周边布满蛛丝状的红色纹路,十分诡异。 “你这是被他们蛊惑了心智了?是业火痋?”杨昀春痛心,“师父这一生赤胆忠心,他们竟然这样对你。” 轩辕箫对杨昀春的话有了反应,恢复了一点儿神智,他痛苦地抓住徒弟的衣领,“去找李相夷救陛下,去,快去!” 他用力甩开杨昀春,苦苦挣扎着保持着一丝理智,大叫道:“走,快走。” 杨昀春只得快速跑走。 牢房内李莲花伸出了手挡住了换气口射进来的阳光,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他如今偶尔能看清东西了。 他冲着外面大叫:“我要吃饭!” 玉蝶与青术走了进来。 “两天还没到,你在鬼叫什么?” “这没到两天也该吃饭呀!”李莲花摆明了想找事。 “为什么?” “为什么?小弟弟呀,你们也太不讲义气了啊,我帮你们立功,难道你们不给我一口饭吃吗?” 玉蝶喜道:“你答应穿那件战袍了?” 李莲花叹气,“对啊,你们家主人那么美,不穿岂不是会惹她生气!” 青术不屑,“你果然是贪恋我们家主人的美貌,还以为你多有骨气呢!” 青术离去取吃食,李莲花对玉蝶道:“也不知道你们家主人对这个笛飞声到底怎么样了啊!” 玉蝶笑道:“还不是被主人挑了手脚筋绑着,哪儿也去不了。笛飞声以前杀人无数,到现在也不过是主人的阶下囚。” 李莲花套到了话,点了点头。 青术拿了粥回来递给了李莲花,李莲花接过吃了起来,同时道:“不是我说啊,你们也太不会讨主人的欢心了,若直接去喊她呢,怎么能凸显出你们的厉害呢?要是我把这个战袍穿好了,你们再去喊她,那不就是你们的功劳了,对不对?” 他的目光落在了青术腰间的钥匙上,趁着青术回头争取玉蝶意见的间隙,他飞快出手点了青术的穴道,在玉蝶想拔剑时,丢出勺子打中了玉蝶穴道。 “抱歉了,小家伙,你们好好休息一下。我呢,要去救一位老朋友。”话落,他取走了青术腰间的那串钥匙。】 天幕至此暂时停了下来,不少人纷纷发出感慨。 “李莲花与角丽谯的对话真是太精彩了,他利用了角丽谯的狂傲与张扬,将她的话套了出来。” “昭翎公主也很聪明呢,借着发牢骚的机会把消息都传递了出来,真是不简单呢。” “原来业火痋那么厉害啊,竟能把一个高手控制成那样,若不是他够忠心找出一丝神智,怕是连杨昀春都得杀了。” “角丽谯那个女人绝对是个疯子,正常人谁像她一样一会儿生气,一会儿笑的。” “李莲花的话说得没错,笛飞声遇到角丽谯这种女人,当真倒了大霉。” “角丽谯的野心真够大的,还想当女皇呢,还想把李莲花也一并娶了,真是太贪心了。” “她竟敢摸李莲花的脸,李莲花还没躲开,为了套话,他宁可忍受羞辱,太感人了。” “原来业火痋是可以被毁掉的,被关在地下一百年都没死掉的虫子,我还以为它无敌了呢。” “李莲花拿了钥匙去救笛飞声了,好期待啊!” 四顾门内,笛飞声看向一旁的李莲花,“原来角丽谯对你也有意思,还想将你娶了的。” “主要还是娶你当皇后,我只是个主婚的。”李相夷立即反驳,笑话,初心就在前面不远坐着呢。 笛飞声白了他一眼,不过心情难得不错,因为李莲花说他是老朋友。 无颜拿着封信匆匆走了过来。 “尊上,角丽谯前天带着人到金鸳盟下毒,幸好咱们早就做了防备,打杀了三名高手,血婆被炎王白帝杀死,角丽谯被雪公与两名高手带走,目前黑风在带人搜捕她。” 笛飞声神色冰冷,没想到角丽谯还真敢上金鸳盟去害人,这女人拿着毒药,真是要与他和李相夷不死不休了。 “盟内可有伤亡?” “因药魔事先配了解药,因此并无伤亡。” 笛飞声松了口气,李相夷追问,“那就是说你们没有人发现碧茶之毒的踪影了?” 无颜恭敬回道:“药魔把毒药都检查了一遍,没有见到碧茶之毒。” 那就是说角丽谯手上至少还有一份碧茶之毒,只是不知这毒要下给谁了。初心说角丽谯会追着笛飞声而走,看来她还会来四顾门,倒是不得不防。 笛飞声也想到了这些,不过见李相夷目光中的狡黠,他便没有张嘴,或许李相夷有法子抓角丽谯,他是真的很厌恶这个女人了,若是能够抓到,他想一刀杀了她。 杨昀春此时正在与琵公子带着四顾门的人在云隐山一边帮着建房子,一边对血域人的踪迹做最后一遍排查。 搜山当日,外围是留下人看守着的,但这些日子过去,没有一处汇报血域人踪影,这让人不得不怀疑血域人与单孤刀还在这片山里,只是躲了起来,让他们难以找到罢了。 母痋的厉害他在天幕上见识到了,所以无论如何,这母痋必须要找出来,一旦真落到血域人手中,那可是一件大杀器啊。 琵公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担心,角丽谯不是说了吗,母痋也是有办法毁去的,仙子肯定知道方法,所以她都不着急,你尽管放宽心吧。” 杨昀春却是若有所思。 “仙子说那浮屠三圣与无戒魔僧是西孛国师派人送来的,你说血域人与母痋有没有可能在西孛人手里,他们既然能在包围中把人送进来,自然也能把人带走。” 琵公子也想过这个可能,却自己将它推翻了,“他们有这个能力,但没必要这么做啊?” 第455章 西孛国师的想法 “是啊,他们既然主动向仙子示好,便没有再做手脚的必要,除非他们也想要母痋?” 杨昀春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琵公子也沉下了脸色,“本以为西孛国师与仙子谈过之后已放弃了征战的想法,若他仍不死心,这事儿便不能善了。不管如何,先发出消息,严查西孛人。” 两人主意已定,杨昀春写奏折并安排官兵行事,琵公子则带着四顾门的人展开追查,并让纪汉佛通知武林帮派留意西孛动向。 京中驿馆内,早一天到来的北谟三皇子与西孛国师在院中对座饮茶。 “听说贵国皇上前几日病了?” 三皇子瞥了西孛国师一眼,“国师好灵的耳目。” 西孛国师笑了,“三皇子可是有意请仙子出手为贵国皇上看诊?我夜观天象,北谟新君将立,仙子也未必有办法。” “有无办法要问过仙子才知道。” “这不仅要看仙子有无办法,还要看仙子肯不肯治,如今仙子可还会把三皇子当朋友吗?” “我国一直有个人跟在仙子身侧,那是我国的诚意,仙子既然将他带在身边,便与我国有一份交情,至于仙子与本宫是否是朋友,不重要。” 西孛国师叹了口气,三皇子向来与他不同路,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只是他却不由担心,温意绵抓着那些血域人,不知能否找到业火痋母痋,也不知会不会被发现引起明玄仙子不满。 他倒不是指望用业火痋母痋控制什么人,而是想拿来当个筹码,边贸谈判哪怕争到一个税点,那都是一大笔的银子啊。 天幕在此时又运转起来。 【逃出地牢的李莲花出来后,看到的是满院红色,角丽谯当真是在准备大婚啊。 观察了一会,李莲花确认了角丽谯的居所位置。 屋内,笛飞声被锁链捆着泡在池子里。 穿着艳丽红衣的角丽谯走了进来,“你今日过得可好,我的尊上。你瞧,这是你第一次见我时的样子,你还记得吧,后天就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开心吗。” 笛飞声自始至终闭着眼睛,看都未看角丽谯一眼,更不用说回答她的问题。 角丽谯的脸色冷了下来,她蹲下身子,直视笛飞声,“大婚后,我就要正式地叫你夫君了,你是不是也应该改口,该说一声爱我了。” 见笛飞声仍不理她,她继续说道:“你放心,只要你说了,我就把你给放了,这温泉活血,你看你身上这伤一直都无法愈合,我也很心疼的。” 她嘴上说心疼,手指却挖进了笛飞声胸前的伤口里,笛飞声忍着疼痛,面不改色,仍是不理不睬。 角丽谯没了意思收回了手,笑颜如花:“你还是这么害羞,都不肯睁眼看我,我只能跟你玩这几日的老游戏了。” 她抽出身上带着锯齿的匕首,娇声道:“你不回答,我就佯装生气,然后狠狠地扎你一刀,那开始了。” “笛飞声,你爱不爱我?” 她一把将刀刺入笛飞声胸口,连声追问,“你爱不爱我,爱不爱我?” 笛飞声依旧忍下了疼痛,不言不语,眼睛都没睁一下。 角丽谯觉得无趣,拔出了刀丢进了水池内,“这个游戏该换个玩法了。” 她突然又笑了起来,“你可知李相夷也被关在这儿。” 笛飞声终于抬起头睁开了眼睛,角丽谯大笑,“我就知道你听到他的名字会这么在意。” “本尊赐你一死!”笛飞声啐了角丽谯一口,角丽谯气得给了笛飞声一巴掌,“你竟然这样对我,你手筋脚筋都断了,力气都没有,还只想着杀我,赐我死,那么想我死啊!” “后天,我们的婚事已定,拜堂之后,你就算成为人彘,也是我角丽谯的夫君,永远的夫君。” 想到开心的事,角丽谯大笑着起身离去,而窗外,李莲花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屋内的笛飞声已感应到窗外有人,出声道:“好看吗,李相夷!” 李莲花走到近前,“这角大美女当然是好看了。” “喜欢就送你!” 李莲花仔细查看笛飞声情况,轻叹了口气,“不过呢,你看起来不太好。” “你来找我不会是为了说这些废话吧。” 李莲花轻轻一笑,摇了摇手中的那串钥匙。 笛飞声抬起头来,“不谈条件你就救我,不怕出去我对你再动手?” “笛盟主,嘴硬心软这一套呢,你还是留给角丽谯吧。我去过笛家堡,你与单孤刀合作呢,无非就是想从他身上骗走罗摩鼎来解你身上的痋术,不过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啧,我一向心地善良,也深表同情。” 笛飞声反唇相讥,“你不也一样,我让无颜去找你,你却被抓到这里,看来单孤刀他得手了。” “我们俩现在都这样的境地了,也不用互相戳心了吧,我用无颜送的雪盐杀了业火子痋,没想到的是却被单孤刀得了母痋。话不多说,先离开这里。” 李莲花将笛飞声背了出来,躲避着层层巡视的护卫。 “先躲一躲风头啊。”李莲花与背上的笛飞声商量。 “躲哪儿啊?”笛飞声双手耷拉着,有气无力的问道。 李莲花将他往上颠,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婚房!” 笛飞声疑惑问道:“婚房?” “你的婚房。”李莲花答得颇有些幸灾乐祸。 另一边,有两人匆匆跑来找到侍卫,“不好了,不好了,主人抓的那人跑了!” 侍卫长立即道:“快去堵住所有出口,追!” 所有人分头行动起来,把守住各个出入口。 笛飞声被李莲花放到红彤彤的婚床上,刚坐下,他就开始了运功疗伤。 李莲花坐到他旁边,“现在就开始练,也不用这么着急啊。” “重塑经脉。” 李莲花有些意外地转头看向笛飞声,“看来是我小瞧了你的悲风白杨啊。” “你的扬州慢中正绵长,悲风白杨险中求生,路数不同。角丽谯废我武功之时,悲风白杨护主,将我的内力锁于气海,才能一试。”笛飞声边疗伤边解释道。 第456章 当年月色 李莲花感叹,“难怪当年东海一战之后你还能活下来!” “当年的伤没有现在重。” “那现在呢?” “看运气,一九开!” “九成?” “死!” 李莲花不满道:“你要是死了,那岂不是浪费我白救了你?” 笛飞声轻勾嘴角哼了一声,李莲花叹了口气,“罢了,也算是欠你的,行吧,我去看看有什么衣服。” 还没等他走出几步,一声闷哼在身后响起。笛飞声刚刚还挺拔的身子瘫软下来,整个人摇摇欲坠,嘴角也溢出了黑血 看来他运气不好,没有逃脱那九成的概率。 “这好不容易救你出来,可不能让你死。”李莲花踱步回来,一脚踩在榻上,催动扬州慢内力助笛飞声疗伤,可他的内力毕竟有限,也只能帮他捋顺经脉,无奈之下作出决定,扬州慢口诀随口而出:“守心而发,发则不达,达者不惘,是为气理…” 笛飞声静心感悟,他的手指竟能动了,突然,一股气浪自他体内发出。 笛飞声抬头挥动手掌,伤势一瞬间竟然全都恢复了,他从婚床上走了下来,看着自己恢复如初的双手忍不住哈哈大笑,“原来这第八层需要破而后立,经脉寸断才能死而求生。” “笛盟主,你的运气可真好啊,一九开都赌赢了。”李莲花拍了拍他胳膊,“恭喜!” “刚才有你助我,我定会还你,我平生不喜欢欠人情。” “别跟我说还来还去的,很累的,我这个人吧最怕的就是还人情,这样吧,你要真想还我人情的话,以后可千万别找我比武。” 两人相视一笑,多年恩怨尽在这一笑之间。 笛飞声笑道:“如何还人情的法子,用不着你教我。” 李莲花找到了两人的衣服,收拾好后坐到了桌前。 笛飞声拿着那红色的酒壶给两人倒上酒,突然道:“好像就是今日。” 见李莲花似有不解,笛飞声解释道:“十年前东海一战就是今日。” “没错,腊月二十七,就是今日。” “想不到十年前你我生死一战,十年后,在此共饮。” 笛声飞声举杯,两人酒杯相碰,一饮而尽。 两人一同看向窗外明月,异口同声:“当年…” “当日…” 发现彼此都在说话,两人同时住了嘴,又一次相视而笑,笛飞声接道:“当年月色不如今日!” “当年月色就如今日。”李莲花神情笃定,笛飞声理解了他话中含意,即使十年时光流逝,但两人初心依然未变,遂认同道:“就如今日。” 李莲花问:“今日之后,你打算如何?” “取回我的刀,找到忘川花,把你的命救回来再打一场。” 李莲花听得翻白眼,“笛盟主,这李相夷已经死了,这李莲花也快死了,你啊,赶紧去横扫天下,放过我啊。” “李相夷是死了,他的剑没死,横扫天下容易,断相夷太剑不易,你的剑你可忘了?” 李莲花却回避了这个问题,举杯道:“喝酒!” 笛飞声与他碰杯,却突然注意到李莲花的身后,两人走过去,发现此处墙面与一般不同。 李莲花问道:“原来你也注意到这墙的古怪了!” 笛飞声动手拆下了墙面的木板,发现他的刀就在里面。 有了宝刀在手,笛飞声大喜,“原来藏在这儿了,现在没人能拦得住我。走!” “等等。”李莲花叫住了想大杀四方的笛飞声。 “角大美女呢,把东西藏在这里,说不定还有其他的东西藏在这儿呢。你想啊,这角大美女和单孤刀并不是一条心,那她肯定会有克制业火痋的办法,说不定就藏在这里。” 见笛飞声不回答,李莲花不满,“我问你话呢,你可知道角丽谯之前可说过什么?” “并没有!” “还并没有,装呢,角丽谯说要以这个天下为聘娶你,那么以她的性子和排场,还有哪儿能比这个新房更适合存聘礼的呢?” 笛飞声黑着脸,“找找看!” 李莲花微笑,两人四处翻找起来。 笛飞声终于找到一处机关,打开了一道暗门。 走进密室,却见桌上放着一块羊皮,上面有南胤的符号,笛飞声拿到手中,密室内的机关铜铃响了起来,暗中机关弩箭射来,笛飞声把羊皮丢给李莲花,自己抽刀将弩箭斩落。 李莲花打开了羊皮看上面写满了字,“这竟是百年前萱妃炼制业火痋时留下来的记录,想必是角丽谯在一品坟中所得。你看这上面果然有毁业火痋的方法呀。” “他们在这里!” 外面传来叫喊声,李莲花叹息,“惨了,这不想打也得打了。”】 天幕至此又一次暂时停下。 四顾门内,李相夷与笛飞声对视许久,都有一种一言难尽的感觉。 “我不仅帮你疗伤,还把扬州慢传给了你?你想都不要想,这不可能。” “我们相视而笑,惺惺相惜?初心以前说时我还觉得无法想象,原来我们真有那一天!” “当年月色不如今日!” “当年月色就如今日。” 两人对视一眼,李相夷笑道,“希望吧,希望我们十年后, 二十年后,甚至有生之年都是这样的感触。” 笛飞声也笑道:“只要你肯与我比武,有生之年我们便会这样。” “你还有条件啊,这就没意思了!” “这条件过份吗,要不我们三打一?” “那还是算了吧,话说你要突破悲风白杨第八重,要破而后立,需要我帮忙吗?” “不必了,有初心的灵酒在,我已隐隐摸到第八重的边了。” “那要恭喜你了,不过,你还不是我的对手,我仍是武林第一。” 面对李相夷得意的笑脸,笛飞声突然“噗嗤”笑了起来,“你不一定是武林第一,别忘了还有初心,论剑法她不如你,但内力你不如她。昨日你教她武功时,可是被她一掌给震退好远。” 李相夷的脸黑了下来,不知为何,初心的武功进步很快,他这半个师父都快打不过了。 第457章 角丽谯发疯 “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可乐的,你可能连武林第二都不是了!” 笛飞声的脸也黑了下来,两人的目光中涌起了战意,瞬间消失在院子里。 明初心抬起头看了远去的两人一眼,无奈摇头,这两人好一会儿就又打起来了,跟小孩子似的,加起来不满十岁,不能再多了。 角丽谯身影狼狈地穿梭在树丛间,幸好有雪公拉着她,否则她是一点儿都跑不动了。 一名黑衣人追上来道:“可以歇息一下了,我刚查了一下,追我们的人撤了。” 雪公放下角丽谯,眼中带着丝不以为然,他一直劝角丽谯暂时隐忍,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出手,谁知她疯了一样,非要找金鸳盟与四顾门的麻烦,两次下毒失败不说,血婆被杀,仅有的几名得力手下也死得只剩三人了。 他就想不明白了,她怎么能为了一个男人疯成这般样子。 角丽谯却看着天幕,她爱而不得,折磨笛飞声,他都能面不改色,对她不理不睬,可一听到李相夷,他就有了反应,她角丽谯堂堂武林第一美人,竟然输给了一个男人。 而这次回金鸳盟她听到了什么,李相夷来金鸳盟做客了,还是尊上亲自带回来的,如今尊上也去了四顾门,现在还在四顾门内,说是要参加刘如京的婚礼。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吗,武林正邪两大魁首相亲相爱,形影不离。 哼,尊上定是怕我再给李相夷下碧茶之毒,这才贴身保护李相夷,我就偏要让他再尝尝身中碧茶之毒的痛苦。 “既然把追兵甩掉了,我们就去四顾门吧。” “圣女,我们现在不宜…” 角丽谯冷冷看着雪公,打断他的话沉声道:“我说去四顾门!” 雪公无语,只得领命扶起了角丽谯,带着三名黑衣人向着山下走去。 天幕在此时缓缓运转起来。 【笛飞声与李莲花刚一走出房间,四周房上的弓弩手便射起了箭。 李莲花大喝一声“闪”,自己旋转身子躲开,笛飞声却飞身上前,一掌劈出,强横的罡气扩散开,将房上的弓弩手都震落下来。 角丽谯带着人马走进了院中。 她穿着一身大红嫁衣,妖娆美丽之极,娇声道:“我看中的人果然很厉害,想逃啊?我为了留住你,特意把这里整个都设计成了一个机关大阵,笛飞声,你跑不掉的。” 李莲花低声道:“这笛盟主,你招惹谁不好啊,却偏偏是她,这想走都难啊。” 对于李莲花的调侃,反击的人却是角丽谯。 “李莲花,你以为这机关阵没你的份吗,那你看看这是谁?” 外面云彼丘走了进来,这是一个让李莲花既意外又不意外的人。 “这机关阵就是彼丘帮我设计的,怎么样,四顾门第一大机关师,如此精彩的机关大阵,连天机堂都不曾有。” 角丽谯骄傲地说完,特意转过了身对云彼丘娇笑道:“彼丘,我喜欢得很。” 她收起笑脸又转向李莲花:“李莲花,说来也巧,是云彼丘把你从莲花楼带过来给我,现在又要帮我把你给留下,十年前,就是他用一杯碧茶,把李相夷变成了李莲花,现在又是他要把李莲花变成孤魂野鬼了。” 角丽谯疯狂大笑,雪公却从外面跑了过来,“圣女,不好了,乔婉娩,佛彼白石带领了一大帮四顾门的门徒,已经杀到山脚下了。” “紧张什么,彼丘,把山上所有的机关都打开,让他们都上来找死。” 云彼丘看向李莲花,似有千言万语想说,却被雪公一把拉走了。 “笛飞声,到了这一步,你也只能二选其一了,你是选做我角丽谯的夫君啊,还是选跟李相夷做鬼啊!” 笛飞声冷哼,“做鬼的是你。” 角丽谯的手下那群鱼龙牛马冲了上来,笛飞声一刀劈出,强大的罡气将一群人都震倒。 李莲花上前一步道:“笛盟主,你可真不会怜香惜玉啊,这角大帮主都这么百般留你,你还这么刀剑相对啊。” 笛飞声面对他的调笑反击道:“你还懂怜香惜玉呢,你去啊。” “我可不敢。” 角丽谯气得咬牙,“笛飞声,是你自找的。” 她转动身边的机关,四周的石柱上射出不少黑色的弹丸,笛飞声用刀去劈,李莲花看出问题,提醒他不要碰,只是却已经晚了,黑色的弹丸冒出毒烟,将两人都包裹起来。 趁着这个机会,角丽谯再次拉动机关,一条锁链将笛飞声捆住,拉到屋顶的夹层里关了起来。 角丽谯大笑,“又抓住了一次,不如让他永远关在这铜墙铁壁里,我好永远控制他,让他做一个乖乖不会乱动的僵尸也好啊。” 这刚出来就又被抓了,李莲花也不知说笛飞声什么好,闻言也尴尬笑道:“角大美女,你又在说笑了。” “这毒烟对你一点事都没有啊。” “碧茶之毒我都逃过了,其它毒对我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角丽谯嘴唇微动,李莲花不自觉侧耳细听,这是五感退化了啊,角丽谯娇笑道:“我当这碧茶之毒当真奈何不了你,原来是只纸老虎,那你还不赶紧死,给我助助兴。” 说完挥剑刺向了李莲花,李莲花手中无剑,只能仗着身法之妙不断躲闪。 另一边,一位门徒浑身是血冲了进来,见到雪公与云彼丘道:“四顾门杀上来了。” 雪公追问,“机关大阵全开,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门徒无奈道:“根本就挡不住。” 雪公让门徒下去,转头看向了云彼丘,“废物!” 说完挥动铁爪攻向云彼丘,云彼丘出剑抵挡,却被雪公一掌拍飞,倒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方多病突然杀了过来,他看了倒地的云彼丘一眼,转向雪公道:“你们大势已去,李莲花呢?” “李莲花在阴曹地府等你呢。” 两人交手打了起来,如今的雪公却不再是方多病的对手,几招下去,已是伤痕累累,被打得趴在地上。 第458章 与乔婉娩对话 他射出飞爪还想趁机去启动机关,方多病却是个机关行家,早就看穿他的图谋,几支飞镖打过去,阻止了他的行动,随后反转他的飞爪,扣入他的咽喉。 “还想开机关,已经太晚了。” 雪公不甘倒地,至死也未能闭上眼睛,他想不明白,他怎么如此轻易便败在方多病手上。 婚房所在的院子里,李莲花捏住角丽谯剑尖,将她一掌打退,即使手中无剑,身上几无内力,曾经的天下第一也不是角丽谯能打败的。 “李莲花!”方多病匆匆赶来,院中的机关又射出许多黑色弹丸。 “弹丸有毒,别沾!” 得到李莲花提醒,方多病立即捂住口鼻,闪身躲到门后,却发现地上不少弹丸并未散发毒气。 方多病大喊道:“角丽谯,你的鱼龙牛马帮已经全军覆没,你的谋划已经落空了,收手吧。” 角丽谯疯狂笑道:“那我就崩塌了这座山,让所有人都给我陪葬。但李相夷你今天必须死在我手里。” 她转头再次启动机关,大地传来震颤声,地面出现裂痕,方多病急得转动大脑想办法。 这机关在山顶东南位,东有七斗步阵,西蕴乾坤九变,机括轴穿南北,如此,应当每至一段必有机关舌。 他观察完周围布置传音给李莲花:“身后小楼北角东又八步,墙下十寸是所有机关的罩门,击之可毁。” “接少师!”方多病轻触背后背着的少师剑,宝剑出鞘飞出,李莲花接到手中,飞身而起毁了房顶上的机关罩门,角丽谯亦飞身而起,想拦却是晚了一步。 当李莲花毁了罩门后,转身随手一剑便已重伤了角丽谯。 “李莲花!”方多病来到李莲花身边,李莲花轻点了下头,示意自己无事。 此时地面的颤动已经停下,房顶的机关打开,笛飞声飞身而下。 角丽谯起身,嘴角带血,恨恨伸出手指指向李莲花,“我知道了,都是因为你,李相夷,杀了你,杀了你就再也没有人挑唆我跟他的关系了。” 角丽谯以手为爪抓向李莲花,却被笛飞声抢先一步掐住了脖子。 “你们先撤,这儿交给我。” 听了笛飞声的话,李莲花与方多病离去。 角丽谯一身狼狈,发饰凌乱的看向笛飞声,眼里还有期待。 美人受难还是美人,笛飞声却升不起一丝怜惜,毫不留情地道出事实,“厌恶你,因你本性可憎,与他人无关。” 角丽谯红了眼眶,“好,既然我留不住你,那我们就一起死!” 她的口中射出毒针,却被笛飞声侧头躲过。 彼此杀机已现,笛飞声将她掐着脖子拎起来,一掌震断她的心脉,将她推入了婚房,“我不杀女人,但你是例外。” 角丽谯身躯砸落在地板上,口吐鲜血,终于流下了眼泪,目送那道绝情的背影离开。 那衣着,那身影和当初笛飞声救她时一模一样。 始于背影,终于背影,她费尽心机,却从未追上他的脚步。 角丽谯不甘地闭上了双眼。梁上红色的帷幔落下,刚好盖在她的身上。艳绝一世的绝代佳人就此香消玉殒。 李莲花与方多病走在路上,他注意到这里的装饰布局很是奇怪。 “小宝,这个机关是你毁的吧。” “奇怪,这一路上遇到的机关所有罩门都是暴露在外的,一目了然,按理说,但凡懂点设计的人都知道这机关应该隐藏起来。而且这机关…” 李莲花接过了他的话,“这个机关是有人刻意摆出来给人看的呀。” “没错,难道是…” “相夷!”一道女声传来,打断了两人对话,却是乔婉娩带着人赶了过来。 “你还好吗?” “我没事!” 李莲花看向其它人,自然问道:“大家都没事吧。” 熟悉的感觉让石水激动不已,“门主,他真的是我们门主。” 纪汉佛三人立即上前行礼,“属下拜见门主。” 其余四顾门弟子也跪下行礼,只余被捆着的云彼丘还站着。 “大家都快起来吧,我早就已经不是你们的门主了。” 纪汉佛三人愧疚地彼此看了一眼,只得先行起身。 乔婉娩拱手对方多病道:“多亏了方公子,让大家免了一场血战。” 笛飞声走了过来提醒道:“此处危机暂解,各位赶紧撤离。” “方兄,李兄!”突然杨昀春从外面跑了进来。 “李兄、方兄,京中出事了。单孤刀用业火痋控制了我师父,已经掌握了宫中局势,他还抓了昭翎公主和不少朝中大臣,明日就要在京西祝融殿祭神誓师,陛下危在旦夕。”】 天幕至此停下,影像消失,随后又有无数人影浮现,众人知道又到了选人谈话的环节。 笛飞声:“我终于亲手杀了她!” 纪汉佛:“那个妖女终于死了,她当真是害人不浅啊!” 乔婉娩:“同为红颜为情痴,还好我醒悟了。” 杨昀春:“这机关布局如此奇怪,这一定是有内应啊!” 炎帝白王:“尊上向来不杀女人,角丽谯能成为唯一的例外,死了也该瞑目了。” 最终乔婉娩的影像停留在天幕之上。 明初心:乔女侠,许久不见,不知可不与吾谈上几句。 乔婉娩:仙子安好,回来的这段时间,我时常想着你呢,你想与我谈些什么呢? 明初心:谈一谈对感情的看法吧,同为武林第一美女,角丽谯为情痴狂,最终死于心上人之手,虽是她咎由自取,却也让人唏嘘,同为女人,吾是有些同情她的。 乔婉娩:仙子同情角丽谯,是同情她痴心一片,爱而不得吗?可爱而不得便要毁去吗?那不是爱,而是执念。我也曾有过这样的执念,还好,我醒悟了过来。 仙子想谈女子对情爱的看法,我倒是想谈些其它的,刚刚的天幕上,仙子让我见到了一个全新的自己,一个我自己都没想明白的,却是十分向往的自己。 明初心:乔女侠指的是你手举四顾门门主令牌,号令门人的时候吗? 第459章 与角丽谯对谈 乔婉娩:仙子也很喜欢那时的我吧。 明初心:是的,那是乔女侠最霸气,最无愧于女侠两个字之称的时候,也是吾最欣赏你的地方。你是创建四顾门的元老之一,也是真正理解四顾门为何而建的人。 单孤刀将四顾门看成了一把刀,肖紫衿将四顾门当成自己炫耀的工具,佛彼白石虽有坚守四顾门成立初衷之心,却总是缺少了一份气魄与坚持,乔女侠反倒是那个在关键之时挺身而出的人。 角丽谯为情所困害人害已,最终惨死,乔女侠挣脱情爱束缚,反而散发出自己的风采,同为武林第一美女,两种选择,两种结局。 乔婉娩:说到这里,我要谢谢仙子,是仙子让我意识到自己内心想到的是什么,也是仙子一次次伸出援手帮了我。 明初心:乔女侠客气了,是你自己能够迷途知返,才能重获新生。 乔婉娩:仙子可知各地百姓自发组织了茶话会活动,利用闲暇时间谈论天幕之上的故事,探讨仙子所讲的道理。大家还会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就如仙子所说的,行善事,树家风,重亲情,远恶习。 我觉得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各地应该都有一个这样的民间互助组织,惩恶扬善不仅是武林人的事,也是百姓的事。 明初心:看来乔女侠已有想法了,那吾便祝乔女侠能一展报复。 明初心轻轻挥了一下手,乔婉娩身影消失,随后她的声音响起:“武林之中两位佳人并列,如今已见其一,不如再与另一位谈谈。” 天幕之上画面变换,角丽谯有些狼狈的面孔出现在世人面前。 明初心:角丽谯,你我虽不是第一次相见,却是从未在一起说过话,今日难得有机会,吾倒是有几件事想与你谈谈。 角丽谯:谈什么,我家尊上可在仙子身边? 明初心:角丽谯,你现在的处境可不太好啊,不知你有没有后悔自己的所做所为? 角丽谯:成王败寇罢了,而且没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明初心:你心里明白,有吾在,你的所有谋划都不会成功的,否则你也不必如丧家之犬,四处逃亡,天下之大,却难找一容身之地了。只是吾想不明白,你为何利用云彼丘给四顾门门众下毒,你将唯一对你痴心一片的人当成了什么? 角丽谯:当成了什么,当然是当成我身边最听话的狗啊,哈哈哈,只是这只狗不乖,竟然想囚禁主人,自然要受些教训了。 明初心:所以你给他下碧茶之毒?你知道四顾门和李相夷不会让他去死,所以你要让他受尽折磨! 角丽谯:那是他自找的,他既然喜欢我,便乖乖听我的话就好,可他竟然想反抗,还想要管我,他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着我,他还想把我关在山洞中,他该死。 明初心:你的身边应该跟着几名南胤勇士后人吧,你以自己南胤皇族的身份驱使他们,却没告诉他们,你与南胤真正的皇族血脉是敌对的吧。 他们若是听从先祖的遗志,应该追随南胤真正的皇族后裔才对,而不该陪着你胡闹。 角丽谯:你胡说,我就是南胤皇族后人,他们追随我有什么错? 明初心:你是旁枝,南胤人很讲血脉的,而你的血脉不是离皇族最近的。 角丽谯:你说我与他是敌对的,他是谁? 明初心:你很快就会知道他是谁了。你刚才问笛飞声,他不在吾身边,不过他可是恨不得要杀死你的,你还在想着他吗? 角丽谯:哈哈,尊上这是把我放在心里了,这证明他心里有我。 明初心:即使你是他唯一破例杀死的女人,你也甘之如饴? 角丽谯:明玄仙子,你想说什么,想看我笑话是吗? 明初心:不,吾只是觉得你既可恨,又可怜,想劝你几句罢了。 你从小的生活并不好,你虽贵为南胤皇族,却是一个亡了国的皇族,家中人隐瞒身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让你享受到皇族的待遇。 但你又实在长得太美丽了,所以被人卖入了中原,你靠着聪明和美色逃了出来,随后便想学武功让自己变强,直到遇到笛飞声,你甚至都没遇到什么好人。 可笛飞声不同,他强大而又危险,是唯一救了你,却不受你美貌所惑,不图你回报的人,所以,你才迷恋上他。 只是可怜便可怜在没有人教会你该如何去爱一个人,你想吸引他的目光,想让他的心里有你,但他却偏偏不是个看重美色的人,你唯一用来吸引人的东西在他面前失去了作用,于是你只剩下讨好他,以你自以为是的方式去讨好他。 他想登顶武道巅峰,想要打败李相夷,于是你便下毒去杀李相夷,可你却不知,笛飞声要的从来不是这样的胜利,他甚至觉得如此得到的天下第一是对他的侮辱。 你以为笛飞声喜爱权势,那更是你的自欺欺人,笛飞声并不热衷管理金鸳盟的事务,但你喜欢那种操控一切的感觉。 笛飞声不喜欢被欺骗,你却偏偏骗了他,他最恨背叛,你却与单孤刀联手害他,最后,你怪他不喜欢你,你便伤害他,让他成为一个废人留在你的身边。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做尽了笛飞声厌恶之事,却口口声声为他好,怪他不喜欢你,你不觉得可笑吗? 你这么聪明的人,为何不明白这些呢,翻看你的过往便明白了,没有人教你如何爱一个人,你少年之时,学到的爱便是占有。 这是你最不喜欢的方式,如今你却用在了喜欢的人身上,你期望能得到什么呢? 角丽谯:收起你假惺惺的嘴脸,我想要的便一定会得到,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明初心:那好吧,希望你好自为之。 诸位,今日天幕便到这里,下次天幕吾便会为诸位揭晓一切的答案,诸位再会。 天幕至此消失,天空又恢复了原样。 第460章 彻夜相谈 角丽谯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下来,明仙子说我错了,不,我没有错,我怎么会错呢?只有活到最后的那个才是对的。 只是不等她想清楚,几道身影站在了她的面前。 “我们不能再追随你了,明玄仙子说你与我们真正的主人是敌对的,在这一切没弄清楚之前,我们要离开。” 那三名黑衣人说完便要离去,角丽谯冷哼一声,“想走,你们走不了的,我不允许背叛我的人活着,所以,你们去死吧。” 那三个人吃惊得睁大眼睛,手捂着脖子嘴角溢出鲜血。 “你给…我们下…了毒?” 他们没能等到答案,当然如今也不需要答案了,他们的身体倒了下来。 角丽谯看向了雪公,雪公躬身而立,角丽谯笑了,“走,我们去四顾门。” 明初心直到晚上才等到打尽兴的李相夷与笛飞声回来,还不等她检查二人是否受伤,却见一门人匆匆而来,说是云彼丘不肯吃东西,又在大口吐血了。 三人只得赶到云彼丘的房中,刚好佛彼白石四人都在,他们是刚刚回来禀报情况,并再调派人手的,倒是琵公子仍带着人在外寻人。 说起云彼丘的状况,几人都直摇头,他心结未解,已然存了死志,这身体又怎么会好起来呢。 李相夷立即给云彼丘输送内力,这才为他将毒强压了下去,让人清醒过来。 “我现在才真切体会到门主那十年是怎么过来的,门主,我从来未想过要背叛你,我也不知天幕之上是怎么回事。” 云彼丘跪在了李相夷面前,不想背叛却做尽了背叛之事,连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李相夷心中恼恨,也不想理他,却被明初心一把拉住了手,让他坐了下来。 扶起了云彼丘,明初心轻叹一口气,看了看几人道:“今日难得人齐,我觉得有些事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要说错误,云彼丘确实有错,但错的不只他一人,包括相夷,你也有不对的地方。” 明初心望着李相夷不解的目光,拍了拍他的手背,轻声道:“相夷你以前确实存在很多问题,孤傲不近人情,年少轻狂不知收敛。” “你曾对单孤刀说过四顾门没你不行的话,这话错了吗,没错,事实证明没有你李相夷,四顾门会散,百川院江河日下,一年不如一年,这是大实话,却也最是伤人心。这句话出自你口,你说便是自傲,未免有自夸之嫌。” “信服你的人听了可能一笑置之,但对于其它那些心高气傲、气量狭小之人而言,怎么会不招人恨呢。” “年少轻狂、以武技压人、红绸舞剑为搏美人一笑等事可当做笑谈,可夜探皇宫呢?只为赏花便到皇宫屋顶饮酒,仗着自己武艺超群就做寻死之事,你可曾想过后果,一旦皇上真追究起来,你自己沦为钦犯,四顾门众人能不受你连累吗?” 李相夷低下了头,这事儿如今想来做得确实欠考虑,初心说他错了,这得认。 可明初心的话并未说完,她继续道:“你想以梅送四顾门女子,索要不得,便邀人比武,获胜后折梅而去,你倒是满意了,东方青冢痛失珍爱之物,火烧梅苑,你可曾想过他的心情。” “古人言君子不夺人所好,你却一犯再犯,除了东方青冢的梅花,还有展云飞的头巾,你一时兴起拿了人家的头巾也便罢了,偏又加上一句输者永不束发,展云飞为守诺,翩翩少侠从此披头散发,要面对多少白眼,多少指指点点,还险些害他错失良缘。” “还有云彼丘喜好读书,你不喜繁文缛节,让他注意些也就罢了,可你却让他不准再收读书人为弟子,从此云彼丘门下多了许多不识字的人,为了你的喜好,便这样强硬要求别人顺从,你当真任性至极了。” 李相夷满脸通红,想起当时他的所做所为,真真觉得对不起云彼丘了,忙道:“这个错我认,这句话我收回,彼丘,你以后选弟子按你喜好来,不必再顾虑到我的这句话。” 云彼丘忙摇头道:“门主对门人提要求很正常,哪里有什么错。” 明初心却道:“他错了便是错了,相夷确实聪慧绝伦,武功盖世,确实有足够自傲的资本,但他的这份自傲,这种张扬与不近人情,没少伤他身边的人。” 明初心的头转向李相夷,拉住了他的手,“这不能全怪你,因为你的身边没有人指点你,告诉你什么叫韬光养晦,什么叫收敛锋芒。” “人的成长需要一个过程,就如李相夷到李莲花的蜕变,鲜衣怒马的少年终会随着岁月而远去,只余看透世情,睿智豁达的李莲花。如今你不必再受碧茶之苦,但你已在慢慢改变了,就如过去的李相夷从不宽恕,但现在的你却学会了原谅。” 看着佛彼白石四人,明初心笑道:“你们是相夷身边最亲近的人,从他少年之时伴着他成长到如今,他犯错你们包容他,同样的,你们犯错,他也应该给你们机会。” “正如云彼丘刚刚说的,他从未想过背叛相夷,背叛四顾门,这是事实,所以云彼丘的错从来不是背叛,他错就错在自以为是,私自决定别人的事。” “东海之战前,角丽谯让他下毒,他觉得有解药在手,相夷只是吃点苦头,至于他输给笛飞声,他为相夷做了决定:那不重要。他十年悔过是真心的,所以角丽谯再次找上门来,他便决定以身入局,打入角丽谯势力内部,再筹谋把他们一网打尽。” “于是他不与任何人商量,交出了一百八十八牢舆图获取了角丽谯的信任,可那些被角丽谯救出来的人会杀多少人,那些十几年如一日勤勤恳恳守牢的人,就如琵公子,他们的死活他在意吗。他不在意,为了剿灭角丽谯,匡正江湖正义,死一些人很正常。” 第461章 解开心结 “最后为了将火药带进鱼龙牛马帮,他刺了李莲花一剑,并把人交给了角丽谯,他明知道这人是他的门主,他依然这样做了,因为他筹谋太大,不能功亏一篑,可李莲花是否会死,是否会受辱,这些为了他心中的大义,他也替李莲花做了决定。” “可我却想问,他所做的选择便是最好的吗,若他与可信之人商量一二,是否能找出更可靠的法子呢?但内心高傲的云彼丘信不过别人,他以孤胆英雄的方式完成了这一切,随后以一死谢罪,或者用他的话说,他把命还给那些枉死的人,可这算什么呢?” “那些死去的人活不过来,他一条命也不够赔那么多条命吧,我一直想不明白,云彼丘不是个坏人,相反还是个很聪明的大侠,可他为何做下那些即可气又可恨的事?” “接触了他两次,我觉得或许因为他太自负了,自负到认为自己聪明得能主宰别人的命运,自负到对生命没有敬畏之心,不论是对别人的,还是对自己的。” 明初心转头盯着云彼丘,缓缓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就如你现在,你虽然有错,却罪不至死,但你是真不想活了,这么容易就放弃了一条生命,你与那众叛亲离,十年苦苦挣扎的李莲花比差得远了。” “他再苦再难,依然让自己衣着整洁,作息规律,心态平和,绝不比正常人生活得差,他有余力之时,仍在不断破奇案,帮助了一个又一个人,他从末不想活,只不过他没有活路。你不是很崇拜你的门主吗,那何不学学他呢?” 云彼丘已是听得冷汗涔涔,泪如雨下。 李相夷叹了口气,“彼丘,人无完人,要说错,我也有,我对身边人关心很少,也忽略了你的感受。我恨你不争气,为何陷在角丽谯的温柔陷阱中拔不出来,你明明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明明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得力的属下。” “天幕上的事,不论是碧茶也好,还是刺我一剑也罢,这些如今都没有成为事实,所以我不怪你,上次你下毒之事,我已罚过你,事情已然过去,日后也不必再提。至于这次的事情,你是受害者,我虽有怨气却没打算罚你。” “今日初心特意去找角丽谯谈话,便是存了让你认清她真面目的心思,我对你也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再见角丽谯了。没有这个女人,你依然是我的好友,我四顾门的院主。” 云彼丘跪了下来给李相夷认认真真磕了一个头,“门主,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见角丽谯了,再也不会自做主张了,我会珍惜你给我的这一次机会,不再犯错了。” 李相夷受了云彼丘的礼,随后把他扶了起来,认真看着他,“彼丘,别再让我失望了。” 明初心笑着看了看其余三人,拉过李相夷坐下道:“今天人齐,趁着这个机会,便把所有事都说开吧。” “你们几人心中都有一个结吧,那就是明明你们才是相夷最亲近的人,为何却认不出李莲花便是相夷,可笛飞声、展云飞却一眼就认出了他,岑婆听到声音就知他是谁,包括金鸳盟的那些人都能比你们先知道他是李门主?” “相夷心中也有疑惑吧,李相夷到李莲花真就变得面目全非了吗,明明眼神没有变,明明那么多小动作仍和以前一样,明明他们再追问几句,你就骗不下去了,他们真的在乎你吗,在他们心中,你究竟是什么地位呢?” “十七岁的李相夷是个骄纵狂傲的少年,每日里张扬肆意踌躇满志地做他的事业,却不懂得珍惜身边人的好,心爱的人都受不了他,要离他而去,那他的好兄弟们呢,其实也与他渐行渐远了吧。你们原本志同道合的朋友,渐渐地转变成了纯粹的属下。” 纪汉佛的嘴唇动了几下,却最终没有发出声音,明初心叹了一口气,“你们觉得相夷有些事做得不妥,也曾提出,但他一意孤行,他只要求你们听他的命令,却不与你们沟通,甚至从不过问你们的意见。” “他既然想让你们安静地做好他的属下,你们便按他说的做了,是他把你们推远了,对吗?” “所以,所有人都说你们是相夷最亲近的人,但其实你们也只是他的属下,顶多算亲近一点儿的属下,你们希望寻回他,也只是因为一份忠心,做为下属的忠心。” 她转过头对一脸呆滞的李相夷道:“现在明白了吗,你仔细想一想,在你们还是朋友时,他们是否经常教你一些处事的道理,是否会提醒你哪些事做得过了,是否会把你当成朋友亲人一样照顾?那这些是什么时候变了的呢?” 明初心环顾四周,对几人道:“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是要彼此付出的,感情是需要培养与累积的,却也不是不能磨灭的,你们自己好好谈一谈吧,若当真朋友之情已淡,那就做好门主与下属,各安本心,也不必心有怨言,若是仍要做回朋友,那就把心里话说清楚,心中有结怎么相处都别扭。” 李相夷对明初心点了一下头,他知道初心是在为自己解开心结,也让大家把心里话都说出来,让自己也改一改身上的毛病。 明初心和笛飞声向外走去,笛飞声轻笑一声,“李相夷有你这个心上人,真是他的福气。” “怎么,你也动了春心,想找一红颜知已了?” “这个还是看缘分吧,不过我绝对不要找你这样的?” “我这样的有什么不好吗?” 笛飞声的笑容带着丝玩味,“太厉害,太犀利了,心中想什么都瞒不过你。” “人呢都是喜欢有一些小秘密的,所以我应该适当笨一点儿,对吗?” 明初心瞬间便明白了笛飞声的提醒,心中感激道:“阿飞,你其实也是一个很通透很细心的人,谢谢!” 笛飞声不自然地别过了头,他还是觉得杀人自在些,关心人什么的实在不适合他。 第462章 婚礼变故 彻夜长谈过后,四顾门的氛围似发生了改变,李相夷少了些冷峻,多了些笑容,纪汉佛与石水去追查单孤刀下落了,白江鹑则主动承担了不少事务,让李相夷多陪陪明初心,笑言别让初心也嫌弃他太忙而跑了。 云彼丘也开始积极吃药、认真恢复身体,虽然每日毒发让他痛不欲生,但他依然挺了下来。笛飞声已不断催促药魔尽快研制出解药,明初心也用剩下的半株忘川花不断进行着尝试,但解毒并非她的专长,进展十分缓慢。 在这样的日子里,刘如京与碧凰的婚事也越来越近了。 碧凰打算成亲后住在四顾门,因明初心在四顾门附近也开了铺子,这一片正好交由她打理,所以亲事打算在四顾门办,而她人也暂时住在了明初心在山脚下买的宅子里。 李相夷也学笛飞声,把四顾门库房的钥匙拿给了明初心,聘礼由她随便选,明初心便拉着西妃等一群来送嫁的姑娘一同挑选,最后装了满满一大车。 当然初心也送了陪嫁,山脚下的宅子便是碧凰的嫁妆,姑娘们笑言,这嫁妆实用,以后小两口吵架她回娘家方便了。 大婚当日,四顾门一早便宾客盈门,热闹非凡。琵公子也带着人赶了回来,陪着四位院主在门口接待来客,同时,也仔细观察眼前的每一个人。 他们不得不佩服单孤刀与角丽谯真能躲啊,单孤刀在山里,十几天的搜寻硬是一点踪迹也寻不到,而角丽谯明知道她一定会来,说不定早就躲在了附近,但却连影都不见,于是,众人只能把目光汇聚到这场婚礼上。 明初心请了杨昀春和石水暗中保护碧凰,请琵公子暗中保护刘如京,至于宾客则交由展云飞与佛彼白石负责。 笛飞声与李相夷则是严令跟在自己身边,他们一个是角丽谯最爱,一个是最恨,她是绝对不给角丽谯对他们俩人下手机会的。 李相夷与笛飞声两人无奈地互看一眼,其实他们没那么弱,不需要初心这样保护的。特别现在角丽谯已成丧家之犬,他们有何可怕的。 明初心看出两人目光中的含义,咬了咬牙道:“阿飞,你别不以为然,角丽谯这个女人论计谋可不输任何人,没两把刷子,她也不敢说自己要问鼎天下了,当然你如果想要给她当皇后我也没意见。” 笛飞声不屑轻哼一声,“危言耸听!” 但到底没有离开明初心身旁。 迎亲的花轿被抬了过来,刘如京穿着一身红衣将盖着大红盖头的新娘扶了下来,两侧侍女洒起了花瓣,院子里越发热闹起来。 欢闹过后便是拜堂之时,刘如京请了李相夷上座,碧凰则请了明初心坐在了首位,两位新人拜过天地行了礼后,端起茶杯给两人敬茶表达谢意。 这茶水是西妃端过来的,明初心不疑有它便要喝下,却突然听到燧弇叫道:“不能喝,这新娘是角丽谯,我吸过她的血,我记得这味道。” 明初心一把将李相夷手中的茶打翻,自己手中的茶则是泼向了新娘。 变化在一瞬间发生,满屋宾客都不知出了何事,本来好好的,拜完堂就要开宴席了,怎么明玄仙子突然翻了脸呢? 直到李相夷手中的茶杯落地,地毯上被茶水腐蚀出一个窟窿,人们才反应过来,这茶水中含有剧毒。 新娘的脸上溅了毒酒,疼得她一阵嘶吼,随着大红盖头的落下,人们才看到,这新娘不知何时竟变成了角丽谯。 此时的角丽谯脸上起了个水泡,原本白嫩的脸蛋上鲜血淋漓,大声叫着,“我的脸,你毁了我的脸!” 明初心关心的却是另一件事,“新娘呢?你把人怎么样了?” “哈哈哈,你以为安排人保护新娘就万无一失了,她还不是着了我的道,你们想知道她在哪里,那就像狗一样跪下来求我啊。” 笛飞声飞身而出,一把掐住角丽谯的脖子,恶狠狠道:“说,否则死!” 笛飞声的手不断收紧,角丽谯感到呼吸困难挺起了身子,“尊上,你要杀了我吗,我是那个被你杀死的唯一一个女子,是最特别的那个对不对?” 角丽谯虽在咧着嘴角笑着,眼泪却流了出来,她轻轻晃动着头,让眼泪顺着脸颊滑下,落到笛飞声手上前,落在明初心随手抓来的一块红绸上。 角丽谯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满是煞气,明初心却笑了,抬手将三根银针插入角丽谯的身体,随后拉开了笛飞声手腕,让他远离这个狡诈的女人。 “角丽谯,你是我见过最狠毒的女人,你竟然把毒下在自己身上,连自己的眼泪都利用上了。” 明初心拿着那红绸,沾过泪水的地方红色已经变得发黑,显然,这毒十分剧烈,幸好燧弇提醒得及时,否则笛飞声一定会着了道的。 笛飞声亦是明白过来,他刚才险些又被角丽谯算计了,这女人疯到以自身为毒,当真不可理喻。 明初心伸出了手,笛飞声将手腕递了过去。这只是简单的一个把脉的动作,却让角丽谯看红了眼,她想冲向明初心,却引动了体内银针动作,刺痛让她嘴血流血,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石水走过来道:“花轿我们跟了一路,不可能出错,那就是在上花轿前,杨昀春已回去查看了。” 李相夷走过来道:“我和刘如京过去看看,你们招待一下宾客。” 明初心却是不放心李相夷离开自己视线的,角丽谯做到了这一步,定是抱着必死之心而来,她为笛飞声准备的是眼泪,为李相夷准备的会是什么呢? 刚才她敬的茶不是碧茶之毒,那碧茶被她放在了哪里? 明初心一掌拍在角丽谯身上,用内力震断了她全身筋脉,随后对石水道:“将她扒光了好好洗洗,头发剪掉,指甲剪短,嘴里也好好搜搜,不行就把她的牙敲下来几颗,在没找到新娘前,别让她死了。” 第463章 寻找新娘 角丽谯怨毒地盯着明初心,明初心却只是冷冷一笑,对琵公子道:“徐大哥,请帮忙招待一下宾客,我们去将新娘找回来。” 说完,明初心与与李相夷、笛飞声和石水三人向外面走去。 新娘是从山脚下的宅子里迎上来的,刘如京确定,从新娘被扶出来上了花轿到进入四顾门,这期间花骄都没有落过地,所以,出问题的地方只能是上花轿前。 来到宅子里,西妃等几位姑娘已焦急地等在门前,杨昀春也很快走了出来,他神色凝重,满是不解。 “西妃说是她们帮新娘上的妆,又一直陪着她聊天,直到迎亲的队伍到来,她们才盖上盖头,将新娘送上花轿,这期间她们都在旁边,不可能出现问题。” 杨昀春的话再加上刚刚刘如京和石水的讲述,新娘一直未离开她们的视线,按理不该被调换才对啊? “这里搜过了吗?” 李相夷问杨昀春,杨昀春点头,“刚让监察司的人搜过,没有发现异常。” 既然料到角丽谯会趁这次大婚的机会搞事情,明初心与李相夷可说是布下天罗地网,连监察司的人都借用了,可竟然仍没防住。 会是什么人在帮角丽谯吗,血域人,万圣道,西孛? 明初心对西妃道:“你们将我当成新娘,再按照接亲时的路线,扶着我重新走一遍。” 西妃点头,拉着明初心进了碧凰房间,随后扶着明初心的手道:“我就是在这里给碧凰盖上盖头的,然后扶着她出了门,这里喜娘过来要把碧凰接过去,我说不用了,我来就好,喜娘就扶住了另一边,然后我们向院门口走。” 明初心被扶着来到了院子中心,院门前竖着一面很高的影壁墙,她们向前走着,要绕过影壁墙时,西妃突然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走到这里时,这里有些狭窄,喜娘跟我说由她扶着就好,于是我就退后了一步。” 西妃在那转角处站定,“就在这里,可碧凰也就离开了一瞬的时间,然后我转过弯,来到门前便又扶上了碧凰的手,随后上了花轿。” 明初心也站在那里琢磨,怎么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更换新娘呢,燧弇突然道:“这墙壁是空心的,里面有虫子,我能感应到。” 明初心立即转向那厚厚的影壁墙,这墙除了中间做了镂空雕花外,两侧框架倒像是实心的青砖啊。 李相夷过来用剑柄敲了两下,惊讶道:“空的!” 他拔剑想要劈开,却被明初心拦下,“这里有监察司的人守着,迎亲到现在时间不久,他们应该没时间把人转走。” 于是众人在影壁墙附近搜索起来,最后在一处雕花上找到机关,框架处一排青砖翻转过来,露出里面昏过去的碧凰。 刘如京忙上前把人抱了出来。明初心给碧凰把脉,还好只是晕了过去,其它并无大碍,两根银针刺下,碧凰醒了过来。 问起事情经过,碧凰也说不清楚,只记得走到这里时,头突然一沉便没了知觉,醒来时就见到众人了。 不管怎么样,人无事就好,明初心让姑娘们替碧凰重新梳洗,再上好妆,又安排一个时辰后花轿过来迎亲。 众人忙去准备,李相夷已让杨昀春派人去抓喜娘,并去了解这宅子前主人的信息,毕竟,影壁墙的秘密不是谁都能知道的。 笛飞声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寻找雪公,他向来跟随在角丽谯左右,应该不会离开太远,如今很有可能在想办法救角丽谯了。 明初心如今最关心的只有一点,那就是碧茶之毒在哪里,这个东西不找出来,李相夷和笛飞声随时会有危险,忘川花虽已找到,碧茶的解药却并未配出来,以毒攻毒不是说说那样简单,那是拿命在赌,她不想让李相夷冒任何危险。 明初心让碧凰重新梳洗这一招是做对了,不一会儿后院传来消息,说是碧凰在清洗的时候突然晕了过去。 明初心过去一看,碧凰嘴唇发紫,明显是中毒了,好在药魔给了这种毒的解药,让碧凰吃下不久,人就醒了过来。 经检查,这毒被抹在碧凰的脖子处,幸好发现得早,否则到了洞房时再发现就晚了。 看得出来,角丽谯这次真是处心积虑,说什么都要把这次婚礼变丧礼啊。 接下来众人都格外小心,明初心亲自将碧凰扶上了花轿,然后看着他们拜堂送入洞房,怕洞房出事,她又亲自守在外面,直到夜色降临,宾客散去。 “真不容易啊,这一天终于结束了。” 明初心揉了下跑了一天的腿,这成亲真是个累人的活,而且还一波三折,好在结果仍算圆满。 笛飞声走了过来,看他的表情,明初心便知道,他并未找到雪公。 “坐下喝杯茶吧!” 李相夷招呼笛飞声,并倒了杯茶递了过去。 “角丽谯你想怎么处置?” 笛飞声问明初心,李相夷垂下了眼眸,杀了她这话他说不出口。 明初心淡淡道:“你想杀她就去杀好了,我不会拦着你的,而且死在你的手上,估计角丽谯也挺愿意的。” 笛飞声本来离开石凳的臀部又落了回去,明初心后面的话突然打消了他的杀心,他是想要角丽谯死,但却不想让她死于自己之手了。 既然如今她被初心给抓了,初心又摆明对她很是厌恶,那他何必要自己动手呢。 李相夷扫了明初心一眼,不知她为何还要留下角丽谯的性命,那个女人太过恶毒,死了不是更好吗? 杨昀春与石水走了过来,两人神情都十分疲惫,看来也是从出事一直忙到了现在没空歇息的。 “什么情况,可有查出些什么吗?” 面对明初心的问题,杨昀春的神色带上了几分气恼。 “是封磬,我让京城的人把他看牢了,谁知还是让他跑了过来参了一脚。” 石水讲了他们一天调查得到的消息,喜娘的孙子被人抓走做要挟,让她帮着在关键之时调换新娘。而影壁墙的秘密是前屋主设计用来藏偷情的女子的,这事向来隐秘,他只讲给了一个好友听。 第464章 欠的该她偿还 监察司的人又去寻那好友,据他讲,他与封磬做过生意,曾当成笑谈告诉了封磬此事,而前两日他见到了封磬,封磬让人把他拦下,带着他亲自去确认过那个宅子是否就是他好友的旧宅。 至此一切便都对上了,角丽谯估计觉得人单势孤,这才又找上了封磬,目前不知道的就是封磬参与这件事的意图是什么,这样做对他能有什么好处呢? “封磬的行踪我已派人去查了,只是万圣道行事向来隐秘,难度很大。” 杨昀春对明初心说道,随后犹豫了一下又道:“皇上传了旨意下来,请仙子回京,北谟三皇子已到了。” 明初心暗暗翻了个白眼,北谟三皇子已经到了好几天了,这么久才叫她回去,估计是因为寿宴的日子快到了,皇上受够了这些外国使臣,想让他们快些回去了吧。 这几日,京中不断传来消息,因西孛与大熙在谈通商的事情,所以其它国家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也想要插一脚,大熙人杰地灵,物产丰富,若是能带回大批货物回去,那就是发了一笔财啊。 大熙帝却不想与这么多国家通商,有些小国与大熙并不接壤,说是通商,实际就是想占便宜的。 “不急,下次天幕之后再说吧,如今我想做一件事,温意绵的下落查到了吗,西孛国师送了我一份大礼,我也要有个回礼才好回京见他啊。” 明初心说得咬牙切齿,西孛得了好处还想着阴她一把,她若让西孛国师痛都不痛一下,她就枉担了大熙国师之名。 笛飞声挑了一下眉,“这个女人也很讨厌,早就该收拾了!” 明初心哀叹一声,“不是不想收拾她,是西孛一直在帮她掩藏行踪,想抓她也不容易啊。” “她会不会跟着西孛国师去了京城?”杨昀春问道。 李相夷摇了摇头,“不太可能,她要养毒虫,所以人少的野外更适合她,而且上次见她带着那些男宠,她应是一个很喜欢享乐的人。靠近大山却又比较富裕的村镇,最好离京城也不远,方便随时与西孛国师联系,让人往这个方向去找。” 杨昀春点头应下,离京城近的地方找,还是由他出面查比较好。 李相夷转头对笛飞声道:“搭把手,咱们派人把温意绵的老巢端了怎么样?” 笛飞声嘴角勾起,“凭什么让我金鸳盟出力,你李大门主登高一呼,无数门派都会响应的。” “对付这样一个小帮派,用不着那么兴师动众,我们两个帮派派点人手就灭了,温意绵也对你出过手,你就不想和她算算这笔账?” 笛飞声似被说动了,问了句谁去,李相夷想了下道:“展云飞带队吧!” 这事儿便这样定了下来,明初心笑着看他们安排接下来的事,自己的思绪飞到了万里之外。 快了吧,血域成不了气侯,角丽谯被抓了,封磬只要知道李相夷的身份,应该也不会再有什么麻烦,至于西孛北谟,大熙只要足够强大,他们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她以后的生活就应该是这样,三五好友齐聚,说说笑笑,无忧无虑,再有几个小萝卜头在一旁玩耍就更好了。 “啊!”远处传来一声尖叫,还有瓷器破碎的声音,几人忙向声音处跑去,只见一名婢女吓得从门口爬了出来。 “这是关押角丽谯的地方。” 石水提醒众人,明初心一把拉回冲在前面的李相夷,自己推门进了屋内。 角丽谯披头散发,被镣铐扣着手脚坐在床上,她只穿了白色的中衣,没了那妖艳的红装,整个人有了一种破碎的美感,当然,这是在忽略了她脸上那可怕的抓痕的情况下。 那是被毒茶溅到的地方,本已找了药来敷,按理应该好些了才对,为何被抓得血淋淋的呢? “你在搞什么鬼,如果觉得这张脸不想要了,我不介意帮你把脸皮剥下来,这种事你没少干,今日我也让你尝尝这种滋味。” 角丽谯瑟缩了一下,她明白,明初心绝对说到做到,她不是李相夷或笛飞声,他们不屑于折磨她一个女人,明初心已经让她体验了一遍被人扒光了洗,被剪头发和指甲的羞辱,再来剥她的皮也绝对做得出。 明初心抬起角丽谯的脸细细查看,这红肿得有些过了,哪怕药没有作用,也不该比上药前还要严重。 拿出块帕子在药上擦了一下放到鼻尖轻嗅,这药里竟然掺杂了其它的气味,这是什么人要害角丽谯吗? 仔细辨别了下药物,这药只会让伤口肿胀发痒,伤口难以愈合,却不会要人性命,看来这人不是要角丽谯的命,而是想让她吃些苦头,但这事儿会是谁做的呢? 李相夷走了进来,拉过了明初心,轻轻摇了下头,明初心没有细问,而是随着他离开了房间。 来到门前,李相夷才道:“刚刚我派人去查问了一下,早些时候风陵剑派的大小姐找过药师,她本想要结果角丽谯的命为家人报仇,但药师不敢答应她,最多只肯帮她毁了角丽谯的脸,让她出出气。” 风陵剑派,明初心想起来了,角丽谯曾因与这门派的大小姐口角了几句,就对整个风陵派起了杀心,血洗整个门派不说,还打断了大小姐的筋骨,划花了她的脸,若不是李相夷出手,风陵剑派都要被灭了满门了。 恨角丽谯的人不少啊,角丽谯不死不足以平民愤,即使她是李相夷少有的几个血脉亲人之一,但这也不能成为她的免死金牌,她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李相夷自是明白明初心在想什么,他对角丽谯本也没什么好感,虽得知身份之时犹豫了一瞬,但他很快便下了决心,再加上角丽谯这段时间的作死行为,他杀了她自觉无愧于心。 “不必为她医治了,既然死不了,就让她尝尝被毁容的滋味吧!” 李相夷冷声道,这是她欠风陵剑派大小姐的,应该她来偿还。 第465章 回京抓人 明初心叹息,若是能让那风陵剑派大小姐消除一些怨恨,让角丽谯吃些苦也没什么,她害死的人实在太多了。 “封磬你想怎么处置?” 明初心想起这个人也是无语,都知道单孤刀是假的了,还不知道安分地躲着,竟又来给李相夷找麻烦,真不知是李相夷点背,还是风氏家族造孽太多,注定让后代手足相残。 大熙帝是风阿卢的后人,封磬是风阿卢兄长的后人,这两人算远房堂兄弟了吧? 明初心在心中盘算着这复杂的关系,估计大熙帝若知道他有这么一位堂兄,一定会把他砍了。 李相夷凑近明初心道:“他们做的事与我无关,自是应交由国法处置了,我现在只想赶紧抓住这些人,把这一切都解决了,然后回去看师父师娘,让他们给我们筹备婚礼。” 笛飞声的声音幽幽响起,“我还在呢,能注意点吗?” 明初心失笑跑开,李相夷很是幽怨地瞪了笛飞声一眼,“你就不能识趣点儿?” 笛飞声勾起了嘴角,“好,我走还不行吗!” 随即飞身而去,留下李相夷一个人无语望天。 婚礼虽然出了点儿岔子,但刘如京与碧凰的婚后生活却十分甜蜜,两人再次谢过了众人,便暂时住到了山下的宅子,说是帮明初心打理生意,实则也是避开四顾门内的一堆事情。 笛飞声的办事速度很快,他一道命令下去就召来了一百金鸳盟精锐,由阎王寻命带领着来到四顾门与展云飞汇合后,一同去围剿温意绵的老巢。 杨昀春要收集的消息也很快有了回复。京城不远的青塘镇最近来了个很漂亮的女人,带着几名俊美男子租住在靠山的宅子里,深居简出,从不与人往来,让人觉得很是奇怪。 明初心几乎能确定这个女人就是温意绵了,于是众人再度出发,明着押送角丽谯回京复命,暗中换了方向,走奔青塘镇。 夜里,几人悄悄翻进了青塘镇的官衙,与等在那里的监察司众人汇合。李相夷与杨昀春安排明日的行动,明初心却在一旁发呆,明天就是最后一次的天幕了,一切答案都将揭晓,不知大熙帝对李相夷会如何。 她虽做了许多事,希望李相夷不会面临那个悲剧的非死不可的结局,但自古帝王都是圣心难测的,万一他容不下这个有可能抢他皇位的人该怎么办? 带着一丝担心,明初心在天亮后,仍是准时开启动了开幕。 【京中火神宫外,皇家祭祀已在筹备之中,许多物品陆续送来,四顾门的探子躲在墙角,都看在了眼中。 李莲花已针对此次行动,对天机山庄及武林各派人士做出了安排。 “好,一切就按照李先生的安排分头行事!”何晓慧大声吩咐,众人领命分头离去。 方多病转头对李莲花担忧道:“李莲花,这次难免又是一番苦战,你撑不撑得住啊?” “悲风白杨的内功心法我告诉过你,虽然不能让你恢复到从前,但也能保你一时的体力和气脉。”笛飞声说得肯定,却也有询问之意。 李莲花淡然一笑,“多谢!” 方多病有些不自在道:“笛盟主,没想到这回你愿意留下来助我们一臂之力,我果然是没看错你。” 笛飞声却轻哼了声,“助人我不感兴趣,我只是不想李相夷死在这儿。” 李莲花也道:“十年前四顾门与金鸳盟大战,两败俱伤,十年之后你我一起并肩作战,可真是有趣啊。” 笛飞声声音转冷,“自然是要让当年在背后搞鬼之人血债血偿。” 三人不再言语,一齐大步行来,奔赴一场谋划了近百年的大战。 火神庙内,昭翎公主与方则仕及朝中重臣被押着跪在祭坛下方,封磬站于高台上,朗声说道:“诸位,尔等都是我万圣道的门徒,更是我南胤的忠诚子民,我们一族已经蛰伏了百余年,而今终于迎来我南胤复兴大业之日。” “我等在此祷告苍穹,祭燧弇,兴业火,祈祝南胤宏图昌顺,霸业大成。” 皇城司的人把昭翎等人押上刑台准备行刑,与此同时,单孤刀坐上了龙椅,下方万圣道门人行礼恭贺:“恭喜主上,贺喜主上。” “我单孤刀终于等到了今日,今天我便要穿着我的南胤至尊华服,让天下所有的人拜伏在我的脚下,哈哈哈!” 殿前祭台上,封磬下令:“恭迎业火痋!” 下人递上了罗摩鼎,封磬打开露出里面的业火痋。 昭翎问道:“你们要做什么?” 方则仕也道:“狂徒贼佞,你们不会得逞的。陛下和千万百姓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封磬上前两步正要说话,突然一排飞镖射来,他忙闪身躲过,方则仕惊喜叫道:“小宝!” 昭翎也露出笑容,小声道:“方多病!” 方多病已带着武林人士飞身赶来,他趁封磬不注意,一脚将他踢倒,抢下了装业火痋的小鼎,又与杨昀春一起飞上刑台,救下方则仕与昭翎公主等人。 杨昀春放出了信烟,何晓慧带着更多的人冲了进来。她最先来到刑台上,看自家夫君是否有事,方多病忙道:“娘,这里交给你们,我去找母痋。” 何晓慧点头,“好,当心啊!” 昭翎公主忙拉住他道:“方多病,那你多加小心。” 方多病点头,飞身向着后殿而去。 展云飞下令众人:“保护好公主和方大人!”随后杀向了围攻的皇城司众人。 可这里的变故惊动了禁军,他们登上高台,一排羽箭射下,不少武林人士倒地,其余人奋力冲杀,昭翎公主无人保护只得自己躲避,好在她身上带着李莲花给她的迷药,危险时洒上一把,倒也让她一时无恙。 封磬慌慌张张跑进了祝融殿内,“启禀主人,方多病带人闯进来了。” 单孤刀却很淡定,“急什么。” 他让众人起来,念着方多病的名字苦笑摇头,“这个不孝子处处与我作对,我已经饶了他一命,他居然还敢来这里!” “那现在该怎么办,请主人示下。” 第466章 笛飞声想收徒了 单孤刀站起身来走上前两步,信心满满道:“只要业火痋在我的手中,凭他们几个人成不了事。” 李莲花与笛飞声也杀了进来,面对又一波万圣道门徒,李莲花道:“这里交给你了啊!” 笛飞声应好,李莲花便闪身而去。 只是这些万圣道门徒又怎么是笛飞声对手,仅一刀便被笛飞声震飞倒地。 另一方面,李莲花一步步走进了祝融殿,里面也只剩单孤刀、封磬与无戒魔僧三人。 “我的师弟啊,正要找你,你乖乖地送上门来了。”单孤刀坐于高处,很是得意。 李莲花不屑道:“单孤刀,你穿成这个样子实在是难看,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这穿着龙袍都不像皇帝呀。” 单孤刀气得一拍扶手,随后又笑道:“你以为你能逞英雄到几时啊,睁大眼睛好好看一看这四周,这里里外外可都是我的人,一切尽在我的掌控之中。凭你们几个人还想阻止我,今日我就要你亲眼看看我如何称霸这天下。” “外面的祭祀仪式已经失败了,估计方小宝已经毁了你的母痋,如今你大势已去,我看你拿什么称霸这个天下。” 此时,方多病正拿着业火痋感应着母痋的位置,那里看守的人正是浮屠三圣。 几人很快交起手来,如今的方多病已今非昔比,武功已然大成,与万人册第一的三人对打而不落下风。 前殿,何晓慧射出暗器,高处的弓箭手纷纷跌落,展云飞一道剑气划过,一群围攻他的人倒地。乔婉娩救下了慌忙跳跑的昭翎公主,有人认出了她是四顾门的人。 乔婉娩傲然道:“知道就好。” 一群人冲了上来,却被她几剑就解决了,四顾门门众也冲了过来,乔婉娩命令道:“护好公主和城中百姓,我去接应!” 众人齐声应是。】 天幕至此缓缓停下,百姓们议论纷纷。 “单孤刀造反不会真的成功了吧。” “他怎么能调动这么多兵力的,京中的官员都叛变了吗?” “昭翎公主好勇敢啊,看得出,她对方多病是真动了心的。” “上次仙子说乔婉娩展现了女侠风采,这次看得更真切了,这才是我心目中的侠女啊。” “笛飞声是拿李莲花当知己了,他不仅把自己的独门武功教给李莲花,竟然出手帮他剿灭叛贼,这可不是一般朋友能做到的。” “笛飞声也不是一个恶人啊,除了帮李莲花和报仇外,他心中也是有正义的吧。” 皇宫内,大熙帝看着天空冷哼了一声,老百姓看不明白其中的问题,他却是能看得懂的,单孤刀即使控制了轩辕箫,也不可能调动得了外面的兵马,十年后的朝堂有一部分人有了二心啊。 轩辕箫站在一旁,想了下提醒道:“皇上,那浮屠三圣和无戒魔僧已经伏诛,角丽谯已被抓住,正在押解回来的路上。另外,臣一早得到消息,仙子带着人去抓西孛国师的爪牙了,听说那人虽未出现在天幕上,但在后面对我大熙也是危害极大的。” 大熙帝来了兴趣,“是杨昀春给你传的话?” “昀春说他们可能要晚两日归来,未免皇上担心,让臣向皇上备报一下,上次西孛送来无戒魔僧四人时,耽误了仙子抓单孤刀,惹恼了仙子,所以仙子要折掉西孛国师一条臂膀才肯入京。” 大熙帝笑了起来,暗道西孛国师活该,明玄仙子虽良善却不是个好说话的,且向来有仇必报,他招惹了仙子可有苦头吃了。 轩辕箫见大熙帝的心情好了些,这才舒出一口气,只要皇上不盯着皇城司的错处,一切好说。 方多病再次被召进了宫中,陪着太后和昭翎公主一起看天幕。 少年看到自己日后英姿飒爽十分开心,“快看,我那一剑多厉害啊,师父都夸我练剑有天赋,我一人对战浮屠三圣,那可是万人册上的第一,我厉害吧。” 昭翎公主也跳脚道:“我也很厉害啊,你看我一把药粉洒过去,倒下好几个人呢。啊,下次我一定跟师父要几包迷药来防身,这东西太好用了。” “洒迷药算什么本事,你应该好好跟仙子习武,到时候像乔女侠那样,一剑一个,那才是真厉害呢。” “乔女侠再厉害也没有我师父厉害,我问了笛盟主,他说我师父武功是女子中最高的。” “我师父才是天下第一哦!” 两人说着说着竟争吵了起来,太后忙笑着把两人拉开。 “你们难得见一面,就是来吵架的吗,我看啊他们都厉害,小宝,你比昭翎大,又是师兄,要让着她一点儿。” 方多病忙点头,“哦,我知道了,我以后不和她争就是了。” 太后微笑点头,自从皇上与她谈过之后,她看小宝就满意多了,只是孩子还小,有些事要多教教。 青塘镇附近的山林中,李相夷看了笛飞声一眼,“看来你是真舍不得我死啊,把悲风白杨都拿出来了。” “那是还你扬州慢的人情,我可不打算占你便宜。怎么,你想交换了?” “那倒没有,就是有点儿好奇,咱们俩的内功叠加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 笛飞声勾起了嘴角,如今他们都平安无事,自是都不愿意将自己的至高武学轻易示人,但又都对对方的武学有兴趣,这倒是个无解的难题啊。 “要不你以后有了儿子就让他拜我为师吧,这样他就能学到两种至高武学,你也就知道这两种武学叠加会是什么样了。” 李相夷瞟了他一眼,“你这就打我儿子的主意了,怎么,也想收徒了?” “天幕上,方多病的武功已有所成,再给他十年时间,足可与我一较高下了。而如今方多病提早十年拜师,未来成就绝对比天幕上更高,你的武学有了传人,我便也有了想法,你与初心的儿子应该不会比方多病差吧。” 李相夷失笑,“你这是知道自己打不过我,就想让徒弟们再较个高下?” 第467章 打打闹闹也不错 笛飞声的神色倒是很认真,“你我再像东海之战那样以命相搏是做不到了,换一种方式也未尝不可。” “你是说你不找我比武了?”李相夷好奇,这人突然间想开了,不追求武道巅峰了? 笛飞声白了他一眼,“该打还是得打,若我突破了悲风白杨第八层,还是有机会胜过你的。只不过有个徒弟似乎也不错。” 李相夷与笛飞声相视而笑,想打便打吧,打打闹闹的日子似乎也不错。 石水走过来道:“温意绵带着两个人上了山,快要到这附近了,据山中猎户讲,他们确实每天此时会来喂虫子。” 李相夷点头,随后摸了摸怀中装燧弇的盒子,在心中沟通道:“能不能一举将温意绵制住,不让毒虫伤害普通百姓可就要靠你了。” “相信我吧,对于这些低等级的虫子,也就是我打个喷嚏的事,你倒是记得要替我在初心面前邀功啊。” 天幕之中再次传来声音,李相夷微笑着抬头望去。 【祝融殿内,李莲花剑指单孤刀。 “少师剑专斩宵小,惩恶除奸,今日我便要替师父清理门户。” “既然你想找死,我便成全你。” 单孤刀脱下外袍也亮出了宝剑,封磬与无戒魔僧也亮出了兵器。 即使要以一敌三,李莲花也全然不惧,“你害死师父,竟然还有脸用他的内力,你不配。” 几人刚要交手,一把厚重的大刀飞过插入了柱子里。 笛飞声立于李莲花身侧,收刀回来,震得其余三人退了一步。 “阿飞,你不必插手。”李莲花望着单孤刀,“师门的仇,四顾门的债,今日我必向你讨要。” “今日我用你的人头来祭我的宏图大业。” 单孤刀说完扑向李莲花,李莲花举剑相迎,单孤刀还想凭借自己的内力之强压制李莲花,可李莲花习了笛飞声的悲风白杨,那是至刚至阳的功法,已弥补了他内力的不足,和单孤刀拼了个势均力敌,找到机会他转身一脚,将单孤刀踹出了大殿。 封磬与无戒魔僧想要上前帮忙,却被笛飞声拦了下来。 本以为自己还会像上一次那样打败李莲花的单孤刀失望了,如今的李莲花强势得让人心悸,他招招硬拼,功力强劲,剑招刚猛,很快将单孤刀打倒在地,脸也划了一剑。 殿内,笛飞声力敌两人,他如今突破了悲风白杨第八层,远非这两人联手可敌了,几招就将两人打伤。 殿外,李莲花与单孤刀打得更为激烈,单孤刀全然不是李莲花的对手,几次都是险险躲过,最后连剑都被少师削去了一截。 他好不容易架住了李莲花强劲的一剑,恶狠狠道:“功力比上次长进了不少嘛,李相夷,还真让我挺意外的。” 李莲花冷哼一声,“不过是从前的两三成罢了。但对付你足够了。” “那我便让你尝尝我们师父最厉害的武功。”单孤刀挥剑上挑,李莲花飞身躲避登上了屋顶。 单孤刀紧随而至一声大喝,运起全部内力便是一剑,李莲花不敌被打倒滑出几米远,他立即半跪起身,以剑拄地,手在不断颤抖,手背上黑色的毒素又蔓延上来。 他碧茶之毒又发作了,而单孤刀已一步步狞笑着走来。 前殿的厮杀仍在继续,方多病与浮屠三圣已然分出了胜负,他先是一剑刺穿一人胸膛,再一剑砍断另一个手臂,最后飞身落于第三人肩上,一剑刺入他的脖子。 浮屠三圣倒下,他飞身落地一剑挑开桌上木盒的盖子,里面正是罗摩鼎,子痋也飞了进去。 “这个呢就是我在角丽谯那里找到的解决方法。”他回想起李莲花说的话。 李莲花在行动前,将一块羊皮交给方多病看,方多病念道:“置入人体内的子痋融于血脉,虽无法解,但母痋却是能除掉的,只要母痋一死,子痋便再无威胁了。” 何晓慧问道:“我们要怎么除掉这个母痋呢?” 笛飞声告知众人,“生于斯,毁于斯,当时炼化母痋的血脉便可毁之。” “如今这枚业火痋是百年前的南胤公主,也就是大熙芳玑太子的萱妃所炼。”李莲花说出了这业火痋的来历。 杨昀春恍然大悟道:“所以只要找到萱妃的骨肉血脉,就能将母痋摧毁,单孤刀!” 方多病神色凝重,“就让我去吧。”因为他心中清楚,做为单孤刀的儿子,他也能摧毁母痋。 方多病将自己的血滴落到罗摩鼎内,但那母痋仍在扇动着翅膀。 “怎么没有反应?” 方多病发出疑问,难道自己不是单孤刀的骨血? 祝融殿内,笛飞声以一敌二不落下风,相反无戒魔僧与封磬都已受伤。 殿外,李莲花与单孤刀已斗到关键之时,李莲花的手已握不住剑,少师被打落,但李莲花立即用衣袖裹住拳头,以拳狠击单孤刀腹部,几拳下去,将单孤刀的剑也打落,将他震飞出去。 单孤刀倒退之时射出暗器,李莲花未能躲开胸前被划伤。 一直没能占到上风的单孤刀决定放出大招,他运起内力,无数暗器自身边飞起射向李莲花。 李莲花知道这招的厉害,立即施展婆娑步不断躲闪,随后直接拔起少师剑飞身而上,身影连闪,快得只余白色残影,几剑下去已重创单孤刀。 单孤刀躲闪之时头冠被打飞,披头散发滚落于地上,口中溢出鲜血,挣扎了几下却无法起身。 李莲花刚刚运起全部内力施展快剑,碧茶之毒已涌了上来,他明显感到不适,却又被他压了下去。 殿内,笛飞声掐死了无戒魔僧,反手一刀将封磬打倒在地,封磬倒下时撞倒了一个盒子,里面的忘川花露了出来,笛飞声忙上前将之拾起。 殿外,单孤刀难以置信地望着李莲花,“你居然破得了我的十星一刀斩,师父他果然什么武功都只会教给你。” 李莲花强忍不适道:“这是师父的逍遥独步剑,是我们拜入师门,师父教给我们的第一套剑法。” 第468章 得知真相的封磬 单孤刀呵呵一笑,“这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用这种入门的武功就赢得了我,别以为你说什么鬼话我都会相信。” “击败你何须全力以赴,从前如是,今日亦然,过去都是我让着你罢了。今日,我便用师父传的第一课,清理门户。”李莲花说出了单孤刀不愿承认的事实。 单孤刀笑道:“你武功上赢得了我又如何?到头来,整个局面还是在我的掌控之中,到头来赢的人还是我,你就等着受死吧。” “轩辕箫护驾。”随着单孤刀一声大喝,轩辕箫飞身向李莲花扑来,刚好方多病赶到将他一剑逼退。 单孤刀恨声道:“方多病,你这个不孝子。” 方多病没有理会他,而是转身对李莲花道:“母痋到手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 此时,笛飞声提着封磬纵身而出,将重伤的封磬一把丢在地上。 方多病立即道:“老笛,取血!” 笛飞声秒懂他的意思,飞身上前架起了单孤刀,抓住他的手割破手指,鲜血落入罗摩鼎内,只是母痋仍旧在挥动着翅膀,一点儿事都没有。 单孤刀不明所以,封磬却爬着上前两步,不可置信道:“母痋乃是当年萱公主的血所制,主人是萱公主的血脉,为什么不能克制母痋?为什么?” “怎么会这样?”方多病问出了大家的疑惑。 不明就里的单孤刀还在高兴,“看来老天都在帮我,事到如今,我看你们能奈我何。” 单孤刀还想对李莲花动手,却被笛飞声一掌拍开,他命令一旁的轩辕箫上前打斗,突然一道身影飞落,岑婆突然赶到一掌打退轩辕箫。 单孤刀拦下还要上前的轩辕箫,震惊叫道:“师娘。” 岑婆并不理会他,而是抢过方多病手上的罗摩鼎,架起李莲花的手,用银针挑破他的手指,鲜血滴下,业火痋母痋化为血水消失不见。 众人震惊,岑婆道:“可以放下了,母痋化了。” “为什么,它怎么会化了?”封磬仍旧回不过神来。 “我这是怎么了?”轩辕箫倒是恢复了神智。 单孤刀看得满是疑问,“这是为何?” 封磬自语,“只有萱公主的血脉才能毁掉业火母痋。难道,难道李莲花才是芳玑王和萱公主真正的血脉。” 他的话震惊了所有人,李莲花也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消息。 单孤刀反驳,“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有萱妃的信物。” 他拿出了那块玉佩道:“这上面刻有了南胤图腾的玉佩,你们看看,你们都好好看一看,我才是萱妃的后裔,南胤至尊。这才使你封磬凭它认出了我,还有腕上这个疤痕,便是你们苦苦找寻的重要线索。你敢说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吗?” 听了他的话,封磬还在犹疑不定,岑婆却是笑出声来。 “可笑,单孤刀,你还真以为你是什么南胤的贵族,你只不过是我和漆木山从乞丐堆里捡回来的小乞丐罢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当年我家老鬼漆木山和李相夷的父亲乃是至交,李家呢原本是隐世而居,不曾想一日为了救人,得罪了附近的山匪,山匪连夜偷袭李家,把李家全部杀害,唯独剩两位公子得以生存,流浪街头。” “我和漆木山得知噩耗之后四处寻找两位公子,只是可惜啊,当我们找到他们的时候,李家的长子李相显已重病身亡。” 画面变换,简陋的破屋子内,杂草上躺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身边坐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少年吐出一口血,拿出一块玉佩对一边的一个年纪与他差不多大的少年道:“这玉佩是我唯一的家当,送给你,我弟弟相夷求你照顾他一阵。”说完少年的手落下。 时间又转了回来,“李相显,哥哥!”李莲花努力回忆过去,仍觉难以置信。 封磬也不敢相信,“二子,原来竟有二子!” 岑婆继续道:“我们只好从乞丐堆里带回了当时不满四岁的李相夷,还有一位一直守护在他身边年纪和李相显相仿的小乞丐。” 画面再次变换,漆木山匆匆赶来,见到地上两个孩子,他问小李相夷,“这是相显吗?” 小李相夷摇了摇头,漆木山拉起那个病得迷迷糊糊的少年,少年迷糊问道:“你们是谁,我又是谁?” “你是单孤刀。”小李相夷回答。 少年单孤刀拿起脖子上的玉佩,“这是什么?” 小李相夷道:“我是李相夷,你说以后你就是我哥,那块玉佩它是你的。” 漆木山打量的目光望向了单孤刀。 岑婆继续道:“这个小乞丐就是你。”】 天幕至此暂时停了下来,看着天幕的所有人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好半天才缓过来。 “原来李相夷才是真正的南胤皇室后人啊!” “这简直是老天开的一场大玩笑啊,封磬帮单孤刀一个冒牌货险些害死了自己的主子啊。” “单孤刀如此狡诈虚伪,怎么可以是那个心存正义的萱妃之子的后人,李相夷才更像啊。” “虽然早就知道封磬认错了主子,但我还是得说,封磬真是够蠢的,他离真正的主子只一步之遥啊。” 万圣道总坛内,封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李相夷,我辛苦找寻的主子原来是李相夷!哈哈,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我早该想到的,明玄仙子对于祭祀燧弇一点儿都不担心,那是因为她早就知道李相夷是萱妃后人,她早就把真正的萱妃后人留在了身边,所以她当然不怕,也不着急啊!” 封磬坐在那里一会儿笑,一会哭,这真是老天在和他开的一个大玩笑,他前几天还配合角丽谯要毒杀李相夷呢。 突然,他站了起来,对身边的侍从命令道:“快,去把雪公给我废了武功绑起来,连带着那几个跟着单孤刀投靠我们的四顾门门人,都给我废了武功捆了,一个都不能放走。我要带着他们向主上请罪。” 第469章 消失的碧茶 想了下,他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来,这是角丽谯来找他时,他提出的交换条件,他助角丽谯进入四顾门下毒,角丽谯将碧茶之毒交给他。 当时他对角丽谯的谋划一点儿也不看好,只是角丽谯如同得了失心疯般,怎么劝都劝不住,于是他留下了碧茶,想着若有一天这天下第一奇毒终会派上用场,或许他会把它喂进李相夷或是笛飞声的嘴里,甚至给大熙皇上悄悄喝下。 雪公正坐在院子里喝茶,他在角丽谯被抓后跑到这里求助,随后被封磬劝了几句,便决定抛下角丽谯那个疯子,改投到封磬门下,只是他却想不到,李相夷才是封磬真正的主上,这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当他刚走出院门,便被一群人给围了起来,为首的人大喝道:“雪公,你走不了了,主人让我们把你捆起来,你还是乖乖投降吧。” “投降,你家主子打算拿我去邀功是吗,做梦。” 雪公也不废话,直接挥爪向那些人攻了过去。 不一会儿便有几人倒地,雪公也受了重伤,最后在与为首那人拼命之时,被一剑割了咽喉,死前他笑了一下,他自负为人精明,但却总是跟错了人,他背叛了角丽谯,最后被封磬舍弃,也算报应吧。 被温意绵关在柴房里的单孤刀,透过窗户看着天幕,久久无法言语,原来一切都是个笑话,他以为自己是南胤皇族,以为自己身上流着两国皇室的血,世间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尊贵的人了,谁知,这一切都是李相夷的,他只不过是沾了李相夷的光被收养的一个乞儿。 他已接受了自己不是南胤皇族的事实,但他接受不了自己以为最尊贵的一切都是李相夷的这件事,为什么,为什么所有最好的东西都是他的,他身份尊贵,他天资聪颖,他自创了绝世武学,他是少年门主,他是武林第一人。 为什么所有最闪亮的光环都加诸在他的身上,自己在他的映衬下什么都不是,而这块玉佩与这道疤,将他捧到了云端,又狠狠摔到了地上。 单孤刀躺倒在地上,望着上方自语:李相夷的一切都是最好的,我永远都比不过李相夷,永远比不过。 皇宫内,大熙帝看着天幕却露出笑容。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明玄仙子帮他推演未来之后,他一直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与李相夷那么亲密,为什么会过继李相夷的儿子,原来他们是血脉最近的亲人。 至于李相夷是否会谋夺皇位,大熙帝一点儿都不担心,他与李相夷谈过几次,也曾许他以高官厚禄,李相夷表达得很清楚,他志不在朝堂,他更喜欢自由自在的江湖。 相反,他反而要担心另一件事了,明玄仙子在推演之后明显神不守舍,看得出,推演结果很出乎她的预料,他们应该也不太愿意将儿子过继给他,所以,这事儿倒是要好好谋算一下了。 天空之中,天幕再次转动起来。 【“胡说,全都是胡说,你说这些我怎么不知道。师娘,你是在信口开河吧!”单孤刀仍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岑婆冷笑,“好,我问你,我们把你带回云隐山之前的事情,你记得多少呢?记不起来了吧,你师父和我救你的时候,你的手受了伤,正是因为手腕的这个伤,让你高烧昏迷不醒,等你醒来之后,之前的事情几乎就不记得了。” “至于相夷嘛,当时还是个孩童,还不到记事的年龄,所以有些事情不记得,这也是自然的事。” 封磬哈哈大笑,“我封氏一族为了寻找萱公主的血脉找了百余年哪,直到二十年前,我们才得知萱公主的孙子有一名十岁的儿子,拜在了漆木山的门下。靠着这条线索,还有那南胤皇族的玉佩,和他身上的印记,我才迎回了我的主上。结果都是错的,哈哈哈!” “李莲花,你才是我的主上!”封磬怒急攻心断了气,但他身体却向李莲花跪了下来,似是在为迫害了主上赔罪。 笛飞声道:“所以单孤刀的血对业火痋毫无作用,李莲花的血才能毁掉这个东西。” 真相大白了,但单孤刀仍不肯接受这一切,“我不信,你们说的我都不信,你们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师娘,十年,你们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心血吗?而你们呢,却说这是一个误会,是一个笑话。我看你们才是笑话。” “还有你李相夷,凭什么所有好的东西都是你的?” “从来都没有人跟你抢什么,都是你自己的执念罢了。”李莲花淡然道。 单孤刀却不放弃,狰狞着表情道:“我要告诉所有人,这武林是我的,这天下都是我的,都是我单孤刀的。我单孤刀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他举掌攻向李莲花,李莲花反转剑柄正中他掌心,震断他的手臂,再加一掌,将他筋脉震碎,打倒在台阶上。 “如今你武功全失,全身经筋已断,望你好自为之。”李莲花最终仍没狠下心要了他的命。 单孤刀却一点点向上爬,望着殿内的那把龙椅,坚定道:“我的,一切都是我的,我的,一切…一切都是…” 望着自己毕生追求,他选择了自爆经脉而亡。 轩辕箫听出他们之间的恩怨,不由一声叹息,笛飞声望向方多病,见他面露不忍。李莲花则心中五味杂陈,万般心绪涌上心头。 前殿的打斗已经结束,天机堂与四顾门带领的武林人士虽大获全胜,却也死伤惨重。 叛乱平息,方则仕对众武林人士道:“此番多谢诸位侠士仗义出手,才不至于酿成大祸,方某感激不尽。” 李莲花淡然道:“方大人,不必多礼。” 何晓慧连脸上的血迹都来不及擦呢,闻言对自家老爷笑道:“你这个书呆子,就不用在这儿说客套话了,惩奸除恶本来就是我们江湖之人应尽之责。” 第470章 何去何从 方多病正在发呆,昭翎突然叫道:“方多病,这次多亏有你,没想到你当大侠还挺有气概的嘛!” “本公主回宫后,定会向父皇禀明一切,让父皇给诸位大侠论功行赏的。” 方则仕忙道:“诸位,方才皇城司侍卫来报,宫中那边的局面也已被陛下秘密安排的人手平定了,那么我等就先行进宫面圣,来日再向诸位拜谢了。” 昭翎公主和方则仕等人离去,方多病对何晓慧道:“娘,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望着转身离去的方多病,笛飞声凑近李莲花道:“不去看看他?” “发生这么多事,还是让他自己静一静吧。” 李莲花这样说方多病,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莲花楼外,李莲花难得坐下来喝杯茶,只是他体内毒入骨髓,一阵刺痛传来,让他的手抚上了眼睛。 “干嘛呢?” 听到脚步声,李莲花装作无事,方多病走过来坐在了他的身边。 “你好一些了吗?来,吃颗糖。”李莲花递了颗糖过去。 方多病把糖含到嘴里,淡笑道:“毕竟是我亲生父亲,看见他如此凄惨的下场,心里还是会不好受的。” “如果…”李莲花见方多病望过来,突然顿住,改口道:“没有如果。” 是啊,事实就是事实,只能接受,哪有反悔的可能。 方多病明白他的意思,点头道:“不必回头。” 李莲花欣慰道:“小宝,这一路过来,你成长了许多,比起当初你拿着小木剑,硬称自己是李相夷徒弟的那个臭小子那会儿可是强多了,为师啊甚是欣慰。” “你少占我便宜了,谁是你徒弟啊。”方多病有些不好意思,他可不认这个账。 “你这一点都不懂得尊师重道啊。” “那请问一下师父,您最近准备干嘛呢?” “那得找几块木块,修修我这个破楼了。” 两人正聊着天,笛飞声提着个包裹走了过来,接话道:“修完你这个破楼,再然后呢?” 李莲花打趣道:“笛盟主,你这偷听这个臭毛病真得改一改啊!” “你要做的事都做完了,接下来如何打算?”笛飞声不放过他,仍旧追问。 李莲花望向远方,“这今后啊,你看啊,我找个地方晒晒太阳,我钓钓鱼啊,这多自在。” “我可不会让你活得这么潇洒快活!”笛飞声笑着将带来的盒子放下,“忘川花,一是还你人情,二是提醒你,你我还有一战。”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呢!” “是敌是友那又如何,你我之战别想耍赖。” 笛飞声一直笑着,语气柔和,一点儿也不像邀战的架势。 李莲花打开了盒子,有些惊讶,“这忘川花阴阳草皆在?” “只吃阴草太过猛烈,会让你真气爆裂而死,和阳草同时服下,可解了这霸道的药效,驱除你体内的毒,保你性命。” “那笛盟主,这是你一生所求,你就舍得给我了?” 笛飞声收起笑脸,郑重道:“半个月后,东海见。” 看着笛飞声离去的背影,方多病道:“半个月后东海之战,哼,我果然猜得没错,这个笛飞声是要放弃了自己的心愿让你活下去,还算他有点良心。李莲花,折腾了这么久,终于有了这忘川花,你的毒终于能解了。” 李莲花叹道:“这忘川花呢,确实有奇效,但我的碧茶之毒已经很多年了,有了这个忘川花最多也就只有三成的机会可解。” 方多病急道:“一成也是机会,咱们现在就去找关河梦,他一定知道这忘川花怎么用。” 李莲花无奈道:“找什么关河梦,我不就是个神医吗,只不过最近呢我的内力不太稳,得需要调节一下,才能使得了这个忘川花。” 见方多病神色不快,李莲花忙道:“放心吧!” 方多病只得道:“行吧, 这大虚过后确实不宜大补,那我就先把这忘川花收好,让你安心休养,不行,我得先去找个千机锁,这样就没人打这忘川花的主意了。” “放心吧,有你守着,没人能抢得走。” 方多病得意道:“当然要确保万无一失才能更安心啊,我都想好了,等你把这毒解了,咱们就一起携手查破天下奇案,一起闯荡江湖。” 李莲花勉强点了点头,方多病笑道:“来,奖励你一颗糖,祝你长命百岁,药到病除。”】 天幕至此,又暂时停了下来。 李相夷看着温意绵和那两名男子的尸体叹了口气,刚刚他们包围了温意绵,温意绵便驱使毒虫袭击他们,还想着趁乱逃走。 可有燧弇在,有明初心准备的驱虫药,除虫香等,虫子并没有攻击李相夷和笛飞声带来的人,而是袭击了那两名男子,让他们瞬间毙命。 温意绵被李相夷抓住,本想将她押回去的,温意绵却不想给西孛国师添麻烦,直接自尽了。 如今李相夷点燃了明初心给他的除虫香,要把那些带毒的虫子吸引过来,并一起烧死。 “没想到你才是芳玑王的后人,你是何时知道的?” “你猜啊?”李相夷和笛飞声坐在一棵树下闲聊,他此时对这事已能淡然处之了。 笛飞声白了他一眼,又笑道:“不用问,当然是最近了,早先在一品坟时,初心要清理墓穴,你还反对来着,那时你肯定不知道啊。” 李相夷回想当时情景,不由一笑,“初心当真是把每一件事都想得很周到的,那时她还非让我出面去查封了卫庄,她当时肯定在想,你家祖宗墓地旁住着一伙盗墓贼,你这个后世子孙不出力,还指望谁呢。” 笛飞声笑着点头,又问道:“想好入了京要如何应对吗?” “不知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皇上若是能容下我,那便相安无事,若他容不下我,天地广阔,何处不能安身呢。” “那初心呢?” “她自是与我在一起的,对于国师之位,她并不在意的,她待在明宅可比国师府时自在多了。” 李相夷说得十分笃定,即使他并未与明初心谈论过此事。 第471章 单孤刀落网 四顾门门人拿过一张字条交给了李相夷,李相夷打开,看后笑道:“展云飞传来的消息,他们那边已经完事了,没有人员伤亡,所有毒虫都清干净了,没有做恶的已遣散,做恶的也都抓了起来。” “你倒是得了不少得力的手下。”笛飞声的眼中有着笑意。 李相夷也笑了,“不能说是手下,应该说是兄弟。” 琵公子、展云飞、陆剑池、金有道,以后还会有方多病,苏小慵,以及一批新崛起的少年侠士,李相夷相信,四顾门经过了这次风雨洗礼,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这时石水匆匆走了过来,“门主,我们搜查了温意绵的住处,除了她的人外,我们还发现了血域人,还有单孤刀。” 李相夷站直了身子,神色一片凝重,“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西孛还想勾结血域人搞事情吗? 石水忙道:“应该是温意绵抓了血域人和单孤刀,他们都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单孤刀的情况也不太好。” 李相夷的心中仍是一痛,镇定了下心神,“走吧,我们先去看一看。” 此时,天空之中,天幕再次传来了声音。 【方多病带着李莲花来到天机山庄,刚好杨昀春也在。 何晓慧解释道:“上次你爹进宫侍疾便未回,这眼看着就要变天了,也不知道他带的衣物够不够,这不,杨大人路过办差,我便麻烦杨大人给你爹带一些常用的衣物。” “侍疾?”李莲花皱起了眉头,觉得不对。 方多病也奇怪道:“我爹竟入宫侍疾这么久?” 杨昀春点头,李莲花追问:“杨大人,那陛下的龙体如何?” “太医院开了不少方子,陛下稍有好转,但一直精神不振,仍需卧床休养。这些日子还有好几位大人伴在陛下身侧,只不过方大人暂时抽不得身离开皇宫了。” 杨昀春拱手道:“在下还有公务在身,那便先告辞了。” 杨昀春走出屋子不久,李莲花便追了出来。 “杨兄,不知道杨兄可有办法带人进宫面圣呢?” 画面变换,一辆马车驶进了宫中。 御书房内,大熙帝坐在龙椅上,方则仕与昭翎公主站于两侧,方多病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扫了眼殿内情形,慌忙跪倒在地上道:“草民方多病参见陛下。” “方多病?”大熙帝转头望向方则仕,“方爱聊,你是读过万卷书的人,怎么给自己的儿子起了这么一个名字啊?” 方则仕答道:“回陛下,劣子出生时臣并不在家,我夫人说他身体瘦弱,怕难以养活,故而起了个小名叫多病,之后也就未起正名。” “方爱聊忠君爱国,却把自己的妻儿看得这么淡,不太好吧。”大熙帝突然变了脸色,一拍龙案道:“还敢瞒朕吗,这方多病分明就是乱贼单孤刀之子,朕可有说错?” 方则仕慌忙跪下道:“皇上,犬子此前对其身世所知甚少,与单孤刀之事也绝无关联。” “陛下,我自知生父单孤刀犯下弥天大罪,我身为其子亦难逃罪责,但此事与方家毫无干系,还请陛下明鉴。若陛下要降罪,便降罪于我方多病一人,我亦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方则仕焦急,昭翎公主更急,“父皇,你之前明明不是这样说的,这次若不是方多病他们及时救驾,后果不堪设想,你不能给方家降罪。” “住口!”大熙帝呵斥过女儿后,命令道:“来人,将公主和方尚书带下去。” 大熙帝不给两人说话的机会,坚持让二人退下。 他让方多病起来,走下龙椅站于方多病面前,“方多病,你说要朕降罪你一人,可是这罪也不能仅凭你几句话便能将其他人撇清。” “还请陛下明示。” “朕听闻方家之子近年来文韬武略是大有进步啊,在江湖上也破了不少的案子,而这其中有几件是与南胤有关,你且细细说给朕来听,朕自有决断。” “那草民便将自己所见所闻从头说起。百余年前,边陲南胤覆灭,但其皇族势力人心不死…” 方多病在殿内将南胤百年谋划一一道来,门外边,李莲花抱臂而立,静静听着。 方多病讲完,大熙帝追问,“你们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 “从元宝山庄发现第一枚罗摩天冰便开始追查,一步一步明晰线索,但也是直到极乐塔当中看见了所有壁画,才明白了全部。” “方多病,你说你们在废塔见到了壁画,可朕早就派人去查过,那废宫早已是一片平地,而消失的废塔也从未重现过,无凭无据的,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相呢?” 大熙帝明明进入了极乐塔,他这样说,便是有意要掩盖皇室的丑闻,将盈妃所做一切彻底抹平。 方多病一时犹疑不定,李莲花在门外给他传音,“问陛下,前不久人人皆知发生在宫中的命案,鲁方四人还有刘可和因何而死?” 方多病便按他所说问了出来,见大熙帝别过头去不答,又道:“若陛下不知,草民这里倒是有一份答案。” “鲁方四人曾在宫中发现一口藏着无数珍宝的枯井,误以为那便是传说中的极乐塔,单孤刀得闻此事,遂起贪念,抓四人欲夺宝,以强壮万圣道称霸武林,幸得宫中监造刘可和及时发现此事,杀了四人,护了宫中秩序,却不幸陨命,单孤刀诡计落败,终于伏法。” 李莲花继续传音,“这才是极乐塔之案的真相,也将是史书的全部事实。” 方多病却道:“这才是极乐塔之案的真相,也是草民所知道的全部事实。”他把史书两字改掉,便有着有朝一日,还历史以真相之心。 大熙帝坐于龙案前细细思量,最终决定道:“好,此案破得甚好,朕很满意,极乐塔也好,财宝也好,此事到此为止,倘若泄漏出半个字去,朕诛你方家九族。” 方多病领命,大熙帝语气缓和下来,“好了,让你外面的朋友进来吧。” 第472章 角丽谯死 方多病吃惊,李莲花微微一笑,大熙帝接着道:“朕虽然老了,可也没有老糊涂,这擅闯禁宫之罪朕赦免了,进来吧。” 李莲花从外面走了进来,“李莲花拜见陛下。” 大熙帝对方多病道:“方多病,你先下去吧,有些话朕想单独跟李莲花说。” 方多病不放心,李莲花却对他点了点头,他只好退了出来,与父亲和昭翎公主焦急地等在殿外。 终于李莲花从殿内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拿着圣旨的王公公。 “陛下有旨。”王公公示意方家父子跪下,“陛下有旨,方家及天机堂等众人救驾有功,户部尚书方则仕忠心不二,贤德有佳,赐良田千亩,黄金万两,念其侍疾有功,特准出宫休沐。” 方则仕大喜,“臣谢陛下隆恩。” 昭翎公主也高兴道:“我就知道父皇是赏罚分明的明君。” 王公公继续宣读道:“方则仕之子方多病智勇双全,为栋梁之才,然体其志在江湖,不喜庙堂,允其行侠四方,代朕巡视山河,平天下不平之事,与昭翎公主婚事择日再议。钦此!” “草民接旨!”方多病叩拜谢恩。 昭翎公主变了脸色,“择日再议,父皇为何要择日再议,本公主要去找父皇理论。” 方多病急忙追上前道:“公主,多谢公主先前为我和方家说过话,但今时今日以我的身份,确实不宜与公主,与朝廷再有任何瓜葛了,就当我们有缘无份吧。” “方多病,你…”昭翎公主低下了头,方多病的出身确实是他们无法逾越的一道坎,“方多病,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江湖?” “是!” “那如果说我能说服父皇,那你也不愿意为我留在宫中为官作宰吗?” 方多病低下了头,没有回答,昭翎公主明白了他的意思,“既然你不喜欢,那本公主也不强求,你走吧,本公主放你自由了。” 看着昭翎公主快要哭出来的脸,方多病也只能狠下心,留下“公主保重”四字,和李莲花离去。 突然,方多病停下了脚步,回过身道:“公主,将来的事此刻谁又说得准呢!” 他这样说便是留下了余地,昭翎公主高兴道:“这是你说的,好,那本公主等你,等你江湖闯荡够了,就回来做我的驸马。” 两人相视而笑,这才别过。 李莲花与方多病纵马离京,在官道旁休息之时,方多病好奇问李莲花,“陛下究竟单独和你说了些什么呀?” 李莲花不在意地道:“就问了一些小事,顺便给我把了把脉。” 方多病不信,“哼,又开始胡扯!” “句句实话,这天地可鉴。” “陛下知道你是芳玑王的血脉,难道就没有为难你?” “当今圣上呢,仁爱宽和,体恤百姓,是个好皇帝,我不过呢只是个将死之人,对他来说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方多病仍担心,“纵是明君,但凡有任何可能动摇他身份地位的事,他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李莲花只得换了个说法,“好吧,方小宝,你猜对了,其实我告诉陛下,我从极乐塔拿走了一件东西,若我们出了事,这位朋友便会把这件东西公之于众。” “胡扯,你哪在极乐塔拿过什么东西啊,都忽悠这么多次了,以为还会信你。连陛下都敢骗,真不愧是能医死人肉白骨的李神医啊。” 李莲花失笑,“可以啊,这长大了啊,你看啊,如今这个盛世,河清海晏,那我问你,又有谁比现在这个人更适合做皇帝呢。再说了,我要是有时间的话,我得修修我这个莲花楼,种各种各样的萝卜,那该多好。” 方多病放下心来,失笑道,“说来说去,你这休养得也差不多了,什么时候准备用忘川花解毒啊,这才是正事。” “真的一点儿都不着急,明日呢我得去一趟四顾门,还有一件事情需要解决。” 深夜的山顶,李莲花烤着火,少师立于身侧,突然他耳朵动了一下,听见山风袭来,他顺势纵身而起,拔出少师,尽情舞剑,凌冽寒风中,他的神情中带着一丝解脱与哀伤,剑锋所指,他似看到了笛飞声,看到了师父… 方多病走了过来,为他披上了厚重的狐裘披风,“上面风大,披上吧。” “谢了!” “我知道你要去四顾门了,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李莲花神色郑重,“有些事必须我自己来解决,也只能我去了结。” 他说得肯定,方多病的神色却充满着担心。】 天幕至此再次停了下来。 皇宫中,大熙帝抽了抽嘴角,用手扶住了额头,怎么又来啊,上次的事才刚刚平息,如今…唉,他这位帝王的心思当真是天下皆知了。 但这确实是他能做出的事,百年前的事再提有何意义,李莲花与方多病既然愿意瞒下这些事,他放他们一马,也算仁慈了。 至于李莲花对他的认可倒让他觉得很高兴,与大臣们拍的马屁比起来,这话听得更让人舒心。 不过这一幕放出去,文武百官可能更关注他对李相夷的看法和安排,若是让李相夷就这么去当他的四顾门门主,百官肯定不会答应的,既然他是正统的皇家子嗣,一个亲王爵位是免不了的,至于其它,就看他想要什么吧。 被监察司关在囚笼里押送进京的角丽谯看着天幕,脸上神色扭曲,要笑不笑,只觉荒唐。 李相夷才是南胤皇族,是与她有着血脉联系的亲人,所以,血祭燧弇时,明玄仙子没有带上她,因为根本不需要,她有李相夷啊,这么简单的理由,她怎么没想到呢。 可同为南胤皇族后人又怎么样,她就是看李相夷不爽,就是想杀了他,可惜,他身边有明玄仙子,防得太严密了,她本还指望着日后封磬会成功,可现在不用想了,封磬怕会屁颠屁颠去找他的主子吧。 本以为凭她的血脉还能留下一命,现在不可能了,角丽谯用一根钉子划破了手腕,望着天空落下一滴清泪,真是遗憾啊,她临死也没能见尊上一面。 第473章 再见单孤刀 笛飞声与李相夷来到了温意绵租住的房子,见到了几个血肉模糊的血域人,也见到了伤痕累累,瘦骨嶙峋的单孤刀。 此时的单孤刀头发花白,脸上有许多皱纹,身上不少伤口流着脓血,浑身散发着恶臭。 “唉,好好一个人,非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可怜又可恨啊!” 燧弇难得发出这样的感叹,他知道一些单孤刀的事,觉得世间恶毒而又可怜的人非他莫属。 恶毒不必说,抛弃深爱自己的女人,舍弃了病弱的儿子,谋杀师弟,害了养育自己的师父,他身边亲近的人都被他祸害了一个遍。可怜也在于此,他虽是个乞丐,却拥有着一般人渴望而不可及的一切,亲情、爱情,财富、地位,但他不知满足想要更多,结果舍掉了拥有的一切,最终一场空。 李相夷与单孤刀对视,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单孤刀却是哈哈大笑,“李相夷,你赢了,十几年的筹谋,原来不过是一个笑话,所有好的东西都是你的,都是你的。” 李相夷愤怒起来,“好的东西,你是指什么东西?权势?你曾是四顾门的二门主,武林之中比你风光的不过几人,亲情?师父师娘算不算,何晓兰算不算,方多病算不算,还是说在你眼中,最好的东西就是那万人之上的位置,那你可说错了,那不属于我,我也不需要。” “皇族血脉于我而言更像是个麻烦,这东西如果能转让,我会毫不犹豫送给你,我只要我现在拥有的一切便好。” 单孤刀的眼中流下泪水,但他勾着嘴角,嘴硬道:“你现在什么都有了,当然会这样说了。” 李相夷不想与他争辩,让人找辆马车,将这些人抓起来带进京中。 天空之上,天幕上再次传来声音。 【第二日一早,李莲花换上了角丽谯拿给他的战衣,那件他死也不想穿上的,属于李相夷的红色礼服,带着少师剑走出了莲花楼。 如今的江湖上出现了许多消息。 “听说了吗,四顾门门主李相夷没死,真的。” “这个叛徒云彼丘,屡次三番地勾结角丽谯,险些颠覆整个武林啊,幸好四顾门门主李相夷重出江湖,才阻止了这场大乱呐。” “听闻四顾门要公审叛徒云彼丘,我等不如一同去做个见证。” “走走走,大家一起去。” 此时的四顾门内已聚集了不少武林人士,云彼丘被捆着跪于台子中央。 “这些信可是你混在百川院的日常信件中寄出去的,这信上用了一种隐蔽的药水,将百川院一百八十八牢的位置、布防一一不落,你全都交代出去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石水手举信件,厉声质问云彼丘。 旁听的武林人士议论纷纷,责骂着云彼丘的不忠不义。 白江鹑叹道:“彼丘啊彼丘,十年前你被角丽谯的美色所迷惑,这些年里你一直闭门不出,有如苦行,枉我还真的以为你是画地为牢,悔过自新了,没想到十年了,你竟然还是如此这般的执迷不悟,竟然为了那个妖女,第二次对门主下手。” “百川院素有江湖刑堂之称,多年来追捕恶徒无数,但若是佛彼白石当中有危害江湖的叛徒在,那整个江湖还有什么正义可信赖。今日四顾门也好,百川院也好,一定给我们个交代。” “对,给个交代。” “给我们个交代。” “杀了他,杀了他!” 人们群情激愤,纷纷吵嚷起来。 纪汉佛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诸位,云彼丘身为百川院的四院之一,他为害江湖,倒行逆施,三番五次想谋害门主,罪不可恕,百川院向来都是刑罚严明,绝不姑息,所以从今天起,云彼丘被逐出百川院,但他所犯的杀人之罪,以命抵命,就请各位在此做个见证吧。” 云彼丘轻笑一下,解脱地闭上了眼睛。 “云彼丘,你落得如今的下场,都是你咎由自取,我今日便为四顾门,为百川院清理门户,为门主和故去的兄弟姐妹们报仇雪恨。” 话落,石水丢下信件飞身一剑向云彼丘当胸刺下,就在剑尖接近胸口之际,突然一道劲风将石水的剑打落在地上。 远处,一道红色的身影穿房越脊,飞速来到近前。 李莲花来到台上,一剑割断了捆绑云彼丘的绳子,有武林人士认出,那剑是少师。 剑是少师剑,人呢,那样的打扮,那样的轻功,李相夷,不少人叫出了李相夷的名字。 纪汉佛等人上前跪下行礼,“属下纪汉佛拜见门主!” “拜见门主!”白江鹑跪下。 “拜见门主!”石水跪下。 “拜见门主!”所有四顾门的人都跪了下来,十年不闻李相夷,再次出现,他仍是大家心中的门主。 李莲花环视一周,对众人道:“诸位都起来吧,我早都已经不是四顾门的门主了。” 纪汉佛坚持,“无论何时你都是我们的门主。” “誓死追随门主!”众人齐声高呼。 李相夷的归来,让众人心情大振,乔婉娩微笑起来,一旁的肖紫衿却看得很不是滋味,低声道:“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吧。” 乔婉娩转头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却没有搭理他。 李莲花沉声道:“汉佛,叫大家都起来吧。” 纪汉佛带头站了起来。 云彼丘突然拔出石水掉落的长剑想要自刎,却被李莲花发现将剑挑飞,剑在空中转了几圈被他接在手里,插回了石水手中的剑鞘。 “彼丘,我既然没有死,你又何苦这般执着。” “门主,彼丘愧对门主,当年投毒在先,而后刺剑重伤于你,我还有什么脸面苟活于世。” 李莲花反问,“那你做的那些好事呢,你为何不提?” 众人包括云彼丘都诧异地望过来,李莲花接着道:“你自污名节,以一百八十八牢舆图作为诱饵,骗取了角丽谯的信任,查清楚了她所有的布防,将此消息故意透露给了方多病,所以那日大家才能赶来救我。” 第474章 我不是不可救药 “也是你,伪作沉迷于美色,让角丽谯放下了戒备之心,诱导她设计漏洞百出的机关,才毁掉了单孤刀一半的根基,我说得对吗?” 云彼丘流下泪水,抖着唇说不出话来。 石水不可置信道:“门主,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远处,方多病飞身而来。 他扬起手上的一卷卷宗道:“诸位,我手上的都是从角丽谯老巢里翻出来的机关设计图纸,这上面可都是云彼丘的字迹,大家可以去查证一下,只要懂机关设计的人就会知道这云彼丘做的手脚。” 白江鹑接过来翻看,方多病继续道:“当日我见那屋脊兽的排布就觉得奇怪。” 他回忆起当时的情形。 离开角丽谯的老巢前,他将自己的困惑讲给李莲花:“这一路上遇到的机关所有罩门都是暴露在外的,一目了然,但凡懂点设计的人都知道,这机关应该隐藏起来。而且这机关…” “这个机关是有人刻意摆出来给人看的呀。”李莲花接话,也就是在那时,他才明白了所有。 方多病结束了回忆,笑着对众人道:“他还在院外埋了十八枚七曜火,才避免了大家一场血战。” “原来是这样啊!”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白江鹑无奈道:“彼丘啊,你做了这些事为何不告诉大家?” 云彼丘愧疚道:“当年门主因我而中毒坠海,而后又被我一剑刺伤,四顾门五十八位兄弟也都因我而死,无论我做什么,都不能弥补我的罪过。” 李莲花转过身对他道:“彼丘,当日你刺我一剑,有意偏了半寸,原本那日你约我想告知我这些信息,却没有想到的是角丽谯一直在暗中派人监视着你,唯独刺我一剑才能让角丽谯对你放下戒备之心,也对你设下的机关不会再有怀疑。所以,你助我找到了角丽谯的住处,将其一网打尽。” “当年你所做的一切也并不是你的本意,既然你有悔改之心,就让这一切过去吧。” 李莲花的宽恕让众人动容,云彼丘再度落下泪来,“门主,我不配你这般宽容。” 方多病劝道:“云院主,为了替你正名,那个叫李相夷的人不得不从海底再活回来,而那个叫李莲花的人,再也无法当那逍遥自在的江湖游医了。” 李莲花微微苦笑,还真让方多病一针见血说对了,他自在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云彼丘亦十分感动,跪下刚想说什么,却突然手捂胸口,吐血晕倒了。 云彼丘的房间内,白江鹑给云彼丘号过脉,匆匆离开来到门前,告知等待的众人,云彼丘中的是雪融华。 石水不解问道:“何为雪融华?” 李莲花道:“是雪公的邪功,想必是角丽谯为了控制彼丘下的手。若想解此毒,唯一的方法就是以雪融华的内力运通血脉一次,否则就会剧毒攻心而死。” 白江鹑叹道:“角丽谯和雪公已经死了,这雪融华在世上已经绝迹,那彼丘他…他肯定扛不过几日了。” “他明知如此,那日也没有要我留下雪公的命。”方多病有些后悔当日下手太快杀了雪公。 李莲花道:“小宝,不知这附近是否有天机堂的暗桩,你能不能帮帮忙去找一找雪融华化解之法。” “好,我这便去联系。”方多病转身匆匆而去。 李莲花对其余人道:“你们也先出去吧,等彼丘醒了之后再作打算。” 众人离去,李莲花走进了云彼丘的屋内。 他看着自己的手暗道:非我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只不过当年李相夷说过,会护住四顾门所有人,结果一战就让五十八位兄弟命丧东海,如今让四顾门再损一人,黄泉之下,又有何面目去见那些兄弟们。 最后这点儿内力,总还是有些用处的。 李莲花扶起云彼丘为他运功解毒,当将最后的内力用尽才勉强完成解毒,他自己也受不住咳嗽起来。 心中不由想到,人在少年时果然就不该铺张浪费,以至于现在这点内力想用来干点正经事都得豁出去半条老命来。 他摇了摇头,视线已是模糊不清了,坚难地站了起来,听到云彼丘已醒来,他点住自己穴道,将翻涌的气血压下,强自镇定道:“你醒了!” “你替我,你替我解了雪融华?”云彼丘感觉自己舒服了许多,立马想明白了经过。 李莲花有些气喘道:“你可…觉得好一些了?” 云彼丘对他身体情况是有一些了解的,见他如此对自己,感动得热泪盈眶。】 天幕至此暂时停了下来,人们因这出乎意料的转折而议论纷纷。 “原来云彼丘是好人啊,我没少骂他,看来是错怪了他啊。” “虽然云彼丘是为了彻底覆灭角丽谯,但我还是不能原谅他刺了李莲花那一剑,李莲花的身体那么差,万一他活不过来呢?” “李莲花太过重情义了,这云彼丘把他害得那么惨,他不救他让他这死了不是正好?” “李莲花把内力都用来给云彼丘解毒了,他自己怎么办,是不是死定了?” “角丽谯那帮人真是太可恨了,就应该把他们抓起来凌迟处死。” “其实李莲花当个江湖游医就好,不要再去面对江湖上的是是非非了,好好活着就行。” 四顾门内,白江鹑看着天幕叹道:“还好,我就说彼丘不该是个是非不分的人,至少不会做出危害武林的事,特别在十年苦寻门主后,他又怎么会放过角丽谯呢。” 纪汉佛点了下头,看着脸色苍白的云彼丘道:“你不要想太多,门主说过了,那些不愉快的事大家都忘记重新来过,你的毒他也会想办法给你解的。” 云彼丘笑了下,眼中盛满泪水,“我没多想什么,只是觉得这样挺好,自始至终,我都没想过背叛门主,背叛四顾门,我也不是那么不可救药。只是天幕上的我竟害得门主倾尽内力救我,让我不知说什么好,我不值得他拿命救的。” 第475章 西孛国师的预感 琵公子笑道:“值不值得门主有自己的判断,他只要一日把你当兄弟,他便一日不会放弃你。” “如今你们不如想些开心的事,比如门主要成亲了,他心心念念了许久,咱们是不是该给他操办一下?” 白江鹑几人立即来了精神,与琵公子开始讨论起来。 京城之中,西孛国师一口血吐了出来,他刚刚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让他心惊肉跳,心绪不宁。 他反复想了这些天发生的事,除了商贸的事不太顺,最大的问题便是他让温意棉做的那点儿手脚了,不会是明玄仙子发现了什么吧? “来人,明玄仙子他们人到哪里了?” 下面的人回道:“回国师,按理说应该今天进京,但因今天要放开幕,所以他们应该会停在城外的某个地方。” “去查,看他们停在哪里了,最快报过来。” 看着下人离开,西孛国师以手指敲着桌面,希望不要出事,可如果明玄仙子出现了温意绵抓了血域人,又该怎么解释呢,不,或许不需解释,国为温意绵会死,扣个私通血域人及窝藏朝廷钦犯的罪名,直接杀了。 西孛国师又是一口血吐出,气息肉眼可见萎靡下去。 天空之中,天幕缓缓转动起来。 【屋内,李莲花与云彼丘相对而坐,十年恩怨,总该把话说清楚了。 “彼丘,当年东海之滨,我一人独对金鸳盟,前无去路后无援兵,我拼尽全力击沉了那艘大船,却碧茶毒发坠入大海,当时在心中,真是对你恨之入骨。后来我从海上活了下来,便立誓,即便是坠入地狱,我也要回来复仇。” “我…该死!”云彼丘低垂着头,也只说得出这三个字。 李莲花轻笑一声,“其实东海一战之后,我便回了四顾门,我暗中见到了四顾门四分五裂的惨状,也听到了一些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怨言,我一时茫然了,失去了方向,我想了许久,或许那场失败都是因为我一个人一意孤行而导致的。” “不是的!”云彼丘连连摇头。 李莲花长出一口气,“其实已经不重要了,我也不愿意再回四顾门。” 他突然失笑道:“你说好不好笑,当时呢我没有钱,身上又带着伤,唯一值钱的东西呢我就把它给当了,换了五十两银子回来,就是那块赐生则生,赐死则死,武林中无人不晓的四顾门门主令牌。” “彼丘啊,你说还真是可笑,那么厉害的令牌却只值五十两,当时我就想,等到我的伤势再好一些,我就去把它给赎回来。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就开始种萝卜!” “种萝卜?”云彼丘流下悔恨的泪水。 李莲花解释道:“就是为了不再饿肚子,那时候是春天,我觉得萝卜长得太慢,一日一日地看着,一日一日地数着,等看到地里有萝卜肚子顶出土的时候,我高兴得差点痛哭流涕,不知不觉,莫名其妙地攒够了五十两银子,那时距离我坠海已过去了整整三年。” “我带着五十两银子去当铺,赎那令牌,贫瘠的渔村,没人知道那是何物,令牌还在,可我却犹豫了。原来我已渐渐地忘记了江湖,早已不需要什么天下第一,万人景仰。我养活着自己,还养活了一只狗。这样的人生,还有何求?” 李莲花站了起来,笑道:“当我有天想起你的时候,我突然忘了为何要恨你,过去的那些也已经不重要了。” 云彼丘追问:“门主,若那些都不重要,又何为重要呢?” “重要的是以后的日子,你向来喜欢读书,去考个功名,或是娶妻生子,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彼丘,好好活着,为自己而活。” “好,我听你的,好好活着,那你呢?你的碧茶之毒怎么办。” 李莲花强撑着劝解道:“你放心,你的雪融华我都能解得掉,这区区的碧茶之毒对我来说又算得什么呢。” 他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可谁又能想得到,他已是强弩之末了呢。 大雄宝殿内,无了大师在敲着木鱼念经,他突然心有所感,睁开了眼睛。 夜晚来临,一身红衣的李莲花踉踉跄跄走回了莲花楼,可是走到了门前,他却突然半跪下来,一口鲜血吐出。 狗窝里的狐狸精叫了出来,李莲花看去,双眼视物不清,只能看出个大概的轮廓。 方多病听到声音走了出来,惊叫道:“李莲花,你这是怎么了?” 他见李莲花的碧茶又发作了,立即猜到,他用扬州慢救了云彼丘,不禁叹气,“你对他倒是心无芥蒂,无怨无悔啊!” “真心悔过之人,值得第二次机会。”李莲花艰难说道。 方多病心疼道:“不行,你不能再拖了,得赶紧给你服用忘川花。” 方多病拿出了机关盒,打开后却发现空空如也,“这忘川花呢,笛飞声拿回来之后,我就一直锁在里边了,怎么不见了。” 他立马想到了原因,望着李莲花问道:“李莲花,陛下的毒是如何解的?你拿忘川花去救陛下了?” “方小宝,如今的你…” 李莲花的话只说到一半,便被方多病打断了,他气极道:“你难道不知这世间,只有这一株忘川花才有可能救你的命吗?” 看他气得落下泪来,李莲花坐正了身体,安慰道:“我就知道你会生气啊,实话告诉你吧,那个忘川花本也只有三成的机会解我的毒,对我来说可能就是一种浪费,那倒不如给更需要的人,你说对吧。” 画面变换,大熙帝坐在龙椅内,痛苦地以手扶着额头,李莲花走了进来跪下道:“李莲花拜见陛下,今日前来只为陛下献上一物,以解陛下所中之毒。” 大熙帝抬起头来,李莲花将手中盒子打开,里面放着的便是忘川花。 知道真相后,方多病想明白了所有事情,“难怪陛下这么快放走我爹,难怪他不再忌惮于你。” 第476章 大熙帝的考量 他突然激动起来,怒吼道:“李莲花,这么多人前仆后继想让你活着,可你呢,你就这么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吗?” “不行,我是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我这个徒弟果然是没有白收。”李莲花笑着感慨了一句,却突然晕了过去,方多病立即上前将杨州慢内力输送过去,以助他平稳体内的毒素。 第二日一早,李莲花醒来,见方多病以手支头坐在桌边睡了一夜,他坐起身子,却将方多病惊醒。 “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方多病忙问。 李莲花淡然道,“挺好。” 方多病可不信他了,亲手给他把脉,李莲花只得苦笑。 “脉象倒是平稳了不少。”方多病放心了些,从怀中拿出颗药道:“这个是我们天机山庄的太岁大还丹,虽然不能解你身上的毒,但或许能帮你撑一段时间。来,赶紧吃了。” “你不是刚给我把过脉了吗,都说挺好的,吃什么啊,不用了。” 李莲花用手去推,但方多病坚持,“不行,你今天必须把它吃了,快点。” 见方多病坚持,李莲花只得将药吃下,随后感慨道:“人无影则去,人去不留啊!” 他这是说人要死谁也留不住,方多病坚定道:“我的尔雅剑连阎王都杀过了,你这点小命还是保得住的。我这就去找关河梦,他一定还有办法。” 方多病起身要走,李莲花将他叫住,从床垫子下拿出个册子道:“这本呢是我做饭多年,总结出来的菜谱,珍贵得很,我现在有一点饿了,你拿去给我做一顿饭吃。” 方多病接过看了一眼,突然伸手点了李莲花穴道。 “方小宝,你又要做什么?” “我知道你要跑,谁都拦不住,但这一次,就当作是为你自己的身体考虑,就别再想着偷偷溜了行吗?” 见李莲花不说话,方多病只得道:“我去去就回。” 方多病丢下册子转身而去,李莲花叫道:“方小宝,这也太不体面了,你给我回来啊,好歹曾经我也是万人景仰的大侠,方多病,你给我松开。” 方多病并未回头,李莲花只余苦笑。 画面变换,肖紫衿匆匆赶回房间,却见到乔婉娩已经收拾了包袱要走了。 “阿娩,你这是干嘛?”他张开双臂拦下乔婉娩,“就因为李相夷回来了,所以你要离开我?” 乔婉娩无奈道:“我和相夷早已经过去很久了,这一切与他毫无关系,这只镯子是你当初送给我的,现在我把它还给你,你我今后便桥归桥,路归路,各自安好吧。” 乔婉娩将镯子塞进肖紫衿手中,转身而去,只余肖紫衿一人呆站在原地。】 画面就此暂停下来,休息的时间到了,众人的议论声响起。 “李莲花真的太惨了,十年啊,过得那么辛苦,最终却原谅了仇人,还又是替他伸冤,又是救他性命的,他这个门主做到这份上,真的是够了。” “是啊,也不知道为自己考虑一下,本就活不了多久了,不忙着解毒,却还想着救人,李莲花真是让人哭死。” “李相夷从不饶恕任何人,李莲花却饶恕了所有人,唯独没放过他自己啊!” “还好他的身边还有一个方多病,否则他可怎么办啊!” “方多病能找人救回他的吧,希望李莲花没事!” “谁能想到他会把忘川花献给皇上啊,可皇上出事势必天下大乱,李莲花为大义舍了自己的命啊。” “乔婉娩终于彻底离开了肖紫衿,她早就该走了,疑神疑鬼的男人对她再好,也不值得托付终身。” 大熙帝看着天幕发呆,他没想到李相夷会将忘川花拿给自己解毒,虽然自己扣住了方则仕,有威胁之意,却没有想到,他那么轻易便放弃了生存的机会,而选择了顺从自己的意愿。 他没想过要与自己争皇位,相反,他认为自己是个好皇帝,没有人会比自己做皇帝更合适的,所以,他自绐至终都没有一点儿反叛的心思。 自己的所做所为未免太冷漠无情,太有失风度了。 如今盈妃作的事大白于天下,百姓对皇族都有了成见,而在对李相夷之事的处理上,若是不能服众,怕会让皇族声望一落千丈啊。 李相夷是南胤后人,除去业火痋母痋需要他的血,祭祀燧弇也需要他的血,他可是很重要的呢! 云隐山上,岑婆哭得泣不成声靠在漆木山的怀中。 “李莲花这孩子吃了太多苦了,都怪我,为什么要将他的身世说出来啊,李家隐世那么久,就是不想与皇族再有牵扯。若是皇上不知道他的身世,说不定不会想着逼他去死。” “都是一样的,他进了极乐塔,看了壁画就得死,而且看他那样子,碧茶之毒已入骨髓,忘川花也不见得能解了他的毒。” 漆木山安慰妻子,却也心疼得眼眶通红。李莲花那十年苦,十年后笑对人生,却依然没有活路。天下之大,却无容身之地,小宝的赤城让他留恋这个人世,只是没有活路啊。 “老头子,现在皇上知道他的身世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你放心吧,有初心在,怎么可能让他有事,而且他现在也不是普通的江湖游医李莲花,他是李相夷,武功第一的武林盟主,身边跟着一大群人呢,关键时刻救下他不成问题,皇上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讳去伤害他的。” 话虽然这样说,但两人眼中的担忧并未散去,自古帝心难测,未尘埃落定前,一切都不好说。 天空之中,天幕再一次运转起来。 【莲花楼外,李莲花背着包裹,一边喂狐狸精,一边与它告别。 “狐狸精,这以后呢再也不能给你做好吃的了,来,你看你这么胖,你以后还是要少吃一点,少吃一点知道了吗,不过你还是要乖乖地在这里等方多病回来。” 他拿起少师转身而去,狐狸精不舍地叫他,他转身看了两眼,最后,毅然转过头离开。 第477章 肖紫衿反思 四顾门的大门口,石水匆匆走来,一个小男孩跑过来问,“这是四顾门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小男孩将手中一个盒子举起道:“有人叫我将这个给你们。” 石水接过打开,里面是四顾门早先那块“赐生则生,赐死则死”的令牌。 “门主!”石水叫出了声,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李莲花牵着白马走在山野间,突然听到微弱的叫声,他蹲下从石头缝隙中捡起一只受伤的小鸟,运起一丝内力轻轻抚过小鸟,手掌扬起,小鸟重新飞上了天空,李莲花也牵起马继续前行。 方多病带着苏小慵与关河梦回来,很远便听到狐狸精的叫声。 “你叫什么呢你?”方多病问狐狸精,但它并没停下叫声,方多病立即察觉到不对,冲进了屋内。 屋内除了李莲花那本记录做饭心得的册子放在桌子上,哪里还有人影。 方多病想起李莲花说的让他做饭的话,翻开册子一看,上面记载的却是剑法。 “这是相夷太剑的剑法,他这是要将狐狸精,还有毕生所学都交给我,他这是想…” 方多病说不下去了,那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关河梦劝道:“过几日便是他与笛飞声约战东海的日子,他应该会出现吧。” 方多病想了下道:“李相夷会,但李莲花可就不好说了。” 此时的李莲花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为何竟走到山顶上来,眼前的望江亭模模糊糊的,李莲花苦笑,“果真是眼睛不好使了,走错路了。” 他转身想往回走,却遇到了追过来的肖紫衿。 “李相夷,你到底把阿娩藏到哪儿去了?” 面对肖紫衿怒气冲冲的质问,李莲花反而淡然道:“你看起来我像是藏起阿娩的样子吗?” “你少狡辩,你李相夷就是个虚伪的小人,你口口声声说不会再回来,不会跟我抢阿娩和门主的位置,到头来还不是手持少师剑出现在众人面前。你不就是想告诉所有人,你李相夷回来了,你不就是想以此举来向我示威吗?” “紫衿,你误会了。” 肖紫衿却不听他解释,自顾自道:“四顾门不需要两个门主,我和阿娩之间也不需要夹着一个已经死去的李相夷。” 肖紫衿拔出长剑指着李莲花,“拔剑吧,今日我要与你决一死战。十年了,让我再见识见识你的少师剑。” 李莲花转身去取剑,脑海中却回响起笛飞声说过的话,“李相夷是死了,他的剑未死,横扫天下容易,断相夷太剑不易。” “果真想做个死人也没有那么容易。”李莲花感叹,他拔出了少师,赶走了白马,转头对肖紫衿道:“我如今内力所剩无几,不是你对手,还不如来个自行了断。” 他看向少师,手指在剑身划过,心中想的却是:让你杀我总是不宜的。 他翻转少师,让它立于双掌间,用内力将少师震断成几段。 肖紫衿也被他此举惊到了,李莲花长叹一口气,“有些人弃剑如遗,有些人终身不负,人的信念终是有所不同的。” “你在说什么?”肖紫衿想不出他这些做法的用意,更不能明白他此刻心中的感慨。 李莲花解释,“我此生所负许多,但最对不起的就是这把少师剑了。” “紫衿,如今少师已断,这个世上再无李相夷,也没有相夷太剑,你可以放心了。” 李莲花微微一笑,转身来到悬崖边上,见下面的河中一叶扁舟缓缓驶过,他转身对肖紫衿道:“至于阿娩,是你的多疑和不信任才让她失望的,我亦无能为力。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做了。” 李莲花纵身一跃,从悬崖上跳下,肖紫衿大叫“门主”追了上去,却见李莲花展开身形,稳稳落在扁舟之上。】 此时天幕又一次暂停了下来。 肖紫衿望着天空上的自己发笑,从上次阿娩与明玄仙子的对谈看,她已经走出来了,并找到了自己的方向,过得很好,可他却过得不好,每日里,总是时常回想起以前发生的事,再想想天幕上自己所做的一切,突然间觉得那是一场梦,很可怕的梦。 原本他少年时李相夷和单孤刀同游江湖,意气风发,那时一群伙伴豪情万丈,想着成为一代大侠,让武林变得更加公平正义,可什么时候自己变了呢? 是看着李相夷成为天下第一受人吹捧的时候,看他与阿娩柔情蜜意的时候,看他站在门人面前发号施令的时候,还是自己发现事事不如他的时候。 其实阿娩是真正接受过自己的,真心喜欢过自己的吧,否则不会随意跟着自己走,不会考虑嫁给自己。可也正如李相夷所说,是自己的猜忌和不自信,让两人渐行渐远,最终分手。 如今他看得清楚想得明白,却一切都晚了。 此时,他的脑海中回响着明玄仙子的那句话,“肖紫衿你做好人好得不纯粹,做坏人坏得不彻底。”总结得真精辟,所以他做坏人,也只敢背地里搞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做好人,也总是办错事,一事无成。 在回去的路上,笛飞声看着李相夷,忍不住道:“你丢了刎颈我理解,但震碎少师我不明白,为了肖紫衿,你有必要做到这地步吗?事实证明,你想走,他依然拦不住你。” 李相夷白了他一眼,摸了摸少师的剑鞘,“有些人弃剑如遗,有些人终身不负,李莲花的选择是前者,我的选择便是后者,剑有何过,为何由它承担人的情感纠葛呢。” “你那块令牌呢,不考虑换成金子的吗,堂堂门主令只值五十两,太寒酸了。” 笛飞声难得有调笑的兴致,眼中带着揶揄。 李相夷又飞过去一个白眼,“你怎么好心关注起四顾门的事了,说说有什么阴谋?” “初心请琵公子造的莲花楼说是已停在了四顾门山脚下,她已经交代人在楼外种了萝卜,你回去就能看到了。” 第478章 与封磬对话 提起这事儿,李相夷便很无奈,李莲花驾着莲花楼四处走,那是因为没有固定居所,为了省下住客栈的钱不得不如此,可他与初心不同啊。 初心说要驾着莲花楼游遍天下,他其实并不看好,莲花楼太大,不适合驶进城里,只能放在郊外,速度慢不说,上山过桥也不方便,他不想驾着他行走,但初心坚持,他很无奈啊。 笛飞声看着李相夷无奈的神情突然一笑,“初心说楼上的房间归我!” “什么?”李相夷跳了起来,“我们两人游山玩水,你凑什么热闹!” “闲着无事,便来找你打一架,顺便品尝初心的美酒!”笛飞声想想就觉得这样的生活很不错。 李相夷抽了下嘴角,彻底对自在游玩的日子没了期待。 天幕再一次缓缓转动起来。 【方多病带着狐狸精在街头走着,寻找着李莲花的踪迹,街头巷尾又响了起了李相夷的传说。 “你们猜怎么着,原来能医死人肉白骨的莲花楼楼主李莲花竟然就是那十年前,一人挑落金鸳盟整艘战船的四顾门门主李相夷,话说这李相夷从海底死而复生,蛰伏十余载,就是为了一朝击破万圣道和南胤的阴谋…” 方多病看了眼热闹的人群,半跪下身子摸着狐狸精的头,“就是明天了,狐狸精,你说他到底会不会来。” 画面变换,东海之滨,笛飞声持刀立在礁石上,望向大海,已等了李莲花许久,沙滩上,站满了四顾门门众与李莲花的知交故友,还有一些赶来观战的武林中人。 “这李相夷该不会是怕了,所以不来了?” “这李相夷是谁,我看这是故意扰乱笛飞声心绪的手段。” “门主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石水也忍不住担忧起来。 一个渔夫匆匆跑来,大声喊道:“请问这里哪个是笛飞声,哪个是方多病啊?” 方多病上前道:“我是。” “有个人叫我今日来送个信。”渔夫拿出一封信交给了方多病。 画面变换,小舟之上,渔夫问李莲花,“客官,你去哪儿啊?” “去哪儿啊,我想想!” 李莲花独自坐于舟上,正在写信。 “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倒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十年前,东海一决,李某蒙兵器之利,借沉船之机与君一战犹不能胜,君武勇之处,世所罕见,心悦诚服。今事隔多年,沉疴难起,剑断人亡,再不能赴东海之约,谓为憾事,余感念君所赠之忘川,然终有负君之所望。” “江山多年,变化万千,去去重去去,来时是来时,方多病习我之功法,资质上佳,不暇多日,定不在明月沉西海之下,君今无意逐鹿,但求巅峰,李某已去,若君意不平,足堪请其代之。李相夷绝笔。” 李莲花放下笔,一大口鲜血吐出,坐着小舟随波逐流而去。 方多病看完信垂下了手,喃喃道:“剑断人亡,李莲花…” 方多病说不下去了,昭翎公主忙问:“什么意思啊,好端端的人为何会剑断人亡?” 人们也议论纷纷:“这李相夷当真不来了?” “送来的是绝笔信!” 方多病深吸一口气,将真相告知众人,“李莲花身上的碧茶之毒根本没有解。” “怎么会这样,那门主岂不是…”白江鹑也说不出接下来的话了。 云彼丘难过道:“他跟我说他自有办法解碧茶之毒,可我早就该想到…” 肖紫衿也有了一丝懊悔,“看来真的是我误会他了,原来是真的,可是怎么可能呢,人都活过来了,怎么可能去死呢!那日断剑之时,明明他还好好的呀。” 方多病听到关键,“断剑?你什么时候见过他?” “就在几日前,在望江亭,当时我逼他拔剑与我一战,后来他震断了少师剑,跳到江里去了。” 苏小慵流泪,“难道李莲花是要自…” 方多病气道:“他根本就不在乎什么门主之位,你为什么就不相信他呢?” 肖紫衿难得地低下了头,石水也后悔道:“都怪我们,竟都没有察觉到,我们还以为他全都好了。” 杨昀春劝道:“石姑娘,李兄既然能克制体内之毒一个十年,那也就能再有第二个十年,第三个十年。”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安慰之言,方多病决定道:“我现在就去找他!” 他转身刚想走,却被关河梦叫住,“只怕已经来不及了,我断过他的脉象,只剩不到一个月的寿命,他为了平单孤刀之反,频频动用武功,若未及时服下忘川花,恐怕在写信时就已经…” “不可能!”方多病打断他,“李莲花绝对没有死,我不管你怎么说,我方多病绝对不相信,只要没见到他的尸体,就算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到他。” 方多病不顾众人阻拦转身而去。 立于礁石上的笛飞声听到这一切,心中难过,自语道:“李相夷,你我之约,无人可以替代。” 海水滔滔,奔涌向前,但这一刻却永远停了下来。】 天幕至此画面消失,众人知道又到了选人谈话的环节,天幕之上的身影一一浮现。 苏小慵:“呜呜,好难过啊,李莲花就这样死了吗,为什么会这样!” 大熙帝:“李莲花就这样死了?唉,他不该是这个结局的。” 云彼丘:“门主,不,对不起,是我害了你,该死的人是我啊!” 李相夷:“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李莲花这样落幕倒也挺好!” 石水:“还好,还好,一切都是推演,都不是真的,门主就在我身边!” 方多病:“师父,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不要有事啊。” 封磬:“主人,我这就去找你,你可不能有事啊!” 最终,画面停留在了封磬身上。 封磬:仙子是要与封某谈话? 明初心:是的,整件事情中,你出现的时候虽然不多,却是个关键人物。若不是你找上了单孤刀,或许许多事都不会发生。 封磬:是啊,若不是我认错了主人,李莲花最终不会是那个结局。 第479章 前尘旧事 明初心:你现在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了吧。你本是南胤忠良之后,对南胤故国忠心耿耿,这份忠心着实难能可贵,可你实在是太蠢了些。 首先就是你错认了主上,只凭一块玉佩,只凭一块疤痕,你就认定了一个人,却不知玉佩可以送人,疤痕也可能是巧合,你都没有想过向收养他的师父师娘求证一下。 其次,你的忠心也不过是愚忠,单孤刀品性不良,自私狭隘,为自己的利益,为了他所谓的复国,拿南胤百姓根本不当回事,为了炼制痋虫,他害了多少条人命,一个根本不懂爱民如子,不懂民心所向的君主,你把他扶上皇位,对南胤子民来说会是好事吗? 最后,血域巫师来祭坛的事你知道,你还知道只有南胤皇族的血献祭才有用,你哪怕阻止不了,他告诉他让他不要再抓无辜的孩子也好啊,不,你怕你的主上有危险,所以你只字不提,甚至不敢让你那个冒牌的主上去祭坛。 你所做所为,不能叫精忠报国,应该叫助纣为虐。 封磬跪倒在地,失声痛哭。 封磬:不错,这都是我的错,我甚至帮着单孤刀去害主人,害四顾门的人,我万死不足以赎罪啊。 明初心:不,你有赎罪的机会,自己去监察司吧,把你和单孤刀所做的一切都交待清楚,让那些受你们蒙骗的南胤百姓得知真相,让那些枉死的人得以安息,也让那些恶徒受到应有的惩罚。 封磬:我想见一见主人,我要亲自向他忏悔。 明初心:你到监察司,他自会去哪里见你。 封磬的画面消失,换上的是李相夷失望而又冷峻的面孔。 明初心的声音响起:今日是最后一次天幕了,李莲花的故事已然完结,一切都已真相大白,吾便请多几人与吾聊一聊,李门主可否赏脸一叙。 李相夷:我记不起我爹娘的样子,对哥哥的印象也很模糊,能告诉我一些他们的事吗? 明初心:可以,吾刚好想把芳玑王这一脉的事给诸位讲一讲。 明初心挥了下衣袖,天幕之上影像变换,芳玑王与盈妃之子的身影出现在一个村落中。 〖男孩对身边的男子道:“这里是李家庄,那从此以后我们便姓李,我叫李凡,平凡的凡,至此以后,平凡一生。” “你们是我的父亲和母亲,你一会儿去远一些的地方将黄金换成银子,再偷偷回来,在这里买上百十亩田地,建个大些的屋子,我们就此住下了。” 边上的一男一女应是,随后不久,这里便多了一个大宅子,也多了外出逃难又返回的李老爷一家人。 时间过得很快,女子偷偷回了一次南胤旧地,得知了燧弇祭祀的事情,说与李凡知道。 李凡一夜未睡,第二日时早起叹道:“虽然我想舍了这身血脉,无奈天不从人愿,这是我母族做下的罪孽,身为子孙不得不还啊。” 于是李凡拿着玉佩,跟着女子回了南胤旧地祭祀燧弇,从此之后,每十年都会去一次,后来有了儿子,便带着儿子去。 这样李家过了两代平静安宁的日子,只是不知为何,子嗣却十分艰难,三代人都想着多要个儿子或女儿的,却总是不能如愿,而且儿子的身子也都不好,家中老人年过五十便会故去,所以,李家人求神拜佛,广结善缘,求的只有四字,好好活着。 到了李相夷父亲这里,却在生下长子六年之后,突然又多了一个儿子,这让李父十分开心,在小儿子百日宴之时,特意大摆了宴席,请了不少亲朋好友到来,漆木山也在受邀请之列。 月色下,李父与漆木山在院中凉亭内相对而坐,漆木山对李父的才学十分敬佩,问他为何不入朝为官。 多喝了些酒的李父便没有隐瞒自己的好友,将自己的身世说了,末了他拉着漆木山的手道:“老弟啊,虽已过了几十年,皇上已换了几个,当今天子可能都不知我们是什么人了,但未出五服,我们便仍算皇室宗亲,我们戴罪之身,躲都来不及,怎么敢送上门去。” “而且我这一脉向来福薄命浅,能无病无灾,好好活着就已是奢求,哪还敢去肖想荣华富贵呢。” 时光又过了三年,漆木山来到李家做客,怀中抱着不满四岁的小李相夷,李父的手上缠着白色的纱布,显然,这是刚从南胤回来。 “相显随我出去游玩了一趟,回来就病了,相夷不懂事,非要找哥哥,要不是有你在,我还真拉不住他。” “李兄,你这身体再虚弱,也不该拉不住这个孩子吧,你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 漆木山抱的眼中满是担忧,眼前的兄长脸色苍白,气息虚弱,明显不对啊! “我没事,养两天就好了,你别看他小,但他的力气可不小,身子骨比我和他哥哥强了不止一点儿。” 李父不在意在笑了下,把话题扯到小儿子身上,满眼都是慈爱。 漆木山掂了掂怀中孩子,手掌在他身上摸了摸,惊讶道:“李兄,你这小儿子筋骨不错,很适合练武呢。” 一美貌妇人走了过来,笑道:“那我就将相夷送给你当徒弟吧,不求他能多么厉害,只要强身健体便好!” 李父也笑道:“这倒也行,漆老弟,若是你不嫌弃,不如也受累将相显也收下,我就一个愿望,让他们身体好一些。” 小李相夷见到母亲便不老实了,伸出手投入了母亲的怀抱。 漆木山笑道:“行,那我过一段时间再来教他们兄弟功夫,绝对让他们身强体健,无病无灾。” 画面变换,有一妇告知还很年轻的封磬,“封家主,我看得真切,来祭祀燧弇的是父子二人,那个男孩十来岁,身上戴着的就是龙萱公主的玉佩,手上还有个胎记。父子两人手心都有伤,一看就是祭祀造成的。” 封磬十分激动,立即大叫道:“传令下去,查,一定要将这父子二人找出来,他们一定就是我的主人,近百年了啊,我封家终于要找到我的主人了。” 第480章 大熙帝致谢 而在他没有注意到的角落,一名老妇悄悄离去。 画面变换,那老妇出现在一名满脸符纹的血域人面前。 “我听清楚了,是个中年男子,抱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手心有伤口,往中原的方向去了。” 那血域人立即点头消失不见。 不久后,他出现在一辆马车后。 马车停在一座大宅子前,李父将病恹恹的李相显从车上抱了下来,急匆匆进入了大门,那门上匾额“李宅”两字在阳光下尤为显眼。〗 画面至此消失,出现的是李相夷流着泪的脸,明初心的声音响起。 “血域巫师自此得知了你父兄的消息,便派人来到中原,与山匪设了圈套,袭击李家,欲要灭了李家满门,你们的母亲舍命将你兄弟二人送出了府。” “你的哥哥带着年幼的你流落街头,饥一顿饱一顿,也是那时认识了单孤刀,单孤刀的性子又冷又倔,经常讨不到吃的,是你们二人经常接济他。可你哥哥的身子骨确实很弱,没多久便生了重病。” “后面的事你也看到了,你哥哥将你托给单孤刀,单孤刀不久也病了,刚好漆木山前辈找来,将你们带回了云隐山。” 李相夷:谢谢你,有些画面我能记起一些,有些则完全没有印象。我父母的尸骨当时是如何处理的,我师父说已被官府带走了。 明初心:官府只是把他们的尸首带去查验,后来交由你爷爷的一位故友安葬。逝者已矣,不必悲伤,望你向前看,正如你父母期盼的那样,好好活着。 李相夷:我会的,我不会辜负他们的期望,会带着他们的那份好好活着的。 明初心: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李相夷:打算?你是指南胤复国的事?我的祖辈都没这个想法了,而且当今圣上乃是明君,我无意挑起争端,过去的一切就让他过去吧,我只想做一个江湖中人,做好四顾门门主便好。 明初心:别忘了南胤的事还没有完结,燧弇和业火痋的母痋与你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李相夷:燧弇的祭祀我会按时去,若是我这一代不能洗净业障,那我的后人也会继续,至于母痋,若需要我的血,皇上尽可拿去。 明初心:若皇上并不想放你逍遥江湖呢? 李相夷:皇上若不放心,我便远离大熙不再归来,我想这天下之大,总有我安身立命之所吧。 明初心:李门主,做为南胤皇室最后一正统血脉,不知你可有何话对南胤旧民说的? 李相夷:仙子,如今百年已过,哪还有什么南胤旧民,有的只是大熙子民。百姓只要生活太平,吃饱穿暖便好,至于是南胤还是大熙重要吗?皇上对南胤旧地的百姓生活十分重视,已派了几波官员巡视,想来他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明初心:李门主能如此想方是南胤旧地百姓之福,那就愿李门主能如愿过上你想要的逍遥日子。 明初心挥了下手换了个画面,大熙帝的面容出现在天幕之上。 明初心:皇上,如今一切已然真相大白,不知您可是有话想要问吾。 大熙帝:天幕之上朕所做之事让朕十分后悔,李莲花当真没能活下去吗? 明初心:皇上,天幕之上的事只是推演,你并没做什么错事,至于后悔,想来你是看到李莲花一代大侠如此落幕,心中不忍。可李莲花自中碧茶之日起,便已注定了结局,那十年已是他偷来的光阴,让他得以真正体会一番人世百态,也了结了所有遗憾。 大熙帝:忘川花都不能解碧茶之毒吗? 明初心:应是可以解的,只是李莲花中毒太久了,毒已入髓,服下忘川花也只能多活两年,可这两年会缠绵病榻,五感渐失,活得也并不畅快。皇上与其沉浸在天幕之中,不如想想现实的问题。 大熙帝:仙子是说如何对李相夷吗?朕前些日子找他聊过,希望他能为朝廷做事,他不肯,如今证实他乃皇室中人,这便容不得他再逃了。不过他既然喜欢行走江湖,朕也不会拘着他,具体如何,朕要好好和他谈谈。 明初心:皇上可信他并无反叛之心? 大熙帝:哈哈,朕自他私入禁宫,远远见他一面时起,便对他心存亲近之意,如今知道他与朕血脉相连,且又了解了他的为人,朕心中只有心喜,并无芥蒂。 南胤之事自单孤刀被戳穿身份那日便已明了,只待封磬归案,一切便可了结,以后也不必再提了。 明初心:看来一切都有了个不错的结局。 大熙帝:说起此事还要多谢仙子,若不是仙子天幕示警,不知会发生多少憾事,且通过天幕,亦让我大熙子民均受益匪浅,朕不仅寻回了血亲,也在治国之道上有所裨益。朕要谢谢仙子,亦要代天下百姓谢谢仙子。 明初心:皇上客气了,吾得陛下之助行走世间,体会人世七情六欲,人间百态,亦是收获良多,也该向皇上道谢才是。 大熙帝:哈哈,这样谢来谢去,倒显得生份了。朕已在宫中备下酒宴,静侯国师归来。 明初心:谢皇上厚爱。 明初心让天空恢复了原状,清朗的声音传遍天下。 “吾之推演至此结束,日后不再有天幕现世,愿诸位能从天幕之中有所收获,亦能牢记,不做亏心之事,不为亏德之人,最后愿我们所有人都能好好活着。” 明初心长舒一口气,望着天空不断上升的各色气团,突然怅然若失起来。 结束了,她用一年的时间过完了李莲花的十年,当看到李莲花独自一人坐在小舟之上,她仍然好心痛,可李莲花的走她留不住,那个结局她改变不了。 “初心,在想什么?” 温柔的声音响起,明初心抬起头来,只见李相夷缓步走来,英俊的脸上已没了刚才的难过,只有淡淡的担心。 明初心笑了起来,奔跑着扑进李相夷的怀抱,李莲花很好,李相夷也不差啊,他们是一个人的两个人生阶段,而如今,他就在自己面前。